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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空空道人]賈寶玉新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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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3:01
標題:
[空空道人]賈寶玉新傳[全文完]
賈寶玉新傳
作者:空空道人
簡介
一次現代軍事演習中的誤操作,將一位才華橫溢的軍事學博士送入了一個錯亂的時空,而一份臨終之人的委託,竟使得這位現代軍人不得不以賈寶玉的身份融入當世。這位當初的多情公子、現在的鐵血軍人,究竟要如何、又能如何譜寫這明末的金戈鐵馬與《紅樓夢》的胭脂柔情交織而成的壯麗詩篇?
是金子總會發光,明末清初那鐵與火的戰爭洪流,為他抵柱中流、不負中華鐵血軍人之名提供了最佳的舞台。力抗已然佔據了半個中國的滿清、捕殺毫無廉恥助紂為虐的漢奸、肅反偏安金陵不思進取的南明諸侯、打擊割據一方的李自成與張獻忠、降服窺伺一旁等待時機的東瀛與朝鮮、彌除對我覬歔已久的海外諸國之不軌之心……信守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人殘忍格言的他知道,想要避免我堂堂中國重蹈那百年的恥辱,想要使我偉岸民族重獲那原本就應該屬於我們的地位,唯有以戰止戰、以血還血!
是英雄總會有美人傾心,《紅樓夢》裡的十二金釵、才情雙絕的秦淮八艷、閉鎖深宮的清宮太后、淒美無助的亡國公主、異國風情的外疆美人,還有那英氣倩麗的女大王、柔情百結的女天皇、風情萬種的女海盜、俏麗柔媚的女忍者、爛漫可人的俏丫環…….俠骨柔情處,有多少美人願意生死相許;鐵血丹心裡,又有多少美人黯然為情所傷!坐擁美人入懷時,竟發現還是最難消受美人恩!
是爭霸總會有坎坷荊棘,多重身份的困擾、敵強我弱的態勢、內部的爾虞我詐……以強凌弱,明箭暗箭咄咄逼人;反間計、美人計,魍魎詭計層出不窮……戰場、情場、官場網成一片,天降大任於斯人,唯有衝出這重重的包圍,才能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 本帖最後由
絕對官僚
於 2010-10-26 22:07 編輯 》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3:20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一章 跨越時空
“報告,紅方電子戰群團部署完畢”
“報告,紅方運X干擾機進入預定位置”
“報告,藍方導彈旅部署完畢”
…
“明白”,王燃無聊地坐在空中指揮所里敲著鍵盤,將參演雙方的行動逐一輸入戰損評估系統中。這已經成為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演習,為了應對極有可能發生的領海領土入侵,在這一年,也就是20??年,軍隊針對部分假想敵已經進行了十几次類似的協同作戰演練。
隨著我軍對敵我雙方力量對比及戰斗過程的深入了解,作戰方案得到了不斷的改進,可以說,我軍已經積累了足夠的徹底摧毀敵方軍事力量的經驗,勝利已經是可以掌握的了。最近几次演習,已經成為協同戰朮的熟練度配合。只要智商大于五十,不看演習也能知道結果,何況是他這個身經百“演”的作戰模擬博士呢。
而關于這場戰役的戰損報告,王燃在開始演習前就已經對照上一次的演習結果寫完了,就差紅藍雙方首長的簽字。這樣在演習結束后就能空出几天來實施他蓄謀已久的西藏之旅,這恐怕是這次演習給他帶來的另外一個好處吧…
下面應該是我方對敵方指揮自動化系統實施干擾了吧…王燃摸出一根煙咬在嘴里,并不點著,單純享受著煙意,嗯,西藏的純淨還真是令人期待啊…
“報告,藍方導彈旅發射紅外制導導彈,目標是…本機”
“明白”,嗯?這是什么行動,王燃有些疑惑地抬起頭,正對上閃爍的預警雷達告警燈。靠! 不是吧,藍方這么有創意,連導演部都敢打。雖說自己搞創作不應該反對,但這會將我辛辛苦苦准備的評估報告直接變成一堆廢紙啊。
王燃憤憤地坐直身體,一邊在心里面將藍方導彈旅全體成員直接列入陣亡名單,一邊命令同樣有些發呆的機組成員:“拋射箔條,進行規避…”反正是空爆彈,稍微做個樣子應應景也就應該可以了吧…王燃在心里暗贊自己的軍事素質。
“轟”!,機身猛然顫抖起來。空爆彈有這樣的威力?王燃踉蹌地積聚起最后的意識:藍方導彈旅,我鄙視你…
……
王燃掙扎著睜開眼睛,從夢魘般的殘像中掙脫出來。這樣都沒事?王燃粗略檢查了一下身體后,努力抑制住劫后余生的喜悅,坐起來調整了一下呼吸。
回去之后一定要建議總裝大力發展空爆彈,如此威力應該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新概念武器了吧…王燃一面在心里顛覆著電磁炮等傳統新概念武器的地位,一面摸索著自己的手機。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王燃喃喃地把被壓扁的手機扔掉,放棄和軍區聯系的念頭,開始四周顧望起來。
雖然知道在這么一場大的空難中,其他戰友生還的可能性几乎沒有,但王燃還是存著一絲希望能夠看到那些熟悉的戰友。
天色已經放亮了,雖然四周有些霧蒙蒙地看不清楚,但王燃還是發現了在自己左面不遠處的小土坡上好象有人躺在那里,便趕緊走了過去。
等王燃趔趄著爬上土坡,四下一望,不禁呆住了…土包另一側的地上橫七豎八地散布著几十具尸體,這些尸體大部分身著古裝薄甲,身上還都多多少少地插著箭枝,血已經浸透了小半個土坡,情景讓王燃感覺有點…有點…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古戰場?!王燃被自己涌出的念頭嚇了一跳,可仔細看去,這裝束、這場景、這氣氛、還有這些刀…
王燃心里一動,彎腰揀起一把刀,仔細一找,果然發現上面刻有几個字——大明禁衛軍,靠!
別以為你是繁體字我就不認得,但為什么是繁體字呢…還有,這大明禁衛軍是什么意思…不要慌,不要慌…王燃甩掉紛至沓來在各種念頭,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更加仔細地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沒錯,這些都是真正的尸體,因為沒有一個活人可以這么長時間地保持如此高難度的僵硬姿勢。而依據王燃模擬冷兵器對抗時所掌握的資料,更可以輕易發現這里的確發生了一次精心策划的小規模伏擊戰。地上尸體的服裝品格相當統一,沒有激烈打斗的痕跡,大部分尸體都是身中數箭,許多人的刀都只拔出了一半…
難道自己真的是到了一個異時空?王燃強忍著腿軟的感覺,急切地開始檢查起地上的尸體來,希望能夠從中找出幸存者,以便了解自己想知道的情況。
“嗯…”在王燃的努力下,終于有一個人發出了微弱的呻吟。王燃連忙跪坐在地上,扶起這個人,同時下意識地摸向急救包,摸空了才想起來演習時由于在空中指揮所內,個人并沒有配備這些急救物品。
這個人只有小腹中了一箭,這也許是他為什么還能撐到現在的原因吧,但是血已經滲透了他的衣甲,地上也浸紅了一片,顯然已經失血過多,就是有急救包在,死亡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你…你是誰…”那人眉頭皺了几下,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看著王燃,眼睛里全是恐慌和懷疑。
“別擔心,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是路過這里的”,王燃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澄清了自己的身份,好打消他的疑慮,停了一停,又繼續安慰他:“你振作點,我這就帶你去療傷…”
那人的眼光在王燃的臉上駐留了几秒,象是在驗証他的可信度,然后微微搖了搖頭,吃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示意王燃將他貼身配戴的荷包摘下,臉色也同時泛起了一絲潮紅。
“別…別管我了,救…救公主…,還有,把這個交…交給芙蓉…告訴…她,我對…對不起她…”,這几句話象是已經耗盡了他的氣力,后面的話也越來越模糊,王燃只分辨出了北面、王爺几個字。
突地,那人眼光一凝,一把抓住王燃的手,盯著他:“答…答應我”。
王燃看著那張沾著血污而又透著年輕的臉,他的眼里已經沒有了恐慌和疑問,只剩下一種希望和執著。王燃知道這是回光返照,輕輕地點了點頭,說:“我答應你,你放心吧”,雖然王燃是一個不輕易許諾的人,但誰能拒絕一個瀕死之人最后的要求呢…
看著那人的眼光慢慢渙散,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王燃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作為一名共和**官,雖然身處和平年代沒有機會見慣生死,但他主修的專業也使他經歷了不少大場面,但這一次親眼目睹了一個生命就在自己身旁消逝,這讓王燃感到非常難過。畢竟對軍人來說,生命的價值是無可估量的。
接下來的檢查,王燃沒能再找到一個能夠開口說話的人。但卻讓王燃更加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和地上躺著的這些人決對不是一個時空的人。這些尸體當中有男有女,不僅僅是裝扮,從這些尸體身上發現的東西,象什么銀子、荷包、錦囊、佩帶的各種挂件等等都不是自己時空的人會經常使用的,更何況這些女尸都還裹著腳…
王燃心里已經確定,不是自己到了一個異時空,就是這些人到了自己的時空,而從自己身處的環境來看,前一種的可能性顯然要大的多。一念于此,父母、親友、暗戀好久正准備演習完就去表白的小護士,紛紛過馬燈似地在王燃腦子里轉來轉去,王燃不禁再一次愣住了。
說起來,王燃融入環境的能力很強,十年的軍旅生涯和專業需求使他經歷了許多不同的環境,也遇到過一些突發的狀況,也造就了他良好的心理素質。因此,盡管這次的情況是挑戰極限,王燃在呆立很久之后還是能夠回過神來。
既然空曝彈都能擊毀空中指揮所,自己從一萬伍仟米掉下來也沒摔死,除了衣服破了,手機壞了,身上連一個傷口都沒有,那自己到了另一個時空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何況從目前了解的情況看,這個異時空很有可能就是中國古時候的明朝,這總比到了什么原始社會或者滿世界跑恐龍的地方好的多吧。而從阿Q的角度來看,這種經歷也并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有的…這也算中了大獎吧,雖然自己根本不想中。
那么,目前的當務之急應該是離開這片山林,找到有“活人”的地方,仔細了解一下自己的處境,然后再想辦法完成那個人的遺愿,盡管那個人的話聽著有點需要自己“九死一生”的意味,但既然自己已經承諾了,還是應該努力完成。王燃鎮定下來后,想法也變得更加有條理,立刻就給自己確定了一條行動路線和一個臨時目標。
有了計較,王燃的心便定了下來,他抬頭看了看散布的尸體,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管他是什么時空的,死者為大,怎么也不能看著他們曝尸荒野啊…
王燃在一個較為開闊的地方找到一個天然的大坑,搬過這些尸體放進去,堆上樹葉并壓上一層薄土,然后掏出打火機點著了火。
當然王燃并沒有忘記把這些人的遺物整理出來,什么珠寶、玉器、繡花鞋、線裝書、手帕…還有一個寫了一些奇怪符號的小本子,要不是王燃基本確定自己身處古代,還真的會以為這是個密碼本呢…
有機會能夠把這些遺物交給他們的親人是王燃自然而然的想法,而且路上干糧、清水、銀子也很有可能用的上,自己現在可是一窮二白的。
王燃把這些遺物和那個荷包一起統統收拾進了一個包袱,然后脫下已經破爛不堪的迷彩扔進火里,換上從尸體上挑出的大小還算合適的衣物,拾起包袱,看看已近中午的太陽,辨認了一下方向,發表宣言般地大聲喊到:“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順著林間的小路起身向北走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3:35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二章 巧遇家奴
一片松樹林,一片柏樹林,又一片柏樹林…,王燃順著山林中縱橫交錯的小路走了十多里居然一個人也沒碰上。
能在這樣復雜僻靜的環境里料敵先機、實施如此完美的伏擊,要說沒內應,就是湯姆克魯絲也不可能完成這項任務。而且實施伏擊的人目標非常明確,同時應該得手了,否則沒有道理連戰場都不打掃…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王燃順便發揮自己的專業特長,替那些人推演起整個作戰過程,并檢討其中的得失。
不過作戰模擬博士畢竟不是命理分析專家,有些東西,王燃是怎么也推演不出來的,就象那個人是誰,他說的王爺是誰、在哪住,還有要救的公主、芙蓉是怎么回事等等都不清楚。所以想要實現自己的承諾,實在是七分天注定,三份靠打拼啊。
就在王燃再也無法忽略雙腿的酸軟,准備第十三次坐下來歇息的時候,終于遠遠地看到了一間房子。准確地說,應該是一間茶鋪,因為王燃激動的拖著雙腿走到近前時,看見了門口飄揚的“茶”字。
王燃靠著離馬路最近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現在已經午后,茶鋪里几乎沒有其他的客人。
一個小姑娘有些遲疑地提著茶壺走了過來,“軍爺,您要點些什么?”,小姑娘的話里明顯透著不安,眼睛也躲閃著王燃。
王燃倒沒察覺到這個小姑娘的不安,看著自己“大難”之后見到的第一個真正的“活人”,王燃有些發呆,不是因為這個小姑娘清秀的模樣吸引住了他,而是因為這個小姑娘的裝束,她的打扮已經完完全全地說明了自己的確身在一個異時空,而不是那些人到了自己的時空里面。雖然自己對此心理早有准備,但最后的一絲希望被打破總是讓王燃有些魂不守舍。
“軍爺,您要點些什么?”,小姑娘被王燃看得越發局促不安,顫抖著聲音又問了一次,并稍稍后退了一步。
王燃定了定神,這才發現小姑娘的緊張,他也感覺到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些問題,便沖那個小姑娘抱歉地一笑說:“別害怕,你這有什么?”
可惜這種溫和的笑容并沒有引起小姑娘的共鳴,反而被王燃嚇住了。也難怪,王燃現在歪冠斜帽、皮甲上血跡斑斑、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形象非常符合官匪一家的兵痞特質,又“色咪咪”地看了別人好半天,臉上還挂著“不懷好意的笑”,在這種情況下說出的話顯然更多地具有“小娘子,別害怕…”之類的意思。
“我… 我…沒有…” 帶著先入為主的恐慌,小姑娘話不成句,身體也不斷地后縮著。
王燃奇怪地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轉過頭來突然看見小姑娘馬上就要撞到后面的桌子了,趕緊伸出手去想扶她一把。
小姑娘的心理防線被這個動作徹底擊潰,“啊”的一聲,猛然后退了一步,一下跌倒在地上。
“雪兒”,正當王燃站起來准備趕緊扶人的時候,從旁邊扑過來一個老人,將陷入恐慌幻想的小姑娘扶起來,緊緊護在懷里,看著王燃:“軍爺,您行行好,放過我孫女吧,她…她才十三歲啊”,老人一臉的悲愴,叫雪兒的小姑娘也配合的低聲啜泣著。
王燃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放過他孫女,自己什么也沒干呀,雖然這姑娘的確很清秀…難道是…,王燃禁不住把手放在了腰里的刀柄上,沒想到仙人跳這種橋段在這個時候就這么流行了。
老人被王燃握刀的動作嚇了一跳,更加誤會了王燃的意思,他趕緊哆哆嗦嗦地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對王燃說:“軍爺,求求您,只要您放過我孫女,這些錢您都可以拿走”。
“不要,那是給我爺爺看病的錢…,不要拿走我們的錢,我…我什么都答應你”,王燃還沒回過味來,叫雪兒的小姑娘已經慌張地抬起頭來,淚光閃閃地看著王燃說道。
“雪兒…”老人愴然地叫到。
“爺爺…”小姑娘悲戚地哭著。
就在祖孫兩人一個希望王燃搜刮錢財,一個哀求王燃調戲良家婦女時候,當事人之一的王燃終于弄明白了發生的誤會,原來自己被當成了一個欺男霸女的惡棍,這讓王燃感到自信心被嚴重摧殘,不過他現在顧不上郁悶,趁著理論上應該出現的打抱不平的壯士尚未露面,王燃決定趕緊解釋清楚。
“老人家,你們不要誤會,我只是路過這里,想吃點東西而已,象面條、米飯什么的…沒有別的意思…,而且我會付錢的”,王燃站著動也不動,怕引起進一步的誤會。
雙方對視了一會,老人半信半疑地把孫女擋在身后,說:“軍爺,我們這里只有陽春面,我這就去給您做去”,看見王燃點了點頭,連忙側著身體帶著孫女往廚房走去。
看來,這年頭當兵的還真是沒有人緣啊,王燃看著那祖孫兩走進廚房后才活動了一下胳膊,一面嘆息,一面將撞倒的桌椅扶起來,撿起茶壺時發現居然沒灑多少水,就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
老人看見便又奔了回來,打躬作揖地連連道歉,然后又殷勤地向王燃的茶杯中再續了一點水,請他再等一會兒。
“老人家,請問哪兒可以洗洗手?”王燃客氣地問老人。
拒絕了老人再三提出的為他打水來洗的要求,王燃把頭盔摘下來放在桌子上,提著包袱來到了茶輔后面不遠處的小河邊上。
河水很清澈,顯然尚未遭到污染,王燃看著自己在水里狼狽的倒影,也難怪人家誤會。王燃胡亂洗了洗臉和手,由于沒有毛巾,只好揚著頭用風干解決。包袱里的手帕對王燃而言是一個人的遺物,顯然是不能用的,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遺物都不能用,吃飯總要付錢吧…
總算恢復了自己十分之一的風采,王燃頗有些自戀地收拾妥當后,順著來路往回走,剛轉過茶鋪,就聽到一個年輕的男子聲音,“我問你,這頭盔是從哪兒來的,不說,小爺宰了你們!”
王燃一聽嚇了一跳,放眼看去,只見一個和他穿著很類似的年青軍人,用刀指著那祖孫兩人,和上次一樣,小姑娘雪兒依舊躲在爺爺的懷里啜泣著。
情景如此驚人的相似,只是王燃從反面角色變成了旁觀者,可是不等王燃變身為懲強扶弱的俠士,年青軍人的目光已經轉向了他,并且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喊:“二爺!”。
王燃保持著拔刀出鞘的姿勢,錯愕不已地看著年青軍人扔下手中的刀,飛奔過來,扑倒在自己的腳下,抱著自己的雙腿,嚎啕大哭:“二爺!我的好主子,奴才可找到您了!”。
“兄弟,你是誰呀,你是不是認錯人了…”王燃有點暈菜,剛被人當成搶匪,現在又被人當成什么二爺,幸虧不是二奶…
年青軍人哽咽地說:“二爺,您怎么了,連我都不認得了…我是茗煙啊…您這身衣服還是我給您拿回來的呢…”
衣服?王燃怔了半晌,才醒悟到又是這身衣服惹出來的誤會,剛想解釋,轉念一想,從這個年青軍人的表現來看,囑托王燃辦事的那個人可能就是年青軍人口中所說的二爺,因為這身衣服就是從他身上脫下來的。
終于要聯系上了組織了,王燃對這項認知有些雀躍,他俯下身,輕輕地拍著年青軍人的背:“兄弟,你是認錯人了,你仔細看看…”。
年青軍人抽咽地抬起頭來,上下打量著王燃,眼睛里的疑惑也越來越深…
難道我和他的那個二爺長得很像嗎,要不怎么需要這么長時間分辨…王燃腦海里不斷回憶并放大那人的臉,可惜當時他的臉被血污涂滿了,根本看不清…
王燃正在琢磨,那個自稱茗煙的年青軍人猛然跳起來,后退了几步,盯著王燃:“你是誰,為什么要冒充我們家二爺?”,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往腰間摸去,當發現自己只剩下了刀鞘時,便以指代戟,狠狠地指向王燃:“你把我們家二爺怎么了?”
話倒過來說都可以?王燃有些哭笑不得,是你非要喊我二爺的。
“我…我沒把你們家二爺怎么樣,只是把他給埋…”看著那個茗煙的眼睛越睜越大,王燃覺得自己有越描越黑的跡象,便干脆轉換角度,掏出那個人臨死前交付的荷包:“你認識這個東西嗎?”
“這…這是..,它…它怎么會在你手里?”。茗煙的反映出乎意料地強烈,話也說的斷斷續續。
“你知道這里面裝的是什么嗎?”伸手遏制住茗煙要扑上來的身形,王燃想再確定一下他身份的可信度,如果他知道,起碼可以說明他與那人的確關系很近。
“里面裝的是我們二爺的玉,是他的命根子”,茗煙再也按捺不住,沖過來一把搶過荷包,把里面的東西倒在手上,果然是一塊玉,不過已經裂成了兩半。
茗煙如被雷擊,一下癱在地上,托著玉,喃喃地說:“玉碎了,二爺一定沒了,二爺一定沒了…”,過了一會忽然跳起來惡狠狠地盯著王燃:“一定是你把我們二爺給害了,我…我要宰了你為二爺報仇”,說著再次伸手向只余刀鞘的腰間摸去。
這家伙也太容易沖動了,王燃趕緊安撫住他:“想知道你二爺到底怎么了,就別這么沖動”。看著茗煙慢慢鎮靜下來,王燃盡量簡潔小心地措詞,將事情發生的過程敘述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自己的來歷,說自己是無意經過那里的路人。
“那一定是我們二爺,二爺,我真不該離開您啊,這讓我怎么跟老太太交代啊。”年青軍人聽王燃說完,倒也沒有懷疑他的話,又大哭起來。
王燃知道此時最好讓他發泄出來,以免郁結于心,輕輕地勸慰了他几句后便轉身向茶輔的祖孫走去。
祖孫兩人今天明顯被嚇壞了,看著王燃走過來,依偎在一起瑟瑟發抖。也難怪,被人用刀指了半天,又是喊打、又是喊殺的。
王燃憐惜地看了看那個叫雪兒的小姑娘,雪兒抬頭怯怯地看了王燃一眼,更緊地向她爺爺懷里靠了靠。
“軍爺,您有何吩咐?”老人壯起膽子,問王燃。
看來這里當兵的形象是不太好的,讓大家這么害怕,王燃心里微微一嘆,從包袱里挑出最大的一塊銀子,大概有十兩左右,遞給老人:“老人家,這是茶錢”。
“這…這…太多了,我…我找不開…”,老人囁嚅著說,生怕自己的話得罪了這位軍爺。雪兒也奇怪地看著王燃,吃飯主動給錢的軍爺她還是頭一次見到。
“剩下的不用找了”,王燃強行把錢塞進老人的手里,輕輕地一笑:“下次我路過您這兒再喝茶,就不付錢了”。
阻止了老人的千恩萬謝,王燃又走回到茗煙的身邊,茗煙已經慢慢恢復了平靜。
“你現在是跟我去看看你二爺的墳,還是去救公主?”王燃拍了拍茗煙的胳膊。
茗煙慢慢抬起頭,抹了抹眼淚,猶豫了一下說:“既然二爺說了要去救公主,我這就帶您去見王爺,等救出了公主,再回來給二爺補辦身后事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3:48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三章 冒名頂替
在跟茗煙去見王爺的路上,王燃的心情輕松了許多,想起自己臨走時,那個叫雪兒的小姑娘追上自己,低著頭遞給自己兩個燒餅的情景,王燃不禁微笑起來,那份羞澀還真有點鄰家小妹妹的感覺呢…
更讓王燃感到興奮的是他居然這么順利地就找到了完成自己承諾的線索,雖然有種瞎貓碰著死老鼠的感覺,但不論是視力1.5的貓,還是瞎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嘛。
在王燃看來,救公主的事情在見到那個王爺之后便算是完成了一半,王爺嗎,權力一定大的很,救個把人應該沒什么大問題吧,自己在這個時空畢竟是人地生疏、有心無力。而剩下的象交付遺物、捎話之類的事情相信在茗煙這個“家奴”的幫助下也可以順利完成…
現在唯一需要費心考慮的就是自己在完成承諾后,如何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找到立足之處了,王燃雖然是一個博士,可所學的以計算機為基礎的作戰模擬專業在這個時空恐怕不太容易找到切入點。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王燃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備與茗煙多聊聊,多了解一些關于這個時空的信息。但可惜茗煙顯然尚未從失去主人的悲痛中解脫出來,聊天的興致極低,回答的驢唇不對馬嘴。
“兄弟,現在是什么時候?”這是王燃最想知道的事,畢竟確定自己的時空坐標可以讓王燃掌握一定的主動。
“酉時三刻”…驢唇顯然沒找著馬嘴。
“不,…我是想問現在是誰當皇帝?”…拜托,請注意我的口形!
“不好說”…是什么意思?
“不好說?…那現在還是大明天下嗎?”王燃開始懷疑自己最初的判斷。
“不全是”…這個答案…我喜歡!
“兄弟,我們這是去哪兒?” 王燃只好換了一個問題。
“去見王爺”,這是回答我們去干什么的好不好。
“那…王爺現在在什么地方?”王燃調整了一下提問的角度。
“在客棧”…佩服!
“那客棧在哪里?” 王燃覺得很有挫折感。
“城里”…徹底被你打敗!
“城里是哪座城?…算了,你不用回答了”王燃揮了揮手,因為在他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座城池,“兗州”,王燃輕輕地念了出來。
“沒錯,王爺是在兗州”…請你閉嘴!
站在兗州的城門口,王燃有些頭暈。他發現城門的看守腦后居然甩著一條大辮子,這不是清朝的裝束嗎,而來往的人群中有的與看守一樣留著辮子,有的卻頭戴四方平定巾…這顯然偏離了王燃的判斷范圍,不過看看茗煙丟魂失魄的樣子,王燃放棄了詢問的打算。
王燃隨著茗煙進城后,轉過了几道街,走進一家客棧的后院。茗煙先進去通報,很久還不見他出來,估計是在商量如何解救公主。
過了有將近半個時辰,茗煙終于出來了,引著王燃走進了房間,房間里坐著一個人,也就是那人口中所提到的王爺,茗煙稱呼他為唐王。
和王燃想象中錦衣玉食、追歡逐樂的印象大不相同,眼前的唐王,看上去有四十歲上下,很有滄桑感的樣子,在王燃剛進來的時候,眼光透出一絲驚奇,很快便掩飾了下去,親切地招呼王燃坐下。
唐王說話很干脆,簡單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進入了主題。主要向王燃仔細地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然后又認真詢問了王燃的來歷。
王燃在路上早就打定了主意,一口咬定自己是個孤兒,自小隨師父在山上隱居,在師父去世后,遵照遺命,出山見識一下世面云云。唐王聽后,倒也沒發現什么明顯的破綻,只是覺得太巧。于是王燃又鎮靜地解釋了几句,說什么無巧不成書,玄幻題材的小說基本上都是這個架構等等,便打消了唐王的最后一絲疑慮。
可是接下來的話題卻非常出乎王燃的意料,唐王居然開始向他介紹起當前的形勢來。
形勢?雖然自己現在扮演的是一個對世事一無所知的山野村夫,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想辦法救出公主吧。
不過從唐王的介紹中,王燃終于知道自己現在身處明朝崇禎十七年五月,几年之后王燃就從歐洲傳教士那里獲知這年應該就是公元1644年。
而目前的中華大地處于四分五裂的狀況,北京的滿清政權、南京的明政權、西安的李自成大順政權、四川的張獻忠勢力互相爭斗,勢力范圍也參差交互。難怪身處几方勢力交界的山東有諸多怪事,茗煙回答的稀奇古怪也就可以理解了。
讓王燃悔恨不已的是自己當初沒有好好學習歷史,對這段歷史上稱為“南明”的時期了解的非常少,否則知道這公主是怎么回事,救人就方便多了。
看著王燃痛悔的表情,唐王顯然有些感動,他長嘆一聲,說:“難得你不通塵事,卻也知道憂心國難。看來寶玉是托對人了…只可惜賈大人膝下只剩下這一個兒子卻又遭遇不測…唉…”。
什么就憂心國難了,王燃正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又聽到“寶玉”兩字不覺心中一跳,唐王剩下的話也沒留意,寶玉?賈大人的兒子?這個“二爺”該不會就叫那個地球上都知道的“賈寶玉”吧。在他的認知里,賈寶玉應該是曹雪芹大大杜撰出來的人物,而他學習到的歷史中也從來沒有聽說有這么一個人物。嗯,這應當只是名字上的一個小小巧合而已,王燃點了點頭,同意自己的邏輯推理。
“王公子答應就好,看來本王沒有看錯,王公子果然愿意為朝廷分憂…”,唐王看到王燃點頭,高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答應什么了…王燃回過神來,還沒來得及搭話,又聽到唐王說:“既然王公子已經答應,那便是一家人了,我現在就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一下,然后再商量下一步如何救出公主…”
救出公主是王燃感興趣的話題,他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在唐王說話的時候走了神,便先按下心神,不去管自己到底答應了什么,仔細聽唐王介紹情況。
原來那個茗煙口中的“二爺”還真叫賈寶玉,他的父親是明廷的工部侍郎,有一個早夭的哥哥,另外還有一個妹妹,最近剛被封為昭仁公主,這次被劫持的的也正是這位昭仁公主。
南明冊封昭仁公主的目的是與滿清和親,換取南明與滿清的合作,共同對付李自成,實現所謂的‘聯虜平寇’。賈寶玉是以哥哥兼護親副使的身份送親,而唐王則作為護親正使一道前往,專門負責與滿清談判。
本來一路上都很順利,但沒想到送親使團到了兗州后遇到了麻煩。原因是滿清皇帝太小,這次明廷和親的對象便選擇了滿清的輔政大臣多爾袞,這就惹怒滿清皇帝的哥哥豪格。這兩人政見一直不合,豪格自從爭奪滿清皇位失利后更是對多爾袞憤恨不已,不論在什么事情上都要和多爾袞爭一爭。
因此在和親隊伍進入豪格手下控制的山東地界后,便遭到了百般刁難,說什么既然是和親,便應該是與皇帝和親,皇帝年紀小不合適也應該首先選擇皇帝的哥哥,怎么能夠選擇皇帝的叔叔呢…漢人自稱為禮儀之邦,怎么能作出這種亂了輩份的事情呢…同時以路上不安全為理由將唐王等人扣在兗州的客棧,暗地里逼迫他們答應把昭仁公主改送給豪格。
雖然南明雖然更重視多爾袞,但豪格也是南明不敢得罪的人物,而唐王一時片刻又變不出兩個昭仁公主來,沒辦法,便找了個當地向導打算趁夜抄小路趕往濟寧,那里有多爾袞的部隊,打算依靠他們派遣部隊護送和親隊伍進京。為保險起見,唐王帶著茗煙在客棧吸引住豪格手下注意,而賈寶玉則帶一隊人馬護送公主趁夜先走。
但賈寶玉出發后便沒了消息,唐王也只好取消后續行動,暗中派茗煙四處打探。就這樣正好碰見了王燃,才得知賈寶玉在林中被阻擊身亡,而公主下落不明。
唐王和茗煙商量后覺得這次伏擊賈寶玉的事,豪格的嫌疑最大。但考慮到南明在山東已經沒有軍事力量,想要救出公主只能借助多爾袞的力量。
而賈寶玉一死,和親便是中途而廢,因為沒有了哥哥護親,和親便與禮不和,總不能搞得大明的公主跟私奔似的吧。
因此,唐王權衡了半天,便打算讓王燃假扮賈寶玉,一方面可以打著護親副使的名義名正言順去濟寧找多爾袞的手下,請他派兵去把公主救出來,另一方面也可以使和親之路繼續走下去。畢竟對南明來說,“聯虜平寇”是朝廷的既定國策,越早實現越好。
王燃心里對這個“聯虜平寇”非常不以為然,從他掌握的歷史結果來看,這個國策顯然是導致南明滅亡的重要原因,與虎謀皮能有什么好結果?不過現在倒也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救出公主,唐王的解決辦法是讓自己假扮賈寶玉…
“什么?讓我假扮賈寶玉?”,王燃一下就站了起來,“這…這怎么能行…”
“這也是無奈之舉啊”,唐王嘆息一聲,接著又懷疑地看了王燃一眼:“王公子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我…我答應…冤枉啊…
其實王燃心里也明白,既然唐王提出了這個建議,又讓自己分享了這么多祕密,不上這只賊船恐怕說不過去,而從茗煙的反映來看,自己與賈寶玉長得還是比較想像的。況且,自己既然已經許下了承諾,就應該有不怕麻煩的的覺悟,這也算是自己在這個時空的一個切入點吧。只不過,真賈寶玉死的那么淒慘,自己假冒他恐怕也會是一個“九死一生”的命…
王燃正在唉嘆自己的命苦,旁邊的茗煙扑通一聲就跪下了:“公子,求求您幫幫這個忙,只要能把公主救出來,給我們二爺報了仇,我愿意給您當牛作馬…”
“別,別,別…你起來,我沒說不答應啊…”王燃趕緊把茗煙拉了起來:“我是在想,我對你們家二爺的情況絲毫不了解,言語之中恐怕容易露出破綻,介時反而會壞事”。
“沒關系,您和我們家二爺長的確有几分相似,不是很熟的人是分辨不出來的。而且我們家二爺平日里只喜歡和几位小姐說話,不愿意和外人多打交道,所以肯定不會出事的。”茗煙盡力打消王燃的顧慮。
好象..紅樓夢里面賈寶玉的性格的確是這樣…,不過,那應該是一本書里杜撰出來的,王燃覺得自己想的太多,自我解嘲地一笑:“几位小姐?不會是林黛玉她們吧…”。
茗煙詫異地看著王燃:“您是怎么知道我們表小姐名字的…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們二爺告訴你的…”
不是吧,究竟這是哪段歷史啊,王燃不禁愣住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4:02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四章 條件交換
第二天天還沒亮,稍事休息的王燃甩開心頭對這個時空的種種疑問,和茗煙告別了唐王后,悄悄出了兗州,趕往濟寧的滿清大營。
快馬加鞭地趕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路,天剛放亮,兩人便進入了濟寧城。這個原本號稱“小蘇州”的城市顯然已經經過了強有力的“整頓”,燒焦的殘桓斷壁、新添的墳頭隨處可見,撕心裂肺的哭聲不時傳出來。
“媽的,這是誰干的”,淒慘的景象看得王燃再也壓抑不住自己,脫口而出一句粗口,畢竟作為一名軍人,保境安民的思想已是根深蒂固。
“除了清兵還有誰能造這個孽!”,茗煙低聲地咒罵著,“巴哈納說要剿匪,說只要家里有一個人通宮文彩,整個家族都要被殺頭。”
巴哈納?宮文彩?王燃一愣,再一次后悔自己當初沒好好學習歷史,這些人物根本就沒印象。一旁的茗煙看到王燃有些糊涂,便一面走,一面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情說了出來。
原本這個巴哈納是多爾袞的手下大將,這次王燃和茗煙去找的滿清統帥就是他。宮文彩則是李自成的部下,原本就是山東本地人,他駐扎在滿家洞,自號為“擎天王”,是山東最大的一股打著李自成“大順”旗號的農民軍。
滿家洞方圓300里,上千個洞穴足以藏匿宮文彩及手下的兩萬余人。宮文彩就依托這些洞穴,給力圖征服山東的清軍造成了很大損傷,連巴哈納的弟弟都是死在他手里。清廷不得已,只好從原定西征李自成的人馬中抽調出來一部分,由巴哈納親自率領,南下專門對付宮文彩。
巴哈納到濟寧以后,鑑于以往地形不明的教訓,改變了作戰策略,征召了大量的本地鄉兵,并以濟寧、嘉祥、金鄉三處為據點,成三角形,互為犄角,用重兵圍住滿家洞,然后—個洞挨著一個洞的封,同時設置無人區,切斷宮文彩與外部的聯系。
一個月下來,雖然宮文彩沒抓著,但是清兵已經從無人區的策略中嘗到了甜頭,起碼巴哈納自己就增加了十個小妾。因此無人區的范圍也就越來越大,甚至很多早就出了滿家洞范疇的村庄也被清軍以通匪的名義橫加劫掠。
“聽說宮文彩這人專門跟清軍作對,我看我們朝廷的那些大將沒几個人能比的上他。”茗煙頗有些解氣地說:“封洞?這么多的洞都是四通八達的,前面封洞可以從后面殺出來,說不定洞還沒封完,巴哈納自己已經被宮文彩給殺了”。看來茗煙在宮文彩這個“寇”和巴哈納這個“虜”之間,倒是很明顯地站在了“寇”這一邊。
王燃聽了搖了搖頭說:“巴哈納這几招雖然看著很笨,但卻是最有效而且是一勞永逸的方法。設置無人區可以有效的切斷糧食水源等物品,而封洞又可以使清軍不斷縮小包圍圈,再說封洞也不需要鑽進洞里打,只要不讓宮文彩沖出這個包圍圈,清軍就穩操勝券,如果清軍再配上几門大炮,宮文彩就只能被逼著離開自己的老窩,出來與清軍對陣,要么搶糧食,要么搶大炮,你想,宮文彩一旦離開了那些洞穴,怎么會是那些擅長打野戰的清兵的對手?”
“媽的,巴哈納這手也太狠了,我說這次清軍怎么特地從北京調了几門紅衣大炮來呢,唐王原本還擔心他們要攻打徐州城呢。”茗煙有些恍然的看著王燃,接著又嘆了一口氣說:“看來這回宮文彩是真的完了。”
“這倒也不一定,想當年我軍經歷過各種圍剿封鎖,還不是…”王燃發現自己一時說溜了嘴,連我軍都說出來了,抬頭正巧看見路邊有一家酒店,便搶在茗煙發問之前打了個哈哈說:“宮文彩的事就先別操心了,趕了這么長時間的路,找個地方歇一下吧…”說實話,几十里地跑下來,雖然是騎著馬,但一直也沒休息好,王燃覺得的確有點撐不住,而且時間還早,現在去見巴哈納也不合適。
“好…”茗煙帶住王燃的馬,拴好后跟著王燃一起走進酒館,撿了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坐了下來。
“兩位客官,吃點什么?”,店小二麻利地上來抹桌子、倒茶。
“有什么好的只管上…不要酒…快點,我們還有事”,茗煙呷了一口茶吩咐著,又看著王燃說:“希望巴哈納在城里沒出去,要不然可就借不到兵了…”。
“是啊…”,王燃也希望能夠趕緊把公主救出來。
過了一會,店小二便把几碟小菜和兩碗肉絲面送到了王燃的桌上,兩人都有些餓了,也顧不上味道好不好,風卷殘云地吃了個干淨。
王燃擦了擦嘴,覺得小菜的味道還可以,肉絲面做的就太差了,吃到嘴里感覺澀澀的…
不過現在顯然不計較味道的時候了,正事要緊…王燃抬起頭想喊茗煙付賬,卻發現茗煙已經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象睡著了一般。拜托,想讓我請客也不用裝醉吧,我們又沒喝酒…這招太遜了…
“茗煙,起來起來,趕路了…”,王燃看見小二站在自己面前在等著結賬,喊了几句見茗煙不答應,只好轉身拿過自己的包袱,准備再次挪用遺款。
剛低下頭,就聽到“乓”的一聲,王燃便感覺自己的后腦勺挨了一下,眼前一黑,便栽了下去,模模糊糊地聽見店小二的聲音:“這家伙…怎么一點事也沒有…我比平常多放了一倍的量呢…”
蒙漢藥…這是王燃最后的意識。
……
等王燃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頭還有些陣痛,想伸手時,卻發現自己被反綁在一根柱子上,四周昏暗暗地,象是個地牢。這才記起自己進了黑店…那家酒店的名字好象就叫什么孫記酒家,沒准就和孫二娘有什么親威關系…大意了…大意了…
“二爺,您醒了…”,正在王燃深刻反醒自己的失誤,茗煙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王燃順著聲音往旁邊看去,發現他被綁在旁邊的另一根柱子上,正驚喜地看著他。王燃沖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這位公子,你醒了…”王燃的正前方又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王燃一怔,扭頭看時,發現一個俏麗的姑娘正走到自己的面前,一身白衣,用碎花布包著頭發,手扶在腰里挂著的劍上…典型的女俠裝扮…孫二娘有這么英姿颯爽嗎…
“你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與女俠一起走過來,被王燃選擇性忽視的青年男子,也就是那個店小二大聲呵斥著。
“你敢動我們二爺一根汗毛,我宰了你。”茗煙顯然已經適應了新“二爺”和舊“家奴”的身份轉變,憤憤地罵著。
女俠伸手制止住青年男子向王燃揮出的拳頭,沖著茗煙說:“你要不想讓你的主子挨打,就不要亂說話”,看著茗煙氣乎乎地扭過頭,接著問王燃:“你們是什么人,到濟寧干什么?”
一旁的店小二不滿的說到:“師妹,跟他們說這么多干什么,一刀宰了省事”。
女俠嘆了一口氣,說:“三哥,你老是這么沖動,問清楚再說嗎,省得錯傷了無辜。”
“還有什么不清楚的,他們自己在店里說要去找那個狗賊巴哈納,還說什么要搬救兵,這一聽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和巴哈納一伙的,讓我宰了他們給師父報仇。”店小二不服氣地說,接著又惡狠狠地轉向王燃:“小子,老實點,你們是不是去找巴哈納來對付我們的…”。
“三哥”,女俠臉色一沉,似乎是怪他亂說話,青年男子好象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退到了一邊。女俠停了一下又對王燃說:“這位公子,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對付他們?巴哈納?王燃心里有了點底,這些人應該就是宮文彩的部下了,他們居然敢在巴哈納眼皮子底下活動,還開了這么一間黑店。不過自己和茗煙真是運氣背到姥姥家了,聯虜平寇,現在落到寇手里了。
“女俠”,王燃干咳了一下:“說實話,我們是明朝派往清廷的使節,找巴哈納是為了借兵救我朝的公主”,王燃的印象中,李自成和明廷之間顯然很有矛盾,起碼明朝的崇禎皇帝就是被李自成逼的上吊的,但是他也知道這件事瞞不住,干脆實話實說。
“師妹,你聽,我沒說錯吧,他們是南京狗福王派來的,讓我宰了他們”,一旁的店小二一下子跳過來,大聲叫到。
狗福王是誰?王燃現在沒心情去搭理這件事:“這位大哥,宰了我們非常容易,但宰了我們,我們就借不了兵,你們也就沒救了”,王燃故意嘆息了一聲,做高深莫測狀,心中暗自祈禱別人能夠領會他的話里有話。
“這位公子,你好象話里有話,不妨說清楚些”,女俠眼光一挑。
總算碰到一個聰明的同志…王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捆綁:“女俠,這么說話太費勁了,能不能先把我們松開,反正我們也跑不了”。
女俠沉吟了一下,對店小二說:“三哥,先把他們松開…”。
“師妹,別聽這小子費話,他能救我們什么…”店小二似乎很聽她師妹的話,雖然很不情愿,但還是過來給王燃和茗煙松了綁。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女俠在滿足王燃又提出的坐下、喝杯茶等等要求后,開口說到,至于年青男子和茗煙早又各自互相說了好几遍“宰了你”,被女俠和王燃叫停后相互怒目而視。
“女俠,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是擎天王的手下吧”,王燃吹了一口茶葉,說道。
“公子好見識”,女俠微微一笑,這一點并不難猜。
王燃摸摸鼻子有點尷尬,想裝半仙好象不太成功,但事已至此只能硬挺下去:“我還知道,你們被巴哈納逼的就快走投無路了。”
“這何以見得?”女俠又挑了一下細細的眉毛。
王燃剛想說話,茗煙按捺不住,跳了出來:“哼,這我都知道…”然后把路上王燃對他說的話又說了一遍,他的記性不錯,把巴哈納的封洞、無人區策略說的很到位,最后還強行把自己的話說成是王燃的意思:“我們二爺說了,這樣下去,你們根本撐不了几天了”,說完還挑釁地看了店小二一眼。
沒想到這次店小二不僅沒有回嘴,反倒握著拳頭一臉震驚地看著茗煙,看來,宮文彩的確在巴哈納手上吃了很大的虧,王燃估計的情況雖不中亦不遠矣。
女俠也吃驚地站了起來,抬眼望站著茗煙:“你說什么,清兵還要運大炮來?”也難怪她驚慌,在這個時代,紅衣大炮就代表著毀滅。
“是啊,前一陣子聽我們唐王說的,紅衣大炮已經從北京運出來了,估摸這几天就應該到兗州了,這可是機密…”茗煙回答到。就你這么一個泄漏法,還機密?
女俠慢慢地坐回座位,沉吟不語,店小二也著急的走來走去。
過了好一會兒,女俠才抬起頭,看著王燃:“不知公子有何高見?”看得出來,她聽了他們的分析后,心里已經明白,只要巴哈納繼續實施封洞和無人區的策略,己方就無能為力。而馬上又要面對清軍的大炮,這更是自己所不能對付的。
“打出去”,王燃慢慢吐出這几個字:“留在滿家洞,只能等死”。
“打出去?”女俠無奈的一笑,此時她的表情更多地象一個無助的女孩:“我們試過好多次了,根本就突不出去,白白損失了几千人馬”。
王燃微微一笑:“你們自己不行,我們來幫助你就應該可以了”。王燃在了解自己的處境后一直在想辦法脫身,他可不想成為做人肉包子的原料。在判斷劫持自己的人是宮文彩的手下后,便模模糊糊地有了一個計划。從他的內心來講,他還是希望能夠幫助這些義軍的,清軍的暴行給他留下了很壞的印象。
“幫助?你們會幫我們?”店小二激動地叫起來:“那個狗福王一直都想要我們的人頭,還搞什么聯…什么平我們,還會幫我們?”接著轉頭對女俠說:“師妹,別聽他們的,他們就是想讓咱們放了他…臨死我也要拉几個墊背的…讓我宰了他們”。
“沒錯,就是得放了我們,才能幫得了你們”,王燃根本就不去管那個店小二,只是靜靜地看著女俠
“愿聞其詳”,女俠伸手制止住店小二,她的心里已經亂的很,雖然對明廷的人也不信任,但聽說對自己這方有利,還是很想知道。
王燃拿起自己和茗煙的茶杯,走到女俠面前,把它們和女俠的茶杯擺成一個品字形,擺了個最原始的兵棋推演模型,指著它們:“你看,這是濟寧,這是嘉祥,這是金鄉”,然后用手一圍,說:“它們成三角形,圍住了滿家洞,若想突圍,必須要選擇一處攻打,但這三個地方城牆高深,它們之間又互為掎角,只要你們來打,被吸引住之后,就很容易形成被前后夾擊、甚至三面夾擊之勢,這就是你們屢屢突圍不出去的原因,而巴哈納正是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消耗你們的兵力…”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女俠抬起明亮的眼睛看著王燃。
“想要突圍,就必須拿下其中一座城池,然后從這個缺口出去。但攻打一座有重兵把守的城池顯然是不現實的,兵力也消耗不起,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座城池里的守兵先一步吃掉,使它變成一座空城…”,王燃靜靜一笑。
“異想天開!你當清兵都聽你的?想讓他們去哪兒,他們就去哪兒?”店小二顯然覺得王燃在胡說八道,其目的就是想讓自己放了他們。
“公子能說的明白一些嗎?”女俠也有些懷疑地看著王燃。
“圍點打援!”王燃有力的揮了一下手,自己的專業終于用上了。
“圍點打援?那是什么意思?”店小二打斷王燃的話問道。
王燃指著一個茶杯說:“就是圍住一個地方,伏擊另一地方來的援兵”。
店小二還有些不明白,女俠卻聽懂了王燃的意思,她微一蹙眉,看著王燃說:“這個辦法我們也曾經想過,可是實行不通…圍住一個地方,還剩兩個地方,那如何判斷哪個地方會來援呢,要是兩個地方都來援…再說每個城池出動援兵也不會全動,就是我們消滅了一處的援兵,剩余的兵力也沒有能力再去攻城了,那必然還會是一個被兩面夾擊的局面…”女俠語氣里透著明顯的失望…外表油頭粉面的家伙果然沒什么真材實學…不過是把圍魏救趙改成圍點打援而已…
王燃不知道女俠的心里活動,他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戰朮構想當中。王燃伸手拿掉了代表濟寧的茶杯,對女俠進一步解釋自己的意圖:“那我們就讓一個地方沒有援兵可出”。
女俠被王燃說的心里一跳,沉思了一會,突然眼睛一亮,看了看還一臉糊涂的店小二和茗煙,對王燃說:“公子的意思,是放你們去找巴哈納借兵,調走濟寧的清兵,然后圍住嘉祥打金鄉的援兵?”
“孺子可教”,看著女俠興奮的樣子,王燃也頗有滿足感。
“然后呢?”女俠無暇計較“輩份”問題,緊接著問道。
“到時候三個城池中有兩個城市兵力不足,只要時機把握的好,那還不是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引蛇出洞…聲東擊西…到時可用的戰朮就多的很了…”王燃一付成竹在胸的樣子。
“那…我們怎么相信你不是和巴哈納合謀來算計我們的”,女俠眼光一轉說。
“拜托,女俠,你們只能相信我了,這是你們最后的機會,要是紅衣大炮一到,連點都圍不住了,更別說什么打援了”,王燃苦笑一下:“再說,你看我的長相,就應該知道我是一個正人君子了…”
“哼,人不可貌相…再說,看上去,你也不象是一個老實人…”,女俠心里一直考慮的事情有了解決方案,口氣輕松了許多,居然開了一個小玩笑,盡管有些自相矛盾。
“那你說怎么辦?”人在屋檐下,王燃不得不低頭。
女俠狡黠地一笑:“那我們來個交換好了…”
……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4:22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五章 一箭雙雕
王燃坐在巴哈納的營帳里,無聊地看著他踱來踱去。身后站著那位店小二,不錯,是店小二而不是茗煙,這就是那位女俠美其名曰的交換。
實際上就是茗煙被扣為人質,店小二負責貼身監視王燃,一旦借兵成功,就傳信給女俠,好展開下一步的行動。而如果發現王燃欺騙了她…
當然,王燃也不是一點好處也沒有獲得,女俠承諾動用山東綠林的力量幫助王燃查找昭仁公主的下落。希望綠林好漢能象武俠小說里描述的那么厲害…高來高去的,找個人應該容易的多吧…
王燃心里郁悶,巴哈納心里就更郁悶了。巴哈納這次南下時,多爾袞交代了他兩項任務。
第一項任務就是剿滅宮文彩,保護山東至北京之間水陸兩路的安全。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效果顯然很不錯,在“無人區”和“封洞”的雙重壓迫下,滿家洞的范圍越來越小。而在自己三角陣支持下的几次反突圍也消耗宮文彩不少的兵力,就算是沒有紅衣大炮的幫助,剿滅宮文彩也就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多爾袞交代的第二項任務是扼制豪格勢力在山東的發展。在山東,多爾袞的人只負責兗州一帶的軍務,而豪格的人則負責山東全省的政務。也就是說,原本豪格在名義上控制著山東,但隨著巴哈納的進駐,多爾袞在山東的軍事力量占據了主導位置。
由于巴哈納為弟弟報仇心切,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宮文彩身上,豪格的人則借口維護治安在青州等地趁勢發展起了一些軍事力量。
巴哈納心里清楚,多爾袞和豪格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南明公主的和親可以說是一個風向標,是對他們在大清國政治地位的一個絕好証明,雙方都不會輕易罷手的。
巴哈納本想著等剿滅了宮文彩再去對付豪格在山東的手下,可是現在出了南明公主被劫持這件事,就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部署。
不過從另一角度來說,這件事也給自己提供了一個清洗豪格勢力的借口,雖然公主被豪格劫持這件事目前僅僅算是一個猜測,但是有了這個借口,巴哈納便可以在順理成章地插手地方政務,豪格在青州的兵馬顯然不是對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個機會來的有點早…但巴哈納轉念一想,宮文彩已經被消耗的元氣大傷,最近應該沒有能力展開大的動作,只要自己的動作快,現在將整個山東納入多爾袞的旗下也并非不是一個好時機,再晚就怕豪格的人完全站住了腳…
巴哈納考慮清楚后便停止了踱步,在椅子上坐下來。雖然很輕視王燃,但考慮到王燃很有可能成為多爾袞的大舅子,還是禮節性地同王燃商量出兵的事宜。
事情商量的很順利,巴哈納雖然人很狂妄,但久經陣場,而且看起來從事類似的“找人”戰役不是一次兩次了,很有經驗。
巴哈納最終敲定的方案是將濟寧的守軍分成三部。一部自然是留守濟寧;另一部根據王燃所說的遭遇伏擊時間及地點,圈定一個范圍,令人連夜封鎖各個相關的出口,在此范圍內展開地毯式搜索;第三部則由巴哈納親自率領一部分人馬直扑青州,逼迫交人,同時也防止搜索過程中出現漏洞。
巴哈納判斷昭仁公主八成會被送往青州,因為在那里比較安全,有時間逼迫南明答應和親的事情,而且出了山東通往京城的京畿地界均屬多爾袞的控制范圍,豪格應該不會選擇這條路。
在巴哈納看來,這樣不僅能夠救回公主,而且還能順便拔了青州這個豪格在山東的大本營,真可謂是一箭雙雕。
巴哈納信心滿滿地向王燃方向看了一眼…機會總是留給那些有准備的人的…這個小白臉,遇到點事就慌張成這個樣子,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機會的確是留給那些有准備的人的…王燃也沒想到巴哈納這么配合。這樣一來,清軍在濟寧的兵馬近兩千人,其中占二分之一的精銳八旗子弟跟隨巴哈納趕往青州,四分之一負責在其指定的范圍內搜索,剩下四分之一的兵馬便基本喪失了援助其它兩城的力量,這就實現了王燃圍點打援的第一步行動計划,而且這也不妨礙救出公主的事情。
真是一箭雙雕啊…王燃“佩服”地看了巴哈納一眼,正對上對方投過來的眼神,雙方都趕緊露出了笑容…你這個笨蛋…
在巴哈納和王燃他們分頭出發后不久,王燃便借口要向唐王報告,將店小二支了出去向女俠進行了匯報。
第三天中午,正當王燃隨著清軍在磁窯一帶搜查的時候,店小二回到了清軍大營。
“咦?茗煙呢?他怎么沒來?”,王燃很奇怪,他在讓店小二回去的時候已經提出把茗煙換回來,一則是已經實現了對他們的承諾,原本的交易就是到王燃負責將濟寧的清軍調出來,其它的事情則由滿家洞自行解決。二則是王燃不認識昭仁公主,茗煙不在,萬一找錯了人可就麻煩了,就是找對了人,自己也沒法和她溝通啊…
“嗯…那個…我師妹想見你”,店小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展開了一個新的話題。
“不去,”王燃斬釘截鐵地說道:“什么意思?不要以為長的漂亮就可以出爾反爾…你看我干什么…再凶狠的眼神我也見過…你…你把手放在刀上是什么意思…告訴你,我不怕…我是一言既出,什么馬都難追!”
……
几個時辰后,王燃滿臉“愉快”地回到了濟寧城的那個小酒店。
“事出緊急,不得不請賈公子前來商議…”女俠見了王燃微微一笑。
“茗煙呢?”,這個問題其實王燃在路上也問過店小二,不過他的口風很緊,對所有的提問都是“我師妹會告訴你的…”。
“我們得到了昭仁公主的消息,茗煙已經趕過去確認了…”,女俠果然告訴了王燃。
“哦?找著公主了?”王燃看了一眼店小二,真是的,這件事有必要搞的這么神神密密的嗎…早點告訴我也省得我這一路上這么不痛快…再說自己也根本不排斥和美女一起喝茶聊天嘛…
“是的,我的朋友在兗州城附近發現了一些人很可疑,便通知了我,聽他們的描述很象昭仁公主,便讓茗煙去確認一下…”
王燃一怔,兗州城附近?這幫劫匪真的這么有頭腦嗎?居然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王燃覺得自己有些小看了這些人,想想也是,能實施如此完美伏擊的人腦子怎么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實在太好了…謝謝你,女俠…”王燃誠心地向女俠道謝。
“沒關系…,其實,這次請賈公子來,還有別的事想請您幫忙…”女俠躲避著王燃的目光,臉也微微一紅,把話題慢慢轉向了這次真正的目的。
原來在得到清軍兵力調動的消息后,滿家洞的人自然是欣喜不已,但就如何利用這個時機打哪兒這個問題,滿家洞的高層出現了意見分歧。相當多的人不同意圍點打援,而是想趁濟寧兵力空虛時投入全部兵力直接攻打濟寧…趁其它兩地的援兵未趕到之前拿下它…畢竟濟寧原本是一座富足的城市,得到它之后可以更好地獲取各種補給…
女俠的心里覺得圍點打援的計划更加可行,但又找不出好的理由反駁其它不同的意見,便想起了最初制訂這項計划的人。
“愚蠢!”王燃憤憤地站起來,看著女俠疑惑的表情,說道:“我是說那些想攻打濟寧的人…這樣做實在是目光短淺,后果將是得不償失,甚至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有這么嚴重嗎?”女俠問王燃,很多人都認為打下濟寧可以獲得補給,而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再回到滿家洞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用一位滿家洞首領的話說就是“進可攻、退可守…”
“回到滿家洞?”王燃冷冷一笑,說:“濟寧地處要沖,是附近最大的一個城市,因此也是最難攻打的一個地方,而且一旦遭到攻打,嘉祥、金鄉兩地的清兵肯定會來夾擊,很可能就會形成三面被圍的情況。退一步說,就是你們在援兵趕來之前拿下了濟寧,下一步怎么辦呢?回到滿家洞已經不可能了,路肯定已經被嘉祥、金鄉的援兵堵死了,而死守濟寧顯然也是不現實的,你們立足未穩,根本來不及修復可供防守的工事…可以說根本不用火炮,清軍也能很輕松地敲開濟寧的城門。而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只有舍棄濟寧,但是不論往哪個方向突圍,只要在一個地方被纏住,就必然會被嘉祥、金鄉兩處的追兵形成包圍,此時又沒有可以依托的地勢條件,想不全軍覆沒都難!”
攻打濟寧的路被王燃一條條封死,女俠的臉色有些蒼白,她原來只是對攻打濟寧的計划感到有些不妥,但心里并不覺得有多大的問題,現在聽王燃一分析,心里更多了一種慶幸,她覺得自己找王燃來顯然是非常明智的…
“多謝賈公子,我現在立刻回去與他們重新商討這件事”,女俠抱歉地看著王燃:“耽誤了公子的重要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沒關系…,再說,你們也幫了我很大的忙…”王燃道。
“那賈公子下一步打算怎么辦呢?”女俠站起身來。
“我想在這里等茗煙的消息…如果確定了就帶人去救公主”
“可是茗煙還要有兩三天才能有消息…我先走了…”女俠向門口走了几步,又停下來,轉身看著王燃:“你說他們會同意我們的計划嗎?”
“誰?…噢…你是說那些想攻打濟寧的人嗎?為什么不同意?你把攻打濟寧的后果一一擺給他們看,只要他們不是想自殺或是太糊涂,就應該同意”,王燃很有把握地說。
“可是他們要提出一些新的理由怎么辦,我怕又說服不了他們,萬一真的要去打濟寧…兩萬兄弟就…但不管怎么樣,謝謝公子了…”女俠話音中的哀傷顯得那么楚楚可憐。
居然讓這么一個一心為他們好的姑娘受委屈?!王燃看著女俠俏麗的臉龐,正義的力量漸漸在體內勃發:“反正茗煙還有兩三天才能有消息,如果女俠信的過我,我愿意和你一起去說服他們同意‘圍點打援’這個作戰方略…”
“真的嗎?”女俠的神色中浮出一份驚喜,又遲疑了一下說:“那昭仁公主的事…”
“不要緊,清軍的搜尋工作一直在進行,而且茗煙已經去落實情況了,我暫時應該沒有什么事情…況且能親眼看看自己設計的作戰方略變成現實,自己的心里也會更加滿足吧…”王燃慨然說道,并替女俠找了個理由。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女俠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了一眼王燃,信賴的眼光充分滿足了王燃見到漂亮女孩就想要“保護她”的“英雄氣概”。
……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4:38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六章 軍師陰謀
入滿家洞之后,王燃一面欣賞這個天然的洞連洞的奇景,一面感嘆金錢的威力。巴哈納的政策再狠,也有個別手下為錢不要命的。
進入滿家洞的時候,女俠帶王燃通過的檢查站已經被宮文彩部買通了,答應女俠她們每天每次可以通過5個人,但每次每人要交十兩銀子的過路費,在基本了解了這個時代的基本消費水平后,王燃深刻認識到這種買路錢跟每天搶一次銀行已經沒什么太大分別了。
七轉八拐到了一個寬敞的洞穴里面,也就是一個看上去有些類似梁山泊聚義廳的地方,早有十几個人坐在那里等著,看見女俠進來,齊齊站起來叫到“總頭領”。
王燃一怔,總頭領不應該是宮文彩嗎,難道說這位女俠就是大名鼎鼎的“擎天王”,還是“擎天王”有變裝的喜好?
王燃正在胡思亂想,就聽到女俠說:“各位叔叔伯伯不必多禮”,然后手往王燃的方向一偏:“這位就是賈寶玉賈公子…”。
王燃剛想抱拳一周表示謙虛,就聽到一個明顯帶著諷刺的聲音響起:“賈公子?這就是那個說什么圍…打什么的人嗎?乳臭未干,不過是個娃娃而已…”
沒等王燃反應過來,一個長相威嚴的老人已經喝道:“老三,別胡說八道,先聽總頭領說話”。那位老三顯然比較懼怕這位老人,目光一縮,小聲嘟囔了几句之后,便閉上了嘴。
這位老三應該就是女俠所說的反對派了吧,圍點打援都說不清楚,也敢亂說話?不過看他坐的位子好象在滿家洞地位還挺高的樣子…王燃決定先拿他開刀。
于是王燃也沒等女俠再作進一步的介紹,微微一笑徑自向那個老三說道:“不知這位老人家如何稱呼,對圍點打援的方案有何異議呢?”
宮秀兒聽了這話后臉色一變,其余眾人也都露出奇怪的神色,王燃正在疑惑,那位老三一下子跳了起來,指著王燃叫道:“你說什么?老人家?你…你說誰?誰老?誰老,你說清楚…否則我跟你沒完…”
王燃被老三嚇了一跳,什么意思?長得看上去足有六十多歲,還不算老?但從這位同志的表現來看,此人顯然是在追求六十歲的人、三十歲的心臟…
果然,就聽到旁邊的女俠勸解說:“三叔,賈公子沒說您,您可是一點都不老,上個月您一個人就殺了五個清軍,哪個小伙子能比得上您呀,您說是不是呀二叔…”,說著看了一眼那個長相威嚴的老人,稍帶微微瞪了王燃一眼。
被稱作二叔的老者哈哈一笑,指著被稱作三叔的人說:“老三,你呀…”
王燃被這個突發事件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見此情況也只好順風使舵,對著還氣的一鼓一鼓的三叔說:“我是說您老,但不是說您的年紀老,我…我的意思是說您老…老謀深算…”擦一把汗。
看著王燃尷尬的樣子,其它人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氣氛也緩和下來。
那位二叔也趁勢對王燃和藹地一笑,說道:“賈公子不必介意,他就這個老頑童的脾氣,不服老…他對你的方略是有些異議,但昨天我們已經商量定了就按這個圍點打援的方案走,他只不過有些不服氣罷了…賈公子不要見怪…”
“沒關系,沒關系”,王燃被說的一陣糊涂,聽口氣昨天他們已經商量好了,都同意圍點打援啊…那今天還讓我來當什么說客呢…王燃轉頭看了看女俠。
女俠的臉微微一紅,避開了王燃的目光,對著眾人說:“各位叔叔伯伯,為了保証這次圍點打援行動的順利,我特地把賈公子請過來擔當我們的軍師,下面我們就來詳細探討一下下一步的計划安排…”
什么?軍師?…
陰謀,絕對是陰謀…王燃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串起來一想,便明白了過來。這位女俠一早打定的主意就是把自己騙過來替她打仗,可恨自己居然不僅沒有發現她欲擒故縱之計,還哭著喊著硬貼上來
張無忌他媽說的真對,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想到這王燃禁不住望向女俠,開始考慮是不是以此為理由咬她一口…
“唔…沒錯…我這次來就是想和大家討論一下…那個…具體的作戰方略…”看著女俠說出“軍師”那番話時雙手緊張的握著衣角,有些不敢看自己的樣子,王燃有些鬼差神使地說出這几個字…漂亮的女孩,你們的名字叫紅顏禍水…拖人下水…呃,水靈靈…
女俠明顯地松了一口氣,飛快地溜了王燃一眼,一抹輕笑在唇邊一閃而沒。不過王燃還沒來得及捕捉到,女俠已經恢復了沉靜的樣子:“那現在就請賈公子安排一下具體的部署吧…”
“具體的部署…”王燃無可奈何地笑笑:“我什么都還不清楚呢…是不是先讓我看一下行軍地圖…”
……
王燃有些疲憊地坐在馬上與女俠、店小二及“三叔”等几個人一起沿嘉祥至金鄉一線觀察地形。打仗連個地圖都沒有,這不是瞎指揮嗎?不得已昨天討論了整整一夜,王燃對滿家洞周圍的地形條件總算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知。滿家洞這些人不愧是當地的地頭蛇,尤其是那個“三叔”,看上去性格沖動,但記憶力卻非常好,對地形的掌握搞得好象跟自家后院似的,很多決策的產生都是基于他對地形狀況的描述基礎上。
在沒有行軍地圖的情況下,王燃當然不會吝惜對“活地圖”超強記憶力的稱贊。“三叔”自然老懷大慰,不,是小懷大慰,看王燃也是越來越順眼,對王燃提出的作戰計划也從“小娃娃懂什么…”飛快地轉變為“英雄所見略同…”。當然這也因為王燃制訂的作戰方略的確算的上出奇制勝了,這從女俠及滿家洞其它人越來越亮的眼神里中就可以看的出來。
為保險起見,王燃一方面安排其它人進行作戰准備,另一方面則決定實地考察一下伏擊的地點。看著王燃疲倦的樣子,女俠眼里透出一絲感激和歉意,低聲對王燃說道:“一天一夜沒休息,很累了吧…對不起,賈公子,我…”
“什么…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要知道,說謊的孩子是會被大灰狼吃掉的…”王燃板起臉孔說道。
“對不起,這次是因為我真的不敢冒險了,自爹爹走后…我們的人越打越少…糧食也只夠几天的了,這次如果再不成功…恐怕就…”女俠被王燃說的微微一笑,但很快眼圈又紅了起來,抬頭看著王燃:“除了爹爹,我們都只懂得一些粗淺的功夫,根本沒有几個人懂得行軍布陣…”
王燃明白了女俠的意思,雖然女俠對自己提出的圍點打援的方略很贊同,但擔心自己掌握不好戰斗的節奏,便想請王燃親自來把關,又怕王燃不愿意,就使了點心眼。
不過,爹爹?這位女俠一定就是宮文彩的女兒了,要么怎么會成為什么總頭領呢…看著面前有些傷心的女俠,王燃輕嘆一聲,其實這個外表堅強的女孩也非常需要人來照顧啊…
為了緩和這種悲傷的氣氛,王燃轉換了一個話題,說道:“女俠,別擔心,我制定的方案肯定不會有問題的,想當年,我打‘帝國時代Ⅱ’都是一家挑七家極難的…呃,我的意思是說,我最擅長的就是以少打多、以劣勝優…”
女俠紅著眼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姓宮,叫宮秀兒,宮文彩是我爹…不要老是女俠女俠的叫我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宮姑娘,也可以叫我總頭領…你現在是我們的軍師嘛…”
…
從伏擊地點探察回來之后,在王燃的建議下,宮秀兒立刻召集眾人開了一個戰前預備會議。王燃本來覺得自己對滿家洞而言屬于外人,擔心和滿家洞的人配合不好,但從滿家洞諸人的表現來看,自己倒是拿自己當外人了…
走馬上任的軍師王燃對宮秀兒口里的三叔交代著最后的事宜:“三哥,你帶領3000弟兄負責佯攻嘉祥時,要多發動几次攻擊,把姿勢做足了,一定要讓敵軍相信我們的大部隊就在那里…這是一件苦差事,但這是我們是否能取得這次突圍行動成功的重要前提…”。
宮秀兒口里的三叔叫張漢,他與宮文彩及宮秀兒口中的二叔,也就是孫義,是結拜兄弟。本來王燃也打算跟著宮秀兒一輩的人喊他三叔的。但這個老頭經過昨天與王燃在作戰戰朮上的爭論,和眾人一樣對王燃已經刮目相看,根本不顧自己與王燃實際年紀的差異非說自己看著和王燃差不多年紀,硬要王燃喊他三哥,這也不是什么大事,面容威嚴的“二叔”也被搞得哭笑不得,王燃不得已只好依了他。
“放心吧”,張漢老頭看到自己被賦予這么重要的任務,興高采烈地說:“我早就想好好地干上一把了,兄弟,你就瞧好吧…”
王燃又轉過頭對著孫義和宮秀兒說:“二哥,你和孫兄弟一定要多多准備滾木、石頭、弓箭等遠程武器,并盡力提前布置好戰場…”滿家洞的近戰武器太差,相當一部分都是些木棍、紅櫻槍、鋤頭什么的,只有三分之一的人配備著大刀、長槍等純鑌鐵制品。而要想取得這次伏擊戰的勝利,就必然要依靠這些遠距離打擊武器,因此准備的越充分越好…”
三叔成了三哥,二叔自然也只能當二哥。只是宮秀兒和店小二等小一輩的人卻都是不肯喊王燃叔叔的,只肯叫他“軍師”。所謂的孫兄弟就是那個店小二,他的全名叫孫光宗,是孫義的兒子,人很機靈,除了對敵時有些沖動,碰到事情倒也能沉的住氣,武功也是相當的不錯。
最后,王燃又對宮秀兒說:“總頭領,你先一步把家眷安排好,然后與我們會合…記住,這几天非常關鍵,一定要保証所有的人吃飽…只要我們實現了預定方案,補給不成問題”…這兩天,王燃已經發現滿家洞的生活情況差的很,已經實行了糧食配給制,很多人一天只能吃二兩粗糧,這倒與當年被封鎖的“蘇區”有些類似。
于是,經過緊張的准備、動員、行軍后,張漢對嘉祥發動了佯攻,于此同時,王燃他們也進入了預定埋伏地點。這個地方是王燃他們精心挑選的,地處嘉祥、金鄉兩地中央,偏嘉祥稍近,地勢兩面高坡,中間只有一條狹長的小道。時值初夏,高坡上的樹木茂盛,非常適合隱蔽。
對王燃來說,這將是一場真正的實兵對抗。王這次和他以前參與的網上對抗、網游、甚至實兵演習都有很大的不同。指揮員的一個小小失誤都會帶來大批人員的傷亡,而且沒有“調出進度-重新開始”的機會,這里的死亡將是真正的,包括指揮員本身。
王燃雖然盡力考慮到清軍可能反應并制定相應的對策,但留給滿家洞的選擇實在太少了,不管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滿家洞面臨的只能是全軍覆滅。
“報告軍師”,一個義軍戰士匆匆來到王燃面前:“張漢派人來報,我們的兵力傷亡很大,已經組織不了几次象樣的進攻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4:56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七章 報仇心切
“立刻派人通知三哥,拉長攻擊的間隔,但必須保証攻打嘉祥的力度,務必堅持到下一個階段…”看著眾人焦急的目光,王燃冷靜地吩咐下去。
幸好巴哈納安排的三角聯防效率非常高,過了一會,金鄉、濟寧方面的義軍哨探便回來報告說金鄉的清軍已經出發,約一千二百人正向嘉祥的方向運動,將很快會抵達這片伏擊區。而濟寧方向的守軍尚未發現活動跡象。
金鄉的守軍總共約一千五百人,此次出動了一大半。而依照前几次的行動來看,一個地方遇襲,另外兩個地方頂多會出動一半的人前去救緩,看來這次濟寧兵力不足對清軍的兵力調動造成了不小的影響。當然這也說明了張漢的佯攻還是相當成功的,讓清軍誤認為已經牽制住了滿家洞的大部隊。
看了看神色緊張的宮秀兒和孫光宗等人,王燃突然一笑,對身邊的傳令兵說:“小聲往下傳,等清兵進入包圍圈之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發出聲響,連屁也不能放…”,山坡上很快響起了一片低笑,而孫光宗在此時還真的放了一個屁,越發搞得大家悶笑不已,宮秀兒也忍不住含笑瞪了王燃一眼,戰前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
……
看著清軍沿著逶迤的小道急步走過自己的面前,王燃不禁在心里冷笑一聲…這幫清軍夠猖狂的,連探路的斥侯部隊都不派,看來這段時間一連串的勝利已經讓他們驕橫自大,失去了必要的警惕性…
看著清軍全部進入了包圍圈,滿家洞諸人的手心里都已經攥出了汗,宮秀兒、孫光宗等人不時地看向王燃,等待著他發出攻擊的命令,連孫義的呼吸聲也變得粗重起來…
終于,王燃猛的一下站起來,把手里的箭刷的一下射出去,同時大聲喊道:“兄弟們,打!”立刻,喊打的聲音此起彼伏,王燃則在心里暗罵一聲:“太丟人了!這么多人一個也沒射中…”
不過,王燃的箭是否能夠命中目標已經不是重點,埋伏好的農民軍戰士紛紛站了起來,滾木、檑石、弓箭一涌而下,帶走了一條又一條清軍的性命。
清軍顯然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打昏了頭,往日的囂張立即退化為惶恐…慌亂的清兵跌跌撞撞,你推我攘,四處尋找著可以躲藏的地方,但兩頭已經被王燃派人用樹木石頭堵死,根本是無路可逃。
但是清軍畢竟有著較強的軍事素質。很快的,一部分清兵在指揮官的率領下鎮定了下來,瀕死的境地讓他們凶性大發,在指揮官的率領下嗷嗷叫地著沿山坡向上實施反攻,力圖通過對攻殺出一條血路。
“調集弓箭手,迅速將這股敵人消滅…重點照顧他們的指揮官…”王燃冷靜地下達著命令,這種情況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只要將這一部分“敢于反攻”的清兵,尤其是指揮官消滅,清兵的意志就將徹底崩潰…這完全可以縮短解決這場戰斗的時間…
可惜這條命令沒能得到貫徹執行,孫光宗雖然把命令下達了下去,但一直顯得很沉穩的宮秀兒卻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對清軍的仇恨,抽出寶劍沖了下去,直接就對上了這股清軍。孫光宗等人見狀怕她有失也都隨之沖了下去,與這股清軍展開了肉搏戰。臨時調集過來的弓箭手們射了几箭后便不敢再射,唯恐射傷了自己人。
王燃臉上雖然沒什么變化,但心里卻是暗叫可惜。滿家洞雖然號稱人馬兩萬有余,但其中真正能上戰場的不過一萬五千人。雖然聽上去是金鄉來援清軍的十倍有余,但對于一直處于被封鎖、被圍困、缺吃少穿的農民軍而言,不論是戰斗力還是敏捷性,不論是訓練程度還是實戰經驗,清軍都占據著明顯的優勢。
義軍戰士絕大部分都是拿著木制鋤頭、長期缺乏營養和軍事訓練的農民,這些人基本上不能稱之為士兵,如果論單兵作戰能力,清軍做到以一當十完全沒有問題,而要是再加上團隊配合作戰…宮文彩號稱的二萬人馬被巴哈納五千人擠的沒處藏身就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根據自己作戰模擬時采用的推演公式,以雙方的人數、使用的武器、訓練程度等為參數進行粗略計算,野戰對抗中滿家洞失敗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因此,“出奇方能制勝”始終作為他制訂相關方略的重要指導方針,從展開戰朮構想的開始,王燃就在極力避免與清軍進行直接的野戰對抗。
但是現在…宮秀兒這一主動對戰其實是給了清軍一個喘息之機,有了這些清軍的“榜樣”,其它的清軍便有了主心骨,便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必然會慢慢地向這個方向聚集。在這種情況下,滿家洞伏擊的優勢便有可能會慢慢喪失掉,必然會演變成雙方戰斗力的直接碰撞…這正是清軍指揮官想要而王燃想避免的局面。
可是這也不能怪宮秀兒,她的父親和許多義軍戰士就是死在清軍手里,她報仇心切也的確是情有可原…
王燃站在山坡上向下看去,宮秀兒這方勝在人多,又占據著自上而下的地勢。而清軍之方開始雖被消耗了一大半的兵力,但勝在武器精量,有一部分清兵居然裝備了火槍。清兵不僅單兵作戰能力強,單兵之間的配合也很默契,又帶有困獸猶斗的意思,因此一開始與宮秀兒一方接觸時居然還有占優的跡象,給農民軍造成了很大的損傷…
王燃見狀不及多想,立刻命令吹響全面進攻的號角,力求在清軍聚集之前將他們分割包圍,一口口的吃掉。
同時命令身邊集聚的弓箭手分成若干小隊,圍著戰場逡巡,阻擊落單的清軍并負責阻斷清軍的逃離之路。而在戰斗過程中,確實有一些清軍企圖趁亂四處逃跑,但都被王燃安排的弓箭手小隊當場狙殺,否則一旦出現漏網之魚,不論是逃往濟寧還是逃往嘉祥,都會給后續計划的執行帶來很大的麻煩。
值得慶幸的是,清軍之前的伏擊中已經傷亡了很大一部分兵力,而在戰爭進行過程中想要重新形成戰斗力也不是特別容易。隨著滿家洞的前后夾擊,分割包圍,清軍陷入了腹背作戰的絕境,滿家洞的主導優勢被慢慢挽回。
饒是如此,在進行損傷統計后,王燃發現雙方的傷亡比率居然還將近一比一。清軍固然是一千兩百人全軍覆沒,滿家洞一萬兩千人也還損失了一千多人馬。其中大部分都是在與清軍的直接對抗中喪生的,這不禁讓已經較高估計清軍戰斗力的王燃還是吃了一驚,“女真不過萬,過萬不可敵”果然有其可信之處。
戰斗結束后,王燃顧不得總結,立刻命令轉入下一個階段。由孫光宗率領一部分人換上清兵的服裝按原定計划趕往嘉祥。自己及其它的人則抓緊時間打掃戰場,稍事修整后向嘉祥方向運動至另外一個事先選擇好的地點。
……
孫光宗按照既定的計划領人趕到嘉祥的時候,張漢這一路人馬已經損失了大半,原本的三千人馬現在只剩下了一個空架子…幸好嘉祥的守軍摸不清這些人的底細,又習慣地等著援軍實現前后夾擊,因此現在滿家洞農民軍與嘉祥守軍正處于相持階段。
孫光宗按計划帶著身著清軍服飾的手下高聲吶喊著沖向了張漢所部,張漢也作倉促狀率領人馬迎了上來,雙方大聲呼喝,兵器高舉輕放,配發的几把火槍也偶然響几聲,主要是張漢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試了几槍,雙方做足了戲,就等著清軍上當。
果然,嘉祥的清軍一看援軍已到,雖然覺得時間比平常晚了一些,但也沒太在意,立刻按照巴哈納制定的預定戰朮,留下些傷兵老弱看守城池,其余的近五千人馬全部大開城門沖了出來,准備與金鄉來的“援軍”前后夾擊,這是巴哈納操演的很熟的一套作戰方法,在圍剿滿家洞的過程中屢屢發揮了很大的效用。
但嘉祥的清軍發現這次滿家洞的土匪似乎已經學乖了,一見城里有人出來,立刻不再硬拼,當即舍棄對手倉皇撤去。在“援軍”尚未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土匪已經脫離了戰斗倉皇撤退,而“援軍”由于未能阻擋土匪的逃竄,顯然很不甘心,高聲吶喊著銜住土匪尾部追殺而去。嘉祥的清軍雖然對今天發生的戰斗感到有些奇怪,雙方打的這么“厲害”,尸體倒沒見有几具…但一看“援軍”已經追了過去,也來不及多做考慮,跟著也追了下去,反正按照慣例,最終都是滿家洞土匪在夾擊中敗退,清軍在后面掩殺…這次只不過是土匪提前逃跑而已…至于其中有沒有陰謀,兩邊的清軍加起來一萬有余,什么情況也能應付的了了…
追了有大半個時辰,嘉祥的清軍眼瞅著“援軍”跟著土匪轉過了一個彎道,然后就聽到前面再次殺聲大作,想是已經抓住了土匪的尾巴…嘉祥的清軍精神大振,紛紛搶上一步趕去助戰。這時事先埋伏在兩面山坡上王燃等人再次發動了一場伏擊戰,一陣邦子響后,滾木、檑石、弓箭對著清軍就下來了,由于繳獲了部分清軍的武器裝備,這次的打擊力度較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近一千五百名清軍一會兒就少了好几百。
剩下的清兵分成了三拔。一拔四處逃散,當然成為滿家洞弓箭手最喜歡的類型。另一拔在清軍統領的率領下象上一次一樣向山坡上發動了反攻,但這一次由于宮秀兒在王燃的“理論教導”和“實例教育”下沒有再犯上次的錯誤,而王燃根據上次的經驗又事先准備了几個可以隨時機動的弓箭手小隊和臨時組建的火槍隊專門等待這種“反攻”,因而這一拔清軍在失掉自己的指揮官后很快加入了第一拔的行列,成為弓箭手的靶子。
而不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承受最大創傷的就是第三拔清軍了。第三拔清軍選擇的突圍方向是自己的“援軍”方向,也就是孫光宗的方向,可是等他們好不容易看到“援軍”,卻發現原來追著土匪打的嘉祥“援軍”成了被追的一方,從前方潮水般的向自己一方退了過來。一些清軍抓住“援軍”剛想問問發生了什么事情,就覺得自己要么脖子一涼,要么胸口一痛…紛紛被胳膊上綁了一條白手巾的“援軍”砍倒在地。嘉祥的清軍立刻大亂,因為你剛把后背交給同伴,同伴就有可能真的要了你的后背。因此每個清軍都只求自保,相互之間根本談不上任何配合,戰斗力大減,心理也逐漸崩潰。
這場戰斗的結果顯然比上一場戰斗的結果要好的多,歷時僅僅小半個時辰,雙方的兵力損傷為四比一,清軍一千五人全軍覆沒,滿家洞僅損失三百多人,還大都是第三拔清軍被“同伴”攻擊時發狂造成的。
這個結果讓滿家洞諸人興奮異常,原來農民軍與清軍交戰,就是打勝了,損傷比往往也在一比三以上,而打敗時損傷比更常常高達一比十甚至更多,因此巴哈納此次南下率領的兩千八旗和本地征召的近四千鄉兵在史書上記為“重兵包圍滿家洞”,可以說一個清兵千人隊伍就完全可以對付滿家洞的上萬人。
而今天滿家洞算是揚眉吐氣了,這次在攻城戰中以接近一比一的比例消滅了清軍及鄉勇三千余人,可算的上是農民軍與清軍交戰有史以來的最好成績了。滿家洞的人各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張漢這個老頭更是滿世界的喊痛快,說什么就是闖王指揮也達不到這種效果,而這個時候外表威嚴的孫義也不去管他,只顧著自己拈著胡子微笑…
“軍師,我們現在是否是要按計划拿下嘉祥?”孫光宗過來請示王燃。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5:10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八章 意外情況
對滿家洞義軍而言,現在攻占嘉祥可以說是毫無問題,嘉祥城里的守軍已經所剩無已,根本組織不起來有效的防御,估計用不了几次沖鋒就可以拿下…正等滿家洞諸人准備按原定計划率領人馬攻占嘉祥的時候,哨探從濟寧傳來的消息卻不得不讓王燃等人改變了主意。
依據王燃等人原本的打算,在消滅金鄉的援軍和嘉祥的守軍后,首先奪取嘉祥,稍事休整后再依據下一步的計划展開相應的行動,比方說如果部隊打算東進則再選擇強攻濟寧,如果部隊打算向西則直接從嘉祥突圍,如果部隊打算繼續留在滿家洞,則再趁清軍兵力不足,策划几個消耗戰…
但現在根據哨探的回報,原本在附近搜索昭仁公主的清軍正紛紛重新集結于濟寧,這部分兵力是王燃意料之中的,并不足以形成威脅,因為從開始聚集到能形成有組織的戰斗力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可是現在濟寧的兵力除了這部分兵力之外,還從有一股從兗州趕來的清軍…
“什么,兩千騎兵?” 宮秀兒等人大吃一驚。
也難怪宮秀兒他們震驚,如果是論野戰能力,兩千騎兵的戰斗力足以摧毀滿家洞現在的所有兵力…清軍也太看得起滿家洞了吧…
“怎么辦?”宮秀兒等人都有些慌亂。
“還能怎么辦,打吧…”,張漢拿著新繳獲的火槍大叫:“老子不怕他們,來多少讓他們完多少…”
王燃沉吟了一下,問哨探:“濟寧的這股騎兵現在有什么動靜?”
“暫時沒有,看樣子今天應該沒有什么行動…”哨探仔細琢磨了一下回答道。
聽了這句話,宮秀兒等人明顯緩了一口氣,起碼今天不用應付這個強敵了…如果現在先一步拿下嘉祥,兩千騎兵的攻城能力還不如同等兵力的步軍呢…
王燃卻皺起了眉頭,看來濟寧留守的清軍統領頭腦并不糊涂啊…對清軍而言,現在已是天黑,情況又不甚明了,此時派兵不算明智…而等到天亮再出兵,敵我雙方的兵力都無可遁跡,清軍憑借這兩千高機動部隊足可以讓滿家洞躲無可躲,不論是往哪個方向突圍,都會被它纏上…最后只能是直接PK了…不論是野戰還是防守城池,面對新銳之敵及以后的援軍,孤立無援的滿家洞又能有几分勝算呢…
“不行,今天一定要和他們分出個結果…”,王燃沉吟了一會,堅決地說。
“誰?那兩千騎兵嗎?難道我們要主動找它們打嗎?”宮秀兒等人有些奇怪地看著王燃,躲還來不及呢,還主動找上門去,還今天就要分出個結果…
可是聽王燃分析完之后,滿家洞諸人都或多或少地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兩千騎兵已經成了目前滿家洞突圍的最大障礙了…可是怎么才能把他們調出來呢…而且調出來之后又要怎樣才能對付的了他們呢…眾人不約而同地又把眼光投向了王燃。
經過這几次戰斗,王燃雖然沒有親自參加搏斗,但他的指揮才能已經得到了公認,孫光宗等人都有了唯王燃命是從的趨勢。
“改變作戰計划,對嘉詳圍而不打,爭取引蛇出洞,然后再找機會消滅它!”,王燃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現在對滿家洞有利的情況是,經過兩次成功的伏擊,滿家洞諸人對王燃的指揮已經產生強烈的信賴,意見相當的一致。同時義軍士兵的士氣更由于連打了兩次勝仗而處于高昂狀態,雖然缺乏休息,但大家的精神還很旺盛。至于戰斗力、后期補給則更加不是問題,一貫“朴素節儉”的農民軍在繳獲了部分戰利品后不降反升,戰斗力不降反升。
另外一個有利的情況是,現在濟寧清軍對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還不是十分清楚,還摸不清滿家洞義軍的底細…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打這一仗的風險也很大,一般情況下,臨時改變這一作戰計划會引起一系列的問題。意見的一致性、士兵的士氣、戰斗力、后勤的補給等等都會給作戰帶來意想不到的問題。
況且這次要面對的是敵人野戰作戰能力最強的騎兵,這一仗又有時間限制,即必須在天亮以前展開。作戰方式、作戰時機、作戰地點都需要慎重考慮,這實在不是倉促之間所能決定的事情…王燃不禁懷念起自己那個有計算機輔助決策的年代…
在上述因素中,最現實的一個問題就是作戰地點的選擇。一個有利于自己部隊展開、不利于敵方部隊展開的地點對勝負相當有影響。
現在由于時間匆忙,所以根本沒有時間提前進行實地考察,只能依靠張漢的記憶力。如果王燃的作戰需求與張漢的理解能夠達成一致,自然就沒有問題,但如果張漢沒能充分理解王燃的作戰意圖或理解有誤,那選擇的作戰地點就很可能不利于自己…那到時候主動權將不再掌握在自己一方的手里,到時不論是選擇打還是選擇不打都會給自己造成變動…
看著王燃重未有過的凝重表情,張漢也收起了嬉鬧的神態,認真地與王燃探討起作戰地點的問題。經過几輪提問與反提問,最終選擇了一個地方,張漢叫它報應林。
據張漢描述,它是一片山體樹林,位于濟寧與嘉詳之間的必經之路。從名字上看這個報應林應該還有一段傳奇故事,看張漢的意思很想說一說,不過此時王燃等人倒也沒有心情去聽。
于是在草草結束戰場的打掃后,王燃命令大隊人馬一萬余人一同趕往嘉祥,將這座“空城”團團圍住。在留下孫光宗帶領一小部分人拉開架勢圍住城池后,王燃和宮秀兒等人悄悄率領大隊人馬隨張漢趕往預定的埋伏地點,這是王燃提出的“圍而不打、引蛇出洞、半路伏擊”策略中的第一步。
臨行前,王燃向孫光宗交代了三件要注意的事情,一是一定要讓嘉祥的守軍認為滿家洞的主力都在城下,并打算攻城。二是一定要不動聲色地讓守軍把被困的消息傳給濟寧。只要這兩點做的好,就可以把濟寧的守軍調出來,為實現預期的作戰目標打下基礎。
在滿家洞諸人看來,這個臨時制訂出的計划已經是相當完善的了,但一句老話說的好,計划永遠沒有變化快。
濟寧在得知“嘉祥尚未被攻破、雙方正在相持”的假消息后,雖然不太愿意倉促出援,但架不住嘉祥几次三番的求助,濟寧的守將縱有千萬理由,也不敢承擔“見死不救”的責任,于是不顧天色已暗,調集那兩千騎兵連夜增援嘉祥。從這一點上王燃實現了“引蛇出洞”這個第二步,但問題出現在了第三步,即半路伏擊上,確切地說,應該是伏擊地點出了問題。
張漢所說的報應林確實在濟寧與嘉祥之間,但顯然距離濟寧更近一些,加之王燃沒有充分地考慮到清軍的騎兵速度,因此在滿家洞義軍距離張漢所說地點還有一小段的時候,前方探馬報知說濟寧清軍已經過了這個預定埋伏地點,而且很快就要與他們正面碰上。
“什么?清軍已經過了報應林?”王燃等人均是心里一驚,預定的埋伏地點自己還沒有趕到,敵人倒是已經過去了,這還怎么伏擊啊,現找地方也來不及啊…難道要打一次遭遇戰?憑現在滿家洞的實力…
“告訴弟兄們,全部離開道路,隱藏起來,不許發出任何聲音,放清兵過去…”,王燃沉思了一會,下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命令。
“什么?就這么放他們過去?” 張漢有些著急地說。
“不錯,立刻執行命令。”時間緊迫,王燃顧不上解釋和客氣。
“那光宗那里怎么辦,他還不知道這個情況呢…”,宮秀兒看著孫義欲語又止的樣子,替他問了出來,畢竟是父子情深。
“立即派人通報孫兄弟作戰計划已經改變,告訴他原則上等到清軍騎兵出現后就可以撤退,不需要接戰,避免無謂的傷亡…但如果條件允許,最好能夠牽著他們轉几圈…這樣可以給我們多爭取一些時間…具體的戰朮由他自己視情況而定…”王燃鎮定地下著命令。
其實就這場戰役而言,孫光宗拖的時間越長就越有利于后續行動的開展,但僅有一千人的步軍對上兩千騎兵,估計就是拼光了也拖不了多長時間,而跑的不快恐怕只有給人當點心的份,因此王燃下的命令是讓孫光宗等人以保命為第一要務。
……
齊整而又沉重的馬蹄聲近了又遠去,有些喘不過氣的王燃等人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
“媽的,什么時候我們也能有這么一個騎兵隊…肯定比這還威風…”,張漢抹了抹頭上的冷汗,羨慕地看著遠處融入夜色的黑點。
說實話,兩千騎兵帶來的威懾力和震撼力遠遠高于白天的步兵,即使在數量上少了一些,但它嚴整的隊形、有條不紊的布置、沉重的盔甲、銳利的兵器在黑暗中更讓人感覺到其驍勇,如果是在野戰對上…
“全軍開拔”,王燃甩開多余的想法,對付這樣一支高機動的部隊,時間就是一切。
到了張漢所說的報應林,四顧一望,王燃的心跳不禁快了起來,這簡直就是對付騎兵絕佳的地點。報應林位于一個山體上,狹窄道路的兩邊都是樹林,黑暗中的陰森之氣讓人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迫。
“可惜我們晚了一步,否則這么好的地形,定叫清軍有去無回…”張漢等人恨恨地說道。
王燃沒有理會這句話,轉身向孫義說道:“二哥,你立刻帶上本部人馬,攻打濟寧…”
“這么說,你是打算趁清兵被調開,直接拿下濟寧了…”宮秀兒等人都有些恍然,這應該是目前唯一的選擇吧。濟寧守軍數目雖然不明,但應該不多,憑滿家洞現在的實力拿下它雖然吃力,但并非不可能。現在唯一的擔心就是,如何在清騎兵趕回濟寧之前拿下這座城,否則必然會面臨著前后夾擊的滅頂之災。
小半個時辰后,作為前哨的孫義便趕到了濟寧并發動了猛烈的攻擊。由于天黑,又出乎意料,濟寧的守軍根本沒有准備,一開始居然差點讓孫義攻上了城頭。在清軍的全力反攻下才被打退。駐守濟寧的清軍統領見情況不妙,一方面組織兵力固守,另一方面則立刻派人去通知那兩千騎兵。
而此時趕到嘉祥的清軍騎兵統領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雖然天黑不能完全搞清楚滿家洞土匪的實力,但憑借自己多年戰場征戰的經驗,早就判斷出了面前這股一觸即潰、但又死纏爛打的土匪絕對不是主力,正在疑惑時,得到了濟寧城傳遞的消息。
“媽的,調虎離山!”,清軍騎兵統領惱恨地從牙縫里擠出這几個字。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5:26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九章 答記者問
兩千騎兵是真正的八旗精銳,個個驍勇善戰,接報不多時便已進入了嘉祥至濟寧的必經之地——報應林。
日后軍事專家對“報應林伏擊戰”的評價,頗有些王燃原來時空中分析“四渡赤水戰役”的意思,把這一戰作為“聲東擊西、調動敵方部隊”的經典案例。“兩千騎兵為什么會在沒有放出斥候的情況下進入報應林”,成為王燃成功把握敵軍心理的重要佐証。
根據這些軍事專家的分析,在路過這樣險要的地段時,清兵是應該首先派出探路的先頭部隊的。當時如果清軍先放出探路部隊,就很有可能觸發而發現其中的陷井,那時整個“報應林伏擊戰”就不得不提前發動,結局會演變成什么樣子誰也無法預料。最好的結果是王燃想辦法將這股敵人引住林中,然后憑借林中騎兵不易展開及清軍不熟悉地形這一點與之展開對抗,最壞的結果…
而根據當年參加過這次戰役的退伍老兵的回憶,在清軍從濟寧趕往嘉祥的時候就是先由探頭部隊打頭的,可見這股清軍的戰斗經驗是有比較丰富的。
可是同樣是這隊清兵在從嘉祥趕回濟寧時卻沒有放出斥候部隊。這只能由“慣性思維”來解釋,一方面是由于時間緊迫,另一方面則是認定了滿家洞主力正在圍攻濟寧,加之剛剛已經走過一回,慣性讓清軍放松了警惕,兩千人馬在沒有放出任何哨探的情況下進入了報應林。而王燃敏銳地把握到了清軍的這一心理。
但這只能說明大家對王燃的“神化”。真實的情況是,當事人王燃在此戰后,當了解到這隊騎兵在從濟寧趕往嘉祥的時候曾經派出探頭部隊時大抹冷汗,因為他當時也受到了慣性思維的影響,認為這股清兵和嘉祥清軍一樣,也不會放出哨探部隊。
因此,就“報應林伏擊戰”而言,王燃一是勝在臨機應變,另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勝在了運氣。對抗的雙方都有失誤,命運之神開了一個不小的玩笑,清軍的失誤導致了自己全軍覆沒,王燃的失誤反倒讓自己這方拋開了許多顧忌,如陷井的位置、絆馬索的設置、自己這方進入陣地的時機等等,使已方更加從容地取得了最大限度的勝利。
在清軍按預想的情況進入報應林之后,這一仗就再也沒有任何懸念,陷井、絆馬索、弓箭加上天黑加上地形的便利,使滿家洞一方完全占據了戰場的主動,而騎兵在這樣地形中還不如一個普通的步兵更有力量,穿在身上的盔甲在以往能夠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或者少受傷害,現在卻成了最大的累贅,原因無它,盔甲太重了…騎著馬的清軍在林中無法突圍,失去馬的清軍更加無法逃生…
戰事比預想中更快地結束了,清軍兩千騎兵全軍覆沒,有個別棄馬棄盔甲的清軍逃竄也并不影響王燃對后續行動的策划。打掃戰場時,王燃命令收攏剩余的馬匹后,組成了一個近千人的騎兵隊,讓這些義軍再次穿上清軍的的盔甲,由張漢率領,先一步趕往濟寧,自己和宮秀兒則率領其余人馬隨后趕到。對這個命令,張漢是激動地不行,他剛才還念念不忘的騎兵隊,現在就已經歸他領導了。
不出王燃所料,濟寧的守軍在看見一隊騎兵向正在攻城的滿家洞土匪沖去的時候,馬背上高高飄揚的“清”字和四散潰逃的土匪讓他們興奮不已。此時天已經有些放亮了,濟寧守將下令大開城門,率領守城的清軍沖出城來配合已方的騎兵作戰。等到他們發現不對的時候,滿家洞的一部分騎兵已經沖進濟寧城,配合孫義的手下占領了城門,另一部分騎兵則對這些清軍步兵展開了一面倒的屠殺…等王燃和宮秀兒趕到的時候,濟寧城下的戰事已經基本結束,而天也已經完全亮了。
“兄弟,我們現在去打哪?”與孫義一同前來迎接王燃和宮秀兒等人的張漢騎著馬來到王燃面前,興致高昂地問道。
“還打呢,三哥,已經打了整整一天了…你不累啊…”王燃轉頭看看身邊的戰士,雖然士氣高昂,但疲憊之色還是明顯地透了出來。不過經過這短短一天的戰斗,濟寧已經被拿下,嘉祥、金鄉也已經基本成為一座空城,以滿家洞義軍現在的實力,可以隨時攻取。就是兗州,這座魯西南最重要的城池,想要奪取它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有個疑問一直困擾著王燃,就是那三千騎兵究竟是從何而來,又為何而來,是否還有別的清軍…在沒有弄清楚這件事之前,任何軍事行動都會冒有極大的風險…本來王燃想著在報應林一戰中能夠俘獲几個俘虜,到時從他們的嘴里不難獲得相關的資料…但滿家洞義軍顯然未能領會這個意圖,一戰下來,根本就沒有一個俘虜,不是清軍骨頭硬,而是義軍的刀子快…
“我精神好著呢,沒問題…”張漢拍著胸口喊道,率領騎兵打仗的感覺讓他過癮不已,如果能馬上再打一仗就…
“三哥,你‘年輕氣壯’當然沒有問題了,可是其他的人比不上你呀…他們現在的戰斗力恐怕還不到平常的一半呢…三哥…等打完仗你一定要把你保持體力的訣竅告訴大家…下次再遇到這種局面,我們就不用中間休息了…直接一路打到北京去…”王燃抓住了張漢的心里,哄得老頭顧目自盼,高高興興地拔轉馬頭離開,估計是去琢磨整理自己的心得,好在慶功會講授一番。
宮秀兒在一旁忍不住帶著一絲笑意橫了王燃一眼,似是在責怪他捉弄張漢。王燃笑著一攤手,解釋說:“我說的全是真心話,象三哥這樣時刻保持精力充沛的,你知道叫什么嗎?這叫斗志!叫士氣!…如果軍隊里人人都能保持這樣的斗志和體力,你想,這支隊伍的戰斗力…清軍哪是對手…”
宮秀兒聽的有些入神:“可是這也能學會嗎…”
“當然,體力可以通過平常的體能鍛煉獲得,斗志需要的是政治思想工作,所以軍隊里才會有業務主官和政治委員不同的分工嗎…”王燃順口回答道。
體能鍛練不難理解,政治思想工作…政委…宮秀兒正在疑惑,王燃已經醒悟了過來,岔開話題說到:“下一步你們有何打算?”
王燃問的這句話倒也不完全是隨便問問,目前,濟寧的清軍只余巴哈納帶走的一千人,金鄉的大部兵力被消滅,只剩下不足兩三百人,嘉祥守軍則已經全軍覆沒,濟寧更已被滿家洞控制。而且更重要的是,伴隨著這几次作戰的勝利,滿家洞義軍的裝備有了相當大的改善,一大半的戰士已經可以不再使用鋤頭、耙犁等農具了,繳獲火槍可以組建起一支百人左右規模的火槍隊了,繳獲的戰馬則已經組建了一支千人上下規模的騎兵隊。部隊的整體戰斗力有了明顯的提高,士氣也很旺盛。
可以說,目前清軍已經暫時無力對滿家洞形成威脅,滿家洞只要掌握好時機,無論從哪一個方向突出清軍原來的包圍都不困難,因此滿家洞下一步要采取的突圍行動決定于它的以后的發展策略。
宮秀兒也知道這個方針將決定滿家洞的未來,于是進城后沒顧得上休息,便在衙門后院召集了滿家洞的主要首領開始商討這件事。
其實后續方案在決定圍點打援方略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一些初步設想,不過意見并不統一,有提議固守滿家洞的,有提議向突圍投奔闖王李自成的,也有提議直接往北一路打到北京的,眾說紛紜。王燃在當時并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他有自知之明,知道這件事不是自己這個外人所好發表意見的,當然當時就是自己發表了意見也不會得到重視和認可。在那種情況下,考慮到時間的緊迫,宮秀兒決定在解了滿家洞之圍之后再作仔細商討。
現在算是已經解了滿家洞之圍了,但大家對以后的發展計划還是各執已見,莫衷一是。與上次滿家洞洞穴內討論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所有的人在發表自己的看法的時候都有意無意地看著王燃,似乎都非常想得到王燃對自己的支持。畢竟王燃在這几次戰斗中給大家留下的足智多謀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其實關于后續的行動在決定圍點打援的具體方案時,王燃就有過一個初步考慮,但局限于當時的情況,未曾多作考慮。現在結合對局勢的理解,方略大綱已經慢慢地成形。
簡單地說,就是不管向哪個方向突圍,都應該把握一個原則,那就是不要被城池拖住,把人馬帶到清軍騎兵不容易展開的地方,而目前最好的方向就是趁清軍兵力不足,留下一部分人馬在此牽制清軍,大部隊則向東進入沂蒙山區。
“為什么要放棄嘉祥和濟寧?我看我們應該直接向北,一路打到北京去…”,張漢老頭跳起來不耐煩地說。其他的人對王燃的說法也都疑惑不解,為什么打下了濟寧又要放棄濟寧呢…
“各位”,王燃為了讓滿家洞諸人能更清醒地認識到目前的局勢,耐心解釋到:“清軍的戰斗力不可小噓,今天我們已逸待勞,以多打少,每次的兵力都是敵人的五倍以上,打得又是伏擊戰,可以說是我們占盡了天時、地利和人和,可是雙方的兵力損傷還是接近了一比一。如果我們向北,一路上全是高牆險城,以我們現在的狀態,恐怕攻不下几座城,就已經耗盡兵力了…雖說民心可用,但戰斗力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形成的。退一步說,就是攻下了几座城,在清軍紅衣大炮面前,也難以守住,到時我們孤軍作戰,必然會很快地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這也是我們這個時期不能固守城池的原因…”
“那往西與闖王會合不也行嗎?那樣我們就不會是孤軍作戰了吧…”一個提議西進的人有些猶豫地說到。
王燃微微一笑:“現在闖王的大部分兵馬已經退到了陝西,我們要與他們會合,行程數萬里,而且經過的全是清軍的地方,必須一路打過去,這和自投羅網沒有太大區別。況且闖王現在可以說是自顧不暇,即使他有心相助,怕也是力有未逮,我們依然會是一個孤軍作戰的局面,加之地形不明…”,王燃頓了一頓又續到:“況且,我們僅有這點人馬,就是一個不少地全部殺到西安,對闖王也不會有什么大的幫助,卻給了清軍集中兵力一網打盡的機會。而如果我們留在山東,一方面可以借機發展自己,另一方面還可以牽制住一部分清軍的兵力,使清軍顧此失彼,沒有辦法集中全力去對付闖王,這樣對闖王豈不是更加有幫助?”
“那為什么一定要到沂蒙山區呢,留在滿家洞不是一樣嗎?”另外一個提議留守的人問到。
“留在滿家洞雖有地形熟悉之利,但地方太小,沒有兵力回旋之勢,無法形成有效的機動…巴哈納已經掌握了滿家洞的弱點,他的應對策略很高明,無人區及封洞已經讓我們吃了很大的虧…如果這次不是正好趕上了機會順利調開了濟寧的守軍,我們是很難取得這次勝利的…而沂蒙山區縱橫交錯,地勢險要,交通不變,清軍的紅衣大炮難以抵運,毫無用武之地,我們几萬人馬撒進大山后清軍根本就找不著…這樣有利于我們休養生息,以待時機…而且,”王燃把頭轉向了孫義,接著說到:“據二哥說,青州還有一股義軍在活動,我們占據兗州與青州交界的沂蒙一帶,更可以與他們形成呼應,更有利于義軍的總體發展。”
正在王燃“答記者問”的時候,孫光宗快步走了進來:“軍師,有茗煙和昭仁公主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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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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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05:57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章 依依之情
“和茗煙一起去的兄弟回來說,茗煙已經証實了昭仁公主的身份,那些人打扮成鏢師模樣護著公主朝著北走,我們的兄弟本來想借機救出昭仁公主,但他們的人太多,有五六十號人…防守也很嚴…茗煙去探風時失手被擒了…跟蹤他們的兄弟想問現在要怎么辦…”孫光宗在從嘉祥往濟寧趕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和茗煙一起去踩點的人,便帶他一起到了濟寧。
王燃聽到茗煙被抓禁不住一皺眉,這家伙對賈家的忠心倒是沒說的,就是太容易沖動了,希望他沒事…
“據留下的兄弟說,茗煙沒什么事情,只是精神有些委靡,看上去是受了些罪…”孫光宗善解人意地說。
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王燃一陣頭疼,自己把濟寧的清軍打殘了…靠什么人去救公主呢…現在又加上了一個茗煙…
“軍師如果是擔心人手方面的問題,我們可以幫忙…”宮秀兒看見王燃蹙著眉頭,以為他在擔心對方人多,開口勸慰著他。
“是啊,兄弟,雖然我恨不得宰了你們那個狗福王,但你和他是兩碼事,你已經是我們的軍師了…就是我們的兄弟…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你妹妹就是我們的妹妹…”張漢把胸脯拍得嘭嘭作響,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表示贊同。
對于什么“狗福王”,王燃倒是知道指的是現在南京做皇帝的家伙,可是這個妹妹嘛,認不認他還不知道呢…“謝謝各位”,王燃還是感動地站起來向四周致了一圈意后,轉向孫光宗:“公主…呃…我妹妹他們現在在什么位置?”
“劫持公主的人走的是小路,估計是怕巴哈納的人發現…他們的速度很慢,現在應該快出兗州府的地界了…如果我們現在出發,應該可以在濟南府與兗州府的交界處趕上他們…”,孫光宗計算了一下距離回答說。
“好”,王燃轉過頭面向滿家洞諸人:“各位,對于義軍下一步的發展方向,我已經把自己的考慮說出來了,供總頭領和大家參考,大家可以再作進一步的討論,我先去救昭仁公主和茗煙他們…”
王燃說完之后,大家立刻議論起來,眾人都不是笨人,權衡了一下便知道了其中的利害,張老頭自然也再次表態說與王燃“英雄所見略同”。
看到這種情況,宮秀兒與孫義互相看了兩眼,宮秀兒便站起來說:“大家對軍師的提議還有沒什么意見嗎…”,看眾人紛紛搖頭,宮秀兒果斷地一揮手:“那就定了,我們往東進入沂蒙,明日一早就出發…大家一會兒就回去准備…現在我們先商量一下如何救出昭仁公主和茗煙的事情…”
張漢一聽,第一個跳了起來,叫嚷著要點齊本部人馬和王燃一起去救人,眾人也都紛紛表示愿意幫忙。
“軍師,你打算怎么救公主?需要多少人馬?”宮秀兒打斷張老頭的吵鬧,問王燃。
看著宮秀兒清澈的大眼睛,王燃感激地說:“謝謝大家,只是這件事怕是人多也解決不了問題…”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使用過多的滿家洞人馬,一是滿家洞向沂蒙山區進軍將必然面臨著巴哈納的前堵后追,本來就非常需要兵力支撐,二是貿然出現一支不屬于巴哈納的隊伍將公主搶走,等于擺明了護親使團與“土匪”有關系,傳出去介時就是王燃救出了公主怕也離不開山東了。何況人數太多反而會影響行軍的速度,現在可是救人如救火啊…
“那要怎么辦呢?”宮秀兒一時也沒有主意。
“只能到時看情況再定了…不過,這次想請總頭領讓孫兄弟帶几個功夫好的弟兄隨我一起去一趟…”
宮秀兒當然不會拒絕,孫光宗也是欣喜異常,他覺得跟王燃在一起能長見識,只有張漢很不高興。王燃只好瞎編了一套“這次行動只能是祕密救人…三哥名氣太大…容易讓敵人起防備之心…”等話,才讓老頭放松了緊繃著的臉。
王燃輕噓一口氣,對眾人說:“大家回去休息一下吧,你們也要趕路呢…”
知道王燃救人心切,大家也不再多說,紛紛告辭了回去,只有張漢臨行前又嘮叨了半天,在勸說王燃放棄腐朽的南明,投入革命的懷抱未果后,非逼著王燃答應從北京返回時一定要去找他,才不情不愿地的離開,留下王燃與宮秀兒兩人相視而笑。
“三叔就是這個老頑童的脾氣…”宮秀兒臉上一紅,垂下頭:“軍師,救出公主后,你是不是就要去京城了?”聽這句話的意思,她倒一點不懷疑王燃救出公主的能力。
“應該是吧…”王燃有些悵然地說,雖然只有几天的相處,他覺得和滿家洞的義軍已經有了一種“戰友”的情感…
“嗯…”宮秀兒低頭仔細研究著手里的茶杯:“京城不比山東,那里已是滿清的天下,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我這次是去送親,又不負責談判,應該不會出什么事情…倒是你們,帶著家眷行軍的速度一定不快,要更加小心,一定要盡可能快地進入沂蒙山區,最好能趕在巴哈納重新布置好兵馬之前…”
“嗯”宮秀兒點頭答應后,抬頭看著王燃:“賈公子,如果這次你們真的與滿清韃子達成了協議,你還會幫我們嗎?”
“那當然,我們是朋友嘛,況且,我不是你的軍師嗎”
“那…如果是你們的皇帝下命令呢?”
“如果那樣的話,我一定先給你們通風報信…”王燃一臉的理所當然,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犯上”情緒:“再說,我也不一定非要聽他的…”
“算我三叔沒看錯人”,宮秀兒嫣然一笑,起身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停下來,背對著王燃說:“那個…我三叔的話你可別忘了…”
王燃一愣,那個老頭說了那么多話,這哪記的住啊…
……
從王燃出發到趕到目的地僅用了三個時辰不到,這都要歸功于宮文秀的安排,配給王燃的几個人不僅個個有身好功夫,繳獲的馬匹也都優先配給了他們。王燃與孫光宗帶著這些人穿著鄉勇的服飾,打著求援的旗號趁夜出發,路上經過的各個哨卡也沒敢為難他們,當然就十几個人也沒有必要為難他們,因而一路上非常順利。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王燃等人便在距濟南不遠處的一個小村庄與宮秀兒派往監視昭仁公主一行的人員接上了頭。
“軍師,他們就在里面…”負責監視的年青人紅著眼睛指著村庄里的一個小院落對王燃說,看來這個小伙子為了盯住這幫人,已經几天都沒睡好了。
據他介紹,這幫豪格的手下總計近五十人。領頭的人叫謝啟光,是山東本地人,曾經當過明朝的兵部侍郎,本來隱居在家,在清軍進入山東后不久便投靠了豪格。
看來伏擊“賈寶玉”就是出自這位前兵部侍郎的手筆了,用五十人就能將近乎同等兵力的賈寶玉一行盡數圍殲,出手之狠辣、布置之周密足可証明其用兵能力之強。
看這次住宿謝啟光挑的也是附近地勢最高的院子,這樣從外面只能看見几個明哨,暗哨根本發現不了,至于內部的情況更是不得而知。
看來茗煙的失利讓這位謝啟光更加謹慎了…王燃仔細觀察了一下謝啟光的布置,打消了通過偷襲把昭仁公主救出來的想法。
“軍師”,站在王燃身旁的孫光宗皺著眉頭說:“這個謝啟光好象挺厲害的,我們不了解情況,沒辦法展開偷襲…強攻人手也不夠…就是人手足夠,只要他們控制著公主,我們就會投鼠忌器…”
“沒錯”,王燃贊許地看了孫光宗一眼,微笑著說:“在這件事上,我們目前非常被動,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他…”
“什么辦法?”
過了一會兒,孫光宗訝異地抬起頭:“軍師,這…這有點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假的而已…況且,這不是你的拿手好戲嗎…”
……
天色漸漸放亮了,村子里的各種聲音也逐漸多了起來。謝啟光手下負責做飯的老五也領著兩個打雜的打著呵欠,走向村子里唯一的水井,准備打水做飯。
剛走了几步,老五就遠遠地看到水井旁邊圍著一群人,隱隱約約還傳來孩子的哭聲和大人的罵聲。老五心中奇怪,中國人愛看熱鬧的本性立刻勃發,緊走了几步,來到水井旁邊,卻發現是几個大人在打罵一幫小孩,其他的村民正在勸解。老五聽了几句,弄清了事情的原由后,心里不禁大叫倒霉。
原來這几個小孩子清早起來結伴上學時路過水井,一個調皮的小孩吹噓自己膽大,不怕自家大人責罵,為証明自己不是吹牛,在其它孩子的起哄下就往水井里撒尿,不料正好被前來打水的村民發現個正著…
這群倒霉的孩子…老五沒興趣再聽下去,低聲咒罵著命人提著空桶往回走。看來只好將就著用昨天水缸里剩下的一點水做早飯了,雖說這水井里是活水,過上几個時辰就沒什么問題了,但早飯用它…怎么著都有點心里障礙…得走快點,省得其他的人起來洗漱把水都給用完了…
老五快步走回到院子里,謝啟光等有些人已經起來了,正要洗漱。老五趕緊把水井旁邊的事向謝啟光匯報了一下,謝啟光本是大官出身,平時也很注重優質的飲食,當然不想享受童子尿,便立刻下令所有人必須優先保証早飯的用水,當然自己可以搞些特殊,不用包含在這所有人當中。
可是水缸里的水,經過昨天一天的使用,剩下的已經不多,做早飯倒是勉強夠了,但備在路上使用的就沒有了。不過這也并不讓謝啟光擔心,用老五的話來說,又不是戈壁沙漠,這一路上還能沒有賣水、賣酒的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6:18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一章 英雄救美
謝啟光撫著自己一直跳個不停的右眼皮,越來越郁悶。今天已經走了將進一個半時辰,居然真的沒有見到有一個賣水、賣酒的…按說這段路應該是山東境內最繁華的…雖說由于清軍入侵,蕭條了很多,但也不至于連一個賣水的也沒有啊…
現在已經快中午了,夏天的驕陽如火,官道上已經被晒的有些發燙,自己還勉強湊合,早晨做飯時老五特地給自己和那個昭仁公主准備了一些水…可是自己的手下已經撐不住了…個個無精打采…路是越走越慢…原來以為巴哈納的人只顧著濟寧,已經沒有功夫管昭仁公主,自己就能加快速度呢…真是事事不順哪…照這個速度什么時候才能把昭仁公主給送到肅親王豪格手里啊…唉,自己這個兵部侍郎原本應該在戰場上一顯身手,可是現在淪落到一個護鏢的境地了…
“大人…”旁邊的老五一路小跑著來到謝啟光馬前,邀功似地報告說:“前面好象有一家酒鋪…”
哦?謝啟光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抬眼向前一望,果然看見不遠處的路邊有一家酒鋪,飄揚的酒旗看上去特別醒目。謝啟光不覺咽了一口唾沫,吩咐老五說:“告訴弟兄們,加緊一步,到前面酒鋪休息一下…”
眾人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原本需要十分鐘的路程只用三分鐘便趕到了,望梅止渴的力量再一次得到了驗証。
而與此同時,就在謝啟光口中的酒鋪中,店小二打扮的孫光宗也正在向客人打扮的王燃報告著謝啟光等人的動向。
“軍師,他們來了”
“好”,王燃呷了一口茶:“光宗,叫兄弟們准備好,到你表演的時候了…”
……
“老板呢,趕緊把你們的好酒、好茶全部拿出來…”老五引著謝啟光等人來到這個露天酒鋪前的一張桌子旁邊坐下后,大聲的喊著,其余的人也都隨便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下。
“各位爺台”,孫光宗把手巾往肩上一搭,來到謝啟光所坐的桌子前,問到:“來點什么?”
“這邊先上壺好茶,有什么小吃全部拿上來…”,老五吩咐著,然后朝謝啟光其余手下聚集的地方一指:“那邊每人先來一碗酒…快去”
謝啟光沒有管這些,他正在觀察周圍的環境,這是他多年帶兵養成的習慣,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這個酒輔的位置搭在官道的旁邊,周圍很空曠,沒什么地方能藏的住人…酒輔里有几個商人打扮的客人也正在喝茶,好奇地看了自己兩眼后便不再理會,顯然是不想惹什么是非…看上去好象沒什么問題…
“大人”,老五巴結地給謝啟光端上一杯茶:“先喝口茶潤潤喉嚨吧”
“嗯”,謝啟光無意識地接過茶杯,轉頭向自己手下方向看去,發現店小二已經就抬了兩壇酒出來,正要給他們拿過去。
謝啟光心里一跳,突然一伸手喊住孫光宗:“慢著,小二…”,然后轉頭命令老五到:“叫人把那個茗煙帶上來…”
很快地,五花大綁的茗煙被兩人推了過來,謝啟光盯著孫光宗說到:“小二,先倒一碗酒給他喝…”
王燃在一旁作出一付看熱鬧的樣子觀察著事情的進展,概略地看上去,茗煙倒也沒有怎么被折磨,只是已經好几天水米沒沾牙了,看上去極其委頓…看見桌子上的酒,雙眼的光芒几乎能把這水酒直接提練成酒精,掙扎著就要過來…
“客官,這是?”孫光宗一怔,情況有些意外,但他很老練地沒有看向王燃,否則一定會被謝啟光看出問題。
“這小子是個小偷,前几天到我住的地方偷東西,被抓住了…”謝啟光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賞他一口酒喝,省得渴死了…”俗話說,小心使得萬年船,謝啟光可不愿意莫名其妙地栽在“黑店”手上。
“客戶,您真是好心腸…”孫光宗一邊倒著酒,一邊搭著話,表面上沒什么異常,可心里一陣著急,軍師啊,現在要怎么辦才好呢…
“什么?小偷?”,正在孫光宗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王燃從旁邊的桌子上站起來,朝茗煙走了過來。茗煙還沒來得及把眼睛從酒壺上移開,王燃一腳就把他踹倒在地,轉身端起孫光宗剛倒好的酒碗,踏在茗煙身上開口罵到:“你這個該死的小偷,老子上次就是被你們這幫人給偷光了本錢,害得老子差點去討飯…媽的,你也配喝酒…渴死你個混蛋…”說著,王燃一口氣便把碗里的酒喝了個干淨,然后一面拿著空碗對茗煙說:“還想喝酒?做夢去吧…”一面用力狠踢,痛的茗煙根本說不出話…
回過味來的孫光宗趕緊跑過去把王燃拉開,王燃又狠狠地踢了茗煙几腳后,來到謝啟光桌前,拱了拱手說:“這位兄台,請不要見怪,小弟上次被小偷偷光了所有家當,害得我是有家回不得…剛才聽兄台說抓住了一個小偷,一時氣憤難忍…失禮之處請多多擔待…”,然后轉身對孫光宗說:“這位兄台和其他各位兄弟的酒錢算在我的頭上…媽的,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謝啟光本來被王燃突兀的動作弄得一陣緊張,聽王燃一解釋才恍然大悟,雖然覺得王燃這口惡氣出的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但百樣米養百樣人…三角形的都有…況且自己的本意是找個人試酒,現在不管怎樣試酒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看王燃也沒什么異樣的表現,謝啟光不免暗笑自己也有些過于小心了…
“沒關系”,謝啟光朝王燃一笑說:“小偷的確可恨,也難怪兄台如此憤怒…”,然后又轉頭對孫光宗說:“把酒給我的同伴送去吧,至于他…”用手指了指茗煙:“就不用浪費這位兄台的酒錢了…”,有人請客,謝啟光當然不會拒絕。看著孫光宗抱著酒壇子走后,謝啟光也禮節性地邀請王燃坐下說話。
“不知這位兄台從哪兒來,要到哪里?”為轉移謝啟光的注意力,王燃開始沒話找話說。
“我們是從徐州護送一批貨物去北京的”,謝啟光隨口說到
“北京?”王燃作憂心狀說:“不過現在兵荒馬亂的,這一路上可不太平啊…您雖然有這么多人,但俗話說地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什么難防?”,一旁的老五抓住一切機會猛拍馬屁:“我們總鏢頭可是足智多謀,什么陰謀詭計能逃得出他老人家的法眼…”在有外人在的時候,謝啟光命令手下不准稱呼他什么大人。
“得罪得罪,小弟信口開河,并非有意觸各位的霉頭…各位萬水千山都走過來了,豈會在意這一點點小事…”王燃裝出一付惶惑的樣子。
“沒規矩”謝啟光裝模作樣地訓斥了老五一句,神情中卻明顯地帶出一絲自傲。的確,從他一直以來的表現也確實有資格自傲,就拿這件事來說吧,謝啟光就在巴哈納的眼皮子,成功伏擊了南明護親隊,不僅全殲了南明部隊、自己無一傷亡,昭仁公主也被毫發無損地劫持到手中。然后又扮成鏢師隱藏在巴哈納的眼皮底下,并成功地擺脫了數千人的地毯式搜尋,一路順利地來到了這里…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
王燃陪著謝啟光聊了一會,孫光宗已經辦完了事,沖王燃比了比手勢,王燃微微一笑,裝作神祕地對謝啟光說到:“如今北京已是滿人的天下,我們剛那里回來,滿人最近發了一個什么‘剃頭令’,說想要歸順清庭的都必須剃頭、留辮子,否則可就要‘留發不留頭’了…兄台此去可要小心…萬一被當成‘反賊’可就麻煩了…”
“我早就准備好了”一旁的老五得意洋洋地說,看著王燃有些不解的目光,也沒留意謝啟光阻止的眼神,猛地把頭上戴著的帽子一摘,露出光禿禿的腦門和一根辮子,說:“我還‘反賊’?實話告訴你吧,我早就是大清的‘順民’了…”
“無恥!”,不等王燃說話,孫光宗已經忿忿地罵了出來。
“你小子說什么?”老五一下跳起來,指著孫光宗:“我看你就是個‘反賊’!來人,把他給抓起來…爺們又能立一功勞…”本來王燃只是想再隨口說几句話,沒想到卻引起了這位老五“促進漢、滿民族大融合”的豪情,不禁肅然起敬。
“來人?”孫光宗冷冷一笑:“你們的人怕是來不了了!”
老五和謝啟光都是一愣,下意識地向自己那群人看去,卻發現除他們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經躺在地上不動彈了…
看著抽出兵器圍攏過來的孫光宗等人,老五腿肚子打轉,謝啟光也不由驚慌起來,顫聲說道:“你們是什么人,想怎么樣…”
“謝大人,你自己作了什么自然是心里有數,我們是誰、想干什么你一會兒就知道了…”王燃笑著呷了一口茶,欣賞著謝啟光被叫破身份后的驚惶…
看著謝啟光和老五被綁好,王燃吐出一口氣,總算把公主和茗煙救出來了…
一想起茗煙,王燃不禁向剛才把他踹倒的地方望去,卻正好看見兩個人正在給他松綁,剛要過去跟他打招呼,卻發現還沒有被完全解開的茗煙掙扎著甩開兩名義軍的攙扶,朝著王燃…身邊的酒壇就沖了過去,一下子捧起來,照著就猛灌…
看來這小子是渴壞了…王燃含著一絲笑意看著正在牛飲的茗煙,突然一怔,這壇酒好象是加過料的…靠!
現在要去見公主、茗煙明天才能醒過來的現實完完全全地打亂了王燃與唐王商定的既定計划。本來的安排是,茗煙陪同王燃一起去見公主,由茗煙解釋事情經過,取得公主的信任,然后請公主配合,認下這個哥哥,這樣在完成國家交給的和親任務之前,就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現在茗煙被蒙漢藥麻倒,加上喝了過多的酒又有些醉倒,急于了解昭仁公主情況、并急于向公主解說事情經過的王燃只能選擇自己去見公主。
真是計划不如變化快啊,王燃硬著頭皮來到公主所在的馬車前。看來謝啟光考慮到昭仁公主一旦真的嫁給了豪格,也就成了自己的主子,因此并不敢怠慢,給昭仁公主准備的是條件允許范圍內的最好的設施,這從馬車外形的豪華就可以看的出來。原來這個馬車前后都有謝啟光安排的人輪流看守,現在謝啟光的手下都在暈菜,車門口站著兩個孫光宗的手下,看見王燃過來后都知趣的退開,遠遠地守護著。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6:38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二章 初見金釵
站在門口以賈寶玉的名義通報了一下后,門里傳來兩聲短暫的“啊”聲,車廂里立刻亂了起來,一個清秀的小丫環打開車門跳了出來,一看見王燃,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拉著王燃就往車里走,一面還說:“二爺,真的是您呀,我…我..公主可擔心死您了”,到底是你還是你的公主擔心也沒說清楚…
王燃剛走進馬車,一個窈窕的身影,伴著一聲“二哥哥”的嬌呼,就一起扑進了王燃的懷里。一陣雅致的香氣襲上來,王燃腦子里只反應出了“昭仁公主”四個字,就僵在了原地。
“二哥哥,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懷里的昭仁公主揪著王燃的衣襟,柔弱地哭泣著,好一會兒,才仰起頭淚眼婆渺地望著王燃。
真是一個惹人垂憐的美人啊,王燃感受著懷中的溫軟,公主翕動的嘴唇看得王燃腦子里一陣恍惚,沉魚落雁說的就是這種女孩吧…金陵十二釵之一…宮裝古典美人…軟玉溫香抱滿懷…老天啊,不能怪我胡思亂想,這感覺…也…也太好了…王燃不自覺地把手環著昭仁公主的肩頭。
“二哥哥,你怎么了,受傷了嗎”,昭仁公主緊張地扶著王燃的手臂問道。
“啊…沒有…我沒受傷啊”
“那你鼻子怎么流血了?”
……
流鼻血?丟人丟大發了,王燃醒悟過來捂著鼻子,痛感丟人。想要解釋几句,又發現這件事實在不好解釋,無論怎么說都有越描越黑的意思,王燃張了張嘴又閉上…這個時候,昭仁公主也感覺到了不對,她遲疑了一下,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王燃的臉,然后猛然掙開王燃的懷抱,后退了几步,扶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小丫環,臉上的羞紅一閃而逝,眼睛里滿是戒備和惱怒地望著王燃:“你…你不是…你…你是誰?”
旁邊的小丫環奇怪地說:“小姐,您怎么了,他是二爺呀,您看,他左邊褲子上的海棠還是我繡的呢…”,說著還驗証般地湊到王燃褲邊看了看,又抬頭仔細看了看王燃,然后一愣,張嘴就要尖叫。
這都是茗煙的主意,說什么這些衣服是賈寶玉的標志,非要王燃的任何場合都必須穿著不可,看來還是有一定效果的,起碼讓熟悉的人一眼看不出破綻。王燃從胡思亂想中反應過來,連忙沖那主仆兩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我是唐王派來救你們的。”雖說現在車外都是自己人,但這個身份還是保密一點好,誰知道會惹出什么麻煩呢…
“唐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二哥現在在哪?”昭仁公主用眼光制止住小丫環的張牙舞爪,鎮靜地問王燃,自然流露出一種大家閨秀的風范。
小丫環也嘟著嘴,配合地在旁邊威脅著:“快說,你到底是誰,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喊人?這附近可都是我的人…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王燃有些好笑地把電視里惡霸做壞事時的經典台詞回味了一下,然后繼續捂著鼻子說:“別急,兩位,聽我慢慢地解釋…”,然后把自己“出山”到碰見賈寶玉、茗煙、唐王的來龍去脈簡略地說了一遍。
……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昭仁公主看著王燃的眼睛,似是在判斷他的話的可信程度。
“茗煙估計明天就能醒過來,到時候你可以向他求証”,王燃只得拋出茗煙這塊招牌,怎么也得先過了今天這關。
“這么說,我二哥真的…已經不在了…我…我不信…”,看到王燃肯定的點了點頭,昭仁公主的身體晃了一晃,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兩下,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旁邊的小丫環喊了一聲“小姐”后,也陪著抽泣不已。王燃本想上前扶一把,但吸取上次茶輔的經驗,所以沒敢配合任何的肢體動作。但美人垂泣,卻也看的王燃心疼不已。
說起來,昭仁公主本來就只是一個16歲的小姑娘,被迫遠嫁給一個從未見過面的“胡人”,已經讓她對今后的生活充滿恐懼,加上這几天又被人擄來擄去,日夜擔驚受怕,心里肯定是疲憊不堪了。而現在又得知自己的親人被殺,沒有立即崩潰就應該算是心理素質很好的了。
看著昭仁公主和她的小丫環在相擁低泣,王燃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自己又不真的是她的哥哥,躊躇了一下,便悄悄退了出來,讓她們自己慢慢地消化這些消息。
……
“軍師,這些人怎么辦?”,孫光宗有些奇怪地看著捂著鼻子的王燃,不過知趣地沒有多問,只是悄悄地把王燃拉到離馬車較遠的地方問關于謝啟光及其手下處置方法。
王燃對謝啟光這類“漢奸”是一點好感也沒有,況且這件事也不能聲張,畢竟山東在名義上已經屬于清廷治下,在這個地方劫人是明目張膽的“過界”了,自己現在頂著的可是賈寶玉的身份,一不小心可能就會造成賈寶玉家人、甚至唐王等人的被動…再說,時間也很緊迫…
沉吟了一會兒,王燃抬起頭對孫光宗說:“把謝啟光留下…其余的人看看當中有沒有人是被逼當漢奸的,本身又沒犯下什么大惡…也帶上一起走…其余的…惡有惡報…一定要注意,別留下什么痕跡…”
其實王燃這句話基本上已經決定了這些人的死亡命運,以孫光宗等人對滿人和這些本地鄉團的仇恨,估計這些人當中找不出几個人會是被逼當漢奸的…果然,孫光宗噙著一絲冷笑轉身離開,他采取的方式很簡單,摘下這幫人的帽子來看,只要是剃頭、留辮子的就真的把頭給他“剃”了…等到准備上路的時候王燃發現謝啟光近百人的團隊也就只剩下兩個人,一個自然是謝啟光這個孤家寡人了,另一個居然是那個老五…這家伙不是已經剃頭、留辮子嗎,怎么還留著這條命…再說,這家伙要不是漢奸,中國可就只剩下岳飛了…
“軍師,這家伙說有重要情報換他這條狗命…是關于紅衣大炮的…”,正在王燃覺得不可思議的時候,孫光宗快步走過來向王燃匯報。的確,除謝啟光外,只有老五沒有被藥倒,因此他還有機會開口說話,其余的人恐怕還在昏睡中便被要了性命,孫光宗等人肯定沒有耐心一個個的詢問。
本來孫光宗回去之后鑑于老五的囂張表現,便想拿他第一個開刀,沒想倒剛剛透露出要殺他的意思,這個老五立刻嚇的屁滾尿流,抱住孫光宗的腿直喊親爹。當孫光宗鄙夷地問他有什么理由不殺他時,老五就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口氣不歇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倒了出來。這小子還挺聰明,說得居然全都與清軍的部署和行動有關的小道消息,當然言語中充滿了自己投清的被迫、無奈、痛悔和對清兵的無比憤恨。
由于老五一直跟隨著謝啟光在外面辦差,提供的情報大部分都已經過時,不過關于紅衣大炮的消息卻沒有過時,引起了孫光宗的注意。紅衣大炮在這個時代里最具威懾力和殺傷力的武器,滿家洞也曾因為將要面對其威脅而不知所措。
據老五交待,他隨謝啟光出發的時候,半路上正好碰上押運紅衣大炮的清軍正向兗州趕,據說這批大炮正是用來裝備巴哈納軍隊的。
“這個老五的話可信嗎?”王燃凝神聽孫光宗說完,一邊下馬,一邊問到。
“這小子說他是現任山東巡撫的一個什么親戚…”,孫光宗一臉的輕蔑:“押運紅衣大炮的清軍里有他的一個熟人…現在又為了保命,應該不敢說假話…”。
王燃隨著孫光宗來到看管謝啟光、老五的馬車里,准備更詳細地了解一下情況。在處置完謝啟光的手下后,孫光宗留下了兩輛馬車,一輛自然是供昭仁公主主仆使用,自王燃介紹完情況后,就再也沒去見她們,只是叫人准備了一些清水和食物送去。另一輛馬車則用來看管謝啟光和老五,昏迷中的茗煙暫時也在里面,幸好謝啟光准備的馬車雖然外觀普通,里面卻很寬敞,王燃和孫光宗上去后也感覺到擁擠。
謝啟光和老五被綁地結結實實的扔在了一個角落里,老五油光的腦門很乍眼,謝啟光雖然頭發散亂,但顯然沒有剃頭、留辮子,讓王燃覺得有些詫異。
看到王燃進來,謝啟光和老五的目光運行都轉向了他,老五的眼睛里明顯地閃露出乞命的意思,要不是旁邊有人用刀指著,早就跑過來磕頭了,至于謝啟光卻只是冷冷地看著王燃,面無表情。
王燃雖然對謝啟光有些好奇,現在卻也沒功夫理他,抓緊時間和孫光宗一起仔仔細細地詢問了老五關于紅衣大炮的細節,包括大炮的數量、口徑、配備的炮彈數量、押運的人員數量、行動路線等等。可惜老五對細節并不清楚,運送目的地是兗州沒錯了,這是老五那個熟人親口說的,大炮數量從托拽的馬車數量來看,應該在五門左右,押運的人員在除了有一千步兵外,還有兩千騎兵,而大炮看重量口徑也不會小,其它的就不得而知了。
聽完老五的描述,王燃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五門大口徑炮配合清軍強大的野戰能力,不論是攻城、防守還是平原作戰几乎都可以說是橫掃一片了。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清軍決定運送來這批援軍和五門大炮是在自己圍點打援之前的事情,那時就是沒有這几門大炮清軍也能平了滿家洞,也就是說,清軍的這些人和大炮并不是用來對付滿家洞的,那么極有可能是在為對付南明做准備…清廷還真是陰險啊,一方面答應和談,另一方面卻在進行戰爭准備…可笑南明還在拼命做著“聯虜平寇”的夢…
不過這也終于讓王燃弄明白了那兩千騎兵的來處,看來那一千步兵目前應該還在兗州守護著大炮,而之所以沒有將大炮送到濟寧,一是可能因為山路難走,時間不允許,二是可能清軍過于自信,覺得兩千騎兵足以應對一切突發事件…
“幸虧我們沒有決定去攻打兗州,有這五門紅衣大炮和這么多清軍,我們根本招架不住…”孫光宗慶幸地喃喃自語道。
“光宗,”王燃打斷了孫光宗的自語:“派人回去通知總頭領,加速向沂蒙山區的進軍,恐怕等到巴哈納從青州趕回來,就會立刻發動對濟寧的攻擊…同時沿途增派哨探,防范是否還有其它新增援的清軍…”,頓了一頓又續道:“你帶著這個老五先一步趕往兗州,一定要查明這些清軍,特別是這些紅衣大炮的情況,包括所有細節…”
孫光宗顯然明白這些紅衣大炮的重要性,答應了一聲便拎著老五轉身離去。車廂里一下安靜了許多,只有茗煙粗重的呼吸一起一停地響著。王燃沒有下車,靠在那里琢磨著紅衣大炮對整個事件的影響,以及到兗州之后如何向唐王說明這些情況。
這時一直默不出聲的謝啟光突然開口了,話音里滿是譏諷地向王燃說:“沒想到你竟與滿家洞逆賊通同一氣,大明有你這種人,怪不得要亡國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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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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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06:57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三章 懲前毖后
漢奸居然也敢這么理直氣壯地說話,大明的滅亡應該有你們這種人的功勞吧…什么寧完我…洪承疇…如果不是你們這些熟悉大明內部情況的人充當智囊,大明就是再腐朽無能,怎么也能再多撐它几年吧…
王燃淡淡地一笑,對謝啟光說道:“沒想到?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要不然,你怎么會落到我的手里,成為階下囚呢…要是你想到了,我們之間的位置恐怕就要換一換了…”
謝啟光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靠蒙漢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哈哈哈…”,王燃輕笑起來,難不成這小子想提出來把他放了再來一次,演一出七擒孟獲的故事?
“有何好笑?”謝啟光忍不住問道。
王燃斂起笑容,看著謝啟光:“我笑你還當過兵部侍郎,卻連這種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謝啟光哼了一下,并不接話,王燃也不去管它,自顧自地說:“自古以來,手段本身從來沒有上三濫、下三濫之分,只有服務于不同的戰爭目的才會有這上、下之說!”。
看著謝啟光有些茫然又有些不屑的目光,王燃又進一步說道:“不管什么手段,如果是用于正義的目的就是計謀,就是上流,而用于邪惡的目的就是詭計,就是下流。你看史書中對戰爭的記載,不就是這樣划分的嗎?”。
說著王燃用手指著謝啟光,直戳他的要害:“就拿我們兩人來說吧,你打仗的目的是賣祖求榮,你的行為代表的是徹底的漢奸行為,手段再高也只能算作陰險狠毒。而我的目的是為了解救親人、懲治惡人,我代表的是正義的一方,只要我的行為不損害無辜者的利益,用什么手段都是天理所在,無可指責!”
王燃的話顯然刺到了謝啟光的痛處,他的臉一下紅了起來,身體也蜷曲了几分,但話音卻明顯地高了起來:“我…我沒有賣祖求榮…大明已亡…南京更是氣數已盡,朝廷被一群小人把持,夢想著划江而治,根本無心收復失地…我人在山東,擇主而侍有何過錯…”,說著說著謝啟光竟痛哭了起來…看來這些話放在謝啟光心里已經好久了,此番說出來,與其是說給王燃聽,倒不如說是解釋給自己聽更為合適。
王燃聽著謝啟光的辯白,又看到他頭上漢人的裝飾,對他心里的矛盾已經有了一些了解。從他的話可以看出他對明朝是有一份眷戀的,他也想過要報效明廷,但南明的懦弱、無能讓他灰了心,他又自恃才華,不愿意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因此選擇了投靠自己所在地的事實上的占領者。同時他雖然人已經在為清廷效命,但在心理上卻不肯承認自己在從事一份漢奸的工作,這也件為什么他沒有象他的手下一樣剃頭留辮子…也許他是想通過這種掩耳盜鈴的方式給自己的“無奈”找一份佐証吧…
本來對王燃對謝啟光這類的漢奸沒有任何好感,但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這句話倒過來說也非常有道理,就是可恨之人也必有其可憐之處。王燃輕嘆了一口氣,在這種朝代更替的年代,象謝啟光因為突然沒有了可以效忠的對象而感到迷茫的人應該很多吧…這雖然有他們自身操守上的問題,但國家的**、被嚴重扭曲的儒家思想也應該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王燃突然涌起一個念頭,對這些尚有一份愛國之意、尚存一份羞恥之心的人,所采取的態度應該是“改造”而不是“一棒子打死”,況且,謝啟光本人也頗有才華…只不過,謝啟光對于南明來說已經是罪無可恕了…
謝啟光已經停止了哭泣,他顯然為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在“對手”面前掉眼淚而羞愧不已,因而用了一種自以為更加挑釁的眼光狠狠地看著王燃,但由于沒有辦法擦去眼淚,看上去倒有些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意味,看得王燃有些發寒。
既然存了“懲前毖后”的想法,王燃便緩和了語氣,對謝啟光說:“你覺得自己是沒有辦法報效朝廷,因而才投靠滿人的,你認為這樣沒有錯,是嗎?”
謝啟光揚了揚脖子,哼了一聲當作回答。
“其實,你從開始就徹底的錯了”,王燃搖了搖頭,看著謝啟光寫滿了“我不服氣、愿聞其詳”的眼神,王燃續道:“因為你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叫朝廷,因而你所謂的效忠朝廷根本就是空口說白話。”
謝啟光張了張口又閉上了,王燃沒有去管他:“你心目的朝廷就是皇帝吧…”
謝啟光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王燃的手一揮:“所以我說你從開始就錯了,所謂朝廷應該是國家,應該是生活在這個國家里的所有百姓!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這句話你總該熟悉吧…報效朝廷不是單純地報效皇帝,為皇帝謀利益,而應該是報效國家,為老百姓謀利益…當然,如果皇帝和老百姓的利益是一致的,那么效忠皇帝也可以代表報效朝廷…”
“換句話說,皇帝再昏庸、官員們再**都不能成為我們投靠敵國、成為漢奸的理由!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皇帝,而是為了國家和老百姓…”王燃說著說著也不免有些激動:“你看看清兵自入關以來的所作所為,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光在滿家洞就制造了無數個無人區…現在山東的老百姓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恐怕你比我還清楚…有錯的是無能的皇帝和**的大臣,為什么要老百姓來承擔這種苦難…良臣擇主而侍…南明的朝廷不值得效忠,滿清的朝廷就值得效忠了嗎?”
“我…我…”謝啟光被王燃的話沖擊的有些發暈,王燃的話雖然帶著一絲大逆不道的意味,但基于孟子的話進行的引申又讓謝啟光覺得沒什么可以指摘。想想自己剛剛入仕時一心“為民請命、掃除奸佞”的宏愿,到因對**的大明朝廷的失望而退隱山田,再到自己不甘心平淡而投靠滿清,原本以為可以用良臣擇主而侍安慰自己,可是現在自己的理由被王燃一條條無情地駁斥…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成為了當年自己想到掃除的奸佞之輩了…
謝啟光懊悔、痛苦等表情在臉上不斷變幻,良久,謝啟光長嘆一聲,抬起頭看著王燃:“閣下所言甚是,我如今之所作所為,天理難容…我…我愧對祖先,愧對社稷百姓…請賜我一死以贖罪衍…我死而無怨”。
拜托,我讓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可不是想讓你尋死…王燃有些哭笑不得地對謝啟光說:“很高興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過錯,可是尋死卻是一個最不負責任的做法…古人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現在應該勇于面對自己的過錯,多想想如何才能彌補自己的過失,而不是以死來逃避懲罰…”
“我…還有機會彌補嗎…”,謝啟光喃喃自語著。看著陷入沉思的謝啟光,王燃沒有打擾他,他同樣陷入了沉思,原本來到這個時空,王燃并不確定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到現在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有些跟著感覺走的意思。可是剛才在對謝啟光“懲前毖后”的過程中,王燃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心深處也是有目標的,那就是盡自己的力量去保衛自己的國家、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就象在自己原本的時空所承擔的使命一樣。
我原本就是一名軍人,現在我依然選擇作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是我的責任,也是上天賦予我的權利…
……
茗煙并沒有依據孫光宗的判斷到第二天才醒過來,而是當天晚上就起來了,估計是餓醒的,因為當時正好是王燃他們停下來歇息吃晚飯的時候。看著茗煙一臉迷糊但眼睛卻冒著綠光的樣子,王燃沒敢打擾他的搶奪,而是等到他就著兩碗湯吃掉一支燒雞、一個肘子,拼命打飽嗝的時候,才過去坐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背。
茗煙拿著雞腿側著頭怔怔地看著王燃,好半天臉上的表情才從迷茫中漸漸地反應過來,“哇”的一聲抱著王燃的胳膊哭了起來:“二爺,我可見到你了…”
不是吧,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是抱著大腿哭,這一次見到自己又抱著胳膊哭,自己就這么招人哭嗎…還有…你手里還拿著一根雞腿…油…正在王燃懷疑他又認錯了人的時候,茗煙突地然抬起頭,說:“二爺,您見到巴哈納了嗎…有沒有借到兵…您知道嗎…領頭的那個家伙太狡猾了,我剛進去就被他給發現了…打了我一頓還把我綁了起來,好几天都不給我吃的喝的…”,然后抬頭環視了一圈其他几個人,有些失望地說“才這几個人啊…他們有好几十人呢…不管了…二爺,快想想辦法,把公主給救出來吧…”
看來這小子沒認錯人,只是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賈寶玉了,這也算是另外一種懷念吧…王燃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的看著茗煙:“別擔心了,公主已經救出來了…”
“救出來了?”茗煙一下跳起來,油手抓住王燃的衣袖:“真的嗎…對了…我想起來了…我也是您救出來的…那公主現在在哪兒?在哪兒”
“別急…我這就帶你去…別拉我…你是不是先去擦洗一下…不是往衣服上擦…要擦也應該往你自己的衣服上擦…好了好了…別擦了…我們走吧…”
這次休息,王燃選擇的也是一個村子里的一個小院落,昭仁公主被安排在一個獨立的房間里,飯菜都是王燃親自送過去。不過由于王燃的身份沒有被最后確定,飯菜隔著門由昭仁公主的小丫環接了進去,并不讓王燃進門。搞得王燃心里一陣郁悶,流了一次鼻血就被當成色狼了,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主動抱我的…我想躲都…當然,我也不是特別想躲…,話說回來,借著送飯菜的機會再欣賞美人也是王燃的動機之一…僅限于欣賞…
大概是茗煙鬧的動靜太大,王燃兩人剛走到昭仁公主門口,那個小丫環就打開房門跑了出來,目光四處一轉,發現了茗煙。不過她顯然沒有吸收上次錯認王燃的教訓,依舊雀躍地叫道:“茗煙,是你嗎…真的是你呀…”
“侍書,是我,我是茗煙…太好了,你們都已經被救出來了…公主呢,公主還好嗎?”茗煙也激動地叫了起來。
“公主挺好的…快跟我進來,公主一直在等著問你話呢…”
“好的,二爺,我們進去吧…”茗煙轉頭向王燃請示著。
侍書,也就是那個小丫環聽到茗煙如此稱呼王燃,又是一付奴才對待主子的模樣,顯然有些迷惑。她有些猶豫地看了王燃一眼,拿不准是否該讓王燃一起進去。王燃見狀知趣地轉過頭,對茗煙:“我還有點事…你自己進去和公主談吧…記著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尤其是唐王交待的事情…”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7:18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四章 導狗向善
茗煙進去向昭仁公主匯報情況,沒什么事干的王燃無聊地在院子轉了起來,沒有電的夜晚實在難以打發,電視…電腦…電燈…電熱水器…除了雷公電母,這里是什么電也沒有…王燃不覺有些懷念過去的生活。
這時,負責看管謝啟光的人過來報告說謝啟光想見他,總算抓住了點事情做的王燃便立刻來到了謝啟光所在的房間。謝啟光正在看書,王燃把負責看管謝啟光的人叫出去之后,在謝啟光的對面坐下:“在看什么書呢…”
“《孟子》”謝啟光在王燃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收起了手中的書:“今日心有所感,不覺想再讀一次《孟子》…”
《孟子》?…難道這家伙想和我探討它?…可是什么“子”我也沒看過啊…王燃沒把這句話說出來,輕咳了一聲問道:“嗯…你想見我有什么事嗎?
謝啟光端正了一下身體說道:“我自認為自己這次行事周密,未曾給人以可乘之機…但今天通盤想來,從早晨水井無法用水時就已然落入了公子的算計…再到公子以自身為餌嘗酒…環環相扣,我心服口服…”
“你叫我來就是想說這件事嗎?”,王燃禁不住一笑,這個謝啟光行事的確周密,差點就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布置,要不是自己天生對蒙漢藥反應有些滯后,別說救出公主了,自己的小命說不定也要搭上…說起來這件事孫光宗的功勞最大,不是他,自己發現不了自己這個“特異功能”呢…雖說自己的頭到后來還是昏昏沉沉了好一段時間…
“不,我是想問,我們一行五十六人,公子為何獨獨留下我的性命,不知想如何處置我呢…”謝啟光擺一擺手問道。
關于殺掉謝啟光手下這件事,王燃實在不想去提它,因為那實在是無奈之舉…王燃嘆息了一聲,輕輕地說:“每一件事的發生都有它的背景,如果換一個環境,也許我同樣也會給他們,也就是你的那些手下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但是當時的情況不容許我這么做…至于你…”王燃看著謝啟光:“你是劫持公主的負責人,我開始留下你只是想把你交給唐王由南明處置…但仔細考慮后,象你這樣沒有完全理解‘報效朝廷’含義的人不在少數,送到南明肯定就是死路一條,這樣的話一則可惜了你們的本事,于國于民也沒有什么好處,二則也不現實,天下之大,哪能抓的完呢…”
聽到王燃絲毫沒有隱瞞自己的初衷,謝啟光的眼神顯然多了一些信任:“如此說來,公子現在不打算把我交給南京,那准備如何處置我呢…”
“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嗎…”王燃沉吟了一下說道。
“我?”謝啟光有些自失地一笑:“南方我肯定是去不得,明廷早已將我定為‘叛逆’了…現在由于公主一事,清廷恐怕也容不下我了…再者說…這兩天我也考慮了很多事,象我這樣犯下如此多滔天大錯的人,怕是只有一死方能贖罪了…”。
看著王燃有些不贊同地皺起了眉頭,謝啟光突然話語一轉,說:“想我謝啟光自負才華,一心想闖出一番事業,為滿足自己這點**,竟置民族大義而不顧,枉讀了這几十年的聖賢書!若不是得到公子的教誨…恐怕日后難逃千夫所指的下場…就是死也無顏面對祖宗先人!本來這次我自忖必死、也該死…但公子說的對,我不能以死來逃避責任…”說著謝啟光好象有些遲疑,但還是一咬牙問了出來:“公子果真是賈府的二公子嗎…”
王燃心里一跳,但轉而釋然,真的賈寶玉就是栽在他的手里,以謝啟光的老練,怎么可能不事先調查清楚對手的情況呢…賈寶玉全部的心思都在女孩身上,一個只知風花雪月的濁世佳公子,哪里會懂得這些用兵之道和江湖手段呢…這家伙一定是看出自己是個冒牌貨了…
看著謝啟光明顯有著去惡向善的意思,王燃也不想過于隱瞞:“我現在就是賈府的二公子…至于以前是誰,以后會是誰…都并不重要…”
這句話已經說的非常明白了,謝啟光松了一口氣,了然的點了點頭,沒有追問下去。他站起來端正了一下衣著,突然向著王燃納頭拜倒:“如蒙公子不棄,我愿意洗心革面,追隨公子,以贖罪愆…”
追隨我?我連自己以后能做些什么都不清楚呢…王燃一愣,但轉念一想,自己說了一堆大道理的目的不就是想讓謝啟光這些人能夠改邪歸正嗎…而自己想要實現“保家衛國”的目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啊…看著有些緊張的謝啟光,有些愕然的王燃趕緊上前一步攙扶住謝啟光,把他拉了起來:“我剛才說了,我現在是賈府的二公子,但以后會怎樣我也不知道…跟我在一起可能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難…”
謝啟光目光堅定地看著王燃說:“我在見到公子之后才明白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應該要的是什么,只是公子能夠容下我曾經犯下的大錯…我愿意盡此殘生追隨公子…”
王燃了解謝啟光所說的大錯應該指的是他襲殺賈寶玉這件事,但人非聖賢,謝啟光既然存了改過自新的念頭,那他在這件事中的角色應該可以定性為脅從吧,真正的首惡應該是滿清的入侵、南明的懦弱…王燃替謝啟光找著理由…但心里卻有一絲隱憂…希望茗煙、昭仁公主等人可以明白自己的意圖吧…
確定了彼此的關系后,談話氣氛顯然融洽了許多,特別是謝啟光,他解開了心里的疙瘩,又有心里寄托,便恢復了几分意氣書生的神采,變得十分健談,他將自己所掌握的情況和對局勢的理解向王燃進行了詳細的解說。
不愧是主管軍事的兵部侍郎啊…“如果照此發展下去,滿清不出三年,必將征服中原”的推斷讓王燃不禁在心里再一次贊嘆謝啟光對滿清、南明、義軍發展趨勢的全面把握,畢竟在自己所了解的歷史中,滿清的確統一了中國,而謝啟光完全是基于自己的推斷得出了這個結論,而從這個角度說,他選擇投靠滿清從某個方面來看還是相當有眼光的…
兩人談興正濃,在門口守候的戰士進來報告說茗煙正在滿世界的找他,這家伙想必已經向昭仁公主匯報完了。王燃對茗煙一直頗有好感,自滿家洞被“交換”以來,茗煙受了不少罪,王燃覺得也應該好好撫慰一下他,便站起來對謝啟光說:“先這樣吧,就按剛才商量的,你明天一早就走,先把家眷接到宮秀兒那里安頓好…我會寫一封信說明情況的…然后就留在那里幫她籌划沂蒙一帶的事宜,等我從北京回來再作計較…”,待謝啟光答應后便向自己所住的房間走去。
“二爺,昭仁公主現在想見您…”茗煙急急地告訴王燃。
“這么晚公主找我有什么事嗎?”王燃有些奇怪,按道理茗煙應該已經把事情全都說清楚了,自己的使命她應該已經了解,當然,自己“色狼”的嫌疑也應該可以去掉了啊…
“不太清楚,公主只是讓我來找您過去”
美女啊,就是有這個特權,可以把男人招之既來,揮之既去…王燃一面感嘆,一面隨茗煙來到昭仁公主的房前。小丫環侍書再一次提前開門出來,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不是有順風耳…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昭仁公主,王燃還是被昭仁公主素裝淡雅的氣質弄得有些心跳。他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本意是防范自己再次出現意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過這個動作也成功地讓昭仁公主想起了上一次自己投身入懷的事情,臉上的恬靜一下子又添了一些羞意,本來直視王燃的眼光也不由自主地避了開去。幸好王燃這次有了充分地心理准備,否則這付美人含羞的模樣不讓王燃流鼻血也得讓他流口水。
“這次承蒙公子援手,昭仁方得以逃脫大難,我二哥公子幫忙才能入土為安…昭仁上次沒有當面致謝,望公子勿怪…”昭仁公主從羞澀中回復過來,向王燃微福了一下。
“呃…沒關系,不用客氣”,王燃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思,暗罵自己沒出息,又不是沒見美女,遠的不說,宮秀兒也是個一等一的大美女呀。一念于此,宮秀兒巧笑嫣然的模樣不覺浮上王燃的腦海,張漢、孫義等人也隨之出現在王燃的意識空間中…短短几天的相處,已使王燃產生出了一種戰友般的情感…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已經安全轉移了…
“二爺,公主問您我們這是打算去哪里”,王燃回過神來聽到茗煙的聲音突然在耳邊放大。轉頭看時,昭仁公主和小丫環侍書都帶著一些羞惱的眼色看著他,顯然在為他的心不在焉而有些上火。
“呃…抱歉,公主的話讓我想起了一些朋友,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不覺有些入神,實在抱歉”,王燃趕緊道歉。
“朋友?二爺說的是宮頭領他們嗎?”茗煙有些恍然地問道:“其實他們人挺好的…他們從滿家洞打出去了嗎?用的是不是您的那個什么‘圍…打…’的計策?”
“他們已經從滿家洞打出去了…”王燃微笑著說:“詳細的經過以后再慢慢說給你聽…”然后轉頭對昭仁公主說:“公主剛才是問我們要去哪里嗎?”
看昭仁公主點點頭,王燃回答道:“本來按照計划,在救出公主后,我應該護送公主先一步趕往北京,在那里等候與唐王會合。但現在的情況有些變化,巴哈納的大軍沒能與我們同行,山東境內去北京的必經之路,如濟南等地對我們相言不太安全,所以我想先回兗州,與唐王商議后再作打算。”
昭仁公主了解地點點頭,話語一轉問道:“聽說殺死我二哥的那個人被您給抓了,不知公子打算如何處置他?”
茗煙在一旁插嘴道:“還用說?讓我千刀萬剮了他,以慰二爺在天之靈,是不是,二爺”,他頭一個二爺說的是賈寶玉,后一個說的卻是王燃,他自己說的很順,大家聽得有些頭暈。
王燃心里一陣叫苦,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賈寶玉跟自己沒什么太大的關系,可面前的几位那是真正的“苦主”,能不想著報仇嗎…
王燃硬著頭皮說:“人是已經抓住了沒錯,可是我并不認為他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什么?他不是,那誰是,分明就是他伏擊我們家二爺才把二爺給射死的…”茗煙和侍書都叫了起來,昭仁公主也有些迷惑地看著王燃。
王燃干咳了一下,緩了緩心神,向著茗煙解釋道:“這樣,我打一個不是非常恰當的比方,假如有個人支使他的狗咬傷了你,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是怪那條狗呢,還是應該怪那個狗的主人?”,對不起了謝啟光,為保住你的命,你就多擔待一下這個比喻吧…
茗煙遲疑了一下,說:“狗的主人…”
王燃接著茗煙的話說道:“一樣的道理,從表面看上去,你們二爺的死是那個領頭伏擊的人造成的,但實際上的罪魁禍首應該是那些支使他這樣去做的人,也就是滿清的肅親王等人。因此,我覺得要報仇就應該去找這些背后策划的人,而不是簡單地去殺死那些被他們當做工具的家伙…否則就不能算做是真正意義上的報仇…”
“那我既殺狗的主人,也把狗殺了,這仇報的豈不更加徹底?”侍書在一邊不服氣地反問道,這個小姑娘狗啊狗主人說得還真順。
“這個問題,我覺得應該這樣講,狗本身并沒有善惡之分,如果它的主人很善良,那么這只狗就不會隨便咬人,如果它的主人是個壞蛋,它才會四處亂咬,狗畢竟不是狼嘛…因此,如果我們能夠代替那些壞蛋成為這些狗的主人,那么我們不僅報了仇,還可以籍此導狗向善,應該說是功德無量啊…”
“那狗和狼有什么不同?”
“這個狗嘛…”,謝啟光啊,我對不起你…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7:35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五章 英雄事跡
王燃滿頭大汗地將剛寫好的書信交給謝啟光帶走。昨天晚上跟昭仁公主、茗煙還有那個小侍書三人解釋了半天,就差搬出達爾文的物種起源了,才算是勉強讓他們同意“究其首惡,准許脅從戴罪立功”的意見,同時也商定了王燃的“賈寶玉”身份和人前的稱呼。
從昭仁公主房間出來后,王燃又趕著替謝啟光寫推荐信,只是由于自己除了知道毛筆怎么拿之外,沒有其它任何的書**底。這寫字又不能臨時抱佛腳,王燃只好本著精練的原則,湊了兩句蚯蚓文上去,也就是介紹謝啟光什么“棄暗投明、足智多謀”之意,不過,就是這短短兩句話也讓王燃拉著的架式弄出兩身汗。幸好茗煙雖然不識字,倒也見多識廣,否則王燃肯定會連信封的格式都得搞錯。
看見謝啟光接過信時一臉的錯愕以及接下來強忍都忍不太住的笑意,王燃差點惱羞成怒,字寫的差點怎么了,我們那里誰沒事還手寫啊,都用五筆字型、拼音輸入法往里敲…靠!早知道就不費這么大勁為這個家伙說情了…
……
“二爺,前面就到兗州城了”,茗煙指著前面的城池對王燃說。
終于安全抵達目的地了…王燃眺望了一眼,輕舒出一口氣。進城之前,他和滿家洞的其它人商量好了聯絡地點和聯絡方式。看著他們離開后,便由茗煙趕車,兩人護送著昭仁公主的馬車進了兗州城。雖說由于滿家洞義軍的連戰連勝震動了整個山東,兗州的城防比平日嚴了許多,憑借著南明使者的身份,王燃等人倒也沒有被多作留難,較為順利地來到了唐王所在的客棧里。
多日未見,唐王顯然憔悴了不少,但看到昭仁公主等人被王燃安全地救出,立刻精神了許多。昭仁公主也亦喜亦悲地流下了不少的眼淚。
形式化的請安完畢后,彼此便將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事情都說了說。由于在路上茗煙已經從其他滿家洞戰士口中得知了滿家洞義軍突圍的大致經過,于是也不等王燃介紹,搶著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從形式到內容都透著“與有榮嫣”,在茗煙心里顯然已經把這個假的賈寶玉當成自己真的主子了。
本來那几個滿家洞的戰士就因為過于崇拜王燃而有些夸大其詞,到了茗煙這兒更是添油加醋…茗煙充分挖掘出了自己在說評書方面的天份,**轉折之處拿捏的恰到好處。唐王、公主、侍書等人聽得是津津有味,跟聽書一樣…聽得王燃是一陣頭暈外帶羞愧不已,覺得自己離廣大人民群眾的要求還有很大的距離…什么自己手一指,石頭樹木就自動躍起砸向清軍,這哪是滿家洞突圍啊…明明是一部封神演義嘛…還有什么自己口中一念咒語,上萬清軍騎兵便乖乖地跳進陷阱…
“打住,打住…”王燃擔心讓茗煙再描述下去,自己就成了邪教教主了,這可是全世界人民的公敵之一啊…于是趕緊打斷了茗煙的話,然后自己用朴實的手法簡單描述了一下別后的經過。這當然惹來了侍書同學的一陣白眼,這小丫頭渾然忘記了王燃就是剛才茗煙口中主角的原型。
“其實,這几仗清軍是敗在自己手里,他們一是被過去的勝利沖昏了頭腦,二是沒有摸清楚對手的情況,有這兩條,他們遲早會吃到苦頭。但這件事也給他們提了醒,以后想要再取勝就更加困難了…”王燃總結道,他有意地略過了謝啟光一段,只說是為安全起見,已將劫掠公主的人全部除掉了,這當然已經事先與昭仁公主和茗煙說好了。
由于王燃說的過于簡單,而茗煙說的又過于神奇,唐王聽了半天也沒能把事情串的非常明白,但仍然非常興奮。因為明朝自努爾哈赤起兵后,就一直勝少敗多,不論是明軍還是義軍,到了袁崇煥之后,明朝更是得了“恐清症”,打一場敗一場。而現在王燃率領萬余烏合之眾在一天之內就滅掉了清兵步兵五千,騎兵兩千,這怎能不讓南明中“鷹派”代表人物之一的唐王感到解氣和過癮,就連昭仁公主看向王燃的眼神也明顯地多了一絲好奇…
“沒想到最近的這些事情是出自你的手筆啊…”,唐王興奮地站起來對王燃說:“我本來還在奇怪,滿家洞有此能人怎么會被巴哈納逼入如此境地…原來是你在為他們出謀划策…沒想到你不僅有一顆報國之心,還具備如此不凡的實力…看來是天佑我大明…”。
唐王在南明史中是少有的一位開明的君王,根據歷史記載,他在南京政權瓦解后依靠鄭成功父子成立了新的明政權,并提出了聯合李自成等原“逆賊”共同抵御滿清的方針,屬于少有的能夠看清形勢的人物之一。因此,他并沒有責怪王燃幫助“闖逆”李自成部下的意思,而在了解“條件交換”的事情后,更是想當然地認為王燃是因為想利用滿家洞的力量救昭仁公主,才替其解圍的。
不過,由于他們目前畢竟還在清廷控制的地界內,而南明現在制定的基本策略又是力求與清廷結盟,共同對付李自成等人。所以高興歸高興,唐王還是很鄭重地告誡茗煙等人保守這個祕密,以免引禍上身,影響了和談的大局。
隨后,王燃又把有關清軍紅衣大炮的事情向唐王進行了說明。在王燃看來,把清軍的作戰意圖搞清楚是目前的重中之重,不論對滿家洞還是南明。
“這么說,依你的推測,清軍運送來的這几門紅衣大炮是用來對付我們大明的?”唐王聽完王燃的分析后,吃驚地說。本來唐王只是單純地想利用王燃假扮一下賈寶玉,在他原來的想法中,一個山野村夫能作好這一步、不被人看出破綻來就已經很不錯了。但現在知道了王燃在應對清兵的“光榮歷史”后,在潛意識里便已經把王燃當成了一個有事可以商量的謀臣。
“我想是的,只是滿家洞還不值得清廷費這么大的力氣…”,王燃隨即皺了一下眉說:“但我覺得事情還是有些蹊蹺…按道理說,如果想要攻打我們,不應該只派出這么一點兵馬,大炮的數量雖然足夠,但步騎軍的數目,就是加上原來巴哈納的手下也只不過萬余,這對我方的軍事重鎮徐州而言,顯然沒有太大的威脅。那么這些大炮和兵馬只能用于防守…這就是讓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清廷用兵的風格一貫是以進攻為主,它現在為什么要擺出一個防守的架式呢?”
唐王沉思了一會兒,突然一拍大腿說:“不錯,你分析的一點都不錯…清軍的這些大炮和兵馬就是用來防守的…”
看著王燃等人都疑惑地看著自己,唐王解釋道:“據報,清廷的小皇帝將在十月份進駐北京舉行登基大典,這段時間是不允許有意外的情況發生的…”
“哦…”王燃恍然:“是了,迎接小皇帝進入北京應該是他們目前的頭等大事,所以一切不必要的軍事活動都將暫緩…他們以自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害怕明廷借機攻打他們,因此就調集了這五門大炮和這些兵馬來兗州加強防備…”
真是可笑可嘆啊…南明早已打定了分江而治的心思,對清軍是避唯恐不及,哪里敢主動挑起戰端呢…不過這個多爾袞著實了得,居安思危,安排的滴水不露,又預留了后著…如此調兵,南明方面自然無話可說,而等登基大典完成以后,這些原本用于防守的兵馬大炮則可以立即成為攻打南明的先頭部隊…完全節省了運送大炮的時間…戰爭的主動權完全地掌握在了滿清的手里…王燃在心里暗嘆了一聲,將目光投向了同樣也想到了這一層的唐王,不約而同地苦笑了一下。
“看來要將這件事馬上報知朝廷,一則聽聽朝廷對我們的安排,巴哈納目前肯定沒有心思護送我們進京,看看朝廷是否能再派遣一隊人馬前來。另外紅衣大炮的事也應該讓朝廷有個思想准備,一旦變生肘腋,也好早作防備…還有公主被劫持和賈公子中伏身亡一事也還沒來得及向朝廷稟告…”唐王有些憂慮地說道,然后轉頭問昭仁公主:“不知公主以為如何…”
昭仁公主在名義上畢竟是當今明皇的女兒,唐王與明皇表了好几層,本身還聽說原本是待罪之身,據說就是為了讓他出使北京,才免除了牢獄之災的,別的皇親國戚根本沒有膽量也沒有能力擔當這一職責…因此論地位,昭仁公主在這里是最高的,唐王做出有關的決定,形式上必須征求她的決定。
昭仁公主恬靜的一笑,說:“一切由王爺作主…”,頓了一頓又說道:“不過,關于我二哥的死迅在奏折里可不可以先不要提起,家父母恐怕難以承擔如此大的打擊…”。其實,除去賈寶玉身死這件事外,這個消息對她個人應當算是一個很不錯的消息,起碼自己不用那么快就嫁給蠻夷了…雖然說自己的親哥哥已經不在了,但起碼還有几個熟悉的故舊之人陪在自己身邊,更何況要是南京明皇下旨讓自己這行人先返回南京,到時候情形一變,說不定自己…
唐王答應后,王燃繼續就軍事繼續發表自己的看法,王燃根據自己所了解的歷史說道:“關于紅衣大炮的事情,只怕皇上聽不進我們的分析…我看不如把這里的情況以及我們的分析再詳細寫一封信,交給史可法史大人…”
唐王一怔,隨即贊同地點點頭說:“如此更妥,史公為人方正,對朝廷忠心耿耿,如今又正好管著兵部,給他說倒也是一條可行之徑…”,說完有些奇怪地看著王燃說:“沒想到你對朝廷的人事居然也了解地如此之多…”
“嗯…這個…史公名氣很大,我剛出山不久就聽到好多人曾談論起他…都說他是個為民著想,盡忠報國的好官…”王燃掩飾地打個哈哈…還好唐王已經有些習慣于他的與眾不同了,倒也沒太追究。
“哦?不知王公子都聽說了些什么事情,讓你如此推重史大人呢?”昭仁公主卻沒有輕易地放過王燃,有些好奇地問他。這也難怪昭仁公主好奇,從王燃原本時空的史載來看,史可法真正地讓世人記住是在他苦守揚州,兵敗身亡之后,他的忠烈與不屈事跡才在民間廣為流傳。而現在的史可法除了有一些清廉名聲外,其它的諸如用兵、為官等等還沒有達到讓人敬仰的地步,此時在論兵方面,南明有許多將領的名聲遠在史可法之上,如統領江北大營的左良玉、日后四鎮之一的黃得功等等。而前不久,史可法更因為在擁戴新皇時站錯了隊而受到了其它派系的排擠,權力聲勢大不如前。
王燃當然知道不能把揚州這件事說出來,這畢竟是現在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可是史可法其它的事情自己又不太清楚,只好瞎編亂造了一些“打擊黑惡勢力、救助失學兒童”的事跡,強行安在史可法頭上。反正已經是瞎貓碰見了死老鼠,史可法就管著兵部,讓他來管這件事也算的上是專業對口。
讓王燃有些意外的是,現代社會的一些故事經過自己的編譯,聽得昭仁公主等人是十分入迷,完全沒有追究王燃故事與現實的脫節,亮晶晶的眼睛看得王燃心里一陣感嘆…不管是哪個時代,少女的心中永遠都有一個英雄的影子…早知道,就把這些故事安在自己身上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09:48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六章 兄妹之情
在回到兗州后,對王燃來說也算是一個小結。雖然中間多了一些故事,但不管怎樣賈寶玉托自己救昭仁公主一事總算是完成了,這對于向來重視承諾的王燃應該是一件值得小小高興的事情,因此王燃在結束與唐王的交流后,本想好好地睡上一覺,可惜在第二天一大早便被茗煙喊了起來。
“現在才几點…什么,現在要去祭奠你們家二爺…晚會再會成不成啊…”王燃尚處于缺覺狀態,有些神智不清地說到。
“二爺,公主已經在外面等著了,您看是去還是不去?嗯…其實,我也想去拜祭一下二爺…”茗煙再一次顯示“就算繞不死別人,也要把自己繞死”的本領。
都已經在外面等著了,我還能不去嗎…王燃甩甩頭,有些郁悶地嘆了一口氣,爬起來簡單梳洗了一下便來到了院子里。
昭仁公主一襲素裝,恬靜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拿著一本書在看。要不是旁邊小丫環侍書在那里不安分的張望,還真看不出她在等人…
“你們怎么這么慢呀,我們都等了好半天了…”侍書跳過來打斷了王燃腦子里正在轉動的“人比花俏”等等念頭。
“侍書,不得無禮”,昭仁公主站起身來正對上王燃有些呆滯的目光,俏臉微微一紅,對王燃說:“今天有勞王公子了…”
于是,王燃僅有的一些牢騷成功也被昭仁公主流轉的目光打消的干干淨淨,喃喃地說了一句“My Pleasure”后,便與茗煙一起承擔起套馬車的任務,按茗煙的意思,事關機密,從南明帶來的手下誰也不能用。
“這個…唐王知道這件事嗎?”出了城門,與茗煙一同坐在趕車位的王燃漸漸有些清醒,突然想起從早上起就一直沒見到唐王,這好象有點不符合常理啊
“什么…噢…唐王還沒有起來,公主說這件事就不必特地喊醒唐王了,讓我給他留了一張字條,再說有您在旁邊,誰還能傷的了公主…”,茗煙不負責任地回答說。
果然是先斬后奏,這個小姑娘肯定是知道唐王不會同意這個計划的吧…王燃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車廂,想象著唐王起來后惶急的樣子,王燃有些壞心眼地微笑起來…
憑著在軍中練就的超常記憶力,馬車在王燃的引導下終于七拐八拐地來到了賈寶玉的喪生之所。事隔了近半個月,中間又下了几場雨,戰場痕跡已經甄滅迨盡了。不過那一片燒焦的土地倒還算顯眼,不過也許再過一段日子,這點標記也會找不到了…
“公主,應該就是這里了”,王燃指著這個大坑對另外三人說道。
“二哥…”,昭仁公主一下子軟坐在地上,一支手緊扶著侍書,一支手則盡力捂著嘴,低聲飲泣不已,茗煙也在喊了一聲“二爺”之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好一會兒才想起在一旁擺放起祭品來。
這個場面顯然有些煽情,搞得王燃也不禁眼濕起來,說起來賈寶玉還是自己到這個時空以來遇到的第一個活人,而且現在自己還在用他這個身份在江湖上混…
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感覺就像在冥冥中有一個時空隧道連接這里與二十一世紀一般…原來時空中發生的許多事情再一次強烈地轉過自己的心頭,從自己記事起的一件件小事顯得如此遙遠而又清晰…自己牽著母親的手去上學…父親陪著自己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念書…穿上軍裝…參加演練…
“公主…公主…”,正在王燃沉浸在“山中方一日,世上几千年”的感嘆中,耳邊傳來的侍書的哭喊聲驚醒了他。
王燃轉頭一看,原來是昭仁公主點著點著紙錢,竟然暈了過去。王燃趕緊搶上一步,把昭仁公主抱起來,平放在樹蔭底下,并讓侍書和茗煙離的遠些,保証空氣暢通后,然后依照在部隊學到的急救方法對昭仁公主展開了急救。
昭仁公主之所以暈倒一則是因為悲傷過度,氣噎難當,再加上天氣炎熱,走了一段山路有些中暑,因而王燃的几招散手很快地讓公主緩了過來。雖然不免會有些肌膚接觸,但現在顯然是顧不了這么多了…
王燃舒了一口氣,剛想抬起自己的手,卻見昭仁公主努力睜著一雙充滿霧氣的眼睛盯著自己,一支手牽著王燃的衣袖,嘴唇不停地翕動著,良久才說出一句話:“二哥哥,幫幫我,我不想嫁到京城去…”
雖然知道昭仁公主現在這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但她楚楚可憐地神情還是讓王燃忍不住把她的頭扶起來,讓她靠著自己的臂彎,輕輕地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嫁到京城去的…我一定會把你送回家的…”
昭仁公主的睫毛一顫,一串淚珠順著臉頰滑了下來,王燃伸手撫去她臉上殘留的淚水:“只要你愿意,就把我當成是你的二哥,我一樣會好好保護你的…”
昭仁公主凝視了王燃半響,突然把頭埋到王燃的懷里,“哇”的一下哭了起來。對昭仁公主來說,這次的哭和剛才的哭有著不同的意義,剛才是既悲傷賈寶玉的死,又感懷自己的命運,而這次則是在向自己的“親人”發泄自己心中的委屈…
哭了好大一會,昭仁公主才漸漸停了下來,從王燃懷里抬起頭,怔怔地望著王燃,任由王燃從自己手里抽出手巾替自己擦著眼睛,竟是眨也不眨…王燃的心里被一股柔情塞的滿滿的,是不是兄妹之情,是不是被別人當做替身都不再重要…
“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王燃想把胳膊抽出來,但昭仁公主卻似乎嚇了一跳,反射般地伸手抓住王燃的胸襟,竟似不愿意離開王燃的懷抱一般…
王燃沖著昭仁公主柔和地一笑,輕輕地把她抱起來,向賈寶玉的喪身之所、自己的重生之處望了一會,向馬車走去。一旁愣了好半天的侍書,喊了還在燒紙錢的茗煙一聲,趕緊跟了上去。
王燃抱著昭仁公主和侍書坐在馬車里,姿勢又都變成了和樹蔭下一樣。茗煙趕著馬車開始往回返,侍書的目光則有些怔怔地一直在昭仁公主與王燃兩人臉上逡巡。
看著昭仁公主的眼睛越來越朦朧,王燃知道她肯定是有些倦了,可是這個姿勢又顯然不利于休息,可是自己只要有一點想把手抽出來的意思,就會覺得自己被握住的衣襟一緊,王燃只好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調整了一個姿勢,讓她躺的更舒服一些,自己也因為缺覺而有些困倦…還真是希望這段路就這樣走下去…
車身猛然頓了一下,茗煙輕輕的聲音從車外傳來:“二爺、公主,前面有間茶寮,要不要打個尖,歇息一下再走…”
王燃睜開眼睛,頭一個反應就是向懷里的昭仁公主看去,昭仁公主卻早已醒了過來。兩人目光相對,女孩的俏臉一紅,眼光轉了開去,卻正好看見了自己握著對方衣襟的手,這下不覺連耳孔也紅透了…
幸好侍書及時開口說了一句“二爺,公主從早上就沒有吃飯,應該補一些東西了”,才把王燃從昭仁公主露出的小女兒情態中點醒了過來,當然起身的時候昭仁公主免不了又是一陣手足無措,而王燃也是屢次徘徊在流鼻血的邊緣。
我也沒吃早飯啊…王燃站在車外,深吸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四肢,來到這個茶鋪前,一個中年婦女迎了上來,招呼王燃等人坐下。類似的情景再一次讓王燃感到了熟悉,賣茶的老漢和那個叫雪兒的小姑娘…
“茗煙,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王燃看著茗煙手里一直抱著一個罐子,覺得有些奇怪。
“二爺的骨灰…”茗煙有些黯然地說:“已經分不清了…不過,這倒也遂了二爺生前的心思…二爺原先就說過,若他死后,最好地就是把他化成灰,再隨風散了,不想留下一點痕跡…我裝了這一罐土,回去也好有個交待…”
沒想到賈寶玉倒是非常具有超前意識,這么早就認識到了火葬的重要性…王燃看到氣氛上“變得有些壓抑,便對又有些陷入悲傷的茗煙和昭仁公主等人說:“大家都不要太傷感了…我相信賈公子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傷心…他肯定是希望你們高興快樂…再說,有這么多人在天上一起陪著他,他不會寂寞的…”,然后趕緊轉換話題對茗煙說到:“茗煙,好象你第一次見到我也是在這么一間茶鋪吧…”
茗煙遇到王燃的事情,昭仁公主與侍書兩人都曾經聽說過,現在聽王燃提起茗煙錯認的這件尷尬事,不覺都有些展顏,但立刻就想起來王燃當時穿的是賈寶玉的衣服,立刻又有些感傷,王燃不覺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干咳了一下,轉頭對上來送茶的中年婦女說:“這位大嬸,這里是不是有一對祖孫也在這附近開茶鋪啊?”
“祖孫?”中年婦女先是一怔,接著恍然地說:“您說的是陳老爹和他的孫女雪兒吧…”看著王燃點了點頭,便嘆了一口氣說道:“這爺孫兩的命可是太不濟了,清兵入了關,他們的家鄉就遭了災,女孩的父母被清兵殺了,整個家十几口就只剩下她和她爺爺兩人,一路從北面逃難逃到這里來…可是沒想到就是這樣也還是沒能逃得了…就在前几天,几個喝的醉熏熏睪的清兵搜查路過這個茶鋪,硬說陳老爹通匪,非要他交出十兩銀子,不然就要把他的孫女給送到窯子里…您想想,我們能有几個錢,陳老爹自然是交不出來,孫女當然也舍不得讓他們帶走,可是百般哀求也不頂事…我們在旁邊也幫著求情,可是哪曾想一個清兵惱了,抽出刀就是這么一下子,陳老爹當時就倒下了,雪兒也昏了過去,幸虧喝醉的人心里記不住事兒,手頭也不准,以為自己把那兩人都給殺了,便把那個小茶鋪燒了就走了,陳老爹祖孫兩這才揀了一條命…不過,陳老爹怕是也熬不了多長時間了,年紀一大把,又挨了一刀…真是可憐…什么世道啊…”
中年婦女嘆息著轉身離開,王燃等人卻是聽怔了,就連對賈寶玉的哀傷之情也沖淡了不少,其實這種事情在清兵的統治區是屢見不鮮的,茗煙和王燃在與滿家洞的接觸中就已經聽說了許多這方面的事情,但這次發生在與自己認識的人身上…
“您知道這祖孫兩人現在在什么地方嗎?”王燃再一次把中年婦女叫過來問道,并順手多給了一些茶錢。對王燃而言,這祖孫兩人與自己可以說也是相當有緣分的,正是在與這祖孫兩人相遇后,自己離奇地成為了賈寶玉,雖然這兩件事并沒有必然的聯系…王燃禁不住握緊了拳頭,這幫禽獸不如的清兵…
中年婦女連忙地道謝之后,搖了搖頭說:“本來是住在城南的客棧里,自打陳老爹被打傷后,就不知到哪里去了…”,說著又看了一眼昭仁公主對王燃說:“這位爺,別怪我多嘴,這個世道不太平,您夫人如此漂亮,可別叫那幫天殺的給瞧見了,他們可沒把咱們當人看,再有錢也不管用…您還是趕緊上路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10:24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七章 賣身治病
哎呀,公主,您可回來了…快把本王急死了…”王燃等人剛走進客棧后面被唐王包下來的小院,就看見唐王立刻停止了四處亂轉,匆忙迎了上來。
“實在抱歉,讓王爺擔心了…”從表面上看,昭仁公主已經恢復了落落大方的官家儀態,雖然臉上依然有著一抹羞紅…什么夫人夫人的…當然,唐王將之理解為公主在為她自己私自外出而感到的后悔和慚愧。
“哎呀…公主啊…下次可不要再嚇唬本王了,怎么樣也該跟本王說清楚,本王也好做個安排,象這樣萬一出點閃失,可如何得了啊…”唐王被昭仁公主屢次失蹤的事刺激的不輕,說話已經有些語無倫次:“再說,您想出去,可以跟我說嘛…不可能您想出去,我不讓您出去…您不想出去,我反倒讓您出去…大家講道理嘛…”
拜托,你是唐王,不是唐僧…王燃看唐王已經講了十分鐘但還沒有停止的意思,站在一旁趕緊干咳了一下說:“呃…王爺,這個…公主一路辛苦,可能著了些風寒…我出去去請個大夫來替公主看一下…”,說完也不理會公主、侍書及茗煙三人有些詫異的目光,向唐王致意了一下便毫無義氣地先跑了出去。后面模模糊糊地聽到唐王“公主,您身體哪里不舒服…趕緊休息一下…我就說這個天不要隨便出去…外面實在不太平…”的聲音。
現在終于了解孫悟空的痛苦了…王燃嘴角挂著一絲懷舊的微笑,抬頭看了看天空…雖然時候已近黃昏,但離天黑還有一段距離,既然找了個去找大夫的借口,恐怕也不能不帶一個回去了…,于是王燃站在路口四面張望一下,便一路打聽著向兗州城最大的藥鋪“懷仁堂”走去。
懷仁堂在兗州城南,距離王燃所住的客棧倒也不算遠,實際上懷仁堂是清兵占據兗州后,少數的沒有被清兵劫掠的宅門之一,畢竟清兵也會受傷,也會生病,也需要有人為他們救治。
懷仁堂的生意看起來不太好,王燃進去后感覺冷冷清清的,除他之外沒有几個人,只有一個衣衫破舊的小姑娘在與坐堂大夫低聲說著些什么。王燃左右看了看后,發現只有一個坐堂大夫,便來到那個小姑娘后面准備排隊等候,這是在原來時空中到醫院看病養成的習慣。
“這位客官,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的?”坐堂大夫看到王燃過來,立刻站了起來問道。
可以插隊嗎…王燃有些意外,可還沒等他說明來意,就看見前面的那個小姑娘一下跪的地上,對著那個坐堂大夫說:“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爺爺吧…只要您救我爺爺,要我怎么樣都可以…”
“嗨,你這個小姑娘啊,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沒用的…象你這樣的情況太多了…就是我去給你爺爺瞧了,沒錢你抓不了藥,照樣不管事呀…你還是趕緊走吧…”那個大夫有些無奈地說道,然后又轉頭對王燃說:“這位客官,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求求您,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爺爺吧…”女孩無力的跪坐在地上,無助地哭泣著。
看來又是清兵入關造的孽…這個女孩讓王燃一下想起了那個賣茶的老漢和他那個叫雪兒的孫女,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幫不了很多人,但還是禁不住對那個坐堂大夫說:“這位大夫,就請你去給她爺爺看看吧,診費算我的…”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塊銀子放在坐堂大夫面前的桌子上。
“呃?那感情好…”大夫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王燃,隨即醒悟了過來,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嘆息著說:“最近從北面來了好多難民,過的都很苦,生了病都拿不出錢來看,我們懷仁堂開始還賒了許多藥,可是實在太多了,我們就是拼了老本也是幫不過來呀…,”然后轉身對著那個有點發呆的姑娘說:“今天你碰上貴人了,還不趕緊謝謝這個公子…”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小姑娘也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會有這種好事落在她的頭上…聽著大夫喊了她一下,才回過神來,連忙轉過身來,就要給王燃磕頭。王燃趕緊把她扶起來,說:“不要這樣,你爺爺的病要緊,你趕緊帶我們去吧…”
女孩站起身來,正好與王燃打了個照面,王燃一下就愣住了,眼前這個小姑娘的臉色雖然看上去憔悴灰敗,但明明白白地就是茶鋪里的那個小姑娘雪兒啊…真是太巧了…本來王燃還想著去城南客棧去打聽打聽呢…雪兒顯然沒有認出王燃來,大概是因為王燃現在的裝束與當時差的太多的緣故…
王燃也顧不上和雪兒敘舊,和坐堂大夫兩人隨著她緊趕慢趕地趕到他們暫住的地方,那是一個破落的關帝廟,已經年久失修了,可就是這么一個不避風不避雨的地方還被擠的滿滿的,各個角落里都躺著人,刺鼻的氣味嗆得王燃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爺爺,爺爺,大夫來了…”,雪兒引著王燃和大夫來到一個躺著的老漢身邊,輕輕的搖晃著他的胳膊,然后轉頭看著王燃和大夫:“大夫…”。
“大夫?不要,不要,我不需要看病…”老漢掙扎地要坐起來:“雪兒,別管我了…”
王燃湊近一看,只不過是短短的几天,那個精神矍鑠的賣茶老漢已經不成人形了,如果在大街上碰上,王燃肯定認不出來。王燃搶上一步扶著老漢,制止了他掙扎欲起的身體:“老人家,你還記得我嗎?”看著老漢疑惑的注視著他,王燃進一步解釋到:“我曾經在您開的茶鋪里喝過茶…當時,我穿著的是一身軍裝…”
老漢睜著混濁無神的眼睛看了看王燃,搖了搖頭,旁邊的小姑娘卻似乎想起了什么,身體微微一顫。
王燃沖老漢微微一笑:“老人家,記不記得都沒關系,我們能在這里再碰上,也算是有緣分了…您安心的治病,不要擔心別的事情…”
大夫在一旁早就把藥箱打開,拿出器具,替老漢檢查起來。良久,大夫抬起頭來,看著王燃搖了搖頭。
“大夫,我爺爺他怎么樣了”,雪兒帶著一絲哭意問大夫。
大夫猶豫地看了一下王燃,其實不用大夫說王燃也看出來老漢已經是燈盡油枯了,便向雪兒使了一個眼色,三人一起來到了一個角落。
“大夫,情況到底怎樣,實話實說吧…”,王燃輕聲地對大夫說道。
“這位老人家的情況很不好,受的刀傷一直沒有得到治療,已然不行了…而這段日子又受了不少苦…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有可能離開…”
“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爺爺…”雪兒顫抖著哀求到。
“姑娘,說實話,你爺爺的這個情況,縱然是華佗再生也是無濟于事,他能撐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生死由天吧…”
三人正在說話,就聽到雪兒的爺爺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三人連忙趕了過去,原來是雪兒的爺爺想要起身時牽動了傷口,咳嗽了几下竟暈了過去。
“爺爺,爺爺,你怎么了,你醒醒啊…”雪兒張惶的扑上去喊到。
王燃過來把雪兒拉開,大夫也趕緊走過來對老漢展開急救,好一會兒老漢才悠悠地醒過來,王燃把老漢的頭扶起來,老漢左右看了看,抓住孫女的手:“雪兒,爺爺知道自己沒多長時間了…本想著替你爹娘多顧看你几年…可咱的命不好…碰上這個世道…這些天苦了你了…”,然后轉過頭看著王燃:“這位公子,我看的出來,您是位好人,我這個孫女其它沒什么,侍候個人還成…如果您不嫌棄,求您賞她一口飯吃…小老兒來世給您當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說著說著便要掙扎著起來給王燃磕頭。
“老人家,不要這么說,你的病會好起來的…”王燃按住老漢的身體,寬慰著他。
“公子,您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我一直挺著這口氣,就是擔心我這個孫女…求您答應我…收下這個苦命的孩子…”老漢說著又轉向他的孫女,要她給王燃磕頭。
雪兒在一旁邊哭邊搖頭,但最終沒有違拗爺爺的意思,哭著站起來,來到王燃面前跪下,王燃從老漢的眼神中知道,如果他不接受雪兒的磕頭,這個老漢是不會放下心的,于是在雪兒嗑了三個頭后,便把她拉了起來,抓住她的一支手對老漢說:“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
看著在老漢墳前哭泣不已的雪兒,王燃禁不住搖了搖頭…短短時間,所有的親人,包括父母、爺爺相繼離開自己,對于一個還只有十三歲的小姑娘來說實在過于殘酷了。雖然從中國的歷史來看,哪一次改朝代換代都必然伴隨著無數老百姓的生命和鮮血,但為什么中國几千年來就跳不出這個圈子呢?
說實話,正是雪兒這件事最后觸動了王燃的神經,一連几天,他都冒著被“噪音污染”的危險去找唐王聊天,進一步了解整個局勢及進展情況,同時順便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思考自己在這個時空到底應該承擔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據王燃所知,中國在晚明時期就已經出現了資本主義萌芽,火器也有了較大的發展,可以說,如果沒有什么大的內憂外患的話,中國完全有實力繼續擔當世界民族發展的領頭羊…可是隨著滿清入關,這一切成為了泡影,中原人民忍受的劫掠并沒有給他們帶來強盛,雪兒的遭遇在清朝初期是典型的,但還不是最不幸的,有很多家庭連一個人都沒能活下來,更不要提日后的嘉定三屠、楊州十日等慘案了…
而正是在被歌頌了几百年的所謂“康乾盛世”更成為中國落后的起點,在這一時期,中國被西方列強遠遠地拋在了后面,康熙、乾隆的短視讓中國成為了一個閉關鎖國、夜郎自大的國家,在其它國家拓展海洋、發展工業和火器的時候,中國卻一邊沉浸在“天朝大國”的幻夢里,一邊扼殺資本主義經濟,拒絕火器的推廣應用…
因此到了清朝末期,終于迎來了中國最屈辱、最黑暗的時期,各種喪權辱國的條約紛紛出爐,“量中華之物力結各國之歡心”的無恥原則讓中國在此后的一百多年間聞“洋”害怕,完全喪失了中華民族的自尊與自傲…
媽的,決不能讓歷史重演…王燃暗暗握了握拳頭。通過這段時間,他已經深刻地感覺到自己剛到這個時空時樹立的“隨遇而安”的想法是不負責任的,經歷了這么多老百姓的痛苦別離,使王燃不再愿意僅僅做為一個時空過客而存在。他現在想的更多的就是融入這個時空,通過自己的努力承擔起一個軍人“保家衛國”的責任,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著中國順應歷史潮流,沿著自身本來應有的良好軌跡發展下去…
當然,王燃也認識到,不論在什么時候想要讓別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就必然要擁有相匹配的實力,否則,不要說推行自己的政策,恐怕就連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都無法保護好。只是,怎樣才能擁有自己的實力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10:49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八章 打工合同
今天對王燃而言是一個繁忙的一天。早上雪兒按慣例來到了王燃的房間給他打來了洗臉水,并端來了早飯,然后開始替自己整理房間。
“雪兒,你是不是又沒有吃早飯?”,王燃簡單洗漱后,邊擦手邊問這個已經成為自己小丫環的小姑娘。
“嗯…”,雪兒背對著王燃輕輕應了一聲。距離雪兒爺爺離開人世已經有好几天了,雪兒也漸漸地從失去爺爺的悲苦中恢復過來,重新成為王燃印象中那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
“雪兒,我跟你說過好多遍了,不要等我吃飯,我一向起的比較晚…”王燃真搞不懂那個侍書到底教給了她什么。
自從在關帝廟遇到雪兒之后,王燃便帶著這個身世可憐的小姑娘回到客棧。依照王燃的本意是想把她認作自己的妹妹,但是雪兒卻怎么也不肯。
后來王燃也曾想過讓她跟著昭仁公主,畢竟昭仁公主的心地非常善良,對下也很寬容,這一點看侍書平常言語無忌就可以推斷的出來。昭仁公主對王燃的這一提議也沒有異議,在雪兒剛來的時候讓侍書幫著收拾了好半天,雪兒身上的衣服還是她從自己日常的衣服中挑出來的…
可是王燃對雪兒剛一提出來,小姑娘便淚流滿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掉眼淚,哭得王燃是心疼不已,最后的結局便是王燃有了一個半貼身的小丫環。
說是半貼身,是因為除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雪兒不和王燃一起之外,其它的時間几乎都在王燃身邊待著。其實剛來的第一天雪兒還沒有什么讓王燃覺得不對的地方,可就是在跟侍書呆了一個晚上后,雪兒就全變了,從早到晚跟在王燃身邊,看王燃要喝水就給他倒茶、看王燃要洗臉就給他打水、吃飯替他盛飯,還一定等他吃完自己才去吃,衣服替他去洗…這種生活也太對不起人民子弟兵的身份了吧…可是不讓她做呢,小姑娘便眼淚汪汪的,神情中透著王燃是嫌她做的不好…最后,王燃只能隨她。不過經過這几天的磨合,王燃還真有點習慣雪兒的存在了…
當然,小姑娘的眼淚也不是萬試萬靈的,第二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姑娘不顧王燃事先的安排,居然怯生生地抱著一床被子來到王燃的房間,說要在王燃房間打地鋪…當時把只穿著內衣內褲的王燃嚇了一跳,雖說自己已經到了非常憧憬異性的年紀…王燃忍住不去看她含泫欲滴的眼睛,穿上衣服強行把小姑娘送回到了昭仁公主那里,讓她與侍書在一處休息…后來聽說這些都是第一天晚上雪兒向侍書請教時,侍書教的…看著侍書那個小丫頭狡黠的模樣,王燃還真有點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公子”,收拾完房間的雪兒打斷了王燃的胡思亂想,走到他身邊對他說:“昭仁公主請您吃完早飯后去她那里一趟,她有事找您…”頓了頓,小姑娘又補充了一句:“公子,公主好象有些生氣…”
“哦?”王燃有些意外,王燃這几天是在重點考慮自己發展的問題和忙雪兒的事情,沒有與昭仁公主過多交流。被雪兒這么一提,好象從祭奠完賈寶玉回到客棧后,昭仁公主的行為是有些偏于抽象藝朮,讓人看不明白。什么事情只要王燃一搭訕,昭仁公主就一付冷冷淡淡的樣子,搞得王燃差點認為那天那個牽著自己衣襟不放的昭仁公主是自己的幻覺…
坐在昭仁公主的房間里,王燃心里不禁有些惴惴…搞的這么神祕,把侍書和雪兒都給支出去了…
“你沒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解釋嗎?”昭仁公主一反常態地直視了王燃好一會兒,看的王燃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時候,才冷冷地開口說道。
解釋?王燃在心里迅速地把這几天發生過的與昭仁公主有關的重要事件在心里過了一遍,終于恍然大悟,采取低頭認罪的態度說道:“噢…公主,你是說那天你昏過去的時候我使用的一些急救措施吧…雖然說是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當前情況緊急,要是不把你的衣服松開,就不能保証呼吸的順暢,侍書可以証明,我只是解了你的上衣…”唉,真是好心沒好報,早知道,當時我先用人工呼吸…
“誰…誰讓你說這件事了…”,王燃話還沒說完,就被昭仁公主打斷了。王燃詫異地抬起頭,昭仁公主滿臉通紅,冷清的模樣被含羞帶怒的神情代替,看的王燃心里一蕩,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再次上涌到鼻子。
王燃趕緊端正了一下心思,說:“不是這件事…噢…我明白了,你是說你不愿意嫁到北京去這件事吧…說實話,這几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破釜沉舟的辦法已經有了,但那是萬不得以才能使用的方法,而怎樣才能皆大歡喜,還需要好好計划一下,相信以我的智力,一個完善的計划很快就能拿到你的面前…”。
昭仁公主臉色暈紅地白了王燃一眼說道:“哼…你還把人家這件事放在心上嗎…”,語氣中竟有一絲撒嬌的意思。當然昭仁公主自己也很快察覺到了這一點,趕緊面容一端地說:“少裝糊涂…今天就是想問問你,為什么要借著我二哥哥的名義訛詐唐王?!”
訛詐唐王?,好一會兒,王燃才終于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問唐王要薪水那件事啊…”
這是在王燃帶著雪兒回來那天發生的事情,在替雪兒爺爺料理后事后,王燃突然發現自己的現銀已經全部用完了。以后再有什么開銷恐怕就得去典當遺物了…而且王燃的情況也不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現在多了一個小丫環要養活…
于是回到客棧后,王燃就干脆找到唐王談自己的薪水問題。畢竟自己現在實際上算是被他雇用,從事的還是一份高風險的職業…
王燃在自己的時空雖然一直當兵,但他的父親卻也算是商場中的一條大鱷,閑暇時王燃也曾替他處理過一些事務,耳濡目染下對市場經濟也是深有體會。
因此盡管王燃不了解這里的用人行情,但經過整理這里的物品價格,還是很容易地計算出了一天的大概支出,在此基礎上確定了自己的薪金愿望。
唐王在這方面顯然是“嫩”了許多,沒有任何經驗,更談不上什么討價還價的…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裸談自己價格的事情。但他在心里也認同王燃“付出勞動,就應該獲取相應報酬”以及“王燃目前正在從事一項高風險的工作”的說法,不管是打長工還是打短工,也得有工錢的不是…
于是在王燃的要求下,雙方以文字的形式就王燃的待遇問題簽定了用人合同…雙方簽字化押…歷史上第一份不同于賣身契的勞務合同由此產生,而王燃也因此獲得了一個暫時的、穩定的高收入。
至于合同的內容嗎,當事人雙方均是守口如瓶,王燃不說是因為“占了便宜偷著樂”的心態,用他的話說就是“我是漫天要價,他干嘛不落地還錢?”,唐王不說的原因就不太清楚了,只是聽說有人看見唐王經常在后半夜,背著人對著一張紙捶足頓胸…在唐王臨終時,也特別要求將這份合同作為陪葬品之一…
昭仁公主知道這件事是因為那天王燃從唐王那里支取了三百兩銀子后,就帶著雪兒去買了一些穿的、用的、戴的。昭仁公主奇怪之余一問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但雪兒對情況不太了解,只知道是王燃從唐王那里拿到的俸祿…去問唐王,唐王也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你沒錢可以和我說呀…干什么借用我哥哥的名義去騙錢…” 昭仁公主非常惱怒王燃“背著她”去找唐王商量這件事。
“咳…你怎么能是騙呢?我這可是正經的自力更生,屬于正常的勞動所得…我也要養家糊口啊…”王燃有些抱屈地說,但心里對自己這種“關鍵時刻拿了唐王一把”的行為也有些不好意思。
“哼,這么說,你要是幫我做一些什么事情…是不是也要收錢?”
王燃當然知道這時應該說些什么,趕緊心口不一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表白了一番,倒也讓昭仁公主小小滿足了一下。
昭仁公主白了王燃一眼,說:“你少揀好聽的說,真到了那個時候,不定怎么樣呢…嗯,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個破釜沉舟的救我方法究竟是什么?”
王燃暗暗擦一把汗,剛想接口,雪兒從門外進來對王燃和昭仁公主說:“公子,外面一位姓宮的小姐說要見您…”
宮秀兒?出了什么事情要這位總頭領親自過來…王燃有些疑惑地站起身來對眼睛里全是懷疑的昭仁公主說:“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公主,那個破釜沉舟的方法就著落在這位宮姑娘身上…”
王燃在見到宮秀兒的時候,明顯地感覺到她清減了不少,宮秀兒在見到王燃的時候神色有一絲慌亂,眼神與王燃對視了一眼后也匆忙避開了。王燃隨意的一句話“你看上去瘦了不少…”讓宮秀兒紅暈上臉,接著的“宮姑娘怎么親自過來了…”干脆讓她連耳根都紅透了。
……
“不愧是兵部侍郎啊,謝啟光這個作戰設想是一份相當出色的戰朮級作戰方案,依據這個計划,在短時間內我們就應該可以拿下青州,進逼濟南…”,在得知宮秀兒部已經拿下青州附屬的沂水后,王燃又伏在宮秀兒帶來的地圖上仔細觀察了一下說道。宮秀兒知道王燃對地圖的重視,攻占濟寧后第一件繳獲品就是這份明朝擬制的山東作戰地圖。
“那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按照這份計划開展行動了?”宮秀兒眼睛一亮,頭一次抬頭與王燃目光相撞。
“計划是好計划,但現在還不是實施的時候…”,王燃沖著宮秀兒微微一笑說道:“從戰朮的角度來說,這份計划無懈可擊,但從戰略的角度來看則時機還不成熟…從我掌握的情況來看,目前清兵的重點在于陝西李自成,次重點在于南京明王朝,山東義軍的力量對他們而言還不值得重視…這其實對我們而言是一件好事,我們完全可以借此機會悶聲發大財,抓緊時間發展自己...”
“那打下青州不是可以更好地發展自己嗎?”宮秀兒沒有計較王燃直呼李自成名字的不敬之過,反正聽語氣他對南明也不是很尊重…她對王燃口中的“我們”倒是非常喜歡…
“現在雖然可以拿下青州,但這樣會引起清廷的注意,只要清廷稍微調整戰略方向,以我們目前的戰斗力是不能再前進一步的,甚至連已有的根據地也守不住…”王燃解釋到:“因此,我認為目前的工作重點應該是鞏固占領區,襲擾敵占區,聯系其它勢力,積蓄力量,待各方面條件更成熟一些再一舉進占青州。”
王燃的推斷無疑是正確的,依據南明歷史的記載,山東的一支義軍的確曾經攻占過青州,并擒殺了當時的山東巡撫,震動了清廷,引來了大隊清兵,這支義軍很快就被剿滅了,這就是王燃所說的時機不成熟。
“那具體我們應該怎么辦呢?”宮秀兒蹙起好看的眉頭看著王燃。
“具體啊,這個…我還真的不好說…”王燃心里也清楚,不結合實際情況,只是泛泛地談些“鞏固占領區,襲擾敵占區…”等作戰原則無異于紙上談兵。低頭考慮了一會兒,王燃說道:“這樣吧,我去問一下最近的安排,如果可能,我陪你一起去沂水…”
宮秀兒眼睛一亮,尚未來得及說話,一個溫柔的話音在門外響起:“二哥哥,你要去哪里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11:33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九章 雙美相遇
如果說昭仁公主是一朵盛開的牡丹,宮秀兒就是一朵傲立的寒梅,兩位美女坐在一起,小聲說,輕聲笑,不時還掃一眼好象已經被她們忽略的王燃…
王燃本來還有些擔心她們倆人分屬不同的陣營,猛然見面會有一股暗戰,但她們之間卻表現的非常融洽,就象是好久沒有見面的手帕之交…
唉…王燃有些苦惱地搖搖頭,尋秦記自己也看過,人家回到古代,只要碰到一個美人就會被他吸引,進而演代出一段曲折而又美好的感情。自己怎么就沒有那種美人緣呢,雖說自己遇到的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孫光宗與宮秀兒之間的感情連瞎子也看的出來,據說還是青梅竹馬…昭仁公主與自己明顯不在一個層面,自己好象還答應過她要象她親哥哥一樣照顧她…至于雪兒才十三歲,自己可沒有什么不良的性取向…
“二哥哥,你搖什么頭呢?” 盡管昭仁公主自進屋以來好象一直都在用心與宮秀兒交談,但卻很輕松地抓住王燃的這個細節。
“呃…我在想,怎么去跟唐王請假…”看著昭仁公主眼里透出的“你有這么遵守紀律?”的意思,王燃只好攤一攤手:“不是剛簽了合同,一切行動聽指揮嗎…”
根據王燃與唐王的簽訂的合同,王燃必須以“賈寶玉”的名義對外交往,而唐王也不得干預王燃的私生活。也就是說,只是王燃打著“賈寶玉”的旗號,就完全可以不受唐王節制的自己行動。至于“一切行動聽指揮”則是在合同簽訂完畢后,王燃覺得很過意不去,便口頭表達了這么一個意思,也就是在自己覺得有必要時,在私自行動前向唐王打一個招呼,僅此而已。
經過這段時間與唐王的相處,王燃發現唐王是一個對國家相當有責任心的人。盡管唐王自己并不贊同南明“聯虜平寇”的作法,認為這是驅虎吞狼,會給老百姓帶來無盡的苦難,而且后患無窮。但在得知自己無力挽回這一局面時,還是接受了這個很可能會“遺臭萬年”的和談任務,希望能夠力圖通過自己的努力,在最不利的情況下為南明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因此從這方面來說上,王燃相當佩服唐王,也使王燃更想與唐王加強交流,希望通過他影響南明的政策,或是其中一部分人的想法,增強大家“保家衛國”的信念。
不出王燃所料,在王燃技巧性地解釋了自己去幫助滿家洞義軍的意義后,唐王對“充分發揮義軍的正面作用…擾亂清軍陣腳…使清軍無力南圖…變相增強談判籌碼…維持南明穩定…”表示了贊同。
“王公子果然深諳兵家‘借刀殺人、隔岸觀火’的道理…我們不用出錢出物,就可以把清軍拖在山東…好…”,唐王經過几天的痛苦思考,顯然對錢物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雖然唐王的話讓王燃感覺到把自己說的有些偏于陰險,不過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去計較唐王由于合同引發的這些感慨了。
當天王燃就隨著宮秀兒去了沂水,只不過隨行的人多了點。
王燃本來想這次雖說只是去幫助決策發展策略,但也極有可能打上一兩仗,因此就想自己一個人和宮秀兒走。但是剛露出這個意思,小姑娘雪兒便紅了眼圈,任王燃怎么解釋只是低頭拈著自己的衣角不說話,几次王燃以為說通准備閃人的時候,小姑娘便伸手牽住他的衣襟,王燃走到哪便跟到哪。最終自然是王燃憐愛地撫著小姑娘的頭,嘆息著投降繳槍。
雪兒跟著自己也就罷了,王燃自己也承認,要是雪兒不跟著,恐怕自己還不習慣呢。可是昭仁公主也非要跟著自己去,就讓王燃有些痛苦了。這畢竟是要去戰場,這千金之體,要是有一點意外,可就上對不起賈寶玉的重托,下對不起自己的諾言了。
可是昭仁公主的態度很堅決,私下對王燃說什么“答應過要象親哥哥一樣照顧我,可是現在宮姑娘一來,就要扔下自己跑去那么遠…君子無信不立…”,這哪跟哪兒啊…
可是后來發生了一些事情,連唐王都傾向于讓昭仁公主跟著王燃一起去。原因說起來比較拗口,今天除了宮秀兒來之外,還來了兩拔人。一拔是滿清的使者,陰沉著臉念了一大通,王燃顯然聽不太明白這些古文,但看唐王的臉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使者走后聽唐王一解釋才知道,清廷的大意是說什么滿清與南明之間的這種和親極不合適,南明皇帝的女兒嫁給滿清皇帝的叔叔,分明是在占滿清的便宜,因此這次的和親清廷單方面毀約。細想一想也對,聽說過有兄弟之國、叔侄之國,這祖孫之國還是頭一次…不過,你早干什么去了…
正在唐王等人琢磨滿清變臉的原因,第二拔人到了,還是滿清的使者。不同的是,上一拔代表的是清廷,這一拔募則是多爾袞的密使,由巴哈納親自陪著過來。
與這位密使一談,王燃等人算是把這件事了解了個大概。原來多爾袞的對頭豪格在議政時惡狠狠參了多爾袞一把,說多爾袞貪戀美色,不思進取,導致在山東滿家洞的大敗,這可是清軍入關以來的第一場大敗。
聽說這次滿清的皇太后非常生氣,后果自然比較嚴重,多爾袞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被狠狠地訓斥了一番。要不是多爾袞在李自成方向進展順利,他的攝政王頭銜差點都要保不住。
饒是如此,多爾袞還是在清廷正使后派了密使過來,希望唐王悄悄地把昭仁公主送到北京,這不得不讓王燃對昭仁公主的魅力驚嘆不已。
當然對多爾袞的這一過分要求,與公與私唐王都不會答應。如果按照多爾袞的要求去做,堂堂大明公主豈不等同與歌女?這簡直就是對大明的侮辱嘛…
但是唐王也只能在心里憤怒,表面上還得裝裝樣子,以“事滋體大…不敢私自作主…須得上報朝廷…”為由暫時先給應付了過去。
但是有了昭仁公主被劫的先例,而且目前在兗州,南明的保護力量極弱,唐王怎么也不放心讓昭仁公主繼續呆在清廷的控制區。因此,唐王也想送昭仁公主出去避避風頭,正好有了宮秀兒這件事,唐王與昭仁公主便不謀而合,一個威逼、一個利誘…于是第二天,唐王便對前來“逼親”的多爾袞密使解釋說昭仁公主由于受了不少驚嚇,心情郁結,由護親使陪著出去散心去了。什么時候回來?那就得看昭仁公主的心情了…
聽著旁邊車廂里不時傳出的鶯聲燕語,王燃一陣頭疼,自己這哪里是去戰場,分明是帶隊去旅游,而自己就是那沒有小費可拿、反倒要倒貼、要四處陪小心的“導游”…
考慮到時間的問題,出了兗州城不久,在安排好昭仁公主的防衛問題之后,王燃便先一步隨著宮秀兒的一個手下先行趕往沂水。本來宮秀兒還想著陪王燃一起走,可是昭仁公主不同意,非要與宮秀兒“姐妹”同游,連雪兒也留在了車上。
宮秀兒開始還頗有些猶豫,可是被昭仁公主几句“要和姐姐好好聊一聊…增加了解…增進感情…”說動了心,瞟了王燃一眼后,便改變了陣線。
于是之后的几天,王燃是披星戴月,馬不停蹄,一方面觀察地形,了解軍事形勢,一方面與滿家洞的其它首領一起商討義軍的發展戰略。在宮秀兒等人趕到沂水的時候,張漢正按著王燃的吩咐,領著大隊人馬“打土豪、分田地”。
“打土豪、分田地”可以說是我軍當年爭取民心的主要政策,正是由于這一政策,使我軍獲得了廣大貧苦百姓的支持。這其實和綠林好漢所謂的“殺富濟貧”有一定的相似。滿家洞的義軍絕大部分是苦出身,在宮文彩的領導下紀律較嚴,對窮人極少劫掠,但對富人均非常仇視,遇到了不分青紅皂白,一律先“殺”再分。
而這次孫光宗組織的行動采取了比較柔和的政策,對民怨極大為富不仁的土豪自然是公審…組織群眾控訴…沒收財產…懲處首惡。王燃充分體會了人民群眾的力量,許多地主老財被活活打死…為避免義軍形象被“妖魔化”,王燃要求張漢一定要嚴格落實每一項指証的真實性。
對口碑比較好,積善鄉里的富人則表現出充分尊重的樣子,這些人一般都是知書達理的人家,“知識就是力量”在什么時候都是有效地。當然,人家義軍給你面子,這些富人自己怎么也得表示表示,理解地交納一定的“贊助費”,義軍也不是完全地不講人情…
收繳的財產除留一大部分給自己外,也拔出一部分分給當地的窮人。用王燃對孫光宗的話來說,留下這些富人一方面可以緩和矛盾,避免他們拼個魚死網破,退一步說也可以為日后留下可搶的對象和余地,不能竭澤而漁嗎。另一方面把財產分一部分給窮人,則可以拉攏這部分力量,也為以后更好地獲得其它地方的幫助奠定基礎。當年闖王能夠不戰而取諸多城鎮,“吃他娘,喝他娘,闖王來了不納糧”的傳言可是起了絕對性的作用。
義軍占領區的老百姓積極性很高,紛紛告發、帶路、揭露祕密金庫等等,畢竟有自己的利益在里面,因此張漢執行吃大戶的行動得以順利開展。宮秀兒到的時候,這項工作已經到了尾聲。張漢基本完成了物資征收工作,義軍的家底相對于滿家洞時期變得丰厚起來,損失的兵源也得到了相當程度地擴充。
王燃深知兵在精而不在多的道理。在孫光宗興沖沖跑來告訴說義軍現在總兵力已恢復到突出滿家洞前的兩萬人的水平時,王燃開始了大裁軍和大練兵。
在調整軍隊編制方面,義軍首領對王燃的這一決定雖然不甚了解,但也沒有提出反對,謝啟光則是相當贊同王燃的意見。在謝啟光看來,義軍有許多明軍不具備的優點,但戰斗力非常低下,當然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讓他對王燃指揮這么一支軍隊擊敗清軍佩服不已。
王燃自己雖然不太清楚應該如何練兵,但對他而言,重要的不是具體的操作,而是“發現人才、讓人才發揮”。因此從擬定相關章程到具體安排實施,都是由謝啟光這個前兵部侍郎為主、孫光宗為輔完成。
謝啟光采用了一系列規則,什么“年紀大者…兄弟兩人…父子兩人…”等等,將現有義軍從兩萬人精減到一萬人,暫時按明軍的訓練方法進行訓練。按謝啟光的說法,盡管兵力縮減了一半,但戰斗力卻上去了一個層次。這個道理倒是好明白,一節新電池和一節舊電池一起使用,新電池也會被舊電池拖得發揮不出效果。
裁減下來的人在王燃的建議下組成了預備役,一部分分給田地,農閑時參加訓練,算是軍屯。一部分組成地方冶安力量,保護鄉里不受流匪盜賊侵擾。
在把這件大事交給了謝啟光之后,王燃把心思放在了軍事戰略的制定方面。目前義軍主要聚集在青州南面的沂水附近,按謝啟光擬定的方略,下一步應向北發展,與在青州活動的另一股義軍配合,攻占青州,窺視濟南。
而為避免過早地引起清廷的注意,王燃決定首先向東南進軍,拿下莒州及附屬的日照。日照在名義上還未被清軍接收,但據線報守備的明軍早已乘船出逃,所謂的明軍夾倉鎮巡檢司已是空無一人。日照有鹽場,在當時由于運輸不便,販鹽可說是獲利甚厚,這也是王燃當時所能想到了一條賺錢途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11:55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二十章 科技強軍(上)
如果單從清軍在山東的兵力布置來看,王燃“積蓄力量”的策略顯然有些保守。義軍不論是在東面的日照,西面的蒙陰,南面的莒州等地都沒有碰到有力的抵抗。
清軍在山東的駐軍本來就少,而其中大部分用于保障京城至徐州一線(也即今天的京滬線中北京到徐州一段)以及運河一線,滿家洞義軍原本控制的地區對這兩條線都構成了較大的威脅,這也是為什么清廷花大力氣體剿滅他們的主要原因了。
至于青州雖然也駐扎了部分清軍,但他們并不承擔主要的任務,現階段的使命只是扼守住青州這一山東半島通往外界的要沖,防范當地的義軍進入濟南一帶,因而對青州范圍內義軍活動的控制相對較弱。在諸城等地,縣令居然還是李自成派出的人。
滿家洞義軍唯一遇到輕微抵抗的是在沂水北面的穆陵關,穆陵關地處青州與沂水中間,為去往青州的必經之路,易守難攻,駐有少量的清軍及當地征召的鄉勇。
挾新勝之勢,張漢率領的北路軍沒有費多大勁就拿下了穆陵關,從而打開了通往青州的大門。要不是王燃及時派人更換領軍主將,這個還沒過癮的老頭恐怕會一路高唱“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前進…”一直往北打下去。
在四面都取得“戰果”的情況下,請戰的呼聲自然一浪高過一浪。對此王燃采取的態度是,不管你說的是多么慷慨激昂、含血帶淚,一概是“就地休整、不准再戰”。
理由很簡單,一是如果擴張太快,容易消化不良,二是一旦拿下青州,必然會引起清廷的極大關注,而義軍目前戰斗力還不足,還不能應對清兵的反扑,更重要的是還沒有找到對付清軍重新騎兵以及紅衣大炮等重型武器的方法。
因此,在義軍四面出擊順帶練兵的時候,王燃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了“科技強軍”思想的實現上。按王燃的想法最好是能建造起一座兵工廠,哪怕是抗日戰爭時期的邊區兵工廠規模也行,當然紅衣大炮暫時是不用想了,只要求能夠生產出火器來,畢竟火藥時代已經來臨了。
可是由于明朝對火器生產控制的非常嚴格,一般人根本就不了解相關的技朮,王燃雖然是軍人出身,但對具體的制作方法也是所知甚少,就連基本的火藥配方是哨七硫三還是哨三硫七都回憶了半天,火器自然無法在王燃的指導下制造出來,讓王燃郁悶不已。
不過令王燃稍微有些高興的是,他終于在奮斗了十天后,建立了一個集合了根據地所有相關手工業者的初級兵工廠。在實行了一系列現代化流程管理之后,傳統的冷兵器,什么刀槍弓弩源源不斷的被生產出來,不僅提高了生產速度快而且質量相當不錯。不管怎么說,義軍在今后的戰斗中再也不用拿著木棒去和敵人拼命了。
王燃是郁悶中帶著點高興,根據守恆定律,自然就有人高興中帶著點郁悶,這人就是王燃的熟人巴哈納。
巴哈納在兗州經過精心策划和准備,率領剩下的清軍,花了兩天的時間攜帶著三門紅衣大炮來到濟寧,“十分順利”地攻下了這座無人把守的空城。
雖然一拳打了個空讓巴哈納有點脫臼,但成功“收復失地”還是讓巴哈納心情大好。反正他的責任在于剿滅滿家洞的匪,不管滿家洞的匪是自己跑的,還是被自己剿的,“已經基本肅清當地匪徒…”顯然是可以作為一條突出的戰果上報朝廷的。如果不這樣,顯然抵消不掉“濟寧曾經被匪徒占領”的過,這個道理巴哈納自然明白。
但是讓巴哈納感到郁悶的是,盡管基本肅清了當地匪徒,但地方卻沒有因此靖平。除了清軍及當地豪強“反攻倒算”造成的干擾之外,別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基本肅清匪徒”而不是“完全肅清匪徒”,濟寧附近總有一小股一小股的殘余匪徒在各處搗亂。
這些殘余匪采取的手段在巴哈納看來非常下三濫,什么打悶棍,放冷槍,點個火,使個絆,劫個人,綁個票…反正就是不和你正面交戰。
現在在濟寧城,白天清兵絕對不敢落單,出城巡邏更是整隊出發,十人以下隊伍發生集體失蹤的事情屢見不鮮。
而城里自從發生陳員外事件后也沒人敢和清軍走得太近。濟寧首富陳員外在巴哈納剛進城時,給他送了几個歌女,結果第二天就被人吊死在自家的大門口,脖子上還挂著一個大牌子,上書“漢奸的下場”,旁邊還列了一堆他當漢奸的事實,落款是鋤奸盟。
這件事在濟寧城引起的極大轟動,這個陳員外請的看家護院不少,其中也不乏所謂武林高手,但卻被人無聲無息地干掉,天亮才被人發現。一時間與清軍關系較近的人人自危,要么“破罐子破摔”,請來清軍看護,要么收聲斂氣,不再張揚。
由于清軍的口碑在當地老百姓中很差,象陳員外這樣“已經倒霉”的漢奸,他的老婆孩子現在日子過的相當艱難,被人戳脊梁骨、指桑罵槐不說,就是迫不得已要買個萊時也得比別人多出十倍的錢,聽廣大商販們說還要再針對性地漲價…估計再過一段日子,肉肯定是吃不起了。
這個鋤奸盟是由王燃建議發起,由孫光宗負責的一個組織。它的建制是王燃參照抗日戰爭時期敵后武工隊成立的,它的主要任務和工作方式就是“敵進我進”,在濟寧地區拖住巴哈納的后腿,使其無力它顧,為沂蒙根據地的建設爭取時間和空間。
孫光宗作為鋤奸盟的首領再次干回了自己的店小二老本行,駐守濟寧的“孫記”酒店。人選是王燃提議的,他認為孫光宗是一個當“地下黨”的好材料,王燃自己也曾栽在他的手里。當然孫光宗自己也同意這個決定,并非是部分讀者想像的那樣:王燃故意拆開孫光宗和宮秀兒,造成宮秀兒的心靈寂寞,自己則趁虛而入…
實際情況是,孫光宗雖然不在,宮秀兒也沒有感到寂寞。因為除了睡覺等一系列十八禁的時間之外,宮秀兒和王燃兩人基本上都在忙著處理根據地的各項事務。偶爾有閑下來的時候,昭仁公主也會鬧著要王燃陪著她四處轉轉,美其名曰“勞逸結合”。
本來這個時候宮秀兒可以趁機休息,但她也沒有,一樣和王燃一起陪著昭仁公主逛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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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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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12:11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二十章 科技強軍(下)
今天顯然又是一個逛街的好日子,因為是傳統的趕集日子,而且屬于那種一月一次的大集,附近鄉村的住戶都涌到莒州城里買賣物品。
昭仁公主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一早就闖進王燃房間里把他拉了起來。幸虧王燃早有思想准備,昨晚加班將今天該處理的事情都提前安排了下去。
話說回來,昭仁公主最近對王燃是越來越隨便,越來越不太注重禮節禮貌了,經常不敲門就一個人闖進王燃的房間,還經常對王燃發個小脾氣,甚至動手動腳。不過王燃顯然感覺良好,妹妹嘛,哪有不欺負哥哥的…
跟著昭仁公主和宮秀兒的后面,看著她們兩人手牽著手在各個小攤上留連,連說帶笑地嬌俏模樣,還有侍書和雪兒也一樣地手拉著手跟在她們兩人向身邊,笑著鬧著,王燃突然有一種幸福感涌上心頭,誰說陪女孩逛街是一件苦差事…
本來大家閨秀一般是足不出戶的,甚至不能隨便讓外人瞧見,可是在這個地方本來就沒有人認識她,王燃對這些所謂的女兒經規矩更是不懂。在昭仁公主剛來的几天,王燃擔心她覺得無聊,還特定抽時間連哄帶勸地領著她偷偷地出來玩了几次,在鄉間的道上散個步了,到田野里摘個花了,到酒館里吃個飯了,到商鋪里轉一轉了…
几次下來,昭仁公主心里小女孩特有的愛玩、愛鬧潛質就被開發了出來。原來出門還帶著輕紗,可是后來一是嫌麻煩,二是“電”人電上了癮,看著路人沉醉于自己美貌的樣子,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于是昭仁公主后來干脆就摘了面紗,大大方方地拋頭露面,與王燃一起逛街。
昭仁公主出身富貴,對那些所謂的珍奇古玩沒什么興趣,對一些鄉村里自制的什么樹根,糖人,剪紙卻是非常喜歡,見著必要。
宮秀兒對這些東西倒是基本免疫,本來逛街時只是和王燃走在一起,看著昭仁公主買,可是昭仁公主一句“你天天和我二哥哥在一起,好不容易抽出空來,也不陪陪我…”搞得她面紅耳赤地立刻拽著昭仁公主跑開,再也不單獨和王燃一起走。
“二哥哥,你快來看”,王燃兩支手已經提滿了東西,累的正准備施展注意力轉移**,聽到前面傳來昭仁公主的叫聲,趕緊了走過去。
只見前面的一張桌子被一群人成扇形包圍,王燃擠到昭仁公主等人的身邊一看,原來是一個青年人正在表演兩只手寫字。雖然不是真正的一心二用,同時落筆,但是左右手都寫的一手好字卻也不容易,年青人每寫完一個字,圍觀的人就給他叫聲好。
王燃自己是一筆爛字,雖然這并不能影響他欣賞別人的字,但由于他畢竟缺乏相應的鑑賞能力,于是看了一會兒字,王燃便開始關注起寫字的人。
從身上穿的衣服來看,這個青年人的家境應該比較差,他并沒有穿讀書人慣穿的長衫,而是一身農夫的打扮,就差打赤腳了…不過能夠讀書認字的人,在這里顯然應該算是知識分子了,如今義軍可就缺這種能識文斷字的人了。目前義軍控制的地方多了,可是一些地方居然連帳目都記不清楚,一會兒得跟這小子聊聊…
突然,王燃眼睛一亮,目光從青年人的鞋轉到了用于墊桌子腿的一本書上。書本有些破舊,看來不是第一次被用來墊桌子了,封面都已經快被磨掉了,但是上面殘存的几個字卻象燙了金一樣跳動在王燃的眼前。
“軍師,你怎么了?”一旁的宮秀兒注意到了王燃的異樣,低聲地問道。
“就是,二哥哥,你在看什么呢?”昭仁公主順著王燃的眼光看了一會,什么也沒有發現,也有些奇怪。
王燃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把手上的大件小件一扔,猛的一個箭步沖上去,也不管那個青年人正在專心寫字,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俯下身子把桌子一掀,將底下的那本書取了起來。顫抖著捧到眼前,仔細一看,果然是那本《天工開物》。
也難怪王燃激動,《天工開物》由明代宋應星寫成,是一部總結我國明末以前農業和手工業技朮成就的百科全書,分別敘述了有關我國古代農業、紡織、制糖、冶鑄、造船、釀酒以及制造火藥、兵器等物品的生產過程。從生活資料到生產資料,從民用機械到國防武器,當時有關國計民生的部門,應有盡有,內容廣博,文字簡潔,插圖生動,別具一格,堪稱我國古代不朽的科技巨著。宋應星因此被英國科學史家李約瑟博士稱為“中國的阿格里科拉”和“中國的狄德羅”。
本來王燃對這本《天工開物》也并不是十分了解,只是模模糊糊地記得歷史上曾經有這么一本書,連作者是宋應星還是徐啟光都不太記得住。而后來之所以對這本書印象如此之深,完全是因為與戰友之間的明代“四大才子”之爭。
“四大才子”嘛,依據王燃的理解,當然結合了若干電影及電視連續劇,自然是唐伯虎、祝枝山、文征明、周文賓四人。
可是王燃的一位沉迷于對中國古代科技研究的一位戰友則對這個說法極其不屑。按他的理論,上述四個人在書畫等方面的造詣自然很高,可算是四小才子。
但是從推動社會發展,留下深遠影響及對整個人類社會的貢獻來看,則明代的四大才子應該另有其人。他們就是《農政全書》的作者徐啟光、《本草綱目》的作者李時珍、《徐霞客游記》的作者徐霞客以及《天工開物》的作者宋應星。
王燃的這位戰友以科普的姿態向王燃等人介紹了這几位才子的論著及事跡,當場把王燃等“知識淺薄”的同志說的啞口無言,從而也在王燃心里建立起了這几位新的才子的重要形象。事后王燃又專門在網上進行了一下調研,對這本《天工開物》在各國各領域的影響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
而現在有了這本《天工開物》,王燃就完全可以組織人手研制書中所涉及的各式火器。據他所知,《天工開物》書中附有大量結構准確,比例恰當,立體感強的圖形,依其圖樣與數據,即可將所繪的各種機械設備重新制造出來,這樣就可以解決了目前兵工廠最大的技朮難題。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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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12:27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二十一章 天工開物(上)
《天工開物》的出現再次驗証了兩個古老的說法,一個是有福之人不用愁,王燃正在為兵工廠的生產一籌莫展,暗嘆書到用時方恨少…這本指導了日本几十年技朮發展的科技大百科便“跳”到了他的面前,“運氣”果然是非常重要的。
另一個被驗証的說法是機會總是留給有准備的人的,如果不是王燃最近一直在思考火器生產的解決方法,并且對《天工開物》有一定的了解,這本價值千金的書就是有人送一本嶄新地擺在王燃的案頭,恐怕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甚至有可能也會象那個年青人一樣拿它來墊桌子。
說起那位年青人,在當地倒也是小有名氣的才子,要不是碰上了這個亂世,家人不讓他出門,他早就自己跑到南京去准備科考了,但這一切都沒能磨掉他“拳拳報國之心、奮發圖強之意…”他在集市上賣字也是出于“積攢盤纏”的想法。
但是他和宋應星確實沒有任何關系,他甚至連宋應星是誰都不知道,只是在家里看見有這本自己考試用不著的書,臨時挪作他用而已。
在了解到這一點之后,王燃便禮節性的夸獎鼓勵了兩句,准備以雇佣的形式聘請這位青年人。但這青年人顯然“風骨甚傲”,說什么也不答應為“賊”出力。
王燃心心念念研究《天工開物》,驗証是否可以參考這本書試驗相關火器生產,便把這個倔強的青年人甩給了“賊頭“宮秀兒,令王燃郁悶不已的是,自己還沒離開大廳,就聽到那位青年人激動的聲音:“…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都會辦好你托付給我的事情…此心唯天可表…宮姑娘,呃,不,宮頭領…”
第二天一大早,昭仁公主和宮秀兒等人按慣例來到飯廳,驚呀地發現從不正點吃早飯的王燃正襟危坐,左手拿勺,右手拿筷,正在請示旁邊那位目不斜視的廚師:“能不能先給我來碗稀飯,主食可以等到她們來了再上…”,旁邊則擺著那本《天工開物》。
看見女孩子們進來,自從見了宮秀兒一面后就自愿為宮頭領服務的莒州城里第一名廚立刻吩咐開飯,王燃根本顧不上和女孩們打招呼,立即投入戰斗,埋頭苦吃,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地對宮秀兒說:“我一會兒得去兵工廠,早上的例會我就不參加了…”一口飯沒咽完就開口說話,讓王燃一下嗆了起來。
看著王燃滿是血絲的眼睛,女孩們都知道他一定是又熬夜了。宮秀兒剛想站起來,昭仁公主已經快步走到王燃身后,和雪兒一起一邊一個地拍著王燃的背:“慢點吃…又沒有人跟你搶…到底什么書啊,把你折騰成這樣,難道比經史子集還厲害?”
王燃一口氣緩過來之后,也不答話,伸手把《天工開物》遞給昭仁公主后,就准備再來一個燒餅。這下連宮秀兒也忍不住,站起來坐到王燃旁邊的位置上,伸手拿起王燃的碗,盛了一碗稀飯遞給他說:“慢慢吃,別又嗆著了…”
王燃這頓早飯吃的舒服異常…几位美女在一旁侍候著…要不是心里挂念著早點趕到兵工廠,王燃還真是希望時間就此打住…
此后的几天,王燃再也沒能享受這種待遇,因為他全天都泡在兵工廠里,和技朮人員一起按圖索驥,試驗火器制作的方法。
考慮到時間和工藝技朮,王燃著重開展了鳥銃、地雷和萬人敵的研制工作,其它的如紅衣大炮、大將軍、二將軍等重型武器則打算放在下一步進行。
《天工開物》中記載的鳥銃,主要是參照明嘉靖中后期馬憲、李槐等人“鳥嘴銃”火繩槍。采取前端裝火藥,發射時將火繩點燃安入龍頭,右手開火門后緊握槍尾,用食指扣板機向后,龍頭落在火門,燃藥發射。雖然它并不是當時最先進的火槍,但如果將之成功地制造出來,在配合采用三排輪放法(即一排裝銃,一排進銃,一排放銃,第一排發射完畢后,退至第三排裝銃,第二排進至第一排位置放銃,如此輪流發射),就可以對敵步兵,甚至敵騎兵造成很大地打擊。
而地雷的作用不更不用說了,在抗日戰爭時期,它已經成為一種典型的作戰樣式而被載入史冊。
萬人敵,其實就是地滾式炸彈,《天工開物》中將之稱為“守城的頭等武器”。其作用原理類似于煙火中的“地老鼠”,它主要是用中空的泥團或木桶裝入火藥制成炸彈,敵人攻城時,燃著引信,拋擲于城下,這時火力沖出,八方旋轉。旋向內時,被城牆擋住,不會傷及自己人,而旋向外時,則可以造成敵軍的大量傷亡。
王燃細細地和兵工廠負責技朮的人員一起探討清楚了原理,所有的人立刻均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几天下來,看著火器試驗終于開始走向正軌,王燃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大體的框架已經成形,具體的工藝可就是自己使不上勁的了…
王燃身心俱疲地剛回到住處,昭仁公主主仆和雪兒便迎了上來。其實這几天,几個女孩包括宮秀兒都去看了王燃好几次,不過看著王燃投入的樣子,昭仁公主不僅沒有去打擾他,還把想留下來侍候王燃的雪兒也帶了回去。
“哼,你還知道回來啊…”看見王燃,昭仁公主皺了皺可愛的鼻子:“哎呀,什么味啊…你都臭了…”,說著趕緊吩咐侍書和雪兒一起去給王燃放水准備洗澡。自己卻好象忘了王燃的“臭味”,傍著王燃的衣袖往里走,一邊還說著:“是不是又忘了吃飯…我就知道…先喝點水吧…今天我們早一點開飯好了…”
王燃心里涌起的感覺讓他分不清是感動還是高興,他覺得自己對美女的免疫力越來越強了,要是以前,昭仁公主這個級別的美女別說對他這樣,就是稍微帶點感**彩地看他一眼,沒准也會勾引出他的鼻血來。
難道說,自己心里真的已經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了…就算不是,看昭仁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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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12:44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二十一章 天工開物(下)
一切收拾妥當后,王燃有些滿足地靠在太師椅上喝著茶,想著几個女孩在他洗澡、吃飯時嬉笑玩鬧、侍侯照料的樣子…真是小別勝新婚啊…不對,這哪兒跟哪兒啊,整個一胡思亂想…你洗澡時哪有人在你旁邊…
“二哥哥,我說的不對嘛?”昭仁公主的聲音傳到王燃的耳朵里,王燃愕然地抬頭看去,昭仁公主正嘟著嘴看著他。
什么對不對…王燃明白自己剛才又走神了,但作為一個老江湖,王燃面孔一端,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妹妹說的話哪會有錯?”
“那你為什么搖頭?”
我搖頭是因為想否定小別勝新婚這句話…“呃…我搖頭是因為我認為你講的實在太有道理了,我…我自嘆不如啊…”
昭仁公主也看出王燃是在瞎扯了,輕哼了一下說:“那你說我剛才到底說了什么…”
“不管你說什么,都是對的…呃…我錯了…”,王燃臉皮再厚也無法撐下去,隨之只好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虛心地請昭仁公主再說一遍。
原來昭仁公主覺得這段時間王燃過于追求一些沒有多大用處的“奇巧淫技”,荒廢了經史子集這些“正道”,是本末倒置,是讀書人的大忌。不管昭仁公主的意見正確與否,經過這些天與王燃的相處,看來昭仁公主的確已經把王燃當成自己的家人一樣,開始用心去為他打算了…
“你看,我就說吧,你說什么都是對…還真不太對…”王燃來了個大喘氣,看著昭仁公主等人疑惑的眼神繼續說道:“在我看來,不管是奇巧淫技還是經史子集,都是促進我們發展必不可少的力量,哪方面落后都會給我們帶來覆頂之災…”
的確,中國自滿清入關之后由于長期忽視科學技朮的發展,最終導致了我們近百年的屈辱,徒呼“船堅炮利”,并且就在新中國成立之后的很長一段時期也只能是不停的追趕。
而另一方面我們也不應該忽視經史子集的作用,這些是構成我們文化底蘊的重要組成部分。充分發揮它們正確的一面,可以凝聚我們的民族,培養出中華民族不屈不饒,永遠奮進的民族精神,最起碼也能少出几個漢奸。你想啊,哪一次我們教育小孩,不都是要他以…為戒,向…學習嘛,這都是“史”的力量。單純的信賴于科學技朮的發展只能造就一個畸形的產物,明后期明軍配備的武器比清軍高了不止一籌,但就是打不過清軍,這除了戰略戰朮外,政治思想不統一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當然王燃對昭仁公主她們解釋就換了些例子,比方說北宋、唐朝等等。
“你想啊,如果我們成功制造出了先進武器,打仗時我們的傷亡就會降低,就會有更多的戰士活下來,一種武器如果能換來這么多人的性命,可就太值了…”
王燃說這番話的時候,宮秀兒、孫義、張漢正巧從外面進來,剛好聽見。一直以來,義軍高層包括謝啟光對王燃如此重視這個兵工廠都有些不理解,王燃投入了太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几乎義軍三分之一的家當都被投了進去。可是正巧聽了王燃“研發武器是為了減少士兵傷亡”的話,都是心里一顫,在這個命根本不值錢的亂世,有几個人是真正把普通士兵的性命放在心上的呢…
四人進去的時候,王燃正在拋出威懾論:“況且如果有了強大的武器,敵人甚至不敢輕易地攻打我們,這不也可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嗎…你看現在,我之所以勸義軍不要輕易地攻打青州,不也是因為沒能找到克制清軍紅衣大炮的有效方法嗎?”
孫義和張漢眼光不覺一對,對因王燃“皇親國戚”身份帶來的僅有的一絲疑慮和擔心也一掃而光。如果王燃不是真心為義軍著想,早就建議去打青州了,那樣南京政府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吧…
其實這四個人來找王燃都沒有什么大事。宮秀兒是剛去過兵工廠准備每天的例行探望王燃,得知王燃已出關的消息,便趕回住處。張漢去找王燃純粹是沒事想去兵工廠看熱鬧,拉著孫義一起。謝啟光找王燃也只是想把最近几天士兵的訓練情況向王燃匯報一下。几個人在兵工廠門口正巧碰上,便一起來到王燃的住處。
不過他們沒事找王燃,王燃卻正好有事想找他們。而現在除孫光宗外,滿家的高層領導都到齊了,王燃便結合義軍目前的一些情況,把自己這几天的想法說了出來。
在軍事方面和政治方面都是老生常談,目前義軍實際上已經控制了一半的青州,而從戰略上講,為防止清軍在山東半島站住腳,向外擴張是遲早的事。
因此目前軍事方面的主要任務當然是練兵,并進一步擴大預備役的規模,再就是加快研制武器。這一點除了張漢有些著急沒仗打外,義軍高層已經形成了統一的意見。
政治方面,除了“政治”這個詞本身念起來不順之外,“打土豪、分田地”的政策也是目前最適合的政策,這一點,連和土豪關系最密切的謝啟光都持贊同意見。這年頭,誰給田就給誰賣命唄…在這個亂世,沒田的人可是占了大數啊。
經濟方面,王燃建議大力鼓勵經商,由于王燃現在還并沒能象其它回到古代的同志們造出個玻璃啊等極具超前意識的物品,當然王燃心理也曾經想過,所以王燃提出的主要經商途徑就是販賣私鹽,畢竟手里有一個鹽場嘛。
其次,王燃提出在根據地大力推廣經濟作物,一是棉花,這是宋應星在《天工開物》里提及的,用于制作冬衣。二是地瓜和土豆,這兩樣可是好東西,這些經濟作物一旦推廣開,在現在這種吃不上飯的年代可是能救好多人的命的。王燃還是很懷念“尖椒土豆絲”的滋味的…不過,這兩樣經濟作物在《天工開物》中并沒有被提及到,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從美洲引進過來…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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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13:00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二十二章 鴻門之宴(上)
不管王燃制訂的各項發展策略有多么粗糙,義軍控制的地方畢竟不大,船小好調頭,什么地方不合適也能很快地得到調整。因此,整個根據地都顯示出了欣欣向榮的景象。
老百姓的生活…各類軍需物資的儲備…火器的研制與列裝…士兵的訓練…一切都在井井有條地進行著,聽說,私鹽生意也在順利地接洽中…如果照此發展下去,也許再過几個月,就可以實現對現有地盤的消化,進一步圖謀擴張了…
正當一個好消息接著一個好消息不斷挑戰王燃喜悅底線的時候,有人重重地在這幅“美好前程圖”上來了不和諧的一筆。
“什么,總頭領和二哥被馬應元扣下了?”王燃正在兵工廠一邊觀察地雷的試驗,一邊在心里論証“三三制”在根據地推行的可行性,張漢的親兵向他匯報了這個嚇了他一大跳的消息。
馬應元是活動在山東境內另外一支義軍的首領,也是闖王李自成的手下,目前主要在青州東面的安丘城駐扎。而本來王燃等人決定來青州發展,其中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想和這支義軍相互配合,共同發展。
說實話,滿家洞義軍這段日子之所以能夠不受太大干擾的發展,與馬應元在青州附近吸引了清軍主要注意力是分不開的。
王燃并沒有見過馬應元,但馬應元派來的使者卻見了好多次。自清軍攻占青州后,馬應元就一直在組織策划奪回來。滿家洞義軍一到青州便屢屢接到馬應元的書信,力邀滿家洞義軍參加作戰行動。王燃等人考慮時機尚未成熟,總是回信勸馬應元晚一些時候再動手。
前兩天又接到馬應元的邀請,說闖王李自成派了一位山東特使前來商議山東義軍的發展大計,要求滿家洞參加。
得到這個消息后,一直心心念念不忘闖王的孫義自然是欣喜異常,在莒州站住腳后,孫義就派了人前去西安與闖王聯系,報告滿家洞義軍最近的發展動態。現在一聽說闖王派來了特使,自然要求前去進見。
孫義與馬應元本身私交甚篤,在一起的時候孫義還曾經救過馬應元的命,但由于雙方都很忙,一直以來只通過書信來往,還未曾見過面。
孫義是忙著配合謝啟光訓練根據地的義軍,雖然謝啟光在練兵方面很有一套,但畢竟不是義軍出身,又不象王燃那樣具有突出的軍功,王燃擔心謝啟光令行不通,因此便請了孫義這位義軍的老首長前去壓陣。馬應無則是忙著屢敗屢戰地攻打青州城。
這次有了山東特使這個機會,孫義便和宮秀兒兩人帶了几個手下連夜趕往馬應元所部,一則打算聆聽闖王的安排,二是老朋友碰碰面。沒想到這一去就被扣下了。
王燃趕回議事大廳的時候,張漢正被几個親兵死死地抱著,老頭一邊昂首大叫:“放開我,我要宰了他…”,一邊回頭瞪視自己的親兵:“放開我,我要宰了你們…”,謝啟光在一旁只是干搓著手著急,不知如何勸說。抬頭看見王燃進來,就象見到了救星一般,趕緊上去把情況簡單地講了講。
可是一聽完情況,救星立刻變得比張漢還要激動,王燃一下跳了起來,咬著牙吐出几個字“點齊兵馬,我踏平了他…”便往外沖,謝啟光看看親兵們都在忙,只好親自沖上前把王燃抱住,几聲大喝:“他們有人質在手…我們投鼠忌器…明著出兵恐怕他們會狗急跳牆…”,好容易才把兩人勸安靜了下來。
百年難怪張漢和王燃激動,這次事情的嚴重性遠遠超出王燃的預期,馬應元和李自成派來的山東特使為迫使滿家洞義軍出兵攻打青州,不僅扣留宮秀兒作為要挾,而且還砍掉了了孫義的一支胳膊送回來作為警告。
“他們說,必須按照這封信上所說,帶上所有人馬按指定時間和路線到達指定地點,到時會有人來接管部隊,如果抗命不遵,就殺了總頭領和二當家的…”跪在地上的親兵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軍師…您可要替我們二當家的報仇啊…”
王燃的心里亂作一團,正所謂關已則亂,不知為何,聽到宮秀兒出事后,往日的從容與鎮定都去休假了。王燃只好請謝啟光主導詢問事情發生的詳細經過,再整理出一個應對方案。
照信里的意思和謝啟光的分析,馬應元和那個山東特使應該是蓄謀已久,第一步先來一個鴻門宴,控制住滿家洞的總頭領;第二步挾天子以令諸候,接收改編滿家洞的義軍;第三步雖然還沒有發生,但應該就是全面接收地盤了吧…
但是盡管王燃等人都看清了這一點,也沒有多大用處。留給他們的選擇并不多,除非不顧及宮秀兒和孫義的性命…看來對方也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敢做此文章。
……
接到信的第二天,張漢和從濟寧趕回來的孫光宗率領著滿編的一萬滿家洞義軍由穆陵關向東北出發,按時趕到了信中所說的牾山。此處距安丘尚有較長的一段距離,很明顯馬應元對滿家洞義軍還是很戒備。
來接管部隊的是馬應元的手下大將李二煙,本來他與張漢等人都很熟,平常見面都是嘻嘻哈哈、稱兄道弟,可是今天顯然比較尷尬。
張漢和孫光宗等人的眼光自然是冷淡中透著憤怒,李二煙則是呆板中帶著愧意。李二煙打了個哈哈,扔下一句“各為其主…”后,便客氣地請原滿家洞將領到旁邊喝茶,然后便開始接收部隊。
不過李二煙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畢竟是一把打仗的好手,下手很不含糊。命令他帶來的手下快速確定義軍的人數并替換掉其中的中高級指揮官,并把這些人集中起來編組看管。只要控制住了部隊的中高級將領,這支部隊基本上就出不了亂子了…“蛇無頭不行”的道理,在此時是最有作用的。
完成這一切后,李二煙明顯松了一口氣,一面命令就地駐扎部隊,一面放出信號向馬應元報告:數量正確…接收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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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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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13:15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二十二章 鴻門之宴(下)
哈哈哈哈…我就說吧,那幫家伙怎么是我的對手…”安丘城里,一個長相猥瑣,不,是極其猥瑣的家伙放肆地大笑著:“再怎么厲害,還不是被我整的服服帖帖…”
“可是,特使,我們這么作是不是有些太過了…”,猥瑣男旁邊站著的一個中年大漢輕嘆了一聲說:“他們還是遵從闖王號令的,楊老哥也說頂多再過三個月,肯定會配合我們攻打青州,我們現在這樣做恐怕會給其它的兄弟留下話柄…”
“三個月?我們大順目前如此吃緊,知道嗎,我來的時候,清軍就打要到潼關了…他們還在那里悠閑自在…擁兵自重,只顧發展自己的勢力,不肯出兵…我看這些人眼睛里根本就沒有皇上…”,猥瑣男陰狠地瞟了一眼中年大漢:“再說,你馬將軍也等不了三個月吧,你就不想替你的老婆孩子報仇?”
猥瑣男口中的皇上就是闖王李自成,李自成是在清兵攻破北京城的前一天晚上宣布登基為大順朝皇帝的,第二天就撤出了北京返回陝西。
由于這個皇帝當的有些不倫不類,很多李自成的舊部,尤其是那些沒有跟在身邊返回西安的將領還是習慣稱呼他為闖王。
自李自成退出北京后,被清兵一路追趕,李自成設下的几道防線都沒能擋住清兵的進攻,心里自然是著急上火。為緩解自身的壓力,李自成便想依靠留在清軍占領區的各部義軍發動攻勢,轉移清軍的注意力。
為此,李自成向山東、山西、河北等方向都派出了特使,這個猥瑣男就是他派來的山東特使。
猥瑣男自稱是大順朝宰相牛金星的遠房侄子。打下北京城后,各個“開國功臣”身邊均冒出了許多親戚,此猥瑣男便是其中之一。當然李自成打天下的時候并沒有見著他,據說他當時正在積極發展地下勢力,迎接闖王的勝利抵達。
其實要論血緣關系,猥瑣男與牛金星早已出了五服,但猥瑣男之所以能夠擊倒其它諸多“表兄、堂弟”們獲取到牛金星的賞識,完全是因為他夠毒夠狠。聽說牛金星喜歡美女,他便把自己的老婆獻了上去…聽說牛金星看中了別人的一件古玩,便帶領几個手下以一文錢的價格“高價”購買回來,順帶給那個“敝帚自珍”的家伙免費作了一個全身按摩,只是手法不太好,按得人家面目全非…
猥瑣男此次雖是“奉旨”北上,但由于沿途均是敵占區,不得已只好放下架子,著平民百姓服飾一路潛行而來。
本來按照牛金星的安排,猥瑣男的第一站應該是滿家洞,一是滿家洞所處的位置重要,二是宮文彩義軍的實力在山東最強。
但是猥瑣男在途中打聽到滿家洞附近有清軍重兵駐扎、滿家洞情勢嚴峻后,便繞過滿家洞直接來到第二站,也就是馬應元部所在的安丘,這里地處偏僻,青州清軍的勢力本來就不強,暫時無力顧及到他們。
一路上遮遮掩掩,好容易到了自己的“領地”,“欽差大臣”的架子自然要擺起來。宣讀了聖旨,將原本封給宮文彩的“山東將軍”一職隨手扔給了馬應元,并隨心所欲地拋出了若干官職封給了馬應元的手下,除了不能提供相應的俸祿及補給外,一時間倒也讓馬應元及其部下歡欣鼓舞。
只可惜馬應元占據的安丘實在是太窮,老百姓和士兵一樣個個面黃肌瘦,讓猥瑣男出發前用心准備的各種“搜刮地皮、強搶民女”的手段無處無使。只好充分使用監軍的名義不斷催促馬應元進攻青州,至于打不打的下并不在這位特使的考慮范圍內。
臨來的時候,牛金星早就囑咐過,這些“地方部隊”的主要任務就是要吸引清軍回去,為李自成本部爭取喘息的時間,只要達到這個目的,就要把這些“地方部隊”拼光了也不可惜。
其實猥瑣男就是不催,馬應元也一直沒有停止過攻打青州的努力,他的老婆孩子就是在清軍占領青州時被殺掉的。但是馬應元自己也知道,青州不是那么好打的,城高池闊,又几乎集中了清軍在青州地區所有的主力…他自己手下的那些兵馬,雖然號稱上萬之眾,但勉強能拉出去打仗的也就是三四千…現在可是什么都缺啊…要不是滿家洞義軍在莒州一帶發展的很好,時常送些補給過來,自己這部分人馬早就撐不住了…
關于這次滿家洞義軍的事情,馬應元心里也是有些不自在。本來他請宮秀兒和孫義來的初衷是想模仿隋唐英雄傳來個“英雄會”,一則是來了“欽差”,各方諸候理應拜見;二是自己榮升山東將軍,這可又是一件光宗耀祖之事,怎么著也得讓大家知道;第三則是想當面勸說宮秀兒和孫義同意共同攻打青州。
當然從馬應元私心來講,也有收攏山東義軍力量的想法,聖旨上說的明白,山東將軍負責統籌山東的全部軍務,現在莒州可是一塊肥肉啊。
本來馬應元和宮秀兒、孫義等人初見面時都很高興,一直以來大家都很忙,只是書信往來,這一次也算是故友重逢。
馬應元專門舉行了接風宴,宮秀兒和孫義也特地帶來了馬應元所急需的部分軍需物資,在談到聯合出兵攻打青州一事時,孫義更在私下里表示三個月內必然會有所行動。
馬應元雖然有些等不及,但目前自己的實力相較于宮秀兒部還是有一定差距,沒有他們的幫忙,攻打青州一事只能流產。馬應元前几次也曾獨自率領部下趁夜攻打青州,但結果都是剎羽而歸,部下死傷無數,馬應元自己也受了一些傷。
馬應元對這個結果雖然不是十分滿意,但有了宮秀兒和孫義的承諾,自己也算是緩了一口氣。但是這種還算良好的氣氛在特使大人出席這個宴席之后就變得尷尬起來…
不用說,猥瑣男的個性自然十分猥瑣,他一見到宮秀兒便被迷的七魂不見了六竅,几杯酒下去,便要與宮秀兒單獨商討義軍的發展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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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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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13:30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二十三章 不准投降(上)
對于猥瑣男的要求,宮秀兒開始看在闖王和馬應元的面子上對他還比較客氣,沒有與他正面沖突,可是這種退讓卻被猥瑣男視為“欲拒還迎”…于是猥瑣男的臉上自然“迎”到了一個巴掌。
猥瑣男與宮秀兒的手親密接觸后,便立刻重新想起了自己的使命。當即臉色一端,請出李自成的聖旨,逼迫宮秀兒和孫義立刻出兵攻打青州,否則就要按“不聽號令”軍法從事。
但是關于攻打青州一事,在滿家洞義軍內部早有定論。宮秀兒又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個性,當然不會答應,于是盡管有孫義和馬應元的居中調節,宴席還是不歡而散。
其實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不是不可收拾。可是當天晚上,猥瑣男實在無法抑制與宮秀兒“促膝談心”的愿望,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居然想用迷煙對付宮秀兒,力圖造成“既成事實”。可惜這一次又被發現,猥瑣男不僅挨了一巴掌,更受了一記撩陰腿。
發生了這件事,宮秀兒與孫義自然憤怒異常,當時叫齊本部人馬連馬應元也不打招呼,連夜就要返回莒州。
猥瑣男“痛定思痛”后,惱羞成怒,居然命令手下在半路截擊,生擒了雖然一腔怒火卻毫無防范的宮秀兒一行。猥瑣男當場就親手廢了孫義的一支胳膊以報復撩陰腿,他可不舍得在享受美味之前打傷宮秀兒。馬應元得到消息趕到時,宮秀兒的手下已經死傷一片,宮秀兒本人也被刀架著,孫義更是已經疼暈了過去。
與宮秀兒一夕風流的“既成事實”沒有實現,但扣留人質、制造滿家洞義軍與馬應元部義軍磨擦卻已經成為事實。
猥瑣男明白此時一定要拉住馬應元站在自己這邊,否則雙方一聯合,自己可就不是挨一記撩陰腿那么簡單了,自己還能不能剩下腿都很難說。
于是,猥瑣男一方面擺開欽差大臣的架子,利用闖王的命令壓制馬應元,另一方面又展開挑撥離間的拿手好戲,利用馬應元想早日打下青州為老婆孩子報仇的愿望,以及實現山東義軍勢力統一指揮的私心**,讓馬應元最終同意了以山東將軍與山東特使共同的名義逼迫滿家洞義軍答應他們的條件。
唉…馬應元看著前面興高采烈的特使大人無聲地嘆息了一下…剛開始看到自己的孫義老哥躺在血泊里的時候,自己真想一刀把這個什么特使大人給砍了…可是后來卻鬼差神使地同意了他的計划…在把那封威脅信和孫義胳膊送回去的那一刻,馬應元明白,自己已經是騎上老虎背了…
雖然對滿家洞義軍懷有些許愧意,不過隨著接到李二煙已經順利接收了宮秀兒所有兵馬,以及張漢、孫光宗等主要將領已經被控制起來的消息,馬應元的少許愧意隨著濃重的擔憂都隨風而去,變得興奮起來。畢竟自己手下平添一萬精兵,其中還包括一千騎兵,可以說,滿家洞的全部兵馬已經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僅報仇指日可待,順利發展下去話,自己這個山東將軍也會名符其實…
雖然滿家洞義軍表現的相當配合,為保險起見,馬應元還是把自己的近衛營,將近一千得力部下全部派了出去交由李二煙,用來進一步加強對滿家洞義軍的控制。這樣以來滿家洞義軍的小隊長及以上的干部都被替換的干干淨淨,被請去和張漢等人在一起喝茶。
唯一讓馬應元覺得美中不足的是時間和兵力不允許他打亂滿家洞義軍原有編制,朝廷重新編組。但即便如此,作到這個程度,對一支軍隊的控制也已經足夠了。
馬應元現在心里想得最多的就是帶領這上萬兒郎殺進青州城時的快意恩仇。一旁挂著猥瑣笑容的猥瑣男想的就更多一些…等過几天自己受的撩陰腿外傷好了,第一件事就是要讓那個小美人知道我的厲害…
第二天一大早,馬應元躊躇滿志地率領剩余的大部人馬離開,趕往牾山與李二煙會合。他的計划很明確,第一步先行進駐莒州,第二步全面接收滿家洞義軍的地盤,然后再按計划展開攻打青州的行動,至于打下青州以后的事情,目前還處于展望階段。
猥瑣男站在城頭目送著馬應元離開,嘴角帶出一絲嘲笑…一個毫不值錢的“山東將軍”就騙得這個笨蛋如此賣命,可見什么兄弟感情、救命之恩在功名利祿面前都是一句空話…想當初這小子看到孫義那個老家伙被廢的時候,眼睛還睜的溜園,搞得自己小心肝還扑通、扑通的…
話說回來,有這幫家伙去賣命也挺省心的,自己可以用不著去冒險,攻打青州雖然風光,但還是保護義軍的大后方,留守安丘城舒服而且安全。
在猥瑣男看來,監軍嘛,自然是監督著軍隊去打仗,不能輕易上前線的。要是監軍出點閃失,剩下的軍隊誰來監...再說,為防止滿家洞義軍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也得有人看守好人質啊…現在自己的身體可是在逐漸恢復中…
其實對猥瑣男而言,只要讓馬應元去攻打了青州,引起了山東清軍的注意,特使的使命就已經完成了。如果馬應元攻打青州順利,當然是最好,不僅能很好地起到牽制清軍的作用,這恢復敵占區的功勞自然也有他的一半…如果不順利,和他也沒關系,闖王也不會在意,反正是棄子嘛…
猥瑣男哼著類似“十八摸”的小曲回到自己的官邸,坐下后的第一句話就是“來人,把那個老家伙和那個小妞給我帶上來…”
宮秀兒和孫義被几個人押了上來。猥瑣男斜靠在原來馬應元坐的椅子上,瞇著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宮秀兒誘人的身體,好一會兒才偏過頭對上孫義冒火的眼光:“怎么著,老家伙,不服氣?來打我啊…哈哈哈…”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13:48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二十三章 不准投降(下)
猥瑣男狂妄笑了一陣后,看孫義和宮秀兒都轉過臉不理他,猥瑣男做便把臉往下一沉,陰狠地說對孫義說道:“你這個老家伙害得我有‘肉’不能吃…我今天就來吃你的肉…”,然后又色咪咪地對宮秀兒說:“吃完他的肉,我再來吃你,小寶貝…”
宮秀兒冷冷地看著他不說話,孫義卻掙扎著扭動了几下,大呼著:“讓馬應元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來見我…”
“馬應元?哈哈哈…他保不了你了…”猥瑣男享受著心理打擊的樂趣,低下頭看著孫義慢慢地說道:“他今天一早去接收你的部隊和地盤了…”
“不可能!沒人會聽他的…”
“沒什么不可能的…”猥瑣男得意地說:“只要你們在我手里,所有的人都得聽我的…”
“對付你們這些鄉巴佬,我只略用小計…”看著臉色已經有些發白的宮秀兒和孫義,猥瑣男嘖嘖地總結到:“沒想到你的手下對你是忠心耿耿啊,一聽說你出事,讓他們干什么就干什么…別說要他們交出部隊和地盤,我看就是要他們的命,他們也會照做的…”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就不怕闖王懲罰你嗎?”孫義聽猥瑣男說完后,心中悔恨交加,他清楚,在這種情況下,換作是他來處理也不會有別的選擇…
“皇上會懲罰我?他獎賞我還來不及呢…”猥瑣男欣賞著兩人痛恨的樣子,得意洋洋地說:“你們這群傻瓜,以為皇上多看重你們呢…你們,包括那個馬應元都只不過是一個棋子,哦,不對,說棋子都高抬你們了,你們只能算是棄子…”
說著,猥瑣男從懷里掏出一份密詔,展開在宮秀兒和孫義的眼前說:“怎么,不相信?仔細看看這是什么?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們知道,你們,只不過是皇上用來為我們爭取時間的炮灰!”
“不可能,不可能,闖王不會這么對我們的,我們是他的老兄弟…”孫義不可置信的大叫起來,徒勞地掙扎了一會竟然落下了眼淚。
也難怪他傷心,在滿家洞義軍高層中,孫義可說是最忠于闖王的。當時確定滿家洞義軍的突圍方向時,他就曾提出向西直接投奔闖王。后來折服于王燃的分析,沒能成行。后來到莒州后,孫義也是極力要求盡早與闖王聯系,在闖王的統一指揮下開展行動。因此,他在得知自己被闖王當成棄子后心理自然大受打擊。
猥瑣男看見自己的話有如此好的效果,自然更加高興:“本來你們可以晚一點死,誰叫你們不聽話,還敢打我…來人,拿烤架上來…”
手下應聲而入,不過手里沒有拿著烤架。猥瑣男正要發火,卻見進來的手下驚惶失措地跪在地上報告說:“特使大人,我們被包圍了…”
“什么?”猥瑣男一怔,滿家洞義軍不是已經全部被控制起來了嗎?難道這幫傻小子還留了一手?不過不要緊,只要他們的總頭領在我手上,就不怕他們耍什么花樣。
“城外有好几千清兵…四個城門都被圍住了…”手下的話打掉了猥瑣男的希望。
清兵?還好几千?猥瑣男腿腳一陣發軟,連忙在手下的攙扶下登上城門,滿山遍野,果然是大批清兵圍住了安丘。看架勢,好象是沖著自己這個特使來的…
猥瑣男正在胡思亂想,几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猥瑣男渾身一顫,紅衣大炮四個字閃過他的眼前,他立刻推開左右,沖城下喊叫起來:“不要攻城,我投降…”
清軍大營沉寂了一會兒,一名清軍軍官騎著馬來到陣前,抬頭看了看猥瑣男:“是你說要投降的嗎?”
“是的,我投降…我是李自成派來的特使,我有重要情報向貴軍報告,請貴軍給予我相應的待遇…”…我可是特使,怎么也得享受個國賓的規格吧…
“可是,我沒打算接受你的投降啊…”清軍軍官懶洋洋地地打斷了猥瑣男的話。
“什么…”猥瑣男被這個意外沖擊的有些暈菜。
“象這樣的小城,我一個沖鋒就可以拿下。‘擒獲密使’對于我來說,功勞可不小,抓住了你,有什么情報問不出來的…可是你要是投降了,我的功勞可就小了許多…而且還要按什么使者的規格來接待你…” 清軍軍官做出一付“我有苦衷,請你諒解”的樣子,然后一揮手就要命令攻城。
猥瑣男大急,清軍軍官分析的頭頭是道。猥瑣男一下子跪倒在城牆上:“求求您…高抬貴手,接受我的投降吧…只要不殺我就行,我不求什么待遇了…”
清軍軍官還是很為難地看看猥瑣男:“…雖然你不要什么待遇了,但我的弟兄們也要有些甜頭才行啊…你知道,對待那些不肯投降的地方,只要打下來,我們就可以按照規定‘放假三天’…如果接受了你的投降,弟兄們的這點福利可就全泡湯了…”
猥瑣男一看事情有轉機,趕緊說道:“只要您接受了我的投降,這城里的東西隨便貴軍拿…別說放假三天,三十天都行…”
“胡說!”清軍軍官正色說道:“我們軍規嚴明,豈能做出這等事情…”
“那怎么辦?”猥瑣男涕淚交加,跪在城上磕頭不止:“求求您,給我指條明路吧…”為什么自己想投降也這么難啊…
看著猥瑣男可憐的樣子,清軍軍官嘆了一口氣說:“看你也不容易…挺誠心的…反正我這次的功勞已經不少了…這樣吧,你拿些東西出來,我也好向弟兄們有個交待…”
“東西?”猥瑣男已經磕的頭昏腦脹,根本反應不過來。
清軍軍官只好提醒他:“對啊…東西…什么金銀珠寶了,翡翠鑽石了,月光寶盒了,滿家洞首領什么的,都可以啊…”
“滿家洞首領?” 猥瑣男無意識地重復著清軍軍官的話,突然欣喜若狂地叫起來:“啊,對,對,…滿家洞首領就在我手里…正要獻給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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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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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14:05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二十四章 勢力整合(上)
猥瑣男挂著諂媚的笑容,站在城門口等待著清兵的檢閱,他的身后是被反綁著的宮秀兒和孫義。為防止兩個人“出言不遜”,猥瑣男特地把兩個人的嘴都給堵上了。
看見剛才那個清軍統領在一群士兵的拱衛下,騎著高頭大馬走上前來,猥瑣男趕緊迎上前去,跪在地上:“總算等到將軍了…其實我早有棄暗投明之心…不,我是一直身在曹營心在漢…我對大清的期待唯心可表…”
清軍統領收回看向猥瑣男身后的目光,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很好,你為大清立下了很大功勞,大清是不虧待你的…你說的滿家洞匪首在哪里?這可關系到你的身家性命和榮華富貴,可不要耽誤了…”
“是是是…謝謝將軍的提點…”猥瑣男看到清軍統領如此重視宮秀兒,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又壓對了一寶,雖然沒有了與宮秀兒“促膝談心”的機會,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燒,自己如果這次做的好,說不定還能因禍得福呢。
其實,猥瑣男說自己“身在曹營心在漢”倒是實話。他早就發現滿清是目前勢力最強的一方。李自成的義軍打明軍是一把好手,但碰上清兵就沒戲了,被打得節節敗退,估計再過一段時間,連西安大本營都得放棄。南明更不用提了,整個一個亡國之相。
在猥瑣男看來,大清統一天下可說是已成定局。但他畢竟在大順具有較好的基礎,舍不得立刻放棄自己在大順方面的權力,因此沒有“及時”投靠自己心目中的大樹。現在有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機會,當然需要盡力抓住。
不過讓猥瑣男感到郁悶的是,自己是個南方人,和滿洲隔了十萬八千里,想要和和這些滿洲親貴扯上血緣關系著實困難,而且眼前的清軍統領看上去還很年輕,初次見面自己就沖上去認個干叔、干爹、干爺爺的似乎也不太可信…
猥瑣男一面琢磨著自己的終身大事,一面趕緊命人宮秀兒和孫義押上來。
“將軍,這兩個人就是我親自安排擒拿的滿家洞叛逆,這女的就是他們的大首領宮秀兒,她爹就是號稱‘擎天王’的宮文彩…這男的是他們的二首領孫義…我一直對他們說不管是什么大明、大順的都是氣數已盡,我大清才是眾望所歸…他們不聽,還想殺我…我為維護大清的利益與他們力戰八百回合,這孫義的胳膊當時就被我親手廢掉…說起當時的情況…”
清軍統領揮了一下手,清軍統領下馬隨手把缰繩扔到旁邊的一個衛兵手里,猥瑣男知趣地停止了工作匯報,跟在清軍統領后面來到宮秀兒面前。一隊清兵迅速沖了過來,把猥瑣男的手下與宮秀兒和孫義等人隔了開來。
清軍統領快步來到宮秀兒面前,伸手把她束縛解開,然后仔仔細細地看著她,好半響才象是突然醒悟過來一般,嘴角挂起一個輕浮的笑容,伸手往她的下巴虛虛一抬:“喲,還想到這叛逆大首領還是一個美人呢…”
猥瑣男見狀大驚,宮秀兒的功夫他可是知道了,他搶上一步剛想提醒清軍統領小心被宮秀兒也來上一下撩陰腿,卻發現這個烈性的女孩根本沒有發怒的跡象,而是有些怔怔地看著那個清軍統領,眼光中居然閃動著一些…喜悅和害羞?
不過猥瑣男顯然沒有時間去琢磨宮秀兒的表情變化原因,只要宮秀兒沒傷著清軍統領就萬事大吉…
看著清軍統領和宮秀兒兩人,猥瑣男心里涌起一股悔意…自己如果早點想到投靠滿清,一抓住宮秀兒就獻給清軍,自己現在恐怕早就飛黃騰達了…現在,功勞恐怕連二分之一都到不了…唉,以前怎么就沒想到呢…
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猥瑣男趕緊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對清軍統領說:“將軍真是好眼力,我對將軍的景仰有如黃河之水…又有如黃河泛濫…這女人可絕對是一個美人,臉蛋、身材真是要什么有什么…看模樣還是個雛兒…要是將軍有興趣…”
看著清軍統領有些凌厲的目光掃過來,猥瑣男不覺打了一冷顫,趕緊進一步剖白自己:“我可沒碰過她,特地給您留著呢…”
清軍統領輕輕地對宮秀兒一笑,突然抬起腿,一腳把猥瑣男踹倒在地上。手下的清兵見狀也迅速抽出刀來將猥瑣男的手下看了起來,猥瑣男的手下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但也根本不敢反抗。
猥瑣男被清國統領給踢怔住了,腦子里滿是漿糊…這位將軍為什么發火?難道他不好女色…有可能是他在戰場上受了傷,和自己一樣某個部位功能缺乏…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就是他有與眾不同的愛好…一定是這樣,我說呢,怎么這位將軍長的這么俊俏…不過還好,自己可是見多識廣,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滿足這種另類的要求…
猥瑣男爬起來,剛想繼續獻策,卻驚訝地發現自己被一柄長劍指住了喉嚨,抬頭順著劍看去,指著自己的人竟是自己原來的人質宮秀兒。
宮秀兒一支手拿著劍,另一支手卻扶在那位清軍統領的身上,冷冷地望向猥瑣男:“狗賊,你也有今天”。
“將軍,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先投降的…她怎么也得排在我后面…您可不能過河拆橋…”猥瑣男不可置信地望著清軍統領,心里一陣驚慌,難道這個宮秀兒見大勢已去也投降了,我說呢,剛才表現的象是見到情人一樣…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干什么都占優勢…真他媽的,現在只能希望清軍統領不要太過于重色了…
清軍統領一笑,伸手摘掉了自己的頭盔,順便也扯掉了頭上的假辮子,露出了一張年輕而又英俊的臉孔,說出的話雖然溫和卻徹底打碎了猥瑣男的希望“特使大人,正如剛才我說的,你為清軍立下了大功,清軍是不會虧待你的,只可惜我不是清軍,沒辦法代表清軍給予你這份特殊的榮耀…”
清軍統領說完就不再看猥瑣男懵懂而又帶著一絲頓悟的目光和那張漸漸慘白的臉,轉頭對早已須發俱張的孫義說:“二哥,這個人渣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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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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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14:18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二十四章 勢力整合(下)
來人,拿烤架上來…”孫義咬牙切齒地單手拿著一把尖刀喊道,不過他的話顯然比猥瑣男有效,很快就有人把烤架擺在了孫義的面前,配套的還有一把剔骨鋼刀,以下的場面顯然屬于少兒不易。
忽略掉身后傳來的“饒命啊,總頭領,我有重要情況向你報告…啊…啊…”聲音,本來還挂著一絲喜悅與羞澀的宮秀兒突然停下來一板臉,推開還扶著自己胳膊、還穿著清軍服飾的王燃說道:“你剛才那樣是什么意思?”
“哪樣?”
“少裝糊涂…”女孩嗔怪地說道,看著王燃無辜的表情,一跺腳,比了一個“挑下巴”的動作:“就是這樣…”
“這個啊…”王燃別過臉去,鎮定地回答道:“呃,我只是想用這種方式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還有,表達一下我的高興…”其實王燃也不清楚自己當時怎么會做出這個動作的,但不可否認,做了這個動作后,王燃真的一點也不緊張了。
“你說二哥不會真的在烤那家伙的肉吃吧?”王燃好奇地向孫義方向看去。
“誰會做那么惡心的事…不過嚇嚇他罷了…”宮秀兒有些好笑的說道,然后突然醒悟了過來:“你不要岔開話題…”
女孩還想再說時,卻見從旁邊的馬車中跳下三個女孩,正歡笑地向他們走來,正是昭仁公主、侍書和雪兒三人。宮秀兒只好狠狠地瞪了王燃一眼:“以后再跟你算帳…”
王燃一抹額頭,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高興地與宮秀兒一起迎著自己的救星走去。卻看到走到近前的昭仁公主也比了個“挑下巴”的動作,然后問他:“二哥哥,你剛才這個姿勢是什么意思啊…”
“還有,宮姐姐…” 昭仁公主又比了個“挑下巴”的動作問宮秀兒:“你這個姿勢又是什么意思啊…”
……
馬應元這次的行軍速度几乎比平常快了一倍。按捺不住內心激動的馬應元不斷要求手下快一些,再快一些。
終于,只要通過這最后一段山路就可以與李二煙會合了,上萬軍士呼喝吶喊的場景馬上就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了…
正如一首歌里所唱,老天愛笨小孩。馬應元一路上光想著萬人的吶喊,果然山路兩邊就傳來了如雷般的喊叫聲:“放下武器,抱頭蹲地”。然后無數把弓箭、無數把反射著陽光的刀出現在他的視線里,當然歡迎的隊伍里自然少不了先來的李二煙等人,只不過他們人被反綁著,嘴也被堵著,無法吶喊也無法鼓掌。
馬應元的精銳部隊都被派給了李二煙,沒有了近衛營的馬應元部也就是一群農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經過這樣的大場面,顯然被這種熱情嚇住了,紛紛四散奔逃。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在歡迎會上唱主角的不是弓箭和大刀,而是地雷。地雷這個東西馬應元并不陌生,孫義來的時候就曾經不止一次地跟他提起過,說莒州正在研制一些火器,其中就包括這個地雷。
馬應元想起當初自己對這個地雷的威力表示懷疑時,孫義還跟他打賭,說一定要讓他親眼見識見識。真是六月債,還得快啊,馬應元長嘆一聲,終于親身體驗到了它的威力…
隨著一聲聲巨響,整個地上就象是用火藥鋪成一般,几乎翻了過來,馬應元的部下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翻騰。爆炸的威力將馬應元的前后左右封的死死的,一部分先行的士兵來不及躲避,被炸的四分五裂,殘臂斷肢到處都是。
爆炸聲漸漸平息了下去,雙方的戰士都被地雷的威力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一個聲音才打破了這個寧靜:“馬應元,你張漢爺爺在此,還不下馬投降!”。
后世的軍事學專家對地雷戰這一作戰樣式的創造者眾說紛紜,但都普遍認可張漢是地雷戰的第一位實踐者。
在整合山東義軍最大兩股勢力的過程中,張漢實施的地雷戰是最為人津津樂道的。許多人甚至把這一戰作為支持“武器制勝論”的典型案例,認為地雷作為當時的一種新型武器是滿家洞義軍咸魚翻身的法寶。極少有人去分析張漢等滿家洞將領是如何從李二煙手里奪回軍權的,而事實上,當時如果沒有奪回軍權,后續的地雷戰根本就沒有機會這么快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后來著名的歷史學家根據孫光宗的回憶錄,對這場戰役進行了如下分析:首先這是預備役制度帶來的巨大成效,由于王燃等人在根據地實行了預備役制度,使馬應元錯誤地估計了滿家洞義軍的兵力,李二煙接收的一萬滿家洞義軍中超過半數都是預備役。這就給王燃成功實施兩面作戰提供了充裕的兵力。
第二,滿家洞義軍成功實施了一次心理麻痺戰,滿家洞義軍前期的配合使馬應元及李二煙等人放松了警惕,尤其是李二煙,在手下替換了所有軍官后,便放松了對張漢及孫光宗等人的看管。其實那些被李二煙控制起來的軍官都是預備役軍官,而每支小隊、中隊、大隊都有一名主力部隊的軍官假扮成普通士兵,在關鍵時候就可以出面掌握部隊,反戈一擊。
第三,還是體現在心理戰上,包圍安丘的滿家洞義軍并沒有以本來的面目出現,而是假扮成清軍,徹底斷絕了山東特使利用宮秀兒威脅義軍的念頭。
在這位歷史學家看來,除上述三點之外,其它的諸如地雷等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這位歷史學家在該段結語中寫道:“滿家洞義軍借助這次機會,完成了山東最大的兩處義軍勢力的整合。盡管當時的義軍核心人物賈寶玉不得不奉命返回南京,但滿家洞義軍在山東的影響已不可阻擋,青州各處的義軍紛紛投奔到宮秀兒旗下,在自馬應元事件之后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內,宮秀兒部已經具備了割據青州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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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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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14:37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一章 屈打成招(上)
時間已是夏末秋初,迎面吹來的風已有一絲涼意。在由北向南通往南京的官道上行進著一隊人馬,四五十個衣甲鮮明的軍士護衛著兩頂轎子徐徐向前。雖然風力不足以把旗手手中的旗面吹起,但依然可以辨認了那大大的“明”字。
伴在后面轎子旁邊的一名騎士軍官警覺的向前方觀察了一下,然后抬頭打了一個天大的呵欠。立刻呵欠聲象瘟疫般傳播了開去,所有的人都被這種正常而又顯得好笑的連鎖效應激的有了些精神,隊伍變得騷動起來。
始作佣者暗叫不好,立即強行中止了伸懶腰的動作,挺直半趴在馬上的身體。
果然前面的轎子停了下來,從里面鑽出一個身著明制親王服飾的人來,一邊向騎士軍官走來,一邊環顧四周:“軍容,軍容,大家一定要注意保持大明禁衛軍的軍容…要知道我們大明禁衛軍代表的是什么…不要以為這附近沒有其它人,就可以不顧及我們的軍容…下面我再向大家重申一次我們大明禁衛軍的軍容軍紀…先說前面的一百八十八條…”。
一直保持良好軍姿的騎士軍官趕緊輕咳一聲,大聲打斷了那人的話:“唐王殿下說的非常正確,我們一定要牢記他對我們的教誨…弟兄們,為盡早回去向皇上復命,下面讓我們以更加良好的姿態繼續出發吧…”
兵士們整齊的回答和瞬時間挺拔的身姿讓那位唐王殿下有些痛苦地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他向筆挺坐在馬上,兩眼平視前方,面容剛勁的騎士軍官瞥了一眼:“呃,很好…那就繼續出發吧…那個,賈公子,請到我的轎子里來一下…”。
那位賈公子保持的面容一下垮了下來,迎著其它人幸災樂禍的笑容,一面向轎子走去,一面輕聲嘟囔著:“ 沒見過這么喜歡嘮叨的王爺,真想掐住你的喉嚨,拉出你的舌頭,繞住你的脖子,這么用力一勒…整個世界清靜了…這群沒義氣的家伙…”
不錯,這位賈公子正是頂著“賈寶玉”名字的王燃。自救出宮秀兒后沒几天,他就接到了唐王的消息,說南明朝廷已經派人前來傳旨,要求他們保護公主先行返回南京,和親之事與談判之事都暫緩。
當時滿家洞義軍剛剛全面接收了馬應元的地盤,很多事情還沒能步入正軌。但考慮到爭取南明政府共同抗清的重要性,王燃簡單布置了一下后,便和昭仁公主一起返回了兗州與唐王會合。
滿家洞義軍自然舍不得,以張漢為代表,非要王燃答應在向南明復命后就返回青州。大家原本以為王燃會顧念金陵的繁華,看不上這個窮鄉僻壤,沒料到王燃沉吟了片刻便答應了下來,絲毫不已“自己”的身份和背景為念,讓滿家洞諸人狂喜不已。
在當天晚上的送行宴上,一向滴酒不沾的宮秀兒也架不住眾人的起哄與王燃連喝了三大杯,面色嫣然,眉角含春,往日的英氣上更多了一層嫵媚…要不是被昭仁公主在下面狠狠掐了几下,王燃差點連眼睛都轉不過來…
別看在返回南京的路上昭仁公主表現出的皇族貴氣、大家風范,她下手狠著呢…在關于宮秀兒同志被救經過,尤其是救出來以后兩人的來往問題上,王燃不止一次地感到了俄國“克格勃”的影子…那個“挑下巴”這個動作說到底也就虛虛那么一下,連真實的接觸都沒有…世界上,哪有妹妹這么干涉哥哥私生活的…再說,如果自己真是和宮秀兒有那么一腿也不冤枉啊…
喊王燃到轎子里去的自然是唐王,也許是此次北上受了太多的刺激,唐王變得越來越愛嘮叨。王燃、昭仁公主,包括所有的士兵都曾經被他無差別的荼毒過…“更年期的男人”、“更年期而缺乏異性安慰的男人”是王燃對此得出的唯一解釋。
唐王把王燃叫到轎子里倒也沒有其它很特別的事情,眼見著南京在望,唐王只是想囑咐一下王燃到南京后要注意的事情。
“先由本王與工部賈大人、兵部史大人等人議定后,再向皇上稟告…在此之前你幫助滿家洞宮文彩之事一定不要宣揚,這件事是功是過目前還很難說…”,這是王燃從唐王近半個時辰的談話中抽取出來的主要意思。
它讓王燃掌握了兩條線索,第一是唐王與賈寶玉的父親及史可法等人在朝廷中是屬于一個派系的,不過堂堂一個親王行事都如此小心,顯然在朝廷中存在另外一方或几方強大的對手。
第二是南京現在執行的肯定還是“聯虜平寇”之策,而自己雖然在名義上是為了救公主,,但依然很可能會因為滿家洞之事被定為“通匪”之罪。這是什么世道,連抵抗外侮都會有錯?
事實很快証明,唐王不僅有成為長舌婦的潛質,更具備了烏鴉嘴的能力。
在王燃一行來到南京城下的時候,遇上了前來宣讀聖旨的太監。當然王燃只聽得懂“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欽此”這几個字,其它的文言文對他太過深奧。
王燃閑著無聊,便在暗地里分析太監公鴨嗓子與正常人的區別。可是當聖旨宣讀完畢,兩個侍衛沖過來要反綁他的時候,王燃終于意識到了大事不妙,他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什么意思?”
太監的回答自然是標准的電視劇風格:“什么意思?你勾結逆賊,意圖犯上作亂…來人,把他給我帶走”。
昭仁公主的轎子里傳來一件重物倒地的聲音,王燃掙扎著向后看去,一聲急切的“公主,你怎么了”伴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向他奔來,被唐王拼命拉住…
“唐王,替我照顧好雪兒…”,這是王燃被提到刑部大堂前說的唯一一句話。
而到了刑部大堂后,王燃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王燃一進去,堂上的主審連身份都不再程序性的確實一下,直接扔下簽來:“先打三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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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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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14:58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一章 屈打成招(下)
王燃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摁倒在了地上,立刻王燃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挨板子的滋味,皮開了,肉綻了,最后几板好象直接打在了骨頭上…
三十板過去了,王燃居然咬著牙頂了過來,別說求饒,竟連哼也沒有哼一下。挨第一板子的時候他已經意識到,這就是傳說中的殺威棒,不管你想招不想招,先打你一頓讓你嘗嘗厲害,這就不怕你后面不合作,因此就是求饒也是白求…
堂上的主審朝堂下一擺手,喝道:“弄醒他…”,一個差役提起一桶水應聲殺氣騰騰地走到王燃面前,剛想潑下去澆醒王燃,卻發現“應該”昏迷的犯人雖然面白如紙,此時卻轉過頭來,眼光在他和他手里的桶之間轉來轉去…
差役不自覺地把手里的桶放下,然后向主審一拱手說:“大人,這小子沒暈過去,不用弄醒…”
一聽這位從小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挨了三十大板竟然沒有疼暈過去,堂上的主審非常意外…這半天沒聽見動靜,還以為這小子早暈過去了呢…三十大板,就是強悍的盜匪也得哼上兩聲來表示表示…
堂上的主審與堂下的諸差役面面相覷,固定的程序因為犯人沒有昏過去,而有點不知如何往下進行。好一會兒眾人才醒悟過來,主審趕緊跳過了“弄醒”這一階段,直接進入了下一個程序。
“啪”,主審一拍驚堂木:“賈寶玉,你知罪嗎?”
“啪”,主審不待王燃回話,又一拍驚堂木:“賈寶玉,你私通逆匪,意圖謀反…証據確鑿,還想否認嗎?”
“啪”,主審還是沒有讓王燃說話,再一拍驚堂木:“賈寶玉,你小小年紀,必定是受人所使,說,幕后主使之人是不是你的父親,朝廷的工部侍郎賈政?”
“啪”,主審在眾人迷惑的目光下,最后一拍驚堂木:“來人,把他打入大牢!”
王燃驚奇地連大腿上傳來的疼痛都差點忘記…這是什么審訊方式…自說自話地就把我的罪就給定了…
王燃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審訊果然沒有結束。就在兩邊顯然還沒醒悟過來的差役走到王燃身邊,准備把他拉下去的時候,主審在上面氣急敗壞地探起半個身子:“等等,先把供狀拿給他,讓他簽字化押!”…媽的,被這小子弄得連最關鍵的程序都給忘了…
一邊負責記錄的師爺愣了半響,在主審憤怒的目光下拿著筆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呃…大人,犯人到現在為止連一句話都還沒有說,這‘供’狀要如何寫呢?”
“什么?他一句話都沒說?怎么會這樣…”,主審官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有些疑惑地看看堂下捂住嘴想笑又不敢笑的差役們,頓感大失面子,拿起驚堂木又是一拍,指著王燃:“好個刁鑽的家伙,你以為你不說,本官就拿你沒辦法了嗎?嘿嘿,你想錯了,來人,再打他五十大板…”
“慢…”,王燃伸出一支手啞著嗓子喊出自來到大堂后的第一個字…搞什么搞!再來五十大板,就是保住了小命,兩條腿也非被打殘了不可。
“怎么,肯招了嗎?”主審拿簽的手一緩,從案頭上再次伏下半個身體得意洋洋地俯視著王燃。
“這位大人,我…我是想招,可是你總得告訴我你想讓我招什么吧?”,王燃從主審的問話中早就有所了解,這家伙分明是想落實王燃的“私通滿家洞逆匪”之罪名,然后再制造出一個有預謀的團體作案,借此機會除去他的對手。
聽這個主審的意思,顯然是想要王燃把賈寶玉的父親及其一派全部拖進來,這里面恐怕就包括唐王、史可法等人。
想通這一層,王燃的心反而安定了下來,既然已經牽涉到了派系之間的勢力斗爭,自己就不是孤軍作戰,唐王等人在外面一定在急著想辦法…
“招什么?”主審官惱羞成怒地大聲說到:“招你私通逆匪,招賈政及其同伙在背后指使,招你們意圖犯上作亂…說,你是招也不招?”
“原來是這件事啊…”王燃抬起頭艱難地說道:“大人,這不太好辦哪…剛才那三十大板打得我有些失血頭暈…能不能讓我仔細地考慮一下”,王燃知道自己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拖時間,按肥皂劇里的固定模式,到時候就應該有人手拿聖旨或者尚方寶劍什么的來救自己了吧…
“好,本官念你年輕,又是受人指使,給你一點時間考慮…但是,你可要考慮仔細了…不要枉費了本官的一片好心…”
過了一會兒,主審再問,王燃答到:“呃…還沒有,讓我再想想…
N次之后,王燃干脆答到:“呃…此事事關重大…我的頭好暈,能不能明天再給您答復…”
“好小子,敢戲弄本官,”主審官再愚蠢也明白王燃是在拖時間了,一咬牙主審官惡狠狠地說道:“我就讓你嘗嘗本官的厲害,來人,打他五十大板…”
“慢…”,王燃心里越來越著急,該來的人還沒有來,腿上鑽心的疼痛已經快消磨光他的體力和耐心,王燃甩甩頭,努力讓自己的神智保持一份清醒:“大人,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
“什么問題,快說。”
“您母親身體怎么樣?”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沒有,我只不過想問候她一聲…”
“好小子…”,主審官怒急反笑:“今天你要是不承認你和你爹一黨勾結逆賊,圖謀叛亂,我就一塊骨頭一塊骨頭的活拆了你…來人,給我打他五十大板…不,一百大板…”。
“慢…”一個聲音鑽入主審官的耳朵,這一次,主審官不屑地一笑說道:“小子,還來這手,告訴你,你現在就是想招也晚了,我會替你做一份供狀的…現在,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慢…”又一個慢字傳了過來,同時几個身影出現在大堂門口,其中一個分明是唐王的聲音:“張大人,你是想屈打成招還是想偽造供狀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15:12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二章 暴病而亡(上)
按照一般的劇情發展,主人公在被毒打之后,醒來時都會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芙蓉帳內,身邊有一個溫柔的姑娘含情脈脈的照顧他,呼喚著他醒來…
可惜王燃不是在拍戲,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陰暗潮濕、充滿霉氣和臭味的地方,身邊也有一群人,王燃掙扎著只分辨出眼前有一臉橫肉在晃動,王燃正是被這個一臉橫肉日家伙“呼喚”醒來,只不過方式不夠溫柔,手掌直接拍在了王燃的大腿上…
“小子,別裝死了…”一臉橫肉再一次重重拍了一下王燃的大腿,看著王燃疼地渾身一哆嗦,他滿意地咧嘴一笑說道:“怎么,疼嗎?…聽話就不疼了…要是你不聽話…嘿嘿…”說完朝旁邊的人一駑嘴:“小三兒,你來告訴他規矩…”。
“是,老大”,叫小三兒的人畢恭畢敬的說道,然后坐到王燃身邊,討好地看了一臉橫肉一眼,轉頭對王燃說道:“新來的小子,知道你到了誰的地盤嗎?是咱們英明神武、英俊瀟灑、英姿勃發…的英雄豪杰馬老大”。
小三兒喘了一會兒,任何人一口氣念出近一百字的頭銜都得歇歇…“知道馬老大嗎,正所謂‘為人不識馬老大,便稱英雄也白搭’,方圓百里之內,秦淮河岸兩邊誰不知道我們馬老大,他當年可是柳如是柳大家十大護衛之一…知道柳大家嗎,那可是秦淮河的頭牌,當年就是錢謙益錢大人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得到的,得提前一個月預約,而且必須通過我們馬老大的通傳才行…知道錢大人嗎,那可是當朝的禮部尚書、東林黨領袖,他主管著…”
“混蛋”,一臉橫肉重重地給了小三兒一個大嘴巴,又加上一腳:“踹死你個不長記性的家伙,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說完柳大家就可以停了,說那個錢謙益干什么…要不是他,老子能到這個鬼地方嗎…我踢死你…”
“老大,我只是想通過描述錢謙益來反襯您的厲害啊…哎喲…”,小三兒被一臉橫肉踢的抱頭縮背,不斷求饒,旁邊的人看著卻都不敢相勸,反倒都往旁邊讓了讓。
一臉橫肉打了一會,覺得累了才停下來,轉身指著王燃說:“小子,老子不管你是誰,犯了什么事,到了老子的地盤,一切都得聽老子的…簡單地說吧,老子讓你躺著,你才能躺著,老子不讓你躺,你就得給老子起來…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今天晚飯之前通知你的家人送十兩銀子進來,不,先送一桌好酒好菜進來,否則老子讓你站著進來,躺著出去…媽的,進來了三個月,老子現在都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了…”
王燃漸漸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當時自己雖然苦苦支撐到了唐王前來才暈過去,但現在看來,唐王等人的及時趕到也只是避免了自己當堂被那個主審官打死,并未能把自己救出去。
那個小三兒和這個一臉橫肉的話,王燃也基本明白,一臉橫肉就是這間牢房中犯人的頭,而自己就是個新丁。
王燃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只能采取“忍”字訣了,否則自己挺過了刑部大堂,也挺不過這部《監獄風云》。自己來到這個時空,可不能稀里糊涂地死在牢房里。想到這里,王燃禁不住自嘲地一笑…自己的生命中不僅有了當兵的歷史,也有了當犯人的歷史,人生朝著完整又前進了一步吧…
現在讓王燃最頭疼地就是,自己在這里根本就沒有家,當然也就沒有家人。那今天晚上怎么可能讓“家人”給這個一臉橫肉帶來一桌好酒好菜呢…唉,“拖”字訣不知道可不可以應付這個已經三月不知肉味的家伙…
事實証明,王燃擔心的毫無必要。吃晚飯的時候,獄卒提著一個食盒走到王燃旁邊:“你是賈寶玉吧,這是外面有人給你送的飯…”說完把食盒往王燃身邊一放便轉身走了出去。
王燃一怔,几個名字在心里轉來轉去,唐王?雪兒?還是昭仁公主?
一臉橫肉卻早已忍不住,獄卒剛走便一把把食盒提到自己旁邊,食盒里散發出的香味讓一個號子里的人都圍了過去,就連對面號子里的人也露出野狼才有的目光。
一臉橫肉咽了一口唾沫,向王燃看了一眼說:“小子,行啊,竟然弄來了五味齋的菜…看你這么聽話,這次老子就全包了,下次會給你留點的…”言下之意今天卻是不會給其它人分一杯羹的了。
眾人雖是饞涎欲滴,卻攝于一臉橫肉的淫威,沒人敢反駁,漸漸四散了開去,雖然還是眼巴巴地看著,但已經嚼草根地嚼草根,抓虱子的抓虱子的…
一旁的一臉橫肉早甩開了腮幫子,胡吃海喝起來,嘴里還嘟囔著:“沒想到今天我也能吃到五味齋的菜…唔…唔…就是毒藥,老子也認了…”
俗話說,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但實際上飯也不可以亂吃,話更不可以亂說。第二天一大早,王燃的號子里傳來小三兒驚慌的叫喊聲:“馬老大,你怎么了…天吶,馬老大他死了…來人哪…”
小三兒判斷的很准確,仵作來之后,連手都沒有動,只是看了一眼七孔流血的一臉橫肉便下了最后的結論:“這是中毒而死”。
“是不是昨天送來的食物有問題?”一個獄卒問道。
“不知道”,仵作舉起被一臉橫肉添得干干淨淨的盤子無可奈何地說。
這個案子自然是不了了之,監獄報了一個“暴病而亡”上去。“暴病而亡”在這個亂世實在是在正常不過的了,反正那個一臉橫肉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也不會有人來管這病是真是假。而同一個號子里的人平常一直受一臉橫肉欺壓,敢怒不敢言,他死了,大家只有高興的份,誰會來管這件事。
王燃的臉色雖然還能保持平靜,但心里已是几度翻騰,他認識到,有人是想讓他不知不覺地離開這個世界。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18:45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二章 暴病而亡(下)
當然如果說離開這個世界就可以回到原來的時空倒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但死得象一臉橫肉這么難看就讓王燃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了。
現在號子里的人對王燃都有些避而遠之,誰心里不明白,人家想毒死的就是這位看上去有些象女孩的小伙子,一臉橫肉純屬于倒霉催的。更何況一計不成,必然再有一計,除了下毒,什么背麻袋、卷涼席,招數多了…這次是一臉橫肉頂了上去,下次不定是誰跟著倒霉呢…
可惜那個殺手顯然辜負了大家對他的期望…晚上獄卒又提了一個食盒過來,還是指名交給賈寶玉,不過菜色卻不是五味齋的…看來殺手也不是一成不變的,獄卒在放食盒的時候,仔仔細細地看了王燃好一會兒,臨走時問道:“你真的在刑部大堂上問候張大人他媽了嗎?”
王燃趴在那里,經過一天的考慮,他已經想明白了,從理論上說在這個地方,除了寄希望于唐王等人的保護,自己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象這個食盒,如果唐王等人不予干涉,自己撐過一頓撐不過第二頓,總不能一直不吃不喝吧…王燃抬起頭對著那個獄卒無聲的一笑:“怎么,他媽不讓人問候嗎?”
“有種”,獄卒朝著王燃一挑大拇指,然后壓低了聲音在王燃耳邊說道:“我們閻頭說了,就沖你這一條,今后送來的飯你可以放心的吃…”頓了頓,又站起來對號子里的其他人說:“你們好好侍候好這位爺,他要是出了事,你們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獄卒轉身出去,眾人望向王燃的目光混合著羨慕、敬畏還有一絲憐憫。獄卒與王燃之間的對話,眾人都聽個**不離十。一個敢當堂辱罵主管刑獄的大臣的家伙只能用“找死”來形容,但由于那個被罵的家伙實在該罵,這一點可以從獄卒及獄卒口中所說閻頭的表現可見一斑,因此這種找死的行為又多了一層“為正義不畏生死”的光環,但是話說回來,畢竟罵的是刑部侍郎,在牢獄之中可說是一手遮天,因此就是“縣官不如現管”的閻頭也只敢保証王燃在吃飯方面的安全…
號子里顯得很安靜,王燃對其它的人想法倒也不去想深究,既然這里的閻頭擺明了態度,他倒也不擔心酒菜里會被下毒了,反正自己昏昏沉沉地快兩天沒能吃飯了。自己的傷不能動,這里的人自己能顧得上自己就不錯了…
王燃掙扎著半趴半坐著起來,打開食盒,一陣香味飄出來,號子里一陣騷動。連續兩天致命的誘惑,那些連作夢都抱著豬蹄子睡覺的人哪還能控制的住,要不是怕食物里有毒,早就圍上去,聞聞香味也好啊…至于動手去搶,眾人還沒那個膽子,得罪了刑部侍郎還能苟活一兩天,得罪了這里的牢頭,當天晚上就能讓一個健康寶寶暴病而亡…
小三兒悉悉索索地挨到王燃身邊,陶醉地聞了一下酒壺里散發出的香氣,羨慕地看著正要拿著四塊醬驢肉往嘴里塞的王燃說:“兄弟,你真的不怕里面有毒嗎?”
王燃的手并沒有因為小三兒的問話而停止,就著一口酒把驢肉咽了下去,抹了抹嘴說:“管不了那么多了,吃了被毒死,不吃就餓死、饞死…何況還是什么五味齋的…你說我該選哪樣?”說道王燃又拿起了一塊鹵鵝脯:“要是我來下毒,也絕不用這么好的菜,隨便找兩樣就行了…”
小三兒咽了一口唾沫:“呃…公子說得對,要是我也選擇作一個飽死鬼…”說完,饞涎欲滴地看了王燃一眼。
王燃一笑說:“你現在還不能吃…”,看著小三兒一臉失望的樣子,接著說:“等過一會,我要是沒什么事,你再吃,反正我現在胃很虛,吃不了多少…”
其他的人其實一直都在聽王燃和小三兒的對話,本來聽到小三兒的話,都還在心里嘲笑他不知進退。昨天那個一臉橫肉不就是一口肉都沒給別人嗎?可是聽了王燃的話,卻都吃了一驚,天底下居然有這么大方的人,自己兩天沒吃什么了,也肯把這么好吃的東西分給別人,還拿自己的命給別人試菜…
“這位小兄弟,你如果真有此意,老朽不知是否也能討一杯酒喝?”一個一直縮在角落里的老頭舔了一下嘴唇盯著王燃的酒壺說道,顯然是酒癮發了。
“老人家,如果過一會証明這酒里沒毒的話,這壺酒就歸您了…”王燃客氣地說。
“真的嗎?那不用一會了…老朽現在就能知道這酒里有沒有毒…”
王燃詫異地看著那老頭挪過來,拿起酒壺倒了一小杯,聞了一下又觀察了一番,說道:“這是正宗的女兒紅,色爽而味重,如果摻了別了什么東西,就會影響它的色澤和氣味…”,說完閉著眼將杯中的酒慢慢地送入口中,慢慢地品味著。
這老同志也太夸張了吧,自己想喝酒就只檢查酒里有沒有毒藥,怎么不順便查查菜呢…早一點查也可以讓自己更放心啊…王燃有些哭笑不得地把酒壺遞給那個老頭:“老人家,您不需要一些下酒菜嗎?”
酒菜很快被大家分光了,大伙兒也都死皮賴臉地從那個老頭那里騙得了一杯酒,氣氛變得熱烈起來,大伙海闊天空地聊了起來。
“要是能再吃上一次這五味齋的菜,被毒死我都心甘情愿…”,小三兒泛著點酒氣,坐在王燃身邊說了一句和一臉橫肉有著相同意思的話。
命運對所有人都是不公平的,一臉橫肉說完這句話就應了后面那層意思,當天就挂了,而小三兒說完這句話卻應了前面那層意思。自那天后天天都有人給王燃送酒送菜,天天換著花樣的菜色往里送,每天晚上王燃所在的號子都在象過年一樣熱鬧。日子一天天過去,要不是腿上的傷時常提醒,王燃還真以為自己是在“甲方乙方”中體驗生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19:07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三章 真賈寶玉(上)
監獄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時間。王燃很快就和號子里的其他人混熟了,對各人的“出身”也有了個大致了解。
這個小三兒是個小偷,“三支手”嘛所以叫作小三兒,原本姓什么,叫什么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小闖蕩江湖,從未失手”與“要不是桃紅這個賤人…”兩句話讓王燃對他的生平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生平”這個本來用于悼念場合的詞用在小三兒身上倒也合適,他在被抓住之前雖然只干過小偷干的事情,但被抓住以后卻被刑部官員們“發現”他還曾經單槍匹馬搶劫了兩家商鋪,劫了一趟鏢,順便先奸后殺了一名前去進香的少女…在十大酷刑下,小三“痛”快地承認了自己的犯罪事實,然后被問了個“秋后處斬”。
后來有個學生在准備其碩士畢業論文“論南明時期的社會治安”而查閱當時的卷宗時,對小三兒的事例表示了極大懷疑。
據記錄,小三兒搶劫的兩家商鋪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除非小三兒修練成了“瞬間移動”,否則不能解釋他如何實施的對這兩家商鋪的同時搶劫…另外,被劫的那趟鏢是京城最大的‘威武鏢局’所押,光趟子手就有五十多個,而從現場所有押鏢人都被當場格殺來看,小三兒一定身負絕世武功,但這又不能解釋小三兒在被抓捕時不敵兩個普通捕快一事…至于那個少女,只能說監獄是小三兒開的,那個少女出事時,小三兒已經被抓到牢里去了…
象小三兒這種案例在這個研究生的調查中屢見不鮮,但他并沒有為此而氣餒,并堅持完成了他的畢業論文,只是題目改成了“論南明時期的冤假錯案”。
據小三兒自己說他有著與梁山好漢“時遷”類似的身手,這引起了王燃極大的興趣。王燃一直對傳說中“一掌擊起千層浪”的武功很好奇,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借此機會也了解了不少練功方法,不過據小三兒介紹,王燃顯然已經過了最適合的練功年紀。
“那有沒有 ‘大還丹’、‘小還丹’什么的,吃一顆可以增長十年功力的…”王燃有些不死心的問道,高來高去可是自己一直的夢想。
“呃,‘大力丸’倒是聽說過,吃一顆可以增加不少的‘功力’…‘大還丹’嘛…”小三兒挂著一絲回味的意思說道。
王燃剛想進一步解釋,一旁坐著的那位能辨毒的老頭搖搖頭,不屑地看了小三兒一眼,對王燃說道:“什么‘大力丸’、‘大還丹’的,絕對沒有我自創的‘擎天丸’好用。大力丸’這玩意兒我曾經研究過,一時固然好用,但后患絕對不小。而我的‘擎天丸’則可以在發揮功效的同時起到固本培元的作用…屬于純中藥制劑,絕對無毒無副作用…”
“哦?那哪里可以弄得到呢?”小三非常配合地問了一句。
王燃咳了几下趕緊喊停,這老頭怎么看怎么象在廁所貼小廣告,號稱“一次見效”的性病大夫。這一點從他的名字就可以看的出來,吳有性。
不過據這位吳大夫后面又介紹說,‘擎天丸’并不是他的主業,他主治的方向聽起來很奇怪,叫“溫病”。
俗話說朮業有專攻,在醫學方面,王燃可是一點都不“博”,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溫病”。
當然這只能說明王燃孤陋寡聞,溫病學說的來源久遠,是中醫對多種外感急性熱病的總稱。明代醫家王履突破了“傷寒論”中的概念,將溫病特指為傳染性疾病。而吳有性則是這方面的杰出人物,他撰寫的《溫病論》更被視為防治傳染病方面的開山之作。
吳有性在他的書中創立了“戾氣”之說,對疫病的病因、傳染途徑及平日所用之驗方等進行了詳細紀錄及分析,在二十一世紀初中國爆發的“**”疫情中也得到了廣泛的應用。同時吳有性在墨守成規的年代敢于倡言“守古法不合今病”,其探索精神情況對中國醫藥學有關傳染病的研究貢獻巨大。
盡管吳有性在后世名垂青史,可是現在,一個陰暗潮濕的環境…一付不修邊幅的面容…一身邋遢的裝束…配著一雙經常射出貪婪目光看著王燃酒壺的眼睛…當時的吳有性在王燃的印象中更象是一個制作壯陽藥的江湖郎中。
當然,吳有性還可以算是一個品酒師,因為每天他都會對送來的酒點評一番,然后酌上一杯慢慢品味,絕對不象小三兒等人那樣拿著酒壺猛灌“糟蹋”糧食。
很快又到了晚飯時間,眾人自覺地以王燃為中心坐了起來。不過今天來的獄卒手里并沒有拿著食盒,而是在眾人失望的眼神中把王燃帶到了另外一間獨立而又偏僻地牢房中。
房間里站著一個人,一頂帽子將面孔包的嚴嚴實實。王燃進來后,帶路的獄卒便躬著身體退了出來,并反手將門帶上。
“拜托,不用搞的這么神祕…”,王燃懶洋洋地找了個地方坐下:“是唐王殿下吧…”
來人一怔,慢慢地把帽子摘掉,露出自己的臉來。
王燃瞄了一眼:“唐王,你怎么成這模樣了,難道你整容了嗎?”
“唐王殿下有事不能前來”,來人以一種低沉的語音說到:“我是賈政…也就是賈寶玉的父親…”,說到賈寶玉的時候,賈政的眼神明顯一黯。
“呃…對不起…我認錯人了…”王燃有些尷尬地搓搓手,然后象想起來什么似的抬起手抱了抱拳:“久仰久仰…”
賈政從鼻子里哼了一下:“我也久仰你的大名了,王公子…出山游歷的道人,滿家洞的軍師,我兒子的替身,我女孩的救命恩人…你的經歷可真復雜啊…”
“呃…這個…對不起…”,王燃對于賈政語氣中的不滿,倒也能夠理解。畢竟自己是以賈寶玉的身份介入到滿家洞義軍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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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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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19:20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三章 真賈寶玉(下)
如果南明朝廷堅持“聯虜平寇”的國策,“賈寶玉”的“通匪”之罪無疑將把賈氏家族及其聯盟拖進這個漩渦。
“現在說對不起沒什么用處,王公子,你打算怎么作呢?”賈政淡淡地說道。
從賈政的語氣中,王燃聽不出更多的意思,他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說道:“賈大人,從我的角度來看,只有一條路可以一試…”
“說說看…”
“你們只要証明我不是賈寶玉就可以置身事外了,當然我會配合的…”雖然這樣作的后果就是要王燃自己承擔起所有的罪名,但為了自己一個人而使很多無辜的人被牽涉進來則是王燃不愿意做的。而且,唐王這么長時間也沒有消息,看來也是沒有其它辦法可想了…
“哦?”賈政有些意外地說道:“你要知道,這樣做你將必死無疑…”。
“我這樣做是有條件的…”王燃一改懶散地樣子,正容說道:“我希望能夠有個機會見見皇帝和諸位大臣…”看著賈政有些疑惑和警惕的目光,王燃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想向他們証明滿清才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如果現在不想辦法對付他們,南明被他們滅亡事小,我泱泱中國在今后几百年內將飽受屈辱…”這是王燃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因此既然要死,干脆豁出去,如果能用自己的生命喚醒眾人,也算對得起軍人的榮譽。
賈政眼光一挑:“王公子果如唐王所說,一心為國…讓在下佩服不已…”,然后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我大明江山風雨飄搖,可當今聖上久不問事,將朝事交于几個弄臣處理,只以保住這半壁江山為念,又有几人能看透滿清的狼子野心…”說著又看了王燃一眼,續道:“難得王公子年紀輕輕,卻有這等見識和膽量,如此大才,輕言放棄豈不可惜…”
王燃正被賈政說的摸不著頭腦,賈政突然展顏一笑,說道:“王公子不要見怪,剛才所說只是相試,看看王公子是否與唐王所說相符…”,然后面容一緊續道:“時間緊迫,現在讓我們趕緊進入正題…”
不是吧,既然知道時間緊迫,還這試那試的,搞什么搞…王燃心里嘟囔了一句,口中卻說道:“賈大人行事慎重,讓人佩服,有何見教請講…”
賈政卻顯然忘記了自己所說的“時間緊迫”,來來回回走了几遍,在王燃差點提出讓自己先回去睡一覺再來的時候,賈政猛然轉過身來,看著王燃:“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兒子了…”
呸,有這么說話的嗎…王燃剛想給占自己便宜的家伙一拳,卻驚醒過來:“你…你的意思是說,我還要繼續假扮賈寶玉?”難道說,這位賈政想念兒子想瘋了,還是說想要安慰某位年長女性想兒想孫的心靈…那是言情小說里才有的劇情啊…
王燃顯然錯誤估計了自己的價值,據賈政介紹,最想王燃成為賈寶玉的人不是賈政,也不是唐王,更不是昭仁公主…而是策划逮捕王燃入獄的人,也就是賈政派系的對手。
很顯然,王燃的出現給這群人對付賈政派系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個機會是如此的難得,以至于就是王燃他們想否定這個“賈寶玉”的身份也不可能。
對有心人而言,一句“棄車保帥”就可以把“他不是賈寶玉…”的所有理由否定掉。更別說王燃在回南京前都是打著賈寶玉的旗號行事,那里也沒聽說過有誰說那不是真的賈寶玉啊,就連唐王給南京的報告中也未曾提到過這個事情…
正是基于這些考慮,賈政等人不得不力保王燃,當然這與王燃關于滿清的見解與他們類似也有著一定的關系。也就是說,王燃這件事目前已經演化成了對滿清“主戰派”與“主和派”之爭。
賈政這次單獨前來會見王燃,一是與王燃進行交流,也就是串供,以應付今后可能的審訊,二是對王燃進行最終測試,確定自己“兒子”的能力及心性,以決定下一步自己及自己團體的應對策略。
“三天之后將安排一次廷辯,確定朝廷對滿清及李闖等勢力的策略,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員都會參加,到時皇上會親自主持對你的審訊…那是我們最后的機會”賈政目光炯炯地說道:“這些天,我們已經辯論了好多天,盡管坐實了你私通逆匪之名,但我們可以用“解救公主、事急從權”來解釋,其它的與逆匪往來之事一定要全部否定。另外,你憑借几千烏合之眾擊敗了數倍與你的上萬滿清勁旅也是不爭的事實,打破了清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封住了那些人的口實,省得他們一心想著和親…而目前不論是朝廷老百姓都需要一場勝利來緩解我軍屢戰屢敗之勢…因此,你一定要抓住這一點做好文章,稍微夸大一些也沒有問題…你明白了嗎?”
當時清軍在山東總共就那么點人,數倍與我?上萬清軍?真是越傳越離譜了…王燃有些好笑的搖搖頭。
“怎么,你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嗎?”
“什么…噢…”王燃暗恨自己老是犯這種心不在焉的錯誤,趕緊補救到:“我想我們打敗了清軍一事不用再夸大了,在這一點上,對手肯定會盡力縮小我們的戰果。而如果我們過于夸大,反而會給他們找到攻擊的借口…”,從內心里,王燃也不想玩這套謊報戰果的把戲,這會給大家對滿清的實力造成錯誤判斷的…
“嗯…”賈政沉吟了一下:“有道理,是我們太心急了…”
“沒關系,遲早有一天,我們會做到以少勝多的…”王燃安慰了賈政一句,然后面容一緩,問道:“賈大人,昭仁公主和雪兒現在怎么樣了…”
“她們都很好,昭仁公主現在還住在宮里,雪兒一直想著來看你,我沒讓…這几天的飯菜都是她給你准備的…”賈政臉色浮起一絲悲喜交加的笑容:“你現在還喊我賈大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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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19:32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四章 遭遇非典(上)
賈政所說的廷辯并沒有如期的進行,并不是賈政對王燃有什么隱瞞,或是閑著沒事拿王燃開涮,而是王燃被隔離了起來,根本出不了監獄。
事情的發生是這樣的,就在賈政去見王燃的當天,一批新犯人被送進了王燃所在的監獄。據獄中的消息靈通人士,也就是經常到監獄里“坐客”的人介紹,這批人都是從北方逃難來的流民,因為在南京城外設定的一處粥場鬧事才被抓了進來。
分到王燃所在號子的是一個叫張大牛的年青人,這個小伙子剛進來的時候因為激動的原因顯得生氣勃勃,不停地用讓王燃感到親切的山東話大罵南京的貪官污吏,揭露粥場的種種黑暗。
可是第二天醒來時小伙子就明顯地有些精神不振,不僅不愿意說話,也不愿意吃飯。對張大牛的這個變化,大家開始都沒有在意。
據事后回憶,張大牛感到不舒服的時候,王燃正在模擬紅藍對抗,沉浸于自己羽扇綸巾、舌戰群儒的想像之中…小三兒則在叼著一根草,迷茫在對以小桃紅為主角的過往生活的懷念與仇恨之中…其他人也大都忙于一邊捉虱子,一邊追思過往的美好的生活、暢想以后更加美好的生活,當然更現實的是對晚飯的期待…
最先注意到張大牛異樣的是吳有性,這從理論上推導完全成立,不管他是否主攻性病,他畢竟是個大夫。
“這張大牛象是得了溫病…”,待中午大家都出去放風的時候,吳有性拽了一下王燃,頗有些神祕地示意他留下來,待別人都出去后低聲地對王燃說道。
對于溫病到底是什么王燃還真的不知道,當然他也不太有興趣知道,關鍵是他覺得自己并不需要知道這些,這和他從事的計算機模擬領域風馬牛不相及。
不過,王燃還是反射性地伸手摸了摸了張大牛的額頭,觸手感覺還好。王燃抬起頭看了看吳有性:“他的脈搏有什么不對嗎…”,剛才王燃印象中,好象看見吳有性在一旁把了張大牛好長時間的脈。
“脈搏倒也算正常…”吳有性捋著自己的胡子,沉吟地說道:“舌苔看上去也沒問題…指甲的顏色也對…就是眼睛有些發紅…”
“發紅,那是什么病症?”
“這個,我不是很確定,不過很有可能是熬夜造成的…”
“說的好…那到底哪兒不對呢?”
“現在倒是沒發現哪兒不對…”
“我明白了…”王燃帶著一副憐憫的表情把手放在吳有性的額頭上:“吳神醫,您哪兒不舒服?”
吳有性并沒有在意王燃語氣中的不滿與調侃,他面色凝重地說道:“就是因為他現在看上去太正常了,我才覺得不對…憑我的經驗,這應該是一種新的瘟疫…”
拜托,你以為你在創作古龍派系的武俠小說嗎?還因為太正常了所以不正常…王燃站起來擺出一個“I 服了 YOU”的POSE,准備離開這里,去抓住每天唯一一次放風的尾巴。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王燃腦子突然一閃,想起吳有性剛才說的一句話,猛然轉過身來:“你說什么?瘟疫?”…難道這溫病就是瘟疫?
“**”的故事告訴王燃,對待瘟疫這種疾病中的霸王龍不管多么小心都是應該的。雖然這吳有性看上去實在和“**”的發現者“鐘北水”在形象上相差甚遠,當然這里有環境的因素…但憑著他表現出來的辯毒和制藥本事,當然王燃目前只知道一種“擎天丸”,還是用于壯陽的…吳有性是一個大夫…當然可能只是一個游蕩江湖的性病大夫…
但是王燃還是抱定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觀點,當年“**”早期的肆虐不就是因為某些人掉以輕心了嗎,畢竟自己在這個領域可是一竅不通的…
當天晚上的事情充分說明了醫學上也有著几分玄奇,同時也証明了吳有性有著一張比烏鴉和豬加起來還黑的嘴,這當然只是王燃私下所發的感慨。
而在公開場合,王燃總是說這件事要歸功于吳有性多年救死扶傷得到的經驗與一個天才醫生的優秀直覺。
于是,在了解到溫病就是瘟疫的事實后,王燃就和吳有性一起守在張大牛身邊,觀察這個年青人的發展,并且在第一時間將情況通過獄卒告訴了這里的最高長官閻典史。只是沒敢直接說是瘟疫,擔心引起過大的恐慌和騷亂。
也許是看在唐王等人的面子,也許是出于對王燃膽敢怒罵刑部侍郎的敬佩,閻典史對王燃一直比較關照,在得到這一消息后,閻典史親自來到了王燃所在的號子進行視察。
雖然受閻典史照顧了不少日子,王燃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這位閻典史看上去三十多歲,面容剛毅,身形偉岸,目測身高有一米八左右,膚色古銅,制服扣戴齊整,舉手投足沉穩有力。如果非要用一個字形容,那只能是“酷”…
“哭?”吳有性嚴肅地說道:“如果再不加以控制,哭都來不及了…”的確,事情發展的很快,現在不僅是張大牛,小三兒等好几個人也都出現了頭痛、發熱、咳嗽、四肢無力以及開始以為是由睡眠不足引起的眼睛發紅等症狀,而據了解到的情況,其它的號子也有了類似的情況,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看來,我們是趕上了…”,沉默了一會兒,閻典史發出了一聲嘆息,但語氣中卻沒有太多的絕望,顯然,這是一個心理承受能力很強的人。
“看來,我又趕上了…”吳有性也喃喃地說。
王燃來不及計較吳有性的“又”字是什么涵義,看了看兩人說道:“‘我們趕上了…’已經是一個事實,就不用再說了,現在是不是應該考慮我們應該怎么應付這件事?”現在消息只有王燃、吳有性和閻典史三人知道,并沒有擴散。
“賈公子有何高見?” 閻典史抬眼看著王燃問道。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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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19:50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四章 遭遇非典(下)
現在先進行隔離…”王燃思考了一下說道:“分三個層面,首先在監獄內部把已經出現異常症狀的集中起來,與其它人進行隔離…”,頓了頓,王燃又說道:“其次,把監獄與外界進行隔離…第三將這個情況上報,通知朝廷在外部作好隔離和檢查措施。”
“然后呢?”
“然后?”王燃嘴角扯動了一下,算作笑容:“希望朝廷能夠組織大夫趕緊研究出治療方法,早日救我等出水火。”唉…**躲過去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靠朝廷那幫人?”吳有性再一次在嘴角挂上了不屑的表情:“他們知道什么,等他們研究出來,我們早化成水了…還是看我的吧…”
“看你的?拜托,就憑你的‘擎天丸’?”王燃甩開涌上心頭的一絲緊張,笑著說道。
“‘擎天丸’?”一旁的閻典史失聲說道:“擎天丸是你制的,你姓吳,難道您就是吳又可先生?”說到后面,語氣中竟然帶有濃厚的尊重。
“他是姓吳,不過他叫吳有性,不叫吳又可…”王燃在旁邊打著岔說。
“我如何不是吳又可,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吳,名有性,字又可。”吳有性在一旁背著手,傲然站立,只可惜旁邊沒有風扇,衣衫也過于破舊,環境也不恰當,營造不出“獵獵作響”之效果。
但這顯然沒有影響閻典史對吳有性的崇敬之情,他退后了一步,施了一禮:“久聞先生妙手仁心,在下感佩萬分,一直想見先生一面…只想沒想到先生竟然屈居我處,照顧不周,實在失禮…”然后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曾經從黑市高價購得擎天丸三顆,果然功效非凡,當下一夜未倦,梅開六度…只是接連几天感覺有些頭暈、惡心、胃漲,沒有食欲,睡眼質量也不好,不知是何原因?”
“哦,這應該是由于你一次服用過多而引起的…不過,這個問題現在有了初步的解決方案…”吳有性有些眉飛色舞地回答到:“我已經成功研制出了擎天丸二代,較第一代不論在提練手段,還是在制造工藝上都有了較大的突破…現在一次服用多顆,不僅功效可以翻倍,更大大降低對體力的消耗…”
“真的嗎,這太好了,不知這‘擎天丸二代’什么時候才能投放市場?” 閻典史心動的問道,剛毅的面容上多了一層韋小寶式的語氣,這…這也太不協調了。
“還差最后一道工藝,要不是這次被小人所害進了這里,應該早出來了…”吳有性心有不甘地說道,這也是王燃頭一次聽他說自己進來的原因。
“這不要擔心,到了這里就跟到家一樣…您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說,我替您准備。這點事我肯定能給您辦好…”閻典史拍著胸脯保証到說道。
一旁再也忍不住的王燃插口說道:“呃…兩位,現在好象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吧…”
閻典史醒悟過來,趕緊面容一端,轉身向王燃說道:“呃…賈公子,你可能不知道,又可先生不僅在…那個方面頗有建樹,于瘟疫防治一道更為精通,大前年爆發瘟疫之時,又可先生往來于大江南北,回春無數,受萬人敬仰,而后更寫成《瘟疫論》一書傳播于世…這次有又可先生在,我等有救了…”
如果說由于閻典史的表現而使王燃對他關于吳有性的評價有所保留的話,接下來的事情使得王燃不得不相信這位吳有性的確是一位享有極大聲譽的名醫。
監獄各處出現的病人越來越多,隨后的隔離使得瘟疫二字根本遮掩不住,很多人出于害怕根本不愿意離開自己的號子,不論是隔離別人,還是被別人隔離…就在人心浮動,監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的時候,閻典史隆重推出了吳有性,那些見過或曾經聽說過又可先生之名的人變得激動不已。監獄的騷動很快就平靜了下去,吳有性又鄭重地承諾一定會盡快找到治療方法,最終使得隔離行動順利完成。
但是隔離只是第一步,找出治病的方子才是最關鍵的,否則就只能看著那些已經染上的人痛苦地死去,活著的人擔驚受怕…
誰都知道,想要找出治病的方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不斷的試驗、觀察、改良,周期到底有多長誰也說不清楚,也許藥方還沒有出來,監獄里人都已經死光了。
“我們現在是不是該把這里的情況上報朝廷了?” 閻典史象是在征求王燃等人的意見,又象是自言自語。這對王燃等人來說的確是一個兩難問題。如果上報了朝廷,朝廷肯定會把這里隔離,這本是情理中事,可怕就怕朝廷圖省事將這里徹底隔離,任由這里自生自滅。這并非危言聳聽,在前年的大瘟疫中可許多貧民聚集的地方就是這樣被放棄了。
現在監獄里的人都有可能是病菌的攜帶者,不能隨便出去,所有的東西只能依靠外面的人往里送。如果失去了外部供給,在現在這個環境里,不僅沒有辦法進行醫學試驗,畢竟監獄的設立并不是為了培養醫生,就連維持生活的必需用品也極有可能被斷絕,原因無它,不要浪費糧食嘛…
“這件事讓上面越早知道越好,這樣可以最大限度控制監獄外面的疫情傳播…”王燃看著閻典史的眼睛說到。閻典史一震,知道王燃在提醒自己不能因一已之私而造成更嚴重的后果,不禁心里暗悔自己怎么少了這許多英雄氣概,再望向王燃的目光便多了一分敬意,世上有几人能先考慮到別人的…
閻典史身軀一挺,剛要開口說話,就見王燃斜斜地往牆上一靠,嘴角勾起一條弧線:“在往上報的同時,叫另外一個弟兄去見那個打我的刑部侍郎,就說我已經受不了監獄里面的苦,有話想要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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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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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0:03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五章 香君姑娘(上)
閻典史怔了一下便明白了過來,王燃這是要拉人下水。眼前的這位賈公子顯然是想利用那位刑部侍郎急于取得口供的心理,將他騙過來。
如此一來監獄這里便有了刑部侍郎這位大官坐鎮,堂堂三品大員,朝廷不想管也得管了,就是想裝不知道也不可能。閻典史不禁再次描了一眼還是一副懶洋洋模樣的王燃…這個年青人的報復手段還真是高杆…
與外部聯系的問題有了一個解決方案,可是,瘟疫并不會因為王燃等人在商量這個問題而停止它在別處的蔓延。
短短几天,據報在監獄的重病區已經有人出現了昏迷,情況危險,目前急需有人前去照顧護理。可是重病區的人自顧不暇,輕病區也沒有人愿意“加重”自己的病情,更別提還算健康的人群了…
王燃等人心里明白,一定要有人前往隔離區,包括重病區。不僅僅是因為“人道救援”的考慮,吳有性進行試驗的過程中也需要人輔助采樣、搜集數據和打下手,否則就根本無法找出病因,“對症下藥”。
可是誰都知道這樣做必然將會大大增加自己被感染的風險…連精通瘟病防治的吳有性吳神醫都直言未曾見過這樣的病例,自然談不上具備必要的防護措施…在這種前提下,前往隔離區的風險几乎就等于被判處死刑且不能上訴…而在實際中,就是一個被判明天處死的人也不會放棄今天活著的權利…有誰能為了一些相識的人放棄自己的性命呢?
“我去吧…”一片沉靜中,王燃站了起來。眾人的眼光立刻都射向了他,有不解,有贊佩,有嘲弄,但不管怎么,大多數人都松了一口氣。
“賈公子,你不能去,”閻典史站了起來,看著王燃:“你如果出了事情,我如何向唐王交待…還是換一個人去吧…”頓了一下說道:“我是這里的頭,我去吧…”
王燃輕輕一擺手,對閻典史的好感又多了一分。其實從王燃內心的想法,他來到這個時空后確定的唯一目標就是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而現在在一群老百姓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王燃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退縮。
“誰去不是去?都一樣。反正我的任務基本上算是完成了…”王燃看了一眼已經被騙過來的侍郎大人說道:“要不這樣,我和張侍郎一起去吧…張侍郎一心為朝廷著想,得到這次瘟疫的報告后,第一時間就來到監獄調查情況,與大家同甘共苦…他肯定會同意深入到第一線,掌握第一手材料的…”
這位侍郎大人正是當日主持審訊王燃的刑部官員,姓張。這位張侍郎本來是得意洋洋地過來聽取王燃“想要對他說的話”,可是一聽說王燃想到對他說的是這件事后,立刻被嚇的當場軟倒,繼而捶足頓胸,后悔莫及,就差坐在地上扯頭發了。
幸好這個侍郎大人雖然悲傷,但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知道在這個情況下,自己肯定是不會被放走的了…其實就王燃他們放他走也走不了,在他進來沒多久,監獄就被封住了…何況吳有性的大名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一旦被傳染上了,留在這里反而希望更大,回去不但有可能傳染到自己的家人,被人揭發后也會立即被送回這里…
想通了以后,這位侍郎大人倒也光棍,多余的話一句都不說,立刻依照王燃所說置辦所需條件,根本用不著別人提醒。
這時被王燃點了名,張侍郎立刻感覺右眼皮一跳,趕緊站起來帶著一絲哭腔說道:“賈公子,我現在已經在第一線了,沒法再深入了…依我看,我們大家都不需要去,反正他們都已經快不行了,實在沒能必要再讓其它人冒險了…為大伙的性命著想,這第一手材料不要也罷…如果實在要去,就叫几個死囚去吧…”
“別人和我們一樣,也是人…”王燃打斷了張侍郎的話,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提高了聲音說道:“我們現在沒有事情,并不代表我們真的不會有事情…現在我們見死不救,到時候自己出事的時候又怎能指望別人來救?那些重病區的人對我們而言是麻煩,我們對監獄外邊的人來說不也是麻煩?如果外面也以同樣的理由放棄我們…在座的各位又有几人能逃此大劫?”
王燃的話聲音雖輕,卻重重敲在眾人的良心上,言語雖短卻說中了眾人潛在的擔憂。沉默了一會,便有許多人跳了出來。
“讓俺去,反正俺已經是死刑了,怕個俅…”
“算我一個,去他娘的,老子這輩子沒做過什么好事,就當給下輩子積點德,見了閻王也好說話…”
“賈公子說得對,江湖上以義字為先,你不幫別人,怎讓別人幫你?讓我去…媽的,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
“嗨,別爭了,又不是什么去吃大席…”王燃笑笑,這幫人還是值得自己為他們冒險的…王燃抬手制止了眾人的喧囂:“這樣吧,我算第一個,如果在吳大夫研制出解藥之前,我不行了,你們再排個隊,按次序進行下去…”
王燃看了看還想制止他的閻典史,先一步說道:“閻典史,你是這里的頭,所有事情都需要你來安排,你不能去…下面的事就拜托你了。”
閻典史一頓,走到王燃面前認真地說道:“賈公子,你果然是條漢子!只要你不嫌棄,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如果能闖過這一關,我閻應元就是拼了命也要保你出去…”這句話實際上已經超出了典史的身份,更暗含著劫獄的念頭,認真追究起來,治他個“狂妄背逆”也不為過。
王燃心下感動,表面上卻笑嘻嘻地說:“別說的這么悲壯,就象我回不來了似的…知道嗎…我就是傳說中的小強…”
吳有性也走上前來,嚴肅地看了一眼王燃說道:“我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有一顆仁慈的心…知道嗎,人和妖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于這一點,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而一旦有了仁慈的心…”
“打住,打住…”王燃趕緊打斷吳有性的人妖論:“你到底想說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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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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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0:20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五章 香君姑娘(下)
“我想說的是,我決定收你為徒了…”吳有性嚴肅地說道。
別,我還沒決定呢…王燃想象著自己帶著一副眼鏡,埋頭于一堆燒杯、燒瓶之中的情景,打了個冷顫說道:“這事兒等我回來再說吧…不過我得聲明,我對做‘擎天丸’實在沒什么興趣…呃…對用‘擎天丸’還可以考慮…”
雖然用一碗草藥代替壯行酒多少顯得有些奇怪,但這畢竟是吳有性憑過去丰富的經驗熬制而成的,應該比酒更適合這個特定的時期。
喝完壯行草藥后,在眾人的相送下,王燃拎起一大包必需的物品准備前往重病區,剛走到門口,一個好聽的聲音喊住了他。
王燃轉頭看去,頓覺眼睛一亮。只見一個女孩分開眾人,款款走了過來。眼前的女孩二十歲左右,看穿著顯然也是一個犯人,但一身囚衣卻絲毫沒能遮掩住她的風雅之氣,配上她墨如點漆的眼睛、抿著的薄薄的嘴唇、微翹的鼻子、窈窕的身材…反倒有些另類的制服誘惑…
王燃正在胡思亂想,就聽到閻應元問道:“君兒,你有什么事嗎?”
這位叫君兒的女孩淺淺地朝閻應元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后轉向王燃說道:“賈公子,我想和你一起去重病區…”
不待王燃搬出理由拒絕,女孩又搶先一步說道:“重病區里有好几個女人,賈公子恐怕不太方便…就是賈公子不在意虛名,也要考慮那些女人的名節啊…”
說起來,王燃還真忽略了女監也有人被傳染了這件事。現在想來,在這個時代,女人把名節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到時候恐怕王燃去照顧,人家還真的不一定愿意…唉,都什么時候了還有這些窮講究…于是在王燃出發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人,正是這位香君姑娘。當然在出發前,吳有性給她也喝了一碗據說有著同樣預防作用的草藥。
重病區分了兩個號子,男女各一間。重病區的人看見王燃兩人過來,便象見到了救星一般。由于重病區里的有些人已經基本失去了自理能力,王燃便發動大家相互照顧…其實人到了這個份上,實際上就是缺一個主心骨,需要一個替自己拿主意的人,再加上同病相憐的因素,王燃的話在這里得到了徹底的施行。
有了大家的配合,王燃兩人的工作比想像中輕松了許多。王燃只需要每天到隔離地帶拿藥、拿飯,并將記錄的情況匯總給吳有性,然后再拿著東西回到重病區分配給大家,并安排人將病人用藥的情況按時記錄下來。
王燃知道藥療不如食療,食療不如心療的說法,便經常組織大家一起講講笑話,說說故事,做些小游戲,寬慰一下大家緊張的心情,“心情舒暢,藥效也發揮的好”是王燃經常對他們說的話。
每次做一些多人參與的游戲時,王燃總把男監女監的人集中在一起。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這句話在這個場合也同樣適用。雖然王燃的初衷并不是為了與那個香君姑娘接近,但事實上兩人的接觸機會大大增加了。
王燃對這個女孩很敬佩,對一個女孩來說,做到“義”字更不容易,而女孩本就是出于對王燃的敬佩才來的。再加上男監的病人比女監的病人要多,在忙完自己的工作之后,女孩便總會過來幫王燃的忙,一來二去兩人便熟了。
其實兩人的共同話題并不多,王燃對自己的故事自然不能說,對賈寶玉的故事又不了解,而那個女孩對自己的身世好像也不愿意提及,王燃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因此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就是在談病人的情況,什么張三今天吃藥之后胃口好些了,李四夜里的咳嗽更重了等等。不過女孩對這類話題好像樂在其中,講完了今天的事情,就把昨天的事兒再講一遍。
吳有性偶爾會來一次,實地了解一下情況,這時王燃就給他打打下手。王燃學過一些野地救生的知識,倒也不會給吳有性添亂,有些見解甚至讓吳有性覺得新鮮可取。只可惜王燃在這方面是個二半吊子,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吳有性問了几句便不知如何解釋下去。不過這一來倒是更堅定了吳有性收他為徒之心。
“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么優秀…可是你要收我為徒,也得讓我看到你的實力…雙向選擇、強強聯合嘛…”,說實話,王燃實在懷念那個只知道拿著一杯酒躲在一個角落里的吳有性,而不是現在這個天天游說自己當徒弟的又可先生。
“扑哧”,一旁的那個香君姑娘被王燃變異的自吹自擂逗的一笑:“又可先生大名播于九州,有多少人想拜于門下都不可得,只有賈公子才身在福中不知福…”女孩瞟了王燃一眼,淺淺笑著說道。
吳有性顯然比較喜歡這個“懂事”的香君姑娘,得意洋洋地剛想接口,卻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下子黯下臉來:“這小子說的有些道理,要是連病都治不了,還收什么徒弟…不過這次的瘟疫著實怪異,以前沒有見過,書上也沒有記載…我試了很多方子,效果都不太明顯,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女孩和王燃也都沉默了下來,這几天,重病區里已經陸續開始出現死亡病例了,而且新的被發現的人也在源源不斷地往里送,不僅有監獄內部的,許多監獄外面得病的人也被送進來。看來,不僅是吳有性,外面的朝廷也沒能找到應對之策。如果再想不出解決方法,這里面能活下去的人將屈指可數。
“咳咳咳…”女孩突然持續咳了几聲,吳有性和王燃兩人交換了一下目光,都變了臉色,吳有性抓住女孩的手仔細檢查了一遍,半響沒有說話。
“我是不是也染上了?”女孩強笑著問道,聲音里透著一絲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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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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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0:37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六章 免疫方法(上)
又是三天過去了,香君姑娘的症狀越來越明顯,已經從照顧別人淪落到需要別人照顧。不過她顯得很堅強,即使知道自己已經快走到了生命盡頭,也掙扎著去看王燃和其它的病人們一起做游戲。
王燃這几天陪香君姑娘的時間也多了不少。對王燃來說,這個香君姑娘是這次瘟疫事件中第一個陪著他“出生入死”的人,一份戰友之情是免不了的…至于是否包含有其它的感**彩在里面,王燃并沒有想過去分析,但事后追想,几分憐惜、几分敬佩、几分贊賞是不會少的。
“賈公子,你說為什么明白一個人的心這么難?” 女孩有些出神地倚在牆上,問了王燃一個很“瓊瑤”的問題。
根據常理分析,這類問題是不需要回答的…因為這只是提問者開始講述自己故事的引子。因此,王燃立刻很配合地擺出了“我現在很想聽…”的樣子。
女孩緩了一下,抬起頭定定地看著王燃,清晰地吐出几個字:“我姓李,叫李香君,我的家就是秦淮河畔的媚香樓…”
王燃雖然不知道這位李香君是何許人,但事實上,這位李香君就是在南明史上非常有名的“秦淮八絕”之一…
“溫柔纖小,才陪玳瑁之筵,宛轉嬌羞,未入芙蓉之帳”,清代著名才子孔尚任撰寫的名劇《桃花扇》便是以她的感情生活為主線展開的。而現實中李香君對王燃講述的也正是自己的這段感情故事。
根據《桃花扇》所述,李香君雖然是一個歌妓,但她是一個敢愛敢恨,憂國憂民的奇女子,她所交之人大多是一些才子豪客以及老百姓心中的“諍臣”、“直臣”。
而號稱東林-復社四才子之一的侯朝宗顯然符合她的標准。這位《桃花扇》里的一號男主角與與女主角一見面便擦出了愛情的火花,此后自然是花前月下,山盟海誓。
當然這里也絕對少不了一個對女主角窺測已久的大反派跳出來搗亂,于是男主角為躲避大反派的迫害,揮淚告別女主角獨自北上,臨行前留下了一把畫著桃花的扇子作為信物。
《桃花扇》中描述的這一段與李香君告訴王燃的基本相同,雖然細節稍有變化,只不過是花前月下的地點、山盟海誓的具體言語不同而已…當然這可以理解,孔尚任與這兩位并非身處同一個時代,而且他的先祖也是身受世人敬仰的“聖人”后裔,不是什么狗仔隊…但其后的發展卻與《桃花扇》大相徑庭。
現實中發生的情形是,自這位侯朝宗離開以后,李香君便閉門謝客,苦等情郎回來相聚。本以為天亦有情,但天意弄人。前些日子傳來消息說這位侯才子到達北京后氣節不保,李自成打下北京后便投降了李自成,而清兵入關后又投靠了清廷,成為與呂布齊名的“三姓才子”。
李香君乍聽之下自然不肯相信這件事,但是不管她相不相信,卻人有人相信。這些對李香君別有用心、但卻屢屢被拒之門外的人以此為借口,把李香君送進了監獄,非要她交待與這位侯才子的交易。
其實李香君與這位侯才子也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互通音信了,否則她也可以舉出例子証明自己情郎的清白。但李香君也知道,不管自己的情郎有沒有投靠清廷,也沒有能力與陷害自己的那些人對抗。而只要自己不答應那些人的“要求”,結局就是老死獄中。正是有了這一層覺悟,李香君才會毅然地響應王燃的號召,投身到這個必死的行動中來。
“別人都說他投敵變節了,可是我就是不相信…”女孩有些痴痴地說到:“當年他告訴我,君子之道講究的就是氣節二字…臨走時他立下誓言,即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做出對不起國家、對不起我的事情…你說,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樣的事…”
就是這樣天天把氣節挂在嘴上的人才會做出這種事,說的多了,自然做的就少了…王燃看了看臉色越來越差的女孩,沒敢把這句話說出來。其實,經過這段日子的思考,李香君對侯才子投敵之事已然是信了個**,只是心里總有一絲希望,不愿意承認而已。
“…這樣吧,等我們出去了,我陪你去找他當面問個清楚,省得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瞎猜。”王燃笑了笑說道:“來,為了這個偉大的目標,先把藥喝了…”。
“好啊…”女孩展顏一笑,輕輕地說道:“到時你可要記得你說的話啊…”
……
吳有性已經制作了四個版本的藥,可是效果依然很不明顯。重病區的死亡比例越來越高,而監獄外也沒有好消息傳來,每天有更多的人被送進重病區。送來的人的成份也趨于復雜,不再局限于難民,已經有了普通的老百姓、商人、士兵,甚至還有朝廷官員。
隨著這些人的到來,重病區的管理變得復雜起來。這些人當中有的有錢,有的有勢,有的有力,到了這個地方也是本性不改。就是對王燃這個負責他們吃喝的人也是問題多多,要第一個吃到藥,吃飯要別人端到手里,休息的時候不讓別人打擾,有的甚至要求叫女人來…
王燃考慮到這些人承擔的心理壓力,本來是想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也不想多作干涉。但事情并沒有因為王燃的容忍而有所緩解,重病區的氣氛也越來越壓抑,階級層次也越來越分明,已經影響到了正常的生活…
“媽的,老子反正沒有几天活了,就想嘗嘗這個什么秦淮八絕的滋味…”王燃剛從隔離區交接處把今天的藥給領回來,老遠就聽到一個聲音在狂妄的叫囂。這是一個昨天剛送進來的軍人,聽說還是一個游擊將軍。
“大哥,不,軍爺…別這樣,大家都不容易…應該互相關照…”小三兒的聲音響起,他本來是王燃的接替人選,但他前几天也出現了疑似的症狀,提前進入了自己的工作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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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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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0:51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六章 免疫方法(下)
“去你媽的,敢管我的閑事,老子宰了你…”王燃趕到的時候,那個游擊將軍已經把小三兒踢倒在地上,并轉過身向臉色鐵青、又喘又咳的李香君逼去:“小美人,到了這里別裝清高了,讓爺好好疼疼你…”。
“還是我來讓你‘疼’吧…”王燃把藥盒往地上一放,掃了一眼圍觀已久的人群,淡淡地說道。
“又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游擊將軍兩次興致被掃,怒火上升,獰笑著向王燃走來:“小子,我先廢了你…”
王燃臉上的笑容猛然一收,迎著便沖了上去。一會兒的功夫,只覺眼前一花的眾人就看見王燃用腳踩著游擊將軍的臉,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將軍:“怎么樣,‘疼’嗎?”
腳底下的人咕噥几句,不過誰也沒聽明白,王燃冷笑了一聲,對已經爬起來的小三說:“給這位大爺准備一間單獨的房間,讓他清靜地休息一下,誰也別去打擾他…直到他想明白為止…”單間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讓你自生自滅了…盡管已經染上了瘟疫,但不到最后時刻,誰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呢…
小三兒把那位游擊將軍拎走后,王燃看著已經看呆了的圍觀的人們:“我希望大家明白,在這個地方沒有誰比誰更尊貴,在這里,最重要的就是相互幫助…誰要是覺得自己在這里委屈,我也可以給他准備一個單間…”
頓了一下,王燃挂上一個不負責任的笑容說道:“為了讓大家了解‘同舟共濟’的含義,我宣布,除了小三兒之外,其它所有‘看’著李姑娘受辱的人,自己准備晚飯,恕我不提供了。”
眾人懊惱而“聽話”的離開后,王燃來到李香君旁邊,把她扶起來坐好問道:“怎么樣,沒事吧…”頓了一頓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的演技真不錯,尤其是你的表情,把那份焦急、無奈、憤怒、悲傷…演繹的恰到好處。”
女孩輕笑了一聲:“還不是你這個劇本寫的好…不過,陳將軍真的沒事嗎?我看他的臉上青了好几塊…”
“那只能怪他裝的太象了,我實在收不住手…”
……
在王燃用雷霆手段懲戒了“鬧事者”之后,重病區的氣氛立刻詳和清靜了許多,生活秩序又恢復了正常,所有的人在表面上都做到了互諒互讓、互尊互重…但是李香君的病卻更重了,雖然服用了吳有性的“威力加強版”,還是出現了神識不清的現象。
吳有性聞訊趕到的時候,只見李香君一會兒抓住王燃的衣襟,輕聲呼喚:“侯郎,你不要走…”,一會兒卻咬住王燃的胳膊,怒聲斥責:“你這個負義之人,還有何面目回來見我…”在咬得王燃胳膊血跡斑斑的時候,李香君面色漸轉溫柔,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抱緊我,抱緊我…”
“徒弟,徒弟,別抱這么緊,她會喘不過來氣的…”,吳有性把搭在女孩脈上的手抽回來,不識趣地打斷王燃的精神追憶。
她當然喘不過來氣了,因為她…王燃憤怒地看了吳有性一眼,突然有些語無倫次:“你…你說什么,她…她…”
“她只是脫力昏過去了…”吳有性看著面露喜色的王燃,嘆息了一聲說:“不過,到底怎么樣,就得看這次的‘威力加強版’了…”
事實証明,吳有性的‘威力加強版’果然不同凡響,李香君喝下去的當天晚上竟然清醒了過來,然后告訴王燃她想要吃點東西,搞得王燃不覺大聲痛斥這種劇情過于老套…為什么非要在最后關頭才會找到真正的解藥?
可惜吳有性并不認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藥方。除了李香君服藥后出現了好的效果,其它服用同樣藥的人卻一個也沒有好轉的跡象。
“為什么呢?都是一樣的藥啊…”吳有性有些愁悶地抓著頭發,抬眼看了一眼正在喂李香君吃飯的王燃:“還有你,你也在吃我的藥,怎么就一直沒事呢?”
“拜托,我沒事,你很失望嗎?”,王燃活動了一下滿是傷痕的胳膊。
女孩掃了一眼自己的創作,有些羞澀地垂下目光,這當然可以理解。可是吳有性目不轉睛地看著王燃的傷口就有些讓人心慌意亂了。
王燃剛想開口,吳有性已經大叫了起來:“我知道了,是…是你的血…”
我的血?什么意思…王燃正摸不著頭腦,吳有性卻早抽出一把刀向王燃逼了過來。
“你,你想要干什么?”王燃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女孩卻已經掙扎地擋在王燃的身前。
“小姑娘,你讓開,我只要他的血…”
“好了,不要嚇唬她了,她的病才好了一點…”王燃沒好氣地對吳有性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血對這次疫病有效果?”其實,在吳有性想要自己血的時候,王燃也已經想到自己從小到大打了無數疫苗,防天花的,防霍亂的,防肝炎的,還有防**的…這次的疫情和王燃接觸到的**有些相似,也許自己的血液里含有一些抗體也說不定…
話說回來,就算王燃再不懂醫學常識,也知道抗體的制作首先需要進行血清的分離提純。具體的過程王燃自然記不清楚,只隱隱約約地記得又是零上三十七攝氏度,又是零下四攝氏度的,好象很復雜…現在應該還不具備這項技朮吧…
不過看著吳有性胸有成竹的樣子,王燃在接受獻血提議的同時,也有些懷疑自己的歷史知識和對中國醫學發展的認識…也許當時已經具備了相關的知識,只是后來失傳了也未可知…再一次把責任推給不重視科學發展的滿清…
話雖如此,看著被吳有性放出來的整整一碗血,王燃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真的可以利用這一碗血解決所有人的疫情嗎?”
吳有性不耐煩地回答到:“你不就是擔心讀者會拍你磚頭嗎…放心吧,作為一部以YY為基礎的作品,情節有一些離奇是可以被大家理解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21:06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七章 絕世名將(上)
離王燃等人搬回自己的號子不過短短兩天,對大多數人來說,瘟疫卻好象已經是非常遙遠的事了,除了各個號子都少了一些熟悉的臉孔,生活已經恢復了過往的樣子。
對王燃來說,生活有了一些比較顯著的變化。由于王燃在抗擊瘟疫戰役中表現出的大無畏革命精神和階級友愛,監獄里所有的人,不論是犯人還是看守,對他都非常尊敬。如果不是王燃堅拒,閻應元非得給他換一個單人房間,然后按四菜一湯的標准招待他。
不過即使這樣,王燃和吳有性等几個人也經常被閻應元無借口地“提”出去大刑侍候,李香君也未能幸免與難,被點名“陪刑”。
幸好王燃受部隊培養多年,酒功扎實,又有女孩經常挺身相替,在眾看守的圍攻下還是苦苦熬了過去。只是吳有性得意之余放棄了自己養生的理念,每次都被拷打的不省人事,要由王燃攙扶著回到號子里。
“兄弟,你說這是什么世道…”,這天閻應元又提了王燃等人出來,與王燃又走了一杯酒后,帶著一點醉意說到:“放著滿清韃子不去打,天天喊著剿匪剿匪…真不知道朝廷那幫大官是怎么想的…”
經過這段日子,閻應元與王燃已經成為了莫逆之交,你兄我弟的熟絡的很,只是閻應元這話怎么聽著有點象二十世紀初中國經歷那場劫難時**的語氣…
“哼…”王燃尚未答話,李香君已經接口憤憤地說道:“什么朝廷重臣,都是一群喪權辱國之輩…沒聽到外面流傳的一曲《西江月》嗎…‘弓箭不如私荐,人材怎比錢財?吏兵兩部挂招牌,文武官員出賣。四鎮按兵不舉,東奴西寇齊來。虛傳閣部過江淮,天子燒刀醉壞’…靠這些人,何時能夠恢復我大明威儀…”
“咳咳咳…”王燃干咳了几下,再怎么說自己現在也是那些朝廷重臣的后代啊…
還好吳有性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問題,說道:“你們說話也注意些,我徒弟可也是官宦子弟…”然后轉向王燃說道:“不過,徒弟,他們說的很有道理,這年頭官是不好當的,不管你是清官昏官,都得看皇帝的眼色…如果皇帝不想振興,你再怎么振作也沒戲…還不如跟著我學醫呢…憑你的慧根,繼承我的衣缽不成問題…我的‘瘟疫終結者’可不是吹的吧…”
王燃還未來得及說話,閻應元已經替他斷然拒絕了他:“不行,絕對不能去學醫…雖然學醫也能夠濟世救人…但是現在我們缺的不是醫生,而是能夠征戰沙場的將軍,能夠打敗滿州韃子的勇士…”
閻應元說著把身體俯近桌子,壓低了聲音做神祕狀:“你們知道嗎…我們大明要出一位絕世名將了…”
“絕世名將?怎么回事?”李香君的眼睛一亮,眾人也都圍攏過來。
閻應元有些得意地說道:“我聽從北方過來的朋友說,最近清兵在山東遇上了強硬的對手…我說的這位絕世名將,帶領兩三千人馬,一天之內就連下三城,還滅了清兵一萬步兵、一萬騎軍…清軍的十門紅衣大炮硬是沒傷著人家一兵一卒…”閻應元明顯喝的有些高,也不管這些傳聞是否真實,把自己聽說的盡數倒了出來,聽的眾人時而擔驚、時而欣喜、時而憤怒、時而歡呼,其架式竟與王燃印象中的茗煙也不遑多讓。
“最讓清軍窩火的是…自己損兵折將不說,連打敗他們的人是誰都不知道…真是大快人心啊…”這是閻應元結束說書說的一句小結。
此刻不僅是李香君等人目光向往,王燃聽了都是心潮澎湃,向往不已…自己這個從后世過來的人到現在也還沒有找到對付紅衣大炮的有效方法,可是這位絕世名將…
“我要是有機會,也一定要成為這樣的絕世名將…”王燃也有些酒勁上涌,顯然沒有把他們嘴里的絕世名將與自己聯系起來,大聲喊道:“南宋辛棄疾說的好‘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王燃說完這句話,心里頗有些得意…別人能出口成章,我對文學也不是一竅不通的…
“好詩!”閻應元大聲的附合:“不過…兄弟,那兩句詩好象是李清照寫的…”
…拜托,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王燃憤怒地看著閻應元,與他連喝了三大杯。
……
今天對王燃是一個大日子,由于瘟疫的影響,針對他的廷辯一直沒有動靜。今天終于等到頭了。
“兄弟,你放心,如果廷辯沒有好結果,哥哥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把你弄出去…”閻應元低聲而又堅定對身邊穿枷帶鐐的王燃說道。
在閻應元看來,王燃這件事就是兩股勢力政治斗爭的一個法碼,一個官宦世家子弟怎么可能和那些“叛逆”有什么來往?但是政治斗爭是不能用道理來解釋的,栽贓陷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大哥,不要擔心”,王燃笑著說:“我還想成為‘絕世名將’呢…”。
王燃對這次廷辯作了比較充分的准備,盡管他知道這次的廷辯結果不過是敵對雙方在私下較量實力的結果體現。但是王燃還是想趁這個機會向那些朝廷大臣把局勢做進一步的分析,如果能夠激起大家的抗爭之心,建成抵抗滿清的統一戰線,也許就能夠少給老百姓造成苦難,最起碼可以避免什么“揚州十日”、“嘉定三屠”…
因此王燃雖然也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過于理想化,他還是盡力地把對手可能提出的問題考慮周全并准備了相應的應對措施,同時為突出氣氛和加強自己的說話氣勢,閑著無聊時王燃還特地設計了配套的肢體語言。
“好,兄弟,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個絕世名將的…”閻應元認真地看著王燃說道:“到時候我就到你手下去給你當先鋒…一起把把那些欺侮我們的滿清韃子們給趕出去…”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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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1:21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七章 絕世名將(下)
閻應元在說完這段話之后,王燃便被人帶了進去接受廷辯。關于王燃在瘟疫結束后被朝廷提審的這段歷史,在《南明史》上有著忠實而明確的記錄,但后世的人們似乎對流傳的各種野史版本更感興趣。
據后世的一部電影大片描述,當時王燃在接受廷辯的時候就已經展現出了應有的王者風范與英雄氣概。面對諸多宵小鼠輩的責難,王燃是“橫眉冷對千夫指”、“糞土當年萬戶候”。面對不理朝政、荒淫無道的皇帝對對手的無理偏袒,王燃更是毫無懼色,慷慨激昂,說得皇帝慚愧不已,差點當場“禪讓”皇位。
這部電影在男主角的傾情演繹下,把王燃大義凜然、剛直勇敢、一心為民的形象刻畫的栩栩傳神,并一舉摘取了當年的“最佳男主角”獎。
這位男主角在獲獎感言中深情地說道:“感謝我的媽媽…感謝公司的全體同仁…感謝編劇…我在看到這個劇本后,連續几晚都休息不好…太振奮人心了…”
而另一部五十集的電視連續劇在描述這段場景的時候則以感情為主線,突出了主人公的心理變化。濃重描繪了廷辯前夜王燃與李香君之間依依惜別的愛情、王燃與閻應元之間“風瀟瀟兮易水寒”的友情,并且憑空創作了王燃與母親之間訣別場面的親情,從更“人性”的角度展現了王燃丰富的內心世界。
片中的插曲“也有老母親,也有心上人…”剛一播放便紅遍了整個亞州,連續几周高居金曲排行榜之首。
雖然這些電影、電視劇滿足了普通老百姓“仰慕名人”的心理需求,但這并不是歷史的真相。真實的情況是,這個廷辯實際上并沒有發生,因為根本就沒有“辯”這一過程。
當時王燃被帶到皇宮門口后,便有几個人替代閻應元等人帶王燃進去,還沒到大殿,就看見上一個在南京城門口把他當場拿下的太監又從里面飛奔出來,再一次拿出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欽此”。
王燃也照例問了一句:“什么意思?”
那位太監這次的回答是:“二爺,恭喜您,您無罪開釋了,…您趕緊跟著雜家進去吧…皇上要獎賞您…”。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以機敏著稱的王燃也只能目瞪口呆。怔怔地任由別人替他開枷脫鐐,然后被拉著去進見大臣…朝拜皇帝…接受封賞…,一拳打空了的王燃非常失落,而更令王燃郁悶的是,自始至終自己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把王燃想說的話都說了個干淨…
直到下朝以后,王燃才從意興飛揚的賈政等人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用唐王的話來說,這次廷辯頗具戲劇性,用“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來形容絕不為過。
在王燃到之前,以賈政及唐王為首的主戰派與主和派就已經在皇帝面前展開了唇槍舌戰。由于主和派在擁戴新皇問題上占了先手,更得皇帝信任,以及部分屢敗于清軍之手的武將出于嫉妒的心理對王燃的戰果提出的非議,那個被王燃“請”進監獄的張大人更是抓住時機落井下石,拋出了王燃在瘟疫期間還縱情聲色,與煙花女子私通款曲之事…
在王燃趕往皇宮的路上,賈政一黨已經明顯地處于下風,唯一的希望就是王燃能通過自己的辯論力挽狂瀾了。
而就在主和派趁勝進攻之時,事情出現了重大轉機。滿清的使者“及時”地遞交了一份國書給南明,這是多爾袞代表清廷寫來的親筆信。
信中多爾袞一反過去向南明友好、著力針對李自成的態度,不僅對南明小朝廷的合法性提出了置疑,而且明確表示如果南明不自動消失,清廷就要順應民意,堅決取締南京這一反動政府。
這無疑給了主和派當頭一悶棍,背后一板磚,再愚蠢的皇帝也知道“臣等皆可降,唯陛下不可降”的典故,皇帝立刻大力褒獎了賈政等“肱骨之臣”,不點名地批評了另外一些人。
朝議的風向大變,所有的人包括大部分主和派都堅持了“與時俱進”。王燃從“通匪的叛逆”一躍而成“抵抗侵略的民族英雄”…刑部張大人更重新換了一個角度描述王燃在瘟疫期間的表現…
大家在紛紛拋出自己對清廷“狼子野心”判斷的基礎上,對王燃的行為進行了深層挖掘外加充分想象。于是,一個靈活機智、不懼生死、忠君愛民的形象躍然于朝堂之上。朝野上下一致同意破格給予王燃進士出身,并任命他為兵科給事中。
除此之外,為表示突出自己的自尊心以及對滿清的抗議,南明朝廷還一口氣地任命了一系列山東、山西等實際上已經淪為滿清之手的布政使、提督等職,并要求這些人立刻趕往所屬領地,領導當地的抗清運動。
今天的結果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期,一個七品的官職雖然不會入這些朝廷重臣的法眼,但這卻是主戰派占據絕對上風的標志…更何況這個兵科給事中在這個戰亂的時代還是非常具有實權的,而本來這一類的職位一直是被對手牢牢控制的…
“感謝今天各位大人的鼎力相助,改天我會在五味齋設宴答謝。到時敬請各位光臨…”賈政欣喜地拈著胡子對包圍他“父子”兩人的眾位官員說道。然后又轉向王燃說道:“你也趕緊回去吧,免得老太太和你母親著急…”
王燃正被包圍的頭昏腦脹,聽了賈政的話后如逢大赦:“好,我先回監獄收拾一下…”怎么也要跟監獄里的諸位兄弟打個招呼吧…而且現在就回“家”,王燃還真沒有心理准備。
“不要回去那個地方了…”賈政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雪兒他們都很挂念你,我還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今天沒讓他們跟著過來…你趕緊回去吧…家里都在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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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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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1:38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八章 失憶大觀(上)
在經過皇宮門口的時候,王燃看到閻應元等人居然還在那里聽信,便趕緊過去把事情簡略的解釋了一下。閻應元等人自然非常高興,本想著立刻便去找齊人馬大醉一場,但考慮到王燃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便約定另外找一個時間再聚。
隨著賈政來到自己“家”門口,王燃鑽出轎子,抬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家”的外景。這豪門世家果然夠氣派,大門之上懸著一塊大大的匾牌,三個燙金的大字“榮國府”昭示著主人榮國公的身份…公、侯、伯,賈家已經站在了異性諸侯的頂峰。
王燃正在贊嘆自己“祖先”的榮華富貴,一個淡蘭色的身影伴著一聲帶著明顯哭音的“公子…”,一起撞進了王燃的懷里。
王燃緊緊地環抱著可人兒,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是哪個混蛋把我們可愛的雪兒給弄哭了,告訴我,我去教訓他…”
“二爺,可盼著您回來了…我就知道您不會有事的…”一旁的茗煙也激動的哽咽不已,屢次想接替雪兒也和王燃來一次親密接觸,只是雪兒卻怎么也不肯放手…
榮國府里已經亂成了一團,賈政早在剛下朝時就已經派長隨趕回去報“喜”了。因此,在王燃剛踏入府里的大廳,就立刻被“心肝啊…”、“肉啊”的聲音包圍。
王燃被眼前的一堆女人晃得眼花繚亂,由于事發突然,王燃還未來得及了解自己的“家人”。賈政一時高興下也忘了這個茬,只安排讓王燃簡單梳洗了一下,而沒有及時與王燃“串供”。茗煙更是受限于身份,根本無法進入大廳給王燃提供幫助。
根本不知道誰是誰的王燃只能木然地站在那里,憑由這些人這個拉拉手,那個摸摸臉…
由于長時間沒有得到王燃的反應,嘈雜的聲音慢慢靜了下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顫巍巍的響起:“寶玉,你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不要嚇唬奶奶啊…”
王燃緩過一口氣,看了一眼自稱是自己奶奶的老婦人,已然鬢發如銀,滿是皺紋的臉上全是焦急、心慌的神色,疼愛、想念孫子的心情表露無疑。
王燃轉過頭找到賈政的所在地,求助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對方顯然更加不知所措。王燃只好盯著賈政從牙縫里擠出几個字:“爹…我的頭好暈…”
“暈?啊,對對對…”,賈政趕緊搶上一步,對著那位老婦人說道:“娘親,寶玉這一路行軍又打又殺的,回來后又在監獄里吃了不少苦頭…剛出來感覺頭暈也是非常正常的…要不,先讓他回房歇一歇吧…明天再聊也不遲…”,賈政不愧學識淵博,立刻領會了王燃的意圖,并順帶充分論証了王燃頭暈的可信度。
嘈雜的聲音再次響起,王燃不知被誰攬進了懷里,耳邊傳來了嗚咽的聲音“我苦命的兒啊…”拜托,你的兒子命是苦,我的命也不甜啊…
當王燃終于可以擺脫眾人,暈倒在賈寶玉的床上時,真的感覺到了一些家的溫暖。不管怎么說,被人關懷總歸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特別是對于王燃這樣來自遠方的游子,雖然大家關心的是賈寶玉,而不是王燃自己。
……
“公子,你醒了…”王燃滿足地在日上三竿的時候醒來,一個懶腰還沒伸完,就聽到“二爺,你醒了…”、“阿彌陀佛,可算是沒事了…”、“公子,你還好嗎?”…等等几個不同的聲音在自己旁邊響起。
王燃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有好几個女孩圍在床邊正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王燃趕緊縮進被子:“各位,那個…進房間之前能不能先敲一下門…”
女孩們聽了這話,并沒有返回去重新敲門,而是相互看了一眼。立刻,眼圈都紅了起來,其中一個女孩顫顫地問了一句:“二爺,你還認得我們嗎?”
王燃反射似的逐一的看過去,一群人中就只辨認出了雪兒,其他人是一個也不認識。王燃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自己昨天就睡在賈寶玉的房間里,那么這些女孩一定就是賈寶玉的那些姐妹妹妹們了。
不是吧…王燃頭痛地一捂額頭,真是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自己還是要面對這些以前的“相識”,…這些女孩既然問自己“還認得她們嗎”,那么一定是發現自己有問題了。看來,自己這個“賈寶玉”是當不成了…
“二爺…你真的想不起來我們了嗎?”正在王燃前顧后盼地尋找賈政等“熟人”時,先前的那個女孩再一次問道,而且聲音里已經帶著明顯的哭意。
“你…我…”,王燃不得不考慮是主動招供爭取寬大處理,還是等待被人揭穿然后被押去見賈政,正在此時,就聽到雪兒急切的聲音:“襲人姐姐,公子剛醒過來,就先別問他了…老爺不是說了嗎,公子只是暫時有些失憶,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什么?王燃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失憶?暫時性失憶?還是選擇性的暫時失憶?虧賈政這種老古董想的出來…有了這個免死金牌,主動權可就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了,什么事情可以想起來,什么事情可以想不起來,在什么時候想起來,那可就是自己說了算了…雖然劇情老套,但目前還真是只有這招才頂的住了…
王燃的心理壓力劇減,他撫著額頭,沖著雪兒口中的襲人一笑說道:“這位姑娘,對不起…呃,我有些事情的確是想不起來了…你怎么稱呼…和我是什么關系?”
于是,在此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呃,你知道,我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你怎么稱呼…和我是什么關系?”成為王燃在榮國府里最常說的一句話。
他的“家人”、“親戚朋友”、“下人”們對此自然是扼腕嘆息…更讓大家唏嚅不已的是,這位賈府的二公子在失去記憶后,記憶力也降低了很多,很多人已經不只一次地他介紹過自己了,可是下次見面時,這位二公子還是會來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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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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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1:50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八章 失憶大觀(下)
其實,這倒不能完全怪王燃…賈寶玉的社會關系實在有些復雜,別的不說,什么同父同母的姐姐、同父異母的妹妹、姑表妹、姨表姐、隔了兩層的表姐、隔了三層的表妹就有七八十來個,還不包括他的那些毫無血緣關系的姐姐妹妹…這些人與王燃本來就沒什么關系,而且在王燃看來,以后有關系的可能性也不大,這叫一向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則的王燃如何能“想的起來”?
……
“你怎么會想不起來的?”房間里一個明亮俏麗的女孩一只手叉在腰間,一只手指著王燃:“襲人姐姐對你多好啊,打小就侍候你…你說說,你吃的、喝的、穿的、戴的、玩的有哪一件沒有經過她的手…你現在中了進士,想用一句‘想不起來’就把我們打發了…”
這話怎么聽著象在說陳世美…有些心虛的王燃一邊保持著低頭受教的狀態,一邊委屈,誰知道那位賈寶玉同志還有女裝癖呢…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自從確定王燃失憶以來,這位襲人姑娘便開始想方設法地幫助王燃找回失去的記憶。
也許正如那個正在斥責王燃的女孩所說,這位襲人姑娘對賈寶玉的感情極深,因此相較于其它人,在“找回賈寶玉失去的記憶”方面也比別人多付出了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
在她的主持下,負責照顧以及曾經照顧過賈寶玉的所有丫鬟都被發動了起來,具體的措施包括:詳細解釋他的人際關系,給他講述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帶他去以前愛去的地方,把他以前寫的東西拿出來給他看,陪他玩以前愛玩的游戲,重復他以前說過的話…可以這么說,凡是電視上用過的招數基本上都讓王燃享受了個遍。
但是過程雖然精彩,結果卻是很不如意,因為王燃當然不可能想起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想成為“人格分裂”的又一案例。
為了不讓這個有些痴心的女孩過于失望,王燃在整個過程中基本上抱的是“聽故事”兼“窺人**”的心態,“哦…我有點印象了…”、“不會吧…我葬花?在這個地方葬花?”、“真的嗎…我說過這種話?”、“什么?我喜歡吃胭脂?還是別人嘴上的…”配合了几天。
結果失憶症沒有痊愈,倒是探聽到了不少賈府二公子的生活祕事,讓王燃在心里暗贊賈寶玉生活的丰富多彩…也許用千奇百怪這個詞更合適。
由于王燃抱著應付的態度,其“努力”的反應顯然沒有讓女孩們滿意。眼見王燃的記憶沒有突出的進展,這位襲人姑娘又想出了一招 “回到過去”。這招是針對“賈寶玉”生活習慣發生巨大改變而提出的一個方法,誰讓王燃和賈寶玉除了長相以外,其它方面都表現的大相徑庭呢…
簡單地說,這招“回到過去”的主要原則就是讓王燃再現以前賈寶玉的生活,從穿著打扮到日常生活起居都盡量保持與原來的一致,希望籍此喚醒王燃沉睡中的記憶。
雖然明知這是一個注定失敗的項目,但在襲人等女孩們期盼的眼神和含淚的目光下,王燃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
結果當天就讓王燃對自己的這個決定后悔不已。如果說這個活動只是改變一些生活習慣,王燃倒也能承受。象什么早起去問安了,飯前先漱口了,每天練字兩個時辰了,午睡前念一段四書五經了…忍忍也就過去了。反正自己現在出不了門,老太太非說什么擔心留下后遺症,以及最近天涼怕傷風,只讓王燃在大觀園里面轉。看著自己的“母親”、“奶奶”說這些話時心疼焦急的模樣,王燃還真狠不下心來偷溜出去讓她們著急。
可是洗澡時要有女孩服侍,睡覺也要有一個丫鬟陪在身邊…就有些讓王燃不能接受了。當然這也不是完全不能“克服”的。
在與女孩淚水“斗爭”了半天后,王燃終于同意了有人“陪他睡覺”,當然這個“睡覺”是純“素”的。
在洗澡一事上王燃還是堅持了原則…他還沒有那么放得開,能在沒什么關系的女孩面前洗澡。
對于襲人提出的讓王燃“主動”要求吃胭脂,并表示會讓大家配合一事,王燃雖然有些沖動和向往,但最后還是在連續沖了几個冷水澡之后,毅然拒絕了這一“麻辣誘惑”。
可以說,王燃在這几天里盡了最大的努力,克服了種種物質條件的變化以及生理上的折磨,但挑戰并沒有結束。
今天一大早,王燃剛想起床,昨晚負責“陪寢”的襲人姑娘便變戲法似的拿了一件肚兜出來,并且要他穿上,同時循循善誘地提醒他說賈寶玉以前不僅穿,而且愛穿,尤其喜歡穿有她給繡花的…
王燃目瞪口呆之余自然是一口回絕。面對這一系列嚴重的精神摧殘,王燃斬釘截鐵地說道:“以前的事我實在想不起來了,也不愿意想起來了,你就饒了我,讓我重生吧…”。
重生的想法固然無法實現,但這句旨在終結“回到過去”活動的話卻成功的讓襲人含著眼淚跑出了房間。然后過了一會,另外一個叫睛雯的女孩就拖著雪兒沖了進來對王燃進行批評教育。
半個時辰過后,王燃發現眼前的睛雯越說越激動,而且已經有化身為包龍圖,高呼“狗頭鍘侍候…”的企圖,只好為自己表白道:“其實我已經很努力了…你看,咱們院子里的人我基本上都想起來了,雪兒不用說了…你叫睛雯,還有襲人、秋紋…啊,對了,”王燃為增強說服力,拋出一個例子:“昨天我那個嬸子來看我,我沒再喊她嫂子吧…”
“扑哧”,站在一旁本來有些緊張的雪兒一下笑了出來,叫睛雯的女孩也忍俊不禁,沒好氣地瞪了王燃一眼:“怎么出去了一趟,連說話都不一樣了,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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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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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2:07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九章 初見湘云(上)
如果說“…你怎么稱呼…和我是什么關系?”是王燃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句話,那么“…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則是大觀園里其它的人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句話。
在這些人眼中,這位賈府的二公子除了外表變化不大外,其它的不論是內在的性格喜好還是外在的言吐舉止都有了全面的更新。
賈府上下對賈寶玉的這種變化顯然是持歡迎態度。原因很簡單,原來的賈寶玉最大的作用是給外人提供茶余飯后的笑資,什么見了人家姑娘就想吃她嘴上的胭脂了…什么因奸不成逼死了一個小丫鬟了…什么拐帶某王府的一個戲子被抓了現行了…
每一個賈府的人最尷尬的事就是在酒館茶樓的時候,總是有一些缺少下酒菜的人,端著一杯酒湊過來:“說說,你們家那位二爺又有什么新聞了…”。
現在情況完全相反了,在賈政一系的刻意宣傳、對手沒有打壓、朝廷默許的情況下,賈寶玉在山東打敗清軍的事跡以及他在監獄中照顧病患的義行迅速被傳播開來。
這次是作為新時期有為青年的代表人物,賈寶玉再次成為廣大市民口中出現頻率最高的詞語。面對這一新興情況,每一個賈府的人都恨不得在自己腦門上貼著:“我和賈寶玉是有關系的…我有話想要說…”。
“犬子雖然自小頑劣,但家教還好,于大義還是知道輕重的…”這基本上是賈政標准答案的開頭。這實際上也反應了在賈政心里,忠君愛國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
因此,賈政雖然痛惜自己兒子的死亡,但作為四大家族勢力的代表,他同時也知道一個只會給家族抹黑、惹麻煩的兒子不僅無法繼承自己的理想,而且很有可能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這也是他能夠迅速接納王燃的重要原因。
“我的孫子我最了解,打小我就知道他會有出息的,跟他爺爺一樣…當初好多人還怪我太疼他…就是他爺爺在他這個年齡也沒當上進士…”賈府名義上的太上皇現在最常說的就是這句話,而在以前則是“象他爺爺那樣的人能有几個?不能對孩子要求太高…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寶玉再不爭氣也是我的孫子,看誰敢打他…”
“老爺以前總說怕寶玉出去惹事,因此總也沒機會顯示我兒子的才能…這次出去可算看到他的本事了吧…我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你們還不相信…”愛子心切的母親最近也頻頻出現在官太太的集會上向老姐妹們介紹自己的教子心得,而在以前她是從來不參加類似聚會的。
關于王燃不是賈寶玉的事情,賈政并沒有告訴別人,包括他的夫人。本來一個母親是不可能辨認不出王燃與賈寶玉的區別的,但是王燃一回到賈府就等于被隔離了起來,打著養傷和失憶的幌子與其他人接觸極少,況且賈寶玉這趟出門前前后后將進小半年,又經歷了打仗、坐牢等重要事件,性格、外表稍有變化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更重要的是,王燃是被賈府的掌舵人賈政帶回來的,得到了賈政的承認,別人縱然開始有些疑問,也馬上煙消去散…而且,哪個母親不望子成龍?在這種心態下,在一定的時間內,王燃與賈寶玉的區別被大家接受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們爺就不是一般人,你們看他以前辦的事夠離譜的吧…干大事的人都有點讓人琢磨不明白…以前爺叫我去給他買那些《金瓶梅》、《西廂記》的時候,我還擔心爺因此誤了看正經書呢…現在看來,‘一通百通’說得就是我們爺這種人…知道嗎,我當時是連夜把這些書送進去的,還好沒耽誤了爺的大事…”賈府的家丁現在都成為了酒樓茶館的貴客,每天都被几十個人包圍,經常要不間斷地講述几個時辰,許多賈寶玉的生活軼事都“被迫”說了出來。一些頭腦靈活的酒館茶樓老板早已打出了“榮國府家人五折消費并送果盤”的招牌。
由于打仗、坐牢等有限的几件事在迅速發展到了神話小說的地步后很難再有所創新,人們很快地便把目光投向了這位傳奇人物的近況和他今后的打算。
由于王燃在被授予兵科給事中后卻遲遲沒有上班,種種推測應運而生,N多個版本在一天之內如雨后春筍般地出現。下面是几種比較有代表性的說法。
“…賈公子受了重傷,就是那次單騎挑火炮,賈公子胳膊、胸口、大腿都被火炮擊中…當時那個血流的,現在舊傷復發,天天都在用靈芝吊著哪…就是好了,恐怕也是說不了話,做不了事了…”
“…賈公子是受了傷,但不是炮傷…而是內傷,當時賈公子單槍匹馬闖入清兵大營去救公主,沖出來的時候被70多個武林高手圍住…賈公子只顧著保護公主,中了西域少林的一記伏虎掌…賈公子是一路吐著血回來的,幸虧他內功深厚…老太太已經叫人去嵩山少林請主持了…不過那位少林主持非要賈公子出家才肯救治…”
“…賈公子的確受了傷,但既不是炮傷,也不是內傷…那些韃子怎么可能傷得到賈公子…賈公子是中了毒,有人故意把染了瘟疫的人安排在賈公子身邊…幸好遇到了吳又可神醫…聽說賈公子為報答神醫救命之恩,已經決定拜神醫為師,繼承衣缽,懸壺濟世了…”
“…賈公子沒有受傷,他是傷了心了…你想啊,他一心為咱們大明朝出力,可是怎么樣呢,十二道金牌給招了回來,而且一回來就被下了大獄…要不是朝廷害怕清軍還要再打…唉,一代英才啊…”
“…賈公子哪都沒受傷,他正在籌划下一個行動…聽說這次准備調集水師,沿大運河北上,擒賊先擒王,先拿下北京…賈公子為了這個計划,已經十几天不眠不休了…”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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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2:22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九章 初見湘云(下)
各種各樣的版本到處流傳,每一個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看來,要想知道真相,只能親自去問一下賈寶玉本人了…
兩個俏麗的女孩走在大觀園內,看打扮應該是主仆兩人。
“你說二哥哥他現在到底是怎樣了,問別人也說不清楚…有說在家養傷的,有說在家用功的…太太們又都去進香了…”明顯是小姐的女孩有些著急地說道。
“小姐,依我看,二爺八成是病的不能動了…要不然,哪會這么長時間連個話兒也不捎過來,要是以前,早應該把打發人把你接過來一起玩了…”小丫鬟理性地做著判斷,然后指著前面不遠的怡紅院:“現在別著急了,反正一會兒就能見到了…”
兩個女孩加緊了步子,剛走進院子,就聽到一個女孩明顯上火的聲音:“二爺,你的一對2為什么不打她的一對A…雪兒都快出完牌了…”
這說的是哪國話…兩個女孩帶著疑惑和好奇走進房間,只見一群人圍著一張桌子,有的笑,有的鬧…桌子旁邊坐著的三個人手里都拿著一堆硬紙,好象正在玩什么游戲。
剛才說話的那個女孩正氣鼓鼓地拿著那些硬紙打對面一個男人的手。而這個正以矯健身姿靈活躲閃追打的男人就是她們剛才討論的應該“奄奄一息”的主角。
屋里的人也顯然發現了這兩位客人,認得她們的人趕緊都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女孩欣喜地沖著那位小姐叫道:“史姑娘,你來了…”,然后轉過頭對那個男人說道:“二爺,史姑娘來看你了…”
這個男人當然就是頂著賈寶玉名義的王燃。看到那兩個姑娘,他頗有些松了一口氣似的把手里的東西放下,然后禮貌地站起來:“這位姑娘,謝謝你來看我…呃,不過,你知道,我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你怎么稱呼…和我是什么關系?”
叫史姑娘的女孩和其它第一次聽到王燃這句“經典獨白”的人一樣,怔了好一會才醒悟過來,看著王燃認真的樣子,“扑哧”一聲笑了起來:“二哥哥,原來他們說你失憶了是真的,你真的連我也想不起來了嗎?”
看著王燃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一旁的襲人連忙說道:“史姑娘,你別見怪,二爺他的確是失憶了,剛回來的時候連太太、老太太也認不出呢…”
然后又轉向王燃說道:“二爺,史姑娘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孫女,大名叫做史湘云…你們是從小玩到大,以前你總是喊她云妹妹…有點印象了嗎?”
史湘云聽著襲人繞著大圈子把自己的身份介紹清楚,不覺又展齒笑了起來:“襲人姐姐,是不是現在每見一個人,都要這么說的?”
“就她不怕煩…”一旁的睛雯笑著接口說到:“只要一抓住機會,就想著怎么恢復二爺的記憶…要我說,現在這個樣子也挺好…”說著揚揚手:“史姑娘,一起來玩這個‘紙牌’吧,不知道二爺從哪兒學回來的,好玩的很呢…”
史湘云早就對這些叫‘紙牌’的硬紙覺得好奇了,此時聽了睛雯的話便拿了几張在手上,仔細看了看,問道:“這‘紙牌’上面寫的是什么啊,跟鬼畫符似的…”
要認真算起來,扑克牌應該算是王燃在這個時空“引進”的第一件物品了。前些日子王燃被襲人組織的“回到過去”活動折騰得疲憊不已,總想著找一件事情轉移一下她們的注意力。而且王燃在這段時間里又被要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與這么多女孩,而且是漂亮的女孩同住一個屋檐下,總得找點事情做做…現在每天晚上睡覺時,王燃總要在心里吶喊無數遍:“組織考驗我的時候又到了…”
于是,在原來時空中打發無聊時間的活動“打扑克牌”,便順理成章地被王燃引入大觀園。不出自己所料,這些女孩在接觸了几次后,就都喜歡上了這個規則簡單、花樣繁多、對知識的要求不高的娛樂活動。只不過女孩們嫌“扑克”兩字拗口,只叫它“紙牌”。
現在除了襲人依然執著之外,其它女孩對于王燃的記憶恢復大業都已拋在了腦后。但盡管如此,王燃還是沒能得到安靜。
這几天睛雯等人瘋狂地迷上了“斗地主”,每天都要專門拔出几個時段拉著王燃陪她們一起打牌,就是人手夠了也非要王燃在一邊看著,當“裁判”,以避免出現對規則理解的不一致。
于是,王燃連原本每天的飯后散步因此也被強行終止,睛雯鄭重地告訴他:“飯后百步走,活不過二十九…飯后就打牌,才能過自在…打牌加贏錢,能活一千年…”
正如睛雯語錄的最后一句話,這些女孩在學會的第二天就無師自通地將“斗地主”發展為了一項“小賭怡情”的運動,代替了王燃之前提出的“刮鼻子、打手心”。有了別樣的刺激,就連雪兒這樣純潔的小姑娘也經常激動地大叫“翻兩倍!每家十文錢…”,不禁讓王燃感嘆賭博行業永恆的魅力。
對于史湘云口中“鬼畫符”,王燃本也想著用一些更簡易的方法代替,但自己試了几次后,總感覺“三個‘十一’帶張4”不如“三個‘J’帶張4”順口,于是最終還是沿用了所有相關的符號和發音。
在王燃看來,這個看上去爽朗亮麗的史湘云顯然屬于高智商人群,僅僅打了几把,便掌握到了“斗地主”的小竅門。史湘云的興趣自然也被調動了起來,几個人一直斗到要吃飯,才在睛雯“再打一把吧…我還輸著錢呢…飯什么時候不能吃…”的抱怨中結束。
“二哥哥,外面的人都說你受了重傷…你現在既然沒有事,為什么還總在家呆著呢…”洗手准備吃飯的時候,史湘云終于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看著王燃問道:“皇上不是點了你做兵科給事中了嗎?”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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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2:40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章 天才少女(上)
對史湘云問的這個上班問題,王燃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其實王燃的傷早就好了,之所以沒有走馬上任,主要是有兩個原因。一則是以賈母為首的賈府女性長輩們強烈要求王燃靜養,更重要的是賈政一黨內部的意見并不統一,王燃這個兵科給事中就是上任了也無法開展工作。
此事說起來頗為復雜,廷辯事件過后,以賈政等為代表的主戰派明顯占據了朝堂之上的主動權,主和派們不是改弦易轍,就是轉入了觀望或地下工作。在此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可以共患難,不可以共富貴”的傳統再一次得到了遵循,主戰派原本不突出的內部矛盾被擺上了桌面。
需要指明的是,這里所說的主戰派、主和派之分是針對滿清的。對于李自成等農民軍則所有的大臣基本上都是主戰的,畢竟崇禎皇帝事實上是等于死在李自成的手里。
當然,“主戰”只是停留在喊口號的階段,現在南明不論是對滿清還是對大順都處于守勢,根本沒想過怎么戰。
現在朝廷終于決定來點實在的了,但應該怎么打,主戰派的內部又分成了兩派。一派以賈政、唐王等人為首,主張先集中力量對付強敵滿清,對于李自成則可以先緩一緩,保持目前的“坐山觀虎斗”的態勢。
這個策略的實質是“保存實力”、“側面策應”、“借刀殺人”,說白了就是進行不聯合的聯合,共同抗清。但為了防止給其它人留下口舌,對李自成這方的用語都頗為狠毒陰險。
另一派是以兵部尚書史可法為首,主張兵分兩路,對滿清和李自成同時進行無差別攻擊,他們的口號是“打就一個字,我只說一次…”。
王燃曾在賈府見過史可法,并就抵抗滿清與消滅李闖之事與他討論過。不可否認,史可法是一個具有強烈民族氣節的人,史書上記載的揚州之戰使史可法忠烈之名留傳后世,甚至在南明滅亡后几十年內還不斷有人打著他的名義從事反清復明的活動。
可除此之外,這個看上去黑瘦的老頭給王燃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太好。在王燃看來,史可法在南明的戰略上犯有兩個錯誤。第一,忠君的思想和對文人節氣的追求使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他眼里只有害死崇禎皇帝的“寇仇”,而看不到南明面臨的最大威脅,因此不能把握正確的戰略方向。如果現在硬要史可法在滿清和李闖兩方之間優先選擇一個方向攻打,他十有**會選擇“圖賊”,即攻打李自成。
第二,史可法雖然熟讀兵書,把“知已知彼、百戰不殆…”背得溜熟,但他實際上根本就不了解南明的軍力,甚至沒有想過去仔細了解軍情,只知道憑著一腔熱情和想象去做事。
而現在不論是北面的滿清,還是西面的李自成都不是目前的南明所能對付的,更何況還要兵分兩路?可以說,史可法缺乏在兵部尚書這個統領全國兵馬的職位所需要的軍事才能。
目前賈政一派與史可法一派處于僵持狀態。在王燃作戰模擬數據及結果的支持下,賈政、唐王以理相詢,而史可法則以“紙上談兵不足為憑”輕松推翻王燃的結論,然后更以“為君父復仇”的“大義”相責,誰也不肯讓步。
既然朝廷的最高軍事決策機關沒有定論,王燃這個負責評估具體實施方案的兵科給事中當然也沒有十分的必要立刻走馬上任。
現在除了將茗煙派往山東與宮秀兒等人互通情報外,王燃在南京只能郁悶地看著雙方一日復一日的爭吵,拿不出一個統一的意見。
但這一切又要如何向一個初次見面的閨閣女孩解釋呢…也許賈寶玉了解她,但王燃不了解啊…
“咳咳咳…這個問題是這樣的…”王燃咳了几下,正琢磨措詞回答史湘云,就聽到外面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寶兄弟,湘云妹妹是不是在你這里?”
話音落下,一個年輕美麗的少婦走了進來,看著王燃說道:“這几天不是說身體已經好些了嗎?怎么又咳嗽了…”說著仔細地看了看王燃的臉色,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沒事…剛才吃飯嗆了一下…”王燃有些不自然的偏了偏頭,這個少婦是賈寶玉的嫂子,好象叫什么李紈,賈寶玉的哥哥很早便病死了,她年紀輕輕便守了寡。說起來,賈政也算是命苦的了…中年喪子,兩個兒子還都喪了。
其實按實際年齡計算,李紈今年也就是二十出頭,比真的賈寶玉是大了几歲,但比起王燃來顯然還小了几歲。
在王燃“回來”以后,李紈充分表現了嫂子應盡的義務,對王燃的生活起居非常關心,事事噓寒問暖。盡管知道人家的確只是姐姐照顧弟弟的心思,但一個陌生的美麗少婦經常沒什么顧忌地摸摸你這兒,捏捏你那兒的,也實在讓人…晚上睡覺時已經讓王燃夠佩服自己的定力了,就是柳下惠也不能這么考驗吧…
李紈顯然沒有在意王燃異樣的表情,不過她聽了王燃的解釋倒是放下心來,轉向史湘云笑著說道:“陪太太們進香剛回來就聽丫環說你來了,一猜就是在這里…這几天事兒多,要不然早就把你接過來了…陪陪寶兄弟也好,薛妹妹、林妹妹、探春妹妹她們都不在,他一定悶的很…”說著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皺了皺眉,問一旁的襲人:“菜都上齊了嗎?怎么量這么小,菜色也不多…”
這就是地主階級與勞苦大眾的不同之處了…兩個人,八個菜,這還嫌少…王燃無心去考慮這么多“妹妹”是誰,一邊暗念‘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一邊聽到襲人回答說:“大奶奶,二爺不讓做太多的菜…還有一個菜馬上就端上來,是二爺親自做的,叫什么…‘土豆燉牛肉’。”
“什么豆?”李紈顧不得追究菜的花色問題,和史湘云都有些好奇地看向王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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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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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2:58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章 天才少女(下)
土豆的事情絕對驗証了“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的俗語。在山東莒州時,王燃為尋找這一高產量的經濟作物,每到一地都會跑到菜市場逡巡一番,見到“海歸派”也都會詢問一下,但都無所得。
住進大觀園以后,連續吃了几天甜味頗重的菜色,王燃這個喜歡吃辣的北方人明顯感覺到不爽,加之閑著無聊,便自己跑到廚房去做菜。
沒想到第一天去廚房就看到了這個土豆,這是賈府新來的一個幫工買回來的,由于大家都不認識,當然就更不知道應該怎樣用它做菜,當時賈府的大廚還為此事狠狠批評了買菜的一頓,不僅扣了他當天的工錢,還把他給辭退了。
正如電視連續劇中所說的一樣,正在買菜的一臉懊喪地提著那几十個土豆要去扔掉的時候,被王燃看到了,自然革命的火種就被留了下來,部分被送往了山東,部分被王燃打牙祭,小幫工也咸魚翻身,得到了相當的獎勵。
王燃當天便在賈府廚師們目瞪口呆之下做了一個辣椒土豆絲,一方面展示了自己單身漢生活中練就的廚藝,雖然他的刀功在這些大廚面前是小菜一碟,但對于一個長期習慣于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公子哥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另一方面也充分滿足了自己的食欲。
今天這個土豆燒牛肉也是趁睛雯有史湘云相伴,顧不上自己的時候,跑到廚房用剩下的土豆做的。
“嗯…這個土豆的味道…二哥哥,把這個菜往我這邊挪挪,我徊蛔擰?
“我吃一個試試看…嗯…再試試…寶兄弟,你說這叫什么豆…”
“二哥哥,反正我還要在這里住几天,明天再做一些吧…”
“寶兄弟,聖人云‘君子遠疱廚’…”李紈優雅地吃著土豆,臉不紅耳不熱地說著,看著眾人投來的奇怪目光,頭微微一偏對史湘云說道:“湘云妹妹,不要讓寶兄弟親自做了,明天我吩咐廚房讓他們多准備一些…”
“二爺說,這個土豆就剩下今天這些了,想再吃就得明年了…”襲人笑著在旁邊說道。
“明年?呃…那大家現在都不要再吃了…把剩下的這些端去給老太太、太太們嘗嘗…還是算了吧,讓她們吃我們剩的不太合適…寶兄弟,你身體剛好,多喝點湯吧…那個更有營養一些…”
…….
于是在女士優先的原則指導下,土豆燒牛肉,王燃只吃到了兩三塊牛肉,土豆都被李紈和史湘云瓜分了。這主要是因為她們是頭一次吃土豆,覺得很新鮮,而土豆本身又是一種很大眾化的食品…
不過要是吃得多了,土豆的命運在這些地主階級的手里就很難說了,象這個土豆燒牛肉肯定是不會出現在飯桌上了,就算是有,也肯定沒有了土豆味…《紅樓夢》里的茄子不就是這個命運嗎。
“二哥哥,你這次回來,我覺得你變了好多…”吃完飯,几個人圍在一起喝茶聊天,湘云偏頭仔細地看了看王燃說道:“難道說,一個人想不起以前的事,就可以變得完全跟以前不一樣嗎?”
“呃…有什么不一樣的,我覺得沒什么變化啊…”王燃打著哈哈。
“還沒有變化?”湘云跳起來說道:“你以前會做菜嗎?會打什么‘斗地主’嗎?會離的這么遠跟我們說話嗎?還有…”湘云盯著王燃的眼睛:“如果以前有人告訴我說你會打仗,我肯定認為那人是瘋子,可是現在,我已經開始相信外面的傳言了…”
“什么傳言?說來聽聽…”李紈等人都湊過來,這些人平常與外界几乎都沒什么接觸,對王燃的“事跡”還不如外人了解的多。
史湘云由于個性活潑好動,自己的父親早逝,家人的其它人都不太約束她,她便經常地瞞著家人自己偷偷跑出去游玩。開始聽到別人說賈寶玉的英雄事跡,的確笑得肚子疼,可是由于賈寶玉三個字的點擊率一直居高不下,俗話說“謊話說一千遍就成了真理”,史湘云對自己當初的判斷也越來越懷疑,這才主動跑過來看望王燃。
聽湘云說完外界流傳的“神話故事”,看著周圍一圈混合著欣喜、崇拜與疑問的眼神,王燃無可奈何地說道:“傳言而已,你們不會信吧…”
“要說你以三千烏合之眾殲滅三萬清軍,我自然不會相信,”湘云認真地說道:“但是說到一天之內破襲清軍的三角陣勢,也并非不可能。”
“哦?”王燃有些好笑地看著明顯准備紙上談兵的湘云。
“怎么,瞧不起我嗎?”湘云有些氣惱地說道:“這種情況下,如果是我用兵,必然會采取圍魏救趙之策,于半路伏擊援兵…”
“不過三角陣勢必然是有三個地方,圍住其中一處,定會有其余兩處來援,那么你選擇哪邊展開伏擊呢?”王燃把宮秀兒當初提問他的問題又甩給了湘云。
“這有何難,如果我的兵力足夠,就同時展開兩地的伏擊…如果我的兵力不夠,就想辦法調開一處的守兵,讓它無兵可援,然后集中兵力伏擊另一處。”湘云說著站起來,言語中明顯里透出一絲興奮,連比帶划,講解自己的作戰計划及兵力部署,說完后看著王燃:“二哥哥,你當時是怎樣做的?”
王燃震驚地看著面前的女孩,雖然在細節的安排上還顯得粗糙和稚嫩,但只要經過几次戰役的磨練,她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戰朮家:“你,你真是天才啊…我當時是借救公主的名義調開了濟寧的守兵…”
湘云驚喜地抓住王燃的手:“真的嗎?那后來呢,你到底是怎么對付清軍几千騎兵的?我一直想不通你為什么要是圍濟寧打援,而不是圍嘉祥打援?這明顯的是舍近求遠啊…”
王燃不覺收起玩笑的心思,開始以學朮研討會的姿態與湘云交流了起來:“當時事發突然,情況不允許我圍嘉祥打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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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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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3:13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一章 入宮探美(上)
“咳咳…”一旁的李紈咳嗽了兩下,打斷了王燃與史湘云的交流,似有似無的眼神瞟了一眼兩人還拉著的手。
湘云回過神來,臉一下紅了,王燃也頗為尷尬。兩人連忙松開手,就聽到李紈笑了笑說道:“湘云妹妹,今天可算是跟寶兄弟找到共同的話題了…這下不嫌寶兄弟有什么脂粉氣了吧…聊了這么長時間,我們一句插不上…”
看著史湘云的臉色越來越紅,李紈微微一笑:“不過,這些話在這里說說也就罷了...喊打喊殺的,可別讓外人聽見…女兒家最重要的還是女紅品德…”然后話鋒一轉,開了個小玩笑說道:“聽說你最近訂親了?到底是哪家的公子能讓我們的湘云妹妹動了心思?”
“哼,”湘云的臉由紅慢慢轉白,頗為氣惱地說道:“什么哪家的公子!要不是那只蛤蟆,誰愿意這么早定親!”
蛤蟆?正在王燃琢磨這個詞的意思的時候,襲人從外面進來說道:“二爺,老爺派人來通知你立刻進宮去,昭仁公主病了…”
……
“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句話雖然與昭仁公主的身份不太匹配,但用來描述大海深處的女孩與岸上的王燃之間的距離倒也恰當。
從北方回來之后,王燃又是坐牢、又是隔離的,就一直未能見過昭仁公主。回到賈府雖然王燃自由了,但皇家的規矩太多,昭仁公主又不是真的公主,平常連書信往來都不可能,更別提見面了。
…收了賄賂的守門小太監領著氣喘吁吁的王燃往昭仁公主的住處走去。這一路上王燃几乎是用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在他的印象中,昭仁公主是個外柔內剛的個性,這樣的人一般不會生病,但一病就比較嚴重。
“乓”的一聲,領路的小太監在轉過一個角門時與從另一方向的來人撞了個正著,雙方立刻在“哎喲”聲中就責任問題開罵起來。
王燃趕上一看,另一方是兩個小太監抬著一幅擔架。小太監們都被撞倒在了地上,擔架也掉下了,擔架上的人滾落到了一邊,但小大太監們顯然對此事并不在意。
考慮到躺在擔架上的人一般都是身患重病之人,王燃便立刻想去扶那個原本躺在擔架上的人,卻赫然發現被單散開后,竟然露出一具尸體。確切地說,是一個小女孩的裸尸,下體全是血跡,王燃甚至可以看到她還未盍上的眼睛中殘留的恐懼。
怔了一會兒,王燃拿出兩張銀票制止住了几人的吵罵,看著他們“多云轉晴”地抬著擔架走開后,領路的小太監忿忿地說道:“賈二爺,您根本不用理他們,他們不敢怎么著…就是他們的主子盧總管也還是我們韓總管的手下…”
“剛才那個小女孩是怎么回事,是犯事的宮女嗎?”王燃無法揮去那個女孩無助恐慌的眼神,忍不住問身旁的小太監…王燃可沒什么心思去理會這些“總管”之間的恩怨。
“不是,她們都后宮新召的嬪妃…”小太監向四周探了探,伸手再接過一張銀票,壓低了嗓子說道。
“嬪妃?看上去年紀很小啊…”
“還有比這小的呢,這次新召進來的,十二三歲的占了一多半…聽說皇上他老人家就喜歡這個歲數的…”小太監向四周探了探,伸手再接過一張銀票,壓低了嗓子說道:“這些天被送出去不少了,今天這已經是第二個了…”
王燃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聽小太監的口氣,這位南明的皇上也太變態了,居然以摧殘祖國花骨朵為樂…十二三歲,在王燃原本的時空中,這還是勉強夠上初中的年齡啊。
這件事讓王燃一路上都很火大,保持著“多云”的狀態一直到了昭仁公主房間門口,才勉強轉成“晴”…好不容易才能見到“妹妹”,王燃可不想讓她病上加病。
昭仁公主的病看來著實不輕,侍書見到王燃時連笑容都沒有,只是沉著小臉把王燃領進女孩的房間。
看著躺上床上的女孩,王燃緊張的走過去坐在床邊,習慣性的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還好沒發燒:“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有沒有哪兒難受的?大夫怎么說?我認識了一個神醫,要不讓他來瞧瞧?”
女孩聽著王燃一連串的問話,并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王燃,眼睛慢慢地濕了起來,隨著一顆淚珠順著臉頰流下,王燃感到腰間傳來了熟悉的劇痛。
“你這個壞蛋,這么長時間了也不來看我…”女孩任由王燃用手擦去自己涌出的淚水,持之不懈地在王燃腰部用勁:“要是不說我生病了,你能來嗎…”
“什么…你是裝病的?”王燃仔細地端詳了一番女孩略帶著憔悴的臉,放下心來,扶著女孩坐起來,帶著一絲寵溺的笑容:“你沒得病,可差點把我給嚇病了…”
“哼!少來…”女孩微閉著眼,享受地半倚在王燃的懷里。
“我們公主才被你給嚇病呢了…一回來就被下了大獄,又傳上了瘟疫…生死不明的…沒事了也不知道捎個話來…”一旁的侍書放緩了自己嚴肅的表情,嘟著嘴抱怨著:“公主,剛才不是說好了嗎,要好好嚇唬他一下的,怎么這么快就告訴他了…”
女孩被侍書“挑撥”的羞紅了臉,把矛頭再次指向王燃:“你為什么不想著接我回去?”
“我倒是想接…”王燃抱屈叫道:“可是總得有人告訴我怎么接啊…我總不能自己單槍匹馬闖進皇宮大院把你拉了就走吧…這大內皇宮可是高手如云啊…”
這句話逗得昭仁公主笑了起來,她也聽說了王燃“…單槍匹馬闖入清兵大營營救公主,被70多個武林高手圍住…中了一記伏虎掌…”的故事,這些天已經有不少人跑來向她詢問詳細的經過了。
其實王燃也沒有說謊,在回到賈府的第二天他就和賈政商量過見昭仁公主這件事,不過賈政等人一直都很忙,只說是負責往宮里帶個話報個平安,至于接人回去這件事,由于程序頗為復雜,沒顧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23:36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一章 入宮探美(下)
昭仁公主是為數不多的几個知道王燃不是賈寶玉的人,想想王燃山野之人的出身,女孩對王燃不了解相關規矩倒也能夠理解。
兩人就這樣以一種外人看來“兄妹情深”、熟人看來“非常曖昧”、自己覺得“相當自然”的姿勢聊了起來,主要是講述彼此這段時間的生活。兩人在山東相處的已經非常融洽,王燃在心底也是非常喜歡這個“妹妹”,女孩更對王燃有一種信賴,不覺就聊了一個多時辰。
聽了女孩的講述和侍書在旁邊的補充說明,王燃才知道當一個公主,特別是一個為和親准備的公主在宮里是多么的孤單寂寞,后宮內部的爾虞我詐雖然不會直接針對她,但日復一日枯燥無味、缺乏自由的生活以及夜晚冷清的有些陰森的環境,都在消磨這個女孩青春活力。可以說,除了待遇好一些,這個公主和被打入冷宮的嬪妃沒有多大區別。
宮里對于探視有著相當嚴格的規定,看看天色將晚,女孩的眼睛里又開始霧氣彌漫。
“我的病還沒有好,你還可以來看我…”
“老是這么裝病也不行啊…再說,這么聊天也太費勁了…”王燃有些寵溺地拍了拍女孩的頭:“我回去后,就安排接你回家住一段日子,家里人都很想你…”
女孩精神一下好了起來,一旁的侍書也高興的雀躍起來,當下便向王燃詳細解釋了相關的流程,并且商量確定了來接她回去的日子。
“可以去找一下司禮太監韓贊周韓總管,他與我父親私交甚篤,又正好分管著內宮之事,應該可以幫上這個忙…”臨走的時候,女孩拉著王燃的衣袖又囑咐了一句。
帶著對那個死去小姑娘和什么韓總管等人的疑問,王燃離開了皇宮。不過這些疑問在當晚就得到了答案。不過并不是在賈府獲得的,而是在監獄從閻應元等人那里獲得的。
出宮以后,已是華燈初上,王燃好容易出來一趟,不想這么早就回去。于是便叫一個隨身的小厮回去報信,自己則往監獄走去。距離那場“監獄”風云也有一段日子了,王燃還真有些想念這些故交。
故交們見面自然是大喜過望,閻應元立刻又“提審”了相關人犯,小三兒雖然在“瘟疫事件”中有立功表現,但由于他犯的“罪”實在太大,閻應元疏通了几次也未能得到改判。不過經歷了一場死劫之后,小三兒對“秋后處斬”倒也放開了,現在儼然是囚犯里的頭。
吳有性在瘟疫防治上立了大功,本待是要放他出獄的,不他自己覺得現在這個環境很適于他搞研究,在閻應元的關照下可說是要什么有什么,于是干脆就留在了監獄,聽說正在對他的“加強版”的應用情況進行總結。
至于李香君,由于陷害她的人拿不出真憑實據,女孩又在“瘟疫事件”中有突出表現,功過相抵,倒是已經放回家了。除她之外,剩下的人也有出獄的,象配合王燃他們演出“調戲民女,擾亂監獄秩序”的陳將軍在治好病后也回到了禁衛軍,但大部分都還在。
“皇上要大婚了,這是在給皇上選秀女呢…”几輪酒下肚后,大家的話題已從述說過去發展到了展望未來。聽到王燃問及的第一個問題,閻應元握著酒杯嘆著氣說:“現在南京、蘇州、杭州等地誰家只要是有女兒,也不管年紀多大,太監就會上門,拉了就走…運氣好一點的,給錢能贖回來,運氣不好的,就被送進那見不得人的地方了…”
閻應元說得與歷史記載相當接近。這位南明的皇帝朱由崧,在登基之前被封為福王,這也是義軍口中“狗福王”的由來。“寡人有疾,寡人好色”,朱由崧的荒淫在歷史上可以同許多亡國之君媲美。弘光帝以大婚為名,搜索民間絕色閨女,史書上記載說“因奉旨選婚,越中嫁娶如狂,晝夜不絕”。
這位皇帝不思抵御侵略,收復失地,只知想方設法滿足自己的淫欲。他專門安排太監們捕捉蟾蜍,配制春藥,太監們公然打著“奉旨捕蟾”的旗號督促百姓捕捉,因而被民間稱之為“蛤蟆天子”。
“選秀女這件事是由司禮監秉筆太監盧九德主持的…這家伙趁著這個事不知收斂了多少錢財,毀了多少個家…”閻應元忿忿地說道,順便回答了王燃的第二個問題:“他與你剛才說的司禮太監韓贊周是對頭…韓贊周這個人我倒有些了解,崇禎帝曾說‘此人忠誠勤慎,足當守備之任’,但我看他對南京的布防,守備之任只是勉強,但他的為人不錯,‘忠誠勤慎’四個字倒是當得起。”
“啊?閻大哥,韓總管當這個守備是勉強,那誰才是最合適的呢?”小三兒與閻應元是越來越熟,早已發展到稱兄論弟的地步。
“最合適的我不知道,但我敢說,在座的就有兩個人肯定能比他做的好…”閻應元明顯帶著一絲酒意看了一眼王燃。
“是誰啊?”眾人紛紛問道。
閻應元用手一指王燃:“一個就是他,賈府的二公子,新任的兵科給事中,外面傳言以三千兵馬滅掉清軍過萬的絕世名將!”然后盯著王燃說道:“兄弟,現在你還不承認嗎?”
這些人在監獄里消息自然閉塞,于是又由閻應元轉敘外面流傳的一段“神話”,搞得眾人心神俱往,王燃則是苦笑不已。
“我就說嗎,我的眼光絕對是錯不了的,是吧,徒弟…”一旁的吳有性得意地說道。
一句“徒弟”一下子讓王燃想起來了點什么,他轉過頭問道:“吳神醫,你現在還在研究那個‘擎天丸二代’嗎?”
“這段日子倒沒考慮這件事,怎么了?”
“你能不能讓‘擎天丸二代’有其它的功效,比如說…”
王燃還沒來得及提出具體的需求,一旁的閻應元已經哈哈地笑道:“兄弟,怎么著,想試試?這好辦,一會兒我就帶你去媚香樓找香君姑娘去,她已經徹底地與那個什么侯才子斷了往來,要我說,跟了你這樣的英雄人物可比那個什么‘三姓才子’強太多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23:48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二章 酒后亂性(上)
王燃昏昏沉沉地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王燃坐起來晃晃頭,想起昨天晚上閻應元等人躺在桌子底下大喊“再來一杯”的樣子,不覺微笑起來…閻應元說有兩個人比韓贊周更適合當南京守備,可到最后也沒說出另外一個人是誰…可見已經撐不住了。
大家都喝高了…不過王燃沾了現代軍人喝慣烈性白酒的光,所以還能在家丁的攙扶下保持頭腦清醒地踉蹌回來…哈哈,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
“啊!”一聲短促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把正在找調子的王燃嚇了一跳。定睛看去,卻是昨天被王燃詡為天才戰朮家的史湘云,她正羞紅著臉,氣急敗壞地指著自己說道:“大白天的,你怎么不穿衣服…”。
王燃反射般朝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眼,趕緊鑽進了被子:“我…你…”,不記得自己昨天晚上脫了衣服啊…這下吃虧吃大了…
再見到史湘云的時候,女孩臉上的紅暈尚未完全褪去,正在外屋與雪兒、襲人等几個丫鬟聊天。看見王燃進來,女孩們竟都有些臉紅,瞟向王燃的眼光分明都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羞澀和笑容…史湘云這樣可以理解,但其它人…王燃不禁有些心慌,難道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事不成?
趁著洗臉的功夫,王燃裝作不經意地偷偷問雪兒:“呃…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大家都沒什么事吧?”
女孩遞毛巾的手明顯顫了一下,慌亂地抬頭看了王燃一眼:“我不知道,公子,你…你問睛雯姐姐吧…昨天晚上是她…是她…陪寢…”
睛雯?對啊,今天怎么沒聽到她喊自己起床打牌呢…王燃腦子里立刻閃過剛才見過的那些女孩…睛雯不在其中,再閃過自己的床頭…好象很凌亂的樣子,翻撿衣服穿的時候,似乎還看到有一些血跡…再閃過自己沒穿衣服的樣子…內褲好象也沒穿…
王燃的頭一下大了起來,難道…自己真的對睛雯…不會的,自己的自控能力還是很強的…一定要相信自己…可是,要是喝醉了酒…自己從來沒有醉成昨天那樣啊…更何況是天天被考驗…
酒后亂性?!王燃有些慌張…不管怎么說,還是趕緊找到睛雯觀察一下,找機會問個明白。
王燃剛想再問雪兒睛雯的去向,轉念一想又止住了這個念頭…萬一自己真出了點丑,還是別把一個十三歲的女孩牽進這件“十八禁”的事件吧。
王燃鎮定了一下心神,回到房間,丫鬟們已經把飯菜准備好了。王燃的目光逡巡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睛雯,心里不由更加慌亂,史湘云連喊他几聲也都沒聽見。
“二哥哥,你在找什么呢?”一旁的史湘云已經從最初的尷尬中恢復過來:“跟你說話也心不在焉的…”
“啊?你說什么?”王燃答非所問地說道:“是要打‘斗地主’嗎,哈哈哈,對了,今天的天氣這么好,最適合打牌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吧…那個,最喜歡打牌的人到哪兒去了…”
“誰說要打‘斗地主’了…”湘云莫名其妙地說道:“我是想跟你繼續討論一下打仗的事情…再說,今天明明是個陰天,一點也不好啊…”
“打仗?不著急…我現在最想的是打牌…”其實,王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頓了一下,王燃一咬牙,問襲人道:“睛雯呢?怎么今天一直沒見到她?”
襲人的臉上立刻也浮起了與雪兒一樣讓王燃心慌的羞紅:“睛雯說她身體有些不舒服,在房間里歇著呢…”
“你知道她哪兒不舒服嗎?”天哪,不會真是“酒后亂性”惹下的事吧…
“不知道…”襲人的臉更紅了。
……
“睛雯姐姐,怎么又流血了?”
“是啊,第一次這樣,我也不知道,我的肚子好疼…”
“還是請個大夫來瞧瞧吧…”
“不成,這件事跟大夫怎么說啊…忍著吧,過一會應該就沒什么事情了…”
“都怪二爺,沒輕沒重的,這么狠…”
“這也不能怪他,喝多的人哪里知道輕重…好了,別說了,再給我拿點紙來…”
在門口竊聽的王燃几乎站不住了,睛雯房間里面傳來的對話讓他終于確定了自己的罪行。天哪,王燃痛苦地拍了拍腦袋,怎么不打個雷劈死自己呢。
王燃在心里已經可以完全勾勒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一個閃著微弱燭火的房間…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孩…一個酩酊大醉的酒鬼…女孩無助的掙扎抵不過色狼的粗暴,失去了清白的女孩在絕望中獨自飲泣…王燃,你禽獸不如,罪不容赦啊…
王燃腦子里一團糟,呆了好一會兒,才象是突然醒悟過來一般,猛然一搖頭,一下推開睛雯的房門,不顧房間里女孩的驚叫與慌亂,大步走到睛雯的床邊,半跪在床頭,抓住女孩的一只手,盯著女孩的眼睛:“睛雯,我知道我做錯了…但你放心,我會對昨晚的事情負責的…不論你是把我送官判刑,還是打我罵我,我都毫無怨言…如果你肯原諒我,就嫁給我吧,我會好好待待你的,我一定不會始亂終棄…”
屋子里的女孩們都愣住了,半響才反應過來,一直忙于掙脫自己的睛雯羞得抓起身邊的枕頭打斷了王燃發自內心的告白:“你在胡說什么啊,什么昨晚,什么始亂終棄的…你給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就要喊人了…”
屋子里的動靜早就驚動了本在賈寶玉房間聊天的湘云、雪兒、襲人等人,她們趕到時,王燃正在做著最后的結案陳詞:“你喊人來吧,我不會怪你的…不要擔心,既然事情已經做下了,別人就是知道也沒有關系,我做下的事我會負責到底,絕不會讓你一個人受苦的…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大夫請過來,把傷口治好…千萬不要留下什么后遺症…然后你再叫人來把我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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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24:08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二章 酒后亂性(下)
扑哧”,一旁的襲人忍不住笑了出來,使勁拉著王燃的胳膊想把他從地上拽起來:“二爺,您知道什么呀就亂說…睛雯她…她是那個來了,不用見大夫的…”
“那個來了我也得負責…”王燃一根筋通到底,死扛著不愿從地上爬起來:“那個?哪個?”
…….
接下來的好几天,王燃和睛雯都淪落為怡紅院里的笑柄。睛雯現在見了王燃就象見到仇人一樣,雖然還是照常侍侯、陪寢,但找王燃打牌的次數明顯少多了,就是打也不再喊王燃當裁判,明顯的是不想搭理他。
也是,人家姑娘來了例假,要你負什么責啊…更何況,當時王燃沖進去的時候,女孩好象正在收拾自己的…
王燃也曾就那天聽到的“都怪二爺,來了這么狠的一下…”側面打聽了打聽,得到的答案是,那天王燃喝多了之后,晚上睡覺時不小心踢一旁陪寢的睛雯一腳…
但是也不能說那天王燃就一點洋相也沒有出,那天晚上,這家伙洗完澡后居然不穿衣服,就這樣**著身體哼著小調施施然從洗澡間走回了房間,把看見這一幕的女孩都嚇了一跳,個個面紅耳赤,躲閃不迭…這也是第二天大家表現的都比較異常的原因。
不過,幸好這件事襲人控制的比較好,下了死命令,事情才沒有流傳到怡紅院外面,否則王燃就是有八張嘴也解釋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委。
有了這個原因,王燃自然不好意思老在怡紅院里晃蕩,女孩們含笑的眼神和睛雯羞怒的表情總讓他感覺背部發麻。
于是在“酒后亂性”事件發生過的當天下午,王燃不顧史湘云研討戰朮的渴望,爽快地應邀與閻應元一起前往媚香樓探望李香君。
天地良心,王燃去見李香君絕對和“擎天丸二代”沒有任何關系。李香君對王燃來說更多的是一個曾經同患難、共生死的戰友,當然,誰不想多瞧美女一眼呢…另外王燃正好也還有“遺物”的事情想咨詢一下李香君。
說起那些“遺物”,王燃在返回南京的路上就把東西交給了隨行的禁衛軍統領。前几天,王燃接到回復說,大部分遺物都已經交給了戰士的家屬,銀子由于沒法辨認,便隨著撫恤金一起平均發放到了各家的手里。
但是那件寫著一首情詩的絲巾卻怎么也找不到主人,于是這件遺物又被交還到了王燃的手里。不過,據看過這方絲巾的人說,它很可能出秦淮河畔的歌妓之手,于是王燃便想著見到李香君的時候順便打聽打聽。
“你到這兒來干什么?”閻應元跟著王燃走進市場,奇怪地問道。
“去看朋友,怎么也得帶點水果吧…”王燃一邊熟練地跟小販講著價錢,一邊回答說。
“什么?拿水果去媚香樓,你還真想得出來…”,閻應元顯然有撞牆的沖動:“你要是真想帶點東西,我一會兒帶你去個地方,那里的玩藝兒准保香君姑娘喜歡。”
“那也行,不過都來了,水果多少也買一些吧,看著都挺新鮮,女孩應該都愛吃…”
“那你倒是買啊,為什么光問價錢?”
“探探底價,貨比三家嘛…”
……
拎著一小藍子水果,王燃和閻應元站在了一家店鋪門口。王燃抬頭看了看,“聚寶齋”,一看這名字就知道是經營古玩字畫的。
“不是吧,你是說在這里挑件東西送她,咱們這是去看朋友,不是去見領導…你瞧瞧這里的東西,肯定便宜不了,全都是明朝的古董,清朝的連一件都找不著…”王燃順著店面溜了一圈,嘖嘖了兩聲,對閻應元說道。
“比起你那藍水果肯定是不便宜,不過這里收的大都是本朝的玩意兒,倒也不會太貴…”,閻應元解釋了一下,然后又疑惑地看著王燃:“你說的那個什么清朝是哪個國家?”
“呃…我說的是秦朝…這兒沒有就算了,肯定貴的很…”王燃抹一把虛汗,忘了自己現在就是在明朝了:“閻大哥,你說我們該挑件什么東西?”
“據我所知,香君她最喜歡字畫,你可以挑幅畫送給她…”
聚寶齋的老板聽了便在旁邊插嘴道:“兩位客人這可來對地方了,要說本朝的名人字畫,敝店可說是最全最多了…如果您要挑畫,我建議您可以選一幅唐寅的作品,江南四大才子之首,肯定可以拿的出手…”
王燃和閻應元兩人在這方面都是門外漢,不過唐寅唐伯虎的大名卻都聽過,于是便隨著老板一起來到了后院。
這位老板倒真的沒吹牛,他收集的唐寅作品足有几十件,從左到右擺了整整一個長桌子。唐伯虎的畫看來也確實有賣點,王燃和閻應元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客人在那里挑著了。
那個客人顯然也是剛來不久,看上去還處于左挑右選之中。由于不懂賞鑑,王燃無所謂地隨手拿起一幅畫,打開一看,不禁目瞪口呆…居然是一幅春宮。
要說唐伯虎的功力實在沒什么說的,畫中的美女絲毫畢現、栩栩如生…對腎上腺的挑動絕對超過王燃原來時空的什么三級片、四級片的。
“老板,這幅畫我要了…”王燃咽了一口唾沫,轉頭對老板說道。
正在看別的畫的閻應元看見王燃這么快就選定了一幅作品,便走過來就著老板的手看了一看,同樣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突然象想起了什么,大驚失色地說道:“兄弟,你送一幅春宮給一個女孩不太合適吧…”
王燃卻似沒有聽見閻應元的話,只不停地催促著老板:“老板,這樣的春宮還有嗎?都替我挑出來,我全要了…”
老板顯然也被王燃搞的有些措手不及主,雖然男人們都有類似的想法,但象王燃這樣明目張膽、急不可待地索求A片的人畢竟少見。
一旁的客人忍不住以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王燃,扔下一句:“有辱斯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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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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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4:24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三章 尋芳媚香(上)
看著王燃嘴角勾起的笑容,站在媚香樓等著通傳的閻應元搖著頭說道:“兄弟,不就是買到了几幅春宮嘛,有這么高興嗎?不僅把錢全部花完了,連挑幅正經畫的錢也沒留下,還被人說成是‘斯文敗類’…”
王燃不理會閻應元的打趣,笑著說:“管別人怎么說,我買了有我的用處,能辦大事情…再說,男人誰不想看這些東西…”然后環顧了一圈:“這就是傳說中的秦淮河嗎?看起來很蕭條嘛…”
閻應元以一種看土包子的眼神看著王燃:“你真的是賈府的二公子嗎?秦淮河到了晚上才會熱鬧的,那紅船碧水,鶯歌燕舞…”
“我發現你顯然有些‘商女不知亡國恨’的傾向嘛…”王燃瞥了閻應元一眼,笑著說。
“我們這些商女怎么不知亡國恨了…”從樓梯上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賈公子,你倒說說看…”
王燃兩人抬頭看去,只見李香君一身翠色衣衫,拿著一把美人扇,正倚在欄杆上看著他們,嬌俏的面龐緊繃著,但依然擋不住那一絲喜悅。
“香君姑娘,好久不見”,王燃顯然“忘記”了自己剛才說的話,推開閻應元,搶上一步熱情地打著招呼:“你看,我帶了禮物來看你了...”
李香君看了看一臉無辜狀的王燃,又看了看他手里高舉著的藍子,禁不住笑了起來,也沒細看里面是什么東西,說道:“哼,這么長時間也不給個消息,我還以為你把我們這些‘商女’都給忘了呢…正好我有兩位朋友來了,這事兒等會兒再跟你算帳,先上來坐吧。”
“我就說,香君姑娘肯定是喜歡我送的這份禮物的…”王燃岔開李香君的不滿,邊往上走,邊大聲說道:“看朋友嘛,哪有送什么…”
“字畫”兩個字在王燃剛看到李香君的另外兩個朋友,確切地說是其中的一個朋友時就咽了回去,閻應元上來一看也愣住了。
冤家果然路窄,李香君的兩位客人,其中一位是一個風華女子,另一位竟然就是剛才與王燃兩人一起挑畫的客人,也就是臨走前說王燃是斯文敗類的人。
這個人與王燃兩人對視了一眼,顯然也很意外,握著茶杯的手呆在半空半天都不動彈,半響,才怔怔地說道:“你們怎么到這里來了?難道…”說著轉頭看了看李香君,以一種不可置信的口氣說道:“你們想把那些春宮畫送給…”
都是閻應元亂開玩笑惹的禍,王燃狠狠瞪了閻應元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李香君已經好奇地轉頭問那位客人道:“春宮畫?陳先生,他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到處搜羅…那個…送給女孩的‘斯文敗類’嗎?”說著突然想起陳先生的話,臉一下紅了,指著王燃:“你,你說的禮物難不成…難不成…”
原本明朗俠氣的李香君也感覺說不出口,就是啊,就算是曾經一起共過患難,但沒有什么親密關系,哪有人拿春宮當禮物的…這不是明擺著調戲人家嗎…
另外一個女子望向王燃的目光也顯然混雜著好笑、好奇等不同的意味,加上陳先生不屑的表情,王燃臉皮再厚也無法撐下去:“呃…這個…我是購買了一些春宮,但不是送給你的…是送給…”王燃發現此事怎么描怎么黑,于是趕緊把自己的水果籃子舉起來:“我給你帶的禮物是這個…水果!這是桔子…這是石榴…這是”
拿水果當禮物來看秦淮河的花魁雖然很讓人奇怪,不過大家現在顯然對春宮的事情更感興趣。尤其是李香君,王燃給她留下的印象并不是一個浪蕩公子,對她也一直非常尊重,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商女’身份對自己有什么其它想法。要不然,在監獄里能占她便宜的機會多的是,用不著現在拿春宮來調戲她。
看著王燃難得的窘迫,李香君不放松地追問道:“不要岔開話題,那個…你想送給誰?”
“我…我誰也不想送,我自己留著用總可以吧…”
“你自己留著怎么用?” 李香君問完之后,就立刻捂住了嘴,滿臉羞紅,其余各人,除了王燃之外也都喝茶的喝茶,遠眺風景的遠眺風景…顯然是想到了一個正常的男人“用”這些春宮可能做的一些事…
于是李香君自己趕緊岔開話題,指著先到的兩個人對王燃和閻應元說道:“不說這個事了…你們還不認識吧,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
李香君的朋友果然不是一般人,這看閻應元聽李香君介紹完后的表現就可以得出這個結論。
“什么,您就是柳如是柳大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閻應元明顯有些激動地對著那位看上去三十左右的風華女子連連拱手:“噢,對不起,我應該喊您錢夫人…”
王燃也隨著閻應元連稱久仰,這倒不是客氣話,柳如是這個名字在王燃剛進監獄的時候就從小三兒口中聽說過,“替”自己中毒而亡的“滿臉橫肉”就曾經是這位當年秦淮河頭牌的保鏢。
而那位李香君口中的陳先生也不是一般人物,他就是現任的兵科都給事中陳子龍,說起來也算是王燃的上司,只是目前王燃還沒有去報道,兩人還沒有直接建立起上下級關系。王燃心中暗嘆運氣不好,沒想到和自己頂頭上司的第一面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
不過王燃的壞運氣很快就終止了,李香君對他身份的介紹讓柳如是和陳子龍兩人立刻就對王燃刮目相看。
“你真的是那位在山東大敗清軍的賈寶玉嗎…”陳子龍一臉的不信,也難怪,誰也無法把一個到處索取春宮的家伙和民眾心中的“抗清名將”聯系起來。
不過,李香君是肯定不會認錯人的…柳如是拉了一把陳子龍,對王燃深深一福:“早就聽香君說起公子的事情了,沒想到公子如此年輕,卻有舍己為國的胸懷,著實讓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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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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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4:36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三章 尋芳媚香(下)
都是傳言,做不得數的…”經過這段日子的洗腦,有時王燃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出過三千老弱滅三萬清軍的事了。
也許是由于王燃謙虛的態度,陳子龍的態度明顯緩和了下來:“既是傳言,那可否請賈公子給我們談一談事實上的情況呢?”
一旁的李香君也插口道:“枉我還一直把你當成知交,在監獄這么長時間也沒聽你說起過山東的事情…要不是出來之后聽別人說起,我還真的不知道你就是那位閻大哥口中的‘絕世名將’呢…連柳姐姐她們都懷疑我是不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怎么,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們‘商女不知亡國恨’啊…”
“別…”王燃趕緊打斷了李香君的上綱上線:“我招還不行嗎?”
關于王燃“屈打成招”的故事也已經流傳了好几個版本,此時聽王燃一說,大家都想到了這一層,柳如是帶著一絲敬佩,先笑著說道:“賈公子的錚錚鐵骨,連我們家老爺都是非常佩服…三十大板下來居然還能談笑自若…我們老爺說了,有機會一定要和賈公子聊聊,聽聽賈公子對國家大事的高見呢。”
王燃聽了這話倒沒有作過多的聯想,其余的三人聽了柳如是的這番話卻都是一驚,他們當然都清楚柳如是口中的老爺指的是錢謙益,柳如是正從成為錢謙益的妾室以來,錢謙益對她十分寵信,几乎到了言聽計從的程度。而這位錢謙益不僅是執掌南明一方的禮部尚書,還是當今文壇的領軍人物,更是南明清流團體東林黨的領袖。
柳如是的這番話已經明顯透出了東林黨想要招攬王燃的意圖。這一方面自然是由于王燃最近的風頭的確很盛,擁有極強的“粉絲”隊伍,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王燃背后的四大家族勢力。
雖然王燃到南京已經有了一段日子,但對南明的政治文化情況還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在對滿清的態度上有“主戰派”和“主和派”之分,而實際上南明的政治格局相當復雜。
從“黨爭”的角度來說可划分為三派,一派就是錢謙益所在的東林黨,他們大都是文人出身,以“正人君子”自處,喜歡清談國事,針貶時敝。
另一派就是這些正人君子眼中的“小人”,他們大都是勛臣權貴,也就是現代所謂的太子黨,以當朝首輔馬士英為首。
這兩派之間的斗爭已經發展到“對人不對事”的程度,兩派之中有許多人走上極端,視“門戶”、“聲氣”重于一切,把朝廷的所有事情都歸結于兩派的利益之爭。
而以賈政為首的四大家族、史可法、唐王等人則屬于中間派,這實際上是一個松散的聯盟,他們追求的中庸之道,講究的是平衡藝朮。
由于這段日子馬士英一黨依靠擁立新皇之功深獲皇帝的寵信,掌握著南明的實權,因此中間派與東林黨走近了許多,在許多問題上雙方保持了一致,這當然就招致了馬士英一黨的仇視,這也是為什么王燃剛一回來就被陷害的根由。
柳如是的話顯然帶有試探招攬的意味,但不了解情況的王燃卻只當別人在跟他說客氣話,打了兩個哈哈表示謙虛后沒有再接話。
李香君在一旁連忙笑著說道:“賈公子,別賣關子了…快給我們講講山東的事情吧…你和清軍打過仗,他們是不是象外面說的那樣‘身高八尺,腰圍也八尺…’…”
王燃嘴角勾了起來:“那不成方的了嗎…其實滿州人長得和我們沒什么區別,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但平心而論,他們打仗比我們厲害,同等兵力下進行直接對抗,我們打不過他們。”
“你不是只用了三千人就滅了三萬清軍嗎?這么算來,他們也不怎么樣啊…”李香君不服氣地問道。
再一次遇到這個古老的問題,王燃忍不住笑了起來:“怎么可能?!如果真能這樣,我直接帶上一萬人不就直接打到北京去了…這一路上的清軍加起來也不到十萬,我們從哪兒湊不出一萬人來。”
“不到十萬?不會吧,我看前方送來的軍情,光山東就已經駐扎了十几萬清軍了…”陳子龍忍不住插了一句。
“十几萬?那不可能…據我所知,清軍目前的兵力大都集中于陝西、山西一線對付李自成的部隊…北京一帶的防御力量相當薄弱,山東一線更是空虛…山東全境所有的清軍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萬。”王燃肯定地說道:“如果此時能夠集結優勢兵力一力向北,打一個漂亮的反擊不成問題,但是…”
“但是什么?”陳子龍心急的追問道。
“我說的這個反擊有三個前提…”王燃面對自己今后的上司,沉吟了片刻,還是決定說出一些自己的想法:“一是要保護民生民意,不能前方打仗,后院起火…二是必須確定對付李自成等農民軍的方針,清軍的戰斗力很強,我們要抗清就必須全力以赴,再想要分兵攻擊他們只怕會兩頭落空…三是要提升軍隊的士氣,現在明軍聞清色變,一觸即潰,現在清軍中投降的明軍占了一大半,已經大大超過了滿族八旗的人數,而這種趨勢還在增加…這些策略性的問題不解決,什么作戰計划都是空話一句,就是拿下了山東,甚至北京,也守不了多久。”
“賈公子所言極是,這些賣國賊,真是丟盡了祖宗的顏面,真該把他們千刀萬剮!”陳子龍憤憤地說道,柳如是、李香君、閻應元三人也都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要我說,除了極個別的之外,一開始誰也不情愿去當漢奸…大多數人其實都有自私自利的一面,都有自己的**,在我朝如果看不到希望,自然就想著去選擇另外一條路…”王燃想起謝啟光的事情,不覺感慨地說道。
沒想到此時卻從樓下傳來一個聲音:“是誰在說我朝沒希望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24:53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四章 秦淮八絕(上)
王燃循聲望去,發現剛才接話中年男子不顧旁邊丫鬟的阻擋,登上樓來,正沖著自己這邊冷笑著。
“原來是阮大人大架光臨,小女子倒失禮了…”李香君站了起來,冷冷地說道。
除王燃之外,其它人顯然也都認出了這位阮大人,紛紛站了起來,打了個招呼,但臉上的表情都很冷淡,看起來這位阮大人的人緣很差。
很快,王燃就發現這位阮大人的人緣差不是沒有道理的。只見他捋著頜下胡須,擺出一個自以為瀟灑的造型,以一種“被我發現了吧…”的口氣,環視了眾人一眼說道:“剛才是誰在這里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說什么在我朝看不到希望了?” …這個罪名如果落實,滿門抄斬都算是法外開恩了。
看到眾人明顯一滯,王燃上前一步,表情嚴肅地對著這位明顯是來找茬的家伙深深一拱手,說道:“您是阮大人吧,雖然我是第一次見到您,但我對您的景仰卻已然如滔滔江水,用言語根本無法表達…”
“呃…好說…”阮大人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個情況,氣勢一頓,帶著一絲警惕地問道:“這位公子怎么稱呼?”
王燃沒有接他的話,自顧自地以一種崇拜的語氣繼續說道:“雖然您剛才只說了一句話,但卻如暮鼓晨鐘,讓我豁然開朗,解決了我長久以來苦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我終于理解了什么叫‘斷章取義’…”
立刻,在眾人含笑的眼光里,阮大人僅有的一點笑容也僵在了臉上,他狠狠地盯了王燃一眼:“倒要請教,我如何斷章取義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王燃掰著手指說道:“我剛才說的話里的確有‘在我朝看不到希望’…八個字,但這八個字是包含在‘在我朝如果看不到希望’這句話里面的…”
“那你說的‘在我朝如果看不到希望’這句話又是何解?”
“很簡單,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如果有人‘在我朝看不到希望’,那只能說明這個人有眼無珠,是蠢才一個。”
王燃一語雙關的話讓李香君等人都忍不住輕笑出聲。阮大人鐵青著臉看著王燃:“這位公子果然好口才,不知如何稱呼?”
王燃還是沒理會這個茬,依然笑著說道:“我剛想起來一件事,阮大人您剛才說的那句話里也有‘在我朝看不到希望’八個字,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說阮大人剛才說過‘在我朝看不到希望’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呢?”
阮大人被王燃氣得有些發顫,用手指著王燃狠狠地說了一句:“黃口豎子,同你多說無益…”,然后轉身便走。
他這一走倒把大家給弄怔住了,眾人面面相覷了半響,王燃才喃喃地說道:“這家伙難道只是想問我是誰才上來的嗎…這也太閑了吧…”說起來,這位阮大人總共說了沒几句話,卻問了四次王燃的身份,雖然每次的意義都不盡相同。
王燃的判斷是正確的,阮大人既然是個“大人”,自然不會太閑。王燃的話音剛落,那位阮大人又重新跑上樓來。這次他是看都不看王燃和其他人,只對著李香君說道:“香君姑娘,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可否單獨一敘?”
這才對嘛,肯定是有事才會來的,哪有几個人專門躲在別人樓底下聽人家說話的…王燃了然的吐出一口氣,就看到李香君略帶著怒氣說道:“有什么話在這里說吧,我和你之間沒有什么事用的著避人耳目的…如果是說昨天的事情,就請你不用再提了…”看來,這位阮大人想要說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阮大人卻出乎人意料地沒有發作,他忍耐地說道:“香君姑娘,你應該知道,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李香君的聲音大了起來:“用不著你那么好心,告訴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一直沒有開口的柳如是此時也冷冷地對說道:“阮大人,您如果真是為了香君好,就該在皇上面前進言几句,解此危機,豈有趁火打劫之理?”
阮大人漲紅了臉:“錢夫人此話差矣,這怎么是趁火打劫呢…皇上那里誰敢會勸?香君姑娘如果不同意嫁給我,就一定會被選進宮里…難道你們想讓她去當什么秀女嗎?”
王燃正在琢磨阮大人到底是找李香君談什么事,能讓李香君往自殺這條路上考慮,此時一聽倒是明白了。
王燃早就聽說南京很多女孩為了逃避進宮,一般都會在選秀的太監上門之前找個人家把婚給定了,這樣雖然有可能匆忙之中找不到合適的夫婿,但怎么也比進宮去侍候那個“蛤蟆天子”強,史湘云不就是在這種情況匆匆忙忙地定的婚嗎…現在又輪到了李香君。
不過李香君的命比起史湘云來顯然更差,史湘云怎么說也是門閥之后,找的人家再不濟也可以保証“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頂多就是沒有共同語言…
而李香君則出身貧賤,想要找一個如意郎君當然就更不容易,先前看中的一個侯方域為了“三姓才子”的稱號拋棄了她,而現在這個嚷嚷地要娶她的顯然又不如她意。也是,光看年齡,說這位阮大人是李香君的父親都得算是晚婚晚育的模范了。
看著李香君等人都沉默下來,阮大人立刻語重心長起來:“跟你們說實話吧,我已經得到准確的消息,挑選秀女的中使今天就會到你這兒來,你要是再不答應我,可就來不及了…其實,我走一步棋也是冒了很大風險的…要知道,這等于是在鑽皇上的空子,一般人誰敢這么做,弄不好喜事辦不成,就先得把喪事辦了…這足見我對你的痴心一片啊…”
“我當不起,阮大人,說到死我不怕,反正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一個年過半百的家伙含情脈脈地對自己這個年方二八的女孩訴說衷腸,李香君惡寒之下打斷了阮大人的痴情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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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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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5:05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四章 秦淮八絕(下)
“哎,香君姑娘,話不能這么說…”王燃不甘心被別人忽視,跳過來對李香君正容說道:“這位大叔,”王燃用手一指阮大人:“雖然年紀足以做你父親的表叔,但你要知道年紀鴻溝并不能妨礙心靈的交流…雖然人長得不英俊,甚至可以說有些猥瑣,但你要清楚男人最重要的是才華…雖然他很“痴”,但你要明白‘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所以從這些方面來看,就是目前你沒有選秀女這回事,這位大叔也的確可以算是一個良配…您說我說的對吧,阮大叔,不,阮大人?”
阮大人早就被氣的有抽風的趨勢,看著王燃,雖然已經話不成句,但依然很執著地開始自己今天的第五次詢問:“好小子…你到底是誰?”。
不過他還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因為王燃的回答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呃…你猜猜看…”這倒不是王燃故意賣關子,他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該報“王燃”還是“賈寶玉”才是不更名,不改性。
……
“這個阮大人到底是什么人啊,看起來很有權力的樣子…”帶著“歉意”的表情目送阮大人被人扶走后,王燃看著李香君問道。
“什么?”眾人大跌眼鏡:“你連阮胡子都不認識?”
“阮胡子?沒錯,他的胡子的確很有特色,形狀很有絡腮的風格,但和恩格斯他們好象差別還很大…”王燃回憶了一下:“怎么,不認識他很丟人嗎?”
“在一些人眼里,認識阮胡子倒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柳如是笑著代表眾人回答說:“‘《留都防亂公揭》’聽說過吧,近千人一起簽名,里面要防的“亂”就是這位阮胡子…”
王燃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這個《留都防亂公揭》自己還真沒聽說過,不過聽意思好象可以歸為專門用于人身攻擊的“大字報”的變種。
柳如是看著王燃茫然的表情,心里詫異到了極點,怎么這位賈公子該知道的都不知道,不該知道的倒是懂不少,她頗含玩味地看著王燃說道:“阮胡子就是阮大鋮,他是當朝的兵部侍郎,與現在的首輔助大臣是知交好友,頗得當今皇上的信任…說實話,若論現如今的權勢,恐怕就是你們賈家這樣的世代門閥也有所不足…”
“這家伙很猛啊…”王燃沒什么誠意地贊嘆了一句,他并沒有領會出柳如是的“意有所指”…王燃至今也沒把自己當成賈家人,自然對這種樣式的挑撥手段免疫:“那他剛才說的什么下午要來選秀的事兒恐怕就是真的了…”
“對啊,這個阮大鋮應該不會騙我們,中使今天可就要來了…”柳如是等人都醒悟過來:“香君,你打算怎么辦呢…”。
“來了又能把我怎樣,大不了一死…我是不會去作什么秀女的…”李香君恨恨地說道。
“別動不動就想著死啊…”王燃又湊過來:“他不是今天來嗎,那我們一會兒躲出去不就得了…”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陳子龍也在一邊為李香君擔憂。其實他和柳如是這次來看李香君,就是聽說了選秀這件事特地趕來與她一起商量辦法的。
“嗨,能躲一天是一天,不躲那可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躲出去,說不定到不了‘十五’,我們就想出解決辦法了…”,王燃不以為然地的說道。
“對啊,”眾人都被王燃說動了心,李香君站起來說道:“那我們干脆就去寇姐姐那里去,她也在選秀的名單上…我們去找她一起商量個對策…還有中使今天就要下來的消息,也得早點告訴她…”
“寇姐姐?她又是誰啊?”王燃再一次迫使大家扔掉剛剛撿起來的眼鏡。
“你不知道阮胡子就算了,居然連秦淮八絕都不知道?”陳子龍大搖其頭,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模樣。
王燃慚愧中帶著一絲不解:“秦淮八絕我知道啊…我都嘗過啊…”
陳子龍、閻應元立刻張大了嘴看著王燃,然后又轉向在場的兩位女士,李香君、柳如是當然是面紅過耳…這家伙怎么能這么信口開河,毀人清白…別說自己和他沒有這么“深刻”的交往,就算是有,也不能用“嘗”這個字啊…
“說起這方面,我是很挑剔的…可這八絕的滋味,那真是名不虛傳,各有各的特色,絕對讓人吃了一次還想第二次…”王燃語不驚人死不休,他臉上挂著回味的表情說道:“記得我頭一次吃這個秦淮八絕,每個我都嘗了一遍,可一圈下來我就沒覺得飽,只是當時我帶的錢不夠,人家不肯多賣給我…”
陳子龍、閻應元兩人面面相覷,對王燃的感覺只剩下了一個字“強”,當著人家姑娘們的面就能把這些房中祕事給揭出來,還說得這么有特色…
李香君、柳如是的臉色則由白轉紅,又由紅變白,再由白變青…這個家伙說話也太氣人了,什么“賣”不賣的,這不明擺著諷刺自己嗎?
這邊王燃卻已經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們說的這個寇…她叫什么?”
“寇媚寇白門!”
“啊對,這個寇媚她一定是個廚師!...沒錯吧”太過分了,選秀連廚師都不放過…
“廚師?”眾人都有些跟不上王燃的思路。
“是啊…”王燃小人得志地說道:“秦淮八絕嘛,我一想那只能是廚師了…她做的是哪一絕,還是八絕都會做?”
“你說的秦淮八絕是…”
“哈哈,你們是考不倒我的…”,王燃得意洋洋地數道“第一絕是永和園的黃橋燒餅和開洋干絲,第二絕是蔣有記的牛肉湯和牛肉鍋貼,第三絕是六鳳居的豆腐腦和蔥油餅,第四絕是奇芳閣的鴨油酥燒餅和什錦菜包,第五絕是蓮湖糕團店的桂花夾心小元宵和五色小糕,第六絕是...”
“去死!”王燃還沒數完,李香君、柳如是同時指著他嬌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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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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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5:28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五章 奉旨選秀(上)
王燃灰頭土臉地跟在李香君和柳如是后面向外走,閻應元和陳子龍對他投來的求救目光裝作視而不見…太無知了,居然以為秦淮八絕就是几種有名的點心,搞得自己還以為這家伙真的“嘗”過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組合呢,如果真是這樣,那肯定會成為廣大男性同胞的公敵。
“給我打這個老家伙…”臨近寇媚住處時,王燃等人發現一群人圍在門口,人群中一個粗魯的年青男子聲音傳入眾人的耳朵。
“反了,反了…來人,去通知衙門把這些亂民給我抓起來,哎喲…”人群突然散開,一個中年男子踉踉蹌蹌地跌出來,几個明顯是他隨從的人趕緊跑上前把他攙扶起來。
圍觀的人發出低沉的哄笑聲,中年男子臉色紅的象要滴出血來,扶著隨從的手,氣得渾身亂抖:“好你個小子,連本侯都敢打…我滅你…”
“什么‘猴’不侯的…和老子搶女人,就是‘公、侯’也把你打成‘母猴’…”帶著濃厚紈绔子弟氣息的年青男子趾高氣揚地叫囂著:“再說,就憑你那個衰樣…就算是把這個女人讓給你,你能行嗎?”
圍觀的人再次發出哄笑,年青人氣勢更盛,竟然抱拳向四周致意了一圈,然后指著早已氣得說不出話的中年男子:“我說…那個什么什么猴,趕緊給我滾蛋,否則就讓你再嘗嘗我窩心腳的厲害…”
偏僻的角落里,柳如是沖李香君一笑:“又是為了白門爭風,這個丫頭,也不知道收斂收斂,任由著別人在她門口混鬧…這個月是第几次了?”
李香君也笑著說:“寇姐姐就是這樣,把這些男人們迷的暈頭轉向,然后任他們爭個頭破血流,自己在一邊看熱鬧…我猜,她一定是又躲在閣樓上看著呢…”
唉,女人是老虎…聽著李香君和柳如是的談話,王燃眼前已經浮現出了一個顛倒媚生,任性妄為的女孩形象…王燃遠遠打量了一下前面還在為一個拿他們當樂趣的女人較勁的兩個男人…悲哀啊,你們這是何苦呢?不過話說回來,喜歡一個女孩又不是什么錯,何必非要把人整成這樣。
正在王燃在心里暗暗勾勒這個寇媚的框架,一隊兵丁列著整齊的隊伍跑了過來。
“你們這群廢物,來得這么慢…”中年男子立刻來了精神,破口大罵,然后一指前面的年青男子:“把這個小子給我抓起來,交衙門嚴辦…先打他三百殺威棒,然后按擾亂治安,聚眾滋事,意圖謀反給我辦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揉著自己的嘴:“媽的,敢打我…我滅了你九族…”
三百殺威棒?這不直接就把人打死了…看來這家伙的權勢不下于那個阮大鋮啊…王燃湊到李香君身邊搭話:“這個是什么‘侯’啊,這么拽?”
李香君哼了一下沒有搭理他,顯然還在為了王燃“品嘗”秦淮八絕之事生氣,可惜她錯誤地估計了王燃的厚臉皮程度,王燃鍥而不舍的說道:“我估計這個‘侯’和那個阮大鋮的目的是一樣的,所以我認為你剛才判斷她在閣樓上看熱鬧是不對的,她現在說不定也去找你商量去了…”
“對啊…”李香君輕聲叫起來:“我們快去后門看看…”
事實再一次証明了王燃的偉大,李香君等人剛好在后門堵住了正要出門的寇媚。
“你這個丫頭,又女扮男妝,也不怕人笑話。”柳如是好笑的看著寇媚。
“柳姐姐,我扮的很象吧…”女孩沾沾自喜地轉了個圈。
“真的挺象的…寇姐姐,你的技朮越來越好了…”李香君圍著女孩看了一遍,贊嘆道。
“扑哧”,看著女孩的頭轉過來轉過去,王燃一下笑出了聲音,立刻把女孩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這位公子很眼生啊…”女孩明亮的眼光瞟了過來:“怎么,你認為還有什么破綻嗎…”
王燃立刻警惕起來,自己已經得罪了李香君和柳如是,這位寇媚聽她們的描述更不好惹,雖然自己有把握不會被她“挑”著和別人產生什么過節,但能不得罪人還是應該注意一些,做人要厚道嘛…
“我沒看出什么破綻…”王燃正經地繃著臉:“事實上,我剛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是一個少年呢,聽你開口說話才知道是一個姑娘。”說道轉頭看向閻應元和陳子龍:“閻大哥,陳大哥,你們說是吧…”
閻應元和陳子龍看來對這個女孩的脾性相當了解,對王燃的‘無知’也心懷提防,不知他又說出什么話來,因此均抱定了“我和此人不是很熟…”的態度,裝作沒聽到王燃的話。而女孩顯然也沒有中王燃的轉移視線**,盯住王燃問道:“那你笑什么?”
“我笑…呃…是因為我在想,象你這么俊俏的少年到大街上,恐怕會有很多女孩喜歡上你,到時間你被很多女孩包圍、索要簽名,那時的情景想想就會覺得很好笑…哈哈,哈哈”,王燃配合著干笑了兩聲。
“真的嗎?”女孩顯然被王燃的話勾起了興趣,來不及追究“簽名”的含義,轉頭對李香君和柳如是說道:“這里太亂,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吧…說不定,真的有很多女孩圍上來呢…那該多有趣啊…”
王燃竭力地控制著自己,但臉色的笑意還是止不住地從強行板住的臉上流了出來。李香君等人顯然注意到了王燃奇怪的表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是女孩晃動的頭。李香君首先回過味來,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聲來:“寇姐姐,哪有男人戴著耳環的?”
柳如是也笑著說:“是啊,你這個不倫不類的樣子出去,不僅是女孩會圍上來,所有的人都會圍上來瞧熱鬧吧…”
柳如是和李香君與寇媚是閨閣知交,被他們取笑兩句自然無所謂,但看看閻王應元和陳子龍臉上隱藏不住的笑意,女孩禁不住漲紅了臉,恨恨地把目光轉向依然保持一本正經的王燃:“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言下之意就是你看出來卻故意不說,還挑著自己出門,分明是想讓自己到大街上出洋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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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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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5:46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五章 奉旨選秀(下)
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王燃再一次在精神上被眾人摒除在外。
“寇姐姐,你打算怎么辦呢?”李香君撿重點把阮大鋮的話復述了一遍,然后問寇媚。
“還能怎么辦?找個人把自己嫁了,只要不傻不痴…”寇媚無所謂地把玩著恢復女裝后的長發答道:“反正不能進宮侍侯那支蛤蟆…”。
“你說話總是這樣無所顧忌…小心被人聽到…”柳如是無可奈何地笑著說道。
“被人聽到又怎么了,這種日子我早過夠了…反下我就一個人,殺我是一個人,誅我九族也是我一個人…”寇媚笑道:“再說,這里也沒有外人,柳姐姐、李妹妹你們肯定不會出賣我,閻大哥、陳大哥也都不是那種人…”
什么意思?我是那種人嗎?為什么單單把我排除在外?王燃敏感地抬頭看去,正對上寇媚瞟來的眼光:“這位公子就不知道了…對了,還未請教這位公子怎么稱呼?”
王燃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寇媚這個女主人表現的太過份了,對閻應元和陳子龍兩人是百般熱情,對自己卻是愛搭理不搭理。李香君、柳如是也就算了,姐妹淘嘛…可是閻應元、陳子龍等人也太不厚道了,連茶都喝了好几杯,居然也不介紹一下自己,分明就是重色輕友,擔心引火上身嘛。
“我是…”王燃欠了欠身,還沒來得及介紹完自己,卻被寇媚無情地打斷:“你是誰都無關緊要,既然是跟他們一起來的,也應該不會壞過哪兒去吧?”
終于李香君看不下去了,同情地看了一眼王燃,批評寇媚道:“你也太看輕這位賈公子了,知道嗎,人家可是號稱‘嘗’遍了秦淮八絕…”
女孩凌厲的目光掃過來,王燃心里一跳:“我是說過自己嘗過秦淮八絕,可我說的秦淮八絕不是人…別誤會,我不是說你們這個秦淮八絕不是人,我說的是我說的秦淮八絕…”
看著王燃忙亂的樣子,柳如是忍不住捂著嘴輕笑起來:“看你現在的樣子真難相信你就是指揮三千老弱消滅上萬清軍的人。”
“這個…我也不相信…”王燃實話實說。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在監獄的時候也很難想像他也有這幅‘有苦說不出’的樣子…”李香君也抿著嘴看著王燃。
“那只能說明你們太有魅力了…”閻應元不失時機的擦了擦皮鞋,招致了王燃的怒目而視:“你把我想要說的話給說了,剛才怎么沒見你這么多話。”
一旁聽怔了的寇媚呆呆地望著王燃:“什么,你就是榮國府的二公子嗎?”
王燃不由挺了挺了胸,經過這几天實踐,他已經發現在廣大人民群眾心中賈寶玉的形象還是比較崇高的。受了這個寇媚這么長時間的刻意輕視,終于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候了…嘿嘿,下面這個女孩該以一種仰慕的表情追問自己…雖說自己不是很愛慕虛榮,但誰忍心拒絕一個漂亮女孩的小小要求呢。
寇媚不出所料的湊了起來,眼神里透出一股熾熱…王燃不自覺地往后閃了閃…不需要這么熱情吧…
“還想躲?你這個負心賊…”女孩一臉突變的憤怒打的王燃措手不及:“可讓我逮著你了,我今天就要為我妹妹報仇雪恨…”
你妹妹,貴姓啊?王燃無辜而又疑惑地看著寇媚,后者雖被李香君和柳如是抱住,但依然不忘一邊張牙舞爪,一邊四處尋找可供利用的武器。
王燃看看覺得形勢不妙:“這個…寇小姐,我想這里面一定有很多誤會,你知道,我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了,你…你妹妹怎么稱呼,和我是什么關系…”
“什么,你想不起來了?”王燃這句在大觀園無往不利的話招致了女孩更大的怒火:“你玩弄完了別人,一句想不起來就想推脫責任了嗎?”
王燃有些恍然,一定是賈寶玉同志生前做的事情,現在卻要讓自己來承擔責任…王燃不禁苦惱地閉了閉眼睛。
“怎么,是不是也覺得有愧于心啊?”寇媚在李香君和柳如是的力勸和對王燃失憶的怔明下慢慢停止了掙扎,但依然在氣勢上占據著絕對主動:“你這個花心大蘿卜,說了要娶人家,可是一年多了也沒見你有什么動靜…多少人上門提親,被家里逼成那樣,女孩都沒愿意,一門心思地等你,可是你…最后女孩被她家里趕出家門,走投無路,只身來到南京找你,原指望能好夢成真,誰知卻正好碰到你定親…你,你這個混蛋...”
這個橋段未免太具有苦情戲的風格了吧…王燃期期艾艾地問道:“那這個女孩現在在哪兒?”王燃准備找個恰當的機會將賈寶玉的死迅告訴她,也好讓這個女孩早作打算。自己與賈寶玉也算是有緣分,就算替朋友做點事吧。
“哼!現在找她有什么用,她剛來南京的時候,病得奄奄一息的時候,你在哪兒?要不是遇到我…你意滿志得地定親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這個痴心的女孩?現在想起來問她,又有什么用?”
“怎么,難道她想不開…”王燃依照苦情戲的思路推斷,禁不住嚇了一跳。
“呸!”寇媚恨恨地說:“誰會為你這種負心人自盡,她原本倒是不想活了,可惜被我勸住了…我告訴她…”寇媚看進王燃的眼睛里,一字一句地說道:“為了你這種臭男人不值得!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了…她也不會去找你了…她已經出家了…”
除王燃以外,眾人都沒有受過現代電視劇的荼毒,對這類橋段都沒有什么免疫力。一時間唏嚅者有之,嘆恨者有之,看向王燃的眼光都變得復雜起來。本來和這件事一點關系也沒有的王燃在群眾的壓力下也不覺低下了頭,搞得好象真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
正當眾人沉浸在這個悲劇故事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王燃熟悉的公鴨嗓聲:“皇上有旨選秀,寇媚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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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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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6:01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六章 極品春宮(上)
王燃定睛向闖進來的一群人望去,果然是自己的“熟人”,王燃接到的兩次聖旨都是他宣讀的。
“原來是屈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寇媚的臉色很快從憤怒悲傷翻到了巧笑嫣然。
“好說,”這位屈公公皮笑肉不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寇姑娘,你這里好熱鬧啊…賈二爺,陳大人,錢夫人…雜家有禮了…”說著眼光投向躲閃不及的李香君:“原來李姑娘也在這里,這可太巧了,倒免得我再走一趟冤枉路…”
屈公公從懷里掏出聖旨:“寇姑娘,李姑娘,雜家在這里先恭喜兩位了…”
“不知喜從何來?”李香君冷冷地上前一步明知故問。
“這皇上大婚在即,征選秀女,兩位可都是單子上定好的人物…這可不是一件大喜事嗎…一旦中了皇上的意,龍顏面一悅,兩位做個才人嬪妃自然不在話下,就是飛上枝頭,也不是不可能…”屈公公陰笑著說:“到時候還要請兩位多看顧看顧雜家呢…”
“屈公公,您搞錯了吧…”寇媚臉上挂著顛倒眾生的笑容,言語中絲毫聽不出悲傷:“我們姐妹都是賤籍…皇上九五之尊,身嬌體貴,可不是我們這種人能侍候的…”
寇媚的笑容雖說能夠迷倒一大批男人,但只限于通常意義上所說的“男人”,而屈公公雖然很有個性,但顯然不在此列。
“這就是皇上的恩典了…普天之下,不管是誰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博愛的胸懷是不會忘記你們的…再說,”屈公公別有它意地看了一眼柳如是,干笑道:“禮部尚書錢大人不也娶了錢夫人為妾嗎,當世大儒都能如此,皇上又怎會在意什么賤籍呢?哈哈哈…”
“說實話,”屈公公根本不顧臉色變得蒼白的柳如是:“要不是錢大人先下手為強,以錢夫人的名聲樣貌,也必然會在這選秀名單上與兩位姑娘作個伴呢…這只能說皇上和錢夫人沒這個緣分了…”
這番話把柳如是氣的連嘴唇都白了,可是這個屈公公明顯是皇上的大紅人,一般的朝廷重臣都不放在他們眼里,更別提朝廷重臣的小妾了。
屈公公毫無顧忌地說道:“不過寇姑娘、李姑娘就不同了,雜家在宮里聽說有几位大臣也曾想過要把兩位娶回家去,和錢夫人一樣金屋藏嬌…不過還好兩位都沒答應…也是,嫁給誰能比嫁給皇上更風光呢?”。
看著寇媚和李香君的臉色越來越差,屈公公得意地重復著阮大鋮的腔調:“話又說回來了,兩位既然上了選秀單子,一般的人就是再想打主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和皇上爭,可不是誰都行的…弄不好,美人沒娶上,倒把小命給賠進去了…好了,一會兒雜家還要去召集人手‘奉旨捕蟾’,兩位,就請接旨吧…咳咳,奉天承運…”
“慢著…”寇媚打斷了屈公公的話,開口把“皇帝召曰”四個字硬生生按回他的嘴里。
“怎么,你想抗旨不遵嗎?”屈公公眼睛一咪。
寇媚臉上挂著輕笑:“民女可不敢抗旨,民女只是想說,我和柳姐姐一樣都是有夫家的人了…因此,這旨我接不得…”
聽了寇媚的話,不僅屈公公不為所動,冷笑不已,就連王燃都覺得寇媚太“臨時抱佛腳”了,這種一拆就穿的謊話說得毫無價值。
果然,屈公公獰笑著看著寇媚:“是嗎?雜家怎么沒聽說過這件事?來的時候我只聽說朱侯爺曾經來過,可是被你拒絕了…另外的一個外鄉年青人也被你趕了出去…怎么一轉眼的功夫,就冒出來一個夫家來…我就奇了怪了,怎么皇上一選秀,那么多的人就都有了夫家…寇姑娘,別怪我沒提醒你,皇上對此已經很不高興了…今天雜家人就站在這兒,你要是馬上能把你的那個‘夫家’叫過來讓我見見,那我也不多說,就當我白走一趟…否則,這‘欺君罔上’的罪名…嘿嘿…”
“屈公公多心了,民女怎會欺瞞皇上和您呢,我的‘夫家’不用去叫,他就在這里…”
此言一出,大家心里不禁恍然,原來這個女孩早有准備了,看寇媚說的如此肯定,這種情況下也應該不會是信口開河,難怪剛見到她的時候顯得那么滿不在乎呢…
不過這屋子里要說“男人”也就王燃、閻應元、陳子龍三人,三個男人彼此看了看,除了疑惑還是疑惑。
王燃心里一動,這個女孩肯定是想現場抓壯丁了。王燃不懷好意地向另外兩個人瞄了瞄…這招雖然出于被逼無奈,但也應該算是目前唯一的方法…看她和閻應元、陳子龍都很熟悉的樣子,不論是抓誰都會伸手相助的吧…還有一個李香君,正好兩人一人幫一個,說不定還真能把這件事給混過去…嘿嘿,幸好自己在寇媚心里的印象極差…。
“哦?”屈公公和其它人一樣盯著這三個男人看了一圈又一圈,也沒發現這個“深藏不露”的家伙,于是冷笑一聲打破沉靜:“那雜家可要見識見識了…”
“相公,你還不出來向屈公公解釋一下…”寇媚眼波流轉,轉過閻應元、轉過陳子龍,停在了還在暗自得意的王燃臉上。
看著王燃的笑容逐漸凝固,寇媚的嘴角不覺揚了起來,裊裊娜娜地走過來抓住王燃的胳膊:“相公,你在想什么呢,奴家喊你半天都沒聽見…”
不會吧,難道自己就是寇媚口中那個只是‘不傻不痴’的家伙?王燃怔怔地被寇媚拉到屈公公面前。
“是你?賈公子?”屈公公顯然也非常意外,可見寇媚的眼光實在有問題。
“對啊,怎么會是我呢…哎呀”王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猛然覺得胳膊一疼,抬頭看去,女孩正咬牙看著他:“相公,你在說什么呀?”
“賈公子,這是真的嗎?”屈公公陰沉的聲音響起:“你可要考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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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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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6:26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六章 極品春宮(下)
王燃知道自己如果再不配合,屈公公下一句話一定就是“來人,把她拿下…”了,雖然自己對這個以玩弄男人感情為樂的女孩也沒什么好印象,可是畢竟救人要緊,何況,如果自己不能在關鍵時候挺身而出,輪到李香君的時候,又怎能指望那兩個家伙出手相助呢…
“呃…屈公公,”王燃頓了一下:“這件事的確是真的,我就是那個…呃…‘夫家’”。
“哦?”屈公公顯然不是一句就能打發的:“那你們倒給雜家說說,是誰說的媒,誰作的合,又有何人能為証,有何物能為聘?”
“我們是兩情相悅,天為媒,地作合,李妹妹可以為証,聘禮嘛…”不等王燃開口,寇媚快速對答:“…嗯,他今天剛帶來,就在他懷里。”
“哦?能讓我開開眼界嗎?”
“當然”,寇媚大方地對王燃說道:“相公,把你帶來的聘禮拿出來給屈公公看看吧…”
聘禮?我該到哪去拿?王燃被女孩弄得暈頭轉向,只好虛心求教:“嗯…這個…你剛才說我把聘禮放哪兒了?”
“不就在你懷里嘛…”女孩干脆自己動手來找,反正只是一個象征,哪怕就是只有一枚銅錢,也可以當成聘禮。不過王燃現在既然是一個富家公子,懷里的東西自然不會僅有一枚銅錢。
“這是字還是畫?”女孩拿著從王燃懷里掏出的几幅卷軸問道。
“是畫”。
“誰畫的?”
“唐伯虎”。
“什么畫?”
“呃…仕女圖”。
“那這個就應該是聘禮了吧…”女孩松了一口氣,一幅名家字畫怎么也比一枚銅錢更說的過去。
寇媚把畫正對著屈公公打開:“屈公公,請看,這就是我家相公送給我的聘禮…”
在寇媚把畫打開的一瞬間,王燃等人都醒悟了過來,但明顯晚了一步。屈公公瞄了一眼之后也怔住了,明顯懷疑自己視力般地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畫,又看了看王燃,然后看了看寇媚,再一次把眼光定在畫上,喃喃地說道:“用這個做聘禮,我活了這么長時間,還是頭一次見到…”
“是啊,用一幅畫作聘禮是顯得寒酸了些,不過唐伯虎的畫又另當別論…絕對是夠檔次的…”寇媚笑著解釋道:“尤其是他的仕女圖,對女孩的刻畫更是深入傳神…”
“果然夠深入…”屈公公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意興昂揚的寇媚:“寇姑娘不愧是秦淮八絕之一,果然不拘小節…”
“您太過獎了…”寇媚聽著屈公公的口氣顯然已經承認了這件聘禮,高興之余也沒有去驗証自己口中的唐伯虎仕女圖,反著收起了畫。當然這個動作讓眾人,尤其是王燃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可是事情并沒有結束,寇媚放下手里的這幅畫后,轉手又拿起了另外一幅,仍是對著屈公公展開,說道:“剛才那幅畫是相公送給我的聘禮,這幅畫則是相公送給李妹妹的聘禮…”
“什么?”屈公公和王燃同時叫了起來,其余眾人也都睜大了眼睛。
屈公公和王燃兩人互相看了一會,半響,屈公公才佩服地對王燃說道:“賈公子果然與眾不同,好氣魄!大手筆!”
“哪里,哪里…”王燃挂著一臉不自然的笑容公式化的回應。
“哪里?”屈公公從聘禮帶來的“震憾中”回復過來,冷笑著說:“賈公子一下就要了選秀單子上的兩位美女…就是阮大人和朱侯爺也未必敢這樣明目張膽…賈公子,你別怪雜家多嘴,這事兒可是非同小可…令尊知道這件事嗎?”
這一提“令尊”,倒真把王燃嚇出一身汗來,自己現在的一言一行都和賈府牽扯著關系,一個不慎,自己賠上性命不說,整個賈府就有可能被滅族。
“屈公公,您一會兒是否還要去‘奉旨捕蟾’?”王燃定了一下心神,靠近屈公公問道。
“是啊,有事嗎?”
“當然有事…有重要的事…有重要的好事,正想找您呢…”王燃臉上挂著笑容:“能否借一步說話…”。
“怎么,你知道哪有蛤蟆嗎?”屈公公顯然被王燃所說的‘好事’勾起了興趣,認定王燃是想賄賂他,這本來就是他的本意,想想這個敢于拿春宮當聘禮的家伙肯定精于此道,便隨著王燃來到大廳的一個角落:“說實話,這南京城的蛤蟆都快被捕光了…”
“屈公公,恕我直言,光靠捕蛤蟆是不管用的,”王燃輕輕地說道:“朝廷的太醫只知道用蛤蟆入藥可以壯陽,可是這蛤蟆的數量畢竟是有限的,而且皇上用的時間長了,能起的作用也會越來越小…到時候屈公公恐怕會非常難做了…”
“沒錯,”屈公公被王燃說中了心中的隱憂,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太醫們要的蛤蟆越來越多,今天已經漲到了一百只,明天不知還要漲到什么程度呢?”說著,屈公公頓了一下,看著王燃:“聽賈公子的口氣,莫非有其它好的方法?”
“當然,”王燃神祕地靠近屈公公說道:“我有一套好方子,一正一副,加起來准保讓皇上受用不盡…您聽說過‘擎天丸’嗎?”
“‘擎天丸’?我當然聽說過,那可是春藥里面的極品…”屈公公說道:“不過這個制藥的吳有性是個死腦筋,怎么樣也不肯為皇上制藥,皇上一氣之下把他給關了起來…怎么,難道你手里有這個東西?”
“我手里不僅有,而且還可以源源不斷作出來…”王燃作出一幅色迷迷的樣子:“您忘了,吳有性現在也算是我的挂名師傅,別說要點丸藥,就是拿到藥方也不什么大問題…”
“賈公子果然風流出少年…難怪一下就摘了兩朵…”屈公公高興地說道:“如果你能找來‘擎天丸’的藥方,這兩位姑娘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屈公公這倒也不是說瞎話,其實這兩個姑娘就有人跟她打過招呼,本來他已經把她們給排除在選秀名單之外。只不過是兩個姑娘沒有遂了別人的愿,才又重新將她們提到單子里來。現在就算答應了王燃,也只不過是順水人情。而自己如果拿到了擎天丸的藥方,那可是奇功一件,下一界的大內總管可就非自己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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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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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6:48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七章 雙美逼婚(上)
哈哈哈…賈老弟行事出人意料,實在令雜家佩服…”
“哪里,哪里,屈公公才是勞苦功高…”
“老弟過謙了…”
“公公過獎了…”
在眾人錯鍔不已的目光下,王燃和屈公公神態親密的走了回來,屈公公臉上的據傲陰狠蕩然無存,他面目可親地看了一眼寇媚和李香君,轉頭對王燃說道:“賈老弟,這齊人之福可是羨煞旁人了…不過,光是你們私定終身可也不夠,這喜事嘛,還得辦得風風光光才成…一則老弟是世家子弟,這兩位姑娘雖說出身秦淮,可也都是才藝雙絕之人,面子上總得說得過去…二來嘛,這事總得讓別人知道,雜家那邊操作起來也好有個說法…”
“屈公公見教的是…”王燃言語親近,說著只有兩人才明白的事情:“三天之內,我一定會給您帶去好消息的…”
“那好極了…”屈公公笑著說道:“兩位姑娘,哦不,現在得說是兩位夫人了…這件事就包在雜家身上了…到時候,雜家可是要來討一杯水酒的喲…”
“那當然…”王燃順著話音答道:“您要是不來,可別怪我堵著宮門口不讓您出去…”
“哈哈哈哈…”屈公公和王燃相視而笑,屈公公通情達理地對眾人說道:“那雜家就不打擾各位的興致了,賈老弟,三天后見…”
…….
“賈公子行事的確出人意料…”屈公公和王燃“依依惜別”后,寇媚回復了對王燃冷冰冰地態度,語含諷刺地說道:“剛多大點的功夫,你就和那個屈尚忠稱兄道弟起來了?”
“屈尚忠?哦,那個屈公公原來叫屈尚忠啊…”王燃看見“聘禮”已經被收了起來,再看女孩的臉色并沒有太過異常,心中大定,說道:“不過你說的話也不完全對,‘道弟’是有的,‘稱兄’我可不敢,別人還以為我諷刺他呢…”
不過王燃自以為得意的玩笑并沒有得到寇媚的響應,女孩繃著臉說道:“你剛才說的什么‘三天后給他送去好消息…’是什么意思?你不會真的認為我和李妹妹是要嫁給你吧...”
“不會,我怎么會這么想呢…”王燃沒有計較女孩的“前恭后倨”,看了一眼臉色微紅的李香君后,笑著對寇媚說道:“我對自己‘擋箭牌’的身份非常了解…說實話,我也覺得當時只有這一個辦法可以先混過去…不過要是我來選…”
王燃的“鎮靜”、“大度”和“通情達理”顯然再次出乎眾人的意料,在大家看來,王燃怎么也得發几句牢騷,罵几句街,扯扯頭發,發發愁…不管怎么說,也不應該是這種“輕松”的模樣,好象正好遂了他的意似的…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選你當‘擋箭牌’嗎?”寇媚明顯看不慣王燃的這副樣子,不顧李香君等人的拉阻,打斷王燃的話,堅定不移地開展對他進一步的精神打擊。
“對啊,為什么呢?”在寇媚的心里,自己不是一個負心賊的形象嗎…王燃疑惑地說道:“一個吧,還可以說是病急亂投醫,抓錯人了…可是連李姑娘也算到我的頭上,就有些讓我想不明白了…要是當時讓我來選,閻大哥、陳大哥顯然更為合適,風險平均一下要小得多嘛…不過從結果來看,選我的效果好象更好…寇姑娘,你當時是怎樣想到這樣做的?”
王燃虛心的態度讓寇媚憤怒異常,帶著滿臉的挑釁,女孩說道:“你這個花心大蘿卜,你以為我當時找你是真的看上你了嗎?我是想替我妹妹報仇,讓你擔上一個跟皇上搶老婆的名義,還一搶就是兩個,看你怎么應付!”
“妹妹”、“姐姐”,柳如是和李香君略帶責怪的聲音同時響起…就是再想替你妹妹報仇,也不能實話實說啊,況且,剛才全靠人家配合才躲過的這一劫…一個換兩個,也應該算是扯平了吧…
不過王燃畢竟不是賈寶玉,他連寇媚說的那個妹妹連面都沒見過,因此寇媚對他負心的指控并不能給王燃造成什么心理負擔。但她這么一解釋,王燃就明白了,原來這個寇媚是想借此機會報復自己這個負心之人,用心不純啊。
不過話說回來,當時三個男人當中,就是自己最合適了…自己畢竟是出身門閥大家,這種事情對這些重臣來說是可大可小,只要處理得當,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況且這也正好給了王燃一個借梯爬坡的機會,否則,冒冒然地去給那個屈尚忠送禮,他不起疑心才怪呢…
為消除女孩心中的怨氣,也為給賈寶玉的靈魂留一份清靜,王燃一面暗暗告誡自己以后一定要離這個“老虎”遠一些,一面沖著正等著他發火的女孩配合地說道:“姑娘果然足智多謀…說實話,這件事的確搞得我非常為難…非常痛苦…那個,我就先告辭了…唉,這件事得趕緊回去跟我父親他們商量一下…我也需要時間好好反省一下…”說著,王燃朝眾人拱了拱手,然后走到桌子旁邊,伸手去拿那些“聘禮”。
可惜寇媚并沒有被王燃的“滿臉為難”所欺騙,她一把按住那些畫:“你這個花心大蘿卜,想干什么?”
“都說是假的嘛…這些聘禮自然就算不得數…你肯定也不要,我正好還有用…”王燃一臉的理所當然…廢話,這些聘禮的真面目要被這只“老虎”發現,那還不得反了天,再說,這些東西可是要送給別人的,雖然不差這一件兩件的,但准備充分一點總是沒錯的。
寇媚被王燃氣得險些要抓狂,從沒見過這樣小氣的男人,雖說自己不是真的想要嫁給他,但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好多人想要送東西給自己,自己還不要呢…
一想著有人送東西,寇媚心里一動,滿臉的憤怒立刻化成了恍然:“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打算把這些東西送給別人啊…”
“你真的是很聰明啊…你怎么知道的?”王燃對女孩善于察言觀色的本事的確很佩服,大廳里面知道自己想把這些春宮通過屈尚忠送出的人,除自己外,恐怕就是她一個人看出來了。
“我怎么知道?”女孩冷冷一笑:“你那大舅哥今天剛來過,你說我怎么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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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7:07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七章 雙美逼婚(下)
“大舅哥?”王燃一頭霧水,屈尚忠難道還有別的身份?
“別裝了…”女孩不屑的說道:“你不是想告訴我,你沒有認出來你的大舅哥吧…就是今天打了朱侯爺,然后被衙門抓走的那個….”
原來說的是今天在門口看到的那個年青人啊,不過他怎么會是自己的大舅哥,又和屈尚忠有什么關系呢…王燃被這個復雜的關系弄得暈頭轉向,就聽到寇媚接著說道:“你的未婚妻這兩天就要到了,你是不是想把這些畫送給她啊…”
“不是送給她的…”王燃趕緊否認。
可沒等王燃說完,女孩嬌媚地一笑,自顧自地說道:“我現在改變主意,同意嫁給你了…這些畫我都要留下來慢慢欣賞…”說著女孩挑釁似地拿起一幅畫,面帶笑容地展開…
完了…王燃保持著伸手去搶的姿勢愣在當場,其余的人也都挂著古怪的笑容靜等著事情的進展。
半響,一幅畫伴著一個高分貝的聲音:“你,你這個變態,居然送這種東西!”一起砸進了王燃了懷里,“凶手”則落荒而逃,跑到了別外一個房間。
“這些東西不是我送給她的…是她自己拿的…”王燃看著其它的人,無辜地解釋道。
場面如此奇怪,閻應元趕緊出來打圓場:“兄弟,恭喜啊,你未婚妻要來了…”
從女孩前面所說的話中,王燃已經得到了賈寶玉已經定過婚的信息,只不過覺得跟自己沒什么關系,并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聽到說賈寶玉的未婚妻就要來了,不覺好奇起來,又急于擺脫眼前的困境,趕緊把讓他擔驚受怕了一天的畫收起來,配合著閻應元的話問道:“是啊,我未婚妻就要來了…那個…你知道我的未婚妻到底是誰嗎?呃,你知道,我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了…”
一旁的柳如是等人不禁輕笑出來,這話怎么聽得那么別扭…
其實大家對王燃的印象還是很好的。由于原來的賈寶玉平常不怎么出來,好也罷,壞也罷,大家對失憶前的賈寶玉并沒有什么印象,但對失憶后的賈寶玉印象普遍良好,如果有什么南京十大杰出青年的評選,現在的賈寶玉肯定可以直接進入前三甲…
“賈公子,你也真是,連自己的未婚妻都忘了…”柳如是輕輕一笑,轉頭對王燃普及人文知識:“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未婚妻應該是四大世家中薛家的千金,‘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說的就是這個薛家…”
王燃雖然沒有仔細研讀過《紅樓夢》,但薛寶釵、林黛玉與賈寶玉之間的感情糾葛倒也聽說過一二。現在聽柳如是這么一介紹,賈寶玉的未婚妻顯然就是這位薛寶釵了,想到這里,王燃不禁脫口而出:“那林黛玉林妹妹呢?”
林黛玉?又出來一個姑娘…眾人不約而同地看著王燃…這家伙果然夠花心的。
柳如是怔了一下說道:“你說的這位林妹妹我倒沒聽說過,但要說這位薛姑娘,的確不同尋常。薛家的這一代掌門人應該是她的哥哥薛蟠,但你的這位大舅哥卻最厭煩作生意,每天只是飲酒作樂,侍強稱霸,仗著家族勢力天不怕地不怕…今天連朱侯爺都打了…因此,薛家的生意他只挂個名份,實際上打點的卻是你的這位未婚妻…也的確難為她,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諾大的一份家業也被她治理的井井有條…”
“因此,”柳如是含笑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間,稍許提高了一些聲音:“這樣出色的一個女孩,要是有人想要跟她為難,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哦…”
“我才不怕,”明顯埋伏在隔壁一直在偷聽的寇媚被激起了好勝心,沖出來看了一眼李香君說道:“我和香君妹妹有兩個人,我就不信會輸給她…妹妹你說是不是?”
李香君一下紅了臉,看向王燃與目光正好與王燃看過來的目光相撞,兩人都尷尬起來,其實,今天的事情弄得李香君到現在也沒完全想明白,怎么自己就糊里糊涂地成了這位賈公子的人了呢?好象并沒有人征求過她的意見啊…
“別別,你們不怕,我怕…”王燃雙手亂搖:“咱們不是說好是假的嗎?”…這個寇媚口無遮攔,李香君與侯性才子的事情自己早就知道,不管這侯性才子是不是當了“三姓才子”,姑娘的感情可不能隨便拿來開玩笑,一個不慎,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什么?你怕?我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們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你的?”寇媚和李香君一聽都火大了起來,這個家伙,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到了她這兒,好象是在害他似的…呃,寇媚的動機是有些不純,可李香君沒什么地方配不上賈寶玉的啊…
“兄弟,這還只是未婚妻,就怕成這樣…要是進了門…哈哈哈…”閻應元和陳子龍也不禁開口笑道。
其實,南明時期是程朱理學正在崩潰的時期,追求人的本性成為當時的代表性思潮,秦淮歌妓與文豪大儒談論婚嫁是一個普遍現象。因此,在閻應元和陳子龍等人看來,王燃與李香君和寇媚如果兩情,不,三情相悅,一個是征戰沙場的英雄,兩個是才色雙絕的佳人,倒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嘿嘿嘿嘿…”王燃干笑了几聲,心里納悶到了極點,不是她們兩人被逼婚嗎,怎么成了自己被她們兩人逼婚了呢?
“呃…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反正兩個女孩選秀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王燃決定先行撤退,一方面去准備答應屈尚忠的東西,另一方面也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今天不說清楚不許走…”看著王燃再次去拿那些“聘禮”,寇媚火往上沖:“這些東西不是送給你未婚妻的,是送給誰的?你又想去騙其他的女孩了嗎?”
賈寶玉同志,你的這口黑鍋也太沉了…王燃看著眾人投過來的目光,顯然大家也都很想知道王燃買的這些“仕女圖”是做什么用的…每個人果然都有八卦的一面…
“這個,”王燃一頭大汗,禁不住掏出手絹擦了擦:“現在我真的不能說…等事情辦完了,我一定告訴大家…”
看著王燃如此守口如瓶,眾人都有些失望,突然,柳如是的目光停在王燃正在擦汗的手帕上:“賈公子,你這方絲巾能否借我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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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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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7:27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八章 絲巾祕辛(上)
絲巾?王燃一怔,終于想起自己來找李香君的初衷來。忙活了大半天,“正事”都給忘了。
王燃趕緊停止了擦汗的動作,把手帕遞給柳如是:“錢夫人認得這個手帕嗎?”
柳如是接過來仔細地看了看,抬眼看了王燃一眼。由于王燃今天被“冤枉”的次數太數,此時立即自動解釋道:“這個手帕是當時隨賈…呃…隨我一同出使北京的一名軍士的遺物。聽別人說好象出自秦淮河…我今天帶來本是想找要李姑娘問一問的…”
看著王燃認真解釋的樣子,柳如是禁不住輕輕一笑:“賈公子不要過于緊張,我也沒說這個手帕是你偷來的…”
王燃尷尬地一笑,湊到柳如是身邊察看手帕的寇媚卻在一邊冷笑一聲:“誰知道是不是他偷來的…說的自己很體恤下屬似的…剛才為什么拿別人的遺物來擦汗?”
還不是被你們兩人逼婚逼的…王燃明白自己只要一搭話,就會招致女孩的更多的意見,干脆本著“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的態度訕笑几聲算完。
只可惜今天寇媚是怎么看王燃都不順眼,以一種“你惹不起我,也躲不了我…”的態度繼續說道:“依我看,這個手帕根本就不是什么別人的,肯定是他又騙了哪個女孩的…瞧上面寫的什么情定三生…哼,酸死了…”
不過這口黑鍋還沒扣到王燃身上,就被柳如是接了過去放到一邊:“這個手帕的確不是賈公子的,依我的推測,他的主人應該是劉芳。”
劉芳?王燃仔細回想了一下:“不錯,禁衛軍送來的陣亡名單中是有一個叫劉芳的人…”
李香君也驚異的說道:“劉芳?莫非這手帕是顧姐姐的嗎…我說看著字跡這么眼熟呢…”
剛才一個寇姐姐,現在又來了一個顧姐姐…“你說的這個顧姐姐不會也是秦淮八絕之一吧…”王燃一陣頭疼,他覺得自己快要得“姐姐恐懼症”了。
看看寇媚又要打擊王燃,李香君趕緊說道:“我說的顧姐姐就是顧橫波…她的確也是秦淮八絕之一…賈公子,這次你是怎么猜到的?”
“這有何難?魚找魚,蝦找蝦…”本來還得意洋洋的王燃趕緊閉上嘴,把后面的“烏龜找王八”咽了回去,緊張地看了一眼寇媚。
不過這次顯然出乎王燃意料,寇媚并沒有找他的茬兒,而是轉移了注意力,對著李香君不滿的說道:“象她那樣的人怎么能算作秦淮八絕?居然嫁給一個數典忘宗、投敵叛國的家伙,什么江左三大家…呸!”
看來,這位不被寇媚承認的秦淮八絕之一顧橫波,與李香君的感情經歷有一定的相似之處,都喜歡上了一個氣節不保的才子,不同的是顧橫波選擇了嫁雞隨雞,而李香君選擇了主動隔離。
不過,聽柳如是的話這件手帕應該是顧橫波送給劉芳的,那這個江左三大家與劉芳是什么關系呢…難不成又是一段三角?考慮到別人的私生活跟自己沒什么關系,王燃打破眾人的沉默,決定把正事先處理了:“這么說,這件手帕應該是劉芳的遺物了,你們知道他住哪里,家里還有什么親人嗎?”
事實証明,王燃雖然不想“八卦”,但八卦的消息卻一直往他這里送。柳如是嘆了一口氣說道:“這話說起來就長了…”
不是吧,我問的問題很簡單啊…看著其他人包括剛才還憤憤不平的寇媚八卦的表情,王燃不敢打擾大家聽故事的興致,小心地建議道:“可不可以長話短說呢…”
“這個…基本上很難…”柳如是看了一眼王燃:“要知道,細節非常有助于你的判斷…”
柳如是在得到王燃的同意后,就開始講述一個要用六十集韓劇才能演繹完的愛情故事…顧橫波開始與余懷情誼甚篤…后來顧橫波與劉芳約為夫婦…不久顧橫波背約嫁給了龔定山作妾…劉芳以身殉情…
“什么?劉芳那時候就以身殉情了?那他后來怎么跟我一起去的北面?”一個時辰后,王燃看著剛剛結束故事的柳如是,驚訝地說道:“據我所知,《賈寶玉新傳》是一部架空歷史小說,不是靈異類的…”
“你說的這件事我也知道…如果不想在這部小說里加入靈異因素的話…”柳如是沉吟了片刻說道:“那么這件事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劉芳殉情未果,后來又投身軍旅了…”
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的王燃看著柳如是:“你說的這些細節跟我問的問題究竟有什么關系呢?”聽了半天,王燃也不知道劉芳住哪里,家里還有什么人。
“這件手帕的前因后果,左牽右連我都跟你解釋清楚了…”柳如是有些奇怪地對王燃說道:“至今那個劉芳住哪里,家里還有什么人,我個人認為并不重要…一個配角不能占用太大的篇幅…我以為劉芳的出現到這里就可以結束了…大家更關心的是女主角的感情發展和命運…那才是**部分…”
看來,想要把這個手帕交給劉芳的家人是沒什么可能了…既然這個手帕是顧橫波送給劉芳的,有機會就把它還給顧橫波吧…看看眾人對這個嫁給小人的顧橫波顯然沒什么好感,王燃輕嘆了一口氣,把手帕收起來,決定有機會自己來辦這件事情。
……
在簽訂了“事情辦完,我一定會把這些‘仕女圖’的用途告訴大家…”等一系列不平等條約后,王燃終于可以在大家的注視下從寇媚那里把將那几付春宮拿了回來。
今天經歷的事情和得到的消息都很多,大家都需要時間來消化消化,看看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眾人紛紛拒絕了寇媚“留下吃飯…”的要求,約了改日再見后便告辭了回去。
不過這又讓王燃郁悶了一把,為什么這個寇媚誰都邀請到了,就是不提自己呢…雖說自己也不太想見這個“母老虎”,但由自己來拒絕也能滿足一部分虛榮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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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7:48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八章 絲巾祕辛(下)
賈公子”,分別前陳子龍笑著看著王燃說道:“賈侍郎說你身體有恙,所以我也一直沒有催促你到兵科報道…不過,這几天江北四鎮遞交了不少軍情,也提了很多要求,有些事情我很想與你商量一下,如果你明天身體好轉,就趕緊走馬上任這個兵科給事中吧…”
……
王燃回到賈府的時候正是晚飯時間,由于王燃一直在自己的小院里“養病”吃飯,不需要按點與“親人們”一起吃飯,倒也比較隨便。
從外面到王燃所住的怡紅院主要經過兩道門,一道是賈府的大門,一道是大觀園的園門。為避 “太太”、“老太太”們的耳目,王燃每次出去都盡可能地選擇“潛行”。
盯著這一班巡邏的家丁離開,躲在一旁的王燃迅速躥進了園門,與負責看守大觀園園門的老婆子打了個招呼,按照慣例,這些固定看守園門的老婆子已經得到茗煙的囑咐,不會向上面報告王燃的行蹤,當然更不會攔阻王燃。
“別進去…”今天這個老婆子顯然是個例外,一把拉住了王燃。
“我,是我…”王燃壓低了聲音,指著自己的臉說道。
“我知道是您…這么晚了,除了您,還有誰象小偷兒似的…我等的就是您…您在這兒等著,我這就喊人去…”老婆子滿臉的興奮,一付“可讓我逮著了…”的表情。
喊人?“別喊…”王燃嚇了一跳,要是驚動了自己的“母親”、“奶奶”等人,今天一晚都不得安靜了…更何況,這些老婆子們別看年紀挺大,聲音那是更大,一嗓門下來,連狼都能招來,更不用說是人了…
王燃往懷里一摸,掏出僅有几個銅錢,遞給老婆子,心里一陣郁悶…有誰見過進自己的家還要向看門的行賄的…
可是你想行賄,別人還不一定收呢,老婆子把王燃的手一推:“別人已經給過了,大伙兒都在等您呢…我運氣好,上几班等了一下午也沒等到您…”老婆子頓了一下,又描了一眼王燃手中的銅錢:“再說,茗煙答應說誰先等到您就給他一吊錢…這個…二爺,我們也要講信用不是…”
嘿,還信用,明明是嫌我給的少嘛…王燃准備強行開溜,然后來個“打死我也不說…”,可惜對方既然是老婆子,江湖經驗自然不少,又有一吊錢的物質激勵,王燃連施几招乾坤大挪移也未能奏效…正在雙方爾虞我詐,王燃突然想起老婆子剛剛說的話,不覺主動停止了腳步的移動:“你說什么?茗煙回來了?”
……
王燃在出獄不久后就把茗煙派回了山東,一方面把土豆等在南京找到的經濟作物帶回去推廣種植,一方面把找到的各種科技書籍送過去加快根據地在各個領域的發展,如徐光啟的《農政全書》、吳有性的《瘟疫論》等等,同時也向宮秀兒、謝升等人通報這里的情況,當然也順道報個平安。
王燃這陣子已經想得很清楚,自己應該挑選一個恰當的機會回到山東,那里才是抗清的第一線。南明有那樣一個昏庸的皇帝,一班沒有遠見的“忠”臣,肯定是沒有希望的。
看著茗煙帶回來的厚厚一打信,有宮秀兒寫的,有謝升寫的,有張漢、孫光宗等人請人代寫的…離開山東沒有多長時間,但王燃卻感覺好象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粗粗地看完這些信也用了王燃小半個時辰,除了一個分不清是好是壞的消息之外,其余的几乎全都是好消息。
首先是莒州的勢力擴張,宮秀兒部已經成為目前青州地區乃至山東地區最大的義軍勢力。現在除了青州城還在清軍的控制之下,宮秀兒部在青州已經完成了“農村包圍城市”的態勢。要不是擔心過早引起清軍的重視,區區一座青州城早就被拿下了。
其次在兵工廠的建設方面也取得了較大的進展,地雷的生產已經形成了規模化、流程化,這自然在王燃的意料之中。
讓王燃感到意外的是,被《天工開物》稱為“守城第一等利器”的萬人敵也已經試驗成功,據茗煙補充說這里面最大的功臣竟然就是王燃在莒州城里遇到的能用雙手寫字的年青人。王燃走后,宮秀兒有鑑于兵工廠的重要,便把這個識文斷字的年青人派到了兵工廠充作《天工開物》與制作師傅之間的翻譯。
沒想到這個年青人與宋應星還真是有些緣分。在聽了宮秀兒講解工作的重要性后,竟然就認真刻苦地鑽研起來,真不愧其“神童”之名,很快就解決了萬人敵制作過程中的一些難題,目前正在探索火槍、小型火炮的研制。這也証明了中國從來就不缺科技人才,清朝之后科技的落后根本就是體制和政策造成的。
不過宮秀兒等人顯然都是“純軍事觀點”,信中對農業、商業、政治等方面都沒有涉及。不過出于對王燃的信賴,他們對王燃派人送去的土豆等經濟作物都非常重視,據茗煙說,這些東西的生產已經安排了下去。
可是即使有這么多好消息也未能讓王燃感覺特別高興,原因自然是那個說不清是好是壞的消息。
“怎么,光宗要成親了?” 王燃看著孫光宗的來信笑著問茗煙。
“是啊,宮頭領為這件事忙的很…”茗煙在王燃看著孫光宗來信的時候說道:“孫頭領還對我說,一定要等您過去喝喜酒呢”
宮秀兒?王燃怔了怔:“呃…宮頭領…宮頭領她答應了嗎?”…為什么宮秀兒在她的來信中只字未提自己的婚事呢?
“當然,宮頭領也說,師妹嫁給師兄是最合適不過的了…”茗煙有些奇怪地看著突然有些郁郁不振的王燃回答道:“二爺,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念宮頭領他們了?他們也特別想您,我臨來的時候,宮頭領還特地問我你什么時候能再去山東呢…”。
“噢…我沒什么…很好啊…”明顯有點心神不屬的王燃沒有聽清茗煙在說什么,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有些自失的一笑:“我也認為光宗他們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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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8:08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九章 朝九晚五(上)
按照“只要你過得比我好…”的失敗者言論,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得到她,只要她幸福就夠了,我會在一個角落里默默地祝福你…王燃整晚翻來覆去,到了天明總算想起了這些沒用的話,自我安慰了一下后王燃突然“啊”的一聲坐了起來…難道自己愛上宮秀兒了嗎…
屋外侍侯的兩個小丫頭聽到王燃的“啊”聲,以為出了什么事情,趕緊沖進屋子,就看到輪值陪寢的睛雯睡眼惺松地坐起來,抱怨道:“二爺,你折騰了人家一晚上,天亮了就讓我睡一會兒吧…”
這句明顯會造成誤會的話很快在怡紅院流傳了開來,誰叫這兩人有“酒后亂性”的前科呢…醒悟過來的睛雯再次把責任全部推到王燃的頭上,羞急之下“以下犯上”,捶了王燃好几下,不過這樣鬧了一鬧,倒讓王燃壓抑的心情輕松了不少。
為了治療自己這種“失戀疑似病例”,王燃決定接受陳子龍的建議去兵科上班,准備借工作的壓力擊垮病魔。
作為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王燃在兵科報道時自然飽受關注,經過好一番糾纏,最后才在頂頭上司陳子龍的干涉下安靜了下來。陳子龍給王燃安排的工作是整理滿清方面的情報,這與王燃的打算不謀而合。
自明成祖朱棣打敗他的侄子朱允文奪取皇位以來,明朝就有了兩個首都,一個是北京,作為實際的政權中心,另一個就是南京,號稱留都。南京與北京相比,除了沒有皇帝之外,其它的衙門、官職一應俱全。當年李自成攻打北京的時候,南京就已經作好了接崇禎皇帝南下的准備,只可惜沒來得及。
因此,明朝雖然連北京城都失去了,但包括軍事機構的架子卻沒有倒,加上滿清入關不久,又將主要矛頭指向李自成,南明情報的搜集渠道還算通暢。
軍事情報的整理是一項很難的工作,各個渠道報上來的情報由于觀察角度不同,情報的出入很大,甚至相互矛盾。情報少了,無法提供相互印証,不足于提供判斷的基礎。情報太多了,有用的情報往往又淹沒在一大堆垃圾情報之中,真、假難分,等到提出來的時候,可能已經過時了。
即使是在王燃原來時空,配上超高性能的計算機,這種“戰爭迷霧”也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因為戰爭畢竟是一種“藝朮”,與計算機智能的發展不在一個層面。
不過這難不倒王燃,王燃大學時期的許多同學都直接進入了機關當參謀,專門負責整理情報,為首長下決心提供決策支持。國家最新的一套指揮自動化系統也是由王燃負責設計的總體,其中就包括了一套規范而有效的情報處理流程。
因此,雖然沒有計算機輔助,王燃還是很快完成了積壓情報的整理、歸納,為數不多的几份有用的、時效性高的、可以相互印証的情報被挑了出來。王燃對這些情報進行了分析,并針對重點方向、重點地域進行了地圖標繪,形成了一份較完善的態勢分析。
說是“很快”,也用了王燃整整五天的時間,當然這在陳子龍等人的眼里,王燃不僅有些工作狂人的意思,而且其工作效率已經高的有點非人類了。
在准備這份態勢分析報告的時候,王燃的心思大部分都在技朮細節方面,等王燃重新從軍事角度審視自己所作的這份報告后,心里不覺一驚。
“你說什么?清軍准備渡過黃河,進入河南?”陳子龍被王燃在地圖上標繪的各種圖形所吸引,正看的入神之際被王燃的話嚇了一跳。
河南的局勢非常復雜。本來大順政權已經控制住了這塊中原地區,所有的官員都換上了李自成的人,但隨著李自成主力的西撤,河南變得四分五裂。
目前大順軍只控制著豫西等部分地區,其它地方一部分為死灰復燃的明朝官紳“光復”,一部分被所謂“土寨豪杰”的地頭蛇盤踞,清軍也乘虛而入,攫取了河南省黃河以北的各個府縣。
目前的河南可以算的上是南明、大順、滿清勢力交匯的地區。如果滿清渡過黃河,占領河南,則南明就失去了一片戰略緩沖之地,將被迫直接面對強敵。
“我想是的,”王燃指著地圖對陳子龍說道:“你看,根據情報,清軍最近在黃河以北的懷慶府連續組織了几個較大規模的戰役,徹底肅清了當地的大順勢力…同時開始征召大量船只、儲備糧食馬草…顯然是在為渡河作准備…”
“不過,”王燃盯著陳子龍緊鎖的眉頭說道:“我想清軍這次渡河,短期內的目標不會是南京…”
陳子龍的表情并沒有因為王燃的話而緩和下來:“不管清軍這次的目的是不是南京,只要他們在黃河以南立住了腳,南京就處在他們隨時可以打擊的范圍之內…只剩下一條長江,前景堪憂啊…”
陳子龍的戰略眼光讓王燃暗自松了一口氣,南明還是有人材的,與這樣的上司溝通起來應該不難。
陳子龍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地圖上,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清軍這次的目的不是我們大明,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難道說…”
王燃輕輕笑了一下,順著陳子龍的眼光敲在地圖上面標注的一個地名上:“不錯,這次清軍的目標應該就是這里,潼關!”
潼關是李自成行在西安的東大門,只要拿下了潼關,西安就是一馬平川。王燃的意思顯然是說清軍准備對李自成發動最后的攻勢了。
“何以見得?”一個聲音響起。
王燃一怔,和陳子龍一起轉過身去,他們倆人的身后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剛才這句話就是這個人問的。
“原來是馬大人,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恕罪…”陳子龍躬身施了一禮,客氣中透著疏遠,然后轉向王燃說道:“賈大人,這位就是當朝首輔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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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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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8:36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九章 朝九晚五(下)
對這個馬大人,王燃并沒有象以前那樣無知,他已經不只一次地聽別人談論起這個人了。
馬士英,擁戴新皇的第一功臣、奪了史可法首輔之位的權臣、對滿清主和派的領袖、聯虜平寇政策的積極擁護者、東林-復社黨人眼中的權奸、阮大鋮阮大胡子的知交好友…几乎所有王燃認識的人對這位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都沒有什么正面的評價,好象自己的這次牢獄之災與他也很有關系。
王燃好奇地向馬士英看去,正對上對方投過來的同樣帶有興趣的眼神。馬士英溫和地一笑:“你剛才說清軍准備攻打西安,有何評據啊?”
雖然不了解歷史上這位馬士英的人品倒底如何,但王燃不是一個喜歡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的人,而且這個馬士英在軍事上顯然不是草包,對潼關的戰略地位相當清楚。
“清軍渡河不外乎三個目的,一個是占據河南,擴大自己的勢力范圍,一個是南下攻打南京,另一個就是西進攻打西安…”王燃也笑了一下解釋道,然后用手指著陝北的位置:“馬大人請看,清軍已經越過山西進入陝北,并已經對當地的李自成部屬進行了試探性的攻擊,看其運動軌跡和目的,應該是榆林、米脂、延安一線,而如果占領了延安,再往南一步就是西安…這路陝北的清軍與河南的清軍就可以形成對西安的兩路圍攻之勢。”
馬士英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瞇著眼盯著圖看了良久,三角眼里透出的光芒才漸漸隱去,回頭看著王燃說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你竟然可以從清軍在陝北的動作推斷出他們在河南渡河的意圖…你覺得他們會選擇什么地方渡河?”
這個問題王燃已經考慮過了,他很快地回答說:“依據清軍在懷慶府的動作以及潼關附近的地形,他們的渡河地點應該在孟津,那里河域不寬而且流速緩慢,適于大軍過河。”
馬士英不覺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那你認為他們會在什么時候渡河呢?”
王燃沉吟了片刻說道:“按道理說,在十月份滿清新皇登基北京之前,清軍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動作,但是看他們現在的布署和准備,一旦開始發動,速度將會很快。”
“照你看,李自成能夠頂的住嗎?”唇亡齒寒的道理,作為當朝的首輔當然知道。
“這個我現在還不能確定…目前各方勢力的實力還沒有作進一步的統計…戰場之外的因素對結果的影響也很大…”王燃嘆了一口氣說道:“但從清軍發展的勢頭及雙方交戰的記錄來看,拿下西安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時間問題?那是五年?三年?還是兩年?”馬士英突然有些煩亂地追問道。
“這個現在的確不好回答…”王燃就事論事的說道:“不過如果情報充分,我們可以進行一次仿真推演…呃,就是推算…判斷出一個大致的時間來。”
“那好,”馬士英平緩了一下自己的語氣,轉頭對陳子龍說道:“你們兵科這几天就著重處理一下這件事,需要什么條件盡快報上來,我來安排…一定要快…”
安排完這件事后,馬士英明顯有些心神不寧,稍微問了几句別的后便離開了兵科,剩下了陳子龍和王燃兩人。
“馬大人好象不太希望李自成這么快就被滅掉啊…”王燃有些疑惑,按道理說,一個極力主張聯虜平寇的主和派對這個消息應該很雀躍才對。
“那當然,李自成完了,清軍的下一個目標自然就是我們大明…”陳子龍挂著一個不屑的表情:“如果到時候簽不成和議,他的榮華富貴不就沒了嗎?”
這一層本來王燃也想到了,但再細想一下,如果這個馬士英真是大家所說的那種奸臣,那么南明亡不亡對他榮華富貴的影響就不會很大,頂多做不成首輔而已…現在清朝很多的實權派不都是原來明朝投降過去的大臣嗎?
“不管怎么說,既然人家首輔大人說了,我們就得照著做…”陳子龍嘆了一口氣對王燃說道:“說實話,我也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這可是關系到我們的國策。”
看著王燃有些疑惑的樣子,陳子龍解釋到:“我們大明雖然丟了京城,但留都的存在依然是一面大旗,目前我們控制的地方是國內最繁華、最富庶的,只要有几年的時間經營,即使不能北圖恢復河山,保住這半壁江山總不成問題…但是如果沒有緩沖時間,遷都恐怕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几年?就憑現在這個皇帝,能撐一年就不錯了…真要想保住這半壁江山,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讓李自成這么快就玩完,但目前南明對滿清的策略雖然正在由“和”向“戰”轉變,但對“寇”的策略依然是“戰”。因此,聯寇抗虜的想法也只能在王燃的心里想,不能拿上台面。
“今天這事兒可是你給惹出來的,我看這件事情就由你全權負責吧,別人恐怕還真的不懂你說的那個什么仿真…”陳子龍笑著對王燃說道:“不過,這也算是一件好事,既然馬大人說了什么條件都可以找他,那你就盡管提…也該咱們兵科露回臉了…對了,先把拖欠了好個月的補助給要回來…”
看著正在打小算盤的陳子龍,王燃不覺一笑“怎么?戰爭時期,連兵科的補助也敢不發?”
“可不是嘛…”陳子龍抱怨道:“我們兵科只是一個七品的設置,名義上又和兵部不相統屬,平常做的又都是得罪人的事兒,哪次一說要扣補助都是先扣我們的…我們的薪金水平定得又低,在南京這個高消費城市,光靠那點死工資哪夠啊…”
“這樣啊…”關系到切身權益,王燃當然也不能免俗:“那光把拖欠的補助要回來顯然是不夠的…這次怎么也得申請一些加班費、差旅費、伙食費、會議費、資料費、實驗費、儀器費、專家咨詢費什么的…別外提議成立專門的工作小組,要專門的辦公室,專車、專祕都要配齊…”
“別說那么快,我先拿筆記一下…呃…你說的那個專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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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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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8:59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十九章 朝九晚五(下)
對這個馬大人,王燃并沒有象以前那樣無知,他已經不只一次地聽別人談論起這個人了。
馬士英,擁戴新皇的第一功臣、奪了史可法首輔之位的權臣、對滿清主和派的領袖、聯虜平寇政策的積極擁護者、東林-復社黨人眼中的權奸、阮大鋮阮大胡子的知交好友…几乎所有王燃認識的人對這位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都沒有什么正面的評價,好象自己的這次牢獄之災與他也很有關系。
王燃好奇地向馬士英看去,正對上對方投過來的同樣帶有興趣的眼神。馬士英溫和地一笑:“你剛才說清軍准備攻打西安,有何評據啊?”
雖然不了解歷史上這位馬士英的人品倒底如何,但王燃不是一個喜歡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的人,而且這個馬士英在軍事上顯然不是草包,對潼關的戰略地位相當清楚。
“清軍渡河不外乎三個目的,一個是占據河南,擴大自己的勢力范圍,一個是南下攻打南京,另一個就是西進攻打西安…”王燃也笑了一下解釋道,然后用手指著陝北的位置:“馬大人請看,清軍已經越過山西進入陝北,并已經對當地的李自成部屬進行了試探性的攻擊,看其運動軌跡和目的,應該是榆林、米脂、延安一線,而如果占領了延安,再往南一步就是西安…這路陝北的清軍與河南的清軍就可以形成對西安的兩路圍攻之勢。”
馬士英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瞇著眼盯著圖看了良久,三角眼里透出的光芒才漸漸隱去,回頭看著王燃說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你竟然可以從清軍在陝北的動作推斷出他們在河南渡河的意圖…你覺得他們會選擇什么地方渡河?”
這個問題王燃已經考慮過了,他很快地回答說:“依據清軍在懷慶府的動作以及潼關附近的地形,他們的渡河地點應該在孟津,那里河域不寬而且流速緩慢,適于大軍過河。”
馬士英不覺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那你認為他們會在什么時候渡河呢?”
王燃沉吟了片刻說道:“按道理說,在十月份滿清新皇登基北京之前,清軍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動作,但是看他們現在的布署和准備,一旦開始發動,速度將會很快。”
“照你看,李自成能夠頂的住嗎?”唇亡齒寒的道理,作為當朝的首輔當然知道。
“這個我現在還不能確定…目前各方勢力的實力還沒有作進一步的統計…戰場之外的因素對結果的影響也很大…”王燃嘆了一口氣說道:“但從清軍發展的勢頭及雙方交戰的記錄來看,拿下西安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時間問題?那是五年?三年?還是兩年?”馬士英突然有些煩亂地追問道。
“這個現在的確不好回答…”王燃就事論事的說道:“不過如果情報充分,我們可以進行一次仿真推演…呃,就是推算…判斷出一個大致的時間來。”
“那好,”馬士英平緩了一下自己的語氣,轉頭對陳子龍說道:“你們兵科這几天就著重處理一下這件事,需要什么條件盡快報上來,我來安排…一定要快…”
安排完這件事后,馬士英明顯有些心神不寧,稍微問了几句別的后便離開了兵科,剩下了陳子龍和王燃兩人。
“馬大人好象不太希望李自成這么快就被滅掉啊…”王燃有些疑惑,按道理說,一個極力主張聯虜平寇的主和派對這個消息應該很雀躍才對。
“那當然,李自成完了,清軍的下一個目標自然就是我們大明…”陳子龍挂著一個不屑的表情:“如果到時候簽不成和議,他的榮華富貴不就沒了嗎?”
這一層本來王燃也想到了,但再細想一下,如果這個馬士英真是大家所說的那種奸臣,那么南明亡不亡對他榮華富貴的影響就不會很大,頂多做不成首輔而已…現在清朝很多的實權派不都是原來明朝投降過去的大臣嗎?
“不管怎么說,既然人家首輔大人說了,我們就得照著做…”陳子龍嘆了一口氣對王燃說道:“說實話,我也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這可是關系到我們的國策。”
看著王燃有些疑惑的樣子,陳子龍解釋到:“我們大明雖然丟了京城,但留都的存在依然是一面大旗,目前我們控制的地方是國內最繁華、最富庶的,只要有几年的時間經營,即使不能北圖恢復河山,保住這半壁江山總不成問題…但是如果沒有緩沖時間,遷都恐怕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几年?就憑現在這個皇帝,能撐一年就不錯了…真要想保住這半壁江山,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讓李自成這么快就玩完,但目前南明對滿清的策略雖然正在由“和”向“戰”轉變,但對“寇”的策略依然是“戰”。因此,聯寇抗虜的想法也只能在王燃的心里想,不能拿上台面。
“今天這事兒可是你給惹出來的,我看這件事情就由你全權負責吧,別人恐怕還真的不懂你說的那個什么仿真…”陳子龍笑著對王燃說道:“不過,這也算是一件好事,既然馬大人說了什么條件都可以找他,那你就盡管提…也該咱們兵科露回臉了…對了,先把拖欠了好個月的補助給要回來…”
看著正在打小算盤的陳子龍,王燃不覺一笑“怎么?戰爭時期,連兵科的補助也敢不發?”
“可不是嘛…”陳子龍抱怨道:“我們兵科只是一個七品的設置,名義上又和兵部不相統屬,平常做的又都是得罪人的事兒,哪次一說要扣補助都是先扣我們的…我們的薪金水平定得又低,在南京這個高消費城市,光靠那點死工資哪夠啊…”
“這樣啊…”關系到切身權益,王燃當然也不能免俗:“那光把拖欠的補助要回來顯然是不夠的…這次怎么也得申請一些加班費、差旅費、伙食費、會議費、資料費、實驗費、儀器費、專家咨詢費什么的…別外提議成立專門的工作小組,要專門的辦公室,專車、專祕都要配齊…”
“別說那么快,我先拿筆記一下…呃…你說的那個專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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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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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9:19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二十章 云英未嫁(上)
正在王燃和陳子龍為爭取自己小團體的權益而團結奮斗時,茗煙急急忙忙地趕過來通知王燃趕緊回府。
“到底出了什么事?”王燃看著茗煙著急上火的樣子問道。
“出了好多事…”茗煙急得一頭汗,拉著王燃就往外走:“一時半會還真說不清楚,二爺,你回去就知道了…”
說起來,王燃這几天都沒有回府,的確有些廢寢忘食的意思,“失戀”在這方面的表現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猛吃猛喝,力圖用食物填滿空虛的心靈,另一類是不吃不喝,用摧殘自己身體的方法轉移精神上的傷痛,王燃顯然屬于后一種。
不可否認,經過這几天的“磨練”,王燃不僅在工作上取得了進展,在心理也可以不再回避“宮秀兒要嫁給孫光宗”這一事實。
當然“失戀”并沒有影響王燃其它工作的安排,送給屈尚忠的春宮畫和藥方,王燃安排茗煙去辦了,而且聽說已經開始發揮效用了…與韓贊周商量接昭仁公主回府的事情也有了眉目,初步日期就定在中秋的前一天…
盡管王燃想不起來還能有什么“大事”與自己扯上關系,但茗煙顯然是不會騙他的,王燃回到賈府的時候,里面已經亂成了一團。
王燃隨著茗煙來到賈政的房間,屋子里除了賈政夫婦外,還多了一些生面孔,這本來沒什么好奇怪的,誰家里不來客人。但這么多人無一例外地對王燃表現出了不滿,就有些讓王燃摸不著頭腦了。
“你這個孽障,做的好事!”賈政的夫人王氏看到王燃,立刻站起來訓斥道。
王燃被罵的一怔,但立刻想起對方“母親”的身份,只得老老實實站在那里作出一付乖巧的模樣,心里卻在好奇自己倒底做了什么“好事”,把這個平常恨不得把天上星星摘下來串成一串給自己當風鈴的“慈母”氣成這樣。
“別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事了…你做出這樣的事,豈能輕饒了你…”王夫人指著王燃:“平常你隨便鬧點出格的事倒也罷了…這次,老爺就是打死了你…我,我也不管了…”
不過王夫人的“期望”顯然落空了,平常兒子犯一點錯就恨不得拿板子抽的賈政這次顯得特別包容。
屋里的人看著賈政站起來,但奇怪地,他并沒有斷喝一聲“拿家法來…”,而是在屋子里來回踱了几步,最后來到王燃面前,帶著一種商量的語氣說道:“談談你的想法吧…”
王夫人差點忘了生氣,其他人更是瞠目結舌,都覺得賈政已經被氣糊涂了。再看看王燃,更是一臉的糊涂:“呃…父親大人,能先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此言一出,不僅王夫人氣得亂顫,客人們也都低聲栝噪起來,為首的中年婦人忍不住站起來說道:“你好大的忘性,几天前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嗎?你叫我如何放心把女兒交給你?”
既然是几天前的事情,顯然不能用“你知道,有很多事情我想不起來了…您什么稱呼,和我是什么關系…”這句話應付。
就在王燃正在利用聯想記憶法尋找“女兒”是誰的時候,王夫人一面低聲地勸慰著中年婦人:“妹妹,別著急…”,一面斥責王燃道:“什么事情?你少胡弄我們…我來問你…你是不是與那個秦淮河上的寇媚私定了終身?”
原來是寇媚和李香君拿他擋箭牌的事情這件事啊…王燃終于有些明白事情的起因了,不過,這件事還真不好解釋…而且這件事和這些客人又有什么關系呢?
“呃…這件事是這樣的…”,倉促應戰,王燃只得勉強組織著語句:“寇媚…她是皇上選中的秀女…我是個擋箭牌…是假的…嗨,這事我得從頭慢慢地說…那天我有事路過她家門口,看到有兩個男人為她打架…一個是什么朱侯爺,一個是…”
“啊…我明白了…”,正當王燃准備從頭細說的時候,客人中一個年青的男子跳了出來做恍然大悟狀。
這你都能明白?不單是其它人,連王燃都很詫異,自己說的都還沒弄清楚呢…
“我明白了,事情一定是這樣的…”年青男子走到王燃的身旁向大家解釋到:“我大哥初到金陵,看上了那個秦淮歌女寇媚,就想納她為妾…但我大哥不知道寇媚是皇帝預定的秀女,并為這個寇媚與朱侯爺起了沖突…這時正好寶兄弟路過那里…”
年青男子側身作介紹王燃狀:“寶兄弟是知道寇媚被選中秀女這件事的…為避免大哥擔上一個搶皇帝老婆的名聲,寶兄弟只好搶先一步定下寇媚…所以寶兄弟才說自己是擋箭牌,是替大哥擋的箭啊…”
這件事居然可以這么理解?王燃禁不住佩服地看了年青男子一眼,聽他話里的意思,他的這位大哥就是薛蟠,也就是賈寶玉的大舅哥,這位年青男子看來也是薛家的什么少爺。
看著大家若有所悟的樣子,年青男子不禁得意洋洋地說:“諸位請想,以我大哥的脾氣,看上了那個寇媚,就是知道是皇上選中的秀女,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大哥畢竟沒有功名在身,只是一個商人…到時候事情鬧大了,恐怕我們一家子都脫不了干系…”
年青男子再一次側身往王燃的方向一偏:“寶兄弟就不一樣了,他剛為朝廷立下大功,又已經是進士身份,只要稍做疏通…雖然也有可能擔上些干系,但相較于大哥就小的多了…寶兄弟短短時間內就能想得如此周全,實在令人佩服…寶兄弟,我說的可對嗎?”
你才真的讓人佩服呢…王燃不禁睜大了眼睛:“呃,這個,的確非常有道理…”對不對和有沒有道理是兩回事,這可不算是說假話。
“那另外一個歌妓李香君又是怎么回事呢?”王夫人看了一眼那位中年婦人,不放松地問道。
“這個…”王燃一頭汗:“李香君也是秀女…她當時也在場…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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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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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29:46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二十章 雲英未嫁(下)
“我明白了…”關鍵時刻,年青男子再一次跳了出來,并朝王燃一豎大拇指:“一定是這個李香君也猜到了寶兄弟的打算…寶兄弟為避免引起麻煩,只好答應也把她娶了…當然這與寶兄弟過于優秀是分不開的…你們注意到寶兄弟剛才所說的話了嗎…”
看著眾人包括王燃在內都露出了“我記不得了,你快點說…”的樣子,年青男子逡巡了一圈后解開迷底:“寶兄弟說了‘是假的…’三個字,這說明什么呢?這說明寶兄弟根本就無意娶那兩個姑娘,只是為情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寶兄弟,我說的對嗎?”
實在太對了…王燃猛點了一陣頭…雖然當時心里可能是有些竊喜,但的確是被逼的…
“好,這兩個姑娘暫且不提…”王夫人的語氣逐漸緩和了下來:“你姨媽說還有一個,就是你在山東認識的,叫什么宮秀兒的又是怎么回事?”
看向眾人習慣性投向自己的目光,青年男子雙手一攤,表示自己這次無話可說。
不過這次王燃顯然不需要他的解圍,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好几天了:“宮秀兒在這方面跟我毫無關系,人家已經要和他師兄成親了…”事實已經証明,王燃自己頂多就是根燒火棍子…
這次不僅僅是青年男子,所有的人都聽明白了,因此在青年男子剛要開口的時候,那個中年婦人先一步開口說道:“這些事就先往后放放,現在先說說蟠兒的事吧…”
薛蟠?…王燃正在疑惑,青年男子再次不負所望的跳了出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這小伙子一副好口才,條理相當清楚。
原來這個薛蟠當街打了朱侯爺之后,就被抓進了大牢。薛家的家人見勢不妙,一打聽,才知道這位朱侯爺是正宗的皇親國戚,屬于真正的實權派。于是趕緊上下打點,雖然沒有真的打了三百殺威棒,但薛蟠也被打的鬼哭狼嚎,最后昏死在當場,并被打入大牢。
本來以為憑著四大家族的面子,此事應該不難解決。不曾想朱侯爺事后一打聽寇媚最后答應了嫁給賈寶玉,立刻感覺自己的面子里子全部丟完,羞怒之下宣稱一定要追究薛蟠“犯上”的罪名,揚言就算整不死他,只要讓他坐一輩子的牢。
“本來我們以為寶兄弟年輕,不知輕重,無意中火上澆了油…沒想到今天一來才知道寶兄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哥好…”年青男子誠心誠意地向王燃請教道:“寶兄弟,不知現在有什么方法能讓大哥少受些牢獄之苦呢…”
慚愧,慚愧…王燃不好意思拂卻年青男子的好意,只好說些廢話應付:“這個…呃,最好能請一位夠份量的中間人說合說合…”
“這個很難…”賈政輕嘆了一口氣:“我們和朱侯爺平素來往就很少…這位朱侯爺本身位高權重,一般的人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只和當朝首輔馬士英來往頗多…但這位首輔大人與我們卻…”
賈政雖未說完,但王燃已經有了几分明白。這位朱侯爺和四大家族分屬不同的派系,平常沒事還要互相找茬呢,何況現在落了這么大的一個把柄在人家手里。
“馬士英?”王燃突然想起今天的事情:“也許我可以去試試看…”
“你?”賈政疑惑地看著王燃。王燃便把今天在兵科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說。
“我明白了…”年青男子再一次跳了出來:“既然馬大人說什么條件都可以解決…那就是說,只要我們能夠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比方說寶兄弟說自己在進行推演的時候需要大哥的幫忙,便可以先把大哥救出來…這樣一方面可以將功折罪,另一方面也給了馬大人作為中間人的說辭…我們再花些錢賠個罪…”說著以充滿贊佩的語氣說道:“寶兄弟果然名不虛傳,事事都想在前面…”
眾人的眼光都盯在了王燃臉上,王燃的眼光則盯在了青年男子臉上,心里都只有一個字“高!”
事情有了解決方案,屋子里的氣氛一下緩和下來,王夫人和中年婦人欣慰地互望了一眼,中年婦人說道:“寶玉啊,姨媽錯怪你了,你可不要怪姨媽,姨媽也是急昏頭了…”
王夫人拍了拍中年婦人的手,慈愛地看了王燃一眼:“妹妹,你這是說的哪里的話…我們既是姐妹,又是親家…說起來,寶玉也是你的孩子…盡心辦事那是應該的…”
原來這位就是賈寶玉的丈母娘…王燃有些恍然的點點頭…那怎么沒見薛寶釵呢?
正所謂知“子”莫如“母”,王夫人笑著對王燃說道:“你姨媽著急你薛蟠大哥的事情,帶著你薛蝌哥哥先來了…你寶姐姐過兩日才會到,這可怪不了別人…誰叫你東娶一個,西娶一個,也不跟我們解釋清楚…你寶姐姐生你的氣也是應該的…我剛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恨不得打斷你的腿…”
雙方又聊了几句,王夫人開始心疼起“兒子”這几天的辛苦,便催著王燃先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就要趕緊開始“營救”薛蟠。
“二爺,您可真有辦法…”走在大觀園方向的路上,茗煙開始擦皮鞋:“夫人剛見您的時候,那樣子就象要吃了您…可您三言兩語,一會兒就把他們全說服了…”
“我可沒你說的那么厲害…”王燃謙虛道…好象是那個叫薛蝌的年青男子把他們,包括自己給說服的。
“不過…”茗煙把自己心中的疑問倒出來:“您為什么說宮頭領要嫁人了呢…夫人既然都能接受寇姑娘和李姑娘,憑您的口才,再多一個也應該沒問題啊…”
“什么叫我說宮頭領要嫁人了…”王燃虛火上升:“明明是你說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光知道往我的傷口上撒鹽…
“我沒說過啊…”茗煙仔細回想了一下,茫然地說道。
“你不是對我說,光宗要娶他的師妹…”王燃突然有些口干:“光宗他…他到底有几個師妹?”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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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0:10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二十一章 欽差大臣(上)
老天爺啊,怎么餓成這樣?”襲人坐在旁邊心疼地看著王燃。
“公子,慢點吃…別噎著了…”雪兒站在王燃身后替他輕撫著后背。
“几天沒見著人影,一回來就象餓死鬼投胎一樣…”睛雯打開食盒,端出今晚第三次要求廚房加做的飯菜。
“你餓上五天試試…”王燃口齒不清地咕噥著:“沒准比我還能吃…”
“才不會呢…”睛雯顯然不同意這個說法:“我就是餓上五年,也絕對不可能象你這樣半個時辰都不停嘴的…”
“茗煙是怎么侍侯的?”襲人有些生氣地說道:“每天都把吃的、喝的、用的准備地好好的,讓他給你送去…怎么還能把你弄成這樣,這次得好好說說他…”
“說!一定要說!”王燃一付同仇敵愾的樣子,他選擇性地忘記了茗煙每天把飯菜擺在面前,苦勸他多吃一點的事情…這個臭小子,話也不說清楚,害得自己無緣無故“失戀”了好几天…
“二哥哥,”正在王燃吃飽喝足外加心滿意足地時候,門口傳來了史湘云的聲音。
“云妹妹來了…”王燃站起來笑著打了個招呼,本來王燃受“姐姐妹妹地容易出事兒…”的影響,稱呼這些女孩都是喊名字。比方說什么“湘云”、“襲人”什么的…王燃認為這樣顯得更加親切,但賈府的規矩卻不允許,非得姐姐妹妹的表示尊重…不過這段時間下來,倒也喊的很順口。
“二哥哥,聽說你最近要作一個仿…真?”史湘云透著一臉的興趣:“那是什么意思?”
這個女孩對戰爭還真有些痴迷…王燃笑了笑,采用了比較學朮化的語言解釋道:“確切地說,我這次是想進行一次作戰仿真,也就是在推斷作戰雙方行動意圖的基礎上,通過計算得到相應結果…”
“計算?怎么計算?”
“利用蘭徹斯特方程…呃,它是一種計算方法,利用它可以統計出雙方的兵力損傷…”王燃頗為拗口地解釋道。
其實在王燃原來的時空,用于作戰仿真的方法很多,隨著電子戰、信息戰等新興作戰樣式的出現,蘭徹斯特方程已經逐漸淡出仿真領域。但就冷兵器時代以及初級熱兵器時代而言,蘭徹斯特方程卻是非常簡單而且有效地,因為它本身就是對這個時期作戰經驗的總結。
“那你如何能得知雙方的作戰意圖呢?”史湘云迅速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不錯,你說的這個問題一直是仿真界的難題…”王燃贊許地說道:“理論上說,在條件允許地情況下,應盡可能將雙方所有可能的行動都考慮進來,計算出相應的結果。而且需要把雙方指揮員的作戰風格、戰場環境、包括戰場之外的因素都考慮進來,這就要求負責仿真的人要具備足夠的軍事知識…現在缺少的就是這樣的人…”
王燃說到這里,突然心里一動,抬頭看著這個聽得非常入神的天才型少女說道:“怎么,有興趣?”
結果自然是無可置疑的,王燃和史湘云當場敲定了合作的事情。當然,為保持大家閨秀的風范,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件事只能作為一個小祕密而存在。
雖然不能明目張膽地參與到這件事,史湘云還是興奮不已,抱住王燃的胳膊雀躍了好几下,天使般的面孔配上少女獨有的純情,嬌靨如花,王燃即使再心無邪念,也不得不在心里默念N次“南無阿彌陀佛…”
其后仿真的事情進行的頗為順利,王燃負責過許多大型的科研攻關項目,深知其中的訣竅。王燃首先在一個較短的時間內,拿出了一份粗框架式的分析報告,然后帶著它直接去找了馬士英匯報。
這次的見面應該來說只是一次極為平常的下級向上級匯報工作,但外界卻對這一次會面充滿了猜測和疑問。不僅僅是因為王燃提出的所有要求都得已落實,更因為在這次會面后的第二天,馬士英就在朝會上提議授于王燃承事郎,同時擔當欽差,巡視河南。
此舉一出,立刻引發了朝廷的一次小地震,除了皇帝心不在焉、馬士英穩坐釣魚台之外,其它諸位大臣全都騷動不已。
一時間朝堂之上媚眼亂飛,眼色互遞,此時派系之分立刻分明,阮大鋮、朱侯爺等人自覺向馬士英靠攏,錢謙謚等東林-復社黨人則圍住陳子龍竊竊私語,而由于王燃沒有資格站在朝堂之上,賈政便成了唐王、史可法等人的眾矢之的。
賈政是已經好几天都沒見到過王燃了,只知道他在兵科加班,自然對這件事的起因毫不知情。
陳子龍雖然經常見到王燃,但由于自己不懂仿真這項業務,又不想干擾王燃的工作,這几天與王燃也沒有交流。
而且由于陳子龍對馬士英的印象本就不好,更不愿自己表現的過于“商人之氣”,偏離了君子淡泊之心,與在去找馬士英匯報這件事上就讓王燃作了全權代表,自己根本就沒去。
因此,王燃與馬士英的會面就只有當事兩人在場,外人對談話的內容一無所知。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下朝之后,賈政等內部人士匆匆忙忙地趕回賈府,把正在休息的王燃召過來,開了個內部會議。
“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王燃看了看在座的除了四大家族的人外,還有唐王、史可法等同盟在內,考慮了一下說道:“昨天我把報告遞交上去之后,倒是說過想要獲得更准確的數字,就需要收集更進一步的情報…因為目前河南的情況非常亂,情勢往往一息數變,很多送過來的情報都已經過時了…在這種條件下作出的推斷必然存在誤差…”
王燃在報告中給出的李自成敗退的時間并不是一個單獨的數字,而是一個區間,“三個月到三年”,王燃給自己留下了相當大的余地。
“啊,我明白了…”薛蝌跳了出來:“馬士英這是一石三鳥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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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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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0:27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二十一章 欽差大臣(下)
正所謂人如其名,薛蝌果然有著蝌蚪一樣的脾氣,喜歡跳出來說話…不過王燃顯然非常習慣并欣賞他的“善解人意”。
只聽到薛蝌解釋道:“馬士英投下的‘舉荐寶兄弟為欽差’這一石,打中了三只鳥。這第一只鳥自然是可以獲得更為准確的推斷,以備自己今后的打算…”
分析報告在作出來之后,王燃不僅遞交了一份給馬士英,也給賈政等人送了一份。眾人對此情況倒也了解。
等到眾人都微微點頭后,薛蝌繼續說道:“這第二只鳥正如寶兄弟剛才所說,河南現在是一個亂戰之地,而寶兄弟為我大哥之事又要求馬士英從中斡旋…馬士英把寶兄弟調開,并置于一個凶險之地,正好向其同黨有個交待…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定然會要求寶兄弟把我大哥也帶到河南…”
這下王燃真的有些佩服薛蝌了,昨天馬士英的確對自己提出了這一要求,理由和薛蝌所說的一樣,“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也好給朱侯爺有個交待…”
這時薛蝌已經開始解說第三只鳥的由來:“最近我們與東林-復社黨人來往甚密,馬士英突然來這一手,顯然也有造成東林-復社黨人猜忌我們的心思…”
薛蝌這話說得的確有道理,政治斗爭本就非常微秒,黨派之間的猜忌更是如此。自馬士英在朝堂上提出這個建議后,錢謙益等人看向賈政、唐王的目光就頗有些意味在內。
看到眾人基本上都認可了薛蝌的分析,王燃暗暗吐出一口氣,心中大叫僥幸,這個薛蝌還真有作心理學家的潛質,條理非常清楚。當然要按薛蝌的理論,實際情況應該是一石四鳥,其中最大的一只鳥薛蝌沒有想到。
這只鳥其實可以用王燃與馬士英所說的几句話來表示。當時,馬士英看到王燃遞交上去的報告后臉色數變,沉吟良久后問王燃:“‘三個月到三年’…究竟是三個月可能性大呢,還是三年的可能性大?”
王燃當時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微笑著反問了一句:“您想讓它是三個月,還是三年?”
王燃話里隱含的意思非常明確,要想保住南明這半壁江山,就不能讓李自成這么快就完蛋,就必須想辦法幫李自成一把。
這個觀點在當時可以說是大逆不道的,對李自成這個害死崇禎皇帝的“寇仇”,不立刻發兵攻打已經是說不過去了,再要幫他那簡直就是無父無君…因此,這只鳥雖然最大,但即便是權傾朝野的馬士英也不敢明著提出來。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已經沒有必要再細說下去了。馬士英盯著王燃研究了半天后,便把報告放在了一邊,兩人就王燃所提的各項要求又聊了几句,王燃便告辭了離開。
當時馬士英并沒有提出要保舉王燃作這個河南欽差,王燃也以為馬士英怎么也要考慮几天,王燃自己就是考慮了很久才做出這個決定的。沒想到這老馬還真的很有魄力,第二天便在朝堂上保舉了王燃,擺明了是同意王燃的作法。
當然,作為一個老江湖,馬士英自然不會透露自己的真實意圖,他只是在舉例論証了王燃突出的軍事才能,并提出賦予欽差最大程度的“便宜行事”之權…
“馬士英這一招的確搞得大家猝不及防…”賈政向四周看了看:“不過,蝌兒的分析倒也詳盡…我們可以針對這三條擬定相應對策。”
“本王倒是覺得這件事除了對王…呃…賈公子個人不太有利之外,對朝廷卻是比較比利的…”唐王開口說道:“河南現在是我朝、李闖與滿清三方之間的戰略緩沖之地,地位相當重要,卻一直沒有一個得力打理…賈公子頗具軍事才能,如果讓他前往,應該可以穩住河南這一四戰之地…為讓大家確切了解我的想法,下面我先向大家介紹一下河南的形勢…河南目前有三股大的勢力…”
“咳咳咳…”眾人不約而同地干咳起來,關鍵時候,王燃挺身而出,臉不紅心不慌地打斷唐王的話語:“唐王殿下說的非常正確,其實,我個人的安危倒沒什么關系…再大的委屈我一個人承擔…只要對朝廷有利就行了…”
“好!賈公子果然是朝廷棟梁之才…”史可法贊嘆了一句,接著面容一肅說道:“我覺得這件事也是利大于弊。賈公子此次去河南,一方面可以替朝廷穩定河南軍心、民心,另一方面也可以趁李闖疲于應付滿清之機,創造機會領軍抄其后路,為君父報仇!為朝廷雪恥!”
拜托,我是想去幫李自成忙的,不是去替君父報仇的…王燃無奈地看著這個迂腐的老頭,口中卻說道:“沒錯,史大人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條件允許,自然可以這么作。”…在戰略目光方面,這個史可法還不如馬士英呢。
賈政也點點頭說道:“不錯,前些日子我們與東林-復社黨人來往也有些過密,自朝廷定下對滿清用兵策略以來,東林-復社黨人的勢力明顯有凌駕于皇權之上的趨勢…前几日,他們居然想動用民議干涉朝廷的主張…是該給他們提個醒了…”
薛蝌所說的三只鳥都有了活路,屋子里的氣氛緩和下來,賈政帶著一絲笑意看著王燃說道:“也不知道那馬士英是怎么想的,寶玉明明是一個從七品之職,就算是加爵,也應該是授從仕郎…再升也不過是征仕郎…怎么會是承事郎呢,那是正七品才有的爵位啊…”
“馬士英不是說了嗎,雖然賈公子是從七品,但可以享受正七品的待遇…”唐王也笑著說道:“這正七品的待遇自然包括正七品的爵位,除此之外,據我所知,正七品的的待遇還包括以下八個方面…”
“咳咳咳…”眾人再次干咳了起來,賈政笑著說道:“不管怎么說,區區從七品的身份擔當欽差,在本朝也算是開了一個先例…諸位,今晚都得留下,我們小酌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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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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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0:42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二十二章 招聘大會(上)
王燃出任河南欽差的聖旨依然是由老熟人屈尚忠到賈府宣讀的。象這種明顯帶有報喜性質的聖旨,接旨的家庭肯定是要封個大紅包的。
“屈公公辛苦了…”賈政上前一步:“聽說屈公公最近剛被皇上點了大內副總管…還未來得及前去道賀…公公事情繁忙,為犬子這件事兒還親自前來,實在是不敢當啊…”,說著賈政向后一揮手,令家人把預先准備好的紅包拿上來。
盡管賈政等人對擔負特務之職的東、西廠沒什么好感,但也不敢得罪這些人,況且在官場時間久了,大面上總得照顧到。
不過,屈尚忠顯然是一個很有性格的太監,并沒有收下賈政派人送上的東西,他也向后一揮手,一個小太監端著一個禮盤走了上來。
屈尚忠笑容和藹地拿起上面的盒子遞給賈政:“賈大人說哪里話,說起來,雜家還要感謝賈公子呢…這個就算是雜家提前送給賈公子的賀禮吧…哦,現在不能喊賈公子了,要稱呼欽差大人了…”
王燃在賈政等人目瞪口呆之中笑嘻嘻地湊近屈尚忠:“屈公公又在罵我了…公公才是為我的事情操了不少心,我正要去好好感謝一下您呢…”然后壓低了嗓子又說道:“我這邊又在准備一個新的方子,估計過些日子就可完成…要時我親自拿去送給公公…”
屈尚忠笑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同時低著聲音說道:“那敢情好…皇上對你進上去的那套方子深感受用…說用了之后,時間雖然短了些,但卻是爽快無比…一次頂原來三次…而且用了那個方子之后,皇上連牙都不疼了…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不象那些用蟾蜍制成的藥,胃腸道反應太大…”
“只要公公和皇上滿意就好…”王燃喜在心里,笑在臉上…春宮畫加上“特效擎天丸”配合果然默契。其中,春宮畫用于挑起這個蛤蟆天子的**,“特效擎天丸”用于增強他身體的敏感程度…作不了几下就可以讓他達到高峰,并保持在高峰…一次之后,保証他連續三天都沒有精力…連看春宮畫的興趣都沒有…更別提去糟蹋女孩了。
在王燃的建議下,“特效擎天丸”只會調節身體的敏感性,不會有損身體,而且有助于增強食欲,改善睡眠,絕對讓那些太醫們找不出任何毛病…要不怎么叫“特效”呢。
不過,從屈尚忠的話里可以聽說,盡管這付方子已經取得了成效,但“一次頂原來三次…”顯然還沒有達到王燃的期望…得趕緊叮囑吳有性加緊研制“特效擎天丸++”,一定要讓它一次頂原來的十次以上。
“滿意,當然滿意…”屈尚忠提高了聲音笑著說道:“要不然,皇上怎么會同意雜家的建議,賜給你這塊錦衣衛的腰牌呢…”。
送走屈尚忠后,經過賈政等人對該腰牌的“檢查”,充分証明屈尚忠同志除了陰險、媚上、凶殘、猥瑣等特點外,還是一個很謙虛的人。他說的這塊腰牌并不僅僅是一塊錦衣衛的腰牌,而且是一塊內行廠的腰牌。
受電影和電視劇的影響,什么錦衣衛、東廠、西廠在王燃的認知里總和陰謀、反派、朝廷鷹爪等聯系在一起,是“好人”又恨又怕,欲除之而后快的東西。當然這反過來也說明錦衣衛具有很大的實權。至于內行廠是什么東東,王燃就真的是一點也不了解了。
其實據史載,明代的特務統治是明朝封建統治者鞏固皇權的主要形式。錦衣衛與東廠、西廠是實行特務統治的主要機構。這些機構權力極大,可以隨時考察京官,并可以使用笞捶、重枷之法來對待言官。
而內行廠的設立更使明朝特務統治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它不但是特務統治的號令機關,同時連東、西廠的特務行動也在其伺察之中。
“有了這塊這內行廠的腰牌,整個大內都可以暢通無阻…”薛蝌羨慕地說道:“這個屈公公對寶兄弟還真是大方…”
有這么厲害?王燃翻看著這塊腰牌,決定改天來個直闖大內試驗一下。說起來,也好久沒見昭仁公主了…
“拿著它,你這個河南欽差的權力就更大了…所到之處,不僅可以直接干預當地官府的刑名政事,”賈政補充說道:“而且可以指揮當地的錦衣衛。”
其實賈政所說的這些權力并不是最大的。由于這次巡視河南的目的卻是參戰,需要的是正規的作戰部隊配合,而馬士英的嫡系部隊要用來拱衛金陵,保護皇帝和他自己。其它掌握軍權的諸侯也都找出各種借口,沒有一個愿意分兵護衛欽差進駐河南。
因此,在唐王和兵部尚書史可法等人的提議下,王燃的權力之中就包含了一項“可以就地征兵…并自行任免七品及以下武職官員…”。而且聖旨上并沒有對這一條加上其它的限制,也就是說,這個征兵可以是無限額的,而當時就是一個親王開牙建府,允許擁有的私兵數量也不得超過五百。
這一條再加上馬士英一開始就為他爭取來的“臨機決斷,先斬后奏…”之權以及屈尚忠為他提供的“遣調當地錦衣衛…”,王燃的這個從七品欽差,在這几方的共同努力下,其權力已經相當于一省的最高行政長官與軍事主官之和。
當然,東林-復社黨人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馬士英一黨與賈政一派變得“親切”。以禮部尚書錢謙謚為首,十几位官員聯名上奏,指出光靠欽差到了河南再就地征兵是不夠的,應該先作好一定的准備工作,這樣到了河南就可以立刻開展工作。
基于此,錢謙謚建議讓王燃在出發前,可以在南京先征召部分有用之才以備其用。考慮到情況特殊,錢謙謚特別提出,這次征召人才可以不拘小節,由王燃自行把握,量才適用。
很顯然,這是東林-復社黨人為防止賈政一派倒向馬士英一黨而做出的姿態,他們用行動証明了自己的“善解人意”,給王燃撈出薛蟠提供了最直接的理由。
可以說,錢謙謚的這一條建議正中王燃下懷。本來王燃就打算使用一些非常規的方法解決困擾了自己很長時間的問題,而這條建議為王燃的行為披上了合法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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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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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0:58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二十二章 招聘大會(下)
第二天,王燃便令人在各大城門張出了“招賢”告示,言語肯切,催人奮進。據說諸多青年才俊看后無不熱血沸騰,但登記應征者卻寥寥無几。這主要是因為下面的落款…兵科給事中…誰沒事愿意跟一個從七品的官員遠赴河南、征戰沙場呢?累死累活也就能混個八品,頂多再加上一個享受從七品待遇。
不過王燃顯然并不在乎,因為他的招賢告示不僅僅是張貼在了各大城門口,而且張貼在了各大牢門口,那里才是王燃真正的目標所在。
由于瘟疫事件的影響,王燃在閻應元的管轄地顯然屬于德高望重、一呼百應的偶像派“天王”級人物。在閻應元的安排下,王燃趕到監獄的時候,已經有几百份按著手印的決心書在等著他。
“鄙人燕三,自小無父無母…因輕功卓絕,江湖人稱 ‘小燕子’,失手被擒后被誤稱為‘小三兒’……鄙人愿意追隨兵科給事中、承事郎、河南欽差賈公子前往河南收拾破碎山河,將功補過…從此風里來,雨里去…對公子忠心不二…”
“俺叫張大牛,逃難來的…俺有的是力氣,能舉起千斤重的石獅子…俺的命是賈公子救的,要是賈公子不嫌俺不會說話,俺愿意去侍侯公子,不要什么條件…不過,要是真的能讓俺討到一房媳婦就更好了…”
“在下高虎,綠林出身,平生最敬重的便是賈公子這樣的“義薄去天”之人…我愿意追隨公子…但請給我三天時間,我先去了結了那個忘恩負義,出賣我的家伙…”
“學生李文達,專攻于算學,并精于天文…因被兄嫂誤認為是殺父之人,被革去功名,判為死刑…我愿追隨公子,征戰河南,建功立業…向世人及我的兄嫂証明我的清白…”
……
站在臨時搭起的一個高台上,王燃面對底下雖然保持肅靜,卻明顯透著激動、興奮的犯人們,王燃展開招賢榜重新念了一遍,一邊暗罵告示的起草者薛蝌寫的如此拗口,一邊大聲說道:“明說吧,我要去河南打仗,誰要是能通過我的測試,就可以得到特赦…跟著我去河南當兵吃糧,賺錢娶老婆…當然還有報效朝廷…有誰愿意來試一試?”
如果說榜文對這些犯人來說還有些晦澀難懂,王燃的這句話說的就再明白不過了。
“我愿意!”王燃話音剛落,“粉絲”的代表,站在“秋后處斬”一欄人員中的小三兒便應聲跳了出來,征得王燃等人同意后便表演了几手絕活。這小子還真的有几把刷子,上竄下跳地引來了下面一陣陣的喝采。
王燃看著剛剛知道本名的小三兒,努力控制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居然叫小燕子?哪有這么小眼睛的小燕子?王燃不覺又打量了一眼小三兒身上的囚服…還好,沒穿“國旗裝”,否則先把頭發給你剪光,再考慮征召你入伍的事情…
王燃正容說道:“小燕子…你的本名很好…燕山…非常有寓意,它時刻在提醒我們…呃…山河破碎…遲早我們要打回燕山…”,王燃故意屈解了小三兒的名字,突出此次招聘會的含意:“小燕子,由于你的報國之心和特殊才能,你將得到特赦,并被允許加入特種大隊…現在授予你特種大隊小隊長一職…官職暫定為從九品…”
燕三,不,燕山顯然對自己的這個具有重大意義的新名字非常滿意。關于他的特赦和官職,王燃已經讓茗煙事先給他打過招呼,小三兒早就激動過了。不過名字卻是王燃臨時起的意,燕山激動不已的接過委任狀,站在王燃身旁…他不用再回原來的隊伍了。
一個“死囚”搖身一變成為朝廷命官,雖然只是一個九品芝麻官,但這已經足以讓犯人們原本就激動不已的心變得更加狂熱。
之后的招聘變得更加順利,憑著王燃的名聲和這些人的現身說法,當然這與這些囚犯急于擺脫眼前的困境也很有關系…王燃成立的特種大隊兩天之內便召收到了近一千五百人。
這個數字大大超出了王燃的預計,本來王燃以為能召到七八十人就很不錯了,因為這次到監獄挑人是本著寧缺勿濫的原則進行的,而且挑人也并非單單追求身體強壯,王燃的本意是通過培訓,將這批人作為未來到河南戰場后的中下級軍官人選。
因此,身體條件固然是一個因素,但沒有一定的智商也不在考慮范圍內,而且就是兩樣都符合,但所犯罪行經確認后的確是在道德上不可饒恕的,如奸淫、滅門等也將被淘汰,為著今后的軍紀考慮,“心中存有一絲善念”是王燃對這些人提出的一個重要甄別標准。
但是監獄里的人才實在濟濟,有能文的,有會武的,有懂醫的,有打過仗的…王燃就象進了南明的人才庫,看看這個挺好,看看那個也不錯…最后一共征到了一千五百人。
王燃將這一千五百人暫編成了十個小隊,并吩咐茗煙建造個人檔案,以便在培訓后量才為用。不過現在王燃又遇到了一個難題,當時招人時光圖痛快了,現在出現了十個小隊,這大隊長的職務要由誰來擔任呢?
本來王燃打算由自己挂個名,拉出計划由燕山等熟人代為執行,畢竟就有七八十個人,應該好對付。但現在有一千五百人,要讓王燃親自培訓,估計別的什么事也干不了,而此次到河南可是時間緊、任務重,一大堆的事兒等著他去落實呢…
王燃任命的各個小隊長都是原來的牢頭們,為避免拉幫結派,王燃特地將各監獄的人打亂了重新編組,而燕山等牢頭出身的人雖然能鎮住一部分人,但監獄里的家伙大都是一些桀驁不馴的人,剛才編組就已經出現了不服管教的事情。
更為嚴重的是,十個小隊長大都出身于不同的監獄,本都是“獨霸一方”的人物,自我感覺都很良好,估計這十個誰當這個大隊長,都會引起其它九人的不滿。
“誰來當這個特種大隊的大隊長呢?”王燃頗有些苦惱地自言自語道。
“我來…”一個豪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31:14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二十三章 特種大隊(上)
王燃通過聲音分辨了一下“毛遂自荐”之人,沒有轉身,象是沒聽到一樣,吩咐茗煙:“呃…茗煙,今天就到這里吧,回去整理一下檔案…真累啊…”
“兄弟,我說我可以當這個特種大隊的大隊長…”“毛遂”顯然沒有輕易放棄,向王燃方向再跨了一步,大聲說道。
王燃沒法再躲,在心里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一臉驚喜地迎了上去:“薛蟠大哥,怎么你還沒有回去啊?”
薛蟠自從打了朱侯爺被抓起來后,挨了几十殺威棒,當時倒是哭爹喊娘,但被投進大牢后立刻好了傷疤忘了疼。
不能不說人背到了極點運氣就會轉好,薛蟠恰好被關在了王燃曾經“戰斗”過的地方。在了解薛蟠的“大舅哥”身份后,典史閻應元、牢頭燕山等人自然對他極為關照,不僅讓薛蟠免受了類似“一臉橫肉”等人的摧殘,在吳有性的“牛刀小試”下,棒傷也很快痊愈了。
在側面打聽到吳有性就是“擎天丸”的制作者后,薛蟠就象迷途的羔羊找到了回家的路,當下便要拜吳有性為師。
吳有性在收徒方面極為挑剔,他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制藥、治病方面,本來就沒有時間教授徒弟,他選擇的衣缽傳承方法是著書立作。
可以說,吳有性看上的唯一一個有資格當他徒弟的人就是王燃,可說是非王燃不收…而在吳有性看來,薛蟠就適合“紈绔子弟”四個字…收他為徒?那純屬吃飽了沒事干!
可是對很多人來說,在監牢里吃飽了的確就沒什么事兒可干。在看到薛蟠几次拜師被拒后,大家紛紛基于“同情弱者”的立場開始替薛蟠出謀划策。
薛蟠雖然性格魯莽,但他心性卻是極為豪爽,對燕山這樣出身卑微也從來沒有歧視之意,每天都讓家人送進來大量的好酒好菜與大家共享,加上他王燃“大舅哥”的身份,很快與監獄里的人混成了哥門。
薛蟠在拜師方面非常執著,依據燕山等人的建議,他一方面堅持自己每天去問安、每天去送好酒外,還順水推舟地展開了“發動群眾”的運動。
連續十几天,吳有性每天都能聽到各種各樣勸他收徒的聲音,涉及到几乎所有可能與吳有性發生接觸的人,從差役到囚犯。事情已經發展到好象吳有性不收薛蟠為徒就是與人民為敵一樣,就連閻應元見了他也不止一次地勸他:“他們是表兄弟,資質肯定差不太多…”。
吳有性片刻都不得安寧,“特效擎天丸++”的研究工作也只能放在一邊,搞得吳有性經常一個人躲在角落里輕酌曼吟…想拜我為師的人對我痴心不悔…我卻為我想收為徒弟的人流淚傷悲…收不不收同樣受罪…”
這種情況一直到王燃私下見了這位“大舅哥”后才終于得已結束。燕山等人吃薛蟠的東西吃的嘴軟,看見自己支的招不管用,便給薛蟠出主意讓他找王燃幫忙,在燕山等人的眼里,王燃可是足智多謀的典型。
于是,在王燃第一次見到薛蟠,薛蟠便急不可待地扑了上來,一方面曉之以理,擺出了“長兄如父”的姿態以妹妹的終身大事向王燃施加壓力,一方面動之以情,利用堂兄弟的關系力圖打動王燃,最后居然連寇媚之事都被他搬了出來,說什么“老婆我讓給你了…這個師父你就讓給我吧…”
王燃被他說得哭笑不得,不過對這個鍥而不舍的大男孩倒也生出了几分欣賞,于是本著對自己負責、對吳有性負責、也對薛蟠負責的態度,王燃給薛蟠出了個主意。
五天后,當薛蟠恭恭敬敬地站在吳有性牢房門口,把《瘟疫論》里面所涉及的藥方及適用的病症一條條背給他聽的時候,立刻讓包括吳有性在內的所有人全部成了睜眼瞎,因為眼珠全部“奪眶而出”了。
事情果真應了閻應元的話,平常從不知道用功的薛蟠有著相當不錯的智商,他只用了五天時間內便將《瘟疫論》中的所有藥方背了下來,絲毫不差。這對于一個從未學過醫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因為藥方中所涉及到各種草藥名稱千奇百怪,簡直跟外語一樣…在這一點上,吳有性也不得不承認薛蟠的努力與天份。
這個方法就是王燃出給薛蟠的,它可以讓薛蟠了解自己以后的研究內容,籍此進一步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對此感到興趣,另一方面也給吳有性擇徒提供了一個考察方法。
既然薛蟠勤奮與天份都有了,收徒之事也就成了順理成章。說來也怪,這個薛蟠在家鄉被人稱為“呆霸王”,充分說明他不僅好勇斗狠,而且也無心向學,就是想學也學不好。
但是,薛蟠在吳有性面前卻表現出了足夠的尊師重道,學習也很刻苦,生怕吳有性一不高興把他逐出門牆,充分驗証了“一物降一物”的俗語。
按照物質不滅定律,薛蟠在吳有性面前拼命展現其謙虛謹慎一面,在別人面前必然會找回狂妄自大的一半。自從聽說王燃要成立特種大隊,巡視河南后,薛蟠就再次拿出“長兄”的姿態要求王燃同意他加入這個特種大隊。
“我現在才知道你為什么不讓我當小隊長了,原來你是把這個大隊長的職位留給我了…不愧是我的好妹夫!” 薛蟠一臉興奮的說道。
多情不要緊,但自作多情就不對了…王燃保持著滿面的笑容說道:“當然,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你來當這個大隊長是再合適不過的了…你的武藝…你的資歷…這也是我不讓當小隊長的原因,實在太屈才了…不過,我聽說你師父最近給你安排了很多作業…這個…”
“我可以半工半讀,邊做大隊長,邊作實驗…”
“你的才華我們早就知道,但當這個大隊長畢竟會牽扯到一定的精力,這樣會不會影響‘特效擎天王++’的實驗進度?你師父會同意嗎?”
“應該會有點影響…”薛蟠面帶苦惱地說道:“師父肯定不會同意…
那我就放心了…王燃松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說道:“那只有瞞著你師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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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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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1:31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二十三章 特種大隊(下)
那怎么能行?” 薛蟠語音里雖然帶著一絲不舍,但更多是的堅持:“我寧可不當這個大隊長,也不能對師父有所欺瞞…”
“那怎么辦?說句心里話,除了你之外,我真的想不出誰可以當這個特種大隊的大隊長…要不這樣,我去跟你師父說,把實驗暫停一下…”
“那可不行,師父知道了一定會認為是我不用心,說不定會把我趕出師門的…”
“我顧不了那么多了,這個大隊長非你莫屬…現在情況緊急,我馬上就去找你師父,大不了咱不做他的徒弟了…”
“別啊兄弟…我好不容易才拜成的師…”薛蟠趕緊拉住王燃,然后開始往門口移動:“我知道我很優秀,但大隊長也不是非我不可的,你再仔細想想吧,應該能找到其他的人…呃,那個…我的實驗還沒做完,我先走了…”
“不行啊,這個特種大隊長除了你還有誰能來干?你這不是為難我嗎?”王燃一臉痛苦地沖著薛蟠的背景喊道。
“別為難了,我來吧…”又一個聲音響起。
怎么剛打發走一個,又來一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王燃顧不上去分辨聲音,直接轉身去看這個毛遂二號:“原來是你啊…當然,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你來當這個大隊長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我怎么開始就沒想到呢…”
王燃的聲音漸轉漸大,透著一股驚喜:“你的武藝…你的資歷…這個職位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制的…閻大哥…”
這次的來人正是閻應元,王燃這次說的話也的確不是虛情假意。這次征召的特種大隊成員几乎都是來自監獄,派一個監獄典史去領導他們從某個方面來說完全順理成章,更何況閻應元本身就很有几把刷子呢…
“兄弟,你還記得嗎,我曾經說過,如果你成了絕世名將,我就會來作你的先鋒…”閻應元笑著來到王燃面前,提起以前的事情:“說實話,若論打仗,我自信不會輸給那些滿清的韃子…”。
其實在閻應元剛進來的時候,王燃就想起了閻應元說過的這一句話,而且還想起了以前和他一起喝酒時閻應元說過的另一句話“若論南京的守備之職,在座的就有兩位比韓總管強…”,當時閻應元只說了一個王燃,另一個卻沒有提起,王燃事后也忘了問他…現在看著閻應元自信的樣子,這另外一個人說得應該就是他自己了…
中國人歷來都是以謙虛為美德,敢于毛遂自荐的人,要么就是對自己的實力根本不了解,要么就是對自己的實力很了解…從這些天與閻應元的交往來年,閻應元應該屬于后一種。
根據王燃原本時空的歷史記載,明末清初,江陰縣為抵抗清政府的“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自發地在原典史閻應元、現任典史陳明遇的領導下起兵反抗。
當時閻應元負責所有的統籌,他把全城的戶口分別丁壯老幼詳加調查,一方面挑選年輕力壯的男子組成民兵,分守四門,一方面對城中過往行人嚴加盤詰,肅清內奸。同時委任擅長理財人士負責把城內公私所藏物資分類征集,統一分配使用,并多次派徽商程璧等人出城聯絡各地義師來援。
在閻應元的領導下,江陰以區區一座小縣城,抵抗數萬清軍長達八十天有余。先敗清常州知府宗灝,再敗明降將劉良佐,三敗清恭順王孔有德,其經典之語“有降將軍,無降典史!”說的明朝各個降將羞愧難當。最后由于缺乏外援,才在清貝勒博洛和貝勒尼堪帶領滿洲兵攜紅衣大炮的情況下,城破被俘,不屈而死。
閻應元領導下的江陰士民,同心同德,城破以后,依然拚死巷戰,“竟無一人降者”。加上清軍攻占后連續三天的屠城,城內數萬百姓僅剩“大小五十三人”而已。當時人士寫了一副對聯贊揚閻應元及江陰百姓的英勇犧牲精神:“八十日戴發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六萬人同心死義,存大明三百里江山。”
江陰戰役雖然不像一些野史所記清朝“七王”、“翼王”、“十王”都陣亡于城下,但參加攻城的確有后來晉封的端重親王博洛、敬謹親王尼堪、恭順王孔有德。
在江南各地對清兵望風披靡之時,閻應元、陳明遇以微末下吏憑借江陰百姓的支持,竟然面對強敵,臨危不懼,堅持了近三個月,實在是南明史上光彩奪目的一頁。
《江陰城守后紀》的作者總結道:“有明之季,士林無羞惡之心。居高官、享重名者,以蒙面乞降為得意;而封疆大帥,無不反戈內向。獨陳、閻二典史乃于一城見義。向使守京口如是,則江南不至拱手獻人矣。”
的確可以做出這樣的類比,閻應元扼守一座小小縣城尚能力挺兩個多月,如果讓他布防南京,怎么可能那么快地出現城破國亡之事?!
雖然王燃不了解這段歷史,但現在并不重要,因為王燃已經決定將這個特種大隊大隊長的職位交給閻應元。應該說,這相較于原來的時空,閻應元的軍事才能已經有機會得到更早的體現。
“閻大哥,在你正式接手這個特種大隊之前,我必須聲明,這個大隊長目前只能是從八品之職…而且只要我還是從七品,這個從八品就提不上去…”王燃不了解閻應元典史的級別,很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什么,從八品?那我豈不是可以連跳三級了?”本來還一付淡泊明志狀的閻應元眼睛一亮,顯見中國“官本位”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這也難怪,其實只要是想有一番作為的人,沒有一個官職在身,是沒有機會實現自己的理想的…
連跳三級?王燃心里粗略一算,這個典史豈不是和“弼馬溫”一樣,是個不入流的官?王燃決定不提此事,免得有礙閻應元的面子:“閻大哥,你新官上任,准備怎么干呢?”
“兄弟,不,欽差大人…”閻應元在王燃有些詫異的目光中正容說道:“既然我現在正式成了你的手下,這‘兄弟’二字在人前就不要再提了…”然后話鋒一轉說道:“依我看,一支新兵隊伍,最重要的就是訓練,因此相應的裝備必須盡快落實,這樣訓練才能更有針對性…”
“你說的不錯,我也在琢磨這件事…”王燃皺了皺眉頭:“我沒想到這次招到了這么多人,我的報告上只要了兩百人的裝備…”
閻應元一笑:“這件事對別人來說也許很難,但對你來說就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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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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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1:46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二十四章 你會回來(上)
“公子,快起來吧…天都大亮了…”
“好雪兒…讓我再睡一會兒…”
“不行…襲人姐姐說了,從今天開始一定要把你睡懶覺的習慣改過來…”
“為什么?”
“襲人姐姐說寶姑娘后天就要到了…得維護你的形象…”
“管她什么姑娘的…跟我又沒什么關系…”王燃睡眼朦朧地哼哼著:“再說,歌里也唱,晚睡晚起身體好,喔喔…”
雪兒“咭”的輕笑出來:“誰說和你沒什么關系的,寶姑娘可是你正經的未婚妻呢…”說著雪兒低下頭替王燃掖了掖被角:“那這樣,你再睡一會兒…我先去把早飯給你准備好…”
“雪兒,我就知道,讓你來叫他起床肯定不行…”王燃正在享受雪兒的乖巧,一個明朗的聲音在房間門口響起,這透著另外一種溫柔的聲音一聽就屬于晴雯:“只要他跟你說兩句軟話,說什么你都會照著做…”
“我說的不是軟話,是真話…”王燃依然賴在被子里:“我昨天一晚上都沒睡著…天亮的時候才迷糊了一會兒…”
“哼,現在知道怕了…”晴雯輕笑著說道:“自己做了那么多好事…又是寇姑娘,又是李姑娘的…現在看見寶姑娘要來了…”
此事已經被人問過N次,王燃是真話不能說,好事哪有做一半的…假話不知怎么說,最后不得不形成了一段半真半假的說詞:“我們前一陣是私定終身了,但由于三方缺乏必要的了解,感情已經處于破裂的邊緣…唉…”
“你們的感情真的已經快破裂了嗎?”晴雯揚了揚手上的一份粉紅色信箋:“那李姑娘一大早找你干什么?”
李香君?王燃坐起來看了看信箋,卻真的是李香君約他晚上去媚香樓見面:“呃…那方面的感情雖然快破裂了,但作為朋友,我和李姑娘依然是知交…你知道,我們倆在監獄的時候那可是共過生死的…”
為加強自己話的可信度,王燃加強了語氣說道:“…寇姑娘就不一樣了,除了口頭上的婚約外,她早就和我沒什么聯系了…”這倒真的是王燃的愿望之一,他可不愿意放一個老想著找“自己”報仇的人在身邊,那只有“小李飛刀”那樣的人才做的到。
“是嗎?”晴雯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一張信箋。
這個小丫頭,越來越沒上沒下,居然敢耍我…王燃被鬧的睡意全無,嚴肅地說道:“這一定是她給我下的正式通知,告訴我不要去找她…”這李香君和寇媚也是,兩人寫的內容都一樣,都要自己去媚香樓見面,那寫一封信不就齊了…幸好晴雯不認得字…
“真的嗎?”晴雯懷疑地看著王燃:“我怎么看著兩封信的字長得都一樣呢?”
……
王燃頂著大大的黑眼袋爬起來洗漱,…他倒是真的沒說謊,由于昨天過于興奮,王燃的確到了快天亮的時候才小睡了一會兒。
當然,王燃興奮顯然不是因為薛寶釵要來過一個團圓節…眼見就是八月十五了,除薛寶釵還在外打點家族生意,其余薛家的主要成員如薛姨媽、薛蟠、薛蝌等都已在了賈府,加上王燃“納妾”之事也已解釋清楚,薛寶釵當然沒有理由再獨自在外漂泊。
王燃興奮的原因是特種大隊的裝備一事。閻應元沒有說錯,王燃在裝備方面的確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因為這件事正是他的“父親”賈政一派的權責范圍。
裝備生產主要是由工部負責,身為工部侍郎的賈政自然說話算數。裝備調撥則主要是由兵部負責,而王燃的嫡親“舅舅”王子騰正好分管著裝備的統籌安排。可以說,賈政、王子騰雖然都只是三品的侍郎銜,但加起來的實權已經相當于王燃原本時空的總裝備部部長。
對王燃的要求,賈政、王子騰自然是十二分的滿足,賈政專門派人陪著王燃到負責裝備研制生產的兵仗、軍器、針工、鞍轡諸局以及盔甲廠等地方轉了一圈,以便挑選各種適合的裝備。
這一趟下來,讓王燃這個來自后世的人感到大開眼界,他的確沒有想到中國在這個時期就已經取得了如此大的科技成果。
冷兵器自然不用說,各式熱兵器看得王燃眼光繚亂,什么大將軍、奪門將軍、神機、襄陽炮、盞口炮、碗口炮、旋風炮、流星炮等,還有各式火銃,什么佛郎機鐵銃、筋繳樺皮鐵銃、無敵手銃、鳥嘴銃、四眼鐵槍、各號雙頭鐵槍、夾把鐵手槍、快槍以及火車、火傘、九龍筒之屬,光火器就有數十種之多。
其中,兩款尚未列裝部隊的火銃引起了王燃的注意,一種叫“自生火銃”,它的構造和性能與一般鳥銃無大差異,但改進了發火裝置,將火繩點火改進為燧石發火。
第二款叫做“掣電銃”,它的主要創新之處在于采用了后裝子銃的形式,子銃預先裝填好,輪流裝入槍管發射。
在王燃看來,這兩款火銃絕對稱的上是火器史上的兩大革新,因為從王燃對后世槍械的了解來看,它們的確代表了先進的發展方向。
“自生火銃”采用撞擊式燧發槍,是依靠彈簧的作用與火石磨擦發火。這樣不但克服了風雨對射擊造成的困難,而且不須用手按龍頭,使瞄准較為准確,并在各種情況下,隨時都可發射。
“掣電銃”采用后裝子銃,顯然可以極大地加快射擊速度,并促進火藥裝填的標准化、安全性和裝填速度,這已經是子彈的前身了。
在王燃的建議下,這兩款火銃的優點被結合了起來,被改進成一款新的火銃,王燃稱之為“康禎造”,這主要是用于紀念自生火銃的研制者畢懋康和掣電銃的研制者趙世禎…這也算是一種知識產權保護吧…當然也有好事者建議稱之為“賈銃”、“賈造”的,可說完之后連自己也覺得訕訕好笑…哪有管自己用的火銃叫什么“假”銃、“造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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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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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2:42
第二卷 金陵春夢 第二十四章 你會回來(下)
在王燃看來,單純的弓箭兵不久之后就可以退出中國的戰爭舞台…而閻應元考慮的更現實一些,他已經開始論証在特種大隊中剔除這一兵種的事情了。
除“康禎造”外,閻應元還向王燃展示了几種小口徑火炮的使用,大家都已經認識到對付火炮最好的武器就是火炮自己,炮戰將是今后一段時間內常見的一種作戰行動。
王燃挑中的小型佛朗機炮雖然威力較大將軍等大型火炮弱了一些,但它同樣采用后裝炮彈方式,攜帶方便。在不是以攻城為主的戰斗中,部隊的機動性顯然會帶來更大的優勢。
連續十几天的不眠不休,直到觀察完實彈演練效果,王燃心里才算是有了底,確定了對付滿清的騎兵和紅衣大炮的初步方案。畢竟河南可不比山東,清軍的主力在那里,王燃并不認為自己真的可以憑借三千老弱殲滅三萬敵軍,因此准備的越充分越好。
如果單單只是這些裝備也并不會讓王燃如此興奮,讓他“夜不能寐”的最重要原因就是通過來到這個時空后的觀察,王燃終于確定了一件事,就是中國在這個時期,其科技實力依然處于世界的“領頭羊”地位。
雖然有很多東西,如佛朗機炮等是從國外引進的…還有許多東西需要從國外引進,如各種經濟作物…但中國已經很快地實現了消化,并進行了創新…《天工開物》、《農政全書》、《瘟疫論》等明顯代表了世界科技的最前沿。
也許在這個時空,并不需要王燃親自指導實踐“鋼”、“蒸汽機”、“電報”等高層次物品的生產,當然王燃對這些東西的了解僅限于名詞而已,關于它們的原理、制作工藝要么根本沒有接觸過,要么已經全部還給了老師,根本指導不了…
在王燃看來,中國只要能夠保持住的這個發展勢頭就完全可以屹立于世界的民族之林,這個時候如果讓尚處于奴隸制的滿清入主中原,顯然會遲滯已經經歷近兩千年封建制度的中國向資本主義制度的過渡…滿清顯然會需要一段時間學習由奴隸制度向封建制度的轉變。
王燃認為最需要自己的做的,第一就是遏制滿清的進入,保護中國資本主義發展的萌芽,第二就是建立一個良好的發展機制和環境,確保中國的“可持續性發展”。
當然這在目前來看,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但對王燃來說卻是終于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處”、“立身之本”,而且對于王燃這個從事“總體”工作的軍人來說,比起“大練鋼鐵”等事情更讓他覺得省心思。
況且中國有的是人才,不需要自己費盡心力的“拔苗助長”,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經有人對各種制度,包括政治制度、經濟制度等進行了深入的探討。
因此,王燃覺得自己使命的達成又可以再簡單一些…這一點是讓王燃最興奮的一點…只要先一步建立起良好的用人機制,其它的就讓這些人才去考慮…自己頂多就是再在專長的軍事方面發揮一點作用就可以了。
當然,也不能過低地評價自己的作用,畢竟自己是從几百年后來的,對一些新興事物的發展趨勢有相當深刻的認知。
“二哥哥,你在想什么呢?一定在想寶姐姐了吧…”背后傳來史湘云的聲音。
“呃…哈哈…哈哈…”王燃打了個哈哈應付…在大觀園里,也許是這里女孩太多的原因,也許是冒牌貨的原因,王燃總感覺自己在氣勢上落于下風。
其實,要說王燃不想看看薛寶釵當然是不可能的,“薛姐姐”、“林妹妹”可是《紅樓夢》里的并列女一號,娥眉輕脂,才情過人…但是薛寶釵現在是賈寶玉的未婚妻,而王燃只是一個冒牌貨,這里面關系的尷尬復雜讓王燃除了一點好奇外就只剩下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賈政這家伙打算怎么處理…
說到團圓節,除薛寶釵外,昭仁公主也已經得到了允許,明天晚上便可以回到大觀園塌塌實實地過上一段日子…昭仁公主畢竟只是名義上的皇家女兒,血親上卻是賈政的女兒,賈寶玉的妹妹…比起薛寶釵,昭仁公主的回來顯然更讓王燃高興。
“原來今天要陪這兩位姑娘啊…”史湘云眼光落在了桌子上的兩份信箋上,輕笑著說道:“明天要陪昭仁公主…后天要陪寶姐姐…等林姐姐來了你自然還要陪林姐姐…二哥哥,你好忙啊…我說這几天怎么找你都說沒空呢…”
“我這几天是沒空…”王燃避重就輕地答道:“我天天都在訓練場,准備著去河南的事情呢…”
“哦?”史湘云的興趣立刻被轉移了過來:“二哥哥,你說現在河南的態勢是不是和我們推演的一樣?”自學會推演后,史湘云已經接替王燃成為主力,雖然僅限于幕后。
“應該吧,”王燃笑著說道:“雖然戰場情勢瞬息萬變,計划往往跟不上變化…但現在一直沒有新的情報過來,我們只得當它沒有太大的異常…”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去河南?”
“時間應該不會太久…估計過了十五就得准備了…”王燃胸有成竹地回答說。
不過這次王燃顯然估計錯誤。當天下午,正在王燃准備出門去見李香君和寇媚的時候,屈尚忠又拿著聖旨上了門。
“什么?明天就要出發?”王燃大吃一驚:“我這好多事兒還沒辦呢…讀者都在反映這一卷雖然出現了這么多mm,可我還一個都沒…”
“那只有下卷繼續了,”屈尚忠勸道:“你可以偷偷帶几個去啊...再說,你反正還得回大觀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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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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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3:00
第三卷 江山多娇 第一章 花好月圆(上)
從南京去往河南安德府的官道上,行進著一隊人馬。以騎兵為主,全新的明朝制式鎧甲,腰挎馬刀,肩背火銃,引得路人紛紛駐足…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配備精良的隊伍見得多了,但一邊趕路還一邊高聲喊唱著“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的隊伍就很稀奇了…別說,還真有點振奮人心的意思,已經有很多小孩子在跟唱了。
“賈公子,我發現你的笑容中隱藏著一絲說不出的酸澀苦楚…”歌聲間歇,一名明朝軍官靠近顯然是這支部隊的最高長官說道。
“你的話是夠‘酸’澀的…要是你的嘴里也起了三個泡,你也一樣‘苦楚’…”那位賈公子沒好氣地看了一眼這個咬文嚼字的家伙說道:“燕山,我看你以后可以改行寫言情小說了…”
這支隊伍自然就是王燃征召的特種大隊,計划永遠趕不上變化,在接到聖旨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四,中秋節的前一天,王燃便不得不奉命帶隊趕往河南。
其實從軍事上的角度來說,什么裝備、隨行人員等等都准備得差不多了,訓練嘛,只能在行軍、戰斗中結合進行了,其實王燃本來就打算過了八月十五就出發的…當然這種准備永遠沒有人會嫌長嫌多。
讓王燃‘苦楚’的原因是他在一個半天內說了太多的話,連喝水的工夫都沒有,怎么可能沒有口腔潰瘍呢…
繼“呃…你知道,有些事情我想不起來了…你怎么稱呼…和我是什么關系…”之后,“我會回來的…”成為王燃出發前一天里說的最頻繁的一句話。
聖旨上要求的日期是如此的急,整個賈府包括王燃的親威朋友們都亂成了一團。每個人對王燃的這句話都作出了不同的反應。
“我的乖孫子…可為難你了…”賈府老太君摟著王燃是說不盡的關心,對著賈政卻是一臉的不高興:“朝廷那么多文武大臣…為什么單單挑我的玉兒去談判?”…為避免老太君過于擔心,賈府上下統一了口徑,沒敢說王燃是去打仗,只說是去談判。
“兒啊…你出息了…為娘是又高興,又害怕…”王燃又被王夫人拉進懷里,滿臉盡是淚水:“今年的端午就沒在家里過,現在這中秋節也不讓…”…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寶玉啊…只要再等一天,你寶姐姐就來了…你們可是好長時間沒見過面了…”薛姨媽作為第三梯隊把王燃拉過來:“這聖旨也太不近人情了…我苦命的兒啊…”由于薛蟠根據協議也必須隨軍出征,這苦命的兒說得一大半應該是指的他。
“寶兄弟…”王燃在第N次享受家中長輩的關懷之后,再次被轉了一道,暈頭轉向地剛想習慣性扎到那人的懷里,卻被一雙小手擋住了,王燃抬頭看去,卻是面色暈紅的李紈:“寶兄弟…呃…寶兄弟…那個…一路小心…”
“二爺…”襲人等丫鬟眼淚汪汪地也不肯放過好容易“殺”出重圍,回怡紅院收拾東西的王燃:“好容易才回來,又是坐牢又是生病的…眼見著剛舒服兩天,就又要走了…朝廷也是,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
其實大家這樣責怪朝廷是有失公正的,在王燃之前,史可法已經為了這同一件事先一步趕往了河南。
史可法在這方面顯然比王燃更慘,王燃還有個與家人道別的時間,而且賈府特地為王燃專門提前過了團圓節,而史可法接到報告后,連飯都顧不上吃,直接就出發了。
這件事要怪就只能怪在引發事端的前河南總兵許定國身上。要不是他殺了四鎮之一的高杰,并投降了滿清,誰不想安安逸逸地和家人團聚一下。
八月十五是中國人最重視的節日之一,它之所以又被稱為團圓節,取得便是月圓人團圓之意。上一個八月十五,王燃是在原本時空中綜合演練場上與參演官兵一起渡過的,就沒能與翹首相盼的家人在一起,這次本想著能夠和這邊的“家人”朋友一起聚聚,這也可以緩解自己的思鄉之情。
中國古語云“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許定國挑在這個時候反叛,也有和家人團聚的原因在內。他為了取信于滿清,已經提前把自己的兩個兒子送過去當人質了。
此事的原因解釋起來并不復雜。由于河南處于南明、大順、滿清三方的勢力交界,許定國河南總兵的職位又只得到了南明的認可,因此他的駐地只好選擇在了河南東北角的歸德府,與滿清隔黃河相望,與大順以開封為緩沖。
許定國顯然也屬于一個“高瞻遠矚”的類型,又身處戰斗第一線,對几方的實力自然比較了解,因此便產生了“良臣擇主而侍”的想法。
而屯兵歸德府旁邊徐州的高杰雖然為人殘暴,對南明還是相當忠心的,在探聽到這一傳聞后,便親領大軍前來探聽虛實,結果是被許定國設計殺害。
目前高杰的手下自然一片混亂,有想著替高杰過河報仇的,有想著作鳥獸散的,有想著投靠南明其它軍閥勢力的,也有想著取代高杰幼子成為主帥的。
為保住南明的這支部隊,身為四鎮督師的史可法便在第一時間里趕往調停,安排善后事宜。又由于此事發生在河南,身為河南欽差,肩負巡撫河南任務的王燃自然也是義不容辭,只能提前走馬上任。
“燕山,”王燃轉頭看了一圈,沒找著茗煙,便側著身子對燕山說道:“你和茗煙拿著欽差關防,帶兩百人先行趕往歸德府,做好先期的准備工作。”
“是”燕山利落地回答了一聲,拔轉馬頭領命而去。過了一會兒,燕山又來到王燃馬前。
“好,你們出發吧,我等著你們勝利,呃…順利的消息…”王燃沒再多說,簡單地一揮手,示意燕山可以出發了。
“呃…公子,”燕山并沒有如王燃預期般響亮的回答“是”,而是挨近王燃低聲說道:“茗煙說他有點事情,問能不能換個人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33:16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一章 花好月圓(下)
“什么事情?茗煙生病了嗎?”王燃一愣…怪不得今天一直沒見著他呢。
“好象沒有…”燕山一邊帶著王燃去見茗煙,一邊回答說:“他說自己有事走不開,但就不肯告訴我是什么事情…”
這個茗煙很異常啊,表現的這么鬼鬼祟祟的…王燃老遠便發現茗煙騎著馬緊張地注視著自己的這個方向。
“茗煙,你怎么滿頭大汗的?”王燃有些奇怪地看著茗煙問道。
“沒什么,我沒事兒…”,茗煙扯出一張笑容:“就是有些頭暈…二爺,您看能不能換個人和燕小隊長一起去?”
王燃笑著看了看茗煙不斷瞟向旁邊一輛裝著彈藥的馬車的眼睛,說道:“行了,不用解釋了,我全知道了…”
“您全知道了?”茗煙差點從馬上掉下來:“二爺,這可不是我的主意…”。
“行了,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以前也沒見你這樣啊,”王燃理解地笑了笑,壓低了聲音說道:“算你聰明,還知道把人藏在馬車里…”
茗煙抹了一把冷汗:“二爺,您真的全知道了…我就說這件事瞞不住您,她們非不相信…”
“一會兒先找一件合適的軍服給她換上,扮作我的親兵吧…”王燃說道:“你先去執行任務,我替你看著…”
“謝謝二爺…”茗煙松了一口氣。
“行了,先別謝我了”王燃打斷了茗煙的話:“先告訴你一聲音…你這屬于嚴重地違反軍紀,三十軍棍是免不了的…”
“是,二爺,我甘愿為您受罰…”茗煙堅定的回答道,然后又壓低了聲音:“不過,您說的那一件軍服給誰穿啊?她們有三個人呢…”
“三個人?”王燃好笑看了一眼茗煙:“你小子,看不出來啊,前一陣兒你還跟我信誓旦旦,說只喜歡卐兒一個,怎么這一會兒的工夫就多出來了兩個?”說著王燃突然心里一動:“什么叫為我受罰?里面到底是誰?”
……
“云妹妹,”晚上宿營的時候,王燃無可奈何地看著面前的女孩:“你今年不是准備要嫁人了嗎?家里要是知道你在這兒還不得急死…”
“二哥哥…”已經換上軍服的史湘云拉著王燃的衣袖:“我留了一封信給讓翠縷交給家里,不會有事的….我不想這樣就嫁人…帶我一起吧,我真的很想上戰場看看…反正你自己也說‘我會回來的…’”
開玩笑,你以為自己是花木蘭呢…王燃瞥了一眼身著戎裝的史湘云…不過,看上去還真象那么一回事。
“晴雯,”王燃轉過身對著另外一個女孩勸道:“你這樣做讓府里知道可是要吃家法的…”
“二爺…”同樣顯得英姿勃發的晴雯抬著明亮的眼睛盯著王燃:“我才不怕呢…你這一走,也沒人打牌了,想想就覺得怪悶的…其實,我要來的事,夫人是知道的,家里有襲人打點就夠了…再說,史姑娘身邊也要有個人陪著,雪兒一個人也顧不過來…”
拜托,我這次是想去踏平賀蘭山闕,不是去踏青,又是解悶,又是娛樂的…再說,原來不會打牌的時候也沒見你悶著。
聽晴雯提到雪兒,王燃忍不住把眼光投向了躲在晴雯身后垂著頭不說話的小姑娘:“還有你,雪兒,我不是已經答應,讓你跟著下一批的后勤組一起過來的嗎?你怎么也摻和到這件事兒來了?”
讓雪兒與和薛蟠帶隊的后勤組一起走,的確是王燃的本意,畢竟這一次屬于急行軍,他怕雪兒受不了,再影響行軍速度就更不好了。說實話,這次的任務危險性大,時間緊,要不是雪兒再次祭起“流淚不說話”的法寶,本來連雪兒都不想帶的…
看著女孩們雖然表情不同但顯然不會同意自己提出的“現在就派人送她們回去”的建議,王燃干脆省下了這份勁,帶著一份期待說道:“我不會因為你們減緩部隊的行進速度,平時你們也不會得到特殊的照顧,如果你們跟不上,就提出來,我會派人送你們回去的…”。
事實証明,“戰爭讓女人走開”這句話并不適用在一心想上戰場的史湘云,一心想要跟著王燃的雪兒,以及叫囂著把打仗當成解悶手段的晴雯身上。
在王燃沒有故意惡整的情況下,三個女孩都經受住了急行軍的壓力,跟隨特種大隊在計划時間內趕到了目的地。
“你是故意的…”明顯透支了體力和精神的史湘云歪在王燃的帳房里,看著同樣萎靡不振的晴雯和雪兒,有氣無力地指著王燃說道:“哪有連續几天都是急行軍的…罰你去給我們准備洗澡水…”
作為一個男子漢,王燃自然不可能接收這樣的命令。而且事后發生的事情也証明了王燃以后不會是一個懼內的人。王燃不僅沒有給史湘云等人打洗澡水,反而趴在床上享受著三個女孩的服侍,雪兒替他擦身,晴雯為他按摩,史湘云喂他喝水。
“二爺,你也真是…”晴雯含著眼淚說道:“哪有主帥一上來就先拿自己開刀的…”
“二哥哥,”史湘云端著碗,輕咬著嘴唇:“雖說不講規矩不成方圓,主帥也應該帶頭遵守軍紀…但也不用真的打三十軍棍啊…曹操當年不也是割發代首嗎?”
“公子,”雪兒更是眼淚汪汪:“對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會不聽話了…如果知道私帶女眷會被打成這樣,我怎么也不會偷著跟來了。”
“沒關系,”王燃輕輕一笑:“這一次比起上回來好的多了…身邊總算是有人照顧…本來我是想找個機會拿別人來個‘殺雞警猴’的…連療傷的藥我都准備好了,只是沒想到用在了自己身上…”
“其實,弟兄們已經很照顧我了,打我的兩人是茗煙特定挑出來的,原來就是刑部差役出身,知道怎么打…我受的傷表面看著厲害,其實根本沒傷著筋骨…”王燃接著說道:“再說,有了這個借口,我也可以避開一些麻煩…趁著這几天功夫先把情況摸清楚…”
“云妹妹,”王燃轉過頭對著史湘云說道:“這兩天你就得先展開推演,你的推演什么時候完成,我的傷就什么時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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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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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3:28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二章 燃眉之急(上)
目前王燃駐扎的地方是歸德府的睢州一線。由于清兵在對付李自成方面采取了兵分兩路的策略,在睢州一線的兵力布置并不充裕。而只要南明軍隊守住睢陽,至關重要的兩淮及長江下游防區就可保無慮。
“只有兩種狀況可能改變這一局勢,一是李闖被徹底趕出陝西,清軍得以從西北調出增援,二是睢州一線守軍反叛,使敵我力量對比發生變化…”史可法坐在王燃的營帳中,對著還趴在床上的王燃嘆著氣說道:“現在這第二種情況已經出現了…”
“史公多慮了…”王燃看著一臉郁卒的史可法,只淡淡安慰了一句后并沒有多說什么。
王燃心里也很郁悶,雖然許定國叛變了,但他在高杰大軍壓境的情況下并不敢留在睢州,而是選擇了渡河投靠滿清,也就是說,睢州還在南明手里。
況且高杰作為一軍主帥遭暗算,他的部下實力并沒有多大損失。現在應該趁高杰部將因許定國誘殺主帥投降清朝的敵愾之心,改弦易轍,作出針對清方的戰略部署,至少也應利用許定國逃往黃河以北,清軍無力南下的時機,穩定河南局勢。
因此在王燃看來,史可法的使命顯然應該是組織兵力,重新“布防睢州”,可史可法卻在痛呼一聲“中原不可復為矣!”之后把策略定為了“撤防睢州”,也就是把兵力進行進一步的收縮至徐州、鳳陽一線,這實際上已經是變相地放棄對河南東部的控制。
史可法明顯有些亂了方寸,不僅在這一決策問題上過于保守,在重新安排高杰部下的事情上也過于迂腐。
由于高杰生前是南明的四鎮之一,部隊擁有可觀的戰斗力,因此在他死后,其部下目前異志從生,高杰的兒子又年幼不能服眾。
本來高杰的夫人提出讓自己的兒子拜史可法為義父,借重史可法的名望保住南明對這支部隊的控制,可是史可法卻擔心高杰流賊出身的事實影響自己的聲譽,拒絕了這件事。當然這件事與個人的世界觀有關系,本也無可指責任,哪有強迫別人做干爹的…
可是在高杰所部繼任人選上,史可法犯下了更為嚴重的失誤。對高杰部隊這塊肥肉,很多人都想吃一口,史可法選擇的是“和稀泥”。
史可法明知道高杰部隊的實權掌握在李成棟等几位高杰心腹大將后手里,但他并沒有順水推舟地賦予他們相應的名義,讓他們承擔相應的義務,而是任命了朝廷選派的人充任主帥…將帥不和,用兵之大忌啊。
“這個史閣部,二爺怎么勸他都不聽…二爺說的道理我聽了都有些明白…”史可法走后,史湘云几人又來到王燃的營帳里,睛雯一邊替王燃換藥,一邊嘟著嘴說道:“我原先還一直以為他是朝廷里最會打仗的呢…”
“就是,”史湘云和晴雯一樣都屬于心直口快的人,兩個人倒是極為投脾氣。此時聽了睛雯的話,史湘云也哼了一下說道:“連閻爾梅閻先生都覺得這次史閣部是大大的失策,公開說什么‘左右有言使公懼,拔營退走揚州去。兩河義士雄心灰,號泣攀轅公不駐…’”
“別人的話就不去管它了…有些人的想法也過于理想化了…”王燃的傷其實已經好了許多,他慢慢地爬起來打斷了對史可法的批斗:“史閣部身處高位,有他自己的考慮和苦衷…”
王燃說的“過于理想化…”的人說的就是史湘云口中的閻爾梅。在王燃一來到睢州的時候就聽說了這位謀士的大名,他給史可法的建議說白了就是一句話“速戰速決”,策略也就是兩句話“北伐”、“西征”。
雖然閻爾梅的個人正義感并非無可爭辯,但他這種空想的、甚至浪漫的軍事建議對于目前的形勢卻是與事無補。
“不管怎么說,過几天高杰部就要退出歸德…史閣部也要返回南京復命…”王燃笑了笑說道:“到時候就只剩下我這個光杆河南欽差了…”
“那我們怎么辦?”史湘云有些象詢問又有些象自言自語的說道:“對面的清兵數量雖然不多,但相較于我們來說卻是有一定的富裕,再加上許定國的降兵…兵力已將近我們的十倍有余…”
“如果他們趁我們兵力空虛之機,以熟悉地形的許定國為先導,渡河攻打睢州防線…”史湘云繼續沉吟著:“我們要如何應付呢…”
“那讓我們包圍他們好了…”王燃笑著說道。
……
高杰的部隊與史可法一起按期撤退了,這應該算的上這段時間以來睢州地區最守時的一次軍事行動。隨著這次行動的開展,睢州已經變成了一座不設防的地區。
“這里的事如果不可為,盡可退回徐州,返回金陵…”臨行前,王燃借口傷重未愈并沒有去送史可法,反倒是史可法自己覺得這件事辦得有點架空河南欽差的意思,對王燃懷有几分歉意,親自來到王燃營帳中辭行:“我回去以后,會將此間的情況如實上報朝廷,朝廷是不會責怪你的…此事非我本意,只是不得已為之…”
“我也估計留在這里的戲不大…”王燃環顧了一下前來辭行的諸人,有氣無力地說道:“但我身為河南欽差,擔負著‘巡撫河南’的任務,怎么著也得等傷好一些了,‘巡’上一圈再走,也算是有個交代…”然后轉向史可法笑了笑說道:“看這情勢,說不定過几天我也就往回走了,沒准比您更早回到金陵呢…”
“欽差大人,依我看,如果清軍不來,您盡可以守在這里…一千多人對付這里的小毛賊應該沒什么問題…”馬上就要走馬上任徐州總兵的李成棟笑了笑說道:“不過一旦清軍來攻,您還是立刻退回徐州,那里有我的人馬保護,可保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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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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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4:06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二章 燃眉之急(下)
不管怎么說,史可法畢竟與賈政交流非淺,他把自己的一支親兵隊伍交給了王燃。那是一支一百人的明軍精銳,帶兵的統領叫馬應魁。臨行前,史可法左叮嚀右叮囑要馬應魁一定護得王燃安全返回金陵。
本來鑑于閻爾梅的激進表現,史可法也曾想過把他的這位謀士也留給王燃,協助王燃策划在睢州固防的作戰計划。不過閻爾梅顯然認為這屬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拒絕了這項任命。
“我們的征兵工作進行得怎么樣了?”史可法離開后,王燃把閻應元及各位小隊長召集到營帳中問道。
“征兵并沒有取得多大進展…”具體負責征兵工作的李文達回答道,然后頓了一下又說道:“大人,依學生看,現在的重點不應放在征兵上,目前我方兵力空虛,對岸清兵一定蠢蠢欲動…因此學生以為當務之急是商量一個應對之策,以解燃眉之急。”
“什么叫燃眉之急?”王燃笑著看了看這個自己從監獄里挑選出來的前舉人:“對你來說,我交待給你的工作就是你的燃眉之急…當然,你考慮的更全面一些是對的,但必須先把你的本職工作干好…”
“可是現在就是征到了一萬新兵也沒用處啊…沒有經過任何的軍事訓練,他們沒有任何的戰斗力,反而會造成整體素質的下降…”李文達不服氣地說道:“遠水解不了近渴…”
看著眾人都露出了深以為然的神色,王燃說道:“那你有何良策呢?”
李文達面色一紅:“就一千多人,除了固守待援,我想不出別的方法…”
“待援?你認為可能嗎?”王燃好笑地問道。
“不可能…”李文達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那固守有何價值?”
李文達還沒有開口中,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有價值,起碼它可以向滿清証明我大明有的是錚錚男兒!”
王燃隨眾人一起看去,說話的人竟是剛加入陣營的馬應魁:“欽差大人,下官認為除了撤出睢州,就只有死守,別無它法。”
“那可真是‘死’守睢州了…”王燃心里一陣好笑:“你認為我們能守的住嗎?”…這個馬應魁,史可法給他的命令是保護自己返回金陵,怎么這家伙的意思是想著讓自己永遠留在睢州呢…
“是不是能守住睢州,能守住多少天,并不重要…關鍵是我們守了…”馬應魁的聲音漸轉激昂:“如果大人要撤出睢州,下官自當遵從史閣部的命令護送大人返回金陵…如果大人愿意死守睢州,下官也會守在大人左右,絕不敢死在大人之后…也好讓滿清韃子們見識一下什么叫‘精忠報國’!”
馬應魁把岳飛的名言“精忠報國”刻在鎧甲后背上,這一點眾人皆知。王燃心里被馬應魁的話語感動,表面卻笑著問道:“為了你說的那個讓別人見識我們的‘精忠報國’,就要我把一千五百個弟兄送給閻王當禮物嗎?”
“那只有撤了…”馬應魁錯解了王燃的意思,認為王燃是以保護手下安全為借口,准備避開清軍的進攻,于是便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后退回了行列之中。
只可惜王燃卻沒有放過他,繼續說道:“為了一個虛名,把數千將士置于死地,哪里體現了‘精忠報國’?要知道,一個將官的使命不僅僅是帶著自己的部隊去戰斗,更重要的是帶著自己的部隊去取得勝利!而不是動不動就要求他們以死報國…活著豈不是可以更好地報效國家嗎?”
“可是現在除了撤退,哪還能找到其它的活路?”一旁好長時間沒有說話的李文達在一旁嘟囔著,顯然這家伙和馬應魁的想法非常相似。
“你想不出來嗎?”王燃不懷好意時瞄了一眼李文達。
“是的…莫非大人已有了良策?”
“那就是說,該你想的事情你沒有想,不該你想的事情你也沒想出來…”王燃沒理他的話,臉色一板,沖著李文達斷然說道:“我治你個不遵軍令之罪,你可服氣嗎?”
“…學生服氣,不知大人有何高見?”
“好,”王燃向燕山打了個手勢:“帶下去,打他五十軍棍…先打十棍,余下四十軍棍先記著…打完之后不准他休息,繼續給我征兵去…”
“大人,你先告訴有何破清軍之法再打我不遲…大人…大人…你讓我先聽聽…”
就不告訴你…王燃頗解氣地看著李文達高叫著被茗煙拖了出去…這小子不早犯點事,害得我自己拿自己開練,挨了三十軍棍…
李文達被帶走之后,其余眾人都面面相覷了起來,大家倒不擔心李文達挨的那几十軍棍,王燃的話音里已經透出了早有定策的意思。
其實隨著史可法大部隊的撤離,大家的心思都有些不安穩。包括閻應元在內,所有人都在“死守”和“撤離”兩頭打轉。不過令王燃欣慰的是,沒有一個人的神色里透出害怕和退縮的意思…不愧是從監獄里挑出來的…
“大人,”閻應元突然有一點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人少,如果要守河防,必然會造成兵力的過度分散,那就干脆放棄防守,放清軍過來,然后集中兵力對他進行打擊…”
“沒錯,兵力集中是特種大隊必須具備的能力…”王燃壞心眼地笑著說道:“一會兒李文達要是問你們,就可以這樣告訴他,然后讓他自己去想…”
王燃的命令被忠實的執行了下去,晚上李文達在燕山處得到這兩句話后,興奮地叫道:“是了,我們特種大隊的強項在于火器,而火器必須集中應用才能發揮效力…”
“具體怎么辦?”李文達苦苦哀求著燕山多告訴他一些。
“公子說的是…”燕山被纏的沒辦法,只好告訴李文達:“打死我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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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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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4:19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三章 倒霉欽差(上)
睢州的黎明靜悄悄,黑暗中一隊穿著明制軍裝的人馬靜靜地扑向王燃的營寨。
“爹,”隊伍中一個青年軍官貼近中軍統領低聲地說道:“高杰的人馬既然已經撤出歸德,那睢州就只剩下那個什么光杆欽差了,我們用的著這么小心翼翼嗎?”
“大哥,爹這樣做肯定是為了保險起見…”另外一個青年軍官也靠了上來說道:“我們這次可是准備活捉那個倒霉欽差的…要是光對付那千把人哪用的著出動我們的全部兵馬…五千人對付足夠打他們三個來回了…”
“爾顯說的不錯…”兩個青年人的爹贊許地說道:“這是我們投誠以來的第一次行動,一定要取得完勝,才能在清人那邊立住腳…”然后又轉頭對另外一個青年軍官說道:“爾忠,凡事應該多想一點,這方面你要向你二弟多學學…”
叫爾顯的年青人得到了稱贊,得意之情浮在臉上:“爹,我聽說那個欽差在金陵的名聲很大,曾經用三千人滅掉三萬清軍…”
一旁的爾忠不屑地撇了撇嘴:“三千打三萬?簡直是胡說八道,只有那些沒打過仗的小市民才會相信這種話…光憑這一點就知道這家伙是個只會說大話的草包。”
“這次爾忠說的很對…”爾忠、爾顯的爹對此事的看法顯然與王燃類似:“傳言是不可信的,尤其是在戰場上…如果他真的有這么厲害,還用得著我們嗎?他自己帶上一萬人不就直接打到北京去了…”
得到贊揚的爾顯當然也是意興昂揚:“就是,光看這小子安營扎寨的地方,竟然挑在一處窪地…還依水扎營…這不明擺著等著人包圍嗎?”
“沒錯,”爾顯也笑著補充道:“這家伙的背景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金陵賈家的二少爺,典型的紈绔子弟,關于他的笑話多了去了…這次碰上我們算他倒霉…”
……
“真夠倒霉的…”睢州王燃的營寨里,王燃在與史湘云一起做仿真,閻應元負責召集各位小隊長開戰前動員會,燕山低聲地對李文達說道:“第一次打仗就是這么一場硬仗…一千五百人對付五千人…公子居然還要我們包圍他們…”
“是啊,”李文達深有同感地說道:“許定國征戰多年,在山東鎮壓白蓮教起義時屢立戰功,從游擊晉升為副將,后又被任命為援剿總兵,可算是一名沙場老將…他的兩個兒子許爾顯和許爾忠也都是能征善戰之輩…他們自己又是河南本地人,據守睢州多年,對這里的地形自然非常熟悉…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我們這方…”
“就是,”另外的几名小隊長也議論紛紛:“如果能晚些日子,讓我們再多湊些人馬就好了…現在,這仗還真有些難打…”
“難打也得打…”閻應元站起來,看了一圈嘴上抱怨但表情都有些躍躍欲試的家伙們說道:“欽差大人說的對,敵人是不會等我們准備好的,既然遇上了就得打…還要打的漂亮,這關系到我們能不能在河南立住腳…再說,”閻應元轉向李文達:“我們征兵這么久,總共也沒征到一百人,還都是些勉強合格的…”
被點名批評,李文達趕緊訴苦道:“自從挨了那十板子后,我這些天可真是把心思全用在這上面了,可這里的青年人對我們根本沒信心,他們寧可進山去做土匪也不愿到我們這里來…西面的陳德,東面的庄子固,把人都給搶光了…”
“是啊,”燕山也替李文達說話:“若論人數,我們在這里算是最弱的了…陳德號稱有上萬人馬,庄子固的義軍也有兩千多…”
“好了,別說他們了,先把眼前的事兒給應付過去吧…”閻應元笑了笑說道:“許定國可是快到了…”
……
“爾忠、爾顯,一會兒你們兩人直扑中軍帳,不要管別的,抓住那個欽差是最重要的…”天還沒有放亮的時候,爾忠、爾顯的爹,也就是閻應元所說的許定國已經站在了王燃營寨的前面,并對兒子們再次作著交待。
“放心吧,爹,”許爾忠笑著說道:“那個倒霉的欽差拿自己開發,打了自己三十軍棍,聽說還在養傷呢…肯定沒離開自己的營帳…”
戰爭就是這樣,只要一方做出了錯誤的判斷,那么他離失敗就只有一步之遙了。王燃是打了自己三十軍棍,傷也沒有完全好,但他現在卻已經不在了自己的營帳。
如果說王燃離開自己的營帳是去串門聊天,那問題也不大,估計也就會讓許爾忠、許爾顯兩人多費點時間,反正營帳就那么多,一間間找總可以找的到。但是所有的營帳都是空的,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是空營!”許爾忠大叫著:“快去告訴爹,我們中計了!”
許爾忠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非常大,但回答他的聲音更大。“轟…轟…轟…”此起彼伏的轟炸聲震人發匱。
“前隊變后隊,從原路殺出去…”許定國控制著自己的聲音,讓它顯得非常從容;“騎兵在前,奪取敵人的火炮…步兵隨后跟進…”
利用騎兵的速度沖散敵方的炮隊顯然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一旦使對方失去炮火的支持,即使已經損失了部分兵力的許定國部隊依然有把握對付王燃的一千多人。至不濟也能混個全身而退,只要留的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
部隊在許定國沉穩的安排中逐漸穩定了下來,可是很快就變得更加騷亂。因為許定國派出的騎兵根本就沒能靠近王燃的火炮。
許定國錯誤估計了王燃火槍隊的擊發頻率,這種速度配合輪放戰朮,雖然是第一次作戰,但在閻應元的魔鬼訓練和現場指揮下,排放的火槍給騎兵造成了極大的損傷。
“爹,我們現在怎么辦?”許爾忠、許爾顯急切地看向許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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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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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4:31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三章 倒霉欽差(下)
前進有火槍阻擊,撤回去就又只能成為火炮的靶子…許定國這位沙場老將突然發現自己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為什么會有一種被包圍的感覺呢,自己有五千人,是對方兵力的三倍有余啊…
“先撤回營寨,組織防守…天明看清楚形勢再行突圍…”雖然三面都有強大的火力封鎖,背后又是一條大河,但許定國的聲音依然顯得自信。
目前許定國在兵力上依然占據著優勢,只要熬到天亮,弄清楚對手的布防,集中兵力一舉突圍也并非難事,而且對手的彈藥總不會無休無止的吧…火炮打的時間長了也會過熱,這個道理許定國自然明白。
“這個倒霉的家伙,怎么選這個地方當營寨?!”爾忠氣急敗壞地帶領人馬縮在窪地里面,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還在嘲諷對手安營扎寨的幼稚。
王燃顯得很配合許定國的策略,當他們退入營寨后,王燃炮火的打擊力度明顯弱了下來。雙方好象都在利用這段間隙准備著。
“這彈藥是要花錢的…”王燃在暫時搭建的指揮所里,指著閻應元等人跳著喊道:“有你們這樣用的嗎,恨不得打一個人就用一發炮彈…”
“太過癮了…太過癮了…”閻應元等人顯然沒有聽進王燃的話,他們還都沉浸在剛才的戰事中,燕山自顧自的喃喃說道:“這火器的威力太厲害了…”
“欽差大人,”李文達也站出來興奮地說道:“現在許定國已是瓮中之鱉…只要我們再集中一次火力…就是您說的炮火覆蓋…完全可以把他們全部消滅…”
“我要把他們都消滅了干什么?”王燃揮揮手打破了眾人再過把癮的要求:“我現在需要的是有經驗的士兵…剛才我們也有好几個人受傷了…不補充怎么行?”
在剛才那番對騎兵的打擊中,開始由于緊張,的確是有几個士兵被自己人誤傷了,還有几個在行進中扭傷了腳,閻應元把這些都算在平時訓練不嚴格之上,把“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道理又向大家說了好些遍。
“還有,”王燃繼續說道:“我們不僅需要有經驗的士兵,更重要的是讓士兵多在實戰環境中進行體驗,各種各樣的戰朮、方法都要試一試,不要拿著個火炮就用的沒完沒了…別的東西也要拿出來練習一下,這種機會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
……
天已經完全放亮了,王燃的兵力布置完全暴露在許定國的眼前。
“這個倒霉欽差,居然把一千五百人平均布置在三面…連個側重都沒有…”許爾忠強行壓下夜里帶來的恐懼,大聲說道:“我們只要集中兵力,選擇一個方向突圍,區區五百人怎么可能攔得住我們?”
“不錯,兵法上也說,置于死地而后生…”許爾顯也為自己打氣:“這個倒霉欽差連圍三缺一的道理都不知道,把我們的路全堵上了…”
許定國卻是一臉的沉重,經過夜里的一戰,他已經看出這個兒子們嘴里的“倒霉欽差”好象不是那么不通兵法,要不然怎么可能輕輕松松便把自己這五千人馬困在了這么一個明顯易攻難守的地方。
這個倒霉欽差肯定有詭計…可是不論許定國怎么看,也看不出對方詭計在哪…
“媽的,這個倒霉欽差一定是夜里嘗到了甜頭…以為憑著几杆火銃就能對付了我們…”許爾忠打斷了許定國的思路:“爹,我們沖吧…”
事情已經由不得許定國多做考慮,他環視了一圈明顯帶著懼意的士兵:“弟兄們,留在這里只能是等死,敵人的大炮隨時都會把這里炸平…只有沖出去才有活路…對方只不過有几百人,而我們有五千人…”
“騎兵在前,步兵隨后跟進…”許定國簡短地進行了戰前動員后,手一揮:“沖!”
許定國的騎兵在上次的沖鋒中已經折損了一半,心疼地許定國都要吐血,可是這一次許定國很快發現自己恨不得要把心肝脾肺腎都吐出來…對方的火槍手根本毫無反應,而自己的騎兵卻進入不了他們面前的一百步。
好象只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許定國的先頭沖鋒部隊便告完蛋,這個時間計算是對王燃這方而言的,對許定國來說,這一刻似乎化作了永恆。
“是地雷…”看著潰退下來的士兵,許定國面色茫然,象是告訴自己的兩個兒子,又象是在告訴自己…終于明白了這個倒霉欽差為什么不連夜攻擊,原來是在准備這些地雷。
“爹,爹,我們怎么辦?根本沖不出去啊…”几個方向都被許爾忠哥倆不信邪地試了一遍,除了扔下滿地的尸體,連對方長的什么樣都沒看清楚,兩人的聲音變得惶急起來。
“怎么辦?”許定國終于保持不住自己的從容:“現在只能看對方想怎么辦了…”
好象是在為許定國的話作注釋,王燃的陣營里傳出一個聲音:“對面的人聽清楚了…除了首惡許定國,余者投降不殺,不要再給漢奸賣命了…給你們一刻鐘考慮…”
“弟兄們,不要聽他們的…他們這是在挑撥…”看著周圍士兵們由絕望逐漸變得充滿渴望的眼神,許爾忠慌亂地叫道:“你們投降了,他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漢奸…許定國覺得自己突然象是老了十歲,自己在決定殺死高杰,投靠滿人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過這個詞呢…
“什么叫‘給你們一刻鐘考慮’?”王燃在許定國正前的指揮所里再次跳著說道:“李文達,你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呃,對了,已經被革掉了…但說話怎么就沒有一點人文關懷的氣息呢…怎么著也得說几句‘弟兄們,大家原本都是一家人,回來吧,我們歡迎你們…’…這樣才顯得我們是一支仁義之師嘛…”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37:55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四章 超級選拔(上)
許定國在自己的部隊,包括自己的兩個兒子嘩變之后就選擇了自殺,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已經是一個比較好的結局,如果被押解到南京,恐怕會被凌遲。
許定國的死在王燃看來對局勢的影響并不大。可是按照王燃原來時空的史載,清兵在全力應對李自成的時候本無力南下進攻南明,而許定國的叛變極大地影響了滿清的政策,促使多爾袞南下,“定國…請兵南下而己為向導…時攝政王初定北都,南下之意未決。得定國,乃決策南下…以輕兵徑行千里,直抵揚州,定國一人故也…”
“這下發了…”李文達看著許爾忠、許爾顯率領著的三千多降兵,心花怒放地說道:“一下子就征到了三千多有經驗的士兵…”
“這次我的手下還不得翻兩倍?”燕山喃喃說道,然后轉頭奇怪看著李文達:“這也能算是你征到的兵?我看你是怕再挨板子吧…”
兩人的如意算盤當然全部落空。燕山的手下沒有增加,他的手下被分出一部人去領導、訓練新兵后,又從降兵里補充了一部分,結果大體持平。
而李文達的工作成績依然是一百新丁,除了繼續征兵外,他還要擔負這三千多降兵的復員安置、登記建檔工作。
王燃對這批降兵提出的安排原則是一切自愿,但同時又給李文達提出了“目前急需兵員,此次留下的越多越好…”的要求,如果達不到這個自己的期望值,那記帳的四十大板將變為三十大板。
許定國雖然缺乏國品,但練的兵還不錯,要不然也不可能孤軍堅守歸德府這么長時間,這段期間他跟李自成的部下也打過,跟滿清也較量過,跟南明的其它勢力也搞過磨擦…能維持現在這個局面足以說明其部下的軍事素質。
李文達不愧是個有學問的人,在苦苦思索了一陣后,他張貼了一張告示在降兵陣營里。在首先闡明了“一切自愿”的原則后,花大篇幅對留下當兵的條件進行了說明。
告示的中心意思只有一個,想返鄉或自謀生路的發給高額的補助,但要想留下當兵,就必須經過四項考核。只有通過了體力、武藝、智力、思想這四項考核的才會被允許加入特種大隊這個充滿榮譽和光明前途的集體,并給出了征召限額為三百名,也就是十選一的比例。
十進一的競爭顯然激起了士兵的好勝心,經過剛才的較量,這些降兵對“充滿榮譽和光明前途…”這句話當然是無可置疑…人家只有一千多人,硬是包了自己五千人的餃子。
同時高額的返鄉補助更讓這些降兵對留下當兵后的待遇憧憬不已,但可恨告示上并沒有寫出來,就簡單的一句話“待遇優良,本告示限于篇幅,不能盡述…”淺淺帶過,但看看李文達帶來的几個人吃的、穿的、用的,降兵們早已心神向往。
同時李文達還宣布所有降兵,不論你是原本是兵,還是原本是將,在這場十進一的競爭面前一律平等。
于是只有少數几個人猶豫地拿著補助離開,這里面除了許定國的兩個兒子許爾忠和許爾顯以及許定國原來的几個親信外,就是一些在別的地方有門路的。他們顯然覺得自己在王燃這里并不會再有機會出頭。
王燃并沒有趕盡殺絕的念頭,王燃想要的是他們的士兵,有這些人在反而難于安排,于是在告誡他們不許再去作漢奸后便放了他們。
剩下的人立刻開始了競爭。李文達把整個測試工作搞得好象“超級女生”一般,在征求到王燃的同意后,十個小隊長便充當了第一屆特種大隊人員選拔賽的評委,分成十個賽區同時開展,閻應元擔任了總評委,李文達擔任了主持。
在李文達的安排下,每項考核都是全封閉的,顯得非常正規。有些士兵考核完后喜氣洋洋,大叫“必勝”,有些士兵則垂頭喪氣,聲稱自己過于緊張,發揮不好,更有些人出來后便淚流滿面。
三百人很快就被選了出來,其間也出現了一些評委意見不一致的情況,但在閻應元的介入下都很快有了結論。
公布結果的形式更將此次選拔推向了**。每當有一批人被點名進入三百強,相應的各種配備便立刻送到這些人眼前,他們的各項待遇也都立刻被公布出來。
“這就是最新式的火銃嗎?聽說可以連發,而且不用自己裝火藥的…”
“餉銀這么高?是我們原來的十倍還有富裕…”
“還有田分?歸到自己或家人名下,那我們這些軍籍豈不是和平民一樣了…”
“在特種大隊,升職的機會比別人多好几倍?”
“聽,只要干滿三年,就可以拿到高額的退休金呢…”
所有的人都在議論紛紛,進入三百強的人嘴咧得象開了花,余下的二千多則充滿了羨慕、妒忌和失落,“讓我再試一次吧…”、“我剛才還留了一手…”、“我現在准備好了,不緊張了…”的喊聲此起彼伏。
台上的主持人和評委針對這些請求,進行了緊急磋商。過了好一會兒,在眾人的渴望中,李文達喜形于色地出來宣布將成立一個特種大隊預備隊,余下的人都可以暫時編入這個預備隊,接受訓練,過段時間再安排一次機會進行考核,通過的還可以進入特種大隊。
眾人立刻歡呼起來,雖然這個預備隊的待遇比起正式的要差不少,但相較于原來的軍餉已經高多了…更重要的是,還有進入特種大隊的機會,那可是証明自己價值的終極目標了。
“二爺,這些待遇都是真的嗎?” 藏在評委席后面的晴雯一身親兵打扮,好奇地看著王燃問道:“這么好的條件,開始怎么會征不到兵的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38:16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四章 超級選拔(下)
“嗨,你們有所不知啊…”一旁的馬應魁開口出首。由于他不是特種大隊的人,并沒有參與到“超女選拔”這件事,又擔負著貼身保護王燃的任務,因此倒是一直跟在王燃的身邊。
馬應魁在聽了特種大隊的待遇后本就心有所觸,此時聽了一身親兵打扮的晴雯的問話,便替王燃回答道:“俗話說‘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根據明制,一入軍籍,就得在臉上刺個字,跟囚犯沒什么兩樣,而且子子孫孫也脫不了這個軍戶…每天打死打生的不說,還得替長官屯田種地出苦力…真是干的比牛多,吃的比雞少…”
“那我看營房外面的告示上不是說了不用刺字,不入什么軍戶嗎?”同樣作親兵打扮的史湘云聽馬應魁說的有趣,也笑著追問道。
“現在我們大明、滿清、李闖,還有各地的土匪、義軍、鄉團都在征兵,個個說的都比唱的好聽…誰知道是真是假…”馬應魁也笑著說道,然后轉向王燃:“不過向賈公子這樣開出如此優厚的條件,而且現場兌現,下官倒還真是頭一次聽說…說句心里話,剛才連下官都想去試試了…有四大家族給您撐腰,我還真不擔心您會拖欠軍餉…”
馬應魁這說的倒是心里話,開始剛聽道王燃提出的“包圍他們…”的作戰策略時,馬應魁還在心里暗笑他不知天高地厚。可在他親眼目睹并參與了王燃以少勝多的神話后,他和他帶來的兩百兵丁一樣對王燃就只剩崇拜了。
要不是顧忌到自己老上司史可法的面子,馬應魁在剛結束戰斗的時候就要申請加入王燃的陣營了。
“那我是求之不得啊…”王燃笑著說道:“不過這得過段時間再說,我這個特種大隊大隊長也只是一個八品的職位,馬大人現在都已經是六品的武職了…怎么著也得等我再升它几級以后才行…”
“我說二爺哪來這么多錢…不過這個李文達還真有几下子…”晴雯笑著說道:“不僅召到了兵,連餉銀也沒用多出一分…”…那三百人拿的實際上都是其余那些人省出來的。
王燃笑了笑沒說話,之前馬應魁對于王燃錢財來路的分析倒是挺對的。王燃此次進駐河南,得到了四大家族的極力支持。
四大家族原本在金陵可說是呼風喚雨,但由于在擁立當今南明皇帝的問題上過于持重,選擇了中立的態勢,使得在此后的權力分配中落了下風。尤其是在軍事方面,負責守戌金陵的江北四鎮與四大家族可說是一點關聯都沒有,這使得四大家族在朝廷中說話的底氣大大不足。因此,四大家族均把王燃此次的河南之行視為在軍事領域的“咸魚翻身”之機,不遺余力地加以扶持。
“我覺得這件事可以再進一步…”史湘云也笑著說道:“應該張貼告示告訴所有的人,特種大隊的人數就保持在一千五百人這個水平,不會再多,只要你覺得自己夠優秀就可以申請進來…而且已經進入特種大隊的也不是就可以高枕無憂的…不合格的也會被淘汰出去…”
“沒錯,”晴雯興奮地拍著巴掌:“這樣就更可以激發這些士兵的斗志了…特種大隊的人除了不合格地被淘汰外,其它部隊的軍官也都可以從中挑選,這樣就可以保持一個穩定的人數了…”
王燃笑著看著史湘云和晴雯,看來,中國的婦女的確可頂半邊天。事實不斷地在証明,只要給她們一點機會,她們就能出頭,典型的“給點陽光就能燦爛”。
這次對付許定國的作戰推演主要就是這兩個女孩合力完成的。史湘云負責根據王燃的作戰意圖制定作戰計划,晴雯則輔助史湘云進行各項標圖。
真沒看出來,晴雯雖然沒有史湘云的作戰天份,但絕對可以勝任首長祕書的工作,在史湘云的指揮下,晴雯把各項標圖工作作得非常准確。聽說現在和雪兒一起正跟著史湘云學認字呢…
“你們的想法不錯…”王燃接過雪兒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我一會和讓李文達和你們一起制訂一個規范化的制度出來,以后就照此執行吧…”
“真的嗎?”晴雯高興的叫到:“今天真是好過癮啊,比看戲還熱鬧…要不我們明天就再來一次吧…”
王燃不得不承認女人有著異乎尋常的第六感覺,晴雯話音剛落,燕山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公子,據報有八百左右的人馬從東面只奔我們這個方向…看旗號應該是庄子固的義軍…”
“庄子固?八百人?”史湘云學著王燃的口氣:“那就讓我們包圍他們吧…”
如果單從人數上看,王燃現在的兵力足有五千人馬,去包圍只有八百人的庄子固部當然不在話下。但是王燃等人雖然是新勝,但都是一夜未眠,又搞了一天的超女選拔,從體力上說都已經是強弩之末,雖然安排了輪值休整,但大部分戰士經過第一次的緊張后都非常疲倦。
而且王燃的人馬中降兵占到了七成,對這些人的訓練還沒有開展,他們與老戰士之間還缺乏摩合和信任,更重要的他們對失敗的恐懼還沒有完全消失,如果現在就讓他們上戰場,也許對方的第一次沖擊就可能造成他們的全面潰敗,到時反而會沖散自己的隊形…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個庄子固,如果他們來意不善,選擇的時機還真夠絕的…”得到消息的各大評委和主持人都聚集到了王燃的營帳里,李文達喃喃地說道:“現在正是我們最薄弱、最放松的時候…”
“先不要管他的來意如何,把所有新兵留下…留五百人保護他們…”王燃站起來發布命令:“其余人員緊急集合,列隊迎擊…此次的作戰方略是,從正面擊潰他們…”
“不錯,我們只要不貪心,就會穩立不敗之地…”閻應元也站了起來:“對付這八百人馬,我們只需要打敗他們,不需要俘虜他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38:43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五章 齊人之福(上)
這次王燃的一千人與庄子固的八百人正面相遇的結果,完全出乎閻應元的意料。庄子固的八百義軍既沒有被打敗,也沒有被俘虜。
“庄義士果然不負‘赤心報國’這四個字,”王燃指著庄子固身邊飄揚的繡著“赤心報國”四個大字的旗幟說道:“明知就是加上你這八百人馬,我們的兵力也不足對手的一半,還不遠千里連夜兼程,趕來解圍…實在令人佩服。”
“欽差大人過獎了…”庄子固面色有些泛紅:“說實話,我剛開始也猶豫了半天,畢竟我只聽說過一些關于您的傳聞,可是我并不認為那是真的…而我們要對付的又是一員沙場老將…沒想到您談笑間便破了許定國五千精兵,可惜我沒趕上這場大戰…慚愧,慚愧!”
雙方又互相贊揚了几句,庄子固的實在博得了在場所有人的好感。
馬應魁首先站了出來:“庄兄庄子固的大名誰人不知!庄兄天生一副義肝俠膽,十二歲就搏殺了本地的惡霸,后來又在歸德府招募義軍剿殺流賊,抵抗滿清,你的大名連史閣部都常常提起…”
馬應魁對庄子固的人品評價并沒有說錯,根據史載,當年史可法死守揚州時,傳檄各鎮來援。當得知史可法的處境后,作為老資格的勇士,庄子固率領他招募的義軍高舉“赤心報國”的大旗,以最快速度及時奔赴揚州,參加了這個城市的最后決戰,最后英勇戰死。
“欽差大人,我挑選出來的這八百人都是敢于赴死的好男兒…”庄子固對王燃正容說道:“我這次帶他們來本來是沒打算再活著離開…大人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如果大人不嫌棄,我愿意就此歸于大人旗下,為大人牽馬墜蹬…”
“太好了…”還沒等王燃說話,一旁的晴雯先拍起手來:“又可以看一場選拔賽了…”
……
是夜,所有的人都很高興。
王燃高興的是自己在一天之內兵力大振,由一千五百人急劇擴充到近六千人,同時通過今天的這次大戰,可以說已經在睢州有了一席之地。
閻應元很高興,這次新擴充進來的軍士絕大部分都是有經驗的老兵,對他們只需在新式火器的運用方面進行簡單的訓練便可以直接拉上戰場。
同時令閻應元和燕山等特種大隊“老人”暗自竊喜的是,自己的手下多了許多原來的上司。這些人大部分是許定國部隊的降將,有的官銜已經是七品、六品甚至更高,但現在都是一碗水端平,由閻應元等人統一領導。
在對這些新進人員進行整編的問題上,閻應元采取了全部打散,重新編組的方法。通過競爭上崗,很大一批原來的軍官被補充到了特種大隊接受訓練。
沒有通過考核的原軍官自然被視為沒有資格再擔當這一職務…大家都是被淘汰下來的,誰服誰啊…這些職位由特種大隊挑出合適的接手。
這樣一來,雖然原來的特種大隊人數只占到全部人馬的四分之一,但這六千人中所有的基層軍官以及絕大部分中高層軍官都是由原特種大隊的人來擔當的,現時最強大的火力依然掌握在特種大隊手里。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就可以完全保証這支隊伍的忠誠。
可以說,在李文達和史湘云等人合力制訂出的選拔制度支持下,王燃的部隊在勢力整合方面進入了良性循環。
當然,新加入王燃部隊的人也很高興。不僅僅是那些被挑入特種大隊的人,對大多數人來說,當兵就是為了吃糧,而王燃這里不僅伙食好,補助高,而且不允許隨意打罵士兵,升遷也是憑本事,在這樣的隊伍里干自然比在別的地方強好多。
因此,雖然已經通知大家第二天就開始正常訓練,可以喝酒的還是喝的大醉。
而對庄子固這樣的確心懷“精忠報國”念頭的人來說,跟著王燃,不僅能站在抗清的第一線與外寇較量,對自己的理念和價值加以體現和升華…而且更重要的是具備了打嬴的實力,這已經得到了証明。
既然大家都很高興,又都是豪爽之士,在安排了必要的警戒后,自然開始了開懷暢飲。
汲取上次喝醉酒后“出丑”的經驗,這次王燃對自己進行了控制。但不管自己如何“弄虛作假”,來敬酒的人實在太多了,理由也是一個比一個充分,尤其是原許定國的部下,他們顯然是想借此揮去戰場上的失敗,重新在酒場上找回面子。
盡管王燃“老江湖”地把“爭端”引向了庄子固…他們之間沒能在戰場上交手,在酒場上交交手也可以…但自己依然被灌的有些發飄,連史湘云和晴雯也喝了不少……至于雪兒,那是怎么說都不喝,只是在一旁扶著王燃。
除了雪兒之外,史湘云和晴雯都扮作王燃的親兵…其實大家對這兩個花木蘭的身份早已心照不宣…兩個女孩都是花容月貌,處處透著女孩氣息的言談舉止,又從來不知道刻意隱藏,在一起相處了一段時間,有哪個笨蛋看不出來的…
大家本來以為王燃是單純的倜儻不羈,兩個女孩是單純地圖個好玩,但在了解此戰是以兩個女孩的推演為基礎制訂的作戰計划時,都對她們刮目相看。
掙扎著把女孩們送回她們的營帳后,王燃勉力保持著清醒,把“到河南后不允許陪寢”的政策再次向晴雯和雪兒兩人交待了一遍,這是避免自己出錯的重要保障措施。
史湘云和晴雯顯然都有一個好酒量,史湘云半跪半坐著,一面看著王燃說話,一面不停地輕笑…晴雯則甩出一句“當誰稀罕呢…”便趴在了行軍床上。
“雪兒,你…你今天…就別管我了,照顧她們吧…她們都喝多了…”王燃“從容”地叮囑了雪兒一句便“飄”回了自己的營帳。
王燃敢對天發誓,雖然自己的營帳與几個女孩的營帳緊靠著,長得也一模一樣,但自己當時肯定沒有留在女孩們的營帳里,而是回去了自己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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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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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9:02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五章 齊人之福(下)
王燃清楚地記得在走回自己的營帳時,不僅與門口的守衛打了個招呼,而且回到營帳后還拿出了一本《農政全書》翻看了一會兒。
可是為什么…王燃半夜渴醒過來的時候,本想伸手去拿睡前特意准備好的一杯濃茶…這又可以當作自己昨晚清醒的証明之一…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被壓著,酸麻的都沒了知覺…鼻端青絲輕觸,胸口感覺溫軟…
不會吧…王燃花費了一些工夫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處境后,不禁呻吟了一聲…自己怎么會躺在女孩們的營帳里,而且懷里還躺著兩個女孩!
“二哥哥,我不要嫁人…”懷里的女孩含混不清的吐出几個字,溫軟的身體又向王燃擠了擠,把王燃想要抽出的右手嚇得又放了回去。
天哪,單單是晴雯也就罷了,反正自己在她面前出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陪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說沒有今天這種曖昧的姿勢…但湘云,人家姑娘可是已經定過親的了…這時代的女孩把名節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自己這個樣子是不是屬于毀人名節了…
“二哥哥…我不要嫁給別人…”懷里的湘云又咕噥了几句,抬了抬頭,嘴唇正對著王燃的耳垂,呼出的氣息嚴重威脅王燃腎功能的健康…更過分地是,她居然同時將身體調整成了半趴在王燃身上的姿式。
不要啊,小姐,你的腿壓的地方不對…“酒精”考驗后王燃覺得自己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在慢慢膨脹。
“侍寢…哼…誰稀罕…”王燃正在苦苦掙扎,懷里的另外一個女孩也向王燃蜷了蜷身子,一支手緊抓著王燃側面的衣襟,另外一支手揮舞了兩下,最后落在了王燃的小腹上,努力消滅著王燃最后的抵抗決心。
如果只是放在上面,王燃頂多心跳的激烈一些…如果女孩的手多使點勁,王燃也能憑借這種疼痛擺脫那種“痛苦”…可是女孩迷糊中的動作似掐似抓,似撫似揉…
“公子,你感覺難受嗎?”王燃正沉浸于天堂與地獄的邊緣,耳邊響起柔柔的聲音:“要不要喝點水?”
“雪兒…我要喝水,扶我起來…”王燃咬著牙…不知道洗几個涼水澡能不能撐的過去…
雪兒顯然早已發現了三人異樣的姿勢,她暈紅著臉,幫著王燃輕輕松開史湘云和晴雯纏在王燃身上的肢體,把王燃架了起來。
“公子…”雪兒輕呼了一聲,原以為王燃自己能夠站住,但他身體被壓了那么長時間,血液流通早已不暢,而且有集中于一個點的趨勢…因此,雪兒剛一松手,王燃便一個踉蹌跌了下去,把扶他的雪兒也壓在身下。
“雪兒…”王燃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的手放在了一個多么柔軟的地方,可他卻不再想拿開,王燃眼睛里只有那含羞的嬌靨,翕動的雙唇…
這個時候,王燃的思維顯然不能和平常相比,他已經自動將“雪兒還未成年…”的提醒轉成了“未成年的雪兒怎么發育的這么好…”的贊嘆。
雪兒的抗拒是那么無力,長長的睫毛慢慢合上,迎上王燃壓下來的嘴唇…
雪兒的嘴唇是那么冰涼…冰涼的都沒有生命氣息…反倒有一種硬金屬的感覺…
硬金屬?王燃猛然回過神來,酒意、**全部消退…隨著面前指著自己的劍,王燃慢慢抬起頭來。
“公子…”身下傳來雪兒驚惶的低呼:“你是誰?”
王燃面前站著一個一身黑衣的人,看身材顯然是個姑娘…王燃今天受刺激太深,眼光的“色意”還未完全褪去。
黑衣人對王燃的色光顯得非常敏感,向雪兒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后,用面巾上僅露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王燃一眼:“什么少年英杰,不過是個登徒子…”
王燃立刻又多了几分清醒,倒不是因為黑衣人的訓導之言,而是黑衣人嘶啞的的嗓音完全破壞了這份帶著冰冷氣息的美感。
王燃把雪兒拉到身后,并勉強移動到還睡著的史湘云、晴雯兩人前面說道:“閣下怎么稱呼?來此有何用意?”
黑衣人又輕哼了一聲,反手將劍收起,掏出一塊牌子遞給王燃:“‘喊哥’…”
“喊哥”?這家伙是什么來路,哪有見面就叫人喊哥的…黑衣人嘶啞著的嗓子聽得王燃很不舒服,倒有几分屈尚忠的公鴨嗓音一般。
就象是在驗証王燃的說法,王燃從懷里拿出自己的腰牌與黑衣人的一對,果然同是大內密探零零發…不,是內行廠的腰牌,看來這個黑衣人應該算是自己的前輩了,怪不道要自己“喊哥”呢…
王燃也曾聽薛蝌向他介紹過,內行廠是源于大太監劉謹之手,故一直是由太監們把持著內行廠的大權,人員組成自然也主要是由太監們構成。內行廠的腰牌一般不會發給普通人,王燃顯然是個例外…
“司禮太監韓贊周是我的義父…”黑衣人嘶啞著嗓子說道:“我有要事向你通報…”
王燃抬頭帶著一絲同情的目光看了眼前的黑衣人一眼…可憐的小男孩,從小便被太監收養,然后就被…原來人妖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出現了…
“這位姐姐…”王燃身后的雪兒走出來端著一杯茶,臉色依然留著一抹紅暈:“你先坐下喝口水,潤潤嗓子,慢慢說…”
“雪兒,別亂喊…他可不是姐姐…”王燃趕緊把雪兒拉回自己的身后,然后趕緊轉身向黑衣人解釋道:“別見怪,雪兒年紀小,她不知道你不是一個姑娘…”
王燃估計不管是太監還是人妖,在性格上都會有些扭曲,尤其是太監,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們不是男人了…現在這個家伙聽到雪兒的這個明顯帶有“諷刺”意味的稱呼,不生氣才怪呢…現在在這屋子里,就自己一個大男人,還要照顧三個女孩,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不過王燃的解釋顯然沒能起到作用,黑衣人還是被氣得一陣亂顫,“嗆”的一聲又拔出了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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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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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39:30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六章 臥榻之側
燃錯鍔地看著重新指向自己的劍…這個家伙氣糊涂了?
“姐姐,不要…”臉色俏白的雪兒橫身擋在王燃身前。
“這個只會口齒輕薄的家伙…”黑衣人恨恨地說道:“要不是此事關系重大,義父非要讓我幫你,我今天就把你給廢了…管你是什么欽差!”
王燃正想請教自己如何口齒輕薄了的時候,帳門外傳來馬應魁刻意壓低的聲音:“韓姑娘,出什么事了嗎?”
韓姑娘?是誰?王燃正待答話,黑衣人“哼”了一下,輕聲回應道:“馬叔叔,沒出什么事情…”說著恨恨地掏出一封信扔在王燃身上:“懶的跟你這種花花公子多說,自己看吧…”然后警告式地把劍朝王燃虛指了一下,又瞪了王燃一眼,轉身退出了營帳。
王燃怔了好一會才算想明白,原來這家伙就是馬應魁嘴里的韓姑娘…唉,可憐啊,看來他已經完全沉迷在了角色扮演之中…當然這也解釋通了為什么這個黑衣人能夠單槍匹馬闖進中軍營寨,負責警戒的馬應魁顯然與他十分熟悉。
“公子,你沒事嗎?”
王燃從沉思中回過神,低頭看著挂著一臉擔憂的小姑娘,四周又是靜悄悄的,剛才那么大的動靜也沒有吵醒史湘云和晴雯。
女孩的臉在王燃的注視中又紅了起來,剛才的一幕又似回到了眼前,王燃拿著信的手好象又有了一種溫軟的感覺,心里重新充滿柔情萬種…雪兒挺身護在自己面前的樣子…雪兒盡心照顧自己的樣子…雪兒俏中含羞的樣子…
“大人,韓姑娘已經走了…還有什么吩咐嗎?”門口馬應魁的聲音再次傳來,再次打斷了王燃和雪兒越來越近的雙唇。
王燃驚醒過來,“雪兒還未成年”的想法又回到腦子里,但自己好象對她已經作了一些未成年人不宜的事情…不過,這里對未成年人的判定好象不是十八歲吧…這里十三四歲的女孩出嫁應該是非常正常的吧…賈寶玉的未婚妻薛寶釵聽說也剛滿十六歲呢…
王燃伸手把雪兒攬進懷里,在額頭上親了一下,放下了心事般地低聲說道:“雪兒,我等著你長大…再大一點就可以了…”
王燃松開手,拿著信轉身離開,留下雪兒怔怔著撫著自己的額頭,面容羞澀,帶著一絲失落,一絲幸福,還有一絲期望…
……
“大人,韓姑娘信中說些什么?需要我去把其它人都叫來嗎?”
雖然馬應魁口里一個“韓姑娘”一個“韓姑娘”喊得王燃一陣發寒,王燃還是控制住自己回答道:“事情的確很重要,但倒也不用急于一時…明天大家再討論這件事吧…”頓了一下,王燃續道:“這種情報他也能弄得到手,簡直可以媲美007了…真夠厲害的…”
“大人說的007是哪位大俠我不知道,但這位韓姑娘的身手絕對是一等一的高,”看著王燃已有了安排,馬應魁便順著王燃的話說道:“她可說在當今武林中罕有敵手,下官就非她十合之敵…不過她的武功雖高,但心地善良,從不持強凌弱…”
“哦?怎么馬大人和他很熟嗎?”王燃坐得離馬應魁遠了些,不管這兩個家伙在別的地方是否有相同的愛好,在破壞別人好事方面還是有一定共通之處的。
“這小姑娘是韓總管的義女,與下官也非常熟悉…”馬應魁回答道,他并沒有在意王燃的動作,而且順便解釋自己沒有隨身保護王燃的原因:“一般的事情根本不用她出手…因此她一說有急事要見你,我便把她給帶來了…可正巧大人不在自己帳中…我就只好讓她自己進去了…”馬應魁說的很實在…女孩的帳蓬,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方便隨便亂闖。
“你不方便進,那個‘韓姑娘’也不是就很方便的…”王燃想起被這個家伙破壞了自己的好事,又拿劍指了自己兩次,考慮到自己可能無法從**上對一個武林高手進行打擊,只好從言語上打擊一下出出氣:“他也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姑娘家吧…”
“大人果然厲害,” 馬應魁對王燃的洞察力大為嘆服:“她雖然是一個姑娘,但生性活潑,韓總管待她又如掌上明珠,因此她對針織女工沒有興趣,倒練了一身好功夫。行事有些隨心所欲,做事也不講什么規矩,外人看去的確有些離經叛道…不過她最恨地就是別人說她不象女孩了…”
“我記得有一年在韓總管的五十大壽上,她居然扮了一個小生上台唱戲,把韓總管弄得哭笑不得…”馬應魁笑著說道:“不過她唱的確是好,真不愧給她起的名字——韓歌…”
王燃顯然已經聽呆了,挂著奇怪的笑容,王燃心里尷尬地一塌胡涂…韓歌?‘喊哥’?難道她真的從小就是一個女孩…
不過她的嗓子,怎么著也不能算作“好聽”吧,就是拍馬屁也不能這么不講原則啊…王燃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知道您不信,”看著王燃的表情,馬應魁顯然會錯了意:“這兩天她身體有些不舒服,嗓子啞了…等下次她再來的時候,您一聽就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了…”
……
“從這封信上看,東面的陳德已經有了投敵的打算…”第二天召開的例行會議上,王燃向與會的諸位將領出示了從韓歌手里獲得的証據,那是陳德剛寫給滿清豫王多鐸的一份投誠書。
“這個漢奸,”李文達來回翻看了好几遍信,痛恨地說道:“我原以為這家伙讀過几年書,對禮義廉恥應該了解,本來我還想去一趟把他們也拉過來一起干呢…”
王燃好笑地看著已然征兵入魔的李文達,剛想開口,新加入的庄子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大人,為什么要處罰我們?”
事情是這樣,今天應該算是新兵入伍的第二天,由于昨天大部分的人都狂歡了一夜,今天早上能起來的人就不多了。
讓這些宿醉晚起的士兵激動的是,雖然他們沒有按時去吃飯,但食堂依然給他們准備了很養胃的飯菜,把這些新丁感動的非常。
但接著他們就得到了通知,由于他們沒有事先請假就延誤了一次早訓,今后三天的訓練都將加倍。
“昨天在慶祝前我已經派人通知到所有的人,今天正常訓練…”閻應元笑了笑說道:“違反軍紀,受罰是理所當然…”
“大人,昨晚大家都喝多了,有情可原…”庄子固期期艾艾地說道:“第一天就受處罰,這也太沒面子了…”庄子固自然也參加并通過了考核,成為了特種大隊的一員,并被授予了副隊長一職,當然目前只是名譽上的,實際上他還只能以一個普通隊員的身份接受燕山的訓練。
“敵人可不會因為大家喝多了而放棄進攻…說實話,昨天我通知你們正常訓練已經是破例了…”閻應元笑著說道:“其實,只要沒有通知取消訓練,第二天就必須參加訓練…以后意外的情況會非常多,我們不可能全部事先預料地到。”
“老庄,你也不用覺得沒面子…在座的誰沒有挨過罰…只罰三天算是最輕的了,我們哪次也沒少于過十天…”燕山笑瞇瞇地站起來拍著庄子固的肩頭…昨晚兩人也碰了不少杯,然后低聲說道:“你也別怪我們沒有事先告訴你這件事…閻隊長說了,那樣你們的印象不深…”
“老庄,你應該感到自豪了…新來的將官中,就你起來的最早了…”李文達也站起來笑著說道:“你們這批中午起來的,加三天的量…晚上才起的要加五天呢…”
庄子固心里立刻平衡了許多,看看其他人整齊的裝束,再看看自己不整的衣衫,庄子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來,自己這個新成員和這些老成員還是有一定差距的,自己這次的上司果然不一般。
“庄副隊長,你也坐下吧…”王燃把手里的信遞給他:“我們正在研究對付陳德的事情…你知道這個人嗎?”
“陳德?”庄子固敏感地說道:“他是不是要當漢奸了?”
看來王燃果然問對了人,其實在到歸德府之后,王燃已經安排了不少人手對此地的各種事項進行調查,但時間太短,只能重點選擇了滿清方向,對陳德的情況了解的并不多。
庄子固對陳德自然不會陌生,他們都在歸德附近一帶發展各自的勢力。
庄子固的主要勢力范圍歸德至徐州一線,在睢州東面。庄子固打著大明的旗號發展義軍,其作戰目標也很明確,就是對付大明的敵人。
陳德是原明將陳永福的兒子,陳德隨陳永福一起投降了李自成,在李自成敗退西安的時候,陳永福被留下阻擊清軍的追兵,死于太原。后來陳德則受李自成之命負責駐守睢州西面的開封府。
陳德與他的父親不同,陳永福為人正直,頗有民族氣節。當初降于李自成主要是出于對李自成大度的敬佩。在固守太原的戰役中,陳永福面對數倍于已的清軍威脅利誘卻是寧死不降,英勇戰亡。
陳德則有些牆頭草的脾氣,雖然在名義上屬于李闖的部下,但對其并不忠心。與滿清、許定國都有來往。
“這個陳德功夫不錯,當年在李闖攻打開封時,曾射瞎李自成的一只眼睛,”庄子固把自己知道的情況簡單說了說,然后給出了一個比較中肯的評價:“他的手下近萬人,我曾經和他交過兩次手,當時我和他之間并沒有根本的利害沖突,雙方都是點到為止,基本上算是扯平…”
“看來這個陳德還是有些實力的…”李文達發表著自己的意見,他顯然沒有放棄拉人入伙的想法:“要不我自己去一趟,向他陳述利害,讓他棄暗投明吧?”
“讓這種牆頭草真心歸順不太容易…”庄子固搖搖頭:“我也曾派人與他談過共同為國出力之事,但他一直沒有答復…滑的很…”
“不過,看日期,這封信是好几天前的事了,”李文達說道:“老庄也說這陳德是個牆頭草,當時他向清軍請降肯定是看許定國都降了清,覺得整個河南遲早會落在清軍手里,才動的這個心思…”
“不錯,”燕山也站起來說道:“如果他知道我們已經滅了許定國,和老庄也聯了手…他十有**會改變主意…”
“我也覺得先和陳德溝通一下比較好,這樣起碼可以延遲他投敵的時間…”庄子固顯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特種大隊的一員:“我們現在畢竟也需要一些時間休整,而且還要提防對面的清軍…如果他們趁我們與陳德交戰的時候,坐收漁翁之利或落井下石,我們很可能會處于雙面對敵的狀態。”
王燃繼續說道:“誰能告訴我,這次許定國為什么會獨自前來,而且事情已經過去了一整天,清軍為什么一點過河的意向都沒有呢?”
李文達遲疑了一下:“大人的意思是說,清軍目前根本就不打算過河?”
“不錯,決定留在睢州的時候,大人就作出了這樣的判斷,在清軍還沒有對李闖取得壓制性勝利之前,沒有特殊的誘因,清軍是不會主動開辟對我朝的第二戰場…”閻應元替王燃回答道:“大人因此才會制訂出主動吸引許定國過河的策略…”
“那就是說,現在應該是我們對付陳德的最好時機…”李文達透著一絲遲疑:“可我們現在准備地不太充分,如果能再緩兩天…”
“我們准備的不充分,陳德同樣沒有准備…”
“那為什么不能先招降試試呢?”李文達不放棄地追問道。
“這種牆頭草就是降了,我們也還得費精神提防他再次反水…還是徹底平了放心…”閻應元笑著說道:“我們需要的就是打他個措手不及…”
“我明白了,”李文達恍然大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什么豈容他人酣睡,”王燃笑著罵道:“搞得我們多陰險狠毒似的…”說著揚了揚手里的信:“我們明明是懲治漢奸,為國除害!.”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39:57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七章 野戰醫院
“我們的東面由于庄子固的加入已經趨于穩定,南面的鳳陽本就在我大明之手…目前需要考慮的就是北面的滿清和東面的陳德了…”趴在地圖上的史湘云低著頭對晴雯說道。
“正是這樣,”王燃連忙搭話:“如果我們想要在睢州,甚至是歸德府站穩腳跟,就必須趁滿清現在無力對付我們的時候解決掉陳德!”
“哼,這些我們都知道,用著你說…”史湘云顯然有些故意找別扭的意思,她嬌嗔地看了王燃一眼說道:“你還是說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吧…”
“嘿嘿,”王燃干笑了几聲,不太敢正眼瞧她,吱吱唔唔地說道:“其實昨天的事情,我真的不太清楚…我當時是不省人事…”
王燃并沒有完全說謊。史湘云話中的“我們”指的是她自己和晴雯兩人,昨天的事情自然指的是昨天喝完酒回到營帳后發生的事情,說白了,就是指王燃“左擁右抱”的事情。
雖然王燃一提起來這件事就有點做賊心虛…畢竟是自己半夜跑到人家姑娘的營帳里…但是這件事絕對不能完全怪到王燃的頭上。
根據事后向雪兒了解和向當晚值衛的人求証,昨天晚上王燃的確是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可是過了一會兒,也就是王燃拿著《農政全書》看了沒兩分鐘,就又被史湘云和晴雯拉了回來,說是想再和他喝一杯。
雪兒自然拗不過三個看上去清醒但實際上已經醉了的家伙,可當她奉命去拿酒回來后,卻發現這三個剛才還在要酒喝的家伙已經以“王燃左擁右抱”的姿勢進入了夢鄉,至于如何進入這一姿勢的過程則無從得知。
王燃當然不會傻到去問史湘云和晴雯兩個人,但令他扼腕的是自己忘記告訴雪兒隱瞞這個事實…事后調查得知,史湘云和晴雯兩人酒醉醒來后,連王燃把她們送回營帳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可以想像,在從雪兒嘴里無意得知昨晚的一些“記憶殘缺片斷”后,史湘云和晴雯是多么的羞急交加。
以兩個女孩爽直的性格,自然不會任由王燃沾了便宜而吃啞巴虧。晴雯還好,畢竟不是第一次被王燃“輕薄”,又是已經簽了賣身契的丫鬟身份,但史湘云人家是“名花有主”…
正巧此時王燃來找她們商量進行針對陳德的作戰推演。于是史湘云在晴雯的幫襯下,故意抹去“自己把王燃拽過來”這一前提,要求王燃把事情說清楚。
但是要王燃說什么呢?兩個女孩自己也不清楚…要王燃總結一下到底占了自己多大的便宜?還是要王燃詳細交待“左擁右抱”的技朮細節?兩個女孩雖然個性爽朗,但臉皮都還很嫩…
當然這個難題被甩給了王燃…管我想知道什么,你把你該說的都說出來…
幸好王燃知道這種事情交待的越多,自己的“罪過”就越大,最好的方法莫過于自己也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這招果然有些效果,兩個女孩顯然因為王燃的“失去記憶”而小松了一口氣…當然她們也抓住這個機會進一步提升了自己的地位…反正這種事情,吃虧的都是女人,做錯的都是男人…既然你做錯了事情,時不常的被苦主“刺兒”上几句那還不是合情合理的。
“哼,誰知道你知不知道?”史湘云恨恨地說道:“等見了寶姐姐,我一定要告訴她這件事…”。
“扑哧,”一旁繃著臉配合史湘云的晴雯忍不住笑出聲來…這種事情哪有自己跑去人家未婚妻面前說的…“呃…我昨晚躺在你老公懷里睡了一夜”…這不給自己難看嗎…除非想著故意去破壞別人夫妻感情。
看著王燃几人臉上強忍著的笑意,知道失言的史湘云羞紅著臉,賭氣地說道:“你當我不敢嗎?過几天薛蟠哥哥他們過來,說不定寶姐姐也一起來呢,到時候我就說給你們看…”
……
老天爺顯然不會過于為難史湘云這么可愛的女孩,就在王燃等人加緊訓練、積極備戰的時候,薛蟠等人作為后勤組帶著相關補給趕到了河南,隨行的人員中并沒有薛寶釵。
本來薛蟠他們應該早就可以趕到河南的,但在他們快要出發的時候,從歸德返回南京,并對河南局勢持不樂觀態度的史可法在向朝廷通報了許定國叛亂一事后,他們的行程被暫緩,等待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不過薛蟠還是很講義氣的,一聽王燃獨自留守睢州便公開大呼“哪有只共富貴,不共患難的…”。四大家族在王燃身上也投注了很大的希望,自然也不愿意此次的行動就這樣結束,正在上下運作時,茗煙帶著捷報趕了回去。
“整個金陵都震了,”在給薛蟠等人准備的接風宴席上,薛蟠一面親熱地和他曾經的難兄難弟們打著招呼,一面大聲地介紹金陵的現狀:“咱們特種大隊這次可是名震金陵,原先不理我的那些女孩一聽我就是特種大隊的人,對我的態度簡直就掉了個個…對我是圍追堵截…搞得我都不敢出門…”
“咳咳咳…”王燃趕緊打斷了薛蝌的發散性思維:“你師父呢,怎么沒過來?”
在睢州打了一仗,王燃這方雖然沒有什么傷亡,但由于對方的傷亡太多,隨行的几個軍醫根本忙不過來,很多人由于得不到及時的治療或死或落下終身的殘疾。因此,王燃在派茗煙去報捷的時候就特地囑咐把吳有性請來坐鎮,并更多地招收一些大夫。
“師父有事,弟子擔其責…”薛蟠蕭灑地一甩頭發:“作為開山大弟子,我完全可以勝任特種大隊野戰醫院院長的職務…”
成立野戰醫院的確是王燃提出的一個構想。在這個戰亂的年代,士兵的生命就象快收攤時的西紅柿,按堆賣。
他們在戰場上受了傷后,軍官還好一些,能夠得到比較及時的治療,但普通士兵頂多就是簡單地包扎一下,剩下的就只能要靠自己的生命力了,根本得不到系統的治療,更不用提治療后的護理了。
在王燃看來,這不僅有虧于人道主義的精神,也造成了戰斗力不必要的浪費,更不利于緩解戰士對戰爭的恐懼。畢竟在以后的戰爭中,自己這方不可能總是能夠保持不傷亡或小傷亡的狀態。
“師父非常贊同你說的成立醫院一事,他正在金陵聯系自己的一些朋友,希望能夠多招一些人來…”薛蟠繼續爭取自己的院長職位,他掏出一封信遞給王燃:“在師父來之前,我可以先替師父當這個院長…”
吳有性的信寫的很簡單,包含了兩層意思,一個是他認為將要成立的醫院不僅要為軍隊服務,還要為地方的老百姓服務。這和王燃的想法倒是不謀而和,也讓王燃對吳有性的妙手仁心有了很深地了解。
在睢州這個亂戰之地,保持地方的穩定也同樣需要解決老百姓看病的問題,這和給老百姓分田、減租、除役有著同樣大的意義。而且今后隨著自己勢力的擴張,這個問題將變得越來越突出。
吳有性的第二層意思倒真的很出乎王燃的意料,王燃看了看面前一臉期待的薛蟠,笑著對眾人說道:“我現在正式宣布,薛蟠成為特種大隊野戰醫院的第一任院長…委任書…那個明天補發…”
雖然大家野戰醫院的概念尚不清楚,但看著薛蟠興奮不已的模樣,眾人還是隨著歡呼起來…連王燃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認世上的確有天才的存在…只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連吳有性都認可了薛蟠的實力,認為薛蟠已經可以從理論中暫時脫離,在實踐中繼續學習了…不過,憑借吳有性弟子的名聲,薛蟠擔任這個院長職務到也沒什么不合適的。
“哦,妹夫,不,欽差大人,我差點忘了…”新上任的院長從口袋里掏出另外一封信:“這是我妹妹寫給你的信…”
什么差點忘了,要是不讓他當院長,這家伙肯定敢把這封信藏起來…王燃哭笑不得地接過薛寶釵的信,不顧燕山等人“打開念給我們聽聽吧…”的起哄,打開掃了一眼便把它收了起來…搞什么,再是才女,也不能通篇都是文言文啊,還都是自己看不懂的典故…找誰解釋一下呢…
……
“為什么不兵分兩路呢,”王燃的中軍營帳中,庄子固臉紅脖子粗地叫著:“由睢州進攻開封有兩條路,一是由杞縣經陳留到開封,一是由蘭陽至開封…我們只從杞縣這一路打過去,陳德從另一路來偷襲我們怎么辦?”
“我們的兵力太少,不足以分兵行動。”王燃再次重申兵力集中的重要性。
“那為什么我們還要分兩批行動?” 其實這才是庄子固真正關心的問題。
根據史湘云等人的推演,王燃計划把此次的進攻分成了兩個梯次,第一梯次完全由配備火銃、輕型火炮的騎兵組成,成員以特種大隊為主,由閻應元負責指揮;第二梯次則由特種大隊預備隊為主,隨后跟進,負責清掃殘敵,維護治安,由庄子固率領。
“高機動性是特種大隊的另外一個重要特點…”王燃解釋道:“我們打得就是陳德的猝不及防…需要我們做到的是,沒等他想跑,我們就已經把他的路給堵上了…”
“那為什么不讓我參加第一梯隊?哪怕讓我做一個馬前卒也行啊…”庄子固終于說出了他的心里話:“我不想當這個第二梯隊的總指揮…”
“這是特種大隊對你的信任…除你之外,誰還能擔任這一職位…”燕山笑嘻嘻地拍了一下李文達的肩膀,李文達此次也被安排在了第二梯隊,除征兵工作外,還擔負著恢復占領區生產的任務。
“那陳德派來的使者怎么處理?”李文達沒好氣地甩開燕山的手說道:“這家伙還想跟我們談談條件呢…”
陳德果然不愧他八面玲瓏的特點,在得知許定國全軍覆滅之后,在第一時間便派了密使前來,說是愿意與睢州和平共處,并打算就兩方共同關心的滿清、李闖、當地豪強等問題進行磋商。
“這個腳踩三只船的家伙,”王燃笑著說道:“他是有大把的時間左右逢源,我們可是一寸光陰一寸金…誰有空跟他在這兒扯!”
“沒錯,對于漢奸是人人得而誅之…”庄子固不放棄自己的希望,轉手把馬應魁出賣:“要是能讓我親手去‘誅’就好了…我那個第二梯隊的總指揮可以由馬大人擔任嘛…以馬大人的威望出任這個職位那是綽綽有余…”
“不行,我的任務是保護欽差大人…欽差大人到哪兒,我就必須跟到哪兒…”看大家的眼光集中在自己臉上,馬應魁首次在名義上把王燃的安危置于“精忠報國”之上:“再說,我的威望哪能跟十二歲就懲奸除惡的……”
“庄副隊長,你不要以為你的任務不重要…”王燃笑著打斷兩人的互相吹捧,說道:“其實我們現在并不具備打這一仗的條件,但這一仗越拖就越對我們不利,不打就更不行…兵法上也說‘未料勝,先料敗’…這就給你這個第二梯隊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你們要善于進行角色變化,如果第一梯隊進展順利,你需要安排駐防,穩住收復地區,使之成為穩固的大后方…如果第一梯隊進攻受阻,你的第二梯隊就要堅決地頂上去……”王燃繼續說道:“戰場上并沒有嚴格的主攻次攻之分,我們的目標是要占領開封,這樣才能在河南站住腳…如果第一梯隊在你們趕到之前還沒有完成攻擊任務,你們當然就成為攻擊的主力…相較于目標明確的第一梯隊,你們的任務更繁重…”
“那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我要求把這項要求更高,更繁重的任務交給別人…”王燃顯然不是一個做政工的好材料,庄子固依然一臉郁悶:“讓我承擔一些更輕松的工作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40:55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八章 生死時速
特種大隊以與平常行軍沒有多大差別的速度抵達開封,并順便攻占沿途各中小城市之前,都在驗証庄子固關于“第一梯隊比第二梯隊輕松得多…”的“抱怨”。
王燃在推演中已經采用了比較樂觀的估算,但事實情況卻比王燃估計的更加樂觀。河南開封地區本來就一直是滿清、明、李闖三方的勢力交界地和緩沖地,也正因為如此,里面散布著各種小勢力,而三方對它的控制都不得力。
只不過最近滿清將重點置于更靠近陝西的河南東部,南明勢力隨著許定國的投降紛紛撤離,陳德名義上代表的李闖勢力才算勉強占了主流。
說“勉強”二字,是因為李闖的大順政權屢敗于滿清,節節后退,諸多地方小勢力要么心懷南明,打出收拾舊山河的旗號,要么心懷異志,等待滿清的征服,心懷李闖的最少。
因此,王燃此次北上得到了沿途各個勢力的紛紛響應。心懷南明的自然是舉旗跟進,心懷異志的也借機攻擊陳德所部,擴大自己的勢力范圍。
當然這也是讓庄子固很不爽的一件事,河南四戰之地,各方勢力你爭我奪。一方占領一座城池后,往往還來不及修繕就又遭到另一方攻擊,因此沿途所有的大小城市均是破落不堪,反倒是各土寨豪強把自己的村庄寨子修得跟碉堡似的。
第一梯隊號稱擔任攻擊任務,但從出發一直到推進到開封城下,也只不過是開頭放上兩三炮,就把只敢欺負老百姓的陳德部下嚇破了膽,直接就棄城而逃,奔回開封的大本營。
而庄子固的第二梯隊則一方面要跟上第一梯隊的進度,保障他們的進攻,另一方面還要應付占領區其它敵對勢力的窺視,在追剿潰兵,安撫地方的時候,攻城拔寨是經常的事。
這讓庄子固不得不贊嘆王燃的先見之明…自己果然承擔了大部分的攻擊任務。
在第一梯隊和努力和陳德部下的“配合”下,王燃僅用了三天的時間便打到了開封城下,這個時候陳德剛剛接到第一批杞縣敗兵的報告,正在懷疑自己的手下是不是謊報了軍情,要么就是看錯了人。
“陳德,你沒有看錯…”馬應魁顯然忘記了保護欽差大人的任務,催馬來到開封城下,背后“精忠報國”的旗幟獵獵作響,他指著陳德罵道:“你這個背主求榮的家伙,還不趕緊投降!”
背主求榮的稱號,馬應魁的確沒有冤枉陳德,史載陳德先是隨其父陳永福背明降闖,后又背闖降清,隨吳三桂征戰湖南、貴州等地,為滿清立下赫赫戰功。
不過這次陳德卻沒有選擇背闖降明,他明顯怔了一會兒,直到特種大隊帶有濃厚警告意味的炮聲響起,陳德才回過味來。
他沖著明顯有些慌亂的部屬大聲喝道:“慌什么,我們這開封城里有數萬兵馬,他滿打滿算也不過几千,就算他的部隊擅長打野戰,但要說到這攻城可就犯了兵家大忌…兵書上有云,三則攻之,十則圍之…”
“陳將軍說的對…賈寶玉這小子就喜歡搞些詭計…許定國全軍覆滅是因為中了賈寶玉這小子的詭計,若是正大光明的對陣,那小子的一千來人怎么可能對付得了五千人?!”陳德的一個部下也站出來為大家打氣,順便為自己壯膽:“攻城那可是憑真功夫的…”
“不錯,”陳德欣賞地看了那個配合自己的部將一眼:“有我們這上萬人馬在這里,想要拿下開封,他賈寶玉就得留下十萬尸體…”說著以一副不屑的表情環顧了一下眾人:“他有這么多人嗎?”
陳德的話果然起了效用,一時間“沒錯,讓這小子有來無回…”,“將軍神機妙算,此戰后必然名揚天下…”,“讓我帶上本部人馬,先出去殺殺這黃口小兒的銳氣…”
陳德滿意地點了點頭:“大家不要急,有人比我們更著急…”
陳德所料不差,就在他為下屬普及軍事知識的時候,特種大隊的諸人早已沉不住氣,在閻應元的指揮下,十几門佛朗機火炮開始了第一波次的打擊。
十几門火炮同時發力的聲勢的確嚇人,破敗的開封府城牆在炮聲中顯得搖搖欲墜。
第一輪打擊后產生的硝煙漸漸散去,開封府依然還是開封府,城牆并沒有坍塌。
畢竟開封城就是再破敗,也是當時的一座大城市,城高牆深河寬,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小型火炮對他的威脅并不足以將之完全摧毀。正如陳德所言,前几次在開封發生的易手,均是填進了無數的人命才換來的。
“大人,讓我帶隊先上…”馬應魁拔馬來到王燃面前。
“上什么?”王燃笑著說道:“我們總共就一千多人,第一次攻擊恐怕就全得折在這里…”
“不錯,”旁邊的閻應元也凝重地說道:“離開了火器,我們比普通士兵強不了多少…”
“那怎么辦,難道就在這里和他干耗著嗎?” 馬應魁一陣泄氣…看來,這次要等第二梯隊的人上來了,不過,加上第二梯隊也沒多少人啊…
“放心,有人會比我們更著急的…”王燃說了一句陳德剛說過的話。
果然隨著王燃的話音落下,開封城內傳來一陣鑼響。城門開處,一隊騎兵殺了出來,目標直指火炮隊。
利用騎兵的速度對付火器是當時的一種必然選擇,當時的許定國,現在的陳德都使用了這一定式。只不過許定國為了突圍是不得已而為之,而陳德則抱著以此擊敗特種大隊的信心。
“列陣准備…”
“火銃准備…射擊…”
“火炮一組准備…放…”
王燃陣營里響起了有條不紊的傳令聲,馬應魁用一種解恨混雜著憐憫的目光看著迎面沖過來的騎兵…這幫家伙是死定了…
特種大隊在利用火銃對付沒有配備火器的騎兵方面已經是手到擒來了,看這些隊員沉著自信的表情以及規范統一的動作,比起當時對付許定國又有了不小的進步…畢竟是經過了几次血與火的考驗。
不過,馬應魁心里涌起一股疑問…這時候用火銃就可以了,還用火炮干什么呢…
“火炮二組准備…放…”
馬應魁正在琢磨,第三輪炮擊又已經開始,就聽到閻應元大喊一聲:“弟兄們,沖啊…”然后就看著閻應元一馬當先地向開封城下沖過去。
怎么這就沖了…不是說我們這點人不行嗎?,馬應魁帶著這些疑問,隨著大隊人馬往前沖去…直到身旁的戰士們紛紛勒住缰繩,結束散射,重新列成陣形的時候,馬應魁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開封城內。
在這個冷熱兵器交替的時代,熱兵器的優勢不是可以用人數就可以消除的了的。在特種大隊重新集結起火力后,手持刀槍的農民軍四散潰逃。
“他們是怎么打進來的?”陳德抓住一個部將的前襟發泄,不過他沒等那個部將回答,便在身后傳來的殺喊聲中匆匆上馬逃出開封向西逃去。
“我們是怎么打進來的?”馬應魁終于尋找到了自己應該保護的對象,抓住王燃的胳膊問道,心里也是一陣郁悶…自己打勝了,可不知道是怎么勝的…
不過馬應魁和陳德一樣沒有得到答案,不是因為王燃不想回答,而是王燃剛要回答的時候,燕山匆匆忙忙地尋到了他,并遞給他一份加急情報。
“什么?”沉穩如閻應元也稍稍變了臉色:“清軍一部已經在孟津渡過黃河,正向東運動?”
這個消息應該說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早在金陵的時候,王燃就已經估計到清軍將會在近期內渡過黃河,這一點顯然沒有算錯…渡河點是在孟津,這一點也沒有算錯。
但清軍渡河之后的攻擊方向是向東,這卻與王燃的估算南轅北轍…依照王燃的估計,清軍渡過黃河后應該一路向西,攻擊李自成所在的西安,實現與陝北清軍分路合擊的作戰意圖…難道說清軍准備調整作戰方略了?
“渡河的清兵有多少人?”馬應魁問道。
“情報上沒說…”燕山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可能是情況太急…不過這個數字應該很快就可以傳來…”
“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清軍應該尚未完成渡河前的准備…”閻應元看著地圖:“這股清兵的數量不會太多,應該在兩千人上下,但他們的作戰目的…”
“難道他們也想打我們一個猝不及防?” 馬應魁最近被王燃灌輸了很多打時間差的理念,以已推人,不覺大吃一驚…如果清軍果真有此意圖,再配合上睢州對面的清軍,南明在河南北部的勢力很可能被他們連根拔起。
馬應魁不覺抬眼看了看王燃,到時候失去了開封府這個緩沖之地,南明就不得不直接面對強敵的威脅了。
“這股清軍的確是想打一個猝不及防,不過他的戰朮目標不是我們,是李闖…”王燃把手點在地圖上標示的一個地名上,說了一句聽上去有些拗口的話:“但他們的戰略目標卻是要對付我們…”
大家順著王燃的手看去,閻應元有些恍然地抬起頭:“大人,你的意思是說清軍准備突襲虎牢關?”
馬應魁也明白了過來:“也就是說,清軍的總體作戰意圖還是要先奪取西安,而占據虎牢關一方面則可以先一步阻斷豫東、山東等地的援軍,更重要的是可以防備我們從背后插上一刀…”
“馬大人說的不錯,”王燃伸了一個懶腰,笑著說道。
“那就算我們現在知道了,又能怎么辦呢?” 馬應魁有些無奈地說道:“孟津據虎牢關比開封距虎牢關近一半的路呢…”
“圍棋上有一個說法,‘對方要占的地方就是我要占的地方’…”王燃悠然地把話題轉到了圍棋上。
…….
開封城外,陳德正在收攏潰逃的散兵。
“他媽的,”陳德坐在地上破口大罵:“這個賈寶玉居然專門組織火炮炸我的城門…簡直是沒讀過兵書,有本事和我真刀真槍地干!”
“將軍,我們快走吧,”先前被陳德抓住衣襟的部將勸說道:“賈寶玉要是追上來就麻煩了…如果被他銜尾追殺…”
“是啊將軍,我們還是先退回鄭州再說…”另外一個部將也說道:“咱們現在的士氣太差,恐怕是一觸即潰…如果再被那賈寶玉趁我騎兵敗退之機一涌而進…我們可能就要退到滎陽,甚至虎牢關了…”
“你們這些膽小的家伙…慌什么,”陳德一肚子火,也不顧自己把自己的身份貶低了:“你們不懂‘窮寇勿追’,他賈寶玉總該明白吧…”
“你們這幫人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陳德繼續教育著:“要知道,現在征兵可太難了…不把這些人給召回來,以后哪還有資本打仗…你們干什么,我這兒好不容易才有空兒說几句,你們跑什么…”
“將軍,”終于有一個部將良心發現,邊跑邊喊到:“賈寶玉追來了…”
“什么?”陳德回身一看,滾滾塵土漫天而來:“靠!賈寶玉你讀沒讀過兵書啊…”
……
開封城頭,王燃與馬應魁站在城牆上:“兵書我是讀過…但我現在就是要追窮寇!一路追到虎牢關…”
王燃淡淡一笑,舊時看過的一場電影涌上心頭:“和清軍比速度,和陳德比速度…這也算是生死時速了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41:26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九章 春夢無痕
“二哥哥,”史湘云坐在一張搖椅上,一面舒服地搖啊搖著,一面問被她趕到一邊坐著的王燃:“聽說虎牢關的特種大隊都已經換防完畢了?”
王燃被史湘云晃得有些眼暈…自從那晚喝醉酒后,自己對身邊這些女孩的抵抗力是越來越差了…以至于連做夢都帶點色彩,男主角自然是自己,女主角是…
“是啊,”王燃偏開頭目光,干咳一聲:“除閻隊長留守之外,其余的全部換上了新血,原來的人馬全部撤回來休整了…”
“那為什么不讓閻隊長回來呢…他當時可是帶著特種大隊馬不停蹄,追襲千里,一路殺進的虎牢關…一定是累得不行了…”晴雯有些奇怪的問道,然后以一種想像之外的語氣說道:“聽說當時特種大隊趕到的時候,清軍正在攻打虎牢關的西門,而我們則要攻打虎牢關的東門…雙方就看誰先攻上去…”
王燃好笑地看著准備說書的晴雯,其實當時的情況的確緊急,雖然沒有晴雯說的那么玄。但據此編一部五十集的連續劇倒也是綽綽有余。
當然王燃并不打算非要向老百姓去說清楚這件事…讓戰斗過程披上一件“傳奇”的外衣,不論是對部隊的士氣,對敵人的威懾,還是對民心的向背都有一定的好處…
當時特種大隊一路上都是在踩著陳德的尾巴前進。從開封到滎陽,再從滎陽到虎牢關,路上經過的大小城鎮不少,但陳德根本就收不住腳。他的部下已經被追破了膽,一聽槍響就直接棄城,或降或四散奔逃。
當然這“投降”和“四散”也是從實踐中學習到的,陳德的部下發現只要自己不和大部隊在一起,追兵就根本不管你,你投降也沒人管你,你裝死也沒人管你,人家就是一個字“追”。
等到敗出虎牢關后,連陳德都不想再跑了。看著身邊不到一百人的兵馬,陳德坐在地上欲哭無淚,只知道扯頭發…不到三天的工夫,自己的上萬大軍就這樣全軍覆沒了…連帶著丟失了整個開封府地區…
有部將勸陳德接著再逃,而陳德的回答是:“還能跑到哪兒去?讓我把他們帶進洛陽嗎?打死我也不跑了,我也跑不動了…賈寶玉這個新兵蛋子,他根本就沒讀過兵書…”
陳德自暴自棄地坐在距虎牢關不遠的地方,等待追兵的到來…可是這次等了好長時間也沒見到王燃的追兵,卻等來了沿黃河一路向東前去奔襲虎牢關的清軍。
陳德雖然早有投清之心,也與滿清豫王多鐸有著書信來往,但可惜這次領軍的不是多鐸,而是他的手下大將准塔。
于是就陳德的話立刻得到了驗証,他只來得及說了一句“我是駐守開封府的陳德”,便被准塔下令砍倒:“打扮的跟一個叫化子似的…也敢來侮辱我的智商…開封府離此近千里,你是飛過來的…”。
以后發生的事情証明了兩件事,一是閻應元的確是一員守城的天才,在缺乏任何火炮支援的情況下,在部隊極度疲憊的情況下,在內部尚不穩定的情況下,他以一比五的傷亡比例,抵住了近兩千滿州八旗子弟兵的強攻。
二是証明了准塔雖然在陳德問題上表現出了低智商,但依然可以算的上是滿清的一員大將。他在虎牢關初次進攻受挫后,就對對方的實力作出了正確的判斷。
准塔并沒有選擇硬拼,而是當機立斷,率領剩下的一千多殘兵敗將,又一路殺了回去,并占據了鞏縣,同時對附近敵對勢力進行了清掃。
鞏縣雖然沒有虎牢關那么明顯的地理優勢,但與虎牢關處于同一條線上,占據住了他,依然是掐住了對手沿黃河南岸西進的道路。因此,雖然清軍這一環節略顯薄弱,但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完成了滿清的戰略意圖。
……
“二爺,陳德說你沒讀過兵書…”晴雯湊近王燃,女孩的氣息直接吹到王燃的臉上:“你到底讀過沒有?”
王燃已經發現自己開始墮落…原先這種情況下自己肯定是選擇不露痕跡地避開,可是現在自己卻變得很想去更接近一些…
“哈哈哈…”王燃照例打了個哈哈,然后強迫自己離開晴雯的影響范圍,從手里拿出一張紙遞給史湘云,轉移話題道:“云妹妹,你看這几句話是什么意思?”
王燃遞給史湘云的是薛寶釵寫給賈寶玉的滿是文言文的信。雖然不是寫給自己的,但由于王燃擔心信中涉及四大家族對他的支持,當然也帶有一些探索別人**帶來的刺激,王燃選擇了正大光明地拆開來看。
王燃的文言文水平不高,但大多數情況下還是能猜個大概齊,象什么《開工開物》、《農政全書》什么的,費點勁也能弄明白。
但薛寶釵這封信卻讓王燃不禁贊嘆山外有山,里面的這子曰…那子曰…這詩云…那賦說的…整封信給王燃的感覺就是看不懂。
為達成自己的目的,王燃便把整封信拆開,分成几個部分,交由正在學寫字的雪兒抄下來,然后自己再逐次拿去請史湘云解釋。
“這是詩經中‘棄婦’里的一句,意思是說…”棄婦?這不還沒成親呢嗎…
“這句話出自‘騰王閣序’,它的意思是…”騰王閣?景觀描寫和現在有什么關系…
“這引自‘朱子家訓’,它原意是…”朱子家訓?我姓王,現在暫時姓賈,怎么著也用不著遵守姓朱的家訓吧…
……
“二哥哥,最近你在看什么書啊…”史湘云奇怪地問道:“這么雜七雜八,東一句,西一句的…”
“嘿嘿…”王燃一邊在心里將這些典故進行拼湊,一邊隨口應付:“隨便學習學習…”
“哦…我明白了…”這邊王燃剛在心里得出了還是沒弄懂的結論,那邊史湘云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一定是寶姐姐給你布置的功課吧…”
……
“布置功課?是什么意思?”王燃奇怪地問道:“我博士已經畢業了…現在都是我給別人布置功課…”
史湘云悄聲笑著走近王燃,雙手勾住王燃的脖子,仰起臉龐:“你答應我別讓我嫁給別人,我就告訴你…”
“不嫁給別人?”王燃享受著女孩的吹氣如蘭:“那你想要嫁給誰?”
女孩騰出一支手在王燃**的胸口畫著圈,嬌嗔地說道:“你這個笨蛋…”
王燃心里涌起模模糊糊的喜悅,正要說話,晴雯走了進來,柔媚地看著他:“二爺,你娶了史姑娘以后,白天她陪著你,晚上我陪著你好不好?”
當然好…王燃心動的不能抑制,他強忍著睛雯慢慢滑動的手帶給他的舒爽,勉強保持著清醒:“可是我們那里是一夫一妻制…這樣作是違法的…”
“誰說的,這里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只要自己喜歡…”史湘云也拉起王燃的手慢慢帶向自己:“要不我把雪兒、寶姐姐、昭仁公主,還有宮秀兒姐姐、李姑娘、寇姑娘…把她們一起找來,晚上我們輪流陪你…你說好不好?二爺?”
“真的可以這樣嗎?可是云妹妹,你怎么喊我二爺,你該喊我二哥哥啊…”
“我不要你做我哥哥,我也要在晚上陪著你…二爺…二爺…”
……
“二爺…二爺…”晴雯的聲音突然放大,王燃睜開眼睛…晴雯嬌俏的臉朦朦朧朧…王燃忍不住伸出手…這個柔媚的女孩…
“二爺,”晴雯把手中拿著的衣服遞到王燃伸出的手上:“醒醒了,快起來吧,薛二爺就快要到了…”
薛二爺是誰?薛蝌?王燃突然清醒過來…自己剛才又作夢了…最近是不是發情期到了,怎么老是作春夢啊…
晴雯盯著王燃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抿嘴一笑:“你夢見什么了?又是寶姐姐,又是云妹妹的喊個沒完…”
“沒什么,沒什么 ,我什么也沒夢見…”王燃忙亂的解釋道:“晴雯,我現在就起來,你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
“我來給你送衣服的…敲門你也不答應,我喊了好几聲呢…”睛雯說著話,突然俏臉一紅,有些慌亂地轉過身去:“你快穿上衣服吧…”
王燃順著晴雯剛才的眼光一看,趕緊坐了起來,心里也是一陣尷尬…雖說是一個正常男人的正常現象,但被一個女孩看見總是不雅觀…最近怎么老是做類似的夢…
一想起剛才的夢,王燃不禁把眼光投向了夢里的主角之一…女孩細挑的身體微微有些發顫,王燃的心突然熱了起來…屋子里變得靜悄悄的,只剩下兩人稍顯紊亂的呼吸…
“二哥哥,你怎么還不起來啊…薛蝌哥哥馬上就要到了…”房門一下被推開,史湘云跑了進來說道,然后興奮的聲音立刻轉化成一聲大叫:“啊,你…你怎么又不穿衣服…”
說起來史湘云的確和王燃有些緣分,上次在大觀園喝醉時候的全裸和這次的半裸都被史湘云看到了。
回過神來的晴雯羞紅著臉跑出了屋子,史湘云自然也追了出去,只剩下一臉郁卒的王燃…這種情況一定要想辦法解決,否則自己肯定會得上男人最怕得上的病…
……
盡管又沖了一個冷水澡,王燃還是沒有耽誤對薛蝌的迎接。而薛蝌此次前來開封主要是為王燃提供各項補給。
在得到王燃連戰連捷的消息后,朝野上下一片震驚,欣喜雀悅者有之,暗自嫉恨有之,樂見其成者有之,挑拔使絆者也有之。但不管怎樣,王燃的成績擺在面前,誰都沒辦法裝看不見,于是朝廷立刻進行論功行賞。
“寶兄弟,不,欽差大人,”薛蝌笑著說道:“你這次的軍功可造就了一批朝廷新貴…”
薛蝌說的一點都不錯,在南明屢戰屢敗的情況下,這種機會實在難得,各方勢力都盡了最大努力與這次“光復開封”沾上關系。
馬士英當然自稱為第一個伯樂,雖然個人已經無法再加官進爵,但他顯然還可以再推荐几個人到更合適的位置上來工作…被伯樂相中的當然都是千里馬。
錢謙益的話語中無不顯示出是他為王燃提供的優惠人才政策,正是在他“不拘一格提拔人才”的原則指導下,王燃構建的特種部隊才具有了強大的戰斗力。他當然有資格在用人方面發表意見…
屈尚忠也因為自己送出的內行廠牌子得到了相當的賞賜,他現在在皇帝面前的人氣急劇飆升,大有取待大太監盧九德而代的趨勢。
四大家族更不用說,王燃有此突出的表現,自然要歸功于家庭的教育。于是,家族中能出仕的几乎都得到了一份差事。象薛蝌便被破格提拔為戶科給事中,專門負責王燃這支隊伍的軍需供給。
不過讓王燃感到哭笑不得的是,這次大賞群臣竟然沒有賞到自己這批人的頭上。
針對這一系列的勝利,以四大家族為首的勢力自然提議論功行賞,但其它勢力均表示了不同的意見。認為王燃的品級雖低,但他名義上在河南的權力已達頂峰,而且他几個月前才從白衣破格提拔為從七品的兵科給事,這么短的時間內再提實在有些太違反舊例。
由于大家沒能形成共識,便暫定等王燃凱旋歸來再說,當然,為補償這一損失,朝野一致同意給予王燃最大程度上的經濟補償,對王燃提出的各項補給方面的要求全部批准。因此,薛蝌此次可以說帶來了王燃急需要的所有物品。
“物品?”薛蝌搖了搖頭:“這個詞用的不准確,起碼不全面…因為我不僅給你帶來了槍支,彈藥,糧食等物品,還給你帶來了‘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41:50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十章 背情負義
“徒弟,見了我也不用這么吃驚吧…”吳有性顯然有些被他的天才徒弟薛蟠同化,語氣中透著強烈的“自戀”,見了王燃高興地說道:“我這次可是給你帶來了不少高手…”
幸好薛蟠剛起身前往虎牢關一線,行使院長之權,履行院長之責,巡視那里的醫療情況…要是讓這師徒兩人碰在一起...王燃松了一口氣。
“你不愧是我選中的徒弟…把不同專業的大夫聚在一起成立一個醫院應該可以發揮更大的效用…如果能辦成這件事,比我研制十個‘瘟疫終結者’都更讓人有成就感…”吳有性大聲說道:“這次我打算先成立五個科室,外加一個護理部…來,我先給你介紹介紹請來的這些高手…”
看見王燃帶著一絲怔仲的眼光看向自己的身側,吳有性哈哈一笑:“其他的人你可能不知道,但這位你可該認識了吧…她可是我聘請的護理部主管…”
“欽差大人貴人多忘事,哪里還記得我們這些人…”吳有性口中的護理部主管看著王燃冷冷地說道。
“哪里,哪里…”王燃尷尬地搓了搓手:“香君姑娘,你怎么來了…”
提起李香君,王燃的確有几分歉意。臨來河南的前一天晚上,李香君和寇媚同時寫信邀請他去媚香樓。可就在王燃剛要出門的時候接到了即日奔赴河南的聖旨,王燃立刻忙的不可開交,把去見李香君她們的事兒也給忘了。
“哼,”女孩捌過俏臉不去理他。
“徒弟,怎么樣,意外的驚喜吧…”吳有性很八卦地湊過來:“呃,你們小兩口這是怎么了…”
吳有性喊他們“小兩口”自不為過,王燃一舉訂下秦淮河的兩位絕色早已伴著他在戰場的勝利傳遍了整個金陵。什么“美女愛英雄”、 “才子配佳人”、“英雄難過美人關”等等故事在街頭巷尾廣為流傳。
“誰和這個背情負義的家伙是小兩口…”女孩的臉一下子紅透。
……
“欽差大人,”在把薛蝌一行安頓好后,王燃几次想去找李香君去解釋一下,但可惜女孩對他實在太好,一去就端出早就作好的“閉門羹”給他。正在郁悶不已之時,薛蝌來到王燃的房間里:“我能不能也考一考這個特種大隊啊?”
“你也要加入?薛院長已經在這里了…”王燃有些詫異地說道:“你們家不是以商起家的嗎…你們都跑到我這里來,家里怎么辦?”
“這其實這是四大家共同的意思…”薛蝌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們四家的情況現在可是不容樂觀…你原先是不太理會這些事,現在忙的又顧不上…”
原來四大家族在經歷了百年的風光之后,明顯地有些日薄西山。雖然家法嚴厲,家教嚴格,但門下子弟已經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旁支的子弟是早已不成氣候。正支的子弟雖然好些,但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四大家族最興旺的時候,各家的掌舵人都是各部的尚書,外派的子弟中掌握一省軍政大權的也三個…而到了賈政這一代,職位最高的也不過是侍郎,外省中也早已沒有可以呼喝一方的人才。
而到了賈寶玉這一代則更是不濟,四家的正支男丁中居然沒有一個人占據朝廷的重要職位,一水兒的閑職。要不是靠著早年積累下的關系網,四大家族的輝煌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昨日黃花…
王燃的崛起使四大家族看到了希望,隨著王燃在河南一地的不斷勝利,四大家族的工作重心逐漸轉移到了他身上,希望隨著王燃在河南的發展,把家族的勢力拓展開來。
不可否認,王燃之所以能在河南站穩,與四大家族的支持是絕對分不開的。但對王燃而言,自己的拼搏絕對不是為了哪一個家族…
王燃沉吟了半響,說道:“太多的加入四大家族的因素并不是我的愿望,也不利于總體的發展…”
“沒錯,”薛蝌有些激動地站起來:“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果現在在特種大隊就任人為親,那么其他人的積極性就會遭受打擊,整支部隊的戰斗力就會下降。”
“所以,我認為不管是誰,想要進入特種大隊都必須遵守相應的程序,有本事才能進來…”王燃目瞪口呆地聽著薛蝌講述本來應該他講的話:“讓我們換一個角度考慮,即使安排了那些沒有實力的家族子弟進來,他們的無能不僅對家族的發展毫無益處,反而會影響別人對家族的印象,致使那些本可以與家族聯合的人放棄與我們的合作…”
“因此,靠拔苗助長是不行的…”薛蝌總結道:“我們必須有憂患意識,努力挖掘自身的潛力,才能保証四大家族的健康成長…否則就是四大家族獲得了一時的利益,但結局卻很可能是滅頂之災!”
“你說的太好了…”王燃贊佩地看著薛蝌。這倒是心里話,讓王燃自己來說也未必能理的這么清楚,連憂患意識都整了出來。
“是嗎?”薛蝌高興地說道:“我來的時候還擔心你不同意我的意見呢…要知道,我費了好一番口舌才說服的各位家長…”
“不會,我太同意了…”王燃喃喃地說道。
其實王燃最討厭被別人利用,當然自己也不愿意去利用別人…可惜現實中的事情總是發生在利用與被利用之間…王燃并不想失去四大家族的支持,但也不愿意騙取這種支持…也許,可以考慮在同等條件下,優先錄用四大家族的子弟…這也算是對四大家族投資的一種回報吧。
“咦?”薛蝌突然間象想起了什么:“湘云妹妹呢?我怎么沒找著她?她不在你這兒嗎?”
“云妹妹她不在…呃…在…不在…”王燃有些語無倫次...該來的還是會來的…薛蝌這次肯定是要傳達家族的意思,把史湘云叫回去了…想想也是,哪有一個快要出閣的姑娘跟著表哥四處亂晃的…再是青梅竹馬也不行啊…可是…
其實早在金陵發現這個戰朮天才的時候,王燃就萌生過讓史湘云做高級參謀的想法,只不過在得知史湘云已經定婚后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離開金陵,在得知史湘云偷著跟來后,王燃是嘴上抱怨,心中暗喜。不過那也僅限于對女孩軍事天分上的欣賞。
但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接觸,女孩身上的優點是越來越多…美麗、聰慧、甚至還有一些任俠之氣…加上酒醉那晚的挑戰…王燃苦惱地發現自己的文學水平又有了提高…對“恨不相逢未嫁時”中的“恨”字有了更深的了解。
可惜不管怎樣,女孩已經是定過親的了…自己如果再有什么想法,那就是毀人名節…名節,在這個時代對女孩可是最重要的…是該揮劍斬情絲了。
“這個…”王燃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這個…還真有些困難…”唉…情絲一旦纏繞,再想要斬可就難了。
“我也知道困難,湘云妹妹畢竟是個姑娘家…”薛蝌理解地說道:“你可能不記得了,史家正支的男丁一直是單脈相傳,不想到了史伯父那里卻只得了一個湘云妹妹…史伯父心有遺憾,在愛若掌上明珠之時,也將湘云妹妹當做半個男孩來陪養…”
王燃詫異地聽著薛蝌介紹史湘云的家事…這和自己說的接史湘云回去出閣有什么關系?
“因此湘云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在史伯父的熏陶下,自小喜愛兵書…”薛蝌接著說道:“史伯父早就知道她幫你作推演一事,也知道她跟你到河南打仗一事…此次聽說你們大捷,更是老懷大慰…覺得史家有希望了…如果你非要讓她回去,湘云妹妹自然心中難過,史伯父也會非常失落的…”
什么叫我非要讓她回去?王燃發現自己有點跟不上薛蝌的思路。王燃忍不住問道:“云妹妹不是已經定婚,准備今年出閣了嗎?”
“原來你是因為這件事啊…”薛蝌有些恍然地說道:“湘云妹妹當初匆忙定婚主要是為避開選秀一事,至于通過這件事拓展我們四大家的關系倒在其次…你不要把這件事的后果看的太重…定親而已,就是解除婚約也不會真正影響到兩家之間關系的…”
這一點王燃倒是同意…在兩個勢力之間的交往中,姻親雖然有一定的作用,但真正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雙方的利益共享與分配。
“再說,這門親事連我都不看好,湘云妹妹心里不同意我是知道的,就是史伯父也不是很高興…”薛蝌含著一個神祕的笑容:“那家也是几代單傳,日后湘云妹妹有個一男半女,肯定不可能讓他姓史…”
“所以,這件事是有困難要幫,沒有困難我們制造困難也要幫…”薛蝌慨然說道:“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先把湘云妹妹留下輔助你…到時候她有了軍功,我們再運作一下,朝廷就能出來一位女將軍…”
什么?要自己把史湘云留下?
“先把湘云妹妹留下吧,” 薛蝌看著有些陷入石化的王燃:“就象現在這樣先當你的親兵也可以啊…怎么樣?”
“我沒意見…”王燃喃喃地說道。
“我就知道你會為史家考慮的…”薛蝌放下了心:“史伯父還擔心你不同意呢…”
不同意?我象是傻瓜嗎?王燃嘿嘿傻笑了几聲。
……
“哦,我差點忘了…”臨走時,薛蝌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這是我妹妹寫給你的信…”
這家伙和薛蟠不愧是兄弟倆,辦事情的手段都一樣…什么差點忘了,要是不同意把史湘云留下來,這家伙肯定也不會這么痛快地把信拿出來。
王燃接過薛寶釵的信,展開大概瀏覽了一下,便把信收了起來…搞沒搞錯,寫一封信需要這樣旁征博引嗎?搞得看信跟作英語的閱讀理解似的…
“這么快你就看完了?”正准備離開的薛蝌驚奇地看著王燃。
可不看完了,反正是看不懂…王燃隨口應付了兩聲。
送薛蝌到門口時,正碰上從外面回來的雪兒,王燃便囑咐:“雪兒,准備好筆墨,又要寫東西了…”王燃准備等雪兒抄完后,再拿東西去找史湘云。
“怎么,你現在就能寫回信了嗎?” 薛蝌詫異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我妹妹寫給你的兩封信我都曾看過,說實話,琢磨了半天,也寫不出這回信…看來最近你的確是用功啊…我妹妹說了…如果你能寫出回信來,就說明她給你布置的功課你都完成了…”
搞半天這還真是閱讀理解作業,還是專業八級的…王燃終于明白為什么每句話單獨的意思都請史湘云解釋清楚了,可放在一起自己就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我不打擾你了…”薛蝌再次崇拜地看了王燃一眼:“看來這次你肯定能過關了…”
……
“你休想蒙混過關…”王燃的房間里,兩名親兵正在對其進行逼供:“你要是沒有給她寫信,她怎么會來這么一出‘千里尋夫記’?”頓了一下,一名親兵加了一句:“寶姐姐現在不在這里,我一定要替她看管好你…”
“云妹妹,”王燃委屈地對其中一名親兵解釋道:“我真沒給香君姑娘寫過信,我可以用我的黨性,不,人品來保証。”…就是因為自己沒給她寫信,王燃這几天才老喝到李香君煲的湯,這委屈大了。
“人品?”一旁司職煽風點火的另外一名親兵瞟了王燃一眼:“你在人家眼里不過是一個‘背情負義’的家伙…”
“晴雯,當時你離我那么遠,”王燃驚異地看著面前的第二名親兵:“你是怎么聽見這句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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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20:42:06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十一章 野雞出身(上)
“報告,”門口的衛兵在王燃面前打了一個立正:“燕副團長到了…”
“叫他進來…”王燃伏在作戰地圖上,頭也不抬地說道:“把閻旅長也請來”。
衛兵口中的燕副團長就是燕山,而閻旅長自然是閻應元。
由于王燃在官職上一直沒有得到提升,依然是扛著從七品兵科給事中外帶享受正七品待遇的職銜,他手下的將領自然也無法得到升遷。
這一點讓王燃非常苦惱,他雖然有權任免官職,但僅限于從七品以下,隨著勢力的擴張和手下軍功的積累,原來的品級根本不夠用的。
為了保持部隊的作戰積極性,王燃只好在不觸動明軍現有職級的基礎上,把原來時空的軍制引了進來…什么軍、師、旅、團、營、連、排…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其實王燃心里還是很欣賞明軍原來的軍制的。
為激發大家的斗志和**,王燃只按著一旅一團的建制對現有兵力進行了整合。原特種大隊編為獨立團,王燃自己兼了這個營長,日常工作則交由燕山這個副營長負責。
特種大隊預備隊則編成了一個團,由閻應元任團長,下轄三個營。
……
“許州的事情調查的怎么樣?”王燃看著走進來的燕山問道。
自扼住軍事要塞虎牢關以后,王燃可說是軍威大振,但也被累的不行。
王燃本想稍事休整后再來整理開封府,可沒想到借著王燃這股東風,整個開封府地區的大小豪強紛紛從地下走上地面,根本不用王燃派兵,各自就動手把李闖的勢力趕了出去,重新豎起大明的旗幟。許州的韓甲第就是其中最突出的代表。
韓甲第的確夠狠的,他一天之內就擒殺了李自成派去的大順官員十几個,隨從更不計其數,并把人頭送到了王燃所在的開封請功,搞得王燃哭笑不得…自己到河南的主要目的是對付滿清,而不是對付李自成,雖說這兩個問題有時候會存在交集,但如果讓自己來做,肯定不會用這種手段的…
但是李闖也不是吃素的,韓甲第的行為很快遭到了報復。僅僅過了十几天,許州就被李闖的手下包圍。雖然王燃在接到韓甲第求援告急信后立刻就派出了援軍,但燕山趕到時只看到了城牆之上的大順旗幟,韓甲第也已經兵敗被殺。
雖然王燃對韓甲第個人沒什么好感,但這件事如果處理不當,會極大影響其他心向南明勢力的心理。
而且由于許州的地理位置相當重要,是開封通往豫西、豫南的要道,更重要的是,王燃不能允許開封境內任何含有敵意的勢力存在。因此,王燃把最近的工作重點放在了許州方向。
“大人,”燕山拿出一份情報遞給王燃:“已經調查清楚,此次領兵攻占許州的叫李岩,是李闖手下的制將軍。”
“李岩?”王燃看完后把情報轉給了閻應元,自己使勁回想了一下,然后突然跳起來:“他的夫人是不是叫紅娘子?”
“是的,李岩的夫人是李闖健婦營統領,人稱紅帥…”燕山一愣:“大人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呃,我是聽一個叫金庸的人曾經說起過…”確切地說,王燃是從金庸所寫《碧血劍》里得知的這個人物…李岩,李自成的手下大將,智勇雙全,為李自成打下江山立下汗馬功勞,但結局不大好,最后應該是被李自成冤殺…至于紅娘子,好象屬于那種武藝高強,俠肝義膽的類型,在這方面和宮秀兒倒是很象…
想起遠在山東的宮秀兒等人,王燃不覺有些入神…茗煙去了已經有些日子,不知道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金庸?”燕山看著王燃頗有些失落的表情,便提議到:“聽起來這個人不簡單啊,要不要把他也請來做高參?”
讓金庸來做高參,虧你想得出來…王燃不覺笑出了聲,他轉身把門口的衛兵叫進來:“你去看看史參謀長回來了沒有…”
史參謀長說的便是史湘云。說起來,史湘云被任命為參謀部的參謀長是異乎尋常的順利,甚至還沒等王燃親自提名,史湘云這個參謀長便在庄子固等人的倡議下通過了票選。
這里面其實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史湘云表現出的軍事才能讓大家心服口服。
其實從進軍河南以來,擊敗許定國,奔襲陳德這一系列的決策都有史湘云的影子在內,但不管是在大家心里,還是實際上,都是王燃在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真正讓大家認可女孩本事的是在奔襲陳德后,她跟隨第二梯隊行動的過程中。
當時第一梯隊剛剛拿下開封,卻得知清軍突然渡過黃河向東直奔虎牢關,王燃當機立斷命令第一梯隊與清軍展開生死極速,搶奪虎牢關的控制權。由于事發突然,這一決策與開始制訂的行動計划已經完全脫節。
這對當時的第二梯隊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一方面第一梯隊的行動必須要跟上,這是南明與滿清的戰略之爭,另一方面占領區復雜的形勢又在時刻威脅著后方的安全,王燃派來下命令的人趕到的時候,總指揮庄子固正在指揮人馬攻打一個心懷敵意的石寨。
庄子固對支援第一梯隊這一命令倒是沒什么為難,孰輕孰重他非常清楚,讓他為難的是如何能同時維持住占領區的局勢。
庄子固沒有太多的選擇,近四千的第二梯隊,他帶走了三千五百人,包括所有的騎兵。剩下不到五百的軍士交給了隨行的史湘云…這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不能確保從開封到虎牢關這一漫長的戰線,第一梯隊很可能成為一支孤軍被別人吃掉。
庄子固臨行前給史湘云的命令是“盡快趕到開封與欽差大人會合…”
而王燃得到這一消息后,卻一跳三尺高:“她肯定不會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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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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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42:20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十一章 野雞出身(下)
史湘云的確沒有聽從庄子固的命令,不僅僅是因為她不愿意放過這個獨自領兵作戰的機會,而且因為她知道如果遵循這一命令,就等于放棄睢州至開封一線的控制權。
雖然在鞏固好開封后可以彌補這一問題,但河南情勢瞬息萬變,不抓住現在這個最好時機,以后再辦可能會付出比較大的代價。
連王燃都猜不出當時史湘云是怎么大殺四方,平定騷亂的,她的手下加入王燃加急派過去的馬應魁部屬也不過六百人,而當時最小的石寨也擁有至少這個數字的士兵。就算是史湘云的部屬裝備精良一些,但她畢竟從未真正地帶過兵打過仗,而且蟻多咬死象的道理誰都明白。
因此,當史湘云帶著一大摞宣誓效忠南明的信件,率領近兩千人趕到開封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此時庄子固也正好平定了東線,趕回來赴命,正在要求帶一部分人去接應史湘云。
對戰斗過程非常好奇的男人們不好意思去糾纏几個女孩,便抓住了馬應魁。馬應魁在被灌了几杯酒后,搖頭嘆息著說了一句開場白:“女人,是不好欺負的…”
馬應魁的這句話是引自史湘云當時對晴雯說的一句話:“他們認定了女人好欺負…我們只要抓住這一點…這次打的一定要狠,殺雞警猴…”
據說當時一位被史湘云重創的石寨寨主在被手下搶救回去后,一邊吐著血一邊叮囑站在旁邊的兒子:“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見到了千萬要躲開…”,這也算是對史湘云“示敵以弱”作戰方針的最好注解了。
史湘云以區區五百多人便承擔了原來需要四千多人才能完成的任務,在這一戰果面前,大家對其參謀長的任命自然無可挑剔。
而王燃更是抓住了大家的心里,把參謀部的初始級別定的很低,只相當于連級,而且對它的職權進行了限定,一般情況下并不能直接指揮部隊。如此更平衡了廣大男同胞的心理,這成為史湘云順利通過票選的第二個原因。
……
“史參謀長現在肯定還沒回來…”閻應元揮揮手讓衛兵出去,說道:“今天下午有她的作戰推演課…我這兒也在剛上完回來…”
聽到閻應元這句話,燕山笑著說道:“是啊,不管是誰,要想到我們這兒當高參,就得先去混個‘野雞出身’…”
說起這個‘野雞出身’,還真叫王燃悶了一肚子火。隨著自己地盤的擴張和隊伍的壯大,人員,包括干部不足的問題凸顯了出來,而且占領的地方越多,這一問題就越嚴重。
開封、滎陽、虎牢關…歸德、睢州、杞縣、陳留…等等等等,王燃手里可用的人都被分了出去,可還是遠遠不能滿足需求。
俗話說朮業有專攻,經過几次大戰,王燃手下的軍事素質得到了提高,派他們去攻打一個城市可以,但派他們去管理一個城市還是遠遠不行。
因此,几乎所有的城市都還是在靠原先的官吏在打理,雖然王燃從特種部隊抽調了一批人下派到各個地區,但具體的地方行政管理卻仍然是由李闖委派的人維持。
本著“百年大計,教育為本”的原則,王燃在苦思一番后,決定成立一座綜合性學院,專門培養所需的各類人才…暫時針對兩個領域:軍事作戰及地方行政管理。
目前軍事作戰教育算是正常運行,象史湘云、閻應元、李文達等有專長的人都在里面授課,就連薛蟠也擔任了“戰場急救”這門課的主講。
王燃則承擔了自己以前自己最不愿意聽的政治課…自己講的怎么著也比那些只會把忠君愛國,仁義道德挂在嘴邊的家伙要務實的多吧…在這個漢奸層出不窮的時代,愛國思想、民族氣節、軍人使命等內容還是要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的。
不過,地方行政管理教育卻是舉步維艱,沒有別的原因,就是缺乏必要的師資力量。
由于王燃本身不是搞經濟管理出身,對城市建設的具體內容也不精通,他只好把這個問題甩給了四大家族。據傳回來的消息說,四大家族正在按王燃提出的要求准備相關人才。
不過話說回來,學院雖然剛剛起步,卻已經顯示了其旺盛的生命力和強大的吸引力,但已經有許多很象吳有性這樣做專門研究的提出申請,要在學院里開宗立派,廣收弟子。
考慮到這所學院是自己人才的搖籃,王燃對這所學院期望很高。他專門派人四處選址,准備挑一個好地方安營扎寨。
按常規,學院的名字就准備以這個地名來起了,想當年“黃埔軍校”的名聲可不是一般的響亮,一說自己是黃埔几期的,那簡直拽得象二五八萬一樣。
可是“黃埔軍校”到自己這兒怎么就成了“野雞大學”了呢…王燃這個野雞大學第一任校長忿忿地看了燕山一眼…就是這個家伙把校址選在一個叫什么野雞岡的地方,還說什么是我的意思要按地名起校名…
更可氣的是還沒等王燃反對,好多人已經開始贊揚這個校名起的好了,說什么校名暗合“野雞飛上枝頭就成鳳凰”之意,對廣大學員非常有激勵作用。
就連當時正與王燃商量成立醫院的吳有性對此也非常欣賞:“野雞大學?讀著果然朗朗上口…要不我們的醫院也叫野雞醫院吧,呃,叫野鴨醫院也行…這名字比起什么宏濟堂,恩濟堂,廣濟堂…有特色多了。”
當時嚇得王燃立刻制止:“別,我們開的不是獸醫院…呃,既然我們辦醫院的目的是服務廣大人民群…我看就叫人民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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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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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42:48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十二章 英雄救美(上)
公子,今天輪到我們上街了…”雪兒手里拿著一個小本子,走進王燃的辦公室說道。
“怎么又是我?我記得前几天我剛上過街…”王燃回憶了一下:“一個當兵的買東西不給錢,還耍橫,被我當場教訓了一番…我的手當時還扭到了…”
雪兒聽著抿嘴一笑:“今天本來應該是閻團長的,但他臨時有課…所以請你代個班…”
“那好吧…”王燃站起身來,在雪兒的幫助下簡單收拾了一下:“今天該抓什么事兒了?”
“今天是懲治街頭惡霸…”雪兒俏笑著伴著王燃往外走:“應該是有几個無賴調戲良家婦女…然后被你正巧碰上…”
“英雄救美?”王燃嘿嘿了兩聲:“這個劇情我喜歡…”
……
走在開封城里最寬的一條街道上,看著已經開始走向繁華的景象,王燃臉上的笑容一直就沒有下去。
“公子,您出的那個主意還真管用,”雪兒一支手自然地抓住王燃的衣袖:“這些日子城里的治安明顯好了許多…您是怎么想起來這個主意的?”
王燃得意的一笑,自己這主意可是源于原來時空流傳的“泡妞祕技”…
開封作為當時河南最大的城市,一直飽受戰火的荼毒,城市的管理者也是一日三變。也正因為如此,每一個占領開封的人都不會去管什么民生民意,只知道大肆劫掠,搞得這座原來河南最繁華的都市破敗不堪。
王燃在入駐開封以后,就發現這里的老百姓已經變得很麻木,不管自己如何出榜安民,都無法消除他們對自己這個新管理者的恐懼與不信任。
為盡快將開封從這種死氣沉沉地的氣氛中帶出來,王燃一方面要求李文達等人推出相關發展策略,一方面在高層領導圈制訂了輪流微服私訪的制度。
不過這種微服私訪與以往有所不同,為在短時間內提升已方在老百姓心目的形象,加深老百姓對已方的信任,讓老百姓更了解自己制訂的各項法律法規的含義,王燃要求大家每一次的私訪都必須帶來效益。
王燃所說的效益當然是指社會效益,說白了就是替自己這方造勢作宣傳。也就是說,大家每一次出去私訪都必須做出几件實事來,什么懲治貪官污吏了,處理無業游民了,打擊欺行霸市了,抓捕不法商販了等等等等。
當然事情不可能總是那么巧,每次出去就正好能私訪到一些丑惡現象。為防止這種情況的出現,王燃配合實行了“造假”工程。
每次有私訪活動時,便專門令人安排一個相關的橋段等待著被私訪到…這一招王燃在監獄時就曾經用過,效果還真的不錯,除了能殺假雞警真猴之外,還能拉近自己與廣大人民群眾的距離。
……
“你們要干什么?”遠遠傳來一個女孩帶著哭音的叫聲:“我要喊人了…”
“小娘子,別害怕…”几個明顯是流氓的傳統語言:“跟大爺們走,有你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哦?這就開始了?不過王燃沒有著急,拉著雪兒一起循聲慢慢走去…等圍觀的人再多一些效果會更突出的。
等王燃擠進圈子的時候,劇情已經從語言調戲上升至拉拉扯扯。
“這小媳婦還挺害羞的嘛…”一個流氓滿臉的淫笑,伸手去抓女孩的手:“看你這副打扮,也不是大姑娘了,還裝什么清純…”
“該不是偷偷從家里跑出來的吧?”另一個流氓從另一邊堵住女孩的退路:“是跟哪個野漢子啊?有沒有大爺我強壯啊?”
圍觀的人開始指指點點,流氓陰狠的看了一圈:“看什么,她是跟了野漢子偷跑出來的,我們現在要抓她回去…”
“不,不是…我不是…”女孩啜泣著躲避拉扯。
調戲人妻?有突破…王燃不覺在心里叫好…在流氓的造型上沒有局限于一般的地痞無賴形象,而是選擇了帶有兵痞氣息的散兵游勇,同時在傳統的調戲民女的基礎上又加上了對人妻進行侮辱的因素,更容易激起大家對正義的渴盼…如果這種人被嚴懲,通過對比,會極大加深民眾對自己這支仁義之師的好感…
“公子…”好象一直在考慮些什么的雪兒抬起頭看向王燃。
“別著急,”王燃胸有成竹地打斷了雪兒的話:“再等一會,等圍觀群眾的情緒再上來一點…”
“不是的,公子,”雪兒的情緒已經上來了,她指著場中的人說道:“這些人不是真的…”
“我知道,”王燃目不轉睛地看著戲:“不過他們的水平夠專業的…”
“公子,我是說這些人不是我們安排的…今天這個女孩不是我見過的那個…”雪兒急的都快哭出來:“他們是真的流氓…”
“什么?”王燃怔怔地看了看雪兒,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場中正在進行的調戲民女案,猛然醒悟過來:“我說看著這么象真的呢,原來它就是真的…”
王燃立刻沖了進去,指著場中的几個流氓,大喝一聲:“你們這幫混蛋,住手!”
正如王燃所料,圍觀群眾的情緒已經被調動了起來。與王燃同時,另外一個女子的聲音也在場中響起:“你們這幫混蛋,住手!”
王燃與場中的流氓都是一愣,不約而同地向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一男一女攜手站在那里,男的風度翩翩,一身儒生打扮,女的卻英姿勃發,腰跨寶劍,一付俠女風范。
王燃收回指向流氓的手,然后側身避開那名女子手指的方向,謙虛地說道:“兩位,你們先請…”
那名男子和流氓們被王燃的話搞的一怔…這事兒需要這么客氣嗎…
那位女子卻沒有理會王燃,不等那几個流氓反應過來,繼續說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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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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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43:32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十二章 英雄救美(下)
王燃忍不住想笑…這對白也太老套了,一點創新都沒有,下一句應該就是“你們眼里還有王法嗎…”了吧。
可惜這次王燃沒有猜准,那位女子接下來說的話是:“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替天行道?王燃不覺得看了那位女子一眼,一般打出這種旗號的人都是不屬于南明的勢力范圍。
“替天行道?”那几個流氓相視哈哈大笑,一個流氓走近那位女子:“在這兒我們就是天,替我行道?好啊,看你長得也還不錯,又挂著把劍,正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不如跟了我吧…比起你旁邊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強多了…啊...”
最后一個“啊”字,卻是流氓被那個憤怒的女子扭斷了胳膊發出的慘叫。
眼見自己的同伙一個照面便被廢了一只手,其它流氓都慌了起來,紛紛拔出腰刀,圍了上來。
作為欺男霸女故事的一個老情節,在其它流氓忙于對付那名女子的時候,肯定會有一個家伙瞄上那個被調戲的女孩。果然,一個流氓沖了過去,可惜卻被王燃搶先一步,將那個女孩攬在懷里退到了一邊。
看著那個流氓憤怒的眼神,王燃笑了笑,指了指場中,流氓順著王燃的示意看去,差點軟倒在地上,原來自己的同伙都已經被那名女子打翻在地,不是被卸了一條胳膊,就是被踢斷了一條腿,其痛苦哀號之聲連王燃都覺得那名女子出手過狠…他們雖然犯了錯,也不至于受到如此懲罰吧…
僅存完好的流氓顫抖著聲音,在那名女子的逼近中不斷地后退,手里的刀都已經握不住:“你是什么人,敢打我們,我們可是河南總督張縉彥張大人的親兵…”
張縉彥?旁邊的王燃不覺一怔,這家伙不是昨天才到的開封嗎…
說起這位張縉彥,正是上次沾了王燃所創河南大捷的光崛起的一位新貴。隨著王燃在河南地位的鞏固,自然招致了許多想來摘果子的家伙,張縉彥就是馬士英派來的那支猴子。
這支猴子帶著的帽子不小,開封巡撫。據馬應魁介紹,張縉彥本就是河南人,在崇禎時期因為提出將明軍改編成若干防區和一支突擊部隊的建議曾被擢為兵部尚書。
南明成立后,張縉彥被列入了北都從賊諸臣的名單,因為他在李闖打進北京后便投降了李自成。但據傳馬士英因為接受了賄賂而拒絕正式彈劾他,并在此次舉荐他為開封巡撫。
開封巡撫在名義上顯然有權處理開封的所有軍政事務,因此那些流氓宣稱自己可以代表開封的天也不算是太夸張。
張縉彥雖然等于是依靠王燃變相提拔上來的,在名義上也是王燃的屬下,但對王燃卻是沒有任何感激和尊重。昨天一見王燃便一口一個賢侄的喊個不停,并作祕密狀,講了許多自己與賈政等人的交往之事,擺明了自己高一輩的身份。
“原來是張縉彥這個狗賊!”先前“英雄救美”的那名女子一聽之后更加憤怒:“不提他還罷了,既然你是他的手下,我今天先廢了你…”
女子剛想動手鏟除最后一個惡徒,圍觀的人群突然被沖開,一隊士兵跑了過來,看裝束正是王燃手下的獨立營。
沒等王燃開口,那名自稱是張縉彥親兵的家伙大喜,手一指,竟把王燃也包括了進來:“你們來的正好,快把這几個反賊抓起來…”
“公子,你沒事吧…”,雪兒跑到王燃的面前,原來是小姑娘覺得事情不對,跑回去把在另一條街上還等著演戲的救兵給搬了來。
“參見欽差大人…”士兵們在為首的燕山帶領下一起向王燃行禮。
用不著搞得這么有戲劇化吧…王燃在心里嘆一口氣,對燕山說道:“把站著的這個抓起來,把地上的這几個先送到醫院…”
“是,欽差大人,”燕山大聲說道。這也是習慣成自然,按照慣例,這個時候一定要突出王燃“欽差大人”的身份,這樣才能滿足大家對傳奇的渴望。
“這位姑娘怎么辦?”燕山把早已目瞪口呆地流氓摁住后,請示道。
姑娘?王燃順著燕山的眼神低頭一看,趕緊松開一直環在受害者肩膀上的手,女孩的臉早紅透。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王燃吱唔了几句,然后干咳了一聲,突然想起了自己現在應該說的話:“呃,這位姑娘,放心,我們會為你作主的,這些惡徒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這位姑娘又怎么辦?” 燕山繼續請示道。
怎么還有一位姑娘?王燃從尷尬中恢復過來,向那位出手懲治流氓的女子看去。此時她已經退到同行的那位男子身邊,瞧向自己的眼光透著明顯的詫異和警戒。
“這位姑娘見義勇為,足堪嘉獎…”王燃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和善的笑容:“如果這位姑娘方便,可否與我們一起回去,我們想頒一個‘好市民獎’給你。”
“閣下便下賈大人嗎…”那名儒生打扮的男子看到王燃點頭承認,微微一笑地說道:“內子所做之事不過是本份,‘好市民獎’就不用了…不過,”男子手一指,把周圍的人一起包含了進來:“我們倒是很好奇,不知欽差大人打算如何懲罰這些人呢?”
“自古以來便是官官相護,”聽到丈夫發問,那名女子也帶著一絲譏誚說道:“他們是張縉彥的手下,你會動他們嗎?”
“別說他們只是張縉彥大人的手下…如果此事調查出來與張大人有關,”王燃繼續大聲背誦著台詞:“本欽差也一定會秉公執法,給老百姓一個交待…正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喔?”那名男子淡淡地說道:“那我們可要見識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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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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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43:53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十三章 揭人隱私(上)
現代軍人變身紅樓公子,與金陵十二釵、秦淮八絕、清宮太后、落難公主...共繹《賈寶玉新傳》
王燃的辦公室里,一對男女坐在王燃前面,正是剛才“英雄救美”的女子和他的丈夫。儒生打扮的男子喝了一口茶說道:“欽差大人果然讓我長了見識…兩句話便免了一個四品的開封巡撫…”
“兄台高抬我了,”王燃一笑,裝作沒聽出他的話外之音,斤斤計較道:“我記得當時說了應該有三句話…”
在“英雄救美”行動的善后處理中,王燃果然滿足了這名男子的要求,帶著這夫婦兩人及圍觀的群眾直奔開封府衙。
一路上人越跟越多,到了開封巡撫張縉彥的辦公地點,已經聚集了上千人。王燃走在隊伍前面,頗有些古惑仔扛把子的勁頭。
老百姓的從眾心理與八卦潛質在此得到了充分驗証,個個神采飛揚…誰不想看看欽差大人是如何為民伸張正義的…
王燃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極端激進,在見到張縉彥后,王燃完全照搬了自己在刑部大堂上的待遇,而且確實只說了三句話便將之開發。
“張縉彥,有人狀告你唆使屬下強搶民女,供已狎樂…”王燃指了指那個被調戲的女孩和被押著的流氓:“証據確鑿,你可承認嗎?”
“張縉彥,你為滿足私欲,盤剝百姓,辦事不公,引得民怨滔天…”王燃又指了指身后圍觀的人群:“國家名聲因你而受辱,社稷安危因你而搖蕩,你可知罪嗎?”
“來人,”王燃由于是站在堂下,沒法拿到驚堂木,只好雙手一拍,說出他的第三句話:“摘去他的頂戴花瓴…呃,就是他的官帽…脫下他的官服,把他打入大牢。”
雖然王燃只說了這三句話,卻完全滿足了老百姓對青天大老爺的向往之情,又由于開封本就是包拯包青天的地盤,當時便有許多人大呼“賈青天”,讓王燃一陣發寒…當然老百姓們后來也感覺不妥,紛紛改口稱呼“真青天”。
……
“可是欽差大人,恕在下直言,”那名男子說道:“雖說張縉彥為人不端,可是您僅憑那無賴一句話,便斷定是他唆使,是不是有點…”
男子的話還沒說完,燕山闖了進來,遞給王燃一疊紙:“大人,那些人都招了…”
王燃接過來一邊翻看一邊對照剛才的筆錄,自己在堂上隨口說的三句話被師爺忠實地記錄了下來:“嗯…強搶了四個女孩,‘強搶民女’有了…強占了八家的土地,‘盤剝百姓’有了…制造了十五起冤假錯案,‘辦事不公’有了…”
“燕山,”王燃拿起筆錄:“這兒還差‘民怨滔天’這一條沒對上…我想,象張縉彥這樣罪惡滔天的家伙,有個萬人聯名的狀子應該很合理吧…”
燕山在一旁構思狀子的大綱,王燃轉過頭看著那名男子:“不好意思,您剛才想問我什么問題?”
目瞪口呆的男子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呃…這個…據我所知,張縉彥是昨天才到開封,這剛一天…”
“對啊…”王燃一臉的憤怒:“剛一天就犯下如此多的罪行,簡直是天理難容!”
對王燃來說,張縉彥的確難容,放一個和自己不一條心的人在身邊顯然不符合自己的發展計划。而且王燃明白,如果這次自己忍了下來,過來摘桃子的人就會越來越多,也會越來越肆無忌憚。
因此,王燃才借機發難,在張縉彥最薄弱,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動手。什么証據合不合理,充不充分,都不是王燃關心的問題,大面上過的去就足夠了…王燃的目的是給那些想打自己主意的人群發一個“我就是不按牌理出牌…怎么樣?”的信號。
至于通過這件事提高自己在當地的威望,加重老百姓對自己的信任與支持則是順手而為的效果。
對于張縉彥,王燃暫時肯定是不會放他離開開封的,而之后是死是活,就得看燕山去調查的結果…如果這個張縉彥之前干過傷天害理的事情,那就是他遭報應的時候到了。如果這個張縉彥只是狂妄一些,那還能保住富家翁的生活,這沒有辦法,既然你想來淌這趟混水,就要有被作為犧牲品的覺悟。
而張縉彥后來果然就扎根在了開封,過著小康之家的生活,其實這比起他原來的結局已經好的太多。
據王燃原來時空的歷史記載,張縉彥后來為一己私利,經洪承疇舉荐歸降了清朝。后來,因在浙江任職時被牽涉到文字獄事件中,因其為別人詩集所作序言中用了“將明之才”四個字來描述自己而被永遠流放,給披甲人為奴,后死于流放地寧古塔。
“欽差大人辦事果然高明…” 那名男子覺得無話可說:“如果大人沒有其它的事情,愚夫婦就告辭了…”
看著兩人雙雙站起,王燃也笑著站了起來:“兩位就要走了嗎?還沒給兩位頒發‘好市民獎狀’呢…兩位真的沒什么話對我了嗎?”
“欽差大人真會開玩笑,我等山野村夫豈能多占用大人的時間…”
“那實在太可惜了…”王燃作嘆息狀,轉頭吩咐一旁的燕山:“通知閻旅長,立刻發起對許州的攻擊…”
聽到這句話,不僅那對夫妻臉色微變,燕山也很疑惑:“大人,雖然旅長已經上報了作戰計划,但這次不需要等參謀長的推演結果了嗎?”
“本來是需要的,不過現在不需要了,”王燃笑著說道:“許州現在是山中無老虎,憑剩下的那些小猴子哪是閻旅長的對手…”
“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李岩的確不在許州…”燕山遲疑了一下:“可我們不能確定他是否就在許州的附近…”
“我可以負責任地說,李岩肯定不在許州的附近…”王燃笑瞇瞇地看向那對夫婦:“我說的對嗎?李公子?紅帥?”
“嗆”的一聲,被王燃喊作紅帥的女子猛然抽出寶劍,劍鋒直指王燃的喉嚨。與此同時,燕山的手中也多了一把匕首,跳到了那位李公子的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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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0:44:11
第三卷 江山多嬌 第十三章 揭人隱私(下)
現代軍人變身紅樓公子,與金陵十二釵、秦淮八絕、清宮太后、落難公主...共繹《賈寶玉新傳》
“卑鄙!” 被王燃喊作紅帥的女子面對眼前的手銃和架在丈夫脖子上的匕首,憤憤地放下手中武器。
那位李公子眼看不及阻止自己妻子的沖動,只好淡淡一笑:“欽差大人果然厲害,不知是如何認出愚夫婦的?”
“嘿嘿,”王燃一只手把玩著手銃,一只手拿起一疊紙,作高深莫測狀:“李岩,原名李信,河南開封府杞縣人,天啟丁卯年舉人,崇禎十三年投靠李闖,人稱‘李公子’…李岩不僅擅長招攬人心,更是李闖手下的常勝將軍,其作戰注重‘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戰前必要求全面了解對手…”
“我家相公名震四海,這些事情誰人不知…”紅娘子打斷了王燃的話:“有本事放我們回去,不,只放我相公就可以...在戰場上一決高下!”
王燃以一種“你在開玩笑吧...”的眼神看了紅娘子一眼,然后笑著說:“那好,我就說些一般人不知道的…其父李精白,曾為大明山東巡撫加兵部尚書銜,因魏忠賢逆案‘交結近侍,又次等論,徒三年,輸贖為民’獲處罰…其弟李牟,亦有功名,隨李岩一同附闖....其妻紅娘子,乃是續弦…其原配湯氏,于李岩決心投闖前自縊而死,并留下絕命詩一首,詩曰:三千銀界月華明,控鶴從容上玉京。夫婿背儂如意愿,悔…”
“夠了!”李岩面色大變,顯然被王燃說到了痛處,他眼色微赤,竟往前沖了一步。
“別這么緊張,李公子,這樣對你的身體沒什么好處。”王燃一邊順著李岩的來勢后退了一步,一邊暗贊錦衣衛不愧是密探中的狗仔隊,居然連這種私密之事也查得出來。
自王燃拿下開封后,面對周圍復雜的情勢,利用手中職權整合情報資源就被提上議事日程。在接到韓歌送來的關于陳德投敵報告后,王燃對錦衣衛的能力有了新的認識,自然不會放棄這股力量,充分發揮了錦衣衛最拿手的收羅個人**的強項。
而通過側面了解以及與韓歌的再一次正面接觸,王燃終于確定了丙個件事。
一是屈尚忠送給自己這塊內行廠的牌子安的并不全部是好心。錦衣衛在河南的勢力實際上是屬于屈尚忠小團體的對頭韓贊周,因此,屈尚忠把這塊牌子送給王燃也有讓其兩虎相爭之意。
但屈尚忠沒想到的是韓贊周和他雖然都是太監,但韓贊周卻是從心里希望王燃能夠恢復大明疆土,因此才會命令韓歌從旁輔助,這倒更促進了四大家族與韓贊周的進一步交往。
王燃確定的第二件事情是,馬應魁沒有說謊,韓歌的確有一付好嗓子,玉圓珠潤,王燃初步估計了一下,顯然超過自己聽到過的所有播音員加配音員。如果那天韓歌的嗓子沒出問題,王燃肯定會被迷的一塌糊涂。
“你這個狗官,到底想怎么樣?”紅娘子看見丈夫如此情態,心中不覺痛悔自己多管閑事,要不是自己打這個抱不平,怎么會被對手輕易發現自己兩人的行蹤,更不會讓丈夫如此痛苦…湯氏的自殺曾讓李岩差點放棄投奔闖王的計划。
而紅娘子更清楚,明庭是多么憎惡李岩,不僅是因為他給李闖出謀划策,輔助李自成打下了北京,更因為他是大明王朝開國二百七十多年來第一個“從賊”的舉人。
這對士人們心理上的沖擊尤其巨大,從那時起,才逐漸有知識分子歸附自成。在這之前,李自成是完全被讀書人當作“流寇”而咒罵逃避的。
因此,從這兩個方面來說,李岩如果落到明庭手中,想到痛痛快快地死都將是一種奢望。
“不要這樣,我沒事…”李岩已經恢復了平靜,他象是明白了紅娘子心中所想,在燕山的“屠刀”下朝紅娘子微微一笑:“你作的對,如果你剛才不出手救下那位姑娘,就不是我認識的紅娘子了…再說,是我自己要來開封的…反倒是連累了你…”
“相公…”紅娘子的劍掉落在地,捂著臉痛哭了起來。在紅娘子心里,李岩的安危顯然超過了一切。
“大人,”見紅娘子如此傷心,燕山顯然也有些感動:“可不可以讓我先放開他,讓他去安慰一下這位女俠?”
“不需要這么煽情吧…”被紅娘子這么一哭,王燃顯然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只是照著情報念了念,你們如果不喜歡聽,我可以換段別的…你聽這段…紅娘子強搶李公子上山成就姻緣佳話,當晚,李公子作詩記念,詩云…”
“你…你不要再念了…”不僅是紅娘子停止了哭泣,連李岩也是滿臉通紅,帶著對王燃情報收集能力的震驚:“你到底想怎樣?”
“噢,”王燃一臉的誠懇:“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我對你已經非常了解了…而你對我還是一無所知,否則你也不會親自到開封來探聽虛實…從信息的對稱度來說,你已經落了下風…所以我給你一個建議,放棄許州吧…”
“放棄許州?”李岩一笑:“欽差大人是不是認為把我擒住了就可以簽此城下之盟了…”
李岩深情地看了一眼紅娘子后,堅決地說道:“臨來之時,我已經交待下去,我人不在許州,所有命令盡皆無效! 闖王麾下良將無數,勝李岩者比比皆是,我不在,自然會有人來主持許州…”
“不管是誰來主持許州,結果都是一樣…”王燃說道:“你們有一個軟肋…”
“少要在此耍嘴皮子了,有本事放了我相公,在戰場上一決高下…”紅娘子仍不放棄自己的希望:“就怕你不敢…”
“哈哈哈…”燕山不屑地說道:“我家大人豈會中了你的激將法?!”
“好,我們就來比比看…”王燃一跳三尺:“我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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