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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Chgor]夢醒修真錄[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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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1:59:02
標題:
[Chgor]夢醒修真錄[全書終]
夢醒修真錄
作者:Chgor
佛法修行諸境界:
佛門諸天,也是其眼中不同的境界所在。二十八層天,計分三界。
初為“欲界”,有六層天,依次為︰
四王天、忉利天、夜摩天(時分天)、兜率天(知足天)、化樂天、他化自在天。據經上言,四王天居須彌山腰,忉利天居須彌山頂,五趣雜居眾生則居須彌山下諸星球上,而總為欲界範圍。此界眾生,只要不修行,便有食色性的特征,故名欲界,修真者和仙人都在這六層天之內。
中為“色界”,包括四禪十八層天,
即初禪三天︰梵眾天、梵輔天、大梵天。
二禪三天︰少光天、無量光天、光淨天。
三禪三天︰少淨天、遍淨天、無量淨天。
四禪九天︰無雲天、福生天、廣果天、無想天、無煩天、無熱天、善見天、善現天、色究竟天。
此範圍眾生,具足禪定修為,雖依然有身有形,但已無有男女陰陽性別,但以禪悅滋養身心,故名色界。
頂為“無色界”,包括四層天,曰空無邊處天、識無邊處天、無所有處天、非想非非想處天,這一界的修行者已徹底脫離形體,對具體的形象已不重要了。
推薦閱讀:
給大家推薦幾本書,都是網上有電子版的,方便大家下載,否則就等於白推薦了。有空的哥們兒多看看啊,當然,目的就不在這兒多說了……嘻嘻。
1、《大雄如來傳》,《釋迦牟尼傳》。這兩本書都是講釋迦這位元聖人的生平,內容差不多,但所用言辭不同,前者在內容?述上,基本遵照了自古以來關於釋迦的種種傳說,後者是星雲法師所著,沒有過多的神跡描述,比較現代一些。對佛學有興趣的哥們兒,可以從此書開始看,就當是玄幻小說,也是挺精彩的呢。
2、《金剛經》,全稱《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有的版本前面還有兩個“能斷”二字。這是佛法總綱,幾千字,總結了佛陀四十九所說的一切。譯者,鳩摩羅什,也是一個皇室子弟外加帥哥(三十二相具足,哪能不帥?)。其中民國江味農居士校堪後的版本,應該是目前比較標準的一種吧。而詮釋這經文的版本卻多得要命,簡直多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太虛法師主講的版本,鏗鏘有力、古風濃重;南懷瑾先生詮釋的版本,旁徵博引、豐富有趣;淨空法師宣講的版本,則親切溫和、體貼細微。網上其他版本也多,大家可自己比較。
3、《大佛頂首楞嚴經講義》,全稱《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名字夠長吧?嘿嘿,其實內容也夠長的。古人有話:“自從讀了楞嚴經,天下儘是糟粕書。”這話有些矛盾,難道說,讀了《楞嚴經》後,就覺得《金剛經》也是糟粕書了?呵呵,但從這句話,可以看出那看書之人的激動心情。這本書是釋迦從人身體的幾大感官來剖析什麼是“心”、“心”在何處?先否定假的一切,再肯定真得一切,非常有結構、有系統的講解方式,三千年前的人便有這樣的邏輯思維能力,除了稱他是覺悟者,還能怎麼稱呼他呢?楞嚴經的來歷,也頗曲折,一般的詮釋經文也都有講到,這裏不用多說了。詮釋的版本也很多,圓瑛法師、黃念祖居士、南懷瑾先生,以及明代交光大師詮釋的,都很有意思……太多法師和居士都詮釋過這本書,網上多得很,找那下載和點擊率最高的下載吧。
4、《心經》,全稱《般若波羅密多心經》,是佛教經論中文字最為簡煉,而內容又極為豐富的一部典藉。它和《金剛經》一樣,在社會上廣泛流傳,影響極大。大家在各種場合經常聽到的、看到的那句“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便出自此。這部經不是佛的弟子結集經文時就單列出來的,而是後來唐僧在翻譯過程中,從六百卷《大般若經》中單獨錄出的。在《大般若經》中有《學觀品》,此品中有與《心經》完全相同的文句,是佛陀直接向舍利弗說的(有點像給好學生開小灶的感覺哦)。
5、《六祖壇經》。這是佛門經典中,中國人所著的,能稱為“經”的唯一一本,因為按佛門集結典藏的習慣,只有佛親口說的內容,才能稱之為經,其他人說的,管你是啥級別的,最多也只能稱為論。這種做法並非是所謂“一把手負責制”,而是因為非佛親口所說,必帶有修行者在修行過程中的個人體悟,這種過程的體驗,未達至境,必有不完美處,會使修行得在某個環節上遇到不解的難題,這種情況下,可以立刻去看佛是怎麼說的,這樣便能有所比較與參照了。不至於修了一半,忽然發現找不到一個明確的說法,這樣可就慘透了,難免就會在走火入魔的時候大急道:“為什麼大家說的話都沒個準兒啊?”六祖慧能的言論,能被稱之為經,可見其級別之高,自不待言了。版本之多,推薦宣化上人講的吧,並非其他法師講得不好,而是宣化上人是個講故事的高手,把一部壇經講得生動之極,讓人身臨其境。
6、《妙法蓮華經》,簡稱《法華經》。嗯,喜歡玄幻的哥們兒,可以先看這本書,這經中出現的高人,簡直多到了讓你舌頭伸出來都拿不回去的地步。同時,這部書也告訴了許多佛門子的成佛之道。經中說,讀一遍法華經,哦不,是讀誦其中一小部分,或是受持其中四句偈,已種下成佛之因,爽吧?這部經也是鳩摩羅什那帥哥譯的,他十二歲就開始登壇講經,你還能懷疑他的智慧不成?想想咱們十二歲的時候在幹嘛?青春期還沒正式發育?。其中,太虛法師詮釋的,比較嚴肅一些,適合喜歡講理的哥們兒;宣化上人比較幽默一些,適合偶這樣的頑劣之徒。忽然想起,不知哪位法師曾開玩笑說:法華經中那轉輪聖王用的飛行器,怎麼看來有點像外星人的飛碟啊?……我哭。
7、《華嚴經》,全稱《大方廣佛華嚴經》。可至今沒找到一個比較完整的、而且簡單有趣的詮釋本,但這本經太重要,如果有哪位狠心的哥們,憋足一股牛勁兒把這部經書一口氣念完,那後果簡直不堪想像。至於是什麼後果,經書上有,可以自己看。這經太長,多數法師都是截取一部分來講,要麼就是講個概要或是淺釋之類,少有徹頭徹尾講完的。較現代一點的,惟賢法師、淨空法師、宣化上人講得多一些,社科院的張新民先生做過一個白話本的,另外,法藏大師作過“華嚴義海百門述義”,唐代杜順和尚作過“華嚴一乘十玄門探玄”等等。這經長得很,看前得有心理準備,這書可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啥都講完了。哪位哥們兒如果能全文背下來的話……這也難說啊,聽說郭沫若他老人家當年能將紅樓夢一字不差地背上來,這世上奇人太多,不可思議,偶不敢亂打賭了。
8、《佛說大乘無量壽經》。看了這本書,你終於知道西方極樂淨土和阿彌陀佛的來歷了。有哥們兒可以說:“封建迷信,偶不信。”哥啊,信了又不吃虧,你忙著拒絕幹嘛?沒人知道自己死後的狀態是吧?那不妨看看這經書吧,就算給自己多一條後路呢。倘若有朝一日,你能印證這經文所講無虛,咦,那不是賺了??各種詮釋版本很多,現代言語詮釋的版本中,只推薦淨空法師講的,沒別的理由,看了就知道了。
9、《地藏菩薩功德本願經》。一想到地藏菩薩,大家難免就會想到他老人家是冥界教主,哎呀,既然知道了,現在還不趕緊看看關於他老人家的資料,大家結個善緣,還等啥啊?一句話,乘佛威神,得其願力,就算是心理作用,也是好事一件。這個經以清朝靈桀父編著的《地藏經科注》比較全面和完整,現代詮釋本多是以此為據。
10、《藥師琉璃光七佛本願功德經》。前些日子提過的,這裏不再多說,反正是修世間法的,治病發財,樣樣皆能。忽然想起,去年在網上看到過一則新聞,福建有位高僧圓寂以後,三年來,肉身不壞,好像就是修藥師法門的。
11、《宗鏡錄》。五代時期永明延壽禪師寫的,集三藏十二部之大成。這永明延壽法師出家當過將軍,出家後很快即參話頭而明心見性,成為當時禪宗極重要的人物。這位祖師後來又成為淨宗一代宗師,照樣受各大宗派推崇,可見“能者,無所不能”,這句話應在此人身上,再合適不過。文筆之優美,辭句之練達,常常嚇得偶不敢提筆寫作,無形的威攝力太強了!說實話,現代詮釋的版本中,偶印象中,好像只有南懷瑾先生把這本書全程講完過。
順便聊聊書中所提到的幾本書:
書中最早提到的便是《心經》,大家很熟悉的那幾句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便是源于心經,全稱《般若菠蘿蜜多心經》。這本經書可以說是整個佛教世界觀的縮影與總結,遠諸相、滅妄心,即是佛。
文中還常提到過《楞嚴經》,這部經書也很出名。其內中主要從眼、耳、鼻、舌、身、意這六種感知世界的官能來分析我們的世界,告訴你你是如何在這六種官能積習的支配下,形成假的世界觀的。比如眼吧,為什麼普通人只能看清幾百米的範圍?為什麼破除眼識障礙後,已能隨心所欲地看?等等,諸如此類。佛以覺悟者的心靈來告訴我們一切的真相。
文中還提到《法相唯識》,這本書主要論述的觀點只有一個,這世界的一切是唯心所現、唯識所變,並告訴你其中原因。
文中前兩章提到了《妙法蓮華經》,告訴你成佛之路,記下此經一偈,無疑于種下成佛之因,早晚必定成佛。
前些日子提到過《無量壽經》,這是釋迦住世時,對眾人描述阿彌陀佛所在的西方極樂世界,並告訴大家如何往生極樂並永脫輪回之苦。
那玉靈子師兄經常念的藥師琉璃光如來,是東方藥師七佛之一的名號,他有十二大願,先滿足眾生物質上的需要,再滿足眾生成佛的渴望,是一位提倡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兼修的偉人。
戈帛現在修的《真誥》,其實是道家著名修真典籍,借假修真的典範,作者陶弘景也是著名的矛山道士呢。
達摩克利斯得到的金剛時輪心法,是密宗重要法門,通過修本尊而成佛。這時輪心法背後也有關于聖地香巴拉的傳說,據說已在我們地球上,只是我們看不見而已,其科技先進發達,遠超我們。
道家修行諸天:
附道家諸天︰上為三清三境。
即始氣為玉清境。元氣為上清境。玄氣為太清境。
又以三清之氣。各生三氣。合成九氣。而為九天。
第一郁單天。第二上神壽無量壽天。第三梵藍須延天。第四寂然兜術天。第五波羅尼蜜不橋樂天。第六洞玄化應聲天。第七靈化梵輔天。第八高虛清明天。第九無想無愛天。
此之九天各生三氣。每氣為一天。合二十七天通此九天為三十六天。則三界四民上極三清。是其數也。
初下六天為欲界。一太黃天。二太明天。三清明天。四玄胎天。五玄明天。六七曜天。
次一十八天為色界。一虛無天。二太極天。三赤明天。四榮華天。五曜朗天。六皇笳天。七靈明天。八端靖天。九光明天。十極瑤天。十一元載天。十二太安天。十三極風天。十四始皇天。十五太皇天。十六無思天。十七阮樂天。十八曇誓天。
次四天為無色界。一霄慶天。二元同天。三妙成天。四禁上天。
此二十八天。名為三界。
此上又四天名為種人天。一常融天。二玉隆天。三梵度天。四賈奕天。此四天超出三界。
又云。上三天為三清境。一曰太赤天。二曰蟲余天。三曰清微天。最上曰大羅天。包羅諸天極高無上。玄都玉京鎮于其上。三尊所處焉。又太霄隱書雲。大道君治在五十五重無極大羅天中玉京之十。七寶玄台金林玉機金童玉女之所侍衛。住居在三十三天三界之外)
《 本帖最後由
絕對官僚
於 2010-11-16 20:45 編輯 》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1:59:33
第一卷 初醒、第一章 源起
距離地球太遙遠的地方,遠到要經過十萬億個三千大千世界,那里有一片淨土,名號稱為極樂。這世界花香鳥語、寧靜詳和,有著億萬諸佛的護持,有著無量智慧的生命在其中,為其他世界的苦難眾生援經誦法,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
這一日,釋迦佛講完經後,習慣性的又一次拈花微笑,座下伽葉尊者念動之間,也跟著報以微微一笑。他身旁須菩提頂著個大腦袋,奇怪地說道:"我說伽葉老弟,為什麼他每次這麼一笑,你也在下面跟著傻樂,換點兒別的行不?"
阿難雙眼無神,垂頭嘆道:"別說啦,他當年就是靠這不由自主地傻笑做了這佛門禪宗開山之祖,這一笑有如此大的好處,他能不接著笑下去嗎?"
那喬陳如皺了皺了眉,在一旁苦笑道:"本來當年佛祖拈花那會兒,我也是跟著笑了的,可那只蚊子一直盯在我臉上,奇 無比,扇來扇去,它就是不走,我又不敢殺生,忍不住這表情就變得稀奇古怪了,佛祖定以為我是在哭,這陰差陽錯的,唉。"
眾人正興致盎然地談經論法,突然眼前一晃,定眼一看,乃是元始天尊、靈寶天尊、道德天尊悠然而至。釋迦一見三清,心中大喜,對著座下弟子說道:"我有客人來啦,今天的法會到此為止,大家回去自已復習,溫故而知新,不亦樂乎?"
眾人正要離去,那釋迦轉而繼續說道:"哎,等一下,我還是給你們布置點作業題吧,不然你們無所事事,又生惰心,再這麼下去,五百劫後的孟蘭會上,你們只怕又要輸給那東方藥師佛的弟子了。"
眾人一听,立時肅然,皆恭身道:"請佛祖示下。"
釋迦想了想,笑道:"我剛才听到你們在下面談論那拈花微笑的事,好,你們就回去參悟那拈花一笑。先說好了,這次拈花之意可與上次不同,別以為用以前伽葉的答案就可以應付我。還有,參悟不出來的人,自已到冥界去打工吧,苦難更有益于領悟人生,更何況冥界人手奇缺,正在到處招人呢。"說著,他轉頭看了看伽葉,嘿嘿笑道:"伽葉,上次算你瞢對了,看看這次你還能不能再瞢對一回?"言畢,轉身與三清攜手大笑而逝。
眾人見釋迦離去,一時間盡皆圍住伽葉討論起來。須菩提急道:"我說伽葉老弟啊,他剛才笑的時候,你不也跟著笑了嗎?答案是什麼?"
伽葉小眼微張,郁悶道:"別問我啦,你們以為我是真的在笑啊?自從上次因配合他笑了笑而得到他的衣缽以後,我一高興之下,這些年一直都這麼笑著,習慣成自然而已,誰知道他這次笑啥?我還得回去多捉摸才是。"眾人一听此語,盡皆扼腕嘆息。
釋迦與三清在菩提樹下席地而坐,那野花遍地,涼風微過,淡陽輕掃,三人齊聲道"爽!"。
道德天尊眯縫著雙眼,長須飄動,大手微晃,地下出現一盤未完的棋局,棋盤上黑白相間,甚是復雜。他看了看其他幾位,笑道:"咱們這次派對先別急著下棋,我從宙斯那臭小子那兒拿來一盤未完之局,各位幫我解解。"
元始天尊撩過耳旁鬢發,呵呵笑道:"只怕是你又輸了吧?你一天到晚到處找人邀戰,何時見你贏過?"道德天尊被人嘲笑,急道:"誰說我沒贏過?上次和普賢那一局下了兩萬多年,那次是誰贏了?"
靈寶天尊喝下一口玉液瓊漿,笑道:"是是是,是你贏了他,不過好像開局的時候,他先讓了你三子,是吧?"此語一出,眾人盡皆開懷大笑,道德天尊急得面紅臉紅耳赤,不知該作何解釋。
釋迦端坐一旁,微笑道:"你這棋局是從宙斯那兒拿來的?我听說他經常找那地藏一塊兒下棋解悶,有一盤棋下了幾十萬年,一直沒有結果,後來地藏忙著應劫去了,這盤棋居然就不了了之。你這棋局是不是就是那一盤?"
道德天尊見釋迦道出其中原由,也就點頭笑道:"沒錯,宙斯那臭小子大罵地藏不講義氣,把他逼至絕境後,不等他想辦法反擊,找個什麼應劫的借口,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原來地藏還真去應劫了?我怎麼不知道?"
元始天尊笑道:"你一天到晚不務正業,放著煉丹爐不用,就知道下棋,當然不知道這事了。當時我和靈寶也在現場觀摩良久呢。"
道德天尊奇道:"咦,你們都去看了的?怎麼不叫上我?"元始天尊嘆道:"叫你?你沒見過那場面,數萬億的生靈在那兒看熱鬧,早把上上下下的空間全堵住了,咱倆都去遲了,根本擠不進去,再叫上你,只怕到那兒,只能看看滿天飛舞的香蕉皮了。"
靈寶天尊捋捋長須,將瓊漿遞給釋迦,笑道:"咱們本來被堵在外圍,啥都看不了,後來元始兄急切之下,拿出神通,一口氣度化了七百多幾生靈,這才有了點點擠進去的空間,否則咱也算白去了。"
道德天尊一听此言,大有興趣,急道:"你們既去看了,何不把那信息畫面轉過來給我看看?"元始天尊正要動手,釋迦阻止道:"算了算了,這現場回放一去就是幾十萬年,你們倒沒啥事兒,我還得回去給學生上課呢。這樣好了,道德兄,我給你講講,反正這事兒我熟得很。"
道德一听,點頭道:"也行,你給我講講,要詳細些哦。"釋迦無奈嘆道:"算了吧?你也知道,咱們這些人的一言一行,凡人都喜歡奉為經典崇拜,字字句句都不放過。我要給你講詳細了,起碼也是百年千年的時間了,那些凡人為了這記載這故事只怕要花上幾十代人的生命,大家這罪孽可就大了。還是簡明扼要吧。"
元始天尊嘆道:"釋迦在細微處見慈悲,真是大境界啊。"
釋迦見元始天尊贊嘆,不免謙遜一番,轉而繼續說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地藏當年發的那誓願引起的,他當年為了徹底覺悟,發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大願。"話音剛落,其他三人都齊聲道:"這段大家都知道,跳過去講後面的。"
釋迦一愣,說道:"不講這段,後面的連貫不起來。"他看了看眾人,繼續說道:"他在這無量劫里面,一直就在干這事,想度化盡天下諸惡。他經過那麼長的時間,也算積累了無量神通和無量善緣,就在剛才你們說的應劫那會兒,他匯聚了他有史以來的億萬分身,也從諸界找來不少佛兄佛弟、菩薩哥們兒什麼的,反正幫他的人也不少,想用大神通來完成此願。這消息已傳出去好多幾劫啦,所以你們在那兒看熱鬧的時候,同時也看到了諸界諸天所有妖、魔、鬼、怪、靈等諸多未成道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 來應劫是吧?怕數都數不清是吧?"
靈寶天尊呵呵笑道:"是,當時的來應劫的生靈確實多,就算用十的N次方來計算,都不知那N里面該填個啥數字。"
釋迦點頭道:"地藏也不管來應劫的有多少,全以無量神通一一化解。可當最後輪到諸界中的僵尸王時,這怪非人、非鬼、非妖、非仙、非神、非魔,環宇間有情無情皆不屬此物,地藏先前忙著化解其他諸惡,沒來得及招呼他。這廝急了,自個兒跑去和地藏的一個分身融在一起。這相融之下,他沒得到地藏的智慧,反倒是地藏的神通被他盜攝,其惡變本加厲,一時間邪惡泛濫,連開始被地藏化解掉的那些孽障也都通通還原本相,個個都比原來更具神通法力,天地間更是風雲疊起,血雨腥風。元始、靈寶,你們兩人該是看到了吧?"
元始天尊點頭嘆道:"是是是,全看見了,那僵尸王沒文化,不懂這天人化生、陰陽轉化之理,那是隨便抓個分身就能融在一起的嗎?地藏這次應劫無功,這事兒沒完沒了,還得轉世再來,誰讓他當年發那麼大一個願的?"
靈寶搖頭道:"元始兄,別亂插嘴,人家比你慈悲還不行嗎?"元始無奈嘆道:"我就不慈悲啦?我說我去給他幫忙,他死活不讓,我有什麼辦法?只有在一邊看熱鬧羅。"
釋迦笑道:"沒听說過嗎,菩薩怕因,凡人怕果。他少欠一個人情,少還一筆債,當然不肯讓你幫忙了。那些他叫來幫忙的,也都是欠了他人情的。這筆帳他早算過啦。"
靈寶心念一動,問道:"我有一事不明白啊,地藏既要轉世,干嘛跑到地球那麼小的星球去啊?又遠,修行者也少,窮鄉僻壤的,那兒有什麼好?"
釋迦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我曾經去過那星球,知道那兒的一些情況。地球那地方,極善、極惡、極苦、極樂,全都俱足,頗似當年地藏在冥界當老大時的環境,而且那地球曾有過他的分身現世,供奉者不在少數,他這一去,業力所致,真性只怕要迷失一些時候了,要想醒過來,在一個似曾相識的環境下,只怕會輕松許多。"
三人此時方知這前因後果,贊嘆不已。
地球年2005年。地點:貢嘎雪山,海拔近六千米的半山腰。
一群登山者正在向山頂進發著。
"喂,劉迦,你說的事兒是真的嗎??怎麼這老半天沒見一個人影啊?"一位大胡子登山隊員問他前面那位中等個頭的同伴。
"嘿嘿,這種事你也當真啊?這次全世界佛教大會選址在這雪山絕頂,說是那身上帶著地藏真性的人會轉世出現在這雪山上。咱們當記者的人,要的就是那新聞素材,滿足大家的好奇心就行,哪管他真假?"劉迦笑著說。這叫劉迦年輕人大概在二十七八歲左右,眉清目秀,稜角鮮明,一股朝氣躍然于臉上,言語間相當隨和。
"听別人說狗仔隊號稱另類間諜,簡稱賤人。你們報社連地藏菩薩的隱私也敢挖,也算是賤到前無古人了。"後面的小個子開起了玩笑。
說話間,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轟鳴之聲,大家都不由地停了下來。正詫異間,這聲音竟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三人突然齊聲大叫起來:"雪崩!!不好!!"
話音剛落,那雪崩已鋪天蓋地而至。
劉迦心念急轉,沖向一側懸崖,大叫一聲:"啊-!"抬腳跨出,已跌向深淵。
他心中念頭倒是簡單:被這雪崩活埋,幾無生理;但這跌下去,幸運的話,說不定會遇上善良的樹枝長藤掛住自已。那狼牙山五壯士不就是個鮮活的例子?可見學習知識的微妙處,明明是上小學時在課本上看到的內容,誰知道會在近三十歲的時候用上?冥冥中自有天意,難以盡述。
劉迦猛然下落,立時魂飛天外。心中只有一念頭:"我是死在這個地方了。"
此念剛起,忽然從腦中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急叫道:"你可以死,我卻不能死!快深呼吸!深呼吸!"他來不及想太多,迎著撲面的勁風,急速呼吸起來,那寒意透人心肺,一股莫名大力從小腹處直升頭頂,下落速度卻緩慢下來。他得此希望,立時更加急促地呼吸起來,那小腹深處傳出的力道似與地心引力相抗一般,轉眼間,人已安全著陸。
他驚喜交加,顧盼張望,四周林木森森,天空灰色。他高聲叫道:"剛才是誰對我說話,是誰叫我深呼吸的?"不待剛才那聲音回答,卻听身後傳來一句悅耳之聲道:"小子,你是誰?"他一听有說話,立時轉身。卻一個女子衣著藍紫長裙,腰系淡黃絲帶,一張精雕玉琢的面孔,渾身上下盡透隱隱藍光,瑩白透紅、柔嫩水靈處,眼瞳間閃晶藍。
他不禁奇道:"這女子好像漫畫里面的美女似的。"那女子走到他身前,靚眼輕閃,調皮地問道:"你還沒告訴叫什麼呢?"劉迦听她這柔聲媚語,已經將魂魄丟了一半,再見她酥胸微露,藍光誘惑,立時目瞪口呆,口水自嘴角隱隱流過,不禁脫口而道:"你怎麼會長得這麼漂亮?你就像天仙似的,你……哎喲,我該怎麼說才好?"
話音剛落,大腦中忽然傳來剛才那女孩的聲音:"哎呀,有你這麼丟人的嗎?見到美女連口水都流了出來!你這樣子,大家的臉皮不要了也罷。"他被這聲音猛然一震,心神立即收斂,伸手將嘴解抹干淨。卻見眼前那女子眨了眨眼楮,抿嘴而笑道:"天仙算什麼?我比天仙厲害多了。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呢?"
劉迦努力控制住那已快決堤的放蕩,從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來,顫抖著雙手遞上,滿臉堆笑地說道:"嗨,免貴姓劉,單字一個迦。記者,跑新聞的。有什麼新聞線索,打名片上的電話就行,我們的線索費也是很可觀的……哦,還沒請教小姐貴姓?"
那女子聞言,立時雙眉上揚,面露喜色,歡聲道:"你叫劉迦?你真的叫劉迦?那格瑞大師算得沒錯了。"言罷,這女子用手托著下巴,仰頭自言自語道:"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出界以來,還從沒遇到過這麼輕松的事情,有些不敢相信呢。"
劉迦見這女子一听自己的名字,竟然喜悅無限、如雷灌耳,不禁詫異,但心中也莫名開心,畢竟有如此佳人驚艷于自己的大名,可見我劉迦這些年也算沒白混了,心中激動之情隱隱又開始難以控制了。
他正要開口表示謙遜之意,忽听一側有人說道:"咦,你叫劉迦?你真的叫劉迦?"他聞言一驚,心中暗道:"這雪山深谷怎麼有這麼多人知道我的名字?"轉頭看去,卻見一個男子身著破舊西裝正從林中出來。
這人臉容蒼白,大黑眼圈,難看之極、邋遢無比。劉迦一見此人,情緒立時郁悶,暗道:"雖然我名聲在外,可被眼前這人直呼起來,卻顯得大煞風景了。哪有這美女叫人名字時的悅耳動听?"
他本欲開口對那人說:"你認錯人了,我不叫劉迦。"但當著眼前這美女的面,公然撒謊,人格勢必被人質疑,不由得悶聲無語,靜觀其變。卻听大腦中那女孩的聲音又急切地叫道:"快跑啊!美女是魔界的,丑男是僵尸,再不跑你就沒命啦,我也就沒命啦。"
他心中一愣,不知該作何反應,卻見眼前一恍,那美女已然同左側的丑男打了起來。他叫道:"哎,大家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怎麼見面就打?"話音一落,他心中也覺詫異起來,這兩人何以見面之下,二話不說,直接開打?
但眼前景象立時讓他閉嘴,只見那美女和丑男之間你來我往,動作極速,兩人飛旋流轉之間,陣陣氣勢已漫延開來,將他不斷後逼,他這才開始感覺詫異起來。正在思量那腦中女孩的話,忽見兩人戰團之中,一股勁氣劈出,身旁的大樹轟然倒下。他終于在 訝中確認眼前兩人絕非常人,立時掏出手機,快速摁下110的號碼,請求救援。
幾聲盲音過後,他立時痛罵道:"旅游勝地也不在服務區內?這算什麼全球覆蓋?我要投訴!"他接著打電話投訴,但馬上想到,那投訴電話的號碼也在服務區以外,立時垂頭喪氣,郁悶不堪。
忽然又听大腦中女孩子急叫道:"我叫你快跑,你怎麼還呆在這兒?你這色狼,被那美女勾走了魂是不是?"他見戰團中越打越是激烈,四周大樹不斷倒下,他那被人誘惑而變態的色心已然被嚇飛到九宵雲外去了。立時轉身就走,同時 聲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大腦里說話?你怎麼知道那美女是魔界的,那丑男真的是僵尸?這世上真的有魔界和僵尸?"
數聲問過,那聲音卻隨著他緊張恐懼的漸逝,已不再繼續出現,似乎只有剛才那生死疊變的瞬間,才有動力將其喚醒似的。
他心中詫異無比,腳下不知哪里來的力量,竟是越跑越快,同時不斷自言自語道:"這地方太可怕了。老天爺如果保佑順利我回家,我一定傾家蕩產的燒香拜佛,絕不食言。"但想到自己家產本就微薄,又覺多少有些舍不得。想來燒香拜佛這種事貴在心意,而不在于數量的多寡,畢竟禮輕人意重,是以補上一句:"我拿一半家產來燒香拜佛吧。"話畢不久,又覺得一半家產還是多了些,不禁暗道:"三分之一如何?"多走幾步,仍覺三分之一也多了,立時又道:"還是十分之一吧。"但心中畢竟感到這樣斤斤計較地與老天爺討價還價,誠意勢必被人質疑,因此干脆咬牙道:"先不管那麼多,回去後看看再說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1:59:55
第一卷 初醒、第二章 讓我醒來
劉迦在林間一路狂奔,好不容易轉出小道,下面卻是深澗。他小心翼翼地攀垣而下,可腳下青草甚不配合,一個不留神,再次滑落下去。他有了前時的經驗,立時深呼吸,可這次卻毫不管用,急切中叫道:“你為什麼不說話?”可耳邊只有勁風呼嘯,哪有小女孩可愛天真的童音?
話音剛落,猛然身子一震,卻撞在一個軟軟的物事之上。他正感詫異,忽聽有人笑道:“出來老半天了,藥沒找到,卻接到一個活物。”他立時明白自己被人接住了,慶幸之余,翻身躍下,眼前竟是一個清瘦小個子道士,這道士年紀看似在五十多歲左右,小胡子挂在下巴處,略顯滑稽。
劉迦不待這人說話,搶上前拉住此人的手臂,歡聲道:“今天真是我的幸運日啊,連著兩次掉下來都沒死!太讓人感動人了。”那人被他的情緒一驚,微感奇怪,睜大眼睛打量他良久。劉迦見他沈默地打量自己,想起剛才的事,不禁暗道:“難道這人也認識我?我的名氣竟有這麼大?”卻見那道士忽然眯縫著雙眼,微笑起來: “嗯,好藥!”
劉迦被此人的眼光盯得心虛,不禁暗道:“他這麼色迷迷地看著我,就是對我有意思了,難道是同性戀?”轉而又奇道:“他說好藥是什麼意思?”正在思量處,卻見那道士站在原地出神,似在自言自語道:“調和龍虎、捉坎填離,找不到合適的女人,眼前這小子雖是男的,但體內卻大有陰氣,不妨湊和著用用吧。”言畢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開心笑道:“小子,你體內大有陰氣,正好配合和我調藥,跟我去吧。”
劉迦聞言大驚,高聲叫道:“什麼叫我體內大有陰氣,找這麼個自欺欺人的理由出來搞同性戀,有你這樣的人嗎?”說罷轉身欲逃。誰知這人力大異常,他稍一掙紮,立感手臂巨烈疼痛。那道士伸手將他提起來,笑道:“嘿嘿嘿,被我玉靈子捉住的人,哪有這麼這容易溜掉的?陪我練藥去吧。”
說話間,那道士已提上他在山間飛奔起來,他暗暗叫苦道:“我剛才要是不逃就好了,被那魔界美女捉住,不見得就是什麼壞事。可現在被這同性戀捉住了,早晚被他打開後庭花,今後還怎麼做人?”心中一陣氣苦,立時高聲喊道:“美女!你在哪兒?我在這兒!快來捉我啊!”
那玉靈子一邊飛奔,一邊笑道:“這小子是個笨蛋了,倘若有女人在這兒,我早捉來陪煉丸藥了,還用得著拿你這替代之物?”劉迦立時仰頭答道:“老道士,那邊真有一個美女,你快去找她吧,別和我瞎折騰了,再不去那美女可就走啦。”玉靈子笑道:“老道三百來歲的人了,還會被你騙?笑話。”
劉迦正要繼續爭辯,身體忽然向前一摔,竟被這道士扔在地上,他立時躍然而起,奪路欲逃,卻被玉靈子順手點中膝間要穴,又摔倒在地。他掙紮數次,終於知道站不起來,立時沮喪不已。他見玉靈子直入一旁的小屋,心中暗暗驚道:“就算要搞同性戀,也不能在屋外這光天化日之下吧?這人竟有這麼無恥?”轉而又想道:“不知他有沒有照相機,倘若把我脫個精光,再留下相片,以此威脅我,我豈不是終身都得做他的情人了?”念及此,他心中恐懼竟生。
他正諸念乍起,那玉靈子已然走了出來。蹲在他眼前,笑眯眯地說道:“這煉藥過程其實也簡單,就是咱們的元神互融幾次,捉坎填離之後,陰陽平衡,萬事大吉。”劉迦心中悲苦之極,開口罵道:“哪有見兩個男人在一起搞陰陽平衡的?我可告訴你哦,我有愛滋病,怕了吧?”
那玉靈子似乎根本不害怕愛滋病這讓人聞之色變的絕症,反倒認真地說:“愛什麼愛?修真者絕棄愛欲,特別是這雙修,更不能有愛,那控制不住精關,元陽大泄,可就前程盡棄了。”劉迦一愣,轉而苦笑道:“他這搞同性戀的,居然也講究只有性而沒有愛,倒是頗為時尚。”
玉靈子一邊說話,一邊將劉迦扶著坐正,同時說道:“你沒真元力,我就沒法和你的元神勾通,現在我幫你打通諸脈,你可自己調控元神後,那真元力慢慢也就有了。到時咱們雙修起來就容易得多。”轉而他開心笑道:“我用真元力替你打通經脈,多少也算傳功夫了,本來你就該算是我的徒弟了,可哪有師徒雙修的?不如做我師弟吧,這樣大家更像一家人。”
說到這裏,忽然有哥們兒打斷chgor道:“哎,兄弟,你這情節也太老套了吧?那仙俠故事裏面,個個都有高手替主人公打通經脈或是人生陡生變故,以至小兒一夜成名,哪有那麼巧的事?”切,倘若沒有變故、倘若沒有奇遇,這人的人生便平淡如水,如腳下不小心踩過的螞蟻,除了生物學家之外,誰會去記載螞蟻的人生?正是萬千紅塵中、平凡眾生裏,偶現異端、陡出變故,咱們才會探根問底地去追逐哩…….咦,哥們兒,問那麼多幹嘛?好好看故事不就得了?
劉迦無奈之下,心中漸生自暴自棄之意,不斷暗中念道:“媽媽、爸爸、還有姐姐,哦,還有宣宣,我向你們懺悔,倘若這次能安然離開此處,我發誓,從此以後,一定要做一個好兒子,好兄弟,模範男友兼好丈夫,在家任勞任怨,工作加班加點,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忍辱負重……”他也不想想,倘若真的安然離開,這一大堆毒誓在現實生活中,真要紮紮實實地做到,哪一樣不把一個男人活活給逼死?如果到頭來,這些世俗瑣事要求他全部如誓言般兌現,只怕他寧願重回這死穀和這玉靈子相依相偎吧。
玉靈子在他身後坐正,雙手摁住他背心,說道:“師弟啊,你只要放松就好,別擔心那麼多。”劉迦暗暗叫苦道:“看他這模樣,倒像是武俠小說中的做法。那小說中,替人授功時,無非就是在前胸後背瞎折騰。最多遇到那狠一點的,頭頂心來上那麼一下子。這瘋子全無創意。”但轉念他又想到,倘若有哪個高手授功從十二指腸開始,只怕不單是那高手被人鄙視,連那作者勢必也將被人永遠唾棄了。
他正思量處,迷迷糊糊中背上一股暖流悄然而至,這緩流從脊椎處直升後腦,越過頭頂,又從眉間順勢而下,直透小腹,他感到這暖流說不出的舒服,就好像有人替給他洗澡一般,身體內諸多肮髒之物盡在這一刻被一一清除,身心竟有一種透明之感。
劉迦心中暗道:“哎,還別說,這道士未必真是瘋子,還有那麼點功夫,單這舒服勁兒,就很能說明問題。”但轉念想到,眼前雖然舒服,可呆會兒勢必要與這道士摟摟抱抱、陰陽交流,惡心之感大起,內心深處痛恨那有性無愛的時尚潮流。
正念及此,適才那暖流竟在猛然間變向急轉,頃刻間由小溪而變成江河大浪,洶湧澎拜地在前胸後背飛速流轉起來。他一時間被這巨潮震撼,所有思考竟全部停止,只感到小腹中央突然像打開了一個深淵,體內所有的驚濤駭浪竟如長江奔入大海一般,全速流向這深淵之中,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整個身體也隨著這飛速的流動而搖擺不止,陣陣急風圍繞在四周,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隱約中又聽到腦中傳來那女孩的聲音在歡聲叫道:“好爽!”他心神大亂,急叫道:“救救我!”此時他已忍無可忍,猛然而起,發足狂奔。大腦中的聲音似乎乍起即逝,又再沈默起來。
背後玉靈子高聲叫道:“混小子,你可別跑,敢吸我真元力,你賠我!”
劉迦一邊狂奔,一邊回頭罵道:“沒見過你等這同性戀,說了我有愛滋病你都不怕,死心眼!”不妨前面竟有一棵大樹,他不及躲避,“啊”地慘呼一聲,整個人立時被撞飛回來,正好跌在玉靈子身上。兩人同時摔倒在地。
劉迦被樹彈出,卻並未暈蹶,立時跳起來,正欲繼續逃命,可玉靈子已然從身後將其抱住,同時開心地叫道:“我抱住你啦!”劉迦急叫道:“等等!”玉靈子緊緊抱住他,罵道:“還想耍花樣?”劉迦連連搖手,急叫道:“你快看那棵樹!”
玉靈子這才發現,剛才劉迦撞上那棵樹,正在嘎然倒下。劉迦臉色驚恐,轉身驚道:“是我剛才撞倒的?我那麼大的勁?可我身上不疼啊,這是怎麼回事?”玉靈子一怔,轉而又繼續罵道:“混小子,你吸了我那麼多真元力,怎麼會連一棵樹都撞不倒?又怎麼會疼?”劉迦心中疑惑,尋思:“只怕這瘋子說的是真的。”
玉靈子見他不語,立時上前抓住他手臂,說道:“咱們沒完……”他話未說完,卻聽見一側的山道上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二叔,你算得沒錯吧?咱們都在這山中找了多日了,怎麼還沒找到?劉迦該不會有事吧?”卻聽另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在說道:“宣宣,你放心好了,我深研易道多年,很少失算過,他雖然失蹤一年,但肯定安然無恙。”
劉迦聞言大喜,立時高聲叫道:“李叔叔,宣宣,我在這兒!”他忽見未婚妻和這中年人,興奮無比,雖然心中疑惑此二人何以會在此處出現,又何以說他失蹤一年,但這些不重要,自己正欲擺脫這瘋道士,而那姓李之人他識得多年,知其是一個道家高手,當能助己脫困。是以心中立時開心無比。轉身指著玉靈子罵道:“我家裏人來了,你還不快走?”
轉眼間,那中年人已拉著那女子疾奔而至。玉靈子體感過處,似覺眼前這中年人也是修道之人,不覺後退一步,靜觀其變。
那女子見到劉迦,立時撲了上來,倆人緊緊相擁,又哭又笑,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宣宣俏眼依然帶著淚光,嗔道:“你這失一蹤就是一年。倘若不是我二叔推算過,說你肯定活著,我才不來找你呢,早嫁人了。”劉迦奇道:“哪有的事,我剛到這雪山幾天啊。”
忽聽一側那姓李之人說道:“劉迦,這雪域深穀甚是奇特,時間與外面大不相同。先說正事吧,這道人怎麼回事?”不待劉迦回答,那玉靈子叫道:“這小子落下山來,是老道救了他,你這人又是誰?”劉迦在一旁罵道:“他雖然救了我,卻想拉我做……什麼雙修。”他轉念想起宣宣在身旁,這同性戀三字就說不出口來,一時間咬牙切齒,憤怒之極。
那姓李之人奇道:“道兄,在下李照夕,雖身在紅塵,卻也入世修行。咱道家雙修乃是男女之間事,你要這小子幹嘛?”
一時間,玉靈子嘰嘰喳喳地說,李照夕不斷地確認與恍然,同時劉迦在一旁補充更正,大家終於相互了解。那玉靈子聽這李照夕以易學為修練基礎,也甚為敬佩,不僅敵意全無,多年寂寞,難遇知己,竟與李照夕相談相歡。
劉迦則在一旁與宣宣大談剛才的奇遇。那宣宣秀發批肩,眉眼清麗,一陽光燦爛,青春無敵。聽他提起剛才遇見的美女,不禁眨眨雙眼、媚眼微閃地來上一句:“見到小妖精了?魂被勾走了?我可是原配哦,想要把那偏房二奶扶正可沒那麼容易。”諸如此類的話,半嬌半嗔,劉迦心神蕩漾之余,也尷尬不已,後悔自已在講述那位位美女時,那神態可能太認真、太色迷了些。
眾人正在互相傾訴,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叫:“臭小子,這次可跑不了啦。”劉迦一見大驚,叫道:“這就是剛才那僵屍!”玉靈子和李照夕臉色大變,立時轉身,各自在手中幻化一把長劍,准備迎敵。
劉迦見大敵即至,順手將宣宣推向一側。宣宣猛然被他一股大力襲至,立足不穩,竟摔了出去。劉迦叫了一聲“哎喲”,立時上前道歉。宣宣雙手撐在地上,撩開一臉秀發,咬著嘴唇,嬌嗔道:“臭小子,你就不能輕一點啊?還沒嫁給你呢,就這麼凶了?以後當了黃臉婆,你不知要如何霸道呢?”
劉迦扶住她,苦著臉叫道:“哎呀,我的媽呀,別鬧了,你沒看見有惡人來了嗎?”宣宣壓根兒不管眼前危險,不依不饒地嗔笑了一下,柔聲道:“一年沒見了,你想我不?親我一下,不然我就不起來。”劉迦被逼得手足無措,苦笑道:“親愛的,這時候你還有心思想這事兒?”說著飛快地把臉湊過去,兩唇雙觸,一抹即離,拉上宣宣奔至戰團一旁觀戰。
那僵屍眨眼即至。李照夕和玉靈子被其能場所撞,都是向後一退,不禁同聲道:“好厲害。”立時便欲出手制敵。
宣宣在一旁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僵屍?”劉迦微怔,答道:“你看他那麼白的臉,還有個黑眼圈,不是電視上演的那些僵屍麼?”
忽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嬌聲罵道:“死僵屍,往哪兒逃?”一個藍影已飛奔而至。
劉迦眼前一亮,又是高聲道:“這就是我說的那美女!”宣宣在一旁驚呼道:“天,她好漂亮!簡直是神!”劉迦在一旁低聲道:“聽說是魔界的。”宣宣奇道:“咦,你怎麼又知道?”劉迦一愣,支吾道:“我猜的。”
那僵屍大罵道:“混蛋女人,陰魂不散,老子給你個了斷吧。”轉身又與那美女纏鬥起來。李照夕轉身對三人說道:“這兩人修為在遠在我和玉靈兄之上,咱們趕緊走吧。”四人立時作勢欲走。
那僵屍虛恍一招,回身一把黑霧撒至,叫道:“別想溜。”話畢,又轉身與那美女激鬥起來。李照夕驚道:“屍寒。”他和玉靈子運起真元力,大掌劈過,寒意立退。劉迦微感一陣涼意透心,但體內莫名升起一股熱浪,竟也抗了過去。轉身卻見宣宣倒在一側,他大吃一驚。
劉迦見她臉色白,牙關不斷顫抖,心中大震,神色大變道:“宣宣,你怎麼啦?哪裏不舒服?”宣宣細眼微抬,見到劉迦神色慌亂、手足無措,心中不忍,盡力壓制住身心的痛苦,呼吸急促地強裝笑顏道:“這下可好了,我這一口氣喘不過來,你……你就可以……把那大美女帶回家,光明正大的……亂搞男女關系了。”話音剛落,再也無法忍受極度的寒氣,一頭傾向劉迦懷中,暈了過去。
玉靈子驚道:“哎喲,她中了屍寒。”他轉身對劉迦說道:“師弟,我那小屋住不得了,這裏大是凶險。”說罷,李照夕抱起宣宣,三人一陣狂奔。留下身後二人激烈爭鬥。
李照夕和玉靈子並肩而走,速度相差不大,轉頭卻見劉迦在一旁緊緊相隨,不禁心中奇道:“剛才聽說他吸了玉靈子的真元力,果然有此事,否則何以行走如此之速。”他將神識探過,卻又奇道:“吸人真元力本就怪異了,可這小子體內真元力如此之強,那修為竟似不低於剛才的僵屍一般,這又是怎麼回事?”
三人馬不停蹄地奔出雪山,來到草原之上。玉靈子停下來說道:“好了,大家停下來吧。”劉迦急道:“還得再跑遠些,只怕那兩人又追上來了。”玉靈子笑道:“我等片刻間已奔出數百裏,那二人只怕再難追上。”李照夕點點頭,說道:“那雪山死穀怪異得很,修為再高,你的真元力都只能當作體力來用,無法用神通。而且時間也不對,外面數日,那裏已一年了。”
劉迦顧不得去想通諸多怪異之事,當下查看宣宣,卻見其已然沒有呼吸和心跳,心中一陣大痛,竟欲暈倒。玉靈子神識探過,說道:“師弟,她這是被屍寒封了元神,也不算全死。”劉迦急道:“有什麼辦法救她?”李照夕搖搖頭,說道:“我從書上看到過,這些僵屍用屍寒封人元神之後,再吸其精血,這人也一樣變作僵屍。”
劉迦聞言,立時呆在一旁,雖說作記者見過太多的奇聞怪事,可挖掘和解剖別人的私密與自己親自遭遇異境多少有所不同,前者叫專業,後者叫意外。好在他是記者,對社會上的流行趨勢頗為了解,轉念過後,即在心中暗道:“今天發生的事,多像我在那些文學網站上看過的玄幻小說啊,我我我……我怎麼突然感覺到這世上的事好不真實,這感覺從哪裏來的?”
但轉念又暗暗罵道:“我跑題的習慣又來了!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他想集中精力去思考眼前的事,可不知為什麼,總是無法專注。明明宣宣的生死難測,他心中很痛,很難受,但奇怪的是,心中又莫名升起一絲解脫或自由的潛在歡悅,但道德觀念中的“不該在這個時候歡悅”的習慣念頭,把這情緒抑制了,顯得不那麼明顯。
玉靈子拍拍劉迦肩,歎道:“師弟,倘若有心緣鏡,說不定還能救她,可老道我在雪山裏面呆了三百多年,就一直沒有找到,這希望畢竟渺茫得緊。”李照夕在一旁奇道:“你也知道心緣鏡的事?”玉靈子點點頭,說道:“三百年前,我聽人說佛門蓮花生大師留下一面鏡子在此雪山,任何人只要對鏡許願,皆可立時實現。我當初就是為了心緣鏡才在這雪山穀地那麼些年,卻一無所獲。”
劉迦暗暗急道:“我好像在一個意外裏面越陷越深了。我並不反對神秘主義的東西,但我我我……我需要集中精力,我需要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咬了咬手指,又暗道:“咬手指是沒用的,我在夢裏面咬過,也挺痛的。”但轉念思維又跑遠了,疑道:“其實如果一個人真從生下來就睡覺做夢,一直睡個八十年,睡完就死,他夢中的人生和咱們現實有啥區別呢?”
李照夕沈吟片刻,說道:“不如這樣,心緣鏡的事慢慢再說,這孩子是我侄女,我無論如何得想辦法救她。請道長助我一臂之力。”玉靈子奇道:“你有什麼辦法救這小妮子?”
劉迦心中希望乍起,在一旁細細傾聽。
李照夕說道:“我沒辦法救她。不過我在書上看到過一種陣法,叫破空陣,可以打開無間時空。那無間時空內,沒有時間流逝,人也不會衰老,我們不妨將這孩子送進去,等找到救她之法,再將她取出來如何?倘若期間能找到心緣鏡,或許那是救這孩子最好的辦法。”
玉靈子點點頭,正要開口,卻見劉迦忽然抬頭道:“李叔,就照你的意思辦吧,你說了算。”李照夕看了看他,見他臉色並無異樣,不禁奇道:“今天發生了這麼些怪事,你都能接受?你不覺著奇怪?”
劉迦嘴角一瞥,搖頭歎道:“我看的玄幻小說太多了,這種事在我內心深處早就沒啥稀奇可言了,唯一沒想到的就是這種會發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不會怨天尤人的去怪誰,只要整件事的結局不要太悲慘,一般來說,我還是能接受的。”但轉眼他又大搖其頭,抱著腦袋叫道:“不對不對,這話好像也不是我想說的!我也不知道想說什麼!”
玉靈子說道:“就依李老弟的,這小子現在算是我師弟,救她老婆是應有之意。”
劉迦被玉靈子的話打斷思緒,拉著玉靈子的手,哽咽道:“師兄,你人真好。”玉靈子拍拍他的手,兩人相依相偎,不像同性戀卻又像啥?
李照夕點點頭,說道:“現在咱們既出雪山,想來可以用些神通了。”他言罷,伸手一招,一具水晶棺立現眼前。他對劉迦說道:“劉迦,玉靈兄要和我啟動破空陣,只有你可以進去。”說著他將一道黃符貼在宣宣衣內,轉身將另一道黃符給劉迦,繼續說道:“你收下此符,在任何地都能知道宣宣在何處。”
言罷,他手中幻化七只銀標,就此開始布陣。
玉靈子在一側對劉迦說道:“師弟,這無間時空呢,畢竟也是李老弟從書上看到的,這理論的東西誰說得准?萬一遇上不測,可得學會自救。”說著他手中亮出一只深綠短劍,遞給劉迦道:“這如意青光劍我煉化數百年,靈性無比,其中也記載了我青城派的無極遊魂手,你拿去後,用元神細細煉化,當能自保。”
劉迦接過短劍,正在尋思,體內猛然透出一股力道,竟將此劍吸了進去。他大吃一驚,急道:“這是怎麼回事?”玉靈子也是一驚,不禁搖頭歎道:“師弟,你體內有股神秘力量,多半就是那力道吸走了我一半的真元力。”
劉迦悻悻然笑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多半不會死,那小說中,有神秘力量的人,一般最後都英武神勇之極,這是慣例。”但轉念又在心中暗道:“但在小說中,英雄一般都落寞,且孤芳自賞,我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只怕會辜負英雄二字了。”不知不覺中,他的思緒越來越難控制,越來越脫離眼前的現實,似乎生活的慣性不知被什麼暗中的力量給扭曲了一下,正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玉靈子知劉迦是修真外行,只有趁著這片刻時間,細細交待真元力使用的諸多要領。但劉迦除了能明白一些淺淺的道理和運用以外。更多需要走筋過脈的知識,對此刻的他而言,無異於修真界碩士的學問,如耳邊輕風,來多少,去多少,一點不留,完全不懂。
李照夕走過來,遞過劉迦一把狀如閃電的事物,說道:“倘真的遇上不測,與其和人硬拼,不如多借助大自然的力量,你自己珍重吧。”
劉迦聽這兩人之語,竟似在永別一般,心中悲涼之意大起,稱謝之余,也是連連歎道:“放心吧,如果真有意外,說不定我比你們還能適應些。我我……我的人生突然好像在做夢,但……我也不知為什麼,好像有點喜歡這個夢似的。”突然想起宣宣命在頃刻,他又愁道:“我是不是有些無情無義,或是很無恥?”
兩人聞言微詫,不知他何以有如此自信之語,均在心中暗道:“這小子大異常人,想來也是一個奇人。”卻不知劉迦哪是什麼奇人,只是玄幻小說看得太多了,遇到這種事,難免會在心中暗道:“那些玄幻小說裏面的意外還少羅?但藝術總是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反過來說,便是現實中的意外絕不會比小說裏面的要恐怖,既然小說裏面的情節我都不害怕,現實中的意外又有啥可怕的?”隱隱覺得人生就像一場夢一般,分不清真假,只是隨著故事的情節在走,而這情節就是命運。
劉迦護著宣宣的水晶櫃盤坐在破空陣中間,將心神聚集,等待啟動。玉靈子和李照夕在他一前一後盤坐著。月華如水,夜安靜得似乎知道冥冥中的安排,等待著一切的發生。
玉靈子和李照夕二人突然將雙手推向陣中央,隨著一聲嘩的空鳴,陣法立時啟動。那四周大自然的能場立刻在陣中形成一個極大旋渦,緩緩將遠近的能量往陣中央聚集。二人一見有效,心中大喜,全力施為。
劉迦卻被這越來越集中的壓力逼得透不過氣來,身體快要被壓碎一般。忽然間,他小腹深入猛然一動,剎那間進入忘我之境。那股神秘力量也在此刻極度放大,立刻化為無盡深淵,將方圓數公裏內的自然能量源源不斷全部吸收進來陣陣狂風如旋流急至。轉眼陣法外圍已是風雲大動,雷雨轟鳴,就如千萬人在怒吼一般。他自身元神得到這巨大的能量,在身體內如攻城掠地般地沖破一道道關礙,陰陽主脈瞬間觸通,融為一體。隱隱中,那無極遊魂手的心法忽至神識,他隨心所至,收放自如。
忽然間,一股洪水突然聚至會陰處,立刻轉向上升沖至劉迦頭頂百會。一道金光直破而出,他渾身一震,巨大能場釋放出來,將玉靈子和李照夕二人震飛出去。隨著能場旋流緊縮,陣法中央出現一股藍紫色光茫。劉迦身形一閃,消失在陣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1:08
第一卷 初醒、第三章 人在江湖
劉迦醒來時,四周已很平靜,他觀察著四下的環境。他驚奇地發現自已間然停在半空中,這空間無窮無盡,遠近各種光流緩緩流動並旋轉著,透過這些光流,自已好像懸在宇宙的空間,上下左右、遠遠近近,到處是閃亮的由恒星組成的銀河,四周一片寂靜,除了浩翰的星空他只能感受到自已的心跳。
他自言自語道:“這是哪兒,好漂亮的空間,怎麼有點像銀河?”雖然心情茫然,但新鮮與好奇卻讓他心跳不已.
劉迦調動元神探了一下宣宣所在處,尚能清晰感知,心中稍有安慰。只不過自已卻不知被無間時空甩向了何地,他試著與破空陣勾通,竟然全無信號。卻不知道在他消失那一刻,這破空大陣已被他徹底毀掉了。
他不明其理,反而暗道:“雖然李叔是宣宣親戚,但這人多少有點像個現代端公,把我甩過來卻又不把我拉回去,不負責任之極。”低頭間卻發現自己適才身體發熱,已將旅行服脫掉,唯有一套西裝在身上,心中暗暗慶幸道:“還好不冷。咦,我居然不冷?”雖然這也算是一種疑惑,這種小問題畢竟可忽略不計了。
他不知道自已該去哪裏,但想來想去,總不能一直這樣懸在半空吧?畢竟做人還是要腳踏實地,心中方能安穩。他沈下心來,發現體內似乎有兩股元神,就像自已有兩個孩子一般,這兩個元神的狀態各自不同,一個隨時都在體內緩緩運行著,另一個卻似乎兀自憨睡,他一時想不通這是何道理,也就幹脆放下不再多想了。
沈靜良久,他發現一附近一顆星球上有生命感覺,心中大喜,想到:“也許那就是地球了。”心念動處,尚未來得及想辦法過去,竟感體內生出一股大力,已瞬移離開。
劉迦定睛一看,所到之地和地球的城市好像沒太大區別,只不過更像古代的造型。身邊人來人往,市集叫賣聲讓劉迦精神一爽,他心中大喜:“不管這是何地,總之這環境我好像還熟悉,那就好。”轉而他又暗笑道:“地球上的人一天到晚爭論有沒有外星人,我這次回去後,便可為他們的爭吵蓋棺定論了。”
他放開腳步在人群中走動起來。他發現這裏的人服裝雖然古舊,但卻是亂七八糟,有像中國古代的,更有不少像歐美古文明中的那些服飾,幾步之間,他已見過好幾個古羅馬裝束的高大壯漢從身邊走過了。那體感過處,竟發現四周行人中,體內各式各樣的能場或強或弱,不禁暗暗奇道:“這裏如此流行修真!”再用心一聽這些的人對話,心中更是叫奇:“咦,我居然能聽懂這些人的話。”
不禁又是一喜,畢竟來到異鄉,語言是最大障礙,沒有了這個障礙,他心中擔憂又少了一層。他卻不知,在一定境界之上,語言文字已非常隨意起來,因為不管你何種語言,只要表達的思想沒變,別人都能懂。可見修真的妙處,倘若地球流行修真,咱們何必一天到晚去學那毫趣味的外語?何必為了考那英語四級而熬更守夜?何必去考那托福和雅思?有時候真感覺這落後的地球一無是處。
跨步之間,他聞到一股特殊的酒香,體察之下,異香無比、誘人之極,想來打聽各種消息、聽人搬弄是非、學習當地風俗,莫過於酒肆之中,轉念間,已快步走了過去。
這酒肆名叫“聞香醉”。劉迦一看名字就高興起來,心想:“好名字,聞香就醉了,喝起來不知多過癮。我在小說裏面常看到類似的名字,敢起這麼狂妄名字的,一般都極有特色,想想那水滸傳裏面的三碗不過崗,不就是這樣的麼?”
他快步走進店內,他自從跟著玉靈子學了一些修真法門後,下意識地感到自已就如一個江湖俠士一般。可見一個人的心態往往隨著別人或是社會給你的暗示而轉換,倘若那玉靈子不是修真之人,而是一個落魄於地球的外星人,他所得到的暗示必然是自已儼然如一個星際戰士了。
一位身著古代服飾的年輕人跑了過來,燦爛地笑道:“這位大爺,幾位啊?”劉迦笑意無限,拍拍他的肩膀,輕松地說道:“就一位!給我拿十斤最好的酒來。”
他暗道:“既然要學俠客,總得學個似模似樣才行,那小說裏的俠客開口都是數十斤酒水牛肉的,哪見俠客到了酒肆,卻告訴別人我只喝一兩白酒的?就算我確實只喝一兩,其余的打包帶走也不妨。”
小二一聽,睜大了眼睛,這店的酒極其厲害,平常一般人請客吃飯,四個人也就兩三斤酒,這人居然開口就是十斤,只怕本來就是喝醉的人吧?小二想要聞聞劉迦口中有無酒味,
劉迦看著他驚奇的表情,不禁莞爾一笑,罵道:“去你媽的,你大爺還沒喝呢。”
一句“去你媽的”出口,劉迦心頭無比痛快,大叫一聲:“小二,快點。”他說著朝窗外看了看,見那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忽然感到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輕松自在,暗道:“也許是人在異鄉,沒有了朋友和熟人,也沒有了對個人形象的要求,心態要隨意得多吧?”
那小二應聲而至,劉迦看著他拿著一個壇子,不禁苦笑道:“大爺我雖然是海量,可用這壇子喝酒,未免也太不雅了些。”他心中暗暗叫苦:“你就這麼拿這個壇子過來,那是逼著我非得一口氣喝個半斤八兩的,我卻是想少喝多拿,做做樣子而已啊。”小二撓了撓了頭,怪笑道:“聽大爺叫那麼多酒,以為大爺用這壇子喝起來方便些。”
劉迦正要說話,突聽背後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吼道:“他奶奶的,叫的時候是海量,喝的時候卻是君子,這算什麼??喝酒還要雅,要雅別來這裏喝,小白臉回家抱老婆孩子去,這酒給我了罷。”
劉迦轉頭一看,背後坐著一個大頭和尚,那臉上肥肉隨著說話而不停顫抖,這人面孔極為古怪,眼睛圓睜,朝天鼻孔,一張闊嘴,兩只招風大耳時不時地扇動一下。
劉迦一見這胖僧就樂了,他還從未見如此醜陋的和尚,他心想,這人長得太像一只河馬了。動念間,又看著那胖僧氣鼓鼓地說著話,招風大耳一搖一晃的,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你還別說,你長得太像河馬了,和你比起來,只怕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叫作小白臉了。哈哈哈哈。”他並無意嘲弄這胖僧,只是這和尚的形象太讓他忍俊不禁了。
胖僧聞言,不怒反笑,咧開大嘴,指著劉迦大聲說道:“小白臉,既然這麼喜歡老子,快把酒送給我喝,免得老子動手搶。嘿嘿,要是打爛了你那張俏臉,可就沒女人要羅。哈哈哈哈哈。”轉而高聲向小二叫道:“他媽的,再不給老子上酒菜,老子要砸店了。”
劉迦自從在來這個世界後,對一切都充滿新奇感,就如一個初生的孩子,見到任何事物都開心得很。他見到胖僧大聲叫喊,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因為這胖如此粗俗無禮,讓他覺得有些難言的痛快。
劉迦正要邀請這胖僧一起喝酒,突然從旁一側走過來一位中年人,這人和店小二不同,雖然也是古代服飾,但穿著文雅,一副文人氣質,身材修長,舉止有度,一看就知道非市井之人。劉迦心道:“這多半就是店主了。”
那中年人向胖僧拱手說道:“這位大師,不知是從何寶地而來的,小店不知貴客遠臨,還望大師海涵。不知那小的們哪裏得罪了大師,還請大師指點一二,在下一定嚴加責罰。”
胖和尚聽了,圓眼轉了幾轉,看著中年人大聲說:“好,我說。我一直在這兒喝酒,可喝著喝著這小二不給上酒了,卻給前面那小白臉上了那麼一大壇,是何道理?這藍楓城出了名的就是這酒,倘若不是因為這酒,誰又會上這小地方來?我來了,你卻偏偏不讓我喝,這又是何道理?”
那小二悄悄走到中年人身旁,貼著耳朵說了一句:“他根本不付錢,上次就是他,喝完酒就跑了。”中年人點了點頭,冷冷地看了看胖僧,說道:“大師要喝多少都無妨,只不過本店小本經營,賒不起帳啊。”
胖僧一聽登時勃然大怒地站了起來,他這一站,店內所有的人包括劉迦。都大吃了一驚,這胖僧坐著的時候就已顯得膀闊腰圓了,這一站起來,足足比劉迦高了兩個頭。劉迦心想:“我也有一百八十厘米左右了,這胖僧只怕有兩米多吧。”
那胖僧氣得哇哇大叫,一拳將桌子打得紛碎,同時指著中年人罵道:“天下哪有喝了酒還要付錢的道理?就算要付錢哪有不准人家賒帳的道理?就算人家沒有錢,可既然賞臉到此,店主居然不給個面子,各位評評,這是哪兒的道理?哇哇哇,氣死我了。”他一邊罵鼻孔不停上下抖動,耳朵也隨著搖晃,場面極其生動。
眾人一聽他說的話,盡皆嘩然,這胖僧根本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卻句句指責別人不講理,有些人不禁配合著店主指責起胖僧來。
劉迦一旁聽得又好氣又好笑,不禁站起身來,笑著對那胖僧說道:“你這肥和尚也太搞笑了,自已編了一大套完全不是理由的理由,居然還說得那麼振振有詞,你真以為只要說話的聲音大些,你那鬼話就有道理啦?你也太搞笑了吧?”他並沒有想過要為這店主抱不平,只是心中有話,這大嘴確實難以管住。
胖僧一聽,抓起地上一個空壇就給劉迦扔了過來,嘴裏罵道:“小白臉,拿回家當夜壺去。”劉迦伸手接住,不禁臂上微震,心頭暗服道:“這胖僧力道不小。” 他初來乍道,不知要呆多久才能離開此地,希望能多交些朋友,是以笑過以後,轉身對中年人說道:“老板,他喝了多少酒,如果不太多,我幫他付了吧。”老板說道:“這位兄台高義,他喝得也不算太多,就十多兩銀子。”
那胖僧見他幫忙付帳,不禁大為開心,走過來拍著劉迦肩膀,大嘴呵呵笑道:“咦,小白臉,夠義氣啊,不如再幫老子買幾壇酒如何?”劉迦正要轉頭說話,忽聽“銀子”二字,腦中轟然炸開,不禁脫口問道:“銀子?”
中年人說道:“是啊,是銀子,你以為是什麼?”
劉迦有些尷尬說道:“我身上只有人民幣......銀子嘛,我這兒好像也沒有啊.....”說著他從錢包裏拿出一疊人民幣來。
話音剛落,只見那胖僧張口結舌地指著他,忽然彎腰蹲在地上,猛然狂笑起來:“小白臉!你比我還無恥!我雖然不講理,但也是有話直說,可你竟然拿一堆廢紙出來當錢用,你真以為長得帥就可以吃飯不給錢啊??哈哈哈哈哈”。胖僧似乎覺得天下可笑之事莫過於此,一時間似乎連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劉迦被他笑得非常尷尬,正在想辦法解釋,突然聽到樓下人潮湧動,有人非常憤怒地沖了上來,並大聲叫道:“樓上吃飯不給錢的混蛋是誰??”
劉迦隨著眾人眼光一看,從樓下沖上來一群持劍之人,其中一位長相與面前中年人頗有些相似,只不過衣著卻是道服,劉迦一見這服飾便感到極為親切,因為玉靈子也是一樣的穿著。劉迦正想上前解釋,突然聽到一聲破窗之聲,那胖僧已撞開窗戶飛身逃走了,臨走前竟不忘留下一句:“不給錢的是那小白臉。”片刻間話音已在數百米之外了。
來人看著店主問道:“哥,這是怎麼回事?”不等那中年人開口,劉迦主動上前說道:“老板,我也是初來貴地,確實不知你們使用的貨幣是銀子,這.....這是我的錯,不知能不能通融一下。”他此刻尷尬之極,剛才心中的豪氣已在九宵雲外去了,這吃飯不給錢的事在他身上還真沒發生過。
他心中暗道:“就算是在地球,誰要敢做這種事,也必會被人打個結實或是扭送警察局,還說這到處都是狠人的異鄉?在這些人眼裏,我必是個無賴了。”
他初到此地時,見到四周一片修真氣氛,心中多少也想做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修真俠士,是以沖動之下,徑入酒肆,沒想到轉眼間既成修真無賴,心中多少升起一些瀟澀之感。
那中年人心下暗自體察,沒有察覺出劉迦身上的能場觸感,心中暗道:“果然是一個白吃白喝的小流氓。”
他卻不知,劉迦體內那神秘的元神此時正好睡著,他自身的能場卻隨著此時無錢付帳、羞怯心虛的心態,自覺無顏見人而暗自藏了起來,再加上這中年人修為本就普普通通,無法深入體察,竟以為此人毫無修為積累一般。倘若這中年人修為稍高那麼一點,就算劉迦慚愧之下,甚至找個地洞鑽了進去,這伸手之間,連人帶元神一起抓出來訓斥,又有何難哉?
這人既有此念,便想狠狠地整治一下眼前這無賴,繼而冷冷說道:“藍楓城雖然沒落了,但也不能任人欺負到頭上來,憑你們這樣白吃白喝下去,我們藍楓城的人幹脆都解散得了。”說話間他元神已將真元力提至手臂,作勢准備動手教訓這臭小子。
劉迦漸漸感受對方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這壓力直接引動了他自身元神。但由於尚未受到威脅,只是順勢將真元力布滿了身體。那中年人正欲動手,忽然間感到對方傳來一股極強的壓力,他極為詫異,這小無賴居然可以將元神收斂得完全不露聲色,如此高的境界只怕他的師尊也未必有此能耐,他心中一陣恐懼。
他哪裏知道,劉迦的元神斂藏與那高人不露相,完全是兩碼子事,高人收斂神通是為了大隱於市,而劉迦卻是因為羞怯之余,心虛所致,他此時當眾丟臉,說話尚且語無倫次,哪敢理直氣壯地做人?又何來氣勢逼人之說?身心相通,是以如此。
劉迦為擺脫這尷尬局面,已不知動了多少念頭,但無論如何都想不出有什麼好的理由可以證明自已吃飯也可以不花錢的,他歎了口氣說道:“老板,我真的是剛到此處的,我哪兒知道你們用銀子啊,你幹嘛不相信我呢?要不然,我脫下身上這件西裝押在這兒,這可是名牌哦。”說著他真的准備脫衣當在此處了。
他越是這麼說,這中年人越是覺他可疑,甚至覺得這人和往常那些故意來砸場子的人一樣,是有備而來的,心中不禁緊張起來,再見此人開始解扣脫衣,更似那江湖豪士動手打架前的作風,只怕說話間就要動手。
正在此時,只聽到樓下一個聲音大叫道:“際雲師哥,不好了,大風堂的人來了,師父叫你快回去。”
中年人一聽,臉色微變,也顧不上向劉迦討債,立刻從剛才胖僧撞開的大口處飛身而去,劉迦一聽此人言語,似乎有什麼熱鬧之事,兩只耳朵立時豎了起來,別忘了他可是記者出身,追逐新聞和小道消息的本能使他忘乎所以,當年就因為這職業需要而墜入雪山死地,此時自覺有些本事,更難輕易放過這外星新聞了。
動念間,也一樣飛身出去,緊跟在際雲身後。心中暗自罵道:“攝像機!該死!我居然沒帶攝像機!”
他看著際雲沖進一所大宅,自已不方便進去,便飛身上了不遠處的一棵樹,用濃密的樹葉遮住自已。他當記者時,經常偷拍明星的私生活,那時就已習慣在別人居住地尋找各種隱身之所。只不過當年他一介書生,躲躲藏藏之際,常常苦於那保安、狼狗的威攝,此時一技傍身,故伎重演,竟比當年更是遊刃有余,心中不覺有些得意起來。
只見下面大院內,一位老者領著一群身著道家服飾的人站在其中,際雲沖進大院後直接走到老者身邊,叫了聲師父,然後站在一旁。劉迦注意到那院門口處,也有一群人,與老者面面相對。
劉迦暗道:“門口的那群人,至少在穿著上就不怎麼好看,亂七八糟,也毫無個性,倒是前面那個人有些不同。”
這群人最前面的那一位,也是一個中年人,錦衣玉帶,風度翩翩,手持一柄折扇,英俊瀟灑,面色竟是白裏透紅。劉迦神識探過,立感其體內亂血交雜、濃汙濁氣,他心念一動,想起玉靈子曾特別提到過這種現象,那是采陰補陽而未至化境時才有的駁雜真氣。乍見此人有此異象,不由得微驚道:“這人竟是個練采補的。”
這中年人身後的弟子高聲叫道:“葉老爺子,我們大風堂說了好幾次讓你們搬出藍楓城,怎麼老是這麼固執啊,現在可好,把我們三堂主請來了,你現在連搬出去的機會都沒了”
劉迦心想,原來那老者姓葉。
只見那中年人微微一笑:“葉公,我這人最不喜歡凡事做絕,我們大風堂這幾年發展得太快,地盤不夠了,所以才來借貴地一用,殺人不必,你們離開就是。不過那幾位姑娘留下。”他說來輕描淡寫。對面的人頓時群情大憤,但神色間也充滿恐懼。
姓葉的老者擺了擺手,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煥雲秋,這些年仗著你大風堂勢大,欺壓的人還少了?老朽早知道有今天,不過你別癡心妄想了,藍楓城的弟子就算拼盡最後一口氣,也不會把祖宗的家業拱手送人的。”這幾句話雖然說得沒什麼力氣,但分明是准備抗爭到底了。劉迦喜歡這老者的骨氣,不禁微生好感。
劉迦注意到際雲身後有幾位女弟子,此時都帶著憤怒的表情,手中緊握著長劍,但害怕擔心之意卻明顯流露在臉上,劉迦轉眼發現其中一位女弟子的長相與宣宣近似,心中不僅升起一絲親近之感,暗道:“如果她受人欺負了,我是不是要出手幫幫她?”同時他又轉念在想:“剛才體感過去後,那中年人似乎能場強大,不知我能不能制住他?倘若制不住,丟臉倒是小事,小命只怕難保。”一時間又猶豫起來。
突然聽到煥雲秋一聲長笑,劉迦暗叫不好。只見煥雲秋身形微動,已然沖進對方人群,藍楓城的人一陣驚呼,各自揮劍相迎。那煥雲秋絲毫不懼,獨自在這群人中間飄移遊走,或點、或拿、或敲、或打,剎那間已用折扇戳倒數人。藍楓城的人齊聲大喝,在恐懼和憤怒中與煥雲秋拼命。
突然間,煥雲秋停了下來,悠然站立,藍楓城的人竟被他在片刻之間全部擊倒,只剩下姓葉的老者站在一旁,渾身顫抖著指著煥雲秋:“煥雲秋,你.....”一口氣竟接不上來,摔倒在地,口中鮮血流個不停。
煥雲秋仰天長笑,向他身後的人叫道:“把女人帶回練功房,其他的隨你們處置。”略等片刻,身後居然沒人回應,卻傳來陣陣呻吟痛苦之聲。他心下微驚,轉身看去,只見他帶來的幾十個人此刻全都痛苦地躺在地上。
有一個年輕人正站立在不遠處,這人穿著黑色西裝,白色襯衣隨意套在西裝之內,眉眼鮮明,額前黑發輕輕掠過眼際,順著微風偶爾劃過眉眼,嘴角略有一絲玩世的笑意,淡淡地盯著煥雲秋。正是劉迦忍了多時以後,直到看見那面目長相極似宣宣的女子也被他擊倒時,終於不再猶豫而見義勇為了。
煥雲秋有些詫異地看著劉迦,他不知這小子是何時進來的,但轉念即明,這人定是個初出江湖、好管閑事之輩,否則以大風堂之勢力,有點見識的老江湖哪會來自惹麻煩?
但此人既能在片刻間擊倒自已帶來的兄弟,想必多少也有些本事。那煥雲秋不敢貿然托大,是以先禮後兵,探探底細,再打不遲。
他看著劉迦,笑了笑問道:“閣下好像不是藍楓城的人吧?新來的?對這裏的情形不大了解吧?呵呵,這藍楓城早就沒落了,以閣下身手,在大風堂做一番事業有何不可?何必為了一些沒用的人強出頭呢?在桑闕星要管閑事,只怕還輪不到閣下吧。”他簡單的幾句話裏,威逼利誘竟全用上了。但讓他疑惑的是,眼前這人的能場似強似弱,飄忽不定,自已體察良久,竟難以定論。
劉迦雖然在沖動之下出手,但多少也算動了腦子,他出手前已把雙方形勢作了比較。自已雖然不知能否制住煥雲秋,但倘若先把他身後的幫手打倒,再聯手藍手楓城的人,群歐之下,未必就占不了便宜?再加上他體感之下,已知除了煥雲秋以外,其他人的能場或強或弱,似乎自已尚能應付,動念之間,便先拿這群嘍囉開刀。他自身的能場已夠強大,再加上緊張之余,那無極遊魂手使起來更是凶狠無比,同時呲牙咧嘴、故作凶相,這群人又全無防備,在他連打帶嚇之間,頃刻已結束戰鬥。
他過去的人生中,也曾與人爭鬥過,只不過一般都是被人打而已。此時自已率先動手,以寡敵眾,竟能得勝,興奮之余,那剛開始的不自信也隨著這群嘍囉倒地而丟到天邊去了。同時,他也為剛才自已初戰告捷時,站在原地不動那股酷勁非常滿意,畢竟秀已做了,倘若又沒做足,忌不是很傻?
此時見到煥雲秋威逼利誘,話語中已點明大風堂的背景,劉迦心中方知惹下了麻煩,頭上如一盆涼水傾泄,沖動沒有了,憂慮卻是一大堆,想想那煥雲秋的話,無疑在說:“咱是地頭蛇。”他心中急道:“這人明顯是黑社會的,我何時惹過黑幫的人?卻不知這裏有沒有警察局,看樣子這地方比較落後,但也該有衙門吧?捕快卻又在何處?”
念及此,他心中不覺有些恐懼,但事情已經做出來了,這覆水難收,但要就地求饒,又不是他的性格,想來想去,只有一不做二不休,硬著頭皮繼續下去。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故作平靜地說道:“這樣好不好,你帶著你的人走吧,我也不想和你打架的。”他心想這人可不比那些小嘍囉,能不動手最好,是以話語中竟似在和對方商良一般,
那煥雲秋何等聰明,既聞此語,已知對方心怯,片刻間眉睫一閃,朗聲說道:“閣下是真要管這閑事了?”
劉迦立時說道:“我這不是正在和你商良嗎?”話音剛落,突然間煥雲秋已從眼前消失。
劉迦大驚。他記得玉靈子說過,與人過招,速度是唯一致勝法寶,你快到極致之時,對手招式再絕妙,內力再強勁,倘若連你的人影都找不到,卻又如何傷你?再加上極致的速度,將所有動作產生的破綻全都隱藏了,對手根本無法攻擊,因此玉靈子一直提倡速度至上原則。
此刻煥雲秋一閃即逝,速度之快,他從未見過,這一愣之間,已感到身後一股極尖銳的力道刺向背心,他大懼之下,心念急閃,體能真元力憑空而至,整個人立刻向前平移數尺,同時轉過身來,正向面對煥雲秋。而煥雲秋的折扇此刻已化為一把極窄的長劍,帶著紅藍之光已刺到他胸前。那煥雲秋自襯數百年功力,這突襲定能一舉成功。
劉迦已沒有反應的時間,他心中慌亂,體內那神秘力量似為保命而變得陡然強大,一股巨浪由內向外洶湧而出,直撲眼前的煥雲秋。
那煥雲秋雖然一招失手,但並不慌亂,正擬凝神再戰,不妨對手體內莫名升起一股濤天巨浪,他來不及躲閃,那殺氣已撲面襲至、透胸而過。劉迦正自驚慌,忽見對手表情怪異、動作遲滯,順手兩指夾住來劍,身體就勢一側向前,已然將煥雲秋手中長劍奪下。煥雲秋也在此刻被撞來飛了出去,硬摔在地上,血自口出,已然暈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1:20
劉迦不敢大意,站在原地等待煥雲秋的第二次攻擊,稍候,卻見煥雲秋帶來的人扶起昏迷不醒的三堂主,蹣跚而去。
劉迦怔怔地看著煥雲秋一行人離開,他心中怪異之極,站在原地自言自語道:“這人剛才明明要刺中我了,為什麼突然不動了?後來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居然就這麼隨便地飛了出去?難道是假打?這人極不老實,以後倘再次遇上,須得小心了。”
他正在思索間,突然聽到背後老者用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無極......無極遊魂手。”
劉迦一聽,心中頓感無比親切,因為這無極遊魂手正是玉靈子傳他的獨門武功,此人認得,一定和玉靈子有相當淵源。劉迦快步走到老者身邊,扶起他來,問道:“你認得無極遊魂手?那你識得玉靈子嗎?”
老者眼中大放光芒,由於剛受過傷,興奮之下竟然大咳起來,稍待片刻說道:“聽我從前的師尊說起過,他是我師尊最年輕的師弟,你......你是誰?”
劉迦一聽,竟然是玉靈子一派的人,心中愉悅之情難以言表,不禁大聲說道:“老人家,我是玉靈子的師弟,我叫劉迦。”他此刻既知這人和玉靈子極有淵源,心中不禁暗道僥幸:“他是玉靈子師兄的弟子,我這強出頭的也不算管閑事了。”
老者聞言大驚,努力掙脫劉迦的手,竟是作勢要跪下,口中顫微微地叫道:“葉原重拜見師叔。”劉迦恍然大悟,原來他們竟是玉靈子師兄的徒子徒孫,不知為何也在此處。
他心中不禁暗自喜道:“天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他也不想想,那無巧不成書,天下之事,如果處處都要講邏輯、講推理,那作者chgor不如在家孵豆芽,何必如此幸苦地記載這故事?
他心中沒有門派的尊卑觀念,難以接受有人給自已下跪,趕緊扶起葉原重,開心笑道:“哎呀葉老,不要這麼肉麻,我可比你年輕多了。先治好傷再說,你傷在哪兒了,告訴我,我好幫你。”他體內真元力雖已極度強大,但見識卻不怎麼樣,連葉原重傷在哪裏,一時間竟也無法看出來。
葉原重微微站起,對四周的弟子顫聲叫道:“這.....這是你們的師叔祖啊。”此話說完,竟然老淚縱橫,悲喜交加。自從他師尊失蹤以後,他作為大弟子,一直在藍楓城苦苦支撐上百年,由於他悟性有限,對師尊所傳授的法門,所能領悟的不到十分之一,而在桑闕星這樣一個充滿著千千萬萬外來修行者的世界,藍楓城由他這樣一個修為膚淺的人帶領,自然是越來越式微了。再加上藍楓城所在地,是桑闕星上十大具有靈氣的風水寶地之一,近年來一些門派大有強搶豪奪之勢,每次都是他帶著眾弟子拼命抵抗才換來暫時的寧靜,今天如果不是因為劉迦出手將煥雲秋趕走,恐怕藍楓城真要易主了。
四周的弟子凡尚有能力站起來的,全都努力撐起,齊聲叫道:“拜見師叔祖,感謝師叔救命之恩。”這感激倒是發自真情,特別是那些女弟子,如果不是因為劉迦及時出手,恐怕不免要受辱於人了。所有在場的人,在極短的時間裏經曆了生死疊變,心中尚存害怕與恐怖,但看到眼前這位年輕人竟然是自已的師叔祖,心中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如果有這樣一位師叔祖在的話,藍楓城至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生活在提心吊膽的日子裏了。
劉迦看到這些人如此恭敬,心中暗叫慚愧,他對玉靈子一直心存感激,此刻能救下他的徒子徒孫,也算是自已份內之事。
他看了看眾人,撓了撓頭,嘻皮笑臉地說道:“玉靈子才是你們真的師叔祖,雖然玉靈子確實是我的師兄,不過當時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嘿嘿。”他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表達心中尷尬,稍頓了一下,說道:“先別忙著認親,大家各人報一下自已的傷勢,我好給大家治傷。”
說著眾人都一一靠攏過來,紛紛報出自已的傷勢狀況。劉迦對醫術一竅不通,從葉原重開始,凡是報出自已傷在何處者,他用元神探視其體內脈絡傷勢,然後定點將其脈絡強行打通。實在說不清自已受傷狀況的,他幹脆用內力將其主脈引導一遍,使其所受之勢自然痊愈。
他這法子是根據自已在雪山時的經驗想出來的,那時玉靈子的助功引動他體內真元力,經脈被強行打通後,雙腿不治而愈。他此刻如法炮制,竟能立見成效,不禁暗喜道:“我這個人就是善於在經驗中總結教訓,也算不笨呢。”
由於他內功過於強勁,這些人的傷不管輕重,竟然都在他真元力過處,轉眼一一複原。有些受傷過重的,由於被劉迦引過一遍主脈,不僅痊愈,修為反而大增,眾人哪見過這樣的療傷辦法,不禁都感歎這位師叔祖神通廣大,贊歎之聲此起彼伏,劉迦從剛才在酒店的無賴,轉眼又變成受人尊敬的英雄,心中大歎人生際遇不可摸捉,潮起潮落竟在片刻之間。
那葉原重更是樂得合不攏嘴,他自從師尊走了以後,一直苦於無法領悟上層修練法門,這師叔如此本領,自已今後跟著他只怕終有成就的日子。他拙於表達,嘴裏不停地念道:“老天總算長眼了,總算長眼了。”
劉迦正在給眾人療傷,瞥眼間看到那個長相與宣宣相似的女弟子,此時正怯生生走了過來,聲音細若蚊鳴地說道:“藍楓城第三代弟子崔曉雨拜見曾師叔祖。”劉迦一聽險些暈了過去,他攤開手叫道:“這下好了,連曾師叔祖都叫出來了。”轉念又覺得這女子對他如此敬意,心中也頗為滿足。
崔曉雨一聽,臉上微微一紅,有些詫異地看著劉迦,劉迦笑著說道:“我有名字的,大家都叫我劉迦就好,年紀比我大的叫我小劉,年紀比我小的叫聲劉哥吧。”崔曉雨一聽,聲音更小,說道:“這.....這卻如何可以。”
劉迦滿不在乎說道:“叫其他的我不習慣,聽著也難受,那時玉靈子叫我師弟,我心中也難受了好一會兒的,後來才慢慢接受。”念及此,他不由得又想道:“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玉靈子和李叔?”
崔曉雨沒有繼續說話,低著頭等待劉迦治傷。這時劉迦才注意到她雖然與宣宣長得有些相似,但畢竟頗有不同,崔曉雨眼睛湛湛,甚有靈氣,修眉輕掃,說話時面頰酒渦微現,秀美異常,比宣宣多了一份超塵脫俗之意。劉迦心想,也許女孩子修為後,相貌會更美更有靈氣是吧。
治完傷後,劉迦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兩手插進褲袋,悠然地看著大院的山門,想到剛才和煥雲秋的交手過程,心裏暗覺僥幸,這人速度真快,自已險些著了他的道。但畢竟他跨過了這一道坎,從此在面對生死爭戰時,他沒有了當初的猶豫和徘徊,也沒有了當初的怯懦和畏懼了。
劉迦轉過身來,大吃一驚,只見葉原重帶著幾十個人整整齊齊地站在他身後,安靜地等他說話。
劉迦一怔,立時恍然,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大家說道:“葉老,你們這樣站著幹嘛?咱們有話坐下來說吧,來來來,咱們就坐在地上,圍成一圈,這樣多自在,我在公司裏上班的時候,最痛恨領導擺出這種臭屁樣子講話。”說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葉原重與弟子們互相看了看,只好都坐下來並圍在他身旁。
劉迦對葉原重說道:“我也是初到此地,啥都不懂,要向你們學習的東西肯定不少,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你們能不能幫個忙?”
葉原重身子前傾,恭敬地說道:“師叔幹嘛如此客氣,但說無妨。”劉迦攤了攤手,無奈笑道:“我來這兒來還沒找到合適的住處,身上又沒帶你們這兒的銀子,不知道老葉能不能幫忙給安排一下。”
葉原重馬上接口道:“師叔就住在這裏不好嗎,這裏啥都有,而且有弟子隨時侍候您老人家,何必到外面去找地方呢?”他好不容易找到這靠山,說什麼都不肯再放他走了。
劉迦心中暗喜道:“這老頭的話正合我意,否則就算找到住宿,又如何交納房錢?就算他借我些銀子,總有些花完之時,我又不會做生意,總不能有事沒事都來找人借錢吧?而且這些人和玉靈子大有淵源,我住在此地,想來玉靈子也會開心吧?”
想通此節,他心中愉悅無比,拉著葉原重的手笑道:“老葉,那我就不客氣了,就住這兒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1:40
第一卷 初醒、第四章 大戰殭屍
劉迦住進了葉原重的師父雲蒼真人的房間,際雲沒有忘了在他書房內擺上大堆藍楓城特有的“聞香醉”,只不過他聞得時候多,喝的時候少。雲蒼真人的房間極為簡陋,四壁全是書。
劉迦仔細觀察了自已的住處後,他發現這地方確實是個寶地,屋外的參天大樹和溪流,小院的竹蔭濃密,處處都感受到一種爽心透體的天地精華。
劉迦在小院內擺下一幾一碗,盛上“聞香醉”,以書下酒,聽風聲掠過,映淡陽斜照,感天地玄機,心情大爽。不過,這次他看雲蒼的書時,才發現自已以前對道家的內涵了解得太少了。那雲蒼這些書完全是一套系統的道家宇宙觀、生命觀的講解,他今天的修為是在一些特殊情況下完成的,就算玉靈子給他講過不少,但畢竟不夠系統,此刻在這兒也算有了臨時的家,倒也似模似樣地學習起來。
這時他才知道道家內容極其豐富,在修練上分為三個大境界,即道、法、術。道主要是成仙成神的主要宗旨,即觀天之道,執天之行,宇宙在乎手,萬物生乎身,這是一種人法天地、道法自然的修練,宇宙有哪些奧妙,人也一樣,因為人是宇宙的縮影,這個層次主要以領悟的方式進階,以心念為主。他看了看,單是這論道的書就有一百多冊,而且字句極其精練,每句話都足以讓人推敲良久。
其次是法,如陰陽、練丹、吐納、含涵、中沖、飛升等等,都在法這一個層次,那都屬於讓凡人脫胎換骨的過程,這過程有種種必經之境,如外相境、幻相境、本相境這三大境界,都在這個過程,他發現幻相的說法很有趣,即道家所謂天罡三十六變、地煞七十二變等隨心應物的法門,還有八卦、五行、奇門、幻術等等,這有利於了解天地造化之玄機,對幻相的了解有助於逃過修練時的種種幹擾自身的內魔外劫。
術則是非常實用的種種變通之法,如武學、占蔔、醫、禁制、靈訣、手印、五雷應用等等,都在術這個層次,這是針對社會生活中的種種需要而來的,不必太多個人修為就能實施的。但劉迦也發現,在道、法、術三個境界中,其實也有許多交叉的地方,比如易學、禁制、手印等等,在法和術中都有,只是境界完全不同罷了。
他正看著書,突然聽到背後有聲音響動,轉頭一看,原來是崔曉雨。
這小女生見他轉過頭來,有些緬腆地說道:“師祖叫我來服侍曾師叔祖,曾師叔祖有什麼需要,只管吩附我好了。”她和整藍楓城的人一樣,把劉迦當作是他們的大靠山,無比尊敬與無比信賴,他們堅信只要這位僧師叔祖在一天,藍楓城就是快樂與安寧的天堂。
劉迦一怔,正想習慣性地客套推辭,但轉念想到有這樣子可人的女孩子陪在身邊,總勝過一個人無聊。而且那葉原重看來也是一個固執的人,倘若自已不讓這小女生相陪,他卻以為自已喜歡另外的人而換來際雲隨侍,那可就大煞風景了。
同時他又想到,雖然自已不能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但只要不動手動腳,不主動和人打情罵俏,想來也不算做了對不起宣宣的事。他諸念轉過,心下也就釋然,於是笑道:“嗯,好。曉雨,你在這兒陪著我看書,我很是開心,不過師叔祖什麼的就別叫了吧,叫我劉哥或是大哥什麼的都成。”崔曉雨微微點頭,沒有再說話。
劉迦讓崔曉雨坐茶幾另一側,問道:“你們平時都做些什麼?”
崔曉雨一臉的寧靜,認真地說道:“回師叔祖......哦,劉大哥,我們每天都按既定的時間修練和管理藍楓城日常事務。師祖說,只有修練成真,才能永生,這個星球上修行的人不少。”
劉迦非常喜歡看她說話的神情,認真可愛。同時,他發現崔曉雨今天穿得服裝挺好看,淺藍色的衣裙,腰間紮著一根米黃色的絲帶,不禁問道:“咦,你不穿道服嗎?”
崔曉雨愣了一下,說道:“是這樣大哥,我們在一起修練的時候才穿道服,平時師祖沒有這樣要求的。”
劉迦每聽她叫一次大哥,心裏就特別親切,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他知道自已內心有種大男人心態,喜歡保護弱者,但這種心態在以前是潛伏在內心深處的,不怎麼強烈的,但隨著個人能力的極度增強,他發現內心這種願望和沖動有時會變得非常強烈。再加上崔曉雨輕言細語間,悠悠體香撲面而至,他竟一時陶醉、有些恍惚起來。
崔曉雨看著劉迦看著自已的臉發呆,一陣臉紅,內心一陣狂跳,把頭低了下來,劉迦這才想起自已有些忘乎所以,居然一直盯著這個女孩子的臉。他猛然驚醒,畢竟有些不好意思而臉上微微泛紅起來。
轉而他心中暗自歎道:“唉,每次我想認真學習的時候,總是有其他事情幹擾,就連這次終於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以為可以安靜學習了吧,可又出現這超級誘惑。想來我這輩子不是讀書的命,不如隨遇而安吧,想那麼多幹嘛?”他心中有了偷懶的借口,也就理所當然地將手中所閱之書扔在桌上,頓感心中輕松無比,再無境界追逐的負擔。
他怕被崔曉雨誤作色狼,立刻轉移話題道:“你師祖他們在幹什麼?”
崔曉雨說道:“師祖他們下午剛公告了桑闕聯合管理團,說藍楓城的師叔祖回來了。因為這裏規距是任何門派和大團體的前輩高人如果有回來的,都必須讓聯合管理團知道,大家好一起研討切蹉,畢竟前輩高人願意回來指導大家的太少了。”
劉迦一愣,立時明白了。各行各業雖不乏有自學成才之能人異士,但畢竟天賦異稟者總是少數,大部分修行者通過自身的領悟進階的過程都是非常艱幸的,所謂“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就是這個道理,非是說書上寫的都是謊言,而是境界所致,難以理解。但倘有高人在側,一句點破那個中障礙,往往事半功倍。自已就是得益於玉靈子和李照夕前輩的提攜,否則哪來今天的境界。他不知道這固然是其中之一,他體內那股神秘力量被玉靈子引動後產生的能量也是不可忽視的,甚至是他身體產生巨大變化的主要原因。
可他現在連自已到底是何境界尚不清楚,又如何談高人二字?就好像一個人學了離散數學後,由於心中沒有學校的觀念,他又如何知道自已是大學本科的水平?雖然級別層次的劃分未免有階級等級之嫌,但多少也是讓人在進步的過程中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和方向,不至於完全靠那不可捉摸的自我認同。雖然自我認同也很重要,但時間長了難免陷入自以為是的狂妄無知。
劉迦站起來長伸了一個懶腰,笑嘻嘻地說道:“曉雨,咱們去看看葉老吧。”說完徑直走了出去,崔曉雨安靜地跟在身後。
只見大堂上葉原重和幾個弟子正在商良著什麼,見到劉迦出來,葉原重立時走到劉迦面前說道:“告師叔,桑闕星聯合管理團想來拜見師叔。”
劉迦聞言一怔,不禁問道:“是不是我打傷了煥雲秋以後,有人要來找我的麻煩?”他知道自已闖禍在先,那大風堂既是這星球上的第一大門派,想來操縱所謂聯合理管團也是輕而易舉的。這些人必是打著所謂“拜見”的名義,來收拾自已這個異鄉人了。念及此,他心中微感害怕。
葉原重看到他的表情,略略猜到一二,立時說道:“師叔,他們不會有惡意的,這是桑闕星曆來的規距,大家都希望能得到前輩高人的指點。我們剛才就是正在商良安排這次大會的事情,有點急,因為藍楓城一百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呢。”他說著難掩內心的激動。
劉迦暗自苦笑:“但願大家真的就是指指點點而已,葉原重這老頭誤以為我是什麼前輩高人,一定是張開嘴巴到處亂說去了。倘若這些人想給煥雲秋複仇,打著為民除害的名義而殺了我,卻又如何是好?”但事已至此,躲也不是辦法,走一步算一步,反正自已多少也會瞬移,大不了急切處逃了便是。想到自已畢竟有能力逃命,他也就覺得這事並不如何恐懼了。
劉迦轉念問道:“所謂拜會,是大家坐在一起開會聊天呢,還是打架過招呢?”
葉原重說道:“先過招,後聊天。不過那不是性命相搏,而是以道會友,更何況師叔是前輩,各門派都有人報名上來向您老討教道學的。”
劉迦暗自歎道:“果然,我猜對了,這些人想出這麼一個堂皇的借口,其實終究也是為了煥雲秋之事。所謂先過招、後聊天,那自然是在打不過對手的情況下,只好罷戰而講道理了。只是這聊天的機會多半輪不到我頭上了。”
由於他心中抱定自已尚有能力逃跑,也便不再逃避此事,繼續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葉原重一聽他願意去,心下大喜,說道:“五天之後。到時候我和幾位弟子還有崔曉雨陪著師叔一起去。”
劉迦點點頭,忽然想到崔曉雨能場極弱,這葉老頭何以要帶上她去?難道這藍楓竟落魄到如此地步,連這小女生也算高手?他滿腹疑惑地問道:“曉雨不是你的三代弟子嗎,她也有資格去嗎?”他心中雖然希望這小女生也陪在身邊,但畢竟此去極是凶險,還是多帶幾個能動手的比較放心些。
葉原重表情詫異,問道:“師叔,曉雨沒有告訴你嗎?”
劉迦看了看崔曉雨,這小女生臉上泛起菲紅,竟低下頭來一句話也不說。劉迦滿腹疑問地看著葉原重。
葉原重說道:“我們商良過了,像師叔這樣的前輩高人,肯定是不會在桑闕星呆太久了,師叔祖一人在外,難免需要一個人在身邊料理雜事,因此就決定把曉雨送給師叔做個貼身丫鬟,早晚在身邊服侍。”
劉迦一聽,渾身一身冷汗,結巴地說道:“這怎麼可以?人是可以送的?要是有一天我回地球去了,曉雨的身份難以確定,辦不了戶口和身份證,做不了當地公民,只能做黑人,那可是麻煩得很了。”
他其實心中壓根兒不是這樣想的。雖然葉原重一再誠實地強調崔曉雨是作為丫鬟贈送,可在他心目中,那就是小秘,就是二奶。宣宣此刻生死不明,自已也就依然是“名草有主”的男人,更何況他心中對宣宣欠疚甚多,至今尚無法彌補遺憾,又哪能去做她暈迷前曾說過的“亂搞男女關系”這種事?在這窮鄉僻壤的星球上,有曉雨陪在身邊,過過小秘隨侍在側的幹癮,也就夠了,好男人貴在把握分寸、適可而止,切忌把事情搞到最後難以收拾的局面。
葉原重奇道:“師叔不喜歡曉雨麼?那師叔自已在藍楓城選一個如何?我們決定讓曉雨服侍您,一則因為曉雨善解人意,做事伶俐,二則也是因為她也是修行者,跟著師叔修行是她莫大的福份。如果師叔不滿意的話,我們慢慢再找,總會有師叔喜歡的。”
劉迦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他扭頭看著崔曉雨,這小女生一臉羞澀,但顧盼之間仿佛也非常願意這樣的安排,他察覺到這樣一種心情,也怕自已刻意拒絕會傷了這小女生的心,不禁問道:“曉雨,你願意嗎,跟著我到處跑,也許會很幸苦的。”崔曉雨本來一直擔心他會不要自已,一聽這樣說,立刻抬起頭,紅著臉怯生生地說道:“我願意,跟著曾師叔祖,到哪裏我都願意。”
劉迦見她時而清麗絕雅,時而梨花帶雨,心中一陣沖動,想來我也算是個修真者了,所謂神滿不思睡、精滿不思淫,只要我行得端坐得正,宣宣也不會有所誤會。倘有這個百依百順的小女生陪在身邊,仿佛未來的痛苦都會少許多一般。
想來想去,他總算找到了一個自以為別人不會誤會的理由,轉而對崔曉雨說道:“這樣好不好,你就做我妹妹吧?我不希望把你當作丫鬟什麼的。”
崔曉雨一臉愉悅之情,輕輕地叫了一聲:“哥”。
劉迦臉上微微一紅,嘿嘿笑道:“好好好,我還是有點不習慣,想來慢慢會好。”說完又覺得自已很傻,倘若到時候宣宣問自已“你到底有幾個好妹妹”這樣的問題時,卻又何才能辯得清楚?但現在諸多近憂已夠煩心了,那些遠慮以後再想吧。
自此,崔曉雨每天和都他在一起,他練功的時候,她就在一旁守護;他喝酒看書的時候,她就在一旁聽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訴說地球上的往事;他出去散步的時候,她就在身後緊緊跟著。劉迦憑空多了這樣一個半丫鬟半妹妹的夥伴,倒也頗不寂寞,更何況崔曉雨妙解人意,聰明伶俐,端秀純美,既能賞心且能悅目,大感人生快意非凡,做英雄雖然時有性命之憂,但卻不乏偶有豔遇相隨,人生得失畢竟平衡。
這天兩人無事,來到離總堂不遠的後山上,正值春意盎然,大有“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之意,劉迦想到自已在地球的家,不由感歎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正暗自出神間,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哇哇大叫,緊跟著這人大罵出口:“小白臉,竟敢搶我的肉吃!!”劉迦一聽,不禁莞爾,這定是在酒樓遇見的既潑既肥的和尚了。
他拉上曉雨,身形一閃,已來到不遠處一個開闊地帶,只見胖僧正與另一個牛高馬大的壯漢打得急切。
劉加一見不禁詫異起來,胖僧有兩米左右,這人居然與那胖僧一般高矮,而且身軀巨大,比起胖僧而言,他顯得更強壯結實。這人身上所有肌肉鼓蕩欲裂,短發,高鼻,濃眉大眼,上半身袒露左臂,下身紮著一條像是某種凱甲的短褲,頗似地球上古希臘的人物,形象異常威猛。
那大漢與胖僧正打得激烈,口中也不忘回罵道:“醜和尚,這兔子雖然已進你的嘴了,可你還沒咬呢,沒咬就是大家的。”劉迦一聽,不禁大樂,這大漢和胖僧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極不講理,居然從別人嘴裏把東西搶出來。
劉迦在一旁看兩人爭鬥,不由大奇。他自從學了玉靈子的無極遊魂手之後,對與人過招這種事,多少不再是個門外漢,雖說江湖經驗缺乏,但做為一個旁觀者,起碼也能看出爭鬥之間的厲害之處。只見這兩人招式都是大開大闔,全不防守,而且力大勢沈,動作極快,那大巧若拙處,似比精巧綿密的纏鬥更難讓人抵擋。
兩人邊罵邊打,嘴上手上都不閑著。只見胖僧突然向後平躍一丈左右,不等停下,整個人突然向沖,腳下竟完全沒有動,劉迦心想,這就算不是飛行之法,也和飛行差不多了,而且這樣在剎那間來回平移,比一般飛行還要難些。
胖僧這一來一往,大漢不知何意,正在猶豫,胖僧雙掌已重重擊在他胸口上,只見大漢被胖僧震得向後疾飛,胖僧哈哈大笑道:“小白臉,讓你嘗嘗金剛股若掌的威力如何,哈哈哈”。
劉迦暗叫不好,這大漢只怕沒命,正欲上前救人,只見大漢已從遠處哇哇大叫著撲了回來,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有如劉迦手臂粗的大鐵棍,大叫一聲:“我打爛你這堆肥肉燒了吃!”說話音,棍子已從上而下向胖僧頭上擊落,胖僧大吃一驚,雙掌向上疾抓,正好抓住鐵棍,可這棍的力道實在太大,隨著胖僧哇呀一聲,整個人竟然被壓得向下一沈,雙腳至膝蓋處都沒入地下。
劉迦看得有趣,不禁掏出酒瓶,猛喝一口,大叫一聲:“好厲害。”也不知他是在說兩人爭鬥時的情景好厲害,或是說那猛然灌下去的烈酒好厲害。
但他這一叫,使那兩人忽然注意到身邊還有他人。
胖僧一見劉迦,立刻大叫起來:“小白臉,又去騙人家的酒,還不拿來給大爺喝些。”
這大漢仿佛也聞到酒香,竟然二話不說徑直走過來,從劉迦手上奪過酒瓶猛喝幾口,立刻大叫起來:“太過癮了!!太過癮了!!”邊叫邊大搖其頭,伸出舌頭在嘴唇邊亂舔。
這大漢正要喝第二口,不妨胖僧已從背後搶過,轉身就跑,大漢狂怒之下,從地上抄起他的大棍後面緊追不舍。劉迦對這兩人極感興趣,立刻拉上崔曉雨在後面緊緊跟上。
他發現崔曉雨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轉頭看去,原來崔曉雨被剛才的場面嚇住了。他微微一笑,說道:“曉雨,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兩人不是什麼惡人,不用怕,有我呢。”崔曉雨臉色微紅,點了點頭,她現在和劉迦一起已不似當初緬腆了。
兩人在後面疾行,前面胖僧和大漢的速度也是極快,瞬間已跑出一千多米。劉迦正想瞬移繞至兩人前面。轉眼間兩人同時轉身,向後一陣猛跑,竟似對著劉迦沖過來。離劉迦還有幾十米處,兩人神色緊張地同時大喊:“小白臉還不快跑,前面有僵屍,而還是一大群”,說話間兩人已奔至劉迦身邊。
劉迦一聽“僵屍”二字,心中憤怒油然而起,如果不是因為上次那個僵屍,宣宣絕不會變成現在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想起往事,他心中一陣酸楚。但很快定下心來,轉身對崔曉雨說道:“曉雨,你快些回去,告訴葉老他們,布下五雷真法大陣,以備不測。”
他不願重蹈覆轍地讓崔曉雨也陷入生死之間。說話間,一手摁住崔曉雨的腰,掌力微吐,已把崔曉雨向回去的方向平推出數百米。崔曉雨平穩落在地上,心中大急,抽出劍來,口中念起咒訣,准備一旦劉迦有事,即上前相救,這時她說什麼都不會走的。
劉迦看到不遠處一團黑霧直逼而來,頭皮不禁發麻,不知道有多少僵屍。上次一個僵屍已經讓玉靈子和李照夕極感難纏了,這次竟然是黑壓壓得一片。他心想如果能捉住一個僵屍的話,說不定能找到解救宣宣的辦法。
心中有此一念,絕不後退,反倒是意志堅定地沖了上去。背後大漢和胖僧的聲音同時響起:“小白臉,別去硬拼,僵屍是打不死的,還不快跑,你不要命啦。”劉迦聽到這兩聲勸告,心下感激,但他此時已顧不了許多,竟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片刻間已陷入那團黑霧之中。
劉迦沖進黑霧後才發現,眼前的僵屍並不多,一共有五個,剛才的黑霧可能是他們前進時弄出來的煙霧。一沖進五人之中,劉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取其中一個僵屍,他想如果能在最短時間內制住其中一個,盡快帶其離開,以後慢慢拷問,以免被其他僵屍群歐。
此刻劉迦不管是內力、法術還是經驗上,都和前些日子大有不同。他眼明手快,不等這群僵屍反應過來,已雙掌齊出,全力擊向其中一個僵屍。他這一擊之中,帶著他剛才突然欺至的沖力,眼前這身穿長袍的僵屍根本不知道有人沖了過來,更不知有誰會主動向僵屍邀戰?完全沒有防備之下,竟立時倒飛了出去。
劉迦偷襲得手,不等他落地,已然移至其身邊,准備再補上一下。突然感到身後勁風大盛,另外四個僵屍已然趕到,劉迦暗叫好快。人不轉身,雙手向後連劈四掌,破空之聲大震,已將四人震得暫時各自往後退了一步。
劉迦趁另外四人後退的短暫間隙,伸手虛抓,擬將面前這個僵屍從地上抓起。
沒想到這僵屍不僅沒受傷,反而順勢向他撲來,張開大嘴,露出兩根長牙,凶相大露,其狀誇張無比。好像一路上沒能找到可口食物,此時居然有食物自已送上門來,不表現得饑餓些,似愧對這食物的盛情。
劉迦心中大駭,雙掌齊翻,立刻將此人推了出去,但後面跟上來的兩股勁風已然觸及自已的頸邊,卻無論如何也來不及躲開了。
劉迦心中暗歎:“沒想到我也和宣宣一樣要變成僵屍了。”
正准備聽天由命,突然那已到頸邊的兩個僵屍大叫一聲,一左一右向外飛了出去,同時後面兩個聲音也在大叫道:“小白臉有你的,居然敢和僵屍打架。”原來是胖僧和大漢同時趕到,就在劉迦背後兩個僵屍張嘴要咬上他脖子的同時,一人用棍一人用掌各自擊開一個僵屍,將劉迦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
劉迦暗道慚愧,心下感激不已,這兩人拉起他就跑,他雖然恐懼,但又如不願就此放手。他心念一動,大叫道:“你們倆要是幫我捉住一個僵屍帶走,我的酒你們隨便喝,我藍楓城的好酒多得是。”
兩人聞言立時停了下來,這真是說停就停,就像倆根大柱子一樣立時釘在地上。而劉迦不妨他們停得這麼快,險些向前傾倒。兩人同時看著劉迦問了一句:“此話當真?”劉迦大叫道:“藍楓城總堂主是我師侄啊。”兩人一聽,同時哇地大叫一聲,轉身向其中一個僵屍撲了過去,劉迦緊隨其中。
這樣立刻形成三打五的場面,劉迦發現這群僵屍的能力似乎並未高過自已,只是無論如何也打不倒,就算你用掌力把他擊出再遠,他也能立刻猛撲回來,這樣打下去,最後倒黴的肯定是自已,因為對方任你如何打他都無所謂,你自已卻要活活累死了。
大漢和胖僧也看出問題來了,大漢邊打邊大叫道:“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快想其他主意吧”。
劉迦一時間也想不出好法子來,正在苦思,只聽胖僧大叫一聲:“小白臉,快用禁制禁住你面前那個。”大漢怒道:“我他媽不會用禁制!”胖僧更加憤怒地叫道:“他奶奶的,老子叫的是那個小白臉,又不是說你這個小白臉。”兩人竟然一邊作戰一邊又吵起來。
劉迦一怔,那大漢如此高大威猛,胖僧居然也叫他小白臉,大感不可思議。他卻不知胖僧那麼高大粗壯,醜陋超俗,很難見到有人比他更高大、更醜陋的,所以在胖僧眼裏面,其他人一概全是小白臉。
劉迦雖然也學過禁制困人,但由於缺乏演練,不知能否湊效,一時竟猶豫起來。胖僧在一旁大吼道:“小白臉你猶豫個屁啊,老子知道他要屍變,你禁制住他,我有其他辦法。”
劉迦一聽,立刻一道禁制揮出,立時將面前僵屍套住,這僵屍正准備屍變逃離,只見胖僧雙掌震開自已面前兩個僵屍,不知從哪兒扔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碗來,這碗飛出立刻變大,正好照在被禁制困住的僵屍上方。
這僵屍大驚,大碗放出的白色光芒與禁制竟能相輔相助,兩者大力疊加,立時讓他手腳無力,難以動彈。劉迦還沒來得及多想,只見大漢長棍化為一道青色光環,已將三人和那僵屍圈住,頃刻間消失不見。
崔曉雨看著不遠處的打鬥,正在驚心動魄處,突然看到劉迦、胖僧和大漢套著一個僵屍出現在自已跟前,同時聽見大漢說道:“小白臉,不好意思,險些忘了你老婆。”話音剛落,崔曉雨也跟著他們一起消失掉了。
另外四個僵屍看著這變生陡起怪異的一幕,一時間愣在原地,無法思量,突然聽到空中有個聲音說道:“咦,這裏居然有四個僵屍,大補之物啊,好東西好東西。”四人一聽心中大驚,正要逃跑,空中一道金光閃過,四個僵屍一聲慘叫,立即消失不見。
草地上吹過一陣輕風,夕陽斜照,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2:03
第一卷 初醒、第五章 新友故人
劉迦一眾出現在距爭鬥處較遠的山林,群樹新綠,青草初發,野花爛漫,一片祥和之境,想起剛才的惡鬥,竟像是一場夢一般。
四人從未近距離觀察過僵屍。此時面面相對,那胖僧奇道:“僵屍原來是這個樣子啊,這一臉的黑白分明,也算有個性。”
只見這僵屍一頭亂發,極瘦削而蒼白的臉,但眼圈竟是兩團大黑色,兩根獠牙立在嘴外,直愣愣地看著他們。他自已也搞不清楚這幾個為啥要抓他,這可是他第一次從僵屍界跑出來,沒想到運氣如此不好,出來就被人捉住,如果他知道另四個僵屍的命運,他可能會慶幸自已比他們走運多了。
大漢一邊喝著酒,喉嚨發著怪聲,一邊問道:“小白臉,你拿這僵屍有什麼用處,你練大采補嗎?但看你的內功基礎不像是妖界的啊。”
劉迦正在觀察僵屍,被大漢一問,立刻想起來,自已還不知道這人的名號呢,便上前問道:“這位兄弟,我叫劉迦,不知你貴姓啊?”大漢嘿嘿地笑了笑,說道:“我的年紀肯定比你大,叫我大哥或是兄弟都一樣,我在家排行也是小的,我叫瑪爾斯。”
劉迦再轉身向胖僧問道:“這位大師該如何稱呼呢?”
胖僧咧開大嘴道:“我年紀不見得比他小,”說著又垂頭喪氣起來“可我在師門裏面卻又小到沒法計算,我又沒自已的宗門,你別大師小師的,叫我齊巴魯好了。”
說著,齊巴魯從瑪爾斯手中接過酒瓶一陣狂灌,接著他問道:“小白臉,老瑪說的是啊,你抓這玩意兒幹嘛,又不好看又不好吃,難不成你要圈養起來當寵物不成,養這東西可麻煩著呢,這玩意兒出了僵屍界就得靠喝血為生,否則性命固然無礙,但也生不如死,越養越難看。”說著又灌了不少酒。
劉迦正在思量如何從這僵屍身上找到解救宣宣的辦法,忽然聽那僵屍說話了:“喂,胖仔、肌肉男、小白臉、還有那個美女,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啊,我又沒得罪你們,幹嘛把我捉到這兒來,有什麼話快說吧,我也是倒黴,出門就遇上你們幾個,多半是日子沒選好,晦氣。”
劉迦聽他開口說話,立刻問道:“你們僵屍的內功中,有一門叫屍寒的是吧,中了這屍寒如何才能解救過來?”
那僵屍一愣,轉而苦笑起來:“你有病啊,有誰聽過僵屍傷了人還要去救人的?既要救人又何必傷人?既有本事能救別人,那就定有本事救自已,既有本事救自已,我又何必做僵屍?你連這層都想不到,可見不智,不智就該有自知之明,如果已經不智了卻沒有自知之明,那就只能叫傻蛋。”
這幾句話說得劉迦目瞪口呆。他以為僵屍都是既冷酷又難以勾通之輩,至少他沒把僵屍當正常生命看待,沒想到這僵屍不僅能說會道,簡直是伶牙利齒,劉迦不善於和人鬥嘴,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話應對他。
反倒是瑪爾斯和齊巴魯一聽僵屍的話,先是一怔,緊接著兩人齊聲暴笑。那瑪爾斯笑得彎了下腰了,指著劉迦道:“小白臉,自以為是吧,你瞧瞧人家僵屍多有智慧,沒詞了吧?哈哈哈哈哈。”這邊齊巴魯也是笑得眼淚橫飛,一時竟喘不過氣,斷斷續續說道:“好僵屍!好僵屍!你太可愛了!哈哈哈哈哈。”
這僵屍眼見自已幾句話就把劉迦擠兌住了,十分得意,但轉念想到對方雖然可稱為傻蛋,可自已竟被幾個傻蛋捉住,心下不由又十分沮喪。
這時就連崔曉雨也覺得這僵屍十分詭辯,不覺抿嘴而笑。
劉迦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狠狠地說道:“厲害,你還真是沒白長了這張嘴,我說不過你,但我一定有辦法整治你的。”
這僵屍一聽就樂了,不禁又苦笑道:“說你傻蛋還不承認,僵屍沒嘴怎麼吸血啊?要是白長了這張嘴,那意思不就是說我不吸血了嗎,我不吸血能叫僵屍嗎?我不做僵屍不是和你一樣了?說你傻蛋都便宜你了,你只能叫大傻蛋吧。”
這話一出,瑪爾斯和齊巴魯再也忍不住了,倆個一齊狂笑地倒在地上打滾,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時崔曉雨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劉迦氣極反笑,他叉手在腰,盯著僵屍說道:“好好好,我不和你爭了,你真不知道屍寒的解法?如果你能告訴我的話,我就可以放了你。”
這僵屍眼睛一翻,問道:“你朋友被屍寒傷了??解法沒有,不過倒也不是無藥可救。”
劉迦一聽心中大喜,立刻問道:“什麼辦法?”
僵屍眼神轉了轉,問道:“你真能放了我?”
劉迦說道:“我說話算數,絕不食言,何況你我無怨無仇,我抓你何用,找你來確實是因為有朋友傷屍寒傷了,我想救她。”崔曉雨在一旁聽著,她很想知道劉迦說的那個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值得劉迦不顧性命地去救,但礙於主仆之妨,她竟不好開口相詢。
僵屍歎了口氣說道:“你這人雖然傻蛋,不過你這份為朋友連命都可以舍棄的義氣,還算不錯。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因為說了也沒用,但看在你這份義氣上,告訴你吧。你聽說過九轉還魂丹嗎?”劉迦一愣,他這方面見識極少。
齊巴魯這時已停止了笑聲,他一聽立刻說道:“這玩意兒我聽說過”他指著劉迦繼續說道:“你們道家的道德天尊好像就有,不過那道德天尊好像是個虛無的人物,誰也沒見過,咦,你不會不知道你們道家祖宗之一的道德天尊吧?如果你連這都不知道還要和一群牛鼻子道士鬼混,那還不真成了傻蛋了?”
這僵屍一聽,立刻應和道:“瞧瞧,我沒說錯吧,就連你朋友都這樣說,可見傻蛋這一說法並非我送給你的,而是名副其實啊。”三人又是一陣狂笑。
劉迦不理會他們開自已的玩笑,繼續問道:“九轉還魂丹真可以解除屍寒嗎?”
僵屍搖了搖頭,說道:“你這人啥都不懂。如果你朋友被僵屍咬了呢,那是肯定沒救了,因為他渾身上下血氣精乃至元神全成了僵屍這一體系的,身體要正常運轉就得按僵屍的生存規則來,去吸血。但如果受了屍寒呢,由於只是屍寒將其元神冷凍而已,包括脈絡裏面的真氣全消散進元神封存了,就算你真力強勁,想給受傷的人打通經脈也無用,只能延緩他的死亡,因為他的元神根本不響應,縱然是天火真力又如何,一個巴掌拍不響啊。但九轉還魂丹不同,相當於給受傷者另外一個元神,讓這個元神先啟動體內各大系統,然後通過運練此新元神融合以前的元神,自然得救,明白了吧,傻蛋。”他被人捉住以後,一直心中懊惱,現在劉迦有求於他,雖然身體自由暫時被限制了,但嘴上便宜卻非討不可。
劉迦一聽大喜過望,立時問道:“那道德天尊在何處?”話剛出口,他立時後悔了,他是道家的人,自已居然不知道,反問外人,這三人不立刻笑死自已才怪。
誰知這三人並沒笑他,他正感奇怪,只見瑪爾斯搖了頭說道:“這可能很少有人知道,這老家夥曆經萬劫修練,又不喜歡收徒弟,誰知道修到哪兒去了。”旁邊齊巴魯也大點其頭表示贊同。
劉迦回頭望了望了崔曉雨,只見她也輕輕搖了搖頭,不僅心中略帶失望,好不容易知道解救宣宣的辦法,卻不知道提供這辦法的人在何處,心下失望之意立刻寫在臉上。
齊巴魯在一旁說道:“小白臉,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這事誰說得清,看緣份吧。”瑪爾斯也在一旁湊和道:“是啊,搞不好機緣巧合,你能很輕松得到也說不定啊。”崔曉雨也從後面走上前來,拽著他的左臂說道:“哥,他們說的是。”
劉迦一聽,知道他們在安慰自已。心裏一陣感動,反正總算是向前近了一步,雖然希望渺茫,但總勝於無。他想通以後,立刻釋然,向那僵屍抱拳道:“多謝指點,我這就放你出來。”他讓齊巴魯撤去大碗,自已撤去禁制,那僵屍才終獲自由身。
那僵屍一獲自由,心情大爽,不禁拍著劉迦的肩說道:“去找吧,反正修行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功夫不負有心人嘛,呵呵”言語間竟似乎把劉迦當作了朋友,大有看重之意。
劉迦正要說謝謝,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僵屍兄,你怎麼對這九轉還魂丹這麼清楚?”
那僵屍長歎一口氣道:“我從前也是修道的啊,我修了上千年道行,後來在時空轉換的時候,誤入僵屍界,我老道雖然修為厲害,可那地方有成千上萬的僵屍,而且又打不死,最後把我累垮了,也變成了僵屍,只好由最低級的僵屍從頭修起。”說起往事,他言語中不禁帶著苦澀。說著他突然轉頭看著劉迦,問道:“你的修練方法好像和地球上的青城派頗有淵源,你是他們的後人?”
劉迦一聽大喜,這人知道地球,想必能告訴自已如何回去。立刻興奮莫名地問道:“道長,你知道青城派??那知道玉靈子嗎?知道如何回地球去嗎?”
僵屍歪著頭想了想,說道:“不認識這個人。而且自從我成僵屍以後,以前的元神也轉化了,哪裏還記得地球在何處?”劉迦一聽恍然,他修行既在千年以上,不認識玉靈子卻也正常。
瑪爾斯卻在一旁說道:“地球?好像聽我老爸說起過,但我不清楚,沒去過。”這邊齊巴魯也在一旁撓頭,漫不經心地道:“我好像以前也聽我師尊說起過,但沒說過在哪兒。”
劉迦轉頭就問:“老瑪兄,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你父親啊,咱們這就去問好不好?”他非常急切。只見瑪爾斯大搖其頭,神色非常尷尬地說道:“不好不好,我要回去,什麼話都不用講,他立刻就會把我打個半死。”
劉迦等幾人一起大奇,天下竟有如此殘忍的父親,不禁問道:“你做了讓你父親很生氣的事?再生氣也不能這樣對你啊。”
瑪爾斯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地說道:“等我在外面修練好了,一定回去叫上另外幾個哥把他也打個半死!!”他這一說,連崔曉雨都感到奇怪了,不禁上前一步,想聽聽他和他父親到底為何事而產生如此大的仇恨。
瑪爾斯喝了一口酒,順手遞給僵屍,繼續氣呼呼地說道:“那混蛋一天到晚在外面找女人鬼混,連我妹妹也不放過,後來我媽帶上我兄弟幾人找他算帳,結果全被他痛扁,我媽被他捆起來吊打了一頓,幾個哥也被關了起來,還好我跑得快,不然可就慘了,哼。”
劉迦幾人聞言之下,不禁張口結舌,天下竟有如此荒唐的父親,連自已女兒也不放過,還把自已家人打成這樣,如此無情冷酷好色可以說是罕見,連僵屍都在一旁搖頭:“不可思議,這人簡直不是人,咦,我看你武功不錯啊,你父親是誰?你家住哪兒啊?我們哥幾個一起去找他,以我們四人的修為,還不揍扁那混蛋。”言語中,似乎自已已和劉迦幾人成了自已人了。
瑪爾斯擺了擺了手說道:“我們幾個加起來也打不過他的,我知道。我父親叫宙斯,住神界奧林匹斯山那邊。”
三人一聽大驚,張大口說不出話來,崔曉雨對江湖世事了解不多,不知三人為何吃驚。
齊巴魯和僵屍一起指著瑪爾斯,叫道:“宙斯!!那......那你叫瑪爾斯,你就是神界那邊的戰神瑪爾斯??”
劉迦一直以為宙斯等人是傳說中的人物,不曾想這人真的就在眼前,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心問道:“你家真是神界的?你真是戰神?我……我一直以為是傳說呢。”
僵屍笑道:“這小白臉不懂事,這傳說總不能憑空而有吧?總是先有某些事實,然後再有傳說吧?不然你立刻編一個世上從未有過的、而且非常好聽的傳說出來給大家聽聽?沒這能耐吧?憑空想像是很難的。”
瑪爾斯歎了口氣,說道:“唉,什麼戰神啊,我在逃跑的時候,我父親用神電擊壞了我的心神,逃到這邊又無藥可治,我的能力不如當初十分之一,哪算什麼戰神,丟人現眼。”
齊巴魯一聽可樂了,呵呵地笑道:“我居然同神界的戰神打了平手,老子修為也不低啊。”僵屍也笑道:“原來我是被神界的戰神捉住的,那我面子也不小啊,呵呵”劉迦心中暗歎,原來他父親竟是宙斯那個拈花惹草的暴君,誰敢去找他啊,不禁心中苦悶。但在這兒居然遇到神界的人,不禁也很好奇。
瑪爾斯苦笑了一下,對著齊巴魯說道:“咦,老齊,我看你修為也不低啊,你師父是誰啊?”
這回該輪到齊巴魯鬱悶了,說道:“我是我師尊最不成氣的弟子,在我們那個星球的時候,我師尊手下有一百多萬多弟子,由於弟子太多,只有大家排隊一個個聽我師尊教誨,凡是受我師父教誨過一次的人,修為都極其了得,可輪到我的時候,他老人家在我們那個星球的緣份竟然已經到盡頭了,一下就坐化去別的地方了,我來不及問他去哪兒,他就走了,不過說起來,我師尊倒是天下最瀟灑的人啊。”
大家一聽心中不禁更奇,一般人收幾個徒弟中能有一個成氣候,做師父的已經是莫大安慰了,而天下竟有這樣的師父,收那麼多弟子,而且教每個弟子只要一遍就能讓其大大提升修為,這修為與能力真是難以想像啊,可是莫大的奇聞,僵屍聽得非常羨慕,不禁問道:“尊師名號?”
齊巴魯歎了口氣說道:“我師尊的名號太多了,說了你們也不見得知道,不過剛才聽說你們說起什麼地球,我倒起想起來了,我師尊在地球上給那兒的人授業的時候叫釋迦牟尼。他老人家在我們那個星球的時候,我是他排名第一百一十二萬五千零四十九的弟子。”
齊巴魯一邊說一邊歎著氣,這三人已聽得目瞪口呆,再也說不話來,這又吃肉、又喝酒、又打架、還喜歡和人鬥嘴的胖和僧居然是釋迦的弟子,實在令人難以相信,縱然齊巴魯一臉真誠,可再怎麼都難以把他和那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佛家之祖聯系在一起。
大家眼睜睜地盯著齊巴魯,想聽他下面繼續說什麼。沒想到他居然就開始沈默起來,竟獨自坐在地上發神,仿佛在回憶當年他師尊講經傳法時的盛境。
僵屍吞了一下口水,小心問道:“胖仔,你就沒有下文了?”
齊巴魯一臉茫然,搖了搖頭,似乎依然在為自已錯過一代宗師的教誨而懊悔不已。
瑪爾斯皺了一下鼻孔,問道:“胖仔,你說的那個釋迦牟尼可有一個名號叫天人師?”
齊巴魯一聽連連點頭,似乎找到知已似的:“對啊,是有這個名號”瑪爾斯聽了暗暗點頭,對神界的人而言,他知道“天人師”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
劉迦除了知道這釋迦在地球上一些故事以外,對整個佛家文化知之甚淺。當時這釋迦誕生在地球上的一個小國,剛生下來即能行走,東西南北各走七步,步步皆生蓮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說道:“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且有龍噴香雨洗浴其身。這樣的故事對在場幾人而言,無異於一種傳說而已,哪能當真,萬萬沒想到面前這胖僧齊巴魯竟然是他的弟子,一時間各人心靈震撼難以名狀,相對無語。
此時天色已晚,熏風陣陣,蛙鳴蟲聲,空中月華如水,眾人皆有一種天下之大、我輩過於渺小而產生的失落之感。人人心中不禁暗自歎息。
劉迦心中在想:“如果能找到齊巴魯的師父或許能幫到宣宣”但這種事他也知道希望過於渺茫,不禁輕聲歎了口氣。
曉雨心有靈犀,在一旁輕輕拉住他臂,柔聲說道:“哥,總有法子救你朋友的。”她說話的聲音雖輕,但在這安靜的夜色中,就如一絲清泉劃過在場眾人的心裏,劉迦被其感動,拍了拍她的手,暗自點頭。僵屍心中不禁在想:“這小妮子聲音如此婉轉飄渺,倒似音樂一般。”
劉迦現在對於心中產生的煩惱越來越容易放下了,頃刻間,他已從暗自傷神中走了出來,對另幾個人說道:“哎,各位,我們相聚也算不易,不如大家結拜兄弟如何。”此時的劉迦,豪情義氣竟如一個久走江湖的俠客,與從前的他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了。
正不知另外幾個人也正有此意,齊巴魯一聽,抖著鼻孔說道:“呵呵,我們結義不用分大小,這年紀要算起來,可夠折騰去了。大家義氣相投,就在這兒撮土盟誓吧。”
瑪爾斯一邊叉著腰咧著大嘴笑道:“我要多結識幾個這樣的朋友,回家的時候讓宙斯那混蛋好看。”
僵屍的眼睛連翻了幾轉,嘿嘿笑道:“我們這一結拜也算有趣,一個由道士變成的千年僵屍,一個是十分之一的神,一個是被天人師遺棄的弟子,外加一個修為莫名其妙、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小白臉,這可真是不倫不類啊。”眾人聽罷大笑。這幾個人除了曉雨之外,個個都是不拘泥小節、率性為而的漢子,一時間,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
齊巴魯首先跪下,雙手合什向空中說道:“佛門弟子齊巴魯與小白臉劉迦、十分之一戰神瑪爾斯、道人僵屍在此結為異姓兄弟,此後有酒同喝,有架同打,禍福與共,若違此誓,讓齊巴魯永生不得再見師尊。”
三人聽他發這誓不禁暗暗稱奇,但想到他對其師尊的敬意,只怕此誓對他而言是最狠毒的毒誓了。僵屍在一旁補充道:“我這僵屍也有名字的,我叫岐伯。”齊巴魯一聽,立刻又對天空說道:“剛才的毒誓裏面的道人僵屍叫岐伯。”說完退在一旁,等候其他人繼續。
劉迦心中隱隱覺得這僵屍的名字很耳熟,他心中暗暗中重複幾遍“岐伯?岐伯?”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是誰來。
只見瑪爾斯單跪向天,一手觸地,一手背於身後,朗聲說道:“天上諸神聽著,戰神瑪爾斯與小白臉劉迦、佛家胖僧齊巴魯、道人僵屍岐伯結為異姓兄弟,此後如宙斯敢再打瑪爾斯,如同打我另外三兄弟,他們必為我出頭。大家禍福與共,絕不能像瑪爾斯家裏的人一樣六親不認,如違此誓,讓瑪爾斯永遠只能是十分之一戰神。”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都暗自好笑,他一句誓言竟把三人全變成了神界宙斯的對頭,大家都佩服這瑪爾斯的誓言超級實用主義。劉迦知他家裏環境惡劣,忍不住出言相慰道:“老瑪,如你老爸真要找來,大家就算拼了這條命,也必會與你共同奮戰到底的。”瑪爾斯高興得腦袋亂晃。
僵屍岐伯一臉嚴肅跪在地上,先是向天三拜,然後抱拳向天說道:“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弟子岐伯誤入岐途不幸而為僵屍,遠離大道,卻又幸而與小白臉劉迦、佛門胖僧齊巴魯、神界十分之一戰神瑪爾斯結為兄弟,雖然門不當,戶不對,但岐伯由道人而成僵屍,自已也是怪物,焉能挑肥撿瘦,必當於眾兄弟禍福與共,不棄不離,若違此誓,永世不得見道。”
他此誓發完,大家正要說話,只見他又換了個姿勢,直起站立,挺胸昂首,向天繼續說道:“僵屍王曆代首座在上,腐爛級僵屍岐伯今與小白臉劉迦、佛門胖僧齊巴魯、神界十分之一戰神瑪爾斯結為兄弟,這三人都出自名門大宗,與他們結拜也不辱我僵屍界萬世聲譽,此後,兄弟幾人自當有血共吸,有酒共飲,禍福與共,若違此誓,必被他人吸幹自已精血,倒退十級從小僵屍修起。”
說完他連連拱手對眾人說道:“不好意思,在下門派複雜,須得多發一遍毒誓。”
各人聽到他的誓言,內心都覺著古怪無比,劉迦苦笑道:“老僵啊,那句有血共吸我看就不必了吧?”
岐伯一聽,看了看齊巴魯和瑪爾斯,見這倆人也都哭喪著臉看著他,點了點頭,又再次向天空說道:“僵屍王在上,鑒於兄弟們自願放棄,我喝血的時候就不必分給他們了。”言下之意竟甚是遺憾,仿佛大家不能體會血的美味,獨樂不如眾樂,也頗為寂寞。
輪到劉迦,他雖然名義上是玉靈子的師弟,但在他內心裏,卻從未將自已當作是哪個門派的,修道對他而言更是一種順其自然隨著命運在走的一件事。他在聽了三人的誓言後,才發現他們各自都有自已的信仰和追求,起碼修行目的是明確的。如果說自已有什麼事情或是追求需要堅持的,對現在的自已而言,只有解救宣宣這一件事,只有在這件事情上他會不顧一切的。
念及此,他跪向天空,沈默少許,平靜地說道:“我劉迦,天地間凡人一個,無門無派,少有大志宏願,從前追求的不過就是有車有房,有妻如宣,而今宣宣生死不明,我也浪跡天涯,難得今日遇上戰神瑪爾斯、佛門弟子齊巴魯、道長兼僵屍兄岐伯,大家義氣相投,因此結為異姓兄弟,從此後大家禍福與共,眾兄弟也必會佑我早日與宣宣團聚,不負昔日海誓山盟。若違今日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眾人一聽,都覺好奇,瑪爾斯走到他身邊睜大眼睛問道:“小白臉,這宣宣是你老婆嗎?”僵屍哦了一聲:“原來是小白臉的老婆中了屍寒,小白臉情深義重,也算是至情至性之人啊。”唯有齊巴魯搖頭道:“唉,女人有什麼好,五漏之體,修行比男子更為艱難,還好我不是女人。”
崔曉雨在一旁聽得呆了,她第一次聽到劉迦這樣平淡地說出心上人的名字,簡單幾句誓言,雖然是為結拜兄弟而發,可在她聽來,這一份深情卻又是多麼驚天動地,她心下感動,羨慕宣宣竟有人如此為她披肝瀝膽、不顧一切,同時心中也升起一絲顧影自憐的神傷,但想到劉迦既然答應自已在他身邊當丫鬟,他如此重情的人必不會隨意將自已置之於外,心中又無比喜悅,一時間或悲或喜,思緒潮湧,淚水挂在眼角,竟忘了自已身在何處。
兄弟四人誓言已畢,各自開懷大笑。劉迦說道:“我現居藍楓城,如果各位兄弟不嫌棄,藍楓城自有各位安身的地方,而且可以天天喝酒。”他估計這幾個人在這個星球上都是四處飄泊的人,相對於他們而言,自已反倒是有個暫時安身之處。
三人一聽都搖頭晃腦,齊巴魯耳朵來回扇動,說道:“小白臉,我出家人四海為家,不常住不常住,酒倒是要些。等你在萬風原打完架,老子看了熱鬧就離開這星球到別處去看看,說不定在哪兒會遇上我師尊哩。”
劉迦一聽奇道:“咦,你怎麼知道我要去萬風原?”他並未向三人說過此事,因此大為不解。
瑪爾斯張著大嘴,眨了眨眼,怪笑著說:“小白臉,你一招之間就把大風堂的三堂主煥雲秋廢了,這事整個桑闕星都知道了,兄弟,你可真是會出名啊,哈哈哈。大風堂的人不會放過你的,而且大風堂在這星球的聯合管理團裏面一直都是拉幫結派,起碼有四五個門派是絕對支持他們的。你得罪的人多啦,不過沒事,那時候誰敢動你的命,大不了我們一起上去群歐。”他自從變成十分之一戰神後,知道自已能力遠不如當初強大,要面對桑闕星那麼多高手,他也不敢只身單挑,說話間已把另外兩人拉上。
僵屍不知道此事,側頭問道:“小白臉,原來你也是個惹禍的主啊,行,大家陪你去瞧瞧熱鬧,反正我帶的血丹還夠十天,不必急著回去,實在不行,誰要為難你,我就吸他的血,順便補補身子。”他知道在僵屍界以外的世界裏如果他隨便吸人血,不僅很快會暴露行蹤,恐怕惹來的敵人也不會少,因此出來的時候已預先自備食物。
劉迦聽著三人願去,心情大爽,不禁大笑戲謔道:“誰敢打你們三人這神佛僵屍的組合啊。”曉雨一聽,心裏也暗自開心,想到劉迦多了幾個幫手,萬風原大會上他更有把握。
劉迦突然注意到曉雨臉上的盈盈笑意,一想之下立明其意,心下感動,笑著安慰她:“放心好了,至少我不會死在那兒的。”他現在的心境越來越容易淡泊輕松地去對待一件事情,隨意和無畏竟漸漸主導著他的人生。
一行人邊說邊笑竟向萬風原走去,由於時間充足,大家都沒有想過用神通,就是這樣邊走邊聊,像是郊外遊玩一般,難得如此悠閑自在。再加上曉雨和大家相處多時,相互不再陌生,齊巴魯大嘴所至,連她的玩笑也一起隨說隨罵。
崔曉雨也不再拘謹,嬌嗔之余,媚眼迷離,憨柔相間,讓瑪爾斯大為感概道:“曉雨妹妹,你比雅典娜可愛多了,她這人太冷了。”同時也順口大暴諸神隱私,辟如他父親去追求維納斯竟被拒絕,自已母親把宙斯的情婦卡利斯忒及私生子變成狗熊,又或是農神得墨忒耳只顧自已女兒,讓天下農夫無法生產以至荒年大至等等,不一而足,眾人聽得津津有味,不可思議之余,也覺得瑪爾斯人生經曆極其豐富,可歎可敬,不知不覺竟已來到萬風原。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2:18
第一卷 初醒、第六章 我心無畏
萬風原是桑闕星上一個相當寧靜的地方,這裏青山流水,草場寬闊,正值晚春,一片新綠,讓人神清氣爽。但劉迦一到萬風原卻大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裏已經聚集了上萬人,本來清靜的地方此刻顯得異常熱鬧,主會場在草原中間,那裏早搭好了一個直徑五百米左右的高台。
劉迦暗道:“那多半就是准備讓我獻醜的地方。這些人擺出這麼大一個場面,看來多半是因為我得罪了大風堂的人,想通過教訓我,殺雞給猴看吧。我啥時出過這麼大的風頭?到時候我一溜煙跑掉了,不知葉原重那老頭子會怎麼想?崔曉雨那小姑娘會不會難過呢?”念及此,似乎又不願就此讓人失望一般。
他本來是一個平凡普通的人,就連日常生活中也很容易被人忽視,在他印象中,自己唯一一次上台面對眾多人群的記憶,就是因為被評為三好學生而上台領獎,可那畢竟是小學一年紀的事情,從那時起,再無任何出風頭的機會。
這個地方由於人太多,已經快形成一個小社區了,到處都是叫賣聲,賭博下注的聲音也往來不決於耳。稍稍留意了一下賭博下注的人,卻聽見大多數人都在說:“我下注!買小白臉輸!”更有甚者在說:“我買小白臉被打死!”他心中一陣難過,黯然無奈。
劉迦等人的出現很快在人群中引起了轟動,他們每走過的地方,都有人指指點點,一則因為他的白色襯衣外套西裝這種打扮太引人注目。不少人雖沒見過他,但一看他的著裝,聯想起大風堂弟子的傳言,一猜就中。二則他身旁的人如齊巴魯、瑪爾斯、還有一個因怕過於暴露而帶上面具的僵屍,再加上一個崔曉雨,一行人奇形怪狀者有之,高大威猛者有之,蒙面古怪者有之,秀美絕倫者有之,所到之處,無不是驚歎之聲。
不管是針對劉迦本身還是他身邊的人,他們的到場已經讓整個會場逐漸熱鬧起來了。再加上齊巴魯和瑪爾斯偶爾對四周圍觀的人做出一些怪相,嚇得一些本准備來看帥哥的純情少女們驚呼不已,又或是一些少年男子羨慕的眼光盯得曉雨的臉直發熱。
劉迦一邊急速向前,一邊心中暗暗歎道:“當年我們狗仔隊追逐名人的時候,便是這般死纏爛打,沒想到今天輪到我被人當作怪物指指點點,也算報應。”轉眼見到瑪爾斯、齊巴魯正在兩側推開人群,不禁心中樂道:“這兩人身材高大強悍,不正像那明星出場時的保鏢嗎?”回頭看到岐伯與崔曉雨,又暗自笑道:“瞧瞧,連經濟人和緋聞女友都配齊了,就只差一群人拿著話筒來指著我了。”
這種場面也讓藍楓城的人也迅速發現了他,並把他帶進藍楓城的營地。他這才輕松下來,對著一臉激動的葉原重說:“葉老,那個拜會什麼的,啥時開始?快點吧,幾下折騰完,咱們立時便走。”他心中暗道:“我能不能在一開始的時候,自己倒下裝死?自覺一點,免得別人動手。”但想來這樣一上台就立時認輸,畢竟也太滑稽,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卻見那葉原重神色凝重地上來,低聲道:“師叔,情況有些不對勁兒,我剛才到聯合管理團去和那些長老們說話時,發現他們大多神色異常,說起話來支支吾吾,有一句沒一句的。”劉迦一愣,奇道:“是不是他們不想辦這聚會了?好啊,我也正有此意,難得大家心有靈犀。”葉原重搖搖頭,急道:“不是的,那聯合管理團本來是大風堂的明正天和不死海的東方遜等人在主持,誰知道這會兒忽然冒出來一個浩翰山於靜光,這人修為極高,但許久不理世事了。沒想到這次也跑了過來,而且還對明正天等人指手畫腳的。這真得有些不尋常了。”
劉迦正要說話,那岐伯在一旁笑道:“小白臉,人長得帥就是有這般好處,連隱居的高人都被你勾引出來了,難道說這於靜光竟是個好男風的?”瑪爾斯嘻皮笑臉地說道:“這拜會到底是切搓各自修為,還是選美比帥?難道是比武招親?男人對男人也流行這個?”齊巴魯拍拍劉迦的肩,笑道:“小白臉放心,你上台後,咱們就在台下放屁添風,給你吶喊助威。倘若有人比你更帥,咱們沖上去把那小子打個鼻青臉腫、缺胳膊少腿的,只剩下你一個人完美無缺,就算你再醜,也是商闕星第一帥哥啦。”崔曉雨在一側抿嘴笑個不停。
劉迦搖頭苦笑,對葉原重問道:“葉老,你有什麼想法,不妨直接說出來。”葉原重稍稍沈吟片刻,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擔心他們有什麼企圖,會對師叔不利。”劉迦尋思片刻,說道:“無非就是因為煥雲秋的事嘛,還能有什麼事?”葉原重搖搖頭說道:“師叔,倘若因為煥雲秋的事,那該是明正天出頭才對啊,畢竟明正天是大風堂的老大,可那於靜光現在好像控制了明正天他們。”他沈吟片刻,繼而說道:“師叔,我再去打探一下。”話畢轉身走開。
眾人聞言,盡皆一愣,面面相覷,均感難以理解。劉迦心中暗道:“當時我遇到玉靈子時,他就說我大有陰氣,要拿我代替女人搞什麼雙修?難道這於靜光也是這般?難道說我的長相竟屬於那種中性美?”沈吟片刻,百思不得其解,一屁股坐在地上,惱道:“這段時間老是遇到怪事,把我都給折騰煩了。”說著不自覺地將玉靈子送給他那把如意青光劍拿在手中玩弄,殊為無聊。
忽聽瑪爾斯問道:“小白臉,這把劍就是你用來過招的武器?”劉迦點點頭,說道:“是啊,怎麼了?”瑪爾斯苦笑道:“你拿著如此拙劣的劍,上台去與人切搓,別人一招即可毀了你。與其到台上去被人羞辱,不如就用這劍把自己了斷了吧。”
劉迦一怔,問道:“我這劍真有這麼差?不會吧?”岐伯樂道:“敝帚自珍,看你的樣子,對這破玩意兒甚有感情似的。”齊巴魯也在一旁奇道:“小白臉,你以前用這劍與人過招,沒被人把你的劍給毀了?”
劉迦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以前沒與人動過手,打煥雲秋是第一次吧,嘿嘿。”此語一出,眾人異口同聲道:“啊?”瑪爾斯睜大眼睛,指著劉迦,詫異地叫道:“小白臉,你是剛上道的新手?”劉迦莞爾一笑,說道:“不好意思,被你們猜中了,我剛入修真沒幾天,嘿嘿。”轉而拱手對眾人笑道:“我這是業余修真,不比你們搞專業的,大家多多指教。”
齊巴魯搖搖頭,奇道:“這怎麼可能?可你的修為不弱啊,與咱們不相上下,難道你是我師尊那種天才不成?但看你這副傻樣,只怕比我師尊差上太遠。”
岐伯卻在一旁笑道:“這倒並非全無可能,修行界這類人其實也不少。因緣際會之下,觸機而發,成就極高功力,這倒可以理解。但你既然修行時間如此之短,想要應付這些修行界的老鬼油條,是不可能的了。”說話間,他連連搖頭,忽而猛然驚呼道:“唉,早知如此,剛才我該去下注你被人打死的!豈不穩賺?”一時間又連連歎息。
劉迦聞言之下,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那本來的不自信竟在轉眼間立時升級為恐懼,心中暗道:“雖然我早知他們是為煥雲秋之事要修理我,但想來只是教訓我一下,可從這三人所言看來,只怕那些人是真要我的命了。這卻如何是好。”
他心中諸念急轉,臉上表情也飄忽不定,那逃念陡生,心中暗道:“還是在家裏好,至少那也算是個有法制的社會。”想起家,他又立時想起宣宣,那心情又變,卻尋思道:“宣宣在受重傷時,依然灑脫自如地安慰我,倘若我太懦弱了,豈不是讓她失望?”此念乍起,心中恐懼立減,竟然鎮定下來。
眾人見他臉色陰晴不定,但最後卻終於露出那泰然處之的神情,一時均感不解。卻不知那愛情的力量,大可以毀天滅地,小可以救死扶傷,轉眼間讓一個凡人轉換心境,又有何難哉?倘若有識之士能解個中真義,何必定要修真、修神或是修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求永生?悟通愛情法門,盡解生死迷惑,必然於夢醒時刻,成就無量智慧先。
瑪爾斯將如意青光劍從他手上接過來,笑道:“小白臉,臨時抱抱佛腳吧。”說著他盤腿而坐,竟將神力透入那劍,試圖改造。岐伯和齊巴魯立時一臉興奮地瞧著他,心中皆暗道:“天下還有誰比神界戰神更了解武器的?且看他如何煉器,大家也學上一學。”劉迦從書上看到過關於煉器的法門,此時見瑪爾斯透力之處,那劍已然青光大盛,不覺好奇,竟也在一旁凝神細看。
卻見瑪爾斯手不離劍,藍色的眼中一絲青光微微一顫,劍身立刻透明,轉而清澈如水。瑪爾斯咧嘴一笑,眼中精光大盛,直盯著劍身。忽然間整個劍身燃起一道綠火,隨著“滋滋”的灼熱聲音將劍身包圍,形成一道劍狀的綠焰。岐伯與齊巴魯修行時間頗長,對煉器也有各自法門,但這時見到瑪爾斯如信手拈來般的練器手段,一時間大開眼界,同時也在心中印證著自己學過的東西。
片刻間,那火焰已逝,如意青光劍竟顯墨綠暗色。忽聽瑪爾斯笑道:“時間太短,沒法想那多花樣,只是加強其防禦能力。至少在挨打這個環節上,一般的神仙法器不可能立時毀了它。可惜我只是個十分之一的神了,否則會做得更好。”劉迦接過劍來,真元力透入,竟感劍中那力道或攻或守、或剛或柔,諸多變化應心而至,不禁驚喜道:“你竟能把這劍改得這般完美。”
岐伯神識透過劍體,暗暗稱奇,贊道:“這劍材質也算一般,你竟然也能將它變成一把神兵,不愧是戰神。”瑪爾斯一臉不屑道:“老僵,你這就是迂腐之論了。材質優良當然是好事,可一味強調材質,那最多也就是個鐵匠,哪來神仙煉器的境界?”眾人聞言,均覺大感興趣,一時都滿臉崇敬地看著他。
瑪爾斯提起得意之事,一臉興奮,立時接著說道:“說到那優良質材,咱們此時到哪裏去找?老子是神界的通緝犯,窮神一個,渾身上下只有一條護身鐵棍;胖仔,你這師門棄徒,那天我見你用過一只破碗當法器,只怕潦倒程度不亞於我吧?還有老僵,你也是從僵屍界溜出來的偷渡客,那日既然被我們三個捉住,想來身上有用的法器也少得可憐吧?更別說你小白臉了,一無所有,白紙一張。”
眾人被他三言兩語大揭傷疤,個個心中都頗感惱火,岐伯不禁罵道:“他媽的,你到底是講煉器還是在揭人老底?有話就說,有屁快放。”齊巴魯也惱道:“你這瑪小白臉,兩天沒罵你,得意了不是?”劉迦自知學識膚淺,抱著業余愛好者向專業人士學習的態度,倒也毫不在意,笑著聽他繼續說下去。
瑪爾斯喝了一口聞香醉,嘿嘿笑道:“煉器最重要的是就地取材,順著那質材本身的特性施以種種變化,才是真理。就如一根小草,雖然弱勢,但它在大石頭底下依然勃勃生機,樹木雖大,可一刀砍下去就斷了,你能說小草和大樹誰更強些?各自特性不同,用處也就不一樣,哪能用同樣的標准去判斷質材的優劣?”
他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擺弄著手中的酒杯,笑道:“你們看,這杯子是用竹做的,竹的特點是虛內實外。照普通修行者的想法,定以為這種東西制器,外不足以傷人,內不足以承力,立刻放棄,勢必又要跑遍天下尋找完美素材。可天下人人都在尋找優質素材,哪輪得上你?就算找到了,好不容易煉制出來一個絕世法寶,結果自已修為不夠,被人打死不說,法寶也被搶走,為人作嫁,法寶反成了傷身害命之物。而且修行過程時有爭鬥、時有劫難,遠水不救近火,只有就近取材煉制法寶才是正理呢。”眾人聞言,均覺大有道理,不禁暗暗稱奇。
瑪爾斯眼中連放藍光,手掌不斷撫摸那酒杯。卻見那酒杯忽而軟若如綿,忽而狀如漏鬥,他忽然笑道:“小白臉,你用你那劍來試試。”
劉迦聽他說得有趣,自已也很興奮,邊說邊拿出了如意青光劍,帶著一臉挑戰的神情說道:“我這劍也是你改造的,正好,矛盾自攻,看看哪個厲害些。”話畢,青光劍已然砍向酒杯,瑪爾斯手中酒杯剛觸到劍光,立時變軟。劉迦感到茶杯上有一股綿綿之力將劍裹住,而且剛才那一劍下去竟覺手中空空,確似砍在空氣中一般。
正在疑惑,已發現手中之劍被茶杯纏住後,立時又有一股剛強之力傳了過來,茶杯竟將手上長劍死死纏牢,無法抽走。正想用力,又感到對方所纏之力已化做反彈力道,將自已的真元力道圓轉如意地送了回來,一時間他竟接連無著力之處。不禁嘖嘖稱奇。
眾人一時間盡皆心服口服,岐伯連連歎道:“唉,戰神數十萬年來高居戰爭英雄排行榜第一名,果然非浪得虛名啊。”瑪爾斯心中大樂,笑道:“瞧見了吧,充分發揮質材的特性,總是最好的,而且也是最容易的。畢竟讓男人更加男人、讓女人更加女人,要輕松得多,但要讓男人去做女人,女人去做男人,特性不同,大家都很痛苦了。”
劉迦見他用男女特性來比喻煉器,心中暗暗好笑,不禁問道:“那你為什麼不煉制一樣克敵至勝的法寶,讓宙斯打不過你呢?”
瑪爾斯陡然被人踩到痛腳,心頭大為惱火,狂灌幾口“聞香醉”,臉上一陣彤紅,破口大罵:“他媽的,老子又沒說煉器就能把修為也煉成天下至尊,否則老子早就打遍神界的奧林匹斯山和仙界的靈霄寶殿而天下無敵了。煉器再好都是一種鋪助法門,要想往上爬還得靠個人修為,一個人要成仙神成仙,哪有那麼容易,必然是多種素質的綜合提高,他媽的,小白臉你還聽不聽老子講下去了?”一時間羞怒交加,鬱悶無比。
劉迦一聽立刻歉然,想到他家頭的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結,自已真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正要道歉,卻看到曉雨一旁拉住瑪爾斯,搖著瑪爾斯的手臂嬌嗔道:“老瑪哥,大家沒有想讓你不開心呢,我哥也只是好奇嘛,你哪有那麼小氣呢?”
數語溫柔款款立刻像一股清涼之水讓瑪斯心頭大爽,轉頭看著曉雨贊道:“曉雨妹妹,就你好,你哥簡直是個混蛋,專揭人家傷疤。”劉迦連忙陪笑道:“老瑪,算我不是算我不是,剛才聽你把煉器已提升到至高境界,大家都非常向往,一時間竟又對煉器產生了不切實際的想法,你切莫生氣,我並非想提起你的痛處呢。”
他生性隨和,而且處處習慣替人著想,他理解瑪爾斯的苦衷,因此內心有些欠疚。瑪爾斯為人極為豪爽,一見劉迦不再提往事,心中大喜,接著說道:“小白臉,你就是這點特別可愛,有錯認錯,決不要死面子,哈哈哈。”
正說話間,卻見葉原重走了進來,神色凝重地對劉迦說道:“師叔,我派人私人打探了一下,聽說魔界來了個什麼使者,叫藍沁的,是她找到於靜光,讓於靜光控制了聯合管理團。好像要對你不利。”言語間甚是擔憂。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2:32
第一卷 初醒、第七章 生死之際
劉迦聽說來人是魔界的,想起那日在雪山之事,奇道:“那藍沁長得什麼模樣?”轉念又暗自罵道:“我問得是啥?這葉老頭能說得清楚嗎?別人還以為我是色狼啊。”忽聽瑪爾斯低呼道:“藍沁?她要抓你?哎喲,這可麻煩了。”岐伯扭頭問道:“你認識這個人?”
瑪爾斯一臉憂色,皺著眉頭道:“魔界十大魔使之一,神界不少人都認識她,和我比較熟。曾假扮過雅典娜。”說話間神色怪異,似有難言之隱。轉而他又對劉迦說道:“咦,你怎麼會得罪她?”劉迦一臉無奈道:“別說是她,我連我鄰居家的小狗都沒得罪過,怎麼會得罪她?我最近遇到的怪事可不少。”說著便將自己在雪山中遇到的事細細講了一遍。
岐伯聞言,不禁奇道:“你剛才說那僵屍也在找你?你到底幹了啥事?”劉迦滿臉疑惑道:“我能知道就好了。”但轉而他心中卻在暗道:“美女四處找尋自己這種事尚能接受,但僵屍倘若也在找自己的話,未免就大煞風景了。”想著想著,心中不自覺地開始構思那種種可能性,諸如“想來多半是因為我不小心得罪了道上的僵屍朋友,另一條道上的美女與我有某種因緣,是以不顧一切地來保護我。”但終究知道這些幻想太難自圓其說,不禁連連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他心中諸念紛呈,自覺此時有些本事,再加上有幾個哥們兒相助,一時竟也豪氣漸生,拿著青光劍,心中殺氣隱現。那崔曉雨本在暗暗思量魔界美女的事情,忽感劉迦手中之劍憑空升起一股力道,自己忍不住竟向那劍刃靠去。但劉迦心中殺氣一現即逝,那莫名的誘力卻又不再,一時以為自己是不是為那美女而吃醋了,臉上微微泛紅。
但她舉動哪瞞得過那三個江湖老鬼?瑪爾斯等人乍見她如此異舉,立時詫異起來,面面相覷之下,心中盡皆暗道:“剛才小白臉殺氣隱現,崔曉雨何以被吸了過去?這是劍惑的反應啊。”瑪爾斯自言自語道:“聖人手中之劍,才會有劍惑的。”岐伯也在一旁低聲道:“妖對劍惑的反應最強烈。”
劉迦不知這三人在想啥,不禁問道:“咦,你們剛才在說什麼?”瑪爾斯連連搖頭,避而不談。忽聽齊巴魯問道:“那藍沁修為如何?”瑪爾斯一臉苦悶地說道:“倘若我沒受傷,一舉手即可滅了她。可現在我只有十分之一的本事,說不定是她一舉手滅了我。”
劉迦暗暗吃驚,轉而向葉原重問道:“那於靜光的本事如何?”葉原重表情甚是憂慮,說道:“不知道。但傳說他已修成地仙的境界,想來明正天在他們沒人是他的對手。”劉迦聞言之下,雖不知那地仙是何境界,但聽到連聯合管理團內諸多老大都害怕此人,一時間目瞪口呆,只覺渾身冰涼,說不出話來。
岐伯在一旁說道:“還不知那僵屍有沒有繼續追過來,聽小白臉說,那僵屍的修為看似和藍沁不分上下,倘若他也來了,咱們這麻煩只怕不小。”
瑪爾斯沈吟片刻,忽地恍然道:“我明白了。剛才我一直在想,藍沁如果要抓你,何不立時動手,幹嘛要去操縱商闕星的聯合管理團?她定是見到我和你在一起,不知道能不能擺平我,是以想多拉些幫手,趁那拜會時捉住你就走。”轉而他又笑道:“也許她不知道我現在是個殘廢人,和她打我根本沒把握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沒自信,越說越感恐懼,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崔曉雨和葉原重,都被一種神秘的恐怖所包圍。沈默良久,忽然間眾人異口同聲地齊道:“咱們逃吧?”
此語一出,眾人盡皆一愣,轉而又都覺好笑,相互之間安慰道:“咱們也算英雄所見略同。”卻不知那所見雖然相同,可這不戰而逃之意,哪來的英雄之相?
大家正在相互調笑,忽聽瑪爾斯急道:“要逃現在就走,咱們還在這兒說那麼多廢話幹嘛?”眾人猛然醒悟,盡皆作勢欲走。葉原重走過來對劉迦說道:“師叔,您老人家保重。我就不同你們走了,想來那於靜光他們見不到你,拿我也沒什麼用。”
劉迦一愣,轉眼明白他不願離開此故土,也就不願勉強,點頭說道:“葉老,你不必擔心,躲過這一劫,我還會再回來的。”那表情甚為誠摯,言下之意似乎在說,總有一天,自己也會像那樣板戲裏面的主角,高唱一聲“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葉原重聞言大喜,轉頭對崔曉雨說道:“你既已是師叔的人,就不必再牽挂藍楓城了,好好服侍師叔。有他老人家的指點,你早晚有成道之日。”崔曉雨一臉彤紅,微微點頭,暗暗無語。
劉迦苦笑道:“葉老,別把氣氛弄得這麼淒涼好不好?跟永別似的。我說了我要再回來的嘛。”當下拉上崔曉雨,眾人立時瞬移離開。
一行人落在遠離萬風原的地方。劉迦見這裏四周環山抱水,地勢開闊,藍天上白雲間或飄過,心中頓生清心透骨的脫俗之感。不禁開心道:“嘿嘿,那幫人到時候發現咱們早溜了,不知心中作何感想。”但轉念畢竟擔憂葉原重受人刁難,心中卻又隱隱覺得這樣逃走似為不妥。
卻聽瑪爾斯笑道:“那藍沁雖然狡猾得很,老子就不相信她能猜到咱們已提前溜了。”齊巴魯樂道:“她要是能猜到卻又如何?”岐伯搖頭笑道:“倘若這女人有如此心機,咱們也只能認命了。”
那話音剛落,忽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嬌笑:“你們認命吧。”眾人聞言大驚,轉身看去,卻見一個女子面貌精美,笑容燦爛,長發隨風飄揚處,和著渾身上下的淺藍色光,似夢似幻地正向眾人走來。她身後跟著一群各色服飾的人,神態各異。
劉迦有過雪山的經驗,不待看清此女長相,口中叫了一聲:“快逃!”拉上崔曉雨閃身即逝。眾人沒想到他逃得比所有的人都快,不禁吃了一驚。但轉念想到此小子是剛入行的新手,被人追過一次,不問青紅皂白立時逃命,也屬應有的正常反應。
但瑪爾斯等人卻是老江湖,乍見藍沁,體感過處,立知她和所帶之人的修為並不能將自己置於死地,心中反而放寬,並不急於逃走。瑪爾斯正要和熟人打個招呼,卻見藍沁對身後一個黃衣長者說道:“於靜光,你去追那小子,要活的。”那於靜光點點頭,閃身不見。
瑪爾斯見那於靜光身形動處,已知此人修為在劉迦之上,必會立時將劉迦活捉回來,他心思轉得極快,當下叫道:“老僵,你們兩人去幫小白臉,我在這裏把這些人絆住。”
那兩人聞言,作勢欲走,忽聽不遠處又傳來一個人的聲音在說道:“那小子跑到哪兒去了?”岐伯轉頭一看,低聲驚呼道:“兩個枯木級僵屍!”齊巴魯立時問道:“打得過嗎?”岐伯體感過去,忽然笑道:“這兩人看似不大適應僵屍界外的環境,能場發揮有限。否則十招間即可滅了咱們。”瑪爾斯和齊巴魯聞言均大松一口氣。
卻聽其中一個僵屍哼道:“你也是一個僵屍,該知道規距的。僵屍王要找的人,你也敢攔?”岐伯苦笑道:“我本來是不敢攔的!可誰讓我和那小白臉成了結義兄弟,兄弟之義總得顧全了吧?”那僵屍點頭說道:“那我就成全你吧。”話音剛落,兩人已疾閃而至,岐伯和齊巴魯揉身而上,頃刻之間,已然是光影幻化,打成一片。
瑪爾斯見四人一時難分上下,轉頭對藍沁笑嘻嘻地說道:“藍沁,咱們又見面了,你一向可好?”話未說完,身形已然向藍沁撲去,手中那大棍不知何時已幻化一枝金色大戟,破光急刺。
藍沁雖然知道瑪爾斯一定會出手,但沒想到瑪爾斯居然上來就是全力一擊,她所幸有所防備,盡其所能才勉強躲開,但依然心有余悸,胸口依然不停起伏,細腰間盈盈飄動的絲帶讓她整個人像水一樣在流動。她被那勁風一帶,長發散在臉頰,卻兀自對瑪爾斯嬌嗔道:“病貓,逞什麼威風?你以為別人不知道宙斯廢了你大部分功力啊?不知憐香惜玉的蠢豬。”說話間,手指輕揚,五道魔指滅神光已然射向瑪爾斯。
瑪爾斯聞言大驚,暗道:“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裏,這女人果然知道我家的醜事,難怪她敢和我單挑!”當下用戟擋過攻擊,口中叫道:“他媽的,病貓也能滅了你!”返身與藍沁打作一團,一時間竟難解難分。
六人你來我往,捉對廝殺,那藍沁帶來的人卻並不上前相助,反在一旁觀戰,似在判斷誰是最後的贏家一般。其中一個臉似南瓜的人低聲道:“明正天,咱們就在這兒站著?不上去幫忙?”
那名叫明正天的中年人,長相甚是儒雅,風度翩翩,微微笑道:“神仙打架,咱們去湊個什麼熱鬧勁兒?倘若魔使打不過那小子的兄弟,咱們現在上去,豈不是站錯了立場?到時候那小子要報複咱們,那日子可不好過。倘若魔使能打贏,又何須咱們上?”那南瓜臉立時喜道:“明老高見啊。”但轉眼又憂道:“現在又多了兩個僵屍,不知這事何時才能收場?唉,咱們這平靜而快樂的日子只怕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的了。”其他人聞言皆有憂色。
卻說劉迦拉上崔曉雨瞬移離開,人剛落下,立時轉頭回望,不禁叫道:“哎喲,我逃得太快了!竟把他們給落下了。”心中卻在暗道:“幹嘛逃得這麼快?連那女的模樣都沒看清楚,也不知是不是雪山中遇到的那位。”
崔曉雨不知他有何打算,低聲問道:“哥,咱們要不要回去找老瑪哥他們?”劉迦點點頭,說道:“是,咱們不能只顧自己逃命,得拉上他們一起。而且那些人本來就是來找我的麻煩的,我這一逃可不大講義氣了。”
正欲拉上崔曉雨返回,忽然眼前金光閃過,一位黃衣老者出現在跟前。劉迦正要開口問道:“咦,你是誰?”卻見那人已伸手抓向自己胸口,他大驚之下,體內真元力應心而起,身形立時向後飄去,同時將崔曉雨推至一邊。雖然躲開對手這一抓,但那能場撲面,竟感一陣暈眩,呼吸為之急促。
那黃衣老者一抓不中,不禁“咦”了一聲,哼道:“有點本事嘛,能躲開我於靜光這一抓的人可不多。”劉迦聞言,立時驚道:“你就是於靜光?”想起葉原重的話,心中恐懼大起,又想再逃,但心知這人剛才既能追上自己,逃又有何用?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於靜光冷冷一笑,說道:“老夫多年不理世事,也沒人試招,今天正好拿你小子試試我新練的玩意兒。”劉迦一聽,心中暗暗叫苦道:“他剛才那一下,我已經很痛苦了,他還有新式武器?”立時急道:“咱們有話好好說,這世上沒啥不能勾通的,你說是吧?你老人家看上去面色不錯啊,貴庚多少?兒孫滿堂了是吧?我爺爺身體可沒您棒,早過氣兒了。我還沒結婚呢……..”一時間滿嘴胡言亂語,只盼所言之中,有一句能勾起眼前這於靜光老爺爺的興趣,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之下,說不定心情轉好,大事化小、小事也就化了了。
可這於靜光顯然沒打算和他作心靈交流,說話間已身形微晃,猛然間幾十個分身已將劉迦圍住,個個神態悠然,姿態萬千,手中法器卻又都不自相同。
劉迦一見,立時想起書上說過這是身外身的法術,只不過不同水平的修行者使用起來,有真有假,那假的只是幻影,真的分身卻與真人一般厲害。口中贊道:“您老人家的法術好帥,這身外身看起來像真的一樣…….”但轉眼立時醒悟,身外身固然帥極,可這玩意兒只怕就是於靜光所說的新式武器,並非用來觀賞,而是用來收人命的。
他驚聲道:“等一下,我還沒開始呢。”動念之間,立時將如意青光劍劃過一道光幕,那劍竟然在片刻間已知主人心意,將他裹得密不透風地保護起來。劉迦沒想到這劍如此靈性,不禁暗暗喜道:“那瑪爾斯果然厲害,稍稍改了一下如意青光劍,我此時只是動念提力,那劍已自己將諸種力道布滿四周了,看來我未必就會被這人整死。”一時間信心回升不少。
他正在慶幸,卻見於靜光的所有分身已然開始穿梭遊走,一時間那拿劍的、舉刀的、用掌的,盡皆在其四周飛舞,且虛實相間地形成一股巨大的能場向劉迦渾身上下逼壓過來。劉迦立感被擠壓得喘不過氣來,那握劍之手似難以支撐圈外的巨大壓力而開始顫抖起來,只覺渾身上下開始無力虛脫。
但他除了這麼硬扛著,卻無其他化解之道,不禁心中暗暗叫苦:“只聽別人說過拳怕少壯,棍怕老狼,可修真界好像全不是這麼回事,越老越恐怖。”
他不斷地將真元力努力向外推透,可轉眼間竟感到大腦開始暈眩,胸中惡心想吐,心神大有失控之相。恍惚中覺得小腹輕輕一震,他心中急道:“難道是我的丹田要被這壓力給打破了?這丹田竟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他此刻諸念亂起,恐懼漸漸被絕望所替代。卻不知,他體內那股神秘力量似乎比他自己還急,不待主人下令,危機意識已讓它憤然而起,自顧自地將大量真元力彙聚在劉迦左手。
崔曉雨本來一直在旁觀戰,但見劉迦處於弱勢,她內心大急,正欲從旁偷襲那於靜光,猛然間見到劉迦左手莫名出現一只霹靂形狀的事物,她心中微微一凜,不自覺地向後退開。
劉迦正咬牙苦苦支撐,心中不斷念叨:“從前跑一萬米的時候,最後一圈只要撐過,就算是最後一名,也算英雄。不知這老混蛋要我撐到何時才肯定放過我?”此念乍起,終於再也忍不住那壓力的摧逼,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正絕望處,忽聽到大腦中再次出現那女孩的聲音,急叫道:“把左手舉起來!”劉迦心中暗道:“左手舉起來?我右手本來就是舉著的,再舉左手……哦,投降是吧?行,我投降吧。”
他立時將左手高高舉起,似覺手中握有一物,模糊中尚不及看清,卻見眼前一道金光隨著憑空一聲巨響,已然射出圈外。那巨響一過,四周壓力立減,他猛然一個踉蹌,“哎喲”一聲,跌在地上。緊跟著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卻見崔曉雨已然撲至身邊,將他扶住,滿眼淚光卻欣喜無限地說道:“哥,你好厲害,竟把於靜光徹底打來不見了。”
劉迦來不及問太多,想起剛才腦中的聲音,似與在雪山中是同一個人,不覺開口叫道:“小姑娘,你在哪兒?為什麼不出來?”崔曉雨一愣,在一旁憂道:“哥,你在叫誰?”她見劉迦滿臉汗水,頹廢無力,竟以為他激戰過後神智不清,出現幻覺。
劉迦稍候片刻,那聲音沒再出現,似乎危機來時,大家為保命而結成聯盟,危機過後,已不告而別一般。他心中詫異良久,轉身問道:“曉雨,於靜光那老混蛋呢?”崔曉雨見他神色漸漸恢複正常,心下寬慰,開心笑道:“剛才你在圈中射出一道霹靂,那於老頭立時被融化了。”
劉迦驚聲道:“啊?融化了?這……”轉眼方才注意到自己左手握著李照夕在臨行前贈給他的霹靂鐺,心中暗道:“這玩意兒什麼時候在手上的?如此厲害?殺人也就罷了,居然還順便毀屍滅跡?卻是大大的不可思議了。”
他一邊搖頭,那心情也漸漸放松下來,猛然間覺得渾身上下極度虛脫,大腦一陣暈眩,胸口處忽地滯塞,身子竟立時癱軟,昏了過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2:51
第一卷 初醒、第八章 觀心院主
那一邊岐伯等人正在激戰,一時難解難分。那瑪爾斯見久久無法取勝,心中暗暗急道:“這藍沁見我沒了前時的威風,竟是越打越有自信了,老子居然一時奈何不了她。這女人還帶了一幫人過來,這些人現在不動手,無非就是在看哪一邊取勝,倘若老子一個不留神,這打落水狗的還能少了?”
他雖然沒了從前戰神的能力,但那數十萬年留下來的見識卻大大優於常人,知道久戰不利,須得奇兵速決。片刻間,他急中生智,那身體猛然暴長數倍,怒眼圓眼、頭現金角,向藍沁狂刺而去。
藍沁心中雖然知道眼前這瑪爾斯受創之後,能力大打折扣,中看不中用,唯有戰神之名而無戰神之實。但畢竟戰神名號太過響亮,乍見他大現法身,驀地一驚,花容變色,立時向後退開。那瑪爾斯卻已在眼前消失,她轉眼立明其理,心中歎悔道:“哎呀,這病貓有啥可怕?我上當了。”
卻不知瑪爾斯要的就是藍沁這片刻的猶豫,他轉眼間已閃至那兩個僵屍身後。那兩個僵屍雖然修為在岐伯與齊巴魯之上,但出界之後不適應環境,功力無法盡行發揮,竟堪堪與兩人打個平手,正暗自著急處,不妨瑪爾斯從身後偷襲而至,一人頭頂送上一掌,盡皆倒下。
藍沁正欲上前,卻見兩個僵屍已被擺平,自己立時便會被三人群歐,哪容瑪爾斯返身再打,瞬間化成一道藍光而逝。
齊巴魯眼見對手倒下,心中大喜,轉頭見到岐伯滿臉是血,不禁驚道:“老僵,你這僵屍不是吸人血的嗎?怎麼自已吐那麼多血出來?這算啥僵屍?”岐伯大嘴一抹,嘿嘿笑道:“他媽的,那枯木僵屍的修為高出老子整整一個級別,居然沒被他們打死,也算走運。”轉而指著地上的兩個僵屍對瑪爾斯笑道:“這兩人雖然沒死,但被你在頭頂心這麼折騰一下,功力只怕就相當於小僵屍了。”
三人沒心思理會一旁發呆的明正天等人,四下體察,已知劉迦方位,立時瞬移而至。卻見劉迦躺在地上,崔曉雨正在一旁著急。
岐伯“哎喲”一聲,立時上前探識,卻見劉迦元神已然細如遊絲,乍隱乍現,似難感應。再聽崔曉雨粗略地講了一下那於靜光如何被打至消失,他不禁低呼道:“這小白臉是累跨的。以他的功力要引來閃電霹靂,卻不是連家底都一起賠上了?他這是兩敗俱傷地打法呢。”齊巴魯搖頭奇道:“以這小子的修為,就算掏空家底,只怕也難引動霹靂吧?”
瑪爾斯立時拿出一粒護神丹正要給劉迦喂下,岐伯攔住了他,說道:“別亂給他吃,他這個樣子恐怕承不起你那神界的救命藥。他現在的身體,任何靈藥對他而言都無異於巨毒。”
瑪爾斯一臉疑惑地問道:“我這可是神丹!能起死回生的!”
那岐伯剛才險些被兩個僵屍破身,心有余悸處,正無處發泄,聽得此言,立時大罵道:“他媽的,一派胡言,庸醫誤人。所謂靈丹妙藥都是相對人的修為基礎而言,藥本身就是聚天地靈氣精華的物質,對待人的身體,它一樣是弱攻強守。不考慮人的元神強弱,不看其能否壓制住藥的攻擊力,隨便吞吃,與自殺何異?”
罵了幾句,他見瑪爾斯愣愣地看著他,似覺不大過癮,又繼續罵道:“那天下本沒有絕世靈丹,只有在相生相克環境下,起到相互平衡、相互生助補益的對症之藥,才能救死扶傷。以小白臉此刻的虛弱之體,再用你那自以為是的神界靈丹,無異於以強淩弱,攻心奪命只在片刻之間。那江湖郎中正是如你這般,一天到晚裝神弄鬼,不管三七二十一,見弱就補、見強就壓,與謀殺何異?”
瑪爾斯急道:“我這神可是真得,不是那裝神弄鬼的神……”但見岐伯怒目相向,知道此人現在脾氣欠佳,無奈之下,長歎不語。
卻聽齊巴魯說道:“他這元神此時沒有感應,就算找高手用真元力為他續力也沒用。不如我試試咱佛門的安心法門,看能不能讓他自救。”兩人奇道:“如何安心?”話音剛一落,竟覺有許多人在同時說話一般。三人微驚,轉頭一看,卻見明正天一眾人不知何時已然圍了上來。
那明正天見瑪爾斯表情詫異,立時正色道:“各位不要誤會,我等都是商闕星聯合管理團的長老,見劉迦前輩被人暗算,心中也甚為不平。”轉而他頓足歎道:“只是我等功力不夠,被那於靜光出賣大家後,又受制於他,沒能幫上前輩,可惜可歎!”接著他又微笑道:“不知這位大和尚如何替劉前輩安心?我等見識短淺,正欲開開眼界呢。”
三人聞言之下,心中皆暗道:“此人是個江湖油條,三言兩語把自己置身事外不說,反倒一副俠義心腸似的,我等哪有這般臉皮與本事?”念及此,不禁個個都佩服不已。
當下眾人不再多說,齊巴魯盤腿而坐,雙手合什,閉眼入定。
稍候,眾人皆詫異地感到齊巴魯身上竟然透出一股無比神聖與莊嚴的能場,那細如蚊翼、輕若蟻爵的經文似由遠及近,漸漸從齊巴魯聲音的背後傳了出來。這聲音雖然極細,但眾人卻聽得清清楚楚,仿佛這經文每一個字竟像有磁力一般,把每個人的心都緊緊鎖住。這些人對齊巴魯所念誦的經文內容都不盡詳知,但奇怪的是這經文卻讓每個人心中都泛起陣陣平和與安寧,似乎有種淡淡的喜悅襲來,欲罷不能卻又欲說還休。
緩慢悠長的念誦已使這聲音在眾人的不知覺中漸已轟如洪鍾,所有人的心靈都充實著一種動搖卻又安如、震聾發饋卻又歡喜無限的境界,心裏再無他念,只是來回地重複著齊巴魯縈耳不絕的經文:......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心無挂礙,無挂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
劉迦體內那神秘真元在巨大的能耗以後,似已油盡燈枯,無法再運轉起來。可奇怪的是,它竟在齊巴魯的經文誘導下漸有蘇醒之像,仿佛這經文是他的老朋友,久別重逢後竟有躍躍然活潑起來的樣子。就像一個受了傷的孩子,突然看到父母遞過來心愛的玩具,喜悅之情將悲苦之意頓掃幹淨。
那神秘的力量在齊巴魯心經的誘導下,越來越興致盎然地在體內四處伸展,他扶起劉迦自身已衰弱的元神,就像兩個玩伴似的,一起在劉迦體內奔跑,沖關奪脈,一絲一扣地緊緊相隨。
這讓劉迦開始感到難受,身上閃或開始出現陣陣疼痛,頃刻間即演變成全身上下的此起彼伏。兩個元神根本不管主人的感受,一泄千裏地在體內飛速狂奔,每沖過一個關口,劉迦就不得不迎來五髒六腑的巨大震蕩,但轉眼也帶來無限清爽。
這種反反複複地痛楚與快感,更迭不休,循環不已,揪心撕肺,難以忍耐。隨著那膻中大穴猛然間被一股巨浪沖開,那胸口處越積越多的真元力終於找到了出口,將劉迦所有脈絡共振起來,一聲怒吼破喉而出,劉迦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瞬間釋放出大量冷汗,雙眼圓眼片刻,又再次暈了過去。
劉迦的吼聲讓齊巴魯的經文立刻停了下來,眾人也轉瞬從心神俱醉中脫離出來,不知發生了何事。岐伯兩指搭上劉迦手腕,立時面露微笑,但又微感異樣。他沈吟片刻,說道:“氣脈中正平和,他居然活過來了,不過這小子可能要睡上整整一天去了。”齊巴魯和瑪爾斯一怔之下,擊掌大笑。崔曉雨喜極而泣,一時竟不相信這是真的。
劉迦想來時,只覺陽光些微刺眼,可那體內卻活活潑潑,四肢百胲鼓蕩有力,似比前時更加精力旺盛一般,他心中暗道:“這種感覺倒似從舊版本的自己升級了一般。”雖然他一時不清楚升級的內容是啥,但抬頭看見藍天白雲,清風拂風身體,蹈死重生的心情,無比輕松,也無比歡悅,頓覺心靈掠過絲絲升華的快感,有意者不妨一試。
轉頭卻見瑪爾斯三人盤腿而坐,知其在修練,也不便打擾。但見崔曉雨卻在另側和一群人聊天說話,見他醒轉,立時圍了上來。
崔曉雨見他一躍而起,已知他恢複體力,心中不禁喜悅,開心道:“哥,你終於醒過來了。”說著她指向身旁那中年人說道:“這位是大風堂總堂主明正天前輩。”轉而又指著另側那南瓜臉的老者說道:“這是易丹門的袁讓因前輩。”
劉迦見崔曉雨介紹眾人時,表情認真而尊敬,心下也隨之肅然,暗道:“這算是正式場合了。”當下習慣性地拿出名片,雙手遞上,一人一張,笑道:“免貴姓劉,單字一個迦。記者,跑新聞的。有什麼新聞線索,打名片上的電話就行,我們的線索費也是很可觀的,前一百名線人還可以抽獎……”
話未說完,他自己一愣,暗自罵道:“我給他們說這些有什麼用?就算他們有了新聞,難道能打電話到地球來通知我?我真是白癡了。”可眼前這些人卻不這麼想,雖然對他說的話完全不解其意,但拿著他遞過的名片,不禁都暗自贊道:“回去自已也依樣畫葫蘆的做上一張,方便。”
他既知眼前這群人是商闕星聯合管理團的長老,便立時想解釋剛才為何臨陣脫逃一事。誰知不待他說話,那明正天已然拱手微笑道:“多虧前輩及時出手,將於靜光這個類敗鏟除,否則這人留在商闕星,他修為既高,不知要禍害多少無辜了。”這明正天等人適才已然從崔曉雨處得知劉迦如何將於靜光打至消失,心中盡皆驚訝不已。當下個個都慶幸聽了明正天的話,沒有冒然得罪這群人,否則那閃電穿身的特技固然精彩眩目、值得一觀,但魂飛魄散的結果卻讓人終身遺憾。
劉迦聞言一愣,心中暗喜道:“這人多體貼啊,一下就讀懂別人的心思,不愧是大風堂老大。”正待客套一番,忽然煥雲秋一事,便欲上前解釋。
誰知那明正天立時又正色道:“在下還要感謝前輩替我大風堂清理門戶呢。煥雲秋這種惡人死有余辜。”轉而黯然歎道:“我平時專注在修行之上,對門戶瑣事疏於管理,以至讓這種宵小惡徒橫行霸道,慚愧。”話畢,他臉露喜色地說道:“幸好前輩及時出現,將那廝廢掉,既阻止了其惡行,又維護了我派聲譽,豈不是天意乎?”
劉迦聞言之下,不禁啞然失笑道:“明老,你老人家把話都說完了,我……我還能說啥?”
明正天微微一笑,轉頭看了看眾人,然對劉迦笑道:“不知前輩有沒有興趣到觀心院瞧瞧?這觀心院乃是商闕星第一大收藏所在,其靈力和資源都相當豐富。或許前輩願隨我等前雲一觀。”
劉迦不解,轉頭看向崔曉雨,卻見她一臉興奮愉悅之色,心中暗道:“崔曉雨是不會害我的,她既然臉露喜色,想來這觀心院確實是個好地方。”想到自己既已來到此地,不妨借此觀光遊覽一番,回去又多了吹牛聊天的資本,也算好事一件。當下應道:“明老既有此美意,咱們何不現在就去?”
他心中暗想:“我這次旅遊可算走得遠了,而且經曆也算奇特,回去後自已添油加醋地寫下來,就於報社的刊物上發表,又或是在那些亂七八糟的文學網站上連載,再加上自已傳媒界的朋友幫忙鼓噪吶喊一番,說不定成功之路就在眼前。”念及此,心中大生歡喜。他卻忘了,以他此刻的本事,那神識探處,地下諸多寶物竟現眼前,倘若善用所長,四處挖坑掘墓,轉眼便是腰纏萬貫、不可一世,何必幸幸苦苦、熬更守夜地做那沒有前途、看不到未來的寫手職業?
他正欲轉身叫醒瑪爾斯眾人,卻見三人不知何時已道貌岸然地立在身後,不禁樂道:“你們把那藍沁趕走啦?”瑪爾斯嘻嘻笑道:“也不看看咱的出身是啥?一個小魔女都對付不了?”岐伯冷冷一笑:“還要兩個僵屍呢。”劉迦正要繼續相問,卻聽齊巴魯呵呵樂道:“走走走,去瞧瞧那觀心院。”
明正天見劉迦心意已定,開心道:“前輩,這觀心院就在附近,咱們不妨走著去,也當作是散步一般了。”話畢與眾人一起在帶路前行。
劉迦一邊隨眾而行,一邊低聲向岐伯道:“來了兩個僵屍?”那岐伯惡狠狠地罵道:“枯木級的,厲害著呢。險些破了老子的身。”轉而又一臉憂色地歎道:“老子得罪了這些出來辦公差的,就如得罪了僵屍一般,只怕再難回僵屍界了。”劉迦笑道:“何必定要回去,這外面的天地不一樣自在得很?”
岐伯搖搖頭,歎道:“僵屍界自有其適應僵屍生存的環境,不用吸血,便能自然升級。出界後,沒了那環境,只有靠吸血為生。這界外的人對僵屍都很敏感,老子倘若開口吸血,過不了幾日便會天下皆知,到時候群情大憤之下,肯定得滅了老子。”劉迦奇道:“這幾天我可沒見你吸人血啊?”岐伯瞪了他一眼,低聲道:“我身上帶有血丹,但只能維持一段時間,用完了可就麻煩了。”
劉迦聞言,方知岐伯為了自己而終處進退兩難的境地,不禁大感欠疚,拍著他的肩歎道:“老僵,咱們既是結義兄弟,那自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我這人雖然沒啥本事,但也知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的道理,你有麻煩,咱們怎麼會袖手不理?”岐伯感激地點點頭,不再說話。
說話間,眾人已然停下。明正天指著一旁邊翠竹環繞的大院說道:“前輩,這便是觀心院了。”劉迦見那小院沒有繁華的外表,牆不高,一扇灰色木門前,四五級青板階梯,院旁一條小溪孱孱而過,心中暗暗贊歎:“不知是哪個高人建的,好會享受。”
當下笑道:“明老,你熟門熟路的,還得你走前面,大家跟著你。”明正天臉色有些尷尬,稍稍苦笑,轉而正色道:“前輩有所不知,這觀心院乃是千年以前一位高人所設,他留下此院後,也即離開。他這觀院心禁制能場頗為奇特,我等均無法進去。這前後也曾來過一些高人,帶著我等進去過,但也是停留片時就走,是以我等無福。”
劉迦失聲笑道:“你們以為我就能進去?”他心中暗暗好笑:“他們以為我是開鎖出身的?”
明正天轉頭看了看眾人,卻見眾人都在暗暗低點,當下一臉期待之色,笑道:“剛才前輩休息的時候,我們已經商良過了。前輩有幹掉於靜光的本事,那修為定然是可以進去的。”
劉迦莞爾一笑,樂道:“那殺人和開鎖是不同的專業領域……”言罷竟轉身走,但心中莫名一顫,竟覺有股想進去看看的沖動。沈吟片刻,轉而笑道:“我試試看。”
當下盤腿坐下來,將元神調動起來,卻被那禁制擋在外面。他微微一急,忽然想起大腦中數次出現過的那女孩的聲音,不禁暗道:“或許她有辦法呢?”念及此,他沈入元神,讓自身的念力去感受那股神秘的力量。但神識從頭頂到腳心,走遍全身,竟找不到這力量的所在,不禁心生疑惑。
他神識反反複複地在體內周遊,不知不覺竟沈心入定良久。忽覺小腹中央有一個光點,這光點極小,但非常明顯。他讓元神集中在光點處,光點驟然放大,成了一片光團,緩緩旋轉起來。這光團旋轉的速度並不快,但讓自已非常舒服。他心中莫名興奮,更加專注地看著這一切。
那光團旋轉交融,從開始時的光圈,變成了光暈,接著由光暈變成了類似於銀河狀的旋流。很快這股旋流急速流轉起來,出現無數新的閃亮和流光,轉眼又演化出更多的光圈、光暈、旋流,繼而又再次疊加。那速度越來越快,光點、光圈、光暈、旋流已分不清誰先誰後了,融合在一起,像一個寵大的星雲在體內融合、旋轉、演化著。
不知過了多久,在那星雲飛速運轉後,體內漸漸平靜了下來。劉迦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個完整的星河在自已體內安靜地運轉著。各種星雲五彩繽紛、複雜交錯,不禁暗暗吃驚,但更多的是興奮,雖然他不明白是何道理,但知道這一定就是那力量之源。
他試著用元神去調動那星河,突然聽到大腦裏有一個聲音在說話:“你要幹什麼?”這聲音清脆無比,正如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劉迦大吃一驚,不禁開口問道:“誰?”那聲音大聲地說道:“我啦。”劉迦又問道:“你又是誰?”聲音說道:“就是你啦。”
劉迦乍聞那聲音再次出現,本自興奮,但轉眼卻得到一個如此無聊的答案,不禁又急又苦。心中暗暗道:“這也算答案?”但此念剛起,那聲音又說道:“我本來就是你嘛。”言語中仿佛竟是在撒嬌生氣一般。
劉迦苦笑道:“能不能解釋一下,我很難把我和同一個小女生聯系在一起。”同時又想道:“難怪玉靈子說我大有陰氣,原來有這個小女生在體內。”雖說中性美符合流行時尚,但畢竟這事太過匪夷所思。
那聲音哼了一聲,說道:“反正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羅。你自已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你問我,就是問你自已,你自已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劉迦急道:“這問答似乎成了無盡循環一般。”他稍稍把心沈了一下,問道:“你總有名字名吧?”那聲音說道:“有啊,我叫劉迦。”
劉迦一聽心中立刻一片無奈,這樣問下去,無論問什麼都不會有答案的。他突然心念一動,問道:“我們能不能換一個說話方式?”
那聲音仿佛有些好奇,嬌聲問道:“你說說看呢?”劉迦說道:“我們各用一個不同的名字好不好,這樣比較好區別一下。”
那聲音沈靜了一會兒,帶著一絲非常懶散而無聊地語調說道:“好吧,反正都是你說了算。”劉迦一聽大喜:“OK,我是看到那團星雲以後才聽到你的,叫你小雲如何?”那聲音發出一陣銀鈴般地笑聲:“好難聽的名字,不過隨你啦。”
在場的人沒想到劉迦這一坐下來就是二十天,大家不知他要坐到何時才能打開禁制走進觀心院,又不敢打擾他,只好一起坐下來,各自入定。
自從劉迦入定後,每個人仿佛都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感染著,倘不坐下來入定,渾身就特別難受。結果現場立刻變成了一個打坐靜修的集中地,而後趕來看望師父的弟子們也一樣,都不由自主地跟著盤腿打坐,仿佛得了傳染病一樣,又像是被催眠了一般。二十天下來,這靜水山莊的大空地上竟坐了一兩百人,而且隨著來看望師父是否平安的弟子越來越多,人數竟有大增之勢。
劉迦給腦中的聲音取了個名字以後,問她道:“小雲,你在什麼地方?”小雲一陣咯咯嬌笑:“笨啊,說了我就是你,當然在自已的身體裏面嘛,這個都想不到,難怪那個僵屍叫你傻蛋?”劉迦有些氣苦,傻蛋這稱號連這小女生都知道了。
劉迦又問道:“好吧,不問這個問題了。你為什麼會說你就是我呢?”剛剛問出這個問題,劉迦心想:“糟了,同樣沒有答案的回答又要來了。”
果然聽到小雲一串笑聲飛了過來:“瞧瞧,你自已都知道這是傻蛋問題是吧?哪有問自已你為什麼說你自已是自已這樣的問題的呢?”
劉迦已經快崩潰了,他知道這樣糾纏下去,這問題會逼死自已的。他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也不想再問這問題了,我就默認你的存在吧。”
小雲的聲音好像很有些生氣:“奇怪的人,哪有默認自已存在的?本來就存在嘛。”言語中似乎很不樂意。
劉迦無奈中帶著鬱悶,歎了一口氣,心想:“還是不要再說這問題好了。”他注到意到小腹的星河還在,於是問道:“那星河是怎麼回事?”
小雲“唔”了一聲,然後說道:“應該說還是你,和你的元神一樣,也就是我羅。”劉迦問道:“這星河就是你是吧?”小雲輕輕地“嗯”了一聲。
劉迦獨自思索著,如何才能把這叫小雲的女孩同那星河聯系在一起,小雲也沈默著不再說話。他轉而問道:“我以後怎麼才能找到你呢?”小雲突然又是一串咯咯的笑聲:“難怪那僵屍說你是傻蛋呢,哪有問自已怎麼找自已這種問題的?嘻嘻。”
劉迦無奈苦笑:“是不是只要我心裏想要找你就能找到你呢?”小雲立刻幹脆說道:“那是當然,隨時都在,自已人嘛。”劉迦聽到這話覺得好笑,心想,這“自已人”三個字,在此刻不論怎樣都聽著別扭啊。
他想到這次來的目的,不禁問道:“能有什麼法子可以破禁制進觀心院嗎?”小雲沈默了一會兒,聲音像是在說悄悄話似的:“哪有那麼麻煩啊,把它裝進來就行。”聲音剛落,劉迦竟看到一座微縮的觀心院出現在自已小腹中央的星河裏,不禁大為驚訝。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3:11
第二卷 遊走、第一章 或師或徒
劉迦無法理解這其中的道理,他問道:“小雲,這是怎麼回事,我看到的是影像,還是真把觀心院移到身體裏面來了?”小雲嘻嘻地笑個不停:“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認為它是影像,它就是影像,你認為它是實體,它也就是實體。”
劉迦雖然覺得小雲這樣的回答過於矛盾,但心中隱隱覺得小雲說得好像也有道理,只是自已不明白罷了。他問道:“可觀心院那麼大,怎麼會裝到我身體來呢?”
小雲歎了口氣說道:“歎,你真是傻蛋啊,有容乃大的道理你不知道嗎?你連一個充滿星河的宇宙都能裝在身體裏面,何況一個小小的觀心院?”
劉迦大驚道:“那星河是一個宇宙?”小雲奇怪地反問道:“咦,那你以為是什麼呢?”劉迦一時間楞住了,這一切離奇之極,一時間他竟連該怎麼發問都不知道了。
沈吟許久,劉迦繼續問道:“這宇宙有什麼用?”
話剛出口,小雲好像非常生氣的樣子,咕嘟地說道:“有什麼用?沒這宇宙你能把玉靈子和李照夕那麼堅固的真元都吸進你身體來麼?沒這宇宙你能在破空陣裏把四周方圓幾公裏的大自然能場吸引進這身體來麼?沒這宇宙你能把那麼大的天雷閃電引下來劈死於靜光那傻蛋麼?哼,沒這宇宙,縱然齊巴魯那大胖和尚念的經文妙不可言,誰來感應,誰來把佛經的能場轉化成啟動你生命的本源呢?”
劉迦聞言恍然大悟,原來這一段時間發生在自已身上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源於此。他想了想,找了一種他認為比較好的問答方式來和這小雲勾通。他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呢?”
小雲似乎思考起來,過了良久,她才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我也是隨著你的心在變呢。如果沒有玉靈子的真元力進入你身體內,我好像一直也就沈睡著。如果沒有宣宣的事情,沒有那些讓你的心境大大改變的事情,我好像一直也什麼精神,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啊。不過現在不同了,你好像找到和我說話的方式了,以後我不用天天在那兒睡覺啦。”言語中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就像一個沈睡了太久的頑童,突然被人叫醒,面對新的世界,說不出的興奮。
劉迦想起剛才調動小雲時的嘗試,內心覺得僥幸,只是他無論如何也難以明白小雲說的什麼“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之類的話,想到此處,小雲立時知道他在想什麼,又說起來:“你真是笨啊,打個比方吧,就好像你在夢中的時候,你說夢中的人是你呢,還是做夢的人是你呢?”
劉迦一下笑起來:“你這比喻可不對,那當然是做夢的人是我啊,夢中那個我是假的,這還用說啊?”小雲一下子笑了起來:“可在夢中的那個你怎麼知道呢?只怕在夢中那個你不會這麼想吧?一定以為夢中的他就是一個完整真實的他,是吧?”
劉迦一聽,心中仿佛被什麼東西震了一下,他隱約之中感到這裏有一個天大的秘密,這秘密只要一旦解開,就可以改變任何一個人,但他卻無論如何也不知道這秘密究竟是什麼。
他沈吟片刻,繼續問道:“那我現在是夢中還是在現實中呢?”小雲撲哧一笑:“這有什麼區別?”說到此處,劉迦心中的迷惑一個一個越積越深,連繼續問下去的可能都沒有了。
他歎了口氣,問道:“我怎麼才能看觀心院裏面的情況呢?”小雲這次很幹脆了,說道:“你想怎麼樣都行。”
劉迦又是一怔,心中暗道:“如果我想走進去,卻該怎麼做?”此念剛起,他突然發現自已已經在觀心院內部了,但仿佛又不是用腳走進去的,而是一種神識的遊移,想到哪兒就直接到哪兒。
他站在這觀心院中央,發現除了進來的門以外,兩側全是整整齊齊的房屋。讓他吃驚的是,順著腳下進來的路,竟一直延伸到無窮遠,同時路兩旁的房屋也一樣延伸開去。而這些房屋每一間房都巨大無比,似乎高不可攀。他試著進入其中一間,發現屋內不僅寬闊,尚有通往其他房間的大門,屋的一側也有樓道直接走上更高的層級。但建築風格卻非常樸素,沒有精雕細琢的感覺。
他心中詫異如此巨大的建築,何以在外面看起來竟全然不知?剛念及此,小雲嘻嘻地笑道:“笨啊,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你居然好意思做人家的師叔和前輩呢。”
劉迦心下並不覺得尷尬,反倒是覺得隨時有這麼一個小女生和自已這樣無拘無束的說話卻也樂趣無窮。小雲以乎感受到了他的愉悅,聲音也變得非常高興和得意,繼續說道:“至大無外,至小無內,大小是你心中的想像而已,人就是喜歡相信眼睛看到的假像,真怪。”
劉迦心中猛然一怔,一種對未知世界似懂非懂、卻又感到無比好奇的心情充盈著心裏。
劉迦看著這巨大規模的建築,心中暗道:“不知是何方神聖有此能力營造出如此奇異的事物?”剛想到這裏,他感到手中出現了一本書,不知從哪裏來的,仿佛他的心念一起,這書自然就從書架上跳了出來一般。
他看到封頁上寫著:“觀心院綱目”,心中一喜,有了這書,起碼可以知道這院內有些什麼東西吧。
他打開書的第一頁,只見標題處寫著:“觀心緣起。”
他接著看下去,書中寫道:“浩瀚蒼穹,無始無終,天地造化,實難詳盡。某窮盡數千年竟然也只落得個一知半解,實為可悲。方悟有為之學畢竟大海探針,而無為之旨才是道之正意。然念及吾一生修真求仙,道路曲折坎坷,窮途末路時而困之,及至心決意堅,方始有今日之小成,堪堪數千年,所費時日、所受磨難,不可盡數。念及先輩所悟宇宙真理,實難為小子一人之愚鈍資智所能盡參,乃設觀心院,藏吾數千年來於環宇八方搜羅所得,留及後輩晚學以為捷徑,有緣者可視為吾之傳人,當於此院細細體察,不可枉費吾之苦心。”
劉迦剛念到此處,掌心似有一物在動,細看之下,竟是一件隱隱閃爍、如印章般的事物,印的正面似刻有字。細辯之下,上面二字竟是“淳風”,心中立刻升起一陣驚喜,暗道:“倘若這裏的東西真是那位叫李淳風的前輩所留下的,那岐伯的困境應該有辦法解決。”
他轉頭繼續看下去,上面寫道:“佩吾鎮心玄印者,即為吾之弟子,可念吾今日所贈觀心院之豐藏善待吾派之後人,為後學晚輩助力提攜,以就仙道。”下面的落款寫著:遊行仙人。
到此刻,劉迦方知原來這觀心院是這位叫李淳風的修仙之人所留下的資源庫,他心中暗自歎息,不知這位姓李的仙人此刻已修成什麼境界了,真是茫茫宇宙,人之渺小,念念之間,竟有一種黯然的失落之意。
他順手打開下面一頁,上面寫著:“總綱。”他略略看了看,講的都是類似於雲蒼真人的書上大致相同的東西,但又似乎更博大精深得多。
他此刻沒心思細看,又翻至下一頁,這一頁是一個目錄似的列表,上面分“有為所成部、天造地設部”這兩大部分,有為所成部下面又分“人卷、鬼卷、靈卷、仙卷、神卷、妖卷、魔卷、僵屍、巫卷、佛卷”。
他隨心想到“仙卷”二字,另一本書立刻又出現在他手中。
打開一看,上面分章立節地將“仙是什麼、如何是仙、如何從修真入仙、過程境界的詳述、應劫飛升的勸告、甚至包括各種境界下煉器、禁制、法術、陣法”等等,不一而足,所列盡是詳盡無比,而且每一部分都盡可能舉例描述,讓人有所參照。
他看到最後一卷是佛卷,有些好奇,想看看齊巴魯的門派是幹什麼的,誰知此處內容竟是過於簡單,其中首頁上寫道:“吾曾有心研究佛門一派之內涵,似感此派與道門也有所相通或相似者,想那佛門始祖無量神通,也定有其至深至理。然其至高境界以吾之所藏,皆乃無字天書,吾困於此,無法繼續下去,留及後輩,或能有所參悟。”
劉迦看到此處,這位姓李的前輩真是神通廣大,居然能將天下這麼多的生命存在方式都有所研究,真是淵博至極,不可思議。但轉念想到,就連有如此博學強記的人都有其所不了解的事物,可見宇宙之大,其奧妙只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了。
他想到岐伯的事情,不由得翻到僵屍卷,上面說道:“僵屍者,陰陽合和時所生,以陰陽之害而對應萬物之生,天地既生萬物也必有損萬物之物。存在於僵屍界,因其界適合其生存,很少出界,偶有出界者必為天下蒼生所忌之,在界外嗜血而生。其修練與巫中大采補類似,但似也有不同者。”
劉迦對這些內容的興趣不大,只是想幫岐伯解決生存問題,於是向後翻,看到一篇標題寫著:“還屍法。”他心中一動,繼續看下去,上面寫道:“僵屍者,並非都出於自願所修,偶有希望脫屍而還其本身者,吾研究數年,得一法可為之。”
劉迦心中大喜,知道終於找到解決岐伯問題的辦法了,立刻將此法細細記下,不禁興奮無比。恍然間想到宣宣,他心神一顫,也許宣宣也可以有救,立刻仔細翻閱起此書。
看到“屍寒”那一章上面寫道:“屍寒封沈對手元神,施者可以用僵屍特有元神將其化為僵屍,無法可治。傳九轉還魂丹可療此症,然其詳畢竟不可而知。為避其成為僵屍,可用修真者中所煉制的護元丹將其元神護住後,再粉碎其身體,可順利轉世為人,否則既不能成僵屍又不能轉世,偶有不測,即魂飛魄散,化為無形。”
劉迦看罷,胸口大痛,他此念一起,整個觀心院都開始恍惚扭曲起來,他想到宣宣的命運竟如此悲涼,不禁心神大亂,小雲驚聲尖叫起來:“千萬不可這樣。”話音剛落,劉迦一口鮮血噴出,已然從入定中出境了。
眾人自從跟他入定後,全都在他元神的引導下進入了觀心院。每人都在翻查自已所需要的東西,觀心院內容博大精深,只要拿上一本書,就可以讓人一直入迷地看進去,久久沈浸其中。而觀心院卻也因人的心境不同而變現出種種幻境,是以各人看到的觀心院也大不相同。
此刻劉迦心情大變,受傷而出,沒有了他的元神支撐,觀心院立時從所有人的意識體感中消失,大家一起跟著出定。
崔曉雨出定後,看見劉迦坐在原地口中連吐鮮血,大吃一驚,立刻跑了過來,將劉迦扶住,關切疼惜之意頓浮於眉眼之間。
瑪爾斯等人也立時跟了過來,不等眾人說話,劉迦痛苦地擺了擺手,說道:“慚愧,我突然想到傷心的事情,大創心神,恐怕暫時不能帶各位進去了,不過觀心院內相關內容我大致所記不差,過些日子,各位有什麼需要問的,只管來找我好了,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必客氣。”
說完再次擺正坐姿,待要調息。易丹門袁讓因立刻走了過來,遞過一粒花生大小的銀色藥丸,說道:“前輩如不嫌在下丹藥低劣,可將此鎮心丹服下去,或能助前輩療傷。”劉迦正要感謝,小雲突然在他大腦中清脆地說道:“快接著,這是好東西。”
劉迦心中暗暗苦笑,這小雲知道的東西似比他多得多。他接過鎮心丹服下,立刻感到一股清涼之意將心神護住,比起剛才竟舒服了不少,不禁暗贊易丹門煉丹術高明至極,他自從進了觀心院後,對修真者的認知已大大提升。他立刻坐下調息,片刻複元。
劉迦站起身來,看到曉雨眼角一絲淚痕尚未除去,心中升起一股欠疚,想到自已和宣宣的緣份竟是如此悲苦,對曉雨竟也產生莫大憐惜,伸手抹去她眼角淚痕,輕聲說道:“何苦如此呢?我沒事的。”曉雨一臉驚喜之情溢於言表,頃刻又羞紅滿面,將臉轉向一旁,心神亂極,竟險些站立不穩而暈過去。
劉迦轉過身來,帶著感激之意,對袁讓因笑道:“袁老不愧是煉丹高手,這藥效果實在太好了,讓人佩服無比。”
袁讓因這些人剛才隨他進入觀心院後,已對這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佩服得五體投地,聽此一贊,袁讓因那張南瓜臉立刻燦若南瓜熟透一般,激動地立刻上前說道:“袁讓因哪敢在前輩面前班門弄斧,得前輩一贊,袁讓因實在歡天喜地啊。”他想到以劉迦修為之高,竟也看得起他所煉制的丹藥,心中成就感立時大升,覺得自已多年來的努力竟沒有白費,不禁心中大樂。
明正天一慣非常嚴肅,喜樂不出言表,但自從跟劉迦進了觀心院以後,此刻臉上也難掩心中興奮與感激之情,拱手對劉迦說道:“前輩對我等修真的幫助實在不能用感謝二字來表達,我等勢必追隨前輩,永遠跟著前輩修煉。”其時其他門派老大也均有如此念頭,不必管此人有多高境界,就算他不學無術,單是那觀心院就足以讓人浮想聯篇了。
劉迦聞言大驚,結結巴巴地說道:“不行不行。這玩笑開大了,我也是不小心才到此處的,早晚得回去,打工上班,掙錢養家,一大堆事情忙不過來,這修真之事也只是隨便玩玩,不比你們搞專業的。”
明正天哪管他口中胡言亂語,心中咬定一個念頭:“凡是前輩高人大都不喜歡收徒弟,這討厭的習慣古以有之。這些老家夥大都懶散閑淡,而且驕傲成性,不多求一下哪能體現高人的矜持與不凡?我等不妨多配合他一下,這推三阻四早晚也會變成盛情難卻,待那以老賣老的花槍使完以後,畢竟也會點頭同意。”
是以他更加真誠地向前說道:“前輩不必顧慮太多,我們這裏幾位的修為在這一界雖不算如何高明,但世故人情、交朋應友,幾百年下來還是有些經驗的,如前輩不棄,我們隨侍左右,在一旁打雜聽喚,以後的諸多繁瑣事務我等自能替前輩處理,前輩不必淘神勞力。”
明正天早已看出劉迦是個懶於應付各種複雜關系的人,因此冷不妨抓住劉迦這個痛腳。想來劉迦為人懶散,凡事圖個輕松方便,帶上幾個打雜役的人未必不是可行之事。
劉迦心思遠不如明正天老辣,聽明正天這麼一說,想到自已日後不知要在裏呆上多久,竟立刻感到明正天等人的作用了,排斥之意竟再也說不出口來。
明正天看到劉迦沒有話說,心知他已然默認,不禁大喜過望,看了看另外幾個人,眾人立刻跪下,異口同聲說道:“多謝師尊收留。”
劉迦見眾人跪下,心下更驚,連呼道:“越來越不像話了,葉原重那老家夥起了個壞頭,大家怎麼也跟著學樣起來?不如我也跟著你們跪跪看看,以免折福了。”說著他竟也要跪下來。
明正天等人見他不認弟子不說,且大作怪狀,心中暗笑道:“這人的花槍還真不少,也罷,讓他玩個夠,大家你情我願之下,畢竟皆大歡喜。”
念及此,這群人竟都賴皮說道:“師尊若不收留我等,我等就這麼一直跪下去,直到師尊許可為止。”劉迦急得無話可說,明正天等人早識破他性格隨和,不善於與人較嘴,因此處處占先,讓他無言以對。
瑪爾斯在一旁樂呵呵地笑道:“小白臉,你就答應了吧,這樣我也多了幾個師侄,哈哈哈,我他媽還沒收過徒弟呢。”齊巴魯也在一旁搖頭晃耳地呵呵直笑。
岐伯拍了拍劉迦的肩,呵呵說道:“小白臉你就爽快答應了吧,以他們幾位的江湖經驗,早晚也會讓你半推半就而順理成章地應了此事的。與其這樣你來我往、推三阻四地麻煩,不如就此從了吧,大家樂得省事。而且修真者為了修煉成真,任何代價都願意付出的,何況拜師學藝、拉幫結派這等應有之事?聽我的話,從了吧”。
明正天已從葉原重處聽說過這三個怪人是劉迦的結義兄弟,他反應極快,一聽岐伯的話,心中大喜,立刻接住話頭道:“師尊,你看師叔都答應了,請師尊成全。”
劉迦在玩心理技巧方面哪鬥得過明正天這樣的老滑頭,一時間不知所措,沈默良久,終於歎道:“那就依了你們吧,先說好了,我這可是被逼的。”
明正天等人一聽大喜,立刻師尊師尊地叫個不停。劉迦聽得實在痛苦,忍不住叫道:“OK,到此為止吧,以後就叫我小劉吧,這樣聽著舒服。”
明正天等人一起搖頭道:“師尊,這師徒之禮還是不可廢的。倘若您老人家叫小劉,咱們的級別豈不是也跟著一泄千裏、降無可降?但倘若師尊自謙,我等就叫師尊大哥也行,至於師尊如何稱呼我等,盡其所便。”
明正天見過崔曉雨叫劉迦大哥這個稱呼,而且看到劉迦每次聽到崔曉雨叫大哥時都非常愉悅,想來劉迦對此稱號非常滿意,竟不住想試試以此拍馬屁,看看管不管用。
劉迦一聽就樂了,想想再說下去,不知還有多少古怪的稱呼要出來,也就欣然點頭。眾人立刻歡喜雀躍,明正天心下不禁暗自喜道:“我明正天料事如神,無有不准。”
明正天上前對劉迦說道:“不知大哥下一步有何打算,如有要事,小的們也好提前安排。順便問一下大哥,剛才大哥說OK是什麼意思?”
劉迦一聽他自稱“小的們”,不禁莞爾,自已倒像是黑社會老大帶著一群嘍囉一般。他想了想說道:“OK就是好的意思,我家鄉的語言之一。下一步我想暫住藍楓城一段時間,或許能想到救宣宣的辦法,如果沒有良策,再說以後吧。”他說完一想,明正天他們不知宣宣是誰,又補上一句:“宣宣是我在家鄉的未婚妻。”
明正天等人一聽原來還有個未來的師母,都齊聲道賀,東方遜走上前,對明正天說道:“我等自然是聽大哥安排,不如大家一起住到藍楓城去,大哥說如何OK,我等就如何OK,反正藍楓城環境優雅,佳釀無雙,不怕把葉老兒吃窮了。”
劉迦早被這群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纏至焦頭爛額,終於長歎一聲,再不拒絕,爽朗抬頭,對著眾人說道:“OK,就這麼定了。”眾人一起笑逐顏開,大叫OK,劉迦只有無奈搖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3:34
第二卷 遊走、第二章 鏡緣還鄉
一行人回到藍楓城後,眾人在葉原重的安排下都住進了藍楓城總堂,明正天心思縝密,辦事幹練,很快就幫葉原重把藍楓城整頓出了桑闕星聯合管理團總部的風範,一時間藍楓城聲勢大震,要求加入藍楓城修真的弟子數不勝數。
劉迦在回來的第一天就已將觀心院內所記下來改造僵屍生存方式的法門傳給了岐伯。
岐伯立即開始修練,幾天下來,臉色雖然一樣蒼白,但奇怪的是那兩只大黑眼圈漸漸地不怎麼黑了。劉迦一見不由地大為驚歎道:“咦,岐伯,難道說李淳風前輩那秘方,就是為了讓你這黑眼圈變白不成?”心中暗服李淳風淵博之至非常人所能想像。
岐伯笑罵道:“那黑眼圈變白有什麼不好,總勝過看起來像只狸貓似的。”他從此不必擔憂吸人血而惹下眾怒,兀自開心不已。
瑪爾斯嘻嘻笑道:“現在看起來,確實要好得多了,像一只眼睛變白了的狸貓。”
劉迦回來後,大部分時候神情恍惚,觀心院中看到的關於屍寒的解決辦法使他非常失落,這種失落讓他感到在某種意義上,已徹底失去宣宣了。他無意中來到這個地方,一直把自己當作是異鄉人,在商闕星的日子對他而言,是他在想辦法救宣宣的過程中出現的意外,可忽然間這過程沒有了終點和意義,一時竟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打算。
他也常常和小雲商良,總覺得也許還有一絲希望,但幾天下來,凡想過的辦法都被自己或是小雲否定了。明正天等人看出了他的憂慮,但想不到辦法解決,一時間也是嗟歎不已。
看到他一個人發呆,那岐伯對瑪爾斯等人說道:“色乃伐性之斧,瞧見了吧?那男女之情正在一刀一斧地砍他呢。”齊巴魯搖頭道:“女人再漂亮也只是畫了一張皮的粉面骷髏而已,有什麼好?”瑪爾斯笑道:“小白臉對女人癡情這種事,倒大合我的胃口。”岐伯冷笑道:“癡情二字是指一個人的感情專注,你在神界打晃的女人還少了?也好意思談癡情二字?只怕是濫情吧?”瑪爾斯滿臉彤紅,急道:“可我同每個女人交往時,都是很專注的、很癡情的。”
崔曉雨依然像往常一樣陪著他,看到他神識憔悴,心中暗暗自傷,一方面希望他開心快樂,另一方面也知道此事難用常理去為他寬懷,心中焦慮竟也不亞於劉迦。
這一日,劉迦在後院獨自思考時,突然想到自己與於靜光交手後,也曾處在生死邊緣,在小雲給他解釋了以後,他才知道催動他生命本源的是當時齊巴魯所念的佛門心經,他對佛門知之甚少,當下找到齊巴魯和瑪爾斯商良此事。後來又想,人多好辦事,不如集思廣益,因此叫人把明正天和袁讓因也叫上。
齊巴魯不住的搖頭晃腦,對劉迦說道:“小白臉啊,你雖然修的是道家的法門,不過我曾聽我師尊說過,天下萬千法門,雖然殊途但卻同歸。我不知道心經能不能幫你找回老婆,但佛經本身所具能場非常強大,我雖然修行多年,但執著於爭鬥,於上層法門理解有限,不知能不能幫到你啊。倘若你老婆本身元神已極度封沈,對佛經沒有感應,那也沒用的。唉,要是能找到我一兩個師兄弟,那就好了。”
劉迦從未聽他說起過他的師兄弟,不禁有些好奇。齊巴魯看出他的心思,不禁苦笑道:“你不用奇怪,我的師兄弟們,要麼就是已經證悟成就,天知道這些人在何處濟世渡人,要麼就是比我還差的,找個地方獨自修行去了,只有像我這樣不上不下的敗類才在這世界上遊蕩。”言語中甚為寂寞悲涼。
明正天想了想說道:“大哥,我對屍寒理解不多,但想來如果封沈一個人的元神的話,也許得查查那元神被封沈在生命的哪個境界之中,雖然未來嫂子並未修真,但人的生命組成甚是複雜,如果能探查她被封沈時的生命狀態,至少能對症下藥。”劉迦一聽,仿佛有些道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明正天說道:“像我們修真者,過程就是生命,不同的過程生命形式看似變化不大,實則不同階段內涵也大不相同。在不同生命階段的改變過程中,每個階段就算受傷或是走火,內容也都大異其趣,並非級別越高,越能承受傷害,每個級別都有其新的弱點和破綻,永遠不是完美的,只不過大家一直在追求完美而已。大哥的修行方式與我等不同,想來另有更好的思路吧。”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想未曾修練過的人也該有此特點,有破綻和弱點,就該有相對的優勢所在,找到其優勢,也許能順騰摸瓜找出對症的辦法。”
劉迦一想,聽著好像有道理,但做起來仿佛也無從下手,他突然想到瑪爾斯好像很少說什麼修練過程,不禁問道:“老瑪,你們神界對生命的認知如何?”
瑪爾斯一聽,大手亂搖:“別問我,我們對生命的認知反而是最淺薄的。你想,奧林匹斯山那邊所有人都是神,是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生下來就是神,所以要想在奧林匹斯那邊勢大權重,與其修練升級,不如瘋狂生崽,誰的崽子多,就意味著誰手下的神多。像宙斯嘛,除了我媽生的那些兒女外,外面私生子成百上千,一方面是因為老色鬼人老心不死,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樣是發展私人勢力的最好辦法。”他對宙斯恨之入骨,因此一旦提及,嘴裏竟是毫不客氣。
他說著喝了一口酒,又繼續說道:“當然,我們也有提高個人能級的辦法,就是修練小宇宙,把生下來就具備的個人能場無限延伸,這樣個人能力就越來越強了。”
劉迦一聽大奇,他想到他體內的宇宙,不禁問道:“那個宇宙是什麼樣子,有星河嗎?”
瑪爾斯雙眼一瞪,笑道:“誰能把星河這種宇宙裝在身體裏面?那這人不是大到無邊無際了?呵呵,小宇宙看起來就像是縮小的自己一樣。小宇宙越強大,你個人能力越強大。”劉迦心想,原來如此,看來自己體內的東西並非瑪爾斯他們所說的小宇宙。
明正天和袁讓因聽瑪爾斯這麼一說,眼睛鼓得老大,指著瑪爾斯問道:“老瑪大哥,你們神界這麼混亂啊?”言下之意,像瑪爾斯口中所描述的神界生存狀態,應該是咱們凡人的紅番區才對。
瑪爾斯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別那麼奇怪,這有啥了不起的?你們修真成仙後進入仙界,其實和神差不多,而神仙兩界從某種意義上講,並沒那麼大的界線和區別。你們仙界的玉皇大天尊經常和宙斯在一起談經論道,區別在於仙界的生命一般來說都是由修真者修練所成,而神界的都是由傳承的方式而來,所謂神界、仙界其實是在一個界中,只不過所處位置和組成的生命不同而已。”說著他一臉苦相地歎道:“唉,我這十分之一戰神不知何時才能恢複原形,哪怕是多十分之一也好,這麼些年了,那小宇宙一直沒啥動靜。”
劉迦想到一事,轉頭問袁讓因:“袁老,你們煉丹方面有辦法可以打開封沈的元神嗎?”
袁讓因的南瓜臉非常古怪,他想了半天說道:“大哥,這很難說,畢竟煉丹的目的是濟世救人。就算修真者想用丹藥輔助修行,也是助其元神推動真元力,而非能在元神不能作用的情況下自己起作用,就叫孤掌難鳴啊。”劉迦想起岐伯也給他說過類似的話,心下不禁悵然若失,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心中暗道:“當初曾有過願望,要去找那心緣鏡來救宣宣,可如今連地球在哪兒都不知道,這願望卻又如何才能實現?咦,不知李淳風前輩的觀心院中有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念及此,他立刻入定,剎那間已進入觀心院,他現在手掌心內有李淳風的鎮心玄印,早已能調動元神隨進隨出了,不必再像當初那樣要讓小雲來幫忙進入。他念力所至,“天造地設部”的書立刻出現在他手上。
他看到上面寫道:“地球,吾成道飛升之處也,凡界星球,適合修真星球之一。”後面就沒有了,他不禁大失所望,原來李淳風也沒有記載得那麼詳細,他不知就算李淳風記載詳細了,他沒有相關定位法寶,也無法找到地球的。
正失落間,聽到小雲清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嗨,我,你在幹嘛?”劉迦不禁苦笑,小雲也夠幽默的,竟然直接稱呼自己為“我”,但一想又有道理,她不是一直都說我就是你嘛。
劉迦歎了口氣說道:“我不說你也知道的,你不是我嘛?”小雲又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說道:“當然知道啦,只不過等你問起來,然後由我來回答,這樣有意思些。”
劉迦一聽,似乎小雲有辦法,心下不由大喜,立刻問道:“小雲,快告訴我如何回地球去?”小雲撲哧一笑,說道:“你有那麼大一個宇宙在身體裏面,居然還找不到地球,真是可笑。”
劉迦一聽,興奮得險些暈了過去,聽小雲這麼說,回地球的辦法竟在自己身上。不等他問,小雲又說起來:“你身上的宇宙應該對外界的宇宙也有感應的,只不過你不會用而已。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大會用。只是略略知道罷了。”
劉迦立刻問道:“我該怎麼辦?”小雲咯咯笑道:“看來我們還是有區別的,至少我沒你笨哦。”
劉迦急得要死,立刻討好小雲道:“是是是,我比你笨得多,快告訴我吧。”小雲說道:“你是怎麼進觀心院的?”劉迦一聽,立時愣了,說道:“我用的是心念元神進去的啊。”
小雲的聲音立刻提高四度,一副當了別人老師非常得意的樣子,說道:“觀心院你能隨心所欲地進出,是因為你身上有這個宇宙啊,他既是宇宙還有什麼地方他找不到的,有人會找不到自己家裏的東西在哪兒嗎?”
劉迦一聽,大喜過望,以手觸額,此刻他終於恍然大悟,難怪他當初想進入觀心院只要用神識即可立時進入,原來有這宇宙在自己身體裏面,進觀心院就如在家裏面進臥室一般。
劉迦立刻離院出定。看到瑪爾斯幾個人正呆呆地看著他,不由得奇怪。
明正天立刻問道:“大哥,這兩天你到哪兒去了啊?”劉迦一聽,問道:“有兩天嗎?我只是入定了一會兒啊。”
明正天說道:“可能大哥去的地方時間和這裏不同吧,這裏確實已過了兩天了。”
劉迦一愣,不過他現在顧不上這些了,他說道:“我找到回地球的辦法了,那是我的家鄉,我想回去看看。”瑪爾斯一聽就樂了,大叫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齊巴魯反正也想到處走走,而且他的師尊曾在地球傳道授業,他也想去看看。明正天和袁讓因更不用說,生怕這師尊一走即不回來,立時表示要跟上,決不離開。
劉迦想了一下,心中暗道:“如果自己破不掉死穀的禁制,也許他們有辦法也難說,畢竟這些人的經驗比我豐富得多。”當下決定帶上這些人一起走。想到岐伯也是來自地球,於是也找到岐伯,說明此意。岐伯一聽立時表示願回去看看,畢竟有數千年沒回過故鄉了。
劉迦讓明正天把這裏的事務交給葉原重和不死海的掌門東方遜,有此兩人和其他長老在,這裏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明正天只要能跟著他,說啥都行,立刻找了一大堆理由告訴其他幾位師兄弟,盡述為什麼除了他和袁讓因可以跟大哥去辦事外,其他人都必須留守的諸種理由,各門派長老雖然不信他的鬼話,但無可奈何。
崔曉雨無論如何都要跟著去,劉迦找了太多不讓她去的理由,最後曉雨一哭,這些理由全都無用了,只好也帶上她。
明正天想起一事,有些為難,對劉迦說道:“大哥,我們星球上的傳送陣可能沒那麼大的能量,而且定位系統也無法定到該星系以外,這地球不知在萬千星系的哪一部分,我們該怎麼走呢?”
劉迦此刻已信心十足,把幾個人叫在一起,團團坐在他身邊,說道:“不用傳送陣,我直接帶你們走”。所有人包括瑪爾斯都不大相信自己耳朵,瑪爾斯和齊巴魯、岐伯雖然也能在星系間自由轉移,但這人居然不用定位工具而直接穿梭於浩渺宇宙,真是無量不可思議。
一行人以劉迦為首,小丫鬟崔曉雨在側,瑪爾斯、齊巴魯、岐伯三個怪物居中,明正天、袁讓因在劉迦身後,一起坐定。劉迦立即用元神將體內宇宙再次調了出來,身邊的人頃刻感到被一股大力緊緊鎖住,這力量使每個人都有種被拉向劉迦的感覺。劉迦用神識探知體內的宇宙,元神所觸,劉迦和眾人立刻消失不見。
當劉迦和眾人瞬移停下時,劉迦一看就傻眼了,這是一個大草坪,不遠處的四周,全坐滿了人,而且都激情萬丈,齊聲吼叫,眾人身邊有十多個正穿著運動服的人來回在爭著一個球,原來他們的落點正好在一個舉行足球比賽的現場中央。看球的觀眾為之一愣,都沒注意到場中央何時出現了一群怪人,有反應快的,立時明白是極端球迷沖進場內鬧事,一時間群情大憤,雞蛋、汽水瓶、鞋子諸物,凡是能扔的東西竟全向劉迦等人扔過來,劉迦大驚,立刻帶人瞬移離開。
觀眾們見此異狀,方才大驚。直到第二天有科學家在媒體上解釋道,是因為城市氣候變差,出現了海市蜃樓,將某一處拍電影的現場影像折射了過來,大家這才釋然,同時,現場的兩隊卻一直爭吵不休,因為海市蜃樓使其中一球員利用大家吃驚發呆的空檔輕松射門成功,另外一隊要求重賽,諸如此類,不一而足,也算劉迦回家鄉後在第一時間就對人類曆史產生了影響,可見仙凡殊途並非全無道理。
劉迦這次瞬移就找准了目標,正好在李照夕大院內,一群人剛落定,就聽到玉靈子在哈哈哈大笑,說道:“老李啊,老道算是徹底服了你了,你居然能算得如此之准,我兄弟竟是分刻不差地落在你的大院內,佩服啊佩服,這真讓老道大開眼界了。”李照夕笑道:“發生在此星球之上的事情,在下還能略知一二。”
劉迦一見到玉靈子,心下大喜,沖過去將玉靈子抱住,歡聲叫道:“師兄啊,好想你們啊。”師兄弟倆人相擁開懷大笑。
李照夕對此早已有所准備,一一招呼眾人坐下。瑪爾斯見李照夕竟能當面直呼其戰神,不禁大為吃驚,張口結舌之處,不禁對這位書生模樣的中年人大為歎服。
袁讓因與李照夕數句交流後,方知一個是袁天罡的第二代後人,一個是李淳風的第十四後人,雖然年紀相差巨大,但倆人一見如故,就如親兄弟一般。
崔曉雨聽劉迦說李照夕是宣宣的二叔,一時心情複雜之極。李照夕見到曉雨,只是微笑點頭說道:“好,好”,更無他言。
玉靈子乍見劉迦,心情也是非常愉快,畢竟劉迦也算他在世上唯一的半個親人了。再細看劉迦隨行的朋友,不禁心下暗暗吃驚,這些人個個修為都遠在自己之上,不知是些何方神聖。再聽到岐伯自報姓名,不由兩腿一軟,立時跪下,大呼道:“祖先人岐伯,受後學晚輩玉靈子一拜。”
岐伯人生經曆屢遇奇變,心情改變甚大,對這些禮節早不在意,順手拉起玉靈子,說道:“不必拘禮,我和小白臉是結義兄弟,你就叫我師兄好了。”
玉靈子一聽,竟如在夢中。自己居然稱呼中華民族祖宗黃帝的老師岐伯為師兄,一時間心潮起伏難以平定,竟險些大有走火入魔之勢。要知道《黃帝內經》曾記載,黃帝修道全靠這位岐伯從旁指點方有所成,而這位華夏帝王之師、地球修真之祖竟在面前,玉靈子除了歎息外,大腦幾乎已停止了思維。
眾人坐定,劉迦與玉靈子、李照夕互述離別後各自的遭遇。劉迦始知自己離開地球已兩年之久,這才覺得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有些道理,畢竟他在外空間只有幾十天,來去神速,比愛因斯坦所說的接近光速已遠遠超越,轉眼間這邊已然是兩年飛逝,心下不禁暗暗佩服愛氏單憑用自身思維能力就能推導出宇宙真理,也確非常人所能。
玉靈子和李照夕聽了劉迦的經曆,都是非常吃驚,特別是李照夕聽到劉迦成了李淳風的直傳弟子,羨慕之情難以盡述。劉迦說道:“李叔叔,李淳風前輩曾有言在先,得到他信物的人須將他一生所學傳給他的後人,我一定會將觀心院中所有資料都複制給你,這樣也算沒有辜負前輩的期望。”
李照夕大喜過望,他一生所學除了上一輩留下的典籍外,大多靠的是個人天生稟賦,此刻能得到李淳風的真傳,今後他在易學和修真上的作為將不可限量。
劉迦本有些想回家看望父母,但轉念想到家中兄弟子妹甚多,父母不必擔心無人照料,而且自己大耍反複失蹤和回歸的遊戲,想來他們也厭倦了,便決定不再回去,但心中也隱隱有些遺憾,只能暗自為他們祝福,一時間竟發現自己離從前世俗的生活好像已經遠得遙不可及了。
李照夕聽劉迦此次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心緣鏡,也想跟著一起去看看,劉迦正是求之不得,他自從被逼無奈而修真後,所見所聞遠遠超過了從前的生活圈子,知道自己不了解的東西太多。這李照夕博學多才,大有其祖上李淳風的風範,有他在身邊,事情成功的把握又增加了一層。
突然聽到齊巴魯大叫起來:“小白臉,你知道我師尊以前傳道的地方在何處,我要去參拜參拜。”他一心想追隨師尊未能如願,此刻來到地球,無論如何也要看看釋迦當年成道的聖地。
劉迦笑道:“這個容易,那地方離我們要去的地方也不大遠,辦了事我們就一起過去,就當作是旅遊吧。”言罷,眾人便決定立時起程,瞬間便出現在當年劉迦和玉靈子走出死穀時的草原上。劉迦想起當時遇到的那位超級美女,連連感概,那是他平生中第一次被一個女人誘惑至無法自控,永生難忘。只不過,由於在桑闕星萬風原先是逃命心切,後來又暈了過去,沒看清藍沁的長相,是以並不能確認那就是藍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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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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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4 22:03:57
第二卷 遊走、第三章 夢失我愛
劉迦看著不遠處的雪山,對眾人說道:“兩年前,我同我師兄就是從那雪山裏出來的,當時那有禁制,在雪山內的死穀裏面,任何神通都用不上,但內力無損,並不禁人出入的。”
眾人一聽立時都用自身元神探識前方,發現果有一層若有若無的禁制隱隱存在,設禁制的人居然是有選擇性、有針對性的設下此禁制,不僅本事奇大,也自信之極。任憑你來去自由,但就是無法用神通,進來也沒用,啥都找不到,眾人均感此人修為不可思議。
李照夕一直默默無聞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自從劉迦給他看了鎮心玄印以後,他就一直把劉迦當作是自已師叔祖,劉迦死活不肯,最後說到如果自已當了他師叔祖,宣宣又是他侄女,自已如果有幸和宣宣成為夫妻,這輩份可就亂得一塌糊塗了,最後兩個爭執不下,岐伯以祖先人的身份發言,讓李照夕稱劉迦為師兄,這樣才算平息下來。
這李照夕修為遠不如其他人,但在事理邏輯與推理上,他卻獨樹一幟,眾人望層莫及。只見他默然許久,突然說道:“這事有些怪異,不知各位發現沒有?”齊巴魯呸了一聲:“小白臉,這還用說,不怪異大家夥早進去了。”
劉迦聽他叫小白臉,以為他在說自已,但他卻是在和李照夕說話,不禁想起來,他的習慣就是除他自已以外的人都叫小白臉,包括瑪爾斯那種壯漢,心中不禁暗笑。
李照夕微微一笑,說道:“老齊,你總不能人人都叫小白臉吧,總得有個區別吧,不然別人如何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
齊巴魯一聽大樂:“這還不簡單,小白臉是我兄弟,其他小白臉前面加個姓不就得了?比如你,叫李小白臉,那位叫玉小白臉,還有這位明小白臉,如何?”
眾人一聽,均覺此僧說話匪夷所思,但他是劉迦兄弟,眾人不好駁他臉面,心想在場的人裏面,上千歲、幾百歲的人大有人在,居然還被人叫做小白臉,除了苦笑以外,無言以對。
李照夕笑了笑,不再介懷,繼續說道:“這雪域裏面如果真有心緣鏡的話,也不該在普通的地方,因為在普通的山洞或是藏寶地,就算禁了神通,內功卓越者只要耐著性子,也一樣有辦法最終能找到,我估計這禁制一方面禁了神通,另一方面也將藏物地點禁了起來,沒有神通,在裏面就算呆上千萬年也找不到,因為被陣法或幻像禁住的地方,在一般人眼裏可能就是一石塊頭或是一片草地,這樣的情況下去尋找心緣鏡,無異於瞎子摸象,再怎麼也找不到的。”
玉靈子一聽恍然大悟,說道:“難怪老道在裏面呆了三百年竟然一無所獲,對對對,應該是此理。”
明正天也是非常精明的人,聽了李照夕的話,大為贊同,略想了想,也說道:“那這樣的話,就算進去也沒用,不如直接用最簡單的辦法,大家一起試試破禁制,只此一條路最有效,能破既能進也能得物,不能破不如不進去。”
劉迦一聽,覺得明正天的說法倒是簡單明了,如果大家真破不了禁制,何必進去勞神費力,於是立刻朗聲說道:“OK,就這麼辦,大家一起來吧。”
眾人一起圍坐在劉迦四周,自從他第一次入定帶這些人進入觀心院後,這些人都知道他的能力特殊,因此也不多問,跟著入定。
劉迦剛一入定,立刻聽到小雲的聲音鬧騰起來:“咦,好怪啊。”劉迦心想,她也有不懂的事嗎,不禁好笑。但還是問道:“有什麼奇怪的?”小雲有些沮喪地說道:“剛才我想把這雪域整座山都裝進來,可怎麼也裝不進來呢,應該說這宇宙是無所不包、無所不容的,小小一座山算啥?”
劉迦聞言苦笑良久,好一會兒才說道:“你也太離譜了吧,這東西裝進來有什麼好?”
小雲仿佛非常不屑,說道:“我說嘛,你根本不懂什麼叫大,什麼叫小,這天下最大的東西是什麼?是沒有邊的東西,最小的是什麼?是小到根本察覺不到、看不到、找不到的事物。你想想,一個大到沒有邊的事物和一個小到根本無法發現的事物,這兩者是不是根本沒有區別呢?”
劉迦一想,說得好像有理,繼續問道:“你說得好像在理,不過那又如何呢?”
小雲又開始變得像老師了,她嚴肅地說道:“你抬頭看宇宙的時候,看到無邊的虛空,和睜眼去看空氣裏的細微粒子,效果都是一樣的吧?”
劉迦從未思考過這些問題,但在他聽來,小雲似乎又言之有理。小雲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不禁歎了口氣,說道:“我說那個我啊,瞧瞧我倆還是一個人呢,可智慧的差距怎麼有這麼大呢?”言語中竟覺得大大不可思議的樣子。
劉迦一聽,心中鬱悶,說道:“小雲,你別氣我了好不好,快想想法子破開禁制讓我能進去啊。”小雲沈吟片刻說道:“剛才試過了,沒用。不過,我們一起想想,宇宙的特性還有什麼呢?看看能不能從中得到些啟發呢?”說完竟真的獨自去思考去了,一時間沈默不語。
劉迦入定後,明正天等人已有經驗,知道他一旦入定,四周的人只要內心稍不抗拒,立時會跟著他的元神運行,因此各人立刻放松,准備隨他而動,豈知這次竟然絲毫沒有前兩次的感覺,眾人微感詫異,只有暫時等待。
劉迦苦苦思索著小雲的話,突然聽到小雲在他大腦裏叫了起來,歡快地說道:“喂,那個我啊,我想通了,你呢?”
劉迦大喜,立刻問道:“怎麼辦?你快說!”
小雲嘻嘻地笑道:“剛才我們不是說了至大至小沒什麼區別嗎?你想想看,像宇宙這種的無邊的事物,它的中心在哪兒呢?”劉迦一聽就楞了,心中暗道:“我要是能去想這種問題,還能被人叫做傻蛋?”
小雲的聲音一片歡快,毫不介意劉迦的沈默,說道:“笨啊,既然找不到,就是沒有嘛,至大無外,一個東西大到邊界都沒有,哪來的中心呢?”
劉迦一聽,有些困惑,問道:“這個道理我懂,可與我現在要做的事又有什麼關系呢?”小雲說道:“沒有中心,沒有邊際,哪裏都一樣,內外不分,你我相同,懂了吧?”
劉迦這下再笨也都明白了,心下恍然,一陣驚喜道:“你是說讓我試著和那座雪山融合在一起,不分你我,不分內外,是不是?”
小雲咯咯輕笑:“當然羅,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如果你還不明白,就不單是在侮辱你的智慧了,連我的智慧都一起侮辱了!。”劉迦心下大喜,立即調動元神,試著將遠處的雪域與自已融為一體。
明正天等人正在等待劉迦有所動作,突然間一種奇怪的感覺襲來,不知道是遠處的雪域在放大還是自身在放大,兩者之間的距離竟越來越近,仿佛已到雪山下面,緊跟著,每個人都感到這雪山仿佛正在改變著,變得很親近,就像自已身體的一部分,或者說自已的身體變得好像是雪山的一部分一樣。修真者追求的是宗旨,就是天人合一,對這種與外物相應的境界,雖然不見得有劉迦的感應來得自然,但都能體會到這是一種對自身修為和境界認知有著極大提升的感受,因此每個人更加專注,完全放任這種感覺的包圍。
就在此刻,劉迦突然感到自已就是那雪域一樣,山峰、峭壁、死穀、森林都是身體的一部分,細查之下,竟能看到各種動物也在身體裏或走或停,自在無比。
他突然有種想和其他人說話的沖動,心中不禁叫了聲:“明老,你聽得見我說話嗎?”此念剛出,明正天立刻說道:“大哥,我在,我好像變成這雪域了,或者說這雪域好像變成我身體似的。”
倆人對話剛一出口,瑪爾斯的聲音已經沖了進來:“奇怪,怎麼我也是這種感受?”
他一開口,眾人紛紛開口,七嘴八舌地談論起來,現場立刻變成了一個看不到人卻能聽到一片嘈雜之聲的大會現場。岐伯說道:“看來不僅是我們和這雪域融在一起了,連我們自已都融在一起了。”
齊巴魯哈哈大笑:“那到底是我變成了小白臉呢,還是小白臉變成了我呢?”李照夕說道:“先不管那麼多,去看看有沒有心緣鏡再說。”劉迦心中一動,立時感到身體某處有一個地方在閃光,他將神識探過去,眾人的的元神也隨他而去,都探向那閃光的地方。
這是一個不大的山洞,一張木制方桌放在中央,一面直徑約在二十公分左右的銅鏡放在桌上,銅鏡下面壓著一張牛皮紙,劉迦暗喜,心中說道:“這一定就是那心緣鏡了。”心念微動,那鏡已升至半空中,李照夕在一旁說道:“別急著發願,看看下面那張紙怎麼說?”
眾人都聽玉靈子講過心緣鏡的來曆,一時間每個人都在想,自已對著心緣鏡該發一個什麼樣的心願。
齊巴魯想的是:我要重新當一次師尊的弟子,這次切不可排在一百多萬名了,一定要排在第一名才是。
玉靈子和岐伯、明正天、袁讓因四人想的是:飛升,成仙。
李照夕雖然謹慎,但心中也有所願,他想著:一定要成為如祖上李淳風那樣神通廣、通天徹地的高人。
瑪爾斯想的卻是:他媽的,回去把宙斯一頓狠揍,讓那老混蛋跪在我面前求饒。
崔曉雨來了以後一直沒有說話,此刻她想的卻是:讓我永遠跟在大哥身邊。
劉迦將牛皮紙升至半空,看到上面寫道:“此鏡能映人心所系,能善人心所造之緣,所謂緣者,心所造也。”眾人也都看到上面的文字,一時間都不大明白。
齊巴魯隱隱覺得哪裏不對,他有一種感覺,如果師尊在此,是不會同意他對此鏡發願的,但自已又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樣一種感覺。同時他又想到,此鏡即是前輩高僧大德所禁,自有他的道理,但以他此刻的悟性卻想不出這裏面會有什麼更深層次的意思所在。
劉迦突然聽到小雲的聲音:“哎,那個我,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啊?”劉迦沒去注意小雲的話,他為了宣宣,心系此鏡已久,此刻看到牛皮紙上的文字,當即斷定此鏡一定就是心緣鏡。立時將銅鏡升至身體中央,沈心發願道:“我希望宣宣複活,與我幸福快樂的廝守一生。”
此願既出,眾人立感空間剎那扭曲,恍惚中劉迦仿佛聽到小雲在很遠地方驚叫道:“哎呀,不好。”但這聲音頃刻消失,一切都消失不見。心緣鏡失去了眾人元神的護持,重重跌落在桌上,那張牛皮紙緩緩飄落,雪域一切又恢複了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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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躺在一張特大的床上,身邊宣宣尚未醒來,他好像記得昨天和一幫朋友喝酒至很晚才回家,宣宣似乎非常不高興。他當時喝得很醉,也不是很在意。
此刻清晨醒來,看著宣宣依然沈睡的面孔,心下不禁欠疚,他輕吻了一下宣宣的臉龐,宣宣沒有睜開眼睛,卻向他調皮地伸了一下舌頭,劉迦一見,立刻知道她早已醒來,只是沒動而已,心中大樂,倆人立時抱在一起打鬧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倆人才停下來。宣宣身子微微向上坐起,把頭發甩向一側,清麗的秀色如早春的初陽般直透劉迦心中。
劉迦撫著她的臉說道:“這一覺睡得好長,我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
宣宣嫣然一笑,握著劉迦的手說道:“這麼大的人了,做一個夢有什麼好說的,該不會是夢到另外的女人了吧?嘻嘻。”
劉迦嘿嘿地笑了笑,說道:“有你在身邊,就算夢到另外一個女人,那也肯定就是你。”
宣宣猛地扭了一下他的嘴角,惡狠狠地笑道:“看我不撕爛你這張甜嘴。”倆人又開心地打鬧起來。
這是一天上午的十點左右,劉迦坐在報社的辦公室裏,看著桌上的稿件,手裏擺弄著鋼筆,還在想著昨晚的夢,他覺得這夢真有意思,他居然和一群稀奇古怪的人在一起,這些人有道士,有和尚,還有自稱是神的人,自已在夢裏居然還和別人打架,而且還真有一個秀麗絕俗的女孩子,一直陪在自已身邊,像是自已的丫鬟似的。
想到此,他不禁笑起來,心中自言自語道:“也許男人都有英雄主義,在現實中不能實現的英雄夢想,總是在夢裏面去實現。”
但轉念又在想:“那個女孩子和宣宣比起來誰更漂亮些呢?”
想來想去,很難做一個完全讓他滿意的比較,只是隱隱覺得夢中那個叫曉雨的女孩要超塵脫俗一些,而宣宣更豔麗一些,他試著想,如果生活中真有這樣兩個女孩子讓你選擇,該選誰呢?想到這裏,他發現自已竟然還真不知該如何選擇,心中微微一楞,不禁傻笑起來,對著自已說道:“咦,你還當真了啊,呵呵。”
他現在的生活已經非常滿足了,有車有房,有妻如宣,而且宣宣不僅漂亮,對自已又死心踏地,自已此刻居然有這樣的想法,可謂無聊透頂。想通此節,他放下心中所想,立刻開始工作起來。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電話另外一邊有個女人的聲音非常著急地問道:“是劉迦先生嗎?”劉迦應聲說是,對方立刻說道:“劉先生,我手裏有一個關於某某明星的大新聞,你要不要知道,如果你要的話,我們中午就在報社對面的酒樓一起吃頓飯好嗎?”劉迦心中一怔,這正是這段時間他努力挖掘內幕消息的明星的名字,立刻說道:“真的?你要多少錢?”
女人的聲音似乎真的很急,說道:“你看著給好了,我又不知道你們的價格。”劉迦一聽心下大喜,立刻應了下來。
劉迦提前到了酒樓,他剛坐下來,一個女子已從包間外走了進來,這女子下身一件牛仔褲,上身一件休閑米色外套,長發垂肩,讓他驚異的卻是這女子的長相非常標准,不能用美麗或是漂亮來形容她,只是真的非常標准,從眉睫、眼睛、長相、膚色、身材,一切都極為標准,就像藝術家用黃金分割計算以後,再按人類的審美標准來確定她所有的器官而產生的這樣一位女子,他心想,其實她倒可以去當明星呢。
劉迦起身與這女子握手,遞過自已的名片,同時詢問這女子的姓名,這女子淡淡地說道:“我也姓劉,叫劉小雲。”劉迦笑道:“大家倒是同宗,應該更好交流。”他說著客套話,希望這樣能盡快拉開主題。劉小雲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看著他,劉迦有些奇怪,他楞了楞,說道:“劉小姐不是說有新聞要給我嗎?”
劉小雲冷笑了一下,眼睛沒有移開,仍然直直地盯著劉迦的眼睛,這使劉迦有些不自在。劉小雲臉上突然做了一個調皮的怪相,說道:“笨啊,我騙你的。”劉迦沒想到如此冷豔的女子突然用這樣一種表達方式來說話,而且居然開口就罵人,話的內容更讓他吃驚,對方根本就是在騙他。
劉迦一時不解,不知道面前這劉小雲到底是何人,為何而來,但讓他心中微微吃驚的是,雖然記憶中從未見過這女子,但她剛才說話聲音和語氣,以及剛才那句“笨啊”,好像非常熟悉似的,他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這樣一種口氣。
在他正在發呆的時候,劉小雲突然又噘起了嘴,一副孩子生氣的表情,盯著劉迦說道:“喂,我說那個我啊,你要這裏呆多久啊?”劉迦一時楞住,不知她在說啥,只好接住她的話問道:“你說什麼那個我,什麼呆多久,我剛來啊,你不是也剛來嗎?你到底想說什麼?”
劉小雲氣呼呼地說道:“你還真當真了啊?你剛進來的時候,我想叫住你,可你好像啥都聽不進去了,一股勁就來了,我好不容易才弄成這個樣子跑來見你,你以為我容易啊,快出去吧,這裏一點都不好玩。”
劉迦依然是不明所以,他冷靜了一下,說道:“劉小姐,是你約我來此這裏說有事告訴我的,可是你現在又說騙我,我不知道你在胡亂說什麼,可是我的時間也確實不多,還有很多工作在等著我去做,如果你真沒什麼事,我這就走了。”
他拿起包准備向外走去,突然抬眼看見宣宣站在門口,他有些吃驚,問道:“宣宣?你怎麼來了?”宣宣一臉腹疑的樣子看著他,有些冷冷地問道:“這女人是誰?”劉迦指了指劉小雲,說道:“給私家新聞的朋友。”
誰知劉小雲一聽立刻說道:“沒有啦,我說了是騙他的,我根本就沒有新聞嘛,我是來拉他回去的。咦,他還真是的,把你變得這麼漂亮啊,你是真的這麼漂亮還是他想像出來的啊?”劉小雲不知何時已站起身來,正對著宣宣。劉迦對著劉小雲生氣地說道:“拜托你不要再胡言亂語了好不好?”
宣宣一聽劉小雲的話,再看看劉迦一臉無奈的樣子,心中暗自地猜測著這兩人的關系,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團陰雲,她的聲音立時變得冰冷,冷漠地對劉迦說道:“我剛才到你們報社,同事們說你約了新聞界的朋友在這裏吃飯,我想到自已也沒吃飯,就來找你,沒想到你還真是忙啊,連這點時間都用上了,說實話吧,她是誰?”
劉迦一聽心中大驚,知道宣宣誤會了,而且她知道宣宣對待感情的態度,眼裏是不能容忍一粒沙子的,他一急之下,對著劉小雲說道:“你真不知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你再胡說八道,我真要打電話給警察了。”
劉小雲也生起氣來,一臉無辜正要說話,突然門外沖進來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某個醫院的大夫,這幾個人上前立時架起劉小雲就走。
劉小雲一邊掙紮一邊大叫:“有你這樣對自已人的嗎?你這壞蛋,你以為在你自已的世界裏就能隨心所欲啊。你竟然想出用大夫將我抓走這種壞念頭來!”隨著幾位大夫一邊罵著精神病一邊被拖出去,劉小雲的聲音漸漸地遠了。包間內只剩下宣宣和劉迦自已。
劉迦無話可說地看著宣宣,宣宣的臉微微一紅,靠在劉迦身上,輕聲說道:“都怪我太沖動了,沒想到她還真是個瘋子呢。”劉迦一臉苦笑著說:“算了,沒事了,只要你不要誤會就好。你知道我只愛你一個人的。”宣宣點了點頭,摟住劉迦,貼在他耳邊吹著氣:“嗯,我知道,我也是。”
當天夜裏,劉迦數次醒來,因為他的夢使他根本睡不著。每次睡下都是同樣的夢,全是那些道士、和尚之類的人物,還有那個自以為是的神,雖然那個小丫鬟非常可愛,可不知為何,今天的夢裏,那個瘋女人劉小雲也加了進來,而且還吵鬧不休。
他幹脆不睡了,一個人起來站在窗前,吹著窗外的晚風,這城市的夜色已非常安靜了,他總覺得自已有什麼地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那不對勁的地方在哪兒。
宣宣穿著睡衣從身後抱了過來,他有些歉意,雙手向後將她環繞起來,用臉貼著她靠在自已肩上的頭,柔聲說道:“我把你弄醒了?”宣宣搖了搖頭,只是緊了緊抱住他的腰的雙手。
劉迦想著剛才再次出現的夢境,感受著宣宣的體溫,從窗外迎面而來的涼風讓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哀傷,因為在剛才的夢裏,他清楚地記得宣宣已經永遠地逝去了,雖然那只是夢。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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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4 22:04:31
第二卷 遊走、第四章 恍若人生
日子就這麼平淡地過著,每一天,每一刻,劉迦的一切都非常如意。
很快,他和宣宣在太多朋友的祝福下喜結連理。他望著嬌豔欲滴的新娘,感到莫名的幸福與滿足。
兩年之後,宣宣產下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兒,劉迦在報社也憑著個人的能力逐漸升職。為了照顧家庭,宣宣辭去了工作,在家裏一心一意地相夫教子。倆人幸福地享受著天倫之樂。
劉迦的人生願望隨著一個個的實現,也正在一個個的減少。
就這樣二十年過去了,直到有一天,他在回家路上,偶然撞見自己那正在念大學的女兒和一個男生在大街拐角處,肆無忌憚的相擁相吻時,他突然發現女兒已不屬於自己了,女兒正開始自己新的人生,就如當年他和宣宣在學校時一樣,那時的青春多美啊。
而現在他和宣宣相處二十年,都近五十歲的人了,每天下班除了看電視、看報紙以外,無非就是討論一下女兒的事情,除此之外,很少有說話的時候。好像大家每天都比較累,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宣宣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去減肥,可總也不怎麼堅持,還是一副非常發福的樣子,偶爾劉迦也會說說諸如“這年紀了,還去減肥幹嘛啊”之類的話,這種時候宣宣往往會大罵死老頭子毫無情趣,讓劉迦立刻閉嘴。
隨著時日增加,他連宣宣每天在幹什麼也懶得理會了。宣宣也一樣,除了每天嘮叨一下日常瑣事之外,總會抱怨人老了,皺紋太多了,一天到晚面膜都貼在臉上,一天到晚都在和鄰居主婦商良著如何減少幾根皺紋。
又是幾年過去了,女兒如願地出現在屬於她自己的婚禮之上,似乎美麗更甚於當年的宣宣,劉迦心慰不己。
很快女兒也有了自己的兒子,當女兒抱著孩子開心地哄來哄去,不停地教孩子叫媽媽爸爸、外公外婆的時候,劉迦突然心中有一股悲涼,自己真的老了,老到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到抱孫子的年紀了。
他現在夜裏偶爾也會做年輕時經常做的那個夢,只不過隨著時日增加,他早已無所謂了,這個夢有時候反倒成了他擺脫現實的調味劑,只不過那個瘋女人劉小雲自從第一次在夢裏出現又被自己趕走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又是二十年過去了,終於有一天,宣宣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握著劉迦更加蒼老的手,眼淚滴了下來,兩人相對無語,劉迦老淚縱橫,幾十年相守,幾十年風雨,不管是幸福還是痛苦,不管是無奈還是堅持,最終也都過去了,此刻終有一別,宣宣微閉著眼,任憑眼淚滑過面頰,等著最後的時刻到來。
宣宣的葬禮上,劉迦除了看著刻在墓碑上那僅僅代表宣宣曾經存在過的照片,連痛苦的力量都沒有了,人生就這麼過去了,有一天也會輪到自己,他除了知道這一切以外,仿佛什麼也做不了。
現在,生命對劉迦而言,成了一種等待,一種沒有任何奇跡早知道結果的等待,他時時會走到公園去曬曬太陽,看著那些歡聲笑語的孩子們,看著那些正在海誓山盟的戀人們,他只有用回憶來抵擋時光的流逝。這世界早已經遺忘了他,沒人會知道公園裏這樣一位老者是怎麼樣的人生,不管在他心目中自己曾如何努力,不管在他心目中自己曾如何堅持,一切都像每天的太陽一樣,升起來以後,總會落下去的。
人生的習慣已經左右了他的一切,連每天在公園坐的長凳他都希望一直是那一根,不希望改變,他太怕改變了,仿佛每天坐的這根長凳竟成了他唯一的好友。他坐在凳上看著天色漸晚的一天,然後也非常准時地拿起拐杖准備離開。
也許是因為麻木,也許是因為太老,他居然沒發現身邊竟坐了一位年輕的女子,他現在的年紀早對任何女人失去了興趣,只是出於禮貌,在離開時對這位女子點了點頭,突然間他怔住了,心中暗道:“好熟悉的面孔啊,在什麼地方見過呢?”
離奇的是這女子也正盯著他,而且竟是毫不客氣地直視著他。劉迦有些詫異,他側過頭,借著光線想仔細地看看這位女子為什麼要這樣盯著自己。他吃驚的是,這面孔他的確看過,那樣標准,那樣完美,像藝術家黃金分割計算過的……這個面孔他一生只見過一次,因為太標准了,使他的印象竟沒有完全泯滅,只是再也無法想起在何時何地見過了。
他重新坐下,側過頭,不由地問道:“你……認識我嗎?”這女子突然間撲哧地笑了起來,這笑聲也很熟悉啊,她是誰呢?劉迦自從有了宣宣以後,堅持著自己當初的誓言,沒有任何外遇和不軌,他可真想不起這女子是誰了,也許是鄰居的孫女吧。這女子看著他迷惑的樣子,不禁又笑了起來:“笨啊,你怎麼把我全忘了?”
劉迦腦海猛地一震,好熟悉的口氣!他心中微感一絲驚詫,似乎想起了什麼,那女子甩了甩頭發,開心地說道:“還好,你多少還有點點記憶,不然大家全完了。”但劉迦太老了,他已經無法從回憶裏面找到關於這女子更多的痕跡了。
那女子拍了拍劉迦的頭,仿佛把他當作是哥們兒一般。劉迦一愣,只聽見那女子說道:“還記得幾十年前,你在某報社的時候,有個瘋女人來找過你嗎,本來是說有獨家新聞給你的,結果又說是你騙你的,那個女人叫劉小雲,還記叫得嗎?”
劉迦一直在搜索回憶,隱隱約約有那麼一點點印象,對了,是有這麼回事,當時宣宣差點對自己誤會,然後那晚本來已夠奇怪的夢裏面,那個劉小雲也跑了進來,他逐漸回記著往事,那時真年青啊。
他對著這女子點了點,突然間發現這女子好像和那劉小雲有些像,甚至是越看越像,因為她們都有共同的特點,就是長相和身材標准得不可思議,像藝術品。
這女子忽然大笑起來:“哎呀,笑死我了,你不知道吧,我剛來的時候,不知怎樣才能見到你,因為我也必須也有個形象才是吧,你迷了本性,我不可能存在你腦海裏面,只好也跟著演化一個形象出來。我發現你大腦裏面各種形像太多,什麼溫柔的,豔麗的,調皮的,可愛的,賢惠的,多得數不清,我就在這眾多信息裏面找了個標准的,怕你不認識我羅,標准的東西大家都該認同吧。誰知你還真不認識我呢。”
這女子的笑容、說話的方式、口氣,一切的一切,終於讓他想起幾十年前那個劉小雲,他有些驚訝,問道:“你和那個劉小雲是什麼關系呢?是她孫女嗎?你怎麼會找到我的?”這女子這次可真生氣了,一巴掌從他腦後拍過,狠狠地盯著他罵道:“什麼孫女不孫女的,我就是劉小雲,你笨死了,難怪那僵屍要叫你傻蛋呢。”
“僵屍?”在劉迦記憶中,他做了多年的怪夢裏面也有一個僵屍,好像也說過自己是傻蛋什麼的。他心中猛然一驚,顫微著聲音問道:“你……你在說什麼?什麼僵屍?你怎麼知道我的夢?”
劉小雲不樂意了,雙手叉在胸前,氣鼓鼓地說道:“說了是自己人嘛,老是把我忘了。”劉迦心中一次次被各種莫名的思緒撞擊著,他大腦完全混亂了,這把年紀了,突然遇到有人一口氣提出那麼多古怪的事,這怎麼讓他受得了?
劉小雲一臉陽光地看著劉迦說道:“不過現在好了,沒人阻止我帶你回去了,咱們走吧。”劉迦不解,問道:“帶我到哪兒去,回哪兒?”劉小雲又是一巴掌扇過他的後腦,笑罵道:“你真想在這心緣鏡裏面呆到死啊,如果真死在心緣鏡裏面,可就真出不去了,你那些怪物朋友也都全完了。”
劉迦的胸口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猛然重擊,一下子喘不過氣來,不知為什麼,“心緣鏡”這三個字好像有著無比巨大的力量,突然讓他感到非常痛苦,甚至無法站立,腦海裏的一切都亂了起來,他無法思考,無法想任何事情,呆呆地看著劉小雲。
劉小雲笑道:“咱們開始吧,你要接受我哦,只要你內心真心接受我,我才能帶你回去,否則我也沒辦法的。”
劉迦此刻已不能做任何思考,只是呆看著劉小雲,緩緩地點了點,他甚至不知道點頭的意義是什麼,仿佛只是一種習慣而已,
劉小雲大叫一聲OK,長發一甩向後,突然正對著他猛撲過來,他大吃一驚,跌坐在長凳上,還來不及叫喊,劉小雲就已消失他在眼前,仿佛直接沖進了他身體裏面一般。
他無比恐懼,心跳異常加速,正閃念間,突然眼前一片漆黑,緊跟著又出現一片光亮。在那光亮中,他看到他的人生曆史開始倒退重演,宣宣的死、孫子的誕生、女兒的婚禮、宣宣在醫院的產床上痛苦呻吟、他和宣宣、劉小雲三人在酒樓吵架、那個古怪的夢、夢裏的道士、和尚、還有那個叫曉雨的小丫鬟、還有那個銅鏡…….對了,心緣鏡!劉迦的大腦一陣巨痛,猛得睜開眼來,眼前一片陽光,渾身是汗,大腦中突然傳出一個小女生的聲音:“OK,搞定啦。”劉迦驚恐地“啊”了一聲,緊跟著四周也有幾人痛苦地叫了幾聲,一切又都安靜下來。
劉迦看著眼前不遠處的雪域,緩緩轉過頭看著四周,這裏是一片草原,四周盤坐著幾個道士、和尚、還有一位普通的中年人和那位夢中出現過的小丫鬟。他發現這裏的人也都看著他,而且相互間又看來看去,劉迦正不知該說什麼,小雲立刻說道:“好啦好啦,你終於從心緣鏡裏面出來啦,一坐就是一天一夜,幸好沒其他人路過這裏呢。”
小雲的聲音立刻讓他恢複心神,但整個意識卻被心緣鏡中幾十年的人生幻覺纏繞著,這裏所有人的表情和他都大同小異,相互間又似認識,又像過了太多年沒見面的朋友,剩下的只是似曾相識了。
他意識恢複得很慢,一步一步走向另外幾個人,想說什麼,但又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咬著牙,極力忍受著心中一股想吐的感覺,非常艱難地說了一句:“大家放松,先放松。”說完,他再也承受不起精神上的巨大壓力,癱軟地倒下暈了過去。其他幾個人本來也正在努力忍受這種精神和意識感官上的突然巨變所帶來的壓力,看著面前這個人倒下了,再也按耐不住,一個接一個全都倒下暈過去了。
雪域外草原的陽光非常的淡,一夜的憨睡,讓劉迦幾個人在身體上全都恢複了過來。
所有的人醒來後,都沒有說話,只是相互對視著,心裏依然存留著心緣鏡中的人生。只有崔曉雨恢複得最快,因為她在心緣鏡中,就是和劉迦在一起過著美滿的人生,她很滿足,此刻就算從夢境出來,劉迦畢竟還在面前。雖然在剎那間,那鏡中幾十年的人生轉眼夢碎,但畢竟意中人還在眼前,她內心世界調整過來的速度比其他人要快得多,也容易得多。崔曉雨看著一邊出神的劉迦,輕聲走了過去,把自己的頭靠他肩上,仿佛是老夫老妻一樣自然,劉迦心中微微一震,沒有說什麼,依然看著遠方,對他而言,幾十年人生經曆依然曆曆在目,他需要時間重新回來。
齊巴魯、瑪爾斯等人比劉迦還要慘些,因為他們的願望都是和神仙的世界相關的,在心緣鏡中產生的如意人生竟是上千年,甚至是數萬年,要突然放下這千萬年的人生經曆,而重回現實,不是一時能做到的,唯一幸運的是他們的心緣經曆裏面沒有劉迦那樣如凡人般的執著與苦難,只是回憶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落了下去,黑夜又再次來臨。滿天的繁星讓瑪爾斯等人已漸漸回到現實,眾人不禁連聲歎息,互相對視後,逐漸開始互相安慰起來。
只有劉迦,他心裏面依然重複那夜他站在窗前,宣宣從他背後環抱過來的情景,竟是那樣真實,竟是那樣伸手可觸。不知何時,淚水開始從他的眼角不住下落,悲從中來,此刻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愛恨離別的痛苦了,突然間痛哭起來。
他從未有過像今天這樣如此悲痛地哭過,就算是明知解救宣宣的希望渺茫的時候,他都沒有過這樣的痛哭過。心緣鏡中,他和宣宣的人生一幕幕在眼前掠過,不知是因為得而複失或是因為從未曾得到過,這種悲涼的孤獨使他的痛苦終於沖破胸口宣泄出來,淚珠竟如雨水一般傾在他的衣領之上。
崔曉雨從身後把他環抱著,因為在心緣鏡中,幾十來劉迦一直是她丈夫,她此刻抱著心上人竟沒有任何羞澀,只是淡淡地溫馨而已。
劉迦不知哭了多久,終於感到自己哭累了。小雲這次沒有因他的心神大動而啟動體內宇宙,畢竟這宇宙不像當初那樣不可控了,否則以今天劉迦的元神修為,這一哭先得重創自身,弄不好還得重創另外幾人,起碼像玉靈子和李照夕這樣修為尚淺的人是抵擋不住他的元神肆無忌憚地宣泄的。
劉迦漸漸地平息了下來,覺得好累,不知道是幾十年的人生太累,還是剛才哭得太厲害使身體太累。他歎了一口氣,依然呆坐一旁。其他的人知道他在心緣鏡中的經曆可能比自己受的影響更大,也都獨自在一旁暗自歎息。
小雲的聲音突然輕輕地說道:“嗨,我,你忘了心緣鏡上那幾句話了嗎?”劉迦心中微微一怔,小雲輕聲地念誦道:“此鏡能映人心所系,能善人心所造之緣,所謂緣者,心所造也”,
劉迦口中不由地重複起這句話來:“所謂緣者,心所造也,緣者,心所造也。”
他漸漸能明白這一切是他自己想像出來的了,漸漸能明白鏡中的一切美好與痛苦都是心緣鏡隨著他的心所造出來的,都是他自己的內心所想所思最終在鏡中演化而已。
這邊李照夕和齊巴魯也在自言自語地歎道:“緣者,心所造也,嘿嘿,心所造也。”
此刻,草原上夜風拂過,草間微微蟲聲,和著露水輕滴的聲音,劉迦抬頭仰望,蒼穹繁星或閃,銀河橫過天際,幾顆流星飛逝而過,心神漸安。其他幾人也正在漸漸恢複著,這些人李照夕和明正天恢複得最快,這兩人不似其他人率性,對情緒的自我控制相對容易得多。
不知過了多久,劉迦發現曉雨竟靠在自己肩上睡著了,他心中暗暗憐惜,沒有驚動她。劉迦漸漸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如此痛苦了,因為怕失去,因為怕永遠失去。
劉迦想到宣宣,想到李淳風關於屍寒的幾句話,突然扭頭問齊巴魯:“老齊,真的有輪回轉世嗎?”
齊巴魯輕輕點了點,說道:“有,看各人的業力吧,佛經上對輪回講得很多的,輪回的根本原因是業力,業力不同,輪回的結果也不同。”劉迦還從未認真仔細地想過輪回和轉世的問題,雖然他看到李淳風關於屍寒的幾句話中有轉世二字,但並未深究,只是單純習慣地認為是死亡。
此刻聽齊巴魯一講,不禁感到自己對輪回認知不夠,不禁問道:“那也有地獄羅?”
齊巴魯沈吟片刻說道:“地獄和天堂應該都在你心裏,別問我這是什麼意思,他媽的我也不懂,是聽師尊講的。”
稍待,看待劉迦沈默不語,齊巴魯接著說道:“修行者的目的就是為了免墮輪回,盡可能利用有生命實體的時候就成就無上大道,否則永遠在無止盡中反反複複輪回,不僅是地獄,也可能輪回到其到地方去,剛才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這和個人的業力有關,別人幫不上忙的。”
劉迦沈吟良久,對李照夕說道:“李叔,我想讓宣宣進入輪回轉世。”他心中想到宣宣,因此不願叫李照夕為師弟,對宣宣親人的尊重也許能表達一些他對宣宣的感情。
李照夕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必須先將她從無間時空裏帶出來,不能讓她在無間時空輪回,那是個沒有時間的空間,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劉迦“嗯”了一聲,他又對齊巴魯說道:“有辦法可以知道宣宣輪回轉世的方向和過程嗎?”他聽了齊巴魯說了輪回轉世的不確定性後,心中有些擔心,不知宣宣輪回後會變成什麼。
齊巴魯知他心意,抬頭望了望天,然後說道:“修為高的人看得到,但聽說也不能控制別人輪回轉世的方向和結果,畢竟業力這東西完全是自造因自受果的。”劉迦一時無法想明白齊巴魯的話,只是覺得想多為宣宣多做些事。
正沈吟間,聽到袁讓因開口說道:“大哥,我們起碼可以在她輪回前用護元丹護住其心神,雖然不知她輪回時會遇到什麼樣的福報或是災難,但能抵擋多久也是多久啊。”劉迦一聽此話,想起李淳風的書中也有此說,不禁暗自點頭。
此刻天色已經開始微明,劉迦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他決定讓宣宣如李淳風說的那樣輪回轉世,也是基於他有心緣鏡的經曆後,對於人生的痛苦有了更深的理解,他不願讓宣宣繼續像現在這樣處於一種不知死活的狀態中。
他有了更深的想法,他想如果能知道宣宣輪回轉世的結果,以自己現在的修為,一定可以幫她從現實的苦海中帶出來,讓她和自己一起修行,不管是成仙成神或是什麼,至少是個永恒的追求,比在心緣鏡中幾十年的幸福換來的卻是永恒的痛苦這種人生要強得多。
他不知他身後的幾人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情緒,知道他已經有了不惜代價都要幫助宣宣成功輪回轉世的想法,而且也感覺到他甚至准備要強行讓宣宣輪回轉世到他希望的結果上去。
這些人都已修練多年,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但此刻被他這種看似平靜、但卻充滿豪氣的堅定所震撼,相互之間對視無語,因為他們知道這樣做將意味怎樣的艱難和怎樣的危險,也知道這樣做所帶來的災難或許是不可想像的,因為這種不可為而為之的做法,叫逆天而行。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4:48
第二卷 遊走、第五章 告別昨天
劉迦一直困擾著的問題就是宣宣,現在想通此節以後,他的心簡單了許多,也輕松了許多,就算宣宣輪回轉世出現意外,他想自已為她賠上這條命也就是了,心中反而再無他念,此前長久纏糾他的痛苦與折磨盡似要一掃而空。
他側頭發現曉雨依然熟睡,想來以她的修為,突然從心緣鏡出來,不知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卻不知崔曉雨在心緣鏡裏面一直和在他在一起,回到現實後,心上人也一直在跟前,心中的幸福與安然似要多過驚詫與鄂然。
自從葉原重把她送給劉迦以後,她就一心一意地跟著這個人,心中念頭簡單純粹,不似其他人煩惱重重,反倒是要快樂許多。此刻劉迦身體微動的詫異,讓曉雨驚醒,她似乎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雙眼迷媚地看著劉迦,依然像對待自已的丈夫一般,劉迦看到她的眼神,心中暗驚:這小女生此刻的眼神為何那樣像鏡中人生裏面的宣宣?
劉迦拍了拍她的頭,曉雨猛地一驚,這才注意到天亮了,同時也想起,心緣鏡中的一切都結束了。她這才發現自已竟肆無忌憚地抱著劉迦,突然臉色彤紅,立刻站起來,渾身微顫,內心既是歡喜又是憂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劉迦想通以後,心情已然大好,他微笑著站起來,對著李照夕等人說道:“唉,真是沒想到這心緣鏡原來是專門給人幻覺的東西,你想的是什麼它就給你什麼樣的幻鏡,嘿嘿,倒也名如其鏡啊。”
眾人也都逐漸恢複了,瑪爾斯聽到他說話,也從入定中蘇醒過來,一躍起來,哈哈大笑道:“他媽的,老子在裏面把宙斯揍得七葷八素,這老小子天天給老子端茶倒水,任我打罵,她所有的女人都歸我啦,哈哈哈哈哈,好痛快。”
眾人聞言,盡皆莞爾,雖然大家在夢中都隨著心願在走,可畢竟多少也是相對符合人生進程的想像,唯有這個戰神,如此離譜的夢他也能做出來,可見他家裏的環境有多古怪乖離。
李照夕歎了口氣說道:“看來當年那位前輩高人將此物禁制真是大有道理啊,我等險些就出不來了。”說罷,言下竟似略帶後怕,眾人與他都一樣,想著在鏡中的經曆,竟完全不知是在幻夢中,這才可怕。
劉迦突然想起一事,他走到李照夕身邊問道:“李叔,你能算出來宣宣下一世在哪兒嗎?是什麼樣的結果知道?”
李照夕遲疑了一下,說道:“她還沒受到屍寒影響的時候算起來很容易,畢竟那時她在這個世界裏,但後來受到屍寒影響以後,就有些難了,畢竟有外來力量幹擾了她屬於這個正常社會的人生。”
他頓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願說下去,劉迦不禁有些奇怪,問道:“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李照夕停了一下,說道:“我也曾算過,她的輪回結果應該還是在地球上,沒有脫離人相,只是在五百年後,這五百年是針對我們而言,對她可能就是一剎那。只不過這輪回過程有些複雜罷了,畢竟她的人生受著你的影響,而你的人生多多少少已摻雜了太多的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的東西了,因此這過程也難說的很。”
劉迦一聽是這樣的結果,心中更加坦然,過程如何反而無所謂了。
李照夕問道:“你什麼時候動手,我好准備破空陣。”
劉迦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你告訴我無間時空的特征,我想我能進去。”
李照夕大吃一驚,鄂然地盯著他。玉靈子在一旁連連搖搖頭,他不知劉迦到底已修成什麼樣子了,為何有如此的膽識與勇氣。他不知劉迦自從對自身能場認識越來越深以後,這種自信和膽量的變化,正是在不知不覺中完成的。
李照夕大概給劉迦說了一個無間時空的規律,袁讓因遞過護元丹,沒想到劉迦竟立刻坐下來,雙眼微閉,眾人大驚,不由地微微向後退一步,因為他們還從未見過有人敢這樣直接和無間時空接觸過。但稍過一會兒,眾人發現他並無太大變化,只是安靜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劉迦入定後,將宇宙啟動,小雲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咯咯地笑道:“現在就要把宣宣從無間時空拉出來嗎?”劉迦“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他試著向李照夕說的特征去感受這個時空。這和他對觀心院及雪域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無間時空是一種暗藏在隱處的空間,罕有生命跡像,只有各種時間和空間亂流,這種時空更像是普通宇宙的負面,或是背面,如果說我們正常的宇宙是正,那無間時空則是負,很少有人對其有深刻了解,李照夕對這時空的了解也只不過停留在推算上。
劉迦嘗試了很久,無法擺脫正宇宙在他體內的影響,不覺有些詫異。突然聽到小雲說道:“往宇宙最黑暗處看。”劉迦心念一動,整個人沈入了一片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明亮起來,無數的空間亂流把他整個人搖來晃去,他努力的穩定著自已,怕被亂流撞開。他知道時間不多,立刻將元神中那道與宣宣身上一致的符調出來,水晶櫃立刻出現在眼前,宣宣一切都沒變,依就像剛受傷的樣子。
他心頭微微痛了一下,立刻掀開水晶櫃子,將宣宣抱了出來,把護元丹塞進她嘴裏,手中真元緩緩輸入,護元丹立刻融化。他歎了口氣,心念微動,人已返回。
李照夕見他如此順利,不禁大為歎服。齊巴魯和瑪爾斯等人立刻上前,都想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讓他如此纏糾,一時間七嘴八舌地亂說不停,曉雨在一旁沒有說什麼,只是呆呆地看著宣宣。
劉迦此刻心情平靜,他知道此刻過了以後,再見宣宣已是數百年以後了。只是轉頭對眾人說了一句:“麻煩各位為我護法。”瑪爾斯大點其頭叫道:“沒問題小白臉,誰敢對你老婆不利,咱們這麼多人還對付不了?”其他眾人均暗道:“這瑪爾斯只有十分之一的能力,卻依然這麼猖狂,卻不知那自信從何而來?”他們卻不知,一個人倘若生下來就是富貴之家,縱然今後落魄,那心態卻依然無法擺脫從前的影響,明明只夠吃饅頭的錢,卻依然要去買一束花裝飾在家裏,人生態度決定於習性,沒法子的事情。
李照夕立刻連續在眾人四周布下天罡、地煞、三才大陣,他知道這種事越小心越好,所以一口氣三陣齊出。他讓眾人按八卦鬥轉的乾、坤、震、坎、離、兌、巽、艮八大方位坐下,將劉迦圍在中央,各人依次坐下,一時間氣氛極為緊張。
那岐伯在一旁問道:“李老弟,用得著這麼多陣法?”李照夕搖搖頭,無奈道:“我功力有限,每一種陣法都無法發揮其最大功效,只有以數量多來彌補質量差的缺陷了。”眾人聞言,盡皆一驚,明正天急道:“那質量差到何種程度?”李照夕搖頭道:“那誰說得清楚?只有試試才知道?”眾人聞言,心中更感沒底。
雖然在劉迦進入無間時空的間隙,他已將八卦鬥轉的陣法細細給眾人講過,但唯一擔憂的是這陣有個最弱的一環,就是修為最差的曉雨所據之坤位,如此環節一破,此陣便無異於白設了。
李照夕見一切停當,便向劉迦點了點頭。
劉迦當下坐定,將宣宣緊緊摟在懷中,暗定心神,將真元力持續輸入宣宣身體。他有些不舍,過了良久,終於還是歎了口氣,真元力鼓蕩之處,宣宣的身體立刻化為灰燼,他立時用元神去探,發現宣宣靈體雖然看不見,但仿佛尚未走開,他立刻將心神鎖定那靈體,看看能否她和勾通。
劉迦過於專注,完全不知道那根本沒有任何預兆、憑空立時出現的天煞黑霧已將四周完全包圍了。
沒有人看到這黑霧是從哪兒來的,竟然瞬間就出現,眾人一愣之間,已聽到瑪爾斯哇哇大叫:“他媽的,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黑乎乎的,哇哇,擊中老子啦。”天煞此刻已在瞬間將所有人籠罩了。
四周一片黑暗,眾人在黑暗中看不清到底是什麼在攻擊自已,只感到巨大的沖擊力剎那間襲向每個人,居然連對手在哪兒都不知道。只知道黑暗中所有人都在被攻擊,所有人都感到自已的生命一下被掏空的感覺,但就是不知道攻擊從何而來,每個人都有種虛弱無力的痛苦,心中都充滿了恐懼,除了盡可能將體內生命力提到極致以外,似乎連防禦都不知從何下手。
天罡、地煞、三才大陣竟在天煞面前不堪一擊。齊巴魯大吼道:“他媽的,一個人要輪回前,業力竟然這麼恐怖!!以前怎麼沒看過啊。是什麼東西在掏老子的心?!”
他不知道,一個人輪回時,業力立刻將決定他輪回的方向和結果,這本身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是由於劉迦的刻意幹擾,業力立時形成了天煞,誰阻擋這大自然的規律,必將受到這規律慣性的沖擊,而對於自身就處在這慣性中的人而言,誰能阻止這慣性呢?就如你本身是一滴水,卻希望你能阻止河流向前奔騰一樣,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在場所有人都被天煞的無形能場壓得透不過氣來,心中恐慌不已。明正天和袁讓因坐在曉雨身旁,助她抵擋天煞,但這仍然無濟於事,曉雨抵擋片刻已經倒下。
劉迦的心深沈在體內的宇宙中,試圖與宣宣靈體勾通,天煞雖然也將他籠罩,但由於他元神已盡收內斂,天煞仿佛竟不知道這兒也坐了一個人似的,壓力全集中在其他人身上,是以他全然不知四周發生了什麼事。
劉迦突然感到宣宣的靈體在無知地遊移中要被某種力量帶走,他正欲用元神阻止,突然聽到小雲在大腦中輕聲溫柔地說道:“讓她去吧,別讓她的未來承受更大的痛苦。”
劉迦雖然不明白小雲的意思,但他知道小雲比他要明白太多的事情,心中微顫遲疑片刻,元神已將宣宣放下,宣宣的靈體剎那間已然不見。
眾人正在奮力抵抗,四周空間猛然清爽透亮,黑霧竟然又在沒有任何預兆之時就消失了。瑪爾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依然哇哇大叫地拿著大棍護著渾身上下。
劉迦坐在原地暗自出神,他身後的眾人個個都渾身是汗、面色恐怖、相對無語。剛才一幕對每一個人而言,都過於可怕了。在場的人誰都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面,心中想像的對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而且不管自已如何全力相抗,竟然全沒用處。連對手是什麼、攻擊方式是哪一種全然不知,只是單純被動地挨打受襲,這才知道齊巴魯所說的業力有多可怕,那不是一般修為的人所能理解和承受得。
劉迦轉過身來,發現身後每個人都端坐一旁,所有人臉色都非常疲憊,汗流如注。而曉雨已暈倒在一旁。他見此大驚,立時將崔曉雨扶起來,助她恢複元神。片刻間,曉雨一聲櫻嚀,已然醒了過來,軟弱無力地躺在他懷裏。他掌中真元繼續緩緩輸入,助她將自已的元神穩固。
良久,瑪爾斯第一個恢複過來,大罵道:“他媽的,小白臉,你知不知道,剛才大家夥差點一起完蛋?”劉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看到他們的樣子,知道就在剛才自已專注於宣宣靈體上的時候,這些人一定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他心下大感欠疚,對瑪爾斯說道:“老瑪,謝謝你們。”瑪爾斯的臉立刻融化,笑道:“還好大家都沒死,不過這輪回業力也太恐怖了些,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過了一會兒,眾人一個接一個恢複過來,齊巴魯醒過來就呼呼地說道:“他媽的,幸好老子還有一點靈性,知道要靠個人的修練才能成道,否則早晚也得遇上這可怕的東西來牽老子的命。”
岐伯緩緩地搖了頭,歎了口氣說道:“修練了這麼些年,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業力,不可思議,連怎麼來的、怎麼走的、到底來了什麼東西、該怎麼抵禦,全不知道。”每個人的感受都一樣,均感到自已幸而走入修真悟道之途,否則遇上這東西真太可怕了。
劉迦此時方知眾人為了他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災難,心下大為難受,不禁對眾人說道:“劉迦欠你們太多,早晚必有回報之日。”
他本以為這些人起碼也會客氣地說點什麼,殊不知這幾人剛剛在生死間走了一回,正在心有余悸處,聽他說要回報自已,都想到以他神妙莫測的能力和現在修為的進境速度,今後各人成仙飛升時所應的天災還得靠他來幫忙抵擋才行,居然個個都不說話,反倒是微笑點頭著接受了。
瑪爾斯哈哈大笑道:“大家都在等著你這句話呢,哈哈哈哈。老李、老明啊,你們他媽的臉皮也真夠厚啊,哈哈哈哈。”
李照夕微感不好意思,笑著說道:“剛才的天煞把大家嚇怕了,想想今後飛升時要應的天煞,呵呵。”
劉迦立明其意,心下恍然,立刻對眾人說道:“各位今後如有所需之時,劉迦在所不辭。”
這群人聽他這麼一說,想到他現在修為已在眾人之上,如再以他今後的修為來幫自已抵擋應劫成仙時天災,那自然是比自已更要有把握的,心下不禁大喜過望,均覺剛才沒白死一場。明正天心中更是喜道:“我老明從不做虧本生意,這買賣只怕超值。”
齊巴魯所修佛法雖然沒有成仙飛升時的天煞,但他知道今後向上修行的境界越高,各種境界跨越之間,業力幹擾只怕越強,到時候說不定這小白臉能幫上忙,因此也和眾人一起開懷大笑。劉迦突然發現這幫朋友個個都是爽快直性之人,不禁心下大喜,也跟著眾人大笑起來,剛才陰鬱氣氛竟一掃而空。
劉迦此刻心中顧念即去,看著無邊草原、藍天白雲、微風拂掠,竟感無比輕松,他聽李照夕說五百年後宣宣才入世,想想這五百年自已也該好好修行一番,否則宣宣來世自已未必能幫到她,當下決定從今而後,真正開始修行。
直到這一刻,劉迦才算是放下一顆凡心,從此開始了他潮起潮落又漫漫無邊的修行成道之路,這正是:
緣來緣去夢方醒,暗夜黎明各自行,
一念掙脫輪回道,來生往世心相印。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5:11
第二卷 遊走、第六章 聖人追憶
劉迦心中一旦開闊,立時想到處走走看看,也算是對這些日子以來勞累、憂愁、痛苦等諸多煩憂的一點安慰吧。
他想自已回地球前曾答應過齊巴魯要帶他去看看他師尊在地球時授業傳道的地方,轉身過來,眨著眼睛向齊巴魯說道:“老齊,想不想去瞧瞧釋迦成道的地方呢?”
齊巴魯哈哈大笑:“快去快去,都走都走。”兩人的愉悅氣氛感染著眾人,大家心情都是一片陽燦爛,邊說邊笑向雪域之南的印度而去。
劉迦此時心情非常得好,不願讓神通的快速來去消減了自已旅遊的樂趣,帶著眾人翻山越嶺,興致盎然,一路上不斷告訴眾人當年他在何處跌下、又如何遇到玉靈子、玉靈子如何為他傳功,雖然一切恍若隔世,但此刻心轉境遷,比起當初的鬱悶憂愁,竟是不可同日而語。
明正天和袁讓因兩人初見玉靈子時,均覺此人修為普通,雖然也修了三百來年,也只是新派修真的聚頂期,只是稍稍比葉原重要強些,但比起自已兩人,一個是傳統修真的融合期,一個是易丹修為的神龍期,畢竟還是差了太遠。對待玉靈玉子雖然在表面上因他是劉迦師兄而認他作師叔,但心中卻並不認同此人,在修為上更是當晚輩看待。
此時這兩人聽劉迦一路上大談和玉靈子的交情如何深厚,方知此人不可小覷。兩人見機之快,立時各種靈丹法寶超值贈送,讓玉靈子一時間受寵若驚,就像天上下丹雨一般,歡天喜地之余竟想一口氣全部吃掉,嚇得兩人趕緊勸住,同時教他如何快速提升自身修為.
玉靈子做夢也沒想到就因為當初在半山采藥而偶遇劉迦之後,先是地球修真之祖岐伯呼他為師弟,此時又有兩個快成仙的修真高人大送靈丹妙藥助其修行,其殷勤之意竟似怕自已倘若修練不成連他們也無法飛升一般,心下大歎天機難測、命運乏解。
劉迦聽說李照夕和易丹門袁讓因都是同一種修練方式,似乎聽明正天略略提起過,仔細一問,才知易丹門修練過程在名稱和方式上與傳統和新派都大有區別,其階段分為:潛龍、現龍、躍龍、飛龍、亢龍、神龍、應劫、天龍,一時大為不解,不禁問道:“為啥一定要取個有龍的名字?難道體內有龍?”
李照夕說道:“師兄,此為易中乾卦說辭之意,乾卦六爻以潛龍勿用、見龍在田、君子乾乾、或躍在淵、飛龍在天、亢龍有悔為其根本,代表事物進展過程中不同的階段,在修真應劫飛升後,瀟灑自在,再不管人間凡事,是以又有群龍無首之境,乾者屬陽剛之性,取其勇猛精進之意,因此先人以此命名。”
易學博大精深,其中陣法也是一大特色,想起李照夕的陣法和袁讓因的靈丹,劉迦不禁感概修真之路千千萬萬,不可勝數,但只要專心一念,都能成就無上大道,就如眾人爬山一樣,雖然各自走的路不同,但只要方向一致,不管陽光大道還是坎坷小徑,早晚都一樣會走到山頂,所謂殊途而同歸正是這個道理。
那明正天聽兩人聊起易丹派的修行方式,也在一旁點頭道:“大哥,他們的修行方式好像是比咱們要複雜一些,咱們修真不管是新派或是傳統派,都是先調動自身精氣神,然後由內而外地與天地應和,他們從一開始就將人的身體按天地的規則來布局修行。”
劉迦點點頭,若有所思,他心中暗道:“我在雲蒼真人的書中看到過,那傳統派分為正心、識元、破見、固源、歸嬰、運化、出神、合體、應劫、應虛等環節,那新派卻又分為觸竅、玄關、正脈、伏藏、聚頂、潛神、化虛、化仙等過程,卻沒看懂這二者有何不同?”念及此,他轉頭向明正天問道:“那新派和傳統有何不同?”
明正天一愣,轉而已明其理,微笑道:“大哥,你的修行方式好像與我們不同。我是傳統派的,玉靈兄就是新派的。傳統派的特點是以心意而形隨,重在個人不斷地用心去領悟;新派則將人身諸多穴位經脈歸類分區,以內力的作用去改變身心對天地的認知。但想來殊途同歸,大家都是為了成仙嘛。”劉迦聽得似是而非,也就懶得繼續問下去了。
一行人個個功力深厚,翻山越嶺只當是偶爾的調味品而已,曉雨本來修為稍差,但有明正天和袁讓因二人在,劉迦的貼身親近之人豈能無人顧照而讓大哥顏面無光?在二人言傳身教下,崔曉雨不僅很快就能跟上眾人腳步,甚至在二人的丹藥和孜孜不倦的催促下,修為竟飛速提升。
再加上曉雨美麗超俗、性格隨和可愛,大家從內心深處都非常喜歡這個小姑娘。一會兒瑪爾斯傳幾招煉器法,一會玉靈子教幾招遊魂手,再加上岐伯的數千年道行在旁偶爾指點,所學全是除盡誤人糟粕的精華之精華。
幾天下來,崔曉雨的修為在新派修真者的階段中,竟大有沖過正脈直入伏藏階段之勢。可見人長得美也是一種天生的優勢,對修行或大有助益。
談笑間眾人已輕松翻過重重雪山來到印度和尼泊爾交界處。
齊巴魯興奮莫名,見人就呼“阿彌陀佛”之號,上去抓住別人追問釋迦當年成道聖地,當地人大搖其頭不說,反而轉身就跑,齊巴魯問了半天竟一無所獲,不禁心中疑惑。以其師尊在天上人間九法界的威望,這些人竟然不知道其名號,甚是可疑。
他卻不知,當地人突兀見到這如許怪人,心中害怕恐懼,看到他不僅沒聯想起聖人來,反倒是想起妖魔鬼怪,逃命尚且不及,誰還有心思聽他說話?劉迦想到他在書上看過一些相關資料,釋迦成道所在地附近有一條河叫恒河,於是親自問路,以帥哥的親和力抵消人們對齊巴魯的誤會,當下眾人徑直往恒河而去。
眾人剛到恒河附近,便嚇了一跳,竟有成千上萬的人都在此來往奔忙,劉迦上前打聽,原來此時正是印度教的“宮帕廟會”,無數印度教徒從各地趕來朝聖,一時間恒河中人頭攢動,人聲鼎沸,不計其數的朝聖者紛紛往自己身上潑著恒河水。
齊巴魯聽人說這是在朝聖,便以為是他師尊的徒子徒孫,他卻不知這些人均非佛教弟子,而是印度教的信徒。看到千萬人都以洗恒河水為無上榮幸,心中不禁大喜,想到師尊的後人以如此方式紀念其師尊,自已也該配合一下,當即縱身躍入,在河中翻跳折騰,同時向周圍的人大念佛號以相慶賀。四周的人實在對他不耐煩後,一腳將其踹倒,他也不以為意,反倒是更為歡悅。
劉迦在岸上已打聽清楚這些人慶賀的目的,與齊巴魯心中所想大不相同,但想到他對其師尊的敬意,不忍心讓他鬱悶,同時也怕他憤怒之間大打出手,不好收拾局面,因此任他在河中歡喜無限。
岐伯雖然非佛教弟子,但在地球上生活時光甚長,對釋迦名望的了解倒似多過齊巴魯,因此提議去當年釋迦成道所在地的菩提樹看看。
一行人來倒菩提樹下,聽當地導遊描繪當年釋迦成道時,天上人間、諸天諸界都振奮不已,其時其境殊勝真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眾人皆感到不可思議。
劉迦問岐伯可知此事,岐伯沈吟片刻,說道:“當年我修道之時,孤陋寡聞,後來見人見事多了,才始相信此人智慧和能力當得起無量二字。”
劉迦聽岐伯如此說,不禁心中微驚,這世界凡事皆有高低優劣之分,再高再低、再優再劣,總能用一個級別來為其定義或是定性,居然還有人的智慧和能力無法用級別來定義,只能用無量來形容。
再聽到導遊講到釋迦三十五歲即修成無量智慧,瑪爾斯和玉靈子不禁大吐舌頭,心想天下竟有這種天才,也只能用不可思議來理解了。只有齊巴魯一臉歡喜,笑得合不攏嘴,大贊此導遊有悟性。明正天稍露不信之意,險些被他一腳踢開。
劉迦聽禦釋迦為了證悟無上真理,竟然拋棄一國之尊的榮化富貴和嬌妻美薑,受盡非人苦難,不禁歎道:“一個人有如此決心和信念,天下何事不成?”曉雨則在一旁暗想:“不知他妻子長得美不美?”
眾人離開菩提樹,一路遊覽,發現印度修行宗派甚至是複雜,但在經過宗教戰爭後,以梵天大神為崇拜對象的印度教成了當地主要修行門派,佛門反遠不如在中國盛行。
劉迦想到瑪爾斯來自神界,突然向瑪爾斯問道:“那梵天大神如何?”瑪爾斯做了個怪臉,笑道:“沒打過架,不知道,但既然稱神,也就不是完美的,辟如我,找到弱點就能痛扁。”劉迦不禁暗暗好笑。
眾人來到亞穆納河畔,見到泰姬陵如此壯觀精美,不禁嘖嘖之聲大起,瑪爾斯竟道:“這都不遜於雅典娜的宮殿了啊。”
崔曉雨聽說泰姬陵是印度莫臥爾王朝第五代皇帝沙賈汗為紀念亡妻修建的陵墓,心中大奇,一定要進去瞧瞧,想看看這位深情的國王是怎樣來紀念自已的愛妃的,她卻不知這泰姬陵累死千萬人的生命而倍受爭議。
眾人剛進此殿,劉迦立時覺得有些異樣,立時用元神探識四周,發現向下向數百米深處居然有一個類似於明天正上次帶自已去觀心院時用過的瞬移陣一般的空間,而且能場非常之強大,說明該物不像是簡單地近距離傳輸用陣。他回頭來看看眾人,眾人表情都有些古怪,連曉雨也發現此物能場的不同,不覺有些驚奇。
眾人趁遊客稍不注意,立時瞬移至地下空間,發現此處空間好大,足足能容下幾千人,不禁有些驚奇,正顧盼之間,突然看見一人在一個角落閃現。
這人看見眾人來到,此人立刻走到跟前。這人是一位中年人,個子與劉迦相仿,穿著不像當地人,也不像出家人,長相也有些古怪,腦袋成上下橢圓性,就像把一個人的頭更生生地向上向下拉長了一般,眼睛奇大,像青蛙一般。
這人乍見這許多人出現在這裏,先是一驚,然後立刻喝斥道:“什麼人,從哪裏來的,你們怎麼知道這裏?”話音剛落,跟著又是“啊”地一聲慘呼,冷不妨人已飛了出去。原來是齊巴魯抬起一腳將他踢了個跟頭。
齊巴魯笑道:“你這斯看起來和老子差不多醜怪,還有資格對老子怪叫不成?”眾人一聽,不禁鄂然,他踢人一腳居然是因為此人醜陋不亞於他,不似他平時他喊慣的小白臉形象,因此沒資格說話。
劉迦這時注意到,剛才在上面用元神看到的能場是這地下空間中央的一個陣法發出的,這陣法被十多根大型水晶柱圍成一個圓形,中間更有一面晶瑩閃亮的圓盤形物體懸在半空。一時間眾人都沒見過這種陣法,以李照夕的博學和岐伯的見多識廣竟也不知此陣為何物,不禁非常好奇。
明正天閃身之間,已將長相似青蛙的人從遠處地上提了過來,竟如提小雞一般。劉迦示意明正天將他放下,上前問道:“這是什麼陣法,你用來幹什麼的?”
那人見這群人長相要麼凶狠、要麼冷酷,除了一個美女讓人賞心悅目以外,仿佛個個能打。起碼剛才齊巴魯一腳和現在明正天這一提,他連還手余地都沒有,心中害怕,不敢說話。
劉迦見問不出所以然,便和顏悅色地安慰他道:“你不用擔心,我們只是路過,順便看看而已。”此人一見劉迦臉色變好,以為此人最好欺負,便大起膽子吼道:“你們最好立刻從這裏滾出去,否則壞了桑普大王的好事,你們就死得很難看了。”
劉迦看到他處於如此弱勢,居然還要嚇人,不禁好笑,一腳飛出,此人又是“啊”的一聲被踢了出去。劉迦一邊走上前,一邊笑道:“這世界上凡是叫大王的,沒幾個是好東西,我倒要看看你們大王有多厲害。”說著伸手虛抓,已將此人提起,他內勁透出,此人渾身立時如火一般燒燙,痛得如殺豬般尖叫,大呼饒命。
劉迦將他放下,笑著問道:“你老老實實地說了,大家也不會為難你,何必一定要這樣呢?”青蛙臉方知面前這位看似好欺負的小白臉比剛才兩個還要更狠。
青蛙臉猶豫片刻,說道:“桑普大王要用這個傳送陣派軍隊過來。”劉迦大奇,問道:“你說的這個大王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派軍隊過來?”青蛙臉顫微微地說道:“桑普大王雄心萬丈,要征服無數星球,讓我們摩巫帝國永遠強大。你們最好還是趕快逃命吧。”他想如果能用大王的威名將這幾人嚇走最好。
劉迦心中一驚,不禁問道:“你們星球在哪兒?這陣叫什麼?現在有多少軍隊過來了?”
青蛙臉沮喪地說道:“我們住在紫恒星系,遠著呢,離這兒起碼有十億光年,摩巫帝是最大的國家呢,這陣叫飛天大陣,是我們帝國的精英設計出來的最新的遠距離傳送工具,一次可以把上千人的軍隊送過來。這陣還沒正式啟用,你們別問了,快逃命去吧,惹怒了桑普大王,會生不如死的。”說到此,想到他現在就暴露了帝國機密,勢必死得非常難看,渾身竟有些顫抖起來。
劉迦問道:“你是什麼人?”
青蛙臉歎了口氣:“我是我們那兒的科研人員,來此調試這飛天大陣的,本來這次調試的人不少,不過他們大都在陣的另一端測試。”他們自從開始測試以來,心想如此幾百米深的地底,這裏的人再怎麼都不會知道下面有個如此空間,因此也放心大膽,竟然沒有派人保護,現在想起來,心中大呼自已的人太大意,後悔不已。
劉迦大概清楚了這是怎回事,他在想,以這桑普大王所在星系的人所能造的這傳輸工具來看,地球上的科技遠遠不如,如真的千萬大軍過來,這裏恐怕真要變成地獄了。他轉身對眾人說道:“各位,我從小在這個星球長大,不可能坐視不管,我得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李照夕和玉靈子都是長期生活在此星球,感情所致,自然也同意劉迦的意見,岐伯也曾在這裏生活過,並且也對青蛙臉說的事情很感好奇,不禁想去看看。
明正天和袁讓因齊道:“大哥,這些人居然敢打大哥家鄉的主意,就算大哥能容忍,小的們也看不過去,如任他們胡作非為,這裏的良民百姓豈不是任人魚肉,是可忍孰不可忍?”那明正天心中暗道:“聽這青蛙臉所禦的話,沒有涉及修真的內容。那戰爭所用之物,只怕和這地球一樣,都是些所謂科技的無用玩意兒,我老明對付得了。”
崔曉雨反正只要跟著他就行,至於去哪兒倒也無所謂。齊巴魯笑道:“正好,反正老子打算雲遊四海的,這下可好,居然遊到十億光年遠的地方去。”瑪爾斯在一旁嘿嘿怪笑道:“他媽的,去看看,老子也搶一個什麼王來當當。”
青蛙臉一聽這些人竟然想要去他的星球,不禁大驚,大叫道:“你們不能去,桑普大王知道了,你們會沒命的。”
劉迦一把提起他來,笑道:“走吧,把我們傳送過去,我們本來就是去送命的。”青蛙臉被劉迦一把扔進陣中,表情極為難看,看著他四周的人,知道到此地步,自已已別無選擇,只有啟動飛天陣。
劉迦注意到他在中間懸浮的圓形盤中間操作著,心想:“這倒有點像科幻電影中的高科技電腦一般。”正想著,陣的四周已被那些水晶柱發出的藍色光茫包圍起來,眾人就如裝在一個藍色光圈形成的巨桶裏面,剎那間大陣啟動,眾人立時不見。
劉迦等人突然出現一個白色的大圓型房間內,這房間更像是一個大型廠房,不過四周一片白色,放置著一些不知名的儀器,很是幹淨。眾人的出現讓飛天陣四周的人大吃一驚,還來不及細想,眾人已連連出手將這些人一一制住,這些人躺在地上驚恐莫名,只聽青蛙臉在說:“人還沒送過去,倒是有人先送過來啦,這回完了。”
劉迦觀察了一下四周,注意到這大型房間一側是透明的,像是玻璃一類的東西,他走近向外一看,真吃了一驚,遠處各種各樣的高樓聳立,竟似無邊無際一樣,有的建築高度竟似在幾千米以上,不禁暗暗歎道:“地球上何時能有這樣的科技啊。”
他向青蛙臉問道:“這是什麼地方?”青蛙臉無力地說道:“這是帝國科研中心,四周全是軍隊,你們出不去的,而且呆會大王的副手要前來視察工作,士衛更是加倍,你們最好還是回去吧。現在走還來得及。”他想如果這些人能現在離開,只要現場的幾個人閉嘴,沒人知道他壞了大王的事情。
說話間,已聽到有人在外面大叫口令,許多腳步聲已上來,青蛙臉的臉色立時驚恐起來:“這是大王的副手來了。”
劉迦本倒無所謂,想到以這群人的能力,對付幾個普通衛士綽綽有余。只是他奇怪地感到有一股莫名的能場正從遠處靠近,居然是一個修行者的能場,只不過這種修行方式和他們之中任何一人都不同。
正在思索間,瑪爾斯突然怪聲:“這能場感應好熟悉啊。”兩人相對而視,劉迦還未曾說話,只聽瑪爾斯低聲吸了一口氣說道:“咦,藍沁怎麼在這裏??”
這時,隨著衛士隊形的排列整齊,一個身材非常高大,臉方眉闊的人走大步從外面走進這座大樓,他身形右側後方,一個女人藍光盡透,身形飄逸,眉眼嫵媚,腰間絲帶若隱若現,性感誘惑之沖殺氣外溢,正是魔使藍沁。
瑪爾斯心中念頭急轉,他知道藍沁絕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一個地方,藍沁每次的出現都意味著陰謀和屠殺,上次在萬風原不知她為何會針對劉迦,可此時居然在這裏遇上她,瑪爾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又是為了這小白臉??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5:30
第三卷 流浪、第一章 大巫和小巫
就在瑪爾斯和劉迦等人猜不透魔使藍沁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星球的時候,藍沁也從研發中心的外面走進大樓,她正准備隨前面那身形高大的長官進入這建築物的上升通道,突然,一種異樣的感覺讓她停了下來,因為她也同樓上的人一樣感覺到了這裏的不尋常處,她開始只是感到一大群能場異樣的人在樓的上層,稍稍有些吃驚,然而當她定下心來細細體察的時候,猛然一驚,因為這樓上居然有她所熟悉的戰神的能場,一時不知該如何做判斷,因此她也停下來。瑪爾斯剛才體察到來人中有藍沁的時候,心中也是一驚,本想叫大家一起快跑,突然發現藍沁居然在下面停住了,並未直接上樓,好像在思考什麼。劉迦和其他幾人也在細心體察,一時間雙方各自在這個建築物上百層的樓層上下兩端,竟都一動不動,好像都在用心體察對方的動靜似的。
藍沁在下面停了一會兒,突然轉身瞬移開了,她的能場感應立時消失。眾人本來聽青蛙臉說帝國桑普大王的副手要來,正要趁機抓住這個副手,利用他找到桑普大王,一口氣幹掉這暴君,可徒然發現藍沁也在這兒,頓時覺得事情比眾人想像得要複雜,因此在藍沁消失後,眾人也立刻瞬移開去。
一行人停在城市中央的公園,正准備決定下一步去向,突然發現四周有不少人盯著自已,才發現這裏的人雖然和地球人長相服裝差距不大,但這群人除了劉迦和李照夕穿著比較自然以外,其他的全屬奇裝異服,劉迦看出四周人群的意思,他正要說話,發現瑪爾斯和齊巴魯正對著人群傻笑,心中氣苦,一人一腳,叫道:“還不趕快對比一下四周人群的服裝,趕快把身上服裝化得與他們一樣。”眾人這才反應過,剎那間,個個形隨意演,立刻入鄉隨俗了,令剛才對他們奇裝異服還在驚歎的一些人張口結舌,都懷疑是不是自已出幻覺了。
劉迦見眾人演化完畢,正要離開,突然覺得有什麼地不對勁,又轉身過來,一看這幾人,心中苦笑。原來瑪爾斯和齊巴魯兩怪物穿上當地人的服飾後,醜怪威猛之極,竟像兩個黑社會的打手一般,而明正天和袁讓因、岐伯、玉靈子則是頭頂道觀、身著西裝,曉雨則是一身休閑靚服、頭上頂著丫鬟發髻。劉迦雙手叉腰,惡狠狠地盯著眾人,這群人一時不解,相互對視,這才發現做了件藏頭露尾的傻事,立時慚愧,趕緊來個全面整頓。
一時間,街上立刻出現了一群由一個年輕帥哥為首、時尚美女在側相挽、後面緊跟幾個黑社會打手外加兩個文人軍師般的團隊,眾人也不管其他人的眼光是羨慕也罷、害怕也罷、嘔心發吐也罷,興致盎然地出現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這群人個個膽子奇大,明知藍沁可能和對方政府高層勾結,只需要一句話,軍隊和警察就會蜂擁而至,但這群人中除了曉雨以外,個個都是久經風雨、膽識非凡的人,念頭轉得極快,知道藍沁既然剛才沒帶人硬沖上樓和眾人死拼,必然有另外的打算,一時不會拿他們怎麼樣,不如趁這短短的空閑,遊覽一下這陌生的星球和新鮮的國家。而曉雨看到眾人無所畏懼,也就順應形勢,和劉迦假扮情侶,相挽在大街上招搖過市,心中幸福莫名。
劉迦一路上東顧西盼,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現代化的城市,空中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飛行物,一種上交通具都懸浮而行,站在街上抬眼看四周的建築,竟沒有肉眼就能分辨得出到底有多高的,心下不禁暗自贊歎。像他們這樣在大街上休閑的人也有不少,但大多禮儀相隨,哪像這群人,看似走得慢,但窮凶極惡的氣勢卻無處不在。
劉迦心想,這樣走下去,要不了多久就沒自由了,在搞事情真相之前,暫時還是低調一些比較穩妥,正想拉上眾人到城市的郊居去隱藏起來,突然城市上空嘯聲大作,齊巴魯一聽立刻說道:“瞧瞧,來抓我們了不是?”
劉迦立時將眾人移至郊外的一片森林中,還沒站穩,遠處嘯聲近也向這邊靠來,劉迦心想:“藍沁終於還是動手了。”只不過他聽瑪爾斯說了藍沁的事以後,他對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害怕,第一,這裏高手眾多,藍沁來了只有死路一條,第二,他也正想找個機會問問藍沁到底為什麼想要抓他,他想藍沁在萬風原冒著和戰神死戰的風險都不放過他,如此大的勇氣和決心,自然不會是因為想和他這個帥哥來一段風流故事,必定有比此更要的事情,念及此,他反而希望藍沁出現。
正想到此處,空中已出現了五只園盤飛行物,瑪爾斯大棍一出,正想飛上去將這五只園盤打碎,劉迦覺得情況有異,立時將他阻止住了。因為劉迦發現這五只飛行圓盤好像並非一夥的,更像是後面四只在追前面那一只,李照夕也看出來了,不禁說道:“難道他們不是追我們的。”細看一下,眾人都已看出來,後面那四只圓盤其實已占絕對優勢,不僅已追上前面那只,而且很快在空中排好隊形,將那只圓盤包圍起來。
眾人到此時方知那嘯聲高叫的原因是中間那只圓盤被人追趕所致,只不過眾人做賊心虛,聽到警聲大作,先入為主地竟以為是沖自已這夥人而來,哪有做賊的聽到警聲長鳴而不立逃之理?
眼見中間那只圓盤被逼來已無法逃走,只有投降的份,眾人心想,這定是如警察抓小偷的故事,四個警察圍堵一個小偷,焉能讓對方逃脫。卻不知中間那圓盤甚有骨氣,居然猛地一低頭竟似要往地面撞下來,一副寧為玉碎而不為瓦全的架勢,齊巴魯叫道:“這下可要摔個稀巴爛了。”上面四只圓盤在空中散開,看樣子並不願陪他送命。
卻見那只圓盤正要著地之時,卻突然昂頭急轉,竟突破上面圓盤的包圍,向郊外森林處沖過來,眾人都為此人的機智和勇氣大聲叫好,冷不妨後面一只圓盤激光一閃,這只圓盤終於被擊中,立刻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竟向森林這邊墜落下來,一下子猛砸在離眾人不遠的地方,被大片林木阻擋,竟很快停下。一行人沒有出聲,好奇心所至,都想看看這賊是如何被警察捉住的。後面四只圓盤已然安穩停在林外,每只圓盤裏面走出一個身穿制服拿著武器的人,眾人一看,齊聲說道:“警察。”
這四個警察兩前兩後竟向林中而來,逐漸沒入林中,突然一聲驚叫,眾人一怔,只見一個長發女子已被四個警察從林中捉住並帶了出來,這女子身著緊身黑衣,掙紮中長發飄蕩,聲音異常淒苦,雖然被人捉住,但堅持在反抗,但這行為似惹怒了其中一名警察,一腳將其踢倒在地,眾人一看,立時嘩然,本來前時聽說桑普大王的事已經對這個星球有了成見,來了之後又發現到藍沁和這裏勾結,此時再見到惡警如此對付一個年輕女子,不等劉迦出手,瑪爾斯已然沖出,大棍上下左右一揮,四人被打成肉醬,頃刻結束戰鬥。
不等那女子反應過來,眾人已都出現在她面前,只見這女子坐地上,雖然臉上有些被打過的傷痕,卻難掩其天生麗質,如果說曉雨是秀美絕俗,這女子則是驕豔姿媚,俏麗間透露著依然不服輸的倔強,雖然此刻精神萎靡不振,但英氣不減,且眉宇間有一股強烈的高貴不凡,緊身衣則更是將其曲線完美展露,仿佛神話中的女戰士一般。突然見到眾人,這女子一驚,以為剛脫警手又入匪窩,不禁心中大大叫苦。只見這群人稀奇古怪,在一旁七嘴八舌,不知所雲。
劉迦向前蹲在她面前,輕聲問道:“你是誰,他們又是誰,為什麼要追你?”那女子見此人還算正常,似乎沒有惡意,而且想到剛才那大漢已將警察打死,這襲警罪奇重,必然不可能將自已告發,方才舒緩一口氣,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劉迦一時不好解釋,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我們是被這個帝國遺棄的邊緣人。”想了一下,好像這樣也說得不明不白,於是加上一句:“失業,找不到工作,沒辦法生活,只有四處流浪。”雖然自已也覺得這樣說有些可笑且不倫不類,但細想也不為過,便沒有繼續畫蛇添足,否則必然就要涉及到進一步解釋以瑪爾斯、齊巴魯之壯為什麼不去考警察,以崔曉雨之靚麗為什麼不去考藝校當明星等等複雜的問題。
這女子打量了這群人,然後立刻站起來,說道:“你們跟我走吧,趕快些,否則摩巫帝國的大隊警察就要跟上來了。”劉迦一想,反正大夥沒有去處,也不了解這星球,不如深入民間考察,以這群人有神有仙的身份,起碼也算是微服私訪,了解民間疾苦,為未來痛扁桑普大王和其軍隊找出更多而實在且不可推卸的理由及借口。
於是眾人便跟著這女子向林中深處走去,走了半晌,李照夕跟上來,在劉迦耳旁輕聲說道:“她是按著一定陣法規則在走,不是隨意亂走的。”劉迦一聽,也留意起來,果然,這女子雖然在林子中東折西拐,卻是有一定規律的,並非為了逃命而慌不擇路。正在疑惑間,岐伯在旁“咦”了一聲,劉迦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一臉驚奇,好像發現了什麼奇特事物一般,但又說不出口。劉迦越發對這女子感到奇怪。
正走著,那女子示意他們停下來。只見她一人站在前方,手上不知做著什麼手勢,然後口中念念有詞,緊跟她前面的幾顆大樹竟然各自向一旁後退,中間竟然打開一個洞口,眾人心想:“原來下面還有洞天。”
眾人在那女子的示意下跟著她進了地洞,發現洞中光明異常,洞壁四周有一些粉狀物閃亮著,想是以此照明,緊跟著那女子又是口中念念有詞,洞門立即關上。眾人均覺好奇,都緊緊跟著這女子,發現這洞裏的通道在地下彎彎曲曲,竟是越走越深、越深越闊,從開始洞口處只能容兩人齊上齊下,現在已走了近了五百米左右,通道已寬至可讓這幾人個並排列行而不嫌擁擠了。
眾人正驚異間,突然聽到前面有另外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正問道:“阿塔西亞公主,是你嗎?”那女子應了一聲,緊接著一群手持各種武器的戰士模樣的人出現在面前,那女子對著其一名男子說道:“阿莫,他們是新來的,我帶他們到阿鴻那裏去檢查登記以後,再給他們安排工作。”這個叫阿莫男子應了一聲,吩咐人去打開前面的門,同時不斷地看向齊巴魯和瑪爾斯,心想:“這兩人夠壯,絕對是當戰士的好材料。”
眾人見說這女子名叫阿塔西亞,而且還是公主,不僅恍然,難怪她眉宇間一股高貴氣質,瑪爾斯不僅想到自已雖然落魄,但畢竟也是出身高貴,不僅是眾神之王宙斯親生,而且還是正房所出,心中頓起雄心,早晚要殺回去報一電之仇,想及此不禁又開始對齊巴魯大談血統論,而齊巴魯自小出家,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面對瑪爾斯的高談闊論竟一時無法辯駁。
眾人隨著士衛穿越了足有十道門,終於在最後一道門打開時,眼前一寬,一個寬闊無比的地下城市竟在眼前,城市裏人來人往,大街小巷川流不息,空中也有不少交通工具,只不過更多的像是法器,而非高科技制成。眾人發現阿塔西亞一路上頗受尊敬,所有人見到她幾乎都是立足敬禮,待她走過後方才再行,心中暗想:“此女在這城市地位不低,何以竟親自去冒風險?”
好不容易走到一座類似於廟宇的地方,阿塔西亞站在門口又是念念有詞,很快大門打開,有兩個仆人似的人將眾人接了進去,穿過兩邊站滿衛士的長廊,來到一個大堂。這大堂非常寬闊,兩旁地上坐著一些穿著各式各樣服裝的人,形象都神秘古怪,劉迦心想:“這些人裝束,倒像是從前在哪本書上看到過的巫人。”正想著,已走大廳最前面,這裏雖不是金碧輝煌,卻也看得出是經過多年經營才有的皇家氣派,地下居然有如此國土,還有如此宮殿,真是奇了。
!眾人來到宮殿的長廊一端,只見上首坐著一位老者,花白的胡子長過胸口,但卻依然精神翌翌,沒有華麗的服裝,衣服只是整潔而幹淨,與其他兩旁坐的人不同的是,他的衣服是純黑的。見到阿塔西亞到來,他點了點,看向她身後的人。
只見阿塔西亞對老者行禮後,輕聲說道:“祖爺爺,這幾人是摩巫帝國的邊緣人,被上面遺棄了,他們救了我。”這位老者臉色微變,慢慢走下來,站在眾人面前一一看過去,半晌後,方確認這些人的長相和氣質確像流亡者,而不像摩巫帝國的間諜,臉色逐漸放開笑顏,對著眾人說道:“好好,既然救了阿塔西亞,就算是大功一件,該有賞賜,坐下吧。”眾人也不客氣,竟大大咧咧徑直坐在一旁,劉迦發現岐伯卻沒有坐下,而是依然站在原地,眼睛眯縫地看著前面的那位老者,阿塔西亞見狀,立刻過來拉住他,說道:“姬王陛下叫你坐,你還站著幹嘛?”言語間竟有些生氣。劉迦不知道岐伯想要幹什麼,但想到岐伯為人精明深沈,當有他的道理,一時間也沒開口阻止。
那位叫姬王的老者似乎也看到岐伯有些奇怪,不禁問道:“這位英雄,有何話說,但說不妨,你們救了阿塔西亞,本王必會重謝,難道你們還有更多的要求?”他知人心貪婪,搞不好這人不僅要財,還想求個官,不禁心中不屑。
岐伯走上前,回頭看了看長廊上坐的人,突然身形一閃,不遠處坐著的一個人一聲驚呼,原來是岐伯閃身過去,伸掌在此人胸口一觸即走,剎那間岐伯已回到原地。大殿立刻沸騰起來,外面的衛士已蜂湧而至,坐在兩旁的人都拿出各式武器,頃刻間圍了過來,劉迦等人一見,立時全都站了起來,阿塔西亞大驚,立刻站起來擋在姬王面前,大聲喝叱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劉迦此時隱隱猜到岐伯在幹什麼,但一時無法肯定,只是用手搖了搖,讓眾人坐下,岐伯看著劉迦,神色非常尷尬苦悶,淡淡地說了一句:“他們是我的後人。”劉迦一時不解,突又聽阿塔西亞喝叱道:“這個白臉人,不要以為你們救了我,就可以為所欲為,商廬雖然貧窮弱勢,但也由不得外人放肆。”岐伯突然仰天哈哈大笑,笑聲竟帶苦澀,他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嘿嘿,想不到薑姒的傳人竟如此有骨氣,不錯不錯。”
劉迦眾人均不知他言中所說薑姒是何人,正待要問,只見那老者已跌跌撞撞奔至岐伯身前,扶著岐伯雙臂,聲音顫抖道:“你……你竟認識薑姒?”岐伯長歎一聲,悠悠地說道:“唉,她是我離家前的妻子啊。”
眾人均不知岐伯曾有妻室,一時間竟無比好奇起來,以前曾聽他說過他自!出家修道,卻不知他出家前曾有妻室。只見那老者臉色已變蒼白,連退兩步,聲音已近沙啞,身形已然不穩,阿塔西亞從未見過這老者如此慌亂,立時上前扶住,那老者指著岐伯,輕聲問道:“你叫岐伯?”
此言一出,只聽齊巴魯和瑪爾斯狂笑起來:“哈哈哈,連名字都說對了,看來果然是啊,原來老僵家裏真是有老婆的啊,怎麼不見你提起啊,居然在外人面前說你獨身,騙小女生嗎???哈哈哈哈。”劉迦連起兩腳將兩人踢開,兩人殊不以為意,竟又立刻從地上反彈回來,圍著岐伯指指點點,笑聲不斷。
岐伯一臉苦悶,走上前去,看著吃驚得已說不出來的老者,說道:“嗯,我是岐伯,你們是她第幾代弟子。”老者突然向岐伯猛撲過來,跪在地上抱住岐伯大腿,一陣痛哭道:“師公,你不認識弟子了嗎?我是韋巫氏啊。”岐伯大驚道:“啊?韋巫氏?你不是女的嗎?怎麼變成男的了?”老者哭得更厲害了:“我跟著師父修巫,師父後來飛升傳位於我,我應劫不果,沒有成功,靈體受到重創,只好不斷以附體的方式延續生命,有時男有時女,每次都要經曆巨大的痛苦。咦,師公,你的樣子也變啦,好白啊。”
岐伯扶起他站起來,看著他的臉說道:“好好好,當年你師父飛升,我受她之托照顧她的後人,沒想到一過就是近五千年了,唉,咦,你師兄弟們呢?”老者一聽又放聲痛苦起來:“他們有的應劫時就徹底完蛋了,有改修其他門派去了,有的幹脆輪回轉世了,後來只有我和刁巫氏兩人離開地球來到這裏。我們在這裏改造當地蠻族,建立了商廬王國,形成一個巨大的社會,不曾想三十年前來突然有個摩巫氏跑來,將我們趕走,搶了國家,占了王位,我在地下用巫盅打開這樣一個空間,那些跟著我的百姓才有點點生存地盤,否則早被摩巫氏趕盡殺絕了啊。”說罷竟死死抱住岐伯,哭聲慘烈,連劉迦等人心中都感到一陣悲涼。心想此人命運也算坎坷曲折,竟與岐伯大有相似之處。
阿塔西亞和兩旁的人一聽原來是祖師公到了,都是驚喜意外,雀躍歡呼,熱鬧無比,而且阿塔西亞想到救自已的人竟祖師公的朋友,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驕傲與自豪,她自小與姬王相依為命,雖然生為女兒身,卻敢做敢當,一直懷著要重新恢複商廬王國的昨日輝煌,因此從小就似男兒一般行軍打仗,此次也是她混進對方內部被發現後,倉促逃生,沒想到被劉迦一行人救了下來。
岐伯將韋巫氏扶了起來,安慰他道:“你不必多說了,我既然答應薑姒要照顧你們,必然言而有信,你不必多慮。”韋巫氏一聽,竟又抱著岐伯痛哭起來,他原來是女人,為了延續生命而不斷通過附體的方式繼續生存下去,而能附上去的,一般都是快死或剛死的人的身體,對其修練已大有障礙,原來的生命感覺卻也一直延續下來,因此雖然是男兒身,在此刻心中多年痛苦得以宣泄後,性情仿佛又變回當初做女人時一般。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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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4 22:05:49
第三卷 流浪、第二章 問君何能爾
隨著岐伯認徒,商廬地下王國一片歡騰,四處歡聲雷動,韋巫氏高興得親自組織歌舞迎接其師公,看著一個他老漢身體竟跳起女人舞蹈,而且居然嫵媚十足,讓岐伯哭笑不得,瑪爾斯等人連連發吐,竟如惡夢一般。劉岐等人來到此陌生城市,突然遇到有數萬民眾擁護,也頓感頗不寂寞。阿塔西亞為他們安排好住處,劉迦甚是稱謝,他注意到阿塔西亞並未馬上走開,心中一動,便問道:“公主,這星球只有一個國家嗎?”阿塔西亞自從明白這群身份後,一直非常興奮,她胸懷男兒血性,看到這群人漂泊四方,無所畏懼,心中大是羨慕,是以一直在找機會和這群人靠近,此刻為劉迦等人安排住宿後,看到身邊只剩下劉迦和崔曉雨了,便想趁這個機會套套近乎。聽到劉迦問她,阿塔西亞心中一喜,立時說道:“不,還有一些小國,但聽姬王說他們都是一些別派的修真者,摩巫氏看不起他們,將他們趕走後還沒趕盡殺絕。嗯,你們不想去看看這個星球嗎?”她非常想讓這夥人盡快加入他們的戰鬥行列。
劉迦這時注意到她已換下緊身衣,一身便裝雖然簡樸,其高貴氣質更是一覽無余,言語間眼神純潔堅定,其說話的神態竟讓人感到她說的每一句似都讓人無法拒絕,心下不禁歎道:“皇家氣勢果然與眾不同。輕輕幾句話,竟然便有一種說不出威嚴所在。”因此痛快應約。阿塔西亞大喜,立時讓人准備交通工具,劉迦想了想,自已的人和阿塔西亞他們一樣,都屬通緝重犯,大家低調些,也許當地政府忙於各自私活對他們也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太過囂張,不給對方顏面,勢必讓大家都下不了台,一出去就被追回來,反而誤事。因此決定不帶瑪爾斯等人,只帶上李照夕和明正天二人,李照夕博學多才、足智多謀,明正天為人圓滑變通、修為甚高,有此二人在,當可隨機應變,不至出什麼大事,再加上二人頗為儒雅,就算走到城市中去,人們看到他們最多也就是聯想到大學教授,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崔曉雨也鬧到要去,但劉迦讓她好好在家修練,下次再帶她出去,她性格恬淡,也就不再爭論了。
眾人說話間已經起程,劉迦注意到阿塔西亞拿出來的交通工具竟有些類似於滑板,只不過這滑板可以在空中飛行,而不用在下面裝四個輪子。一問之下方知此為韋巫氏所煉制器械,用的是巫的煉器法,他自從跟瑪爾斯學習煉器後,對煉器的修為和境界已非當初,再加上自身修為逐步提高,已不如一個外行人一般,此時用神識一探,立知此煉器法甚是高明,竟可以讓未曾修真的人也能隨意使用,行路時當工具,作戰時可自動化為武器,不禁暗服。
一行人在帝國的城市四處閑逛,公主也抓緊時間告訴劉迦他們這裏的經濟、軍事、政治狀況,劉迦方知,這個國家人口居然有四十億以上,分八十個大州,每年國民生產總值足以在這星系內買下類似大小星球四五顆,不禁咋舌,如此基業,當政者如能力稍差勢必就如小孩子捧著黃金在大街上遊走一般,四周眼紅的人一定會想盡辦法將其奪走。劉迦注意到城市許多地方都有一個清瘦峻朗老者的畫像或是雕像之類的,一問阿塔西亞才知道是摩巫氏搶下王位後,民心不穩,反對者甚多,於是摩巫氏將其形象在全國散播,一方面有威攝的作用,另一方面其形象上有各種巫盅,對當地百姓進行監視。劉迦想起一事,便問道:“公主,你知道摩巫帝國派軍隊往地球去的事嗎?”阿塔西亞長期軍旅生涯,各種消息情報甚多,立時便道:“知道,而且還知道一些內情,我們有間諜在裏面。”劉迦大喜,畢竟由美女親口敘述此事,比聽青蛙臉講述要讓人愉快而且有可信度得多,更何況此女以公主之尊,沒有誠信,焉能統治國家萬民?
阿塔西亞說道:“這個星球本來是沒有名字的,姬王在幾千年前來了以後,取名為商廬星,因此這個國家也叫商廬王國,三十年前摩巫氏來了以後,改名摩巫帝國。這個星球在這個星系中是最大一顆,也有一些其他星球,聽姬王說其他修真者,我也不是很清楚。其實姬王也並非是這裏的國王,他是這個星球守護者,國王是他經過千挑萬選後冊立的,也就是我的祖輩們。”說到此,臉色有些黯然,畢竟他們祖輩已被摩巫氏殺掉,只剩下她一人了。劉迦心想,摩巫氏既然搶其國家,必然要滅其宗族,否則後人以其為首而造反,忌不麻煩,但此話卻不便說出口。阿塔西亞繼續說道:“摩巫氏也是最近突然想要大舉外侵的,以前並未聽說有這樣的想法,我曾派人打探,據說從外面來了一個什麼魔界使者,讓摩巫氏入侵地球,但聽說地球離這裏很遠,摩巫氏附近的星球並未立刻去征服,為什麼反而要打到那麼遠去,卻讓人有些不明白了。”
劉迦看出李照夕似有話說,不禁問道:“老李,有話直說好了。”李照夕神色有些嚴肅,說道:“如果那個使者是藍沁的話,這個問題就好解釋了。”明正天在一旁也點頭道:“如果我是她,也會這樣做。”劉迦大惑不解,向二人問道:“為什麼?”李照夕說道:“藍沁一直在抓你,第一次在地球上遇到你的時候,可能並不知道那就是你,第二次萬風原又失敗,此後你行蹤不定,要找你是很困難的,不如找到一個類似於摩巫帝國這樣在科技和軍事上比起地球而言都占絕對優勢的國家,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讓其對地球猛攻猛打,同時再在修真界大放消息,讓師兄你知道,師兄出於地球,聽到這樣的消息,不可能坐視不管,而她早在地球上布好各種陷井,只要你一回地球,立時便知,把你引至一個固定的地方,比起在茫茫宇宙到處找人,要抓你就容易得多了。想來那個飛天大陣也是在她的指導下,摩巫帝的科技研發中心才生產出來的,畢竟以她的修為,做一個遠距傳送陣甚是容易。”
明正天也點頭說道:“只是她沒想到由於機緣巧合,大哥竟主動來此地,是以當她在摩巫帝國的研發中心察覺到我們時,當機立斷,沒有立時發難,是因為她的計劃並不是在此地抓大哥,而是在地球。但想來她現在既然知道我們已經來了,必然會調整計劃,重新布署。”李照夕繼續說道:“而且她現在既然我們在此地,必然會讓摩巫帝國停止向地球派軍隊了,所以師兄你也不用擔憂。”
劉迦一時不解,明正天接著道:“大哥,如果他們繼續向地球派軍他,雙方一打起來,地球肯定不敵,你勢必又會往返於兩星之間,這來來往往,變數甚多,大哥未必就能如其所願地掉到她安排好的陷井裏去,到時候她又難找你了,既然現在知道你在此地,最好就在此地抓你,以免讓你再次脫逃。畢竟她已在這裏與當地首領勾結,占有天時地利,與其勞神費力跑到地球去誘敵深入,不如在此斷甕中捉鱉,更是方便些。”說完,他又覺得有些不妥,加上一句:“大哥,我並非說你是鱉,只是打個比方,唉,這個成語用得不好,慚愧。”劉迦此時方才恍然大悟,不禁對二人之精明無比佩服,想到如果真如二人推理,自已只要暫時留在此地,藍沁就不會讓摩巫帝國派軍隊至地球,那自然是消了他心中所憂。至於明正天提到的“憋”的問題,卻是滿不在乎,一笑了之。只是心中依然在想藍沁到底為了何事要纏糾不休,一時間竟沒有頭緒。
阿塔西亞聽倆人說話的內容,一時不解,李照夕便給她解釋這夥人如何遇上青蛙臉,如何知道這個星球,又如何來此地,阿塔西亞此刻方知這群人並非摩巫帝國的邊緣人,而是修真一族,且大有來頭,聽說他們也是來找摩巫氏的麻煩,心中大喜,此時更能肯定自已多了如許有膽識有能力的幫手,成功的希望自是更大了,一時間臉上竟陽光燦爛,歡悅無比,就如天使降至人間,明豔不可方物。
眾人漸行漸遠,已離開摩巫帝國而來到一片草原之上,劉迦注意一路上竟有不少殘垣斷壁,廢墟無處不在,有些疑惑,阿塔西亞解釋道:“以前緊鄰商廬國,也有不少國家的,這些都是修真者的國家,和我們關系都很好,但摩巫氏來了以後,將他們全趕至千裏以外去了,這裏廢墟就是他們以前的家園。”三人一聽,不禁痛罵摩巫氏以獨夫而暴政天下,將來必自取來亡。阿塔西亞繼續說道:“那些小國家也在苦苦生存,摩巫氏來了以後,要求星球所有國家都向他進貢,稍有不如意,便大軍壓境,燒殺搶掠。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怕他,像我們、還有一些修真門派的人,總是暗中和他抵抗,總要最後將他趕走才好。”劉迦點了點頭,心中暗想:“果然,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此言不虛啊。”
眾人用滑板在草原的陽光下飛行,劉迦看到阿塔西亞屹立空中,英姿明豔、長裙逸麗,秀發飄蕩,活力飛揚,似有無窮的自信和精力,心想:“她舉手投足竟大有作為一個領袖的感染力。”同時也想到,像自已這樣的凡人外加嘻皮青年,也許在氣質上確有差距,念及此,居然心中略有遺憾。
很快就來到了草原的另一端,發現這裏竟有不少帳逢,阿塔西亞說道:“這裏就是那些被毀了家園的修真者。他們在此地散居。”眾人剛要落下,突然發現前面竟有禁制,一時無法向前,明正天試著一觸,對劉迦說道:“是傳統修真者的,但修為一般。”正說話間,禁制內的人已知道外面有人來到,一群人在一個看似只有三十來歲的人帶領下,手握各種法器已然出現在眾人下方。
劉迦等人立時讓滑板下落至眾人面前,只見阿塔西亞對那首領說道:“武幻真大哥,他們是我的朋友,路過這裏,來拜訪一下的。”武幻真一看是阿塔西亞,立時解除禁制,說道:“阿塔西亞,你們這樣隨便在外面走,不怕摩巫的人來抓你的嗎?”言語中甚是關切。阿塔西亞笑道:“不怕,來多少殺多少。”說話間,豪氣十足。
武幻真正想給眾人打招呼,突然間被明正天體內真元力一撞,不禁向後連退兩步,心中大驚,手中立刻閃出一面彎月長劍,已做好被備爭鬥的架勢,明正天笑了笑說道:“不必害怕,我們沒有惡意的,你在運化期是吧?”武幻真一看此人立時叫破他的修為境界,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擔心,不知阿塔西亞這些朋友都是從哪裏來的。阿塔西亞立刻解釋道:“他們從外星來的,不是這裏的。不過他們也是來找摩巫氏的麻煩的。”武幻真一聽是摩巫氏的對頭,心下立時釋然,立時臉上對明正天充滿敬意,明正天也不以為意。武幻真走過來,邀劉迦等人入帳蓬稍坐,這時他才發現這穿西裝的小白臉的能場似比明正天的更為強勁,只不過隱隱約約,時有時無,自已居然不易體察不到,而另外一個中年書生似乎能場比這兩人要弱得多,倒有點像是新派的伏藏期一般。
劉迦坐下和這些人客套了一番問道:“你們和摩巫氏交過手嗎?此人厲害嗎?”他想修真者的感受可能對他而言,要比阿塔西亞等人說出來的要更直接些。武幻真憤然說道:“交過手,但只有一次是他親自出手,就那一次把我們家園徹底毀了,不少長輩都死於他手,摩巫的盅惑很邪,爭鬥中,讓你渾身無力不說,更讓人精神錯亂,甚至自相攻擊,他卻在一旁悠閑自在,相當可怕。”說到此,武幻真大為氣苦,這些人早被摩氏的力量打來如喪家之犬,心中一提及摩巫氏,又是痛恨,又是害怕。劉迦問道:“那倒不如幹脆走得更遠些,躲起來暗中修練,等到修有所成,再出來和他打,何必要硬拼呢?”他想,人在弱勢的時候,這韜光養晦還是很有必要的,保存實力,才有東山再起的本錢。
武幻真搖了搖頭,說道:“不能再走了,再走就徹底完蛋了。”劉迦不解,問道:“這星球不是很大嗎?難道竟找不到一個地方躲起來不成?”武幻真似有苦衷,一時間竟不說話起來,阿塔西亞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武大哥,你有話可以都說出來的,他們不是壞人,不用擔心的。”武幻真歎了口氣說道:“各位有所不知,離這不遠處,就是我們淡月門的聖地了,就是大家唯一的精神寄托,倘若此地不保,人人心中失去希望和信心,再無法和摩氏抗衡了,那不是真的就徹底完蛋了嗎?”
明正天一聽,插了一句,問道:“你們是淡月門的?”武幻真點了點頭。明正天對劉迦說道:“大哥,桑闕星位於外河星系南面,比較偏遠。而外河星系中央,卻是大宗派的修真者的聖地,淡月派在那邊是相當大的一個門派,如用人數和威望來看的話,這淡月門可在外河星系居第三,在外河星系擁有四個星球和十二個衛星城,修真人數多達五千多萬。”劉迦一聽,不禁張大嘴巴,一時間竟不能相信有僅僅一個門派就有如此數量的修真者。他卻不知宇宙之大,往往一個界內就有百千萬億甚至是無法用數量來確認的各種生命存在,修真人數比起這些各種生命存在的數量而言,無異於是蒼海一黍,只不過他入修真行列時間尚短,因此大有孤陋寡聞之嫌。
武幻真聽到明正天如此說,心下大是高興,臉有得色,繼續說道:“我們也不知淡月門有這麼大,我們本來都是這商廬星的人,機緣巧合,遇上一位修真多年的高人在此修行,因此我們不少人拜他為師,因此商廬星的淡月門才有此而來的。”說及此,臉色又是黯然,歎了口氣說道:“只是我們師父在聖地閉關後,一直沒有出定,以至摩巫氏殺過來時,竟群龍無首,被他打了個落花流水,現在我們如果再放棄這塊聖地,不僅再無沒有希望,而且連師尊閉關之所都讓摩巫氏知道了,後果不堪想像。”
劉迦等人心下恍然,心想卻不知這位修真仙人是什麼樣的人。武幻真繼續說道:“其實,師尊早說過到一定時如他不出來的話,他就可能永遠出不來了,這一去五百年,早過了師尊說的時間,我們幾次想進去看看,可卻破不了這聖地的禁制,因此也不知道師尊到底怎麼樣了?”說著不由非常沮喪。
劉迦有些好奇,他想了想對武幻真說道:“武大哥,如你信得過我們,也許我們大家可以一起去看看,說不定能想到些辦法。”武幻真對這幾個早已沒有了敵意,想到這些年大家苦守聖地,毫無良策,如果真有辦法能打開自已門派的聖地,起碼師尊是死是活大家心理也有個數,因此立時答應,說話便要帶眾人前往聖地,明正天問了一下具體方位,二話不說,長袍一揮,眾人立時瞬移過去。武幻真見其不經意間就瞬移到達,心下暗自慶幸他們是阿塔西亞的朋友而非敵人。劉迦從未見過明正天用神通,此刻一見其揮灑之間,輕松如許,能場所觸,方知此人修為絕不在於靜光之下,他的長袍居然也是法器,這倒是有些怪異。
眾人停在一處廢墟前面。劉迦發現這廢墟有些像一個破爛的神廟一般,武幻真解釋道:“摩巫氏發動戰爭後,我們怕對方知道這裏是師尊的閉關之所,因此將外面毀損,看起來就像是戰爭打爛的地方,這樣以免讓對方心有所系。”劉迦點點頭,暗道這些人畢竟也不笨。
武幻真帶著眾人進了廢墟,打開一道用土牆遮掩的鐵門後,來到一個地下通道入口,說道:“我們的人都只能走到這裏,再也進不去了。”明正天發出元神探識,竟微微一驚,不禁輕聲道:“好複雜的禁制。”劉迦心想,明正天也是快應劫飛升的人了,同是修真一族,居然連他也沒有辦法,不禁好奇。於是坐下來,用元神向下探識。
劉迦元神所到之處,發現地下竟如天羅地網一般,處處是陷井,步步是殺機,而且陣法禁制竟絲絲相扣,動一發而牽全身,任何人不小心觸及一處禁制,必然是整個大陣全力攻擊此被觸動之處,他第一次遇上如此複雜而精密的陣法,心中大是好奇。他不像明正天、李照夕等人,久經江湖,知道厲害要命處,就不會隨便去碰,畢竟人生閱曆和經驗世故都是在年輕時不聽老人言,碰得頭破血流才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他卻是如初生牛犢一般,明知道厲害處卻更多的是好奇,不禁安定心境,細細探查。
劉迦用元神在禁制四周徘徊了半天,一時間竟不得其門而入,突然想到小雲,心下微動,在大腦中輕輕叫了一聲,平時只要心念一動,小雲立時便應聲而起,此時竟然毫無動靜,不禁疑惑。劉迦用自身元神輕輕觸碰小腹中央光點處,稍候,聽到小雲異常疏懶而模糊的聲音響了起來,就像是睡覺尚未清醒一般:“嗨,那個我,這段時間不是放假麼?怎麼連放假也要出來做事啊?懂不懂規距啊?”劉迦一聽,不禁啞然,小雲的口氣甚是埋怨,言下之意,竟似悠長假期、春意困倦、慵懶閑適,沒心情幹活一般。
劉迦楞了一會兒,不禁好笑,說道:“什麼時候放過假了?”小雲聲音迷迷糊糊,竟似在夢囈一樣,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呢,在你比較緊張的時候,精神也就特別好,前些日子你好像心情不錯,也沒怎麼管我,我也就越來越遲鈍了。”劉迦一聽,心下恍然,因為他數次受到體內小雲護佑,都是在危急緊張時刻,後來終於將小雲調動起來,雙方可以自由勾通後,那段日子也是心情起起伏伏,從未閑著,是以小雲隨時侍立在側,精神勃發,不曾想這段時間,心態閑散、意境安適之後,小雲竟也漸漸適應新的環境,開始享受這難得的休閑。他想道:“難怪她總說她就是我,這裏面竟大有道理,否則哪能連心境都如此同步的道理?”
劉迦顧不得小雲睡意盎然,只好連聲呼喚,再加上道歉許諾、誇獎贊美之詞等等一大堆哄小女生的辦法,小雲的聲音才逐漸正常起來,輕聲問道:“幹嘛,你又想破誰的禁制啊?怎麼每次叫我出來都是為了什麼禁制之類的?我有說過我是禁制專家嗎?你自已也不好好研究一下?這樣吧,給你兩天時間,先自已研究一下,實在不行,再來找我,自已捉摸出來的東西印象深刻嘛,我也要再去睡會兒,後天見哦,再會。”說話竟如一個沒有耐心的老師教訓學生後,甩手就走一般。
劉迦哭笑不得,連連叫苦道:“我說小雲啊,等我自已捉摸出來,不知已是猴年馬月了,而且如果我捉摸錯了,冒然進去,三下五除二就掉了性命,你不也就完了嗎?那時可就只有一直睡下去,不用醒啦。”小雲沈吟片刻,歎了口氣,說道:“這倒也是,你我一體,沒了這身體大家都玩完啦,唉,開工吧。”說罷精神頓然一振,劉迦體內宇宙立時劃破光點,在小腹中展開星雲而運轉起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6:06
第三卷 流浪、第三章 老少三人行
劉迦將自身元神和體內宇宙融合,能場立刻放大,一邊探識一邊無意中向禁制施加著壓力,但竟絲毫不起作用,小雲“咦”了一聲,劉迦問道:“怎麼了?”小雲輕聲說道:“這不是一般修真者的禁制。”劉迦歎了口氣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如果是一般修真者的禁制,還能難得住明天正?”小雲想了想,悄悄說道:“上次進觀心院的的時候,咱們就是把觀心院搬進來的,這次不如再來一次看看?”劉迦配合著她的聲音,也輕聲說道:“能搬進來我就不用問你了,我剛才就試過了,沒用,裏面有人。”小雲“哦”了一聲,輕聲說道:“那怎麼辦?”劉迦一怔,險些暈了過去,心頭氣苦,沮喪地說道:“我這不是正在問你嗎?到底是我在問你,還是你在問我啊?”小雲撲哧地笑了一聲:“那咱們試試看和那人說說話呢?”劉迦心一凜,暗歎道:“說不定你這餿主意有用,試試。”說罷,沈下心神,試著傳音至地下。
過了半晌,一切平靜安然,劉迦有些失望,正要放棄,小雲急道:“等一下,聽。”劉迦細心傾聽,發現有歎氣的聲音,大喜之下,立刻傳音說道:“是何方高人在下面,是武幻真的師尊嗎?”那聲音非常衰弱,幾乎細不可聞,聽起竟如蚊翼一般,說道:“是哪個混蛋想進來?”劉迦立刻自報姓名,沈默良久後,那個衰弱的聲音說道:“把你那狗屁元神拿開,跟著老子念。”劉迦立刻放下心神,只聽耳邊若如遊絲一般的聲音在念道:“封、訣、起、藏、破、離、坎、應。”劉迦跟著著他念起來,“應”字一過,竟然已出現在地下空間中。明正天等人,發現他剎那消失,都是一驚,不知他去了何處。
他發現這空間好是寬闊,而且異常明亮,不知是什麼方法照明的。他自已一個人在大廳之中,發現這裏真是應有盡有,各種各樣的法器、各種各樣的書、還有不少叫不出名字的丹藥來,他一邊看一邊調動著體內李淳風的觀心院,看到什麼立刻印證什麼,居然發現這裏竟然全是寶,心下不禁一喜,立時問道:“這裏的主人是武幻真的師尊嗎?”空中那個虛弱的聲音稍稍大了些,居然罵道:“呸,那笨蛋也能當老子徒弟?他要是也配做老子徒弟,老子忌不是名聲掃地?”劉迦暗笑,這人脾氣好大,但想到他可能遇上什麼麻煩了,長時間出不去,心裏自然苦悶,發發脾氣也很正常。正在想這個人到底在哪兒的時候,這聲音又在空中響起來:“咦,你居然是李淳風的人?這老混蛋啥時也開始收徒弟了?”劉迦一聽心中微驚,這人居然立時就看出自已和李淳風有些淵源,畢竟不是一般人,問道:“前輩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同李淳風前輩有些淵源呢?”那聲音又在空中響起來,說道:“傻瓜,你手心上有鎮心玄印,不是李淳風的是誰的?有這老混蛋的鎮心玄印的人不是他弟子是誰?就憑你這小子能從他手上搶過來?你有這個本事?”說話聲越來越急,似乎因為對方太笨,竟有些因為生氣而喘息起來,但無論怎樣,劉迦就是看不到他的人在何處,不禁奇怪。
劉迦心下恍然,心想:“這人連李淳風都稱為老混蛋,多半是一輩相稱的人,不知是何方高人。”他心下決定修真以後,對認識前輩高人的興趣已逐漸大了起來,知道有這些人指點幾句,也許會相當於自已幾十年或是上百年的修行。不禁問道:“前輩,這地方叫什麼啊?你是誰?聽你的聲音好像不舒服是吧?”這聲音一聽他的話,不禁十分生氣地罵道:“老子不舒服?老子舒服得很!剛才看到你用類似佛家的大神通觸老子的禁制,還以為你是高人,誰想到是他媽的一個傻蛋,傻蛋進來有什麼用,快滾吧。”言語中極不客氣,劉迦心中奇怪,他哪有什麼佛家大神通啊,只聽小雲悄聲說道:“他這是在說我啦,宇宙的神通還小了嗎?嘻嘻。”劉迦對這些不大了解,也就懶得再去追問,他心想,這人不大講理,自已也懶得跟他講理,幹脆一個人開始在大廳裏面閑逛起來。
那聲音又響起來:“咦,叫你走,你卻不走,還在那兒幹嘛?”劉迦嘿嘿笑道:“如果你有本事,早把我趕走了,何必做出一副凶相,我才不怕你呢。”那聲音一怔,他被劉迦說中心事,立時大怒:“臭小子,等老子身體好了,不把你打得魂飛魄散才怪。”劉迦一聽他到此時依然嘴硬,不禁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隨便你,不過我先在這兒玩玩,看看有什麼好西可以拿的,喲,這不是九宮玄劍嗎,咦,這不是青龍塔嗎?”一邊說還真一邊玩賞起大廳裏各種各樣的法器來,他有觀心院在體內,就如身邊帶了一個超大型圖書館,隨時可以查閱相關資料。那聲音氣極:“混小子,這些都是老子一生收藏,你敢取走一件,老子要你的命。”劉迦笑道:“呵呵,誰理你,先拿了再說。”一邊說話竟一件件拿起來融進體內宇宙裏去了,那聲音氣得大叫起來:“哇哇哇,你竟敢連五雷鼎都拿了,那可是老子拼了命才找到的啊。”劉迦笑道:“真的?那定是好寶貝是吧?OK,收藏!”那聲音似乎要氣暈過去,只聽呼呼地喘氣聲,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這時劉迦看到一張方桌上有一把時隱時現的長劍,不禁好奇,剛走到桌旁,就聽到那聲音倒吸一口氣,劉迦心中暗笑:“這寶貝一定值錢,不然他為什麼那麼害怕?”他仔細看了看那劍,用手一提,居然無法提起,有些詫異,正在疑惑,那聲音突然嘿嘿地笑地起來:“臭小子,有本事你就把劍也拿走,嘿嘿,拿不動是吧?”意下竟非常得意一般。劉迦正在疑惑,聽到小雲輕聲說道:“管他的呢,咱們把宇宙轉起來,一口氣全吸了。”劉迦一聽,心中大樂,知道這不把那家夥氣死才怪,於是站在桌旁,心神立時准備與體內宇宙融合。那聲音似乎有些詫異道:“咦,你在幹什麼?哇哇哇,你在幹什麼?快停下來!!”劉迦體內宇宙立刻在飛速運轉中化成一股極大的黑洞,將廳中所有法器和物品全部升至空中,這大大小小的各式物體全裹在劉迦身外形成的旋風之中,就如當時他在破空陣中一樣。那聲音大驚道:“千萬別這樣!!快放手,你這樣連老子的命也收走啦!!快停下來!!”劉迦一聽,還真擔心傷害到他,畢竟從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受傷很重的樣子,因此立刻停了下來,笑著說道:“你現在不拽啦?”
那聲音依然氣呼呼地說道:“臭小子,你這到底是什麼神通,又像是道家的,又像是佛家的,他媽的,你學的一點都不純啊。”劉迦一聽,心中不禁暗服此人,他心性隨和,對別他人如何罵他或是如何稱呼他,他一概不計較,笑著說道:“你還別說,我真的是還沒認真學過呢。”那聲音一聽,似乎覺得奇怪,突然語調一轉,變得比剛才緩和不少:“臭小子,你真沒拜師學過?那李淳風不是你師父?那鎮心玄印你從何而得來?”劉迦一聽,也不想撒謊,便說道:“因為一個機緣巧合,不小心進了李前輩的觀心院,因此得到這鎮心玄印的.”
那聲音冷笑兩聲道,痛罵道:“機緣巧合?不小心?呸!!那是不小心就能進的?那不是成了傻蛋、貓狗畜生都可以一個不小心就能進的地方了?那還能叫觀心院?沒有老子教你口訣,你能不小心進這瓊玄紫虛陣?那你再出去試試不小心進來看看?”言語中竟大不相信。
劉迦一聽就樂了,這人說得也沒錯,但自已也沒說謊,因為當時確然不知道將小雲調了出來。他一聽到瓊玄紫虛陣,心神立時向觀心院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和這四個字相關的資料,只見李淳風的記錄上寫著:“瓊玄紫虛陣,複雜陣法類,兼禁制和陣法,且兩者互為轉化,虛虛實實,變化莫測,可隱可現,可大可小,可攻可守,是天下第一精深陣法。為瓊玄紫虛真人白玉蟾所創。”劉迦一看,笑著對那聲音說道:“你叫白玉蟾?”那聲音倒吸一口氣說道:“咦咦,怪了,這臭小子居然能叫出老子悟道前的名字,倒有些能耐啊。”劉迦心下暗笑,正要說話,那聲音突然放聲大罵:“他媽的李淳風那老混蛋,居然把老子的瓊玄紫虛陣也收錄進他的觀心院,到底是什麼居心啊?想破老子的陣嗎?他這收破爛的什麼都不放過啊!”劉迦哈哈哈大笑道:“對,是收破爛的,不然怎麼連你這破陣也收錄了。”
白玉蟾沒有說話,似乎很是生氣,劉迦也沒有理會他,繼續在大廳裏閑逛,發現這老家夥還真能收藏,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突然聽到白玉蟾在背後說道:“臭小子,你以為我真收拾不了你?”劉迦一驚,回頭一看,一個極矮小的老者出現在身後,但此人若有若無,竟如一個影子一般。劉迦詫異地看著他,問道:“白前輩,是你嗎?”這老者已沒有了剛才的火爆脾氣,歎了口氣說道:“你一直在和我說話,不是我卻又是誰?”口氣竟比剛才悲哀許多,劉迦聽到他沒有發脾氣了,自然自已也就不想再開他的玩笑,於是說道:“前輩有什麼麻煩只管說,劉迦如果能幫到你,一定會在所不惜的。”他想到此人既然和李淳風相識,該不是什麼壞蛋。
白玉蟾歎了口氣,語氣一下子變得比剛才老上無數倍,沒了前時的火爆,而且還變得有些慈詳與和藹,他說道:“小子,你既然是李老兒的弟子,也該不是用心險惡之人,坐下吧,我慢慢給你講來。”
劉迦坐在地上,只見白玉蟾說道:“我成道時,李淳風尚未悟道,他該是我晚輩,我罵他幾句總可以吧?”劉迦聽著好笑,說道:“想來李前輩也該不在意吧。”白玉蟾苦笑了一下,說道:“唉,本來有太多的話想和人聊聊,可居然一想起往事,竟沒興趣說下去了。”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幫不了我的,不過我倒有一事相求,如果你能答應我,我必有重酬。”劉迦搖了搖頭,說道:“謝倒不用,你只管說好了。”白玉蟾微驚,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施而不受報,君子也,不錯不錯。”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似如影子一般,一閃一閃的,若有若無。白玉蟾繼續說道:“你覺得我這個樣子奇怪是吧?”劉迦點了點頭,聽他繼續說道:“當年,我飛升成仙,本該位列仙班,和大家一起修行,可我心高氣傲,覺得我自修行以來,一直靠自已悟通種種修真道理,非門非派,在他們眼中,我只是個不如流的仙人,因此拒絕了仙界的邀請,寧願做個散仙,,依然獨自修行。後來才知道自已把自已誤了。”
劉迦問道:“仙人還有很多種嗎?”白玉蟾一怔,笑道:“我說你小子和我一樣嘛,不好好跟著正宗門派修行,當然就什麼不知道羅。當然,這有好處也有壞處,還是看個人的悟性了吧。”白玉蟾一生修行全靠自已去領悟,因此個人的才智決定了他的能力大小。
他歎了口氣說道:“修真者在飛升成仙後,如果要進入仙界,得過鍛仙關,當年我誤以為那可能就是相當於世俗間科舉考試,過了就給官做,心中桀傲,不屑於去當個什麼仙官,便沒有去,後來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說著他歎了口氣,似乎心中很是悔恨,劉迦想到:“搞不好是個提升境界的地方。”白玉蟾說道:“後來我才知道,是我個人性情孤傲而誤會別人了,那鍛仙關是用來提升仙人功力的,過了鍛仙關,對以後修為大有好處,唉,我卻自以為是地拒絕了。”劉迦說道:“那你自由自在也很好啊,何必定要去仙界和他們一起呢。”白玉蟾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懂,飛升成仙後,自有成仙的麻煩,每五百年便有三災大難要過,闖得過去,境界便向前更升一層,闖不過就化為無形。”他看到劉迦有些迷惑,解釋道:“當然,我說的五百年不是這兒的五百年,是仙界的五百年。這時間不同,轉換起來也不見得對,我就不給你多解釋了。如你以後有幸成仙,自然明白。”
劉迦問道:“那是不是你沒有躲過那天災大難。”白玉蟾點了點頭,有些傷神,說道:“我後來知道那鍛仙關就是用來渡這關口的,過了鍛仙關,這些災都不用怕,誰知我卻失去了這個大好機會,只有自已想法子去躲這天災大難。”劉迦心下恍然,他問道:“那這個地方就是你用來躲災用的?”白玉蟾點了點頭說道:“嗯,不過這是用來防止外人入侵的,以免幹擾,真正的災難來自於身體的純陰之火、純陽之火、和三昧真火。是來自於自身的,與外力不相幹,這和修真不同,修真要應劫是因為修真從凡人修至仙人,奪天地之造化、宇宙之玄機,鬼神妒之,是以修真應劫來自於外而非內,仙人的災是來自於內。”劉迦聽得似懂非懂,但也不便繼續問下去,知道這一問,不懂的可就更多了,這正如不喜歡學習的學生被老師問到了一個不懂的問題一樣,本來就已茫然,倘若再問下去,勢必只能就是茫茫然然了。
白玉蟾說道:“我一個人躲在這裏闖關,本來我准備充分,我想以我的聰明才智是應該可以的,可誰知道真正的純陰之火從心神升起來的時候,心神之亂,根本無法抵擋,本來應該就此了結的,但我急中生智,運起化神劍,就是剛才你看到的桌上那把長劍,將自已身體活活化掉,在元神還有意識的時候就從身體裏面逃了出來,才保留了這元神。”他說來平平淡淡,但劉迦心中卻在想:“好厲害,試想有多少人能做到壯士斷腕的舉動啊。”眼中不禁流露一股敬佩之意,白玉蟾看出他對自已居然敬佩,不禁好奇,問道:“小子,我不得已而做此事,有什麼可敬佩的?”劉迦笑著說道:“我是敬佩前輩的勇氣。”白玉蟾一聽,苦笑了一下,說道:“嘿嘿,勇氣,這世上多少有勇氣的人不是被逼出來的?勇者,勢所逼也,何足稱道?”言下之意,竟非常苦悶。
白玉蟾繼續說道:“元神出竅,本來我該去附體或是修靈什麼的,可我不屑於這麼幹,於是就成了這樣子,你能看到我,是因為我部分功力尚存,有能力演化一些影像給你看,事實上,元神出竅,無所依憑,什麼都看不到的。”說到此,他都不知道這是在說自已修為高呢,還是在說自已太可憐。劉迦心中暗暗升起一股憐憫之意,想到他如此境遇,也算悲慘,不禁問道:“白前輩,就沒有什麼辦法嗎?”白玉蟾神色黯然,說道:“有是有,可太難了。”他看了看劉迦說道:“元神無所依,就要讓它有所依,唯一辦法就是有外力將其形體凝固出來,但這又不是普通事物能做到的,需天地之精華,再配合另外的元神在一旁運化,方可成功。試想,天地精華收集已需要上千上萬年才能凝聚了,更有誰的元神可以幫你在一旁運化成形,誰能陪你上千上萬年?”劉迦一聽,方知此事之難,確實非常人所能為之。
說到此處,白玉蟾暗自神傷,悠悠說道:“難道我必須得去附體?修靈?這種事居然淪到一代仙人身上?”言下竟覺得天地之不公,莫過於此。劉迦知道自已幫不上忙,也就沒有說話,只有暗暗歎氣。就在此時,突然聽到小雲的聲音在笑:“你能幫他的,嘻嘻。不過得讓老家夥拜為為師,聽我的話,我才幹,不然啥都別想。”劉迦一聽,心中驚喜莫名,問道:“我該怎麼做?”小雲得意地笑道:“你身體裏面不是有個宇宙嘛,把他裝進去,裏面的天地精華還不夠他用啊?而且在你身體裏面,你的元神隨時在運轉,只要他聽我的話,我順手幫他運化運化又如何?”劉迦一聽,想到自已居然可以幫到這已絕望的老人,心中不禁大喜,他心性善良,如遇別人有難,從來都是盡可能援手相助,更何況眼前這人如此可憐,一時間竟大聲喊了出來:“太好了。”
白玉蟾被他驚了一下,問道:“小子,什麼太好了,莫名其妙不是?”劉迦立時把小雲的話給他重複了一遍,白玉蟾聽得大張其嘴,竟不敢相信,想了好半天,問道:“你體內那元神怎麼來的,形成宇宙的元神老子只是聽說過,但從未見過,你怎麼能修成?而且居然在你體內與自身本來的元神各自分存,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又是什麼?”劉迦想了一下,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不過你可以進去看看便知。”白玉蟾大吃一驚:“如何進去?你元神清醒,我附不上身的。”劉迦笑著說道:“只要前輩願意進來就行。”白玉蟾心想天下哪有此事,不過轉念又想,自已已是沒有希望的人了,就算上當也沒啥損失,一個無所依的元神還能損失啥?而且想到剛才劉迦在地面上用元神觸他禁制時的奇怪感受,不禁點頭說道:“那就試試看,你怎麼做?”
劉迦說道:“我坐下調動元神,你只要入定,心神願意進來,就一定能進來。”白玉蟾似遇到天下無比滑稽之事一般,表情異常古怪,這時劉迦已盤腿坐下,頃刻入定,體內宇宙立時旋轉起來,白玉蟾還不曾入定,已然感受到自身元神在受牽引,他此時本沒有身體,只有這孤單的元神,哪能經得起如此巨力吸引,大驚之下,心念一動,已然進入劉迦體內。
劉迦心神觀注著體內的宇宙,見到白玉蟾一進來,立時心中念道:“前輩感覺如何?”白玉蟾大聲罵道:“他媽的,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可能放一個宇宙在身體裏面?他媽的,臭小子,你到底是什麼變的?哈哈哈哈,他媽的,老子竟好像成了你懷孕時的小娃娃了,哈哈哈哈,這太不可思議了。太好了太好了,老子肯定在做夢啊。”
劉迦一聽他如此高興,自已也為他高興,不禁說道:“前輩你就在此安心修練如何?有小雲照顧你。”白玉蟾一楞,問道:“小雲是誰?”話音剛落,只聽見一個小女生的聲音立刻揚起:“老混蛋,你就在我的地盤上呢,這宇宙可就是我哦,你敢得罪我,我頃刻就毀了你,把你變成看不見的星塵。”白玉蟾一聽,嚇了一跳,問道:“小姐芳名小雲?”言語中竟變得無比客氣和尊敬起來。小雲大聲說道:“老家夥,你要是乖呢,我就偶化運化你一下,幫你練形,你要是不聽話,本小姐一生氣,你就徹底沒啦。聽見了嗎?”白玉蟾一聽立時說道:“小姐就如老白的再生父母,這世上哪有不尊敬父母的道理?小姐的話,老白必是當作聖旨一般,句句都是金玉良言。”劉迦看到白玉蟾對小白敬畏有加,不禁暗暗好笑。這時聽到小雲突然笑道:“嘻嘻,當你媽媽我才不幹呢,你要化形的話,沒我是不成啦,叫聲師父得啦。”白玉蟾立刻大聲叫道:“小雲師父在上,受白玉蟾一拜。”言下竟無比誠懇,小雲一片銀鈴笑聲又再響起,只聽到白玉蟾在體內說道:“小雲師父的聲音甘美異常,真是宇宙天賴啊。”
劉迦心想白玉蟾本來已是絕望之人,現下突然有此奇跡,定然是說啥都無所謂,只要能重新化形,對他來說,一切都不重要了。想到此,也就放下心來,估計小雲和他關系應該不錯。正念及此,突然聽到白玉蟾在體內大聲叫道:“臭小子,大廳內的東西全給你了,收進來吧。”劉迦大喜,元神運轉起來,廳內登時黑洞大開,所有他喜歡的物品,一時間全部收入體內。他剛才放下神識,就聽到白玉蟾在體內笑罵道:“他媽的,這些東西收進來還得老子替你收拾,身上這麼大個地盤,平時也不整治整治,什麼東西都亂放。”話音剛落,聽到小雲說道:“老家夥,你這是在說我嗎?這可是我的地盤哦。”白玉蟾一聽大驚,立時道歉:“小雲師父,我哪敢說您呢?你看我這不是在忙著打掃衛生嘛。”劉迦聽到自已體內一老一少吵個不停,不禁暗暗搖頭,天下有誰會相信此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6:25
第三卷 流浪、第四章 勇者天下心
劉迦將白玉蟾安頓好以後,自已心裏也非常愉快,不禁體會助人而樂的歡欣。他站起身來,正准備問白玉蟾問如何才能走出瓊玄紫虛陣的時候,突然發現大廳的一面牆不見了,露出一片黑暗,不禁向體內白玉蟾輕聲問道:“前輩,這廳裏面那牆的黑暗處是什麼?”
白玉蟾一怔,奇道:“什麼牆,這廳還不夠大麼?哪有什麼黑暗?”劉迦將大廳此刻景象用元神傳回體內,白玉蟾竟然“咦”了一聲。稍候,白玉蟾道:“我一直也感覺那堵牆有點怪異,沒想到裏面還有更深的地方。”
劉迦聽他這麼一說,有些奇怪,問道:“前輩,這不是你的地盤嗎?怎麼你也不清楚啊?”白玉蟾仿佛在沈思,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我是花了很多功夫才找到這地下室的,因為你是被我直接拉進來的,所以不知道進這地下室要走多長的路。這地下室不知是哪個高人很早以前布置的,我也不清楚,剛才你收下來的很多東西裏面也有不少是我進來的時候就有的。那牆怎麼會不見了?”沈吟片刻,白玉蟾恍然道:“定然是你剛才運轉宇宙的時候,將護牆幻境打破了,所以現在看不到牆了,因為這牆根本就是幻境,不存在的。”
劉迦心下恍然,慢慢走了過去,來到剛才的牆邊,他突然看到上空有陣陣光亮,抬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上空竟然是無窮無盡的宇宙星河,滿天的系星和星雲,四處閃爍,這一奇景讓他楞住了。白雲蟾能通過他的元神看到,也是一時驚得說不話來。
過了良久,聽到白玉蟾在說:“這是怎麼回事?這裏也有一個宇宙?怎麼天下到處都是宇宙?”說完他又覺得這句話大有毛病,這天下本來就存在於宇宙之中,何處不是宇宙一部分呢?只不過這本來是地下室,何以竟能看到無盡蒼穹,他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其中道理。
劉迦看了半天,知道連白玉蟾也想不明白的話,自已就更別說了,至於當年那位高人如何設置出如此高深莫測的空間來,實在是不得而知了。
劉迦突然想起來白玉蟾曾說過有事求他的,不禁問道:“前輩,剛才你曾說有事要讓我做的,是什麼事呢?”白玉蟾楞了一下,沒想到劉迦在已經幫了他這麼大一個忙的情況下,依然沒忘記剛才的承諾,不禁贊歎有加:“臭小子,言必信,諾必踐,不錯不錯。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那些徒子徒孫的事,這些笨蛋雖然不肖,卻也好歹是老子的後輩,如果他們有難,麻煩你援援手。不過,唉,個人的事都管不了,隨便你吧。”他現在一心想重新化形,其他的事情也就淡然處之了。說完他又補一句:“剛才收進來那把化神劍,給他們一看便知,見此劍如見老子。”說完再補充了幾句如何出陣的要訣,竟不再作聲,獨自修練去了。
劉迦整理了一下白襯衣身上的灰塵,念動口訣,元神一引,竟自而出。
明正天等人正在上面盤腿而坐,看到他又突然出現,不禁起身關切道:“大哥,如何,剛才你不見了,我們都在著急呢。”劉迦擺了擺手,他見到武幻真,說道:“你師尊確實有些麻煩,不過現在已安然無恙了,我答應他,如果你們有事,我一定出手相助的。”
武幻真一聽師父沒事,已經很開心了,再聽師父為他們找了這樣一個後台,對於抵抗摩巫氏的信心則更加充足了,不禁心中大喜,上前拉著劉迦的手說道:“劉大哥,這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了。”心中喜悅之情,竟無法表達。
劉迦想了想,問道:“你們現在有多少人,具體都分散在哪裏?”武幻真說道:“這地方只有一千人左右,我們其他人隱藏在後面密林深處,加起來則有四千左右。”劉迦一聽,有些詫異,問道:“你們有這麼多的師兄弟嗎?”武幻真說道:“師尊當年說,修真這種事,除非是絕頂聰明的人,否則一定要大家一起修,人越多越好,人越多進境越快。因此我們很快就發展了不少。”劉迦想到白玉蟾一生孤獨,吃夠了獨來獨往的苦頭,所以難免有這樣的想法,而且他曾聽明正天說過淡月門在外河星系中央有五千萬修真者,如此的數量比較起這裏區區幾千人,也算不上什麼了。
劉迦說道:“你們先呆在這裏吧,如果摩巫氏打過來,不要硬拼,你師父現在已很安全,你們也不需要再死守在這個地方,變通一些,保存實力要緊。”關切之意讓武幻真非常感動,不斷點頭。
劉迦轉過來身來,問明正天:“明老,我們在這裏呆多久了?”明正天說道:“大哥,你這一去就是一個月,我們也不曾離開,一直在這兒等著呢。”劉迦一聽,不禁驚訝,對他而言,只是一小會兒,沒想到時間竟然是這樣不可思議的東西,可見地下室的陣法非同一般,竟能讓時間相對獨立開來。
四人與武幻真等人告別後,立即離開向原地返回,劉迦心中有些急,一則他不知道李照夕和明正天二人對藍沁的心思判斷是不是正確,因此不能肯定摩巫氏不會再派軍隊前往地球了,二則他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覺,雖然他說不出究竟,但總想立刻回商廬地下王國看一看。
四人剛到商廬地下國不遠的地方,立時發現不對,前面綿延上百裏的黑色,正將商廬地下國所處的森林圍得水泄不通,劉迦等人立時瞬間移至林中,但居然沒移進地下城,被一種無形禁制擋在外圍。剛至林中,突然感到一陣巨大的熱量包圍著幾人,原來四人周圍竟全是熊熊大火,劉迦大吃一驚,他和明正天、李照夕尚能抵擋這火勢,阿塔西亞未曾修真,只怕頃刻就會被燒死,不等他反應過來,明正天已將眾人移開,正好落在剛才一大片黑色的外圍上空。
四人一看,全呆住了,都說不出話來。只見前方成千上萬的各種各樣的奇形怪異的機器正在向林中緊逼過去,空中還有不少各種各樣的飛行器,看得出來是空中戰鬥裝備。阿塔西亞大驚道:“這是摩巫氏在攻打我們!”
整個森林此刻已經全然被大火籠罩,全不知林中地下的人如何了。劉迦向遠處看去,除了這上萬的機器外,遠處空中還有一些類似修真者在空中,但裝扮怪異,手中拿著各式不知名稱的法器,阿塔西亞說道:“那些是摩巫氏的巫師。”她想到不知地下城如何了,心中不禁開始顫抖。劉迦從未經曆過如此戰陣,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到如果摩巫氏以此軍隊進攻地球,後果真不敢想像。
李照夕看出他的憂慮,立時說道:“師兄不用擔心,摩巫氏現在的精力在這邊,一時半會兒不會著急向外進軍的。商廬裏面還有瑪爾斯幾個師兄在裏面,就算打不過,他們也該有能力瞬移出來,保命該不是問題。”明正天突然說道:“不對,你們看,那些摩巫的巫師肯定用了什麼禁制,有百分百把握確認裏面的人移不出來,所以才如此專注地對著一個地方死纏爛打。”正說間,只見天上地下,各種炮火齊鳴,所有武器竟全部開足火力向林打去,一時間震耳欲聾,火光沖天,整個天空全被染成了紅色,再加上各種機器的移動聲音,整個大地立地搖晃起來,陣陣熱浪傳向四面八方,前方被各種硝煙和及各種色光武器的光線所包圍,一時間幾人連自已的聲音聽不到了。
劉迦正在著急,突然間見到阿塔西亞竟提劍向前方沖去,他一怔之下,立明其理,韋巫氏等人如果真沒有逃出來的話,這樣巨大的火力打擊,地下城的表面再厚也沒用,早晚得擊穿,早晚得被鏟平,阿塔西亞情急之下,已顧不上許多,竟拿起光劍沖進戰團。
三人大驚,立時跟上,很快四人已從上空俯沖下來,一口氣紮進機器人戰陣中,劉迦大喊一聲:“明老、李師弟,你們二人保護公主,其他事別管。”二人高聲回應,已一左一右將公主護住,明正天手中躍然間一把長槍在手,這長槍居然是銀白色的,在他疾速揮舞過程中,長槍竟然形成連續不斷的光環,這光環層層色彩竟大不相同,已在有意無意間將阿塔西亞護住,長槍的光環所到之處,機器人立刻倒下爆開。李照夕右手持一把雷恒通天劍,瞬間化出千百道無形劍氣將四周靠近的機器人逼倒,左手已連續撒下北鬥七星環將三人再一層環繞,立時這三個人便如一個移動的北鬥七星在萬千機器人的大陣中四處闖蕩。
劉迦剛把他的如意青光劍取出,突然就從手中消失了,他一楞,剎那間手中又多了一把劍,緊跟著體內白玉蟾的聲音叫道:“臭小子,你那把劍沒用,用這把化神劍吧。保命要緊,你要死了,可就一屍三命啊。”言下之意,不僅把他算進去了,竟連小雲也算進了。
劉迦一見大喜,這劍就是他在地下室方桌上見到的那把若有若無的化神劍,此刻正是白玉蟾從體內元神處直接扔到他手上來了。正在驚喜之間,聽到白玉蟾又說到:“沒其他要訣,把元神注進去,自然知道怎麼用。”
劉迦一聽大喜,他最怕麻煩了,心想這劍用法如此簡單,心神一動,元神已注進化神劍,這時正有一群數量寵大、體型雄壯的機器人轟鳴著向他靠攏,他心動之間,長劍竟突然化為一片劍光,猛然向前鋪展過去,閃爍之間,前面那一排機器人竟然已全被攔腰截斷,隨著一陣倒塌的轟聲,毀掉的機器爆炸開來,大量金屬破碎物體高速撞向劉迦身體,全被化神劍的光暈頃刻融化掉。
劉迦發現四周的機器人雖然不斷倒下爆炸,竟是越來越多,四周武器發射的激光和各種彈藥,不斷在身邊爆炸而使大地顫動。他已分不清不同的機器攻擊方法有什麼不同,只知道四周是全是激光、全是爆炸,如果不是化神劍出來時已引動自我防禦,他早受重傷了。
他自修真以來,從未有過如此惡戰,對方根本不是人,你的能力再大,這些機器都不會像人那樣因為害怕而退卻,反倒是在嚴格的操控下,隊形整齊、步步為營,進攻時有條有理,絲毫不亂,比之由人組成的軍隊,效率高上千萬倍。化神劍施展開來,竟像是幻化出一把長幾十米、寬幾十米的劍影光暈,一路橫掃,大量機器人不斷隨著爆炸和而破裂而成片倒下,但新的機器人又再次組成攻擊隊形,竟然無休無止,其攻勢不僅沒有因為受打擊而減弱,反而越來越強,越來越靠近。
劉迦漸感體內真元開始巨大消耗,他每揮舞一下化神劍的時候,竟都開始感到比上次要吃力些了,這使他也開始感到四周熱浪漸感難以忍受。想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對方這機器攻勢一直不停,大家夥不是早晚累死?
劉迦在不停穿梭跳躍中找到一個間隙,瞬間躥向空中,對著機器人來的方向,將元神聚集,把化神劍無限放大,跟著一片劍光橫掃過去,上千機器人立時灰飛煙滅,天上地下頓是一片光海,轉而又立時變成沖天火海。可這並未阻止機器軍隊的進攻,大量機器依然非常有序地圍上來,繼續加強攻擊,天上地下到處都是敵人,密密碼碼,竟如蝗蟲一般,到處是各種閃光,到處是各種轟鳴。而此刻,沒有參與圍攻劉迦和明正天他們的那些機器人,卻依然有理不紊地向森林地帶加強攻擊。
劉迦一急,立時想到,一般指揮者應該是在後面,擒賊先擒王,立時瞬移至機器人戰陣的後面,發現剛才的巫師竟已不見了,而所有機器人都一樣,看不出是誰是指揮者。剎那間,他立刻醒悟,這種大規模的機器人隊伍,哪還需要用人跟在後面啊,肯定是操作者在遠方遙控,而剛才那些巫師看到他如此凶悍,早已離開。想到此,他更加感到危險,瞥眼間見到阿塔西亞那邊已被上千機器人重重包圍,心中大急,突然聽到白玉蟾在體內說道:“臭小子,你到底要幹嘛,這樣打下去,累死你也殺不完的,這起碼有十萬以上的機器軍隊啊。”
劉迦大叫道:“我得送阿塔西亞回地下國去確認一下那裏面如何了,我還有兄弟也在下面。”
“用青龍塔如何?”白玉蟾話音剛落,已將一個九層青龍塔送到劉迦手中,同時大聲叫道:“把你幾個兄弟用化神劍罩住,然後把青龍塔甩到空中去。”劉迦此時也管不了許多,返身已直撲明天三人,三人正打得痛苦,看看元神消耗越來越大,可對方的機器部隊卻不斷增加,攻擊竟毫無減弱之勢,正在暗暗叫苦,只見劉迦突然竄至跟前,揮手間,化神劍已演化為光罩將四人罩住,青龍塔立刻出手。
只見這青龍塔立時升到空中,劉迦正在想這玩意兒是幹什麼的,突然間青龍塔變得無比巨大,竟像是一個大鍾罩出現在戰場上空,一股強大無形的引力從塔底大洞發出,竟似要將所有東西全部吸走。
劉迦死命撐住化神劍,但依然感到向上的力量不可阻止,青龍塔居然不分青紅皂白連主人都要吸進去,他的頭發全部豎了起來,臉上肌肉全被向上拉扯,明正天和李照夕在化神劍內,相對要輕松許多,但由於二人分神照顧阿塔西亞,此刻也是渾身大顫,阿塔西亞就算有二人的元神護持,已然開始苦撐不住,猛然開始驚呼起來,看看就要站立不住,劉迦大喝一聲,再次全力鼓蕩元神,化神劍內引力立時輕松不少。此刻地上的所有機器人也都開始抖動,不少機器人已升至半空,有些已經被吸至青龍塔邊緣,一觸即爆。突然間青龍塔如獅子大張口一般,一道青光閃過,全部吸進口中,瞬間青龍塔又變小,回到劉迦手上,劉迦四人沒有此塔的引力後,頓時輕松無比,同時常身上下也立刻感到一陣虛脫,汗流浹背,手足酸軟,相對無語。
明正天張開大嘴,喃喃說道:“大哥,你這寶貝才叫恐怖,比機器人軍隊還要恐怖。”李照夕和他一樣,眼色中竟不相信天地間有如此凶猛霸道的法器。
劉迦收回青龍塔後,向身後一看,整個空曠的平地上,居然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一切被青龍塔吸得幹幹淨淨,竟似吸塵器一般,不禁鄂然。
而他元神本已到極限,體內宇宙竟在不知覺中已然啟動,能場竟剎那間已開始複元,卻不知這是因為白玉蟾在體內感到他元神消耗太大,已叫醒他的小雲師父,幫劉迦開始了自我恢複,劉迦這小子死活倒是小事,要是白老兒修身化形的地盤若是壞了,可就只有大夢一場、煙消雲散了,是以白玉蟾對劉迦的身體是死是活竟看得比劉迦自已還重要。
只聽白玉蟾說道:“唉,別發楞了,這玩意只針對一般水平差的修真者或是沒生命的東西管用,遇到高手,千萬別用,否則別人很容易反過來吸你,那時可就連老子也一起吸進去了。”劉迦暗暗點頭,這麼霸道的東西他也不敢隨便亂用。
四人立時向森林走去,森林大火依然熊熊燃燒,火焰沖上天空高數幾百米,照亮著所有人的面孔,劉迦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看著阿塔西亞一臉泥塵雜著汗水,在火光印襯下,難掩英姿,眼中憤怒地夾著淚水,牙關緊咬,在一旁沒有說話,但一股更加堅毅和勇敢的氣勢卻洋溢出來,讓人心中感到一種不屈的驕傲所在。這竟然讓劉迦有些難過,仿佛如不能幫這位公主解決困難的話,自已竟有些無地自容似的。
白玉蟾叫道:“咦,臭小子?你沒學過五雷法啊?”劉迦一楞,說道:“好像學過,好像又忘了。”說話間竟有些痛恨自已不努力學習而荒費光陰,此刻緊要時,才知道書到用時方恨少。
白玉蟾在體內笑罵道:“好好好,你比我還自以為是,我自以為是呢還多少學點,你連學都不學。白裝了李老兒這麼大個圖書館在肚子裏。”說著告訴劉迦口訣和手印,劉迦立刻依法施為,隨著天空烏雲驟集,一陣傾盆大雨陡然而至,大火立時熄滅。眾人瞬移至林中,卻發現原來的通道附近已被下了禁制,看來是為了阻止地下城的人出來,打算把他們活活埋在地下,一個也跑不了。
明正天一觸禁制,立時說道:“這是巫師幹的。”
劉迦一夥人對巫法完全不了解,正待發愁,只聽到白玉蟾在體內歎了口氣:“臭小子,你是真笨還是假笨,以你的能力,片刻間就有三種破法,你居然一種也想不到?難道說你是傻蛋?”
劉迦自從出地球後,已經被人叫過無數次傻蛋了,再聽之下,竟然已經沒有反應了,就像一個人被別人久罵之後自已也開始心態平和,竟如死皮一般,隨你如何罵,他都無所謂。
他笑著對白玉蟾說道:“拜托,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有話一次說完好不好?”白玉蟾笑道:“最簡單的辦法,來硬的,拿出化神劍給他媽的一下子,禁制再好,也只是一種防禦手段,遇到好的法器也沒用,動手吧。”
劉迦大喜,飛身向前,化神劍隱閃之處,禁制竟頃刻立破,他高興之余看著化神劍,握在手中竟是若有若無,好像一個劍影在手中,有時竟看不到它的存在,心中想道:“不知是何高人煉就如法器,竟然狠辣至此。”突然體內白玉蟾“哼”一聲,想是聽到他內心如此想法,非常不屑,劉迦此時也沒心思再去捉摸,一笑了之。
他轉身對阿塔西亞說道:“公主請吧。”這句話他就說得非常得意了,一時間竟把自已當做了一個騎士一般,仿佛能為這位驕傲的公主做戰,竟無比的榮耀。
阿塔西亞眼中微露喜色,長發甩過,立時沖了進去,劉迦等人快步跟著身後,就如一群侍衛一般。眾人走到離入口不遠處,突然劉迦一把拉住公主的手,讓她停了下來,接著說道:“這裏還有禁制,不過是自已人的。”話音剛落,前面接連閃過幾道光影,禁制已去,想必是裏面的人已知道外面來的是自已人了。劉迦一看,便知這禁制竟有七八層,不禁放心。
眾人打開入口進入地下城,剛進通道,就看見瑪爾斯在道口咧嘴大笑道:“他媽的,外面的炮火還真厲害啊,老子以為要把禁制全打破呢,怎麼突然間又沒了?”李照夕說道:“師兄把機器人軍團全幹掉了。”瑪爾斯大吃一驚,問道:“小白臉,那看起來十多萬啊?你怎麼做的?”眼色間竟大為羨慕和不滿,仿佛如此強大的戰鬥力該是戰神來做的秀,居然被劉迦搶了風頭。
劉迦不及解釋,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們沒事吧?地下城有沒有受創?”瑪爾斯嘿嘿笑道:“他們剛布下禁制把這兒圈住的時候,老子就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了,這叫關門打狗,老子立刻叫老僵他們也連下幾道禁制,在摩巫氏的禁制裏面,再加兩層,呵呵,擋住了大量的炮火,不過還是有一半禁制最終被破掉了,再打會兒,只怕這剩下的七八層也要守不住了。”
阿塔西亞一聽地下城沒事,嚴肅的面孔立刻緩和下來,不禁轉身過來看著劉迦幾人,表情神聖而威嚴,說道:“謝謝你們救了商廬的人民,你們是真正的騎士。”言語中有感激、敬佩、尊重和贊賞,劉迦突然發現這簡單的一句話,竟在他心中升起一股自豪感,一種真正的英雄該有的自豪感。他不禁心上暗歎道:“這公主的威嚴與氣勢竟無處不在。”瑪爾斯自言自語道:“老子也是帝王家的,可跟她比起來,老子更像侍衛,這怎麼回事?”心中不禁疑惑,何以都出自帝王家,自已好像少了些皇族氣派一般,想來定是被宙斯擊壞心神後,連這種氣質也擊掉不少。
一行人快步走到地下城,只見不少百姓都在街上,這兒一團、那一簇地擁在一起,突然看到公主到來,所有的百姓一陣歡呼,不少人過來親吻公主的手掌足背,看到這場面,劉迦此刻方知阿塔西亞在這城市的人們心中,象征著希望,象征著勇敢,象征著一切,只要她存在,這些人就是充滿信心的,不禁心中大是感概,當一個人為了太多人的生存而無私奮鬥、貢獻自已青春熱血的時候,他在人們心目中,就是英雄、就是聖人、就是神,阿塔西亞就是這樣的人。
這時阿塔西亞站在人群中間,對那些圍著她的人們說道:“大家不用擔心,我們商廬有這樣勇敢的騎士守護著,誰也打不跨我們的。”說著她轉身指向劉迦眾人,一臉贊許和信任。百姓們立時對著劉迦眾人歡呼,大叫勇士,劉迦和明正天、阿照夕哪見過這種場面,立時非常不好意思,連連向眾人拱手作揖,以示不用客氣,劉迦側臉望向阿塔西亞,只見她臉上盈盈笑意地看著自已,他竟然有些臉紅起來,仿佛自已有些愧對這樣的贊美。倒是瑪爾斯心中大樂,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的萬民擁戴,此刻心中竟大有昨日重現、風光依舊的夢幻,不禁笑得合不攏嘴。
眾人趕至大殿,岐伯、玉靈子、袁讓因、齊巴魯和崔曉雨正與韋巫氏坐在一起,阿塔西亞一見韋巫氏立時沖了過去,緊緊相擁在一起,韋巫氏拍著阿塔西亞的背說道:“好孩子,你真是商廬的希望,好好好。”阿塔西亞一抹臉上的泥塵和淚水,轉身看著劉迦,突然間臉上微微一紅,竟然轉身跑開了,韋巫氏看著她的背影,笑道:“這孩子,她承受的東西太多、太沈重了啊,比起她父輩,更加了不起。”
岐伯在一旁對劉迦笑道:“看來你這次出去收獲不小啊,外面十多萬機器軍隊居然都沒擋住你,小白臉,又學到什麼好東西啦?”劉迦和眾人相視一笑,沒有回答。
這時,劉迦突然聽到體內白玉蟾叫道:“這不是岐伯嗎?他怎麼在這兒?這老鬼還沒成仙啊?咦,怎麼大有僵屍氣?”劉迦用心神簡略地告訴了他岐伯的情況,白玉蟾不禁歎道:“唉,連他老人家都有失算的時候,更何況我輩?”言語間竟對自已的過去大為釋然,不再耿耿於懷了。
劉迦這時才有機會向眾人問起摩巫氏大舉進攻的事情,岐伯說道:“我不相信摩巫氏是現在才想攻打這兒的,那麼龐大的國家機器,要知道這兒有個地下城多容易啊。以前之所以不打,可能一方面因為搶下王位不久,無恩於民,怕引起太多異端情緒。另一方面也看不起這裏,畢竟這裏暫時形不成氣候,不想管。搞不好這次進攻是藍沁的主意,先讓你和這裏的人同仇敵愾,然後培養同患難的決心,你勢必不會隨便離開這裏,到時候她再布下種種機關陷井,捉住你是早晚的事。以她的見識,早知道這機器軍團再怎麼厲害,我們一群人逃命還是沒問題的,何必為了幾萬形不成戰鬥力的商廬人興師動眾?”
明正天和李照夕一聽此論,大大點頭,均覺這樣推論非常合理。
劉迦心中一楞,想道:“這麼說來,倒是因為我牽連了商廬了。”心中暗起欠疚之感,但轉念想到阿塔西亞為了恢複商廬國的勇氣和決心,心中竟大受感動鼓舞,一時間竟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幫她完成夙願,因為他感到這是一件非常崇高的事情,不是為了自已,而是為了地上地下受苦難的人們,第一次感受了以前不曾有過的一種舍身為人的無畏與從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6:45
第三卷 流浪、第五章 悄轉其人道
這場惡戰之後,雖然商廬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打擊,同時由於劉迦奇跡且做秀般地將摩巫帝國的機器人戰隊一舉消滅,但眾人卻沒有因這勝利而過於興奮,反倒是越發感到擔心。畢竟選擇戰爭的權力並不在自已這一邊,商廬始終都處在一個被動的位置上,只要摩巫氏哪天一高興,沒准兒十幾萬機器人戰隊又來了,更何況摩巫帝國不僅科技選進,戰爭武器千變萬化,就單看摩巫氏能從韋巫氏手中搶走權杖一事而言,這本身就說明了此人修真水平已非常之高,再加上背後還有一個不知在搞啥花樣的藍沁,商廬地下城的危機從未有像今天這樣擺在商廬城的人民面前。
劉迦一行人也在思考,他們這群人沒有在商廬城生存和發展的需要,因此相對本地人而言,他們考慮問題更容易客觀得多。
劉迦一直無法想明白藍沁為何要對他窮追不舍,為這事他常常會把自已的曆史徹底地搜索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人生道路上被自已忽略了的、而偏偏又是得罪藍沁的細節,想來想去,除了自已長得帥以外,好像也沒有其他頭緒,但長得帥這種事好像作為得罪藍沁的理由也太勉強,畢竟他也知道自已還沒帥到能驚天動地、甚至是驚動魔界的地步,只好作罷。
瑪爾斯在上次大戰中,因為岐伯要他留在城內保護地下城而失去出風頭的機會,心中非常鬱悶,想起自已幾十萬年以來一直高居諸界戰爭英雄排行榜第一名,而此刻居然要躲在一個陰暗角落悄悄觀戰,這種事情對神界是要絕對保密的,否則以奧林匹斯山複雜的人際關系,大嘴巴不亞於瑪爾斯者比比皆是,稍不留意,即天下皆知,不僅顏面大失,且窩囊程度不亞於被宙斯再痛扁一頓。心中暗暗尋找機會,一定要設法出盡這口惡氣,起碼與阿塔西亞相比,大家同是皇族身份,自已目前所受敬仰程度遠遠未到達此級別該有的場面。
齊巴魯自從去了印度親眼看到釋迦成道的菩提樹後,心中歡悅度大大提升,聽到任何人說話似乎都像是佛在講經,不禁法喜充滿、自在無限,“阿彌陀佛”之聲隨時洋溢四周,“了了了,空空空”竟隨處可聞,也算是時時弘法、步步行善,為商廬城平添幾許詳和與安寧。
岐伯自從與韋巫氏相認後,不知自已該傳授他何種修行法門,傳道法吧,自已畢竟已荒廢多年,只能說不能做,到了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地步,必然會誤人子弟;傳僵屍修行法吧,自已內心深處又鄙視僵屍,更從未向韋巫氏提起過自已已是腐爛級僵屍,且修為不低,如果不小心讓商廬城的人知道這裏有一個超級僵屍,只怕人心大亂之下,禍起蕭牆,比之被摩巫帝國猛攻猛打更讓商廬城瓦解得神速。同時自已對巫者修行也了解不多,更無從指點韋巫氏繼續他當年的修行,且韋巫氏自從看到岐伯後,由師公而想起師父,往事曆曆在目,竟時而以為自已還是當年那個采桑修巫的女子,竟對岐伯大拋媚眼,一副欲取代師父、由小扶正而入繼室的態度,讓岐伯大為頭痛。
明正天自從跟劉迦在森林外大戰一場以後,常暗自大歎世道險惡、外面壞人太多,自已那點小聰明比起剛過去不久的生死大戰而言,就如一個剛走進社會的大學生突然發現原來自已對外界的社會並不了解,象牙塔裏面猴子稱霸時的自信一掃而空,異常後悔當初不在桑闕星加倍修練以至於今天險有頭破血流之災。袁讓因沒有參加戰鬥,但在反反複複聽了明正天添油加醋如講恐怖故事般的戰爭描述後,方知跟著劉迦師兄出來混未必全都是遇上提高修行境界的好事,前面途路暗藏凶險殺機只怕也是家常便飯,始悟世間諸事畢竟處處平衡,有得必有失,花無常開,月有盈缺,道家陰陽互補的至理竟無處不在。想起《道德經》中老子曾早講述過這些道理,心中大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並非只是妄語。
李照夕和玉靈子二人,知道自已在修真這件事情上無法與眾人相提並論,反倒是安心下來,以平常之心待平常之人,隨遇而安,竟得天真之趣,修為卻在無形中漸長。
崔曉雨自從心緣鏡出來以後,時時懷念在鏡中與劉迦執子之手的幸福時光,明知心緣鏡是人生的假相,但偶爾竟寧願活在此假相之中,畢竟幸福與否來源於人的感覺,至於事實的真相反倒不是最重要的。而且自從見了阿塔西亞後,被這異域落魄公主的氣勢所震攝,本來和劉迦相處已久那早丟到爪哇國去的小丫鬟心情又被莫名其妙地掏了出來,有時竟怕見到阿塔西亞,畢竟這種氣質落差太打擊人了。
阿塔西亞自從回到商廬以後,對商廬的憂心比以前更重了,這次大戰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親曆的如惡夢般的戰鬥,敵人如此冷酷,對手全無感情,與之相對的商廬人民的血肉之軀竟顯得異常可憐與悲涼起來,看到商廬人民熱情地歡迎她回城,更讓她感到一種無法推卸的責任,這責任不是她簡單地去拼殺、用生命抵償就可以了結的,而是她必須將這千萬人的幸福期望帶到他們身邊。從前,她一直以滿腔的熱情和無比的頑強與敵人明爭暗鬥,這次終於有機會見證了什麼是真正的戰爭、什麼是冷酷、什麼是毀滅,表面上的堅強壓抑不了內心的恐懼,她畢竟是人,是血肉之軀,此時在戰爭的沖動與瘋狂過後,她獨自一人竟暗暗地哭泣起來,為這漸漸對自已產生的失望與無助。
劉迦一人獨自盤坐在床上,他自從出來後,很少像今天這樣專門坐下來修練,今天阿塔西亞的精神震撼了他,一種想成為英雄的本能與沖動刺激著他,但這種願望立刻帶來的是對自身能力的反省,他需要時間來好好安靜一下,需要知道自已該做什麼或是怎麼做。
劉迦剛坐下來,就聽到體內小雲開口了,似乎她獨自在想著什麼事,說道:“喂,那個我啊,我剛才在想,白老兒那個瓊玄紫虛陣後面那個宇宙好像大有道理啊。”
劉迦心中微驚,不禁問道:“那不是幻相嗎?”
小雲“唔”了一聲,說道:“幻相對於修真而言,其實有太多含義的,就好像觀心院一樣,你是真把觀心院帶進了身體呢,還是觀心院這種形象留下的意識在體內形成了觀心院的假相呢,如果這假相與真實由於某種聯系而緊緊相扣得話,那假相和真實有什麼區別?”
劉迦一聽,心中一震,似乎想起了什麼,但他又說不出來,不禁大贊道:“小雲,你真是聰明啊,這道理你是怎麼想到的,繼續說下去啊。”
小雲歎了一口氣,說道:“唉,其實我也不懂啦,只不過我本來也是宇宙,也就是說你啦,從另外的角度看到宇宙時,本身會起感應的。那天在瓊玄紫虛陣看到那個宇宙時,我當時就有一種感覺那是真的,不是幻相,只不過一時想不明白在那兒設那樣一個宇宙的作用是什麼?”
劉迦心中一動,問道:“你是不是認為那和你是相同類型的宇宙?”
小雲歎了口氣說道:“唉,我說那個我啊,你這不等於沒說嘛,我還如找白老兒聊聊去,說不定他有什麼高見。”
話音剛落,就聽見白玉蟾的聲音響起來:“小雲師父,別問我啦,我心中的謎團不見得比您老人家少啊。倒是這小子在這星球上早晚會有惡戰,還是大家先幫他惡補一下,否則到時候臨時抱佛腳,要是被對手給廢了,大家都完啦。”
小雲一聽,竟然又咯咯地笑起來:“白老兒說的是啊,有道理有道理,咱們給那個我惡補一下吧,先把自身能力提高再說,否則到時候大家想幫他都幫不了。”
劉迦一聽,心中氣苦之極,大聲叫道:“這身體到底是誰的??到底是誰在做主啊?這種事就算為我好,起碼也得和我商良一下,看看主人同意不同意吧?哪有像你們這樣隨便給別人做主的?”
小雲忍不住笑聲,說道:“這身體是我的啊,說了我就是你嘛,怎麼老忘?”白玉蟾也跟著說道:“老白在此修行,也全靠這臭皮囊,說不得只好動動粗了,小雲師父,咱們什麼時候開始?您老說了算。”
一時間,劉迦體內竟如開會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甚是熱鬧。這邊白玉蟾說:“這小子基礎不好,理論不夠,有東西都不會用,得先惡補一下理論基礎。”那邊小雲馬上接著道:“沒事兒,實踐出真知,多讓他實踐一下自然就明白了。”這邊白玉蟾立刻跟上:“小雲師父雖然此話不錯,可老白就怕他在實踐中就把命給丟了,大家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已嗚呼哀哉,忌不正應了無事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這句老話?”那邊小雲馬上又說道:“不如教他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法器用熟,到時候與人動手時多少也是心有所恃,不至於一團慌亂,讓大家著急。”這邊白玉蟾馬屁隨著拍上:“小雲師父真是高見,不如咱們也不管那小子了,先把這一堆法器和他的元神融在一起,到時候打架就算遇見高手,慌亂之下隨扔隨丟也是一堆寶物,讓對手就算傷不著起碼也要嚇一跳,留給臭小子片刻逃命之機,總好過被人家一招幹掉,他死了倒是小事,不僅老白也跟著沒了,連小雲師父您也無處托身,忌不可惜?”小雲被白玉蟾說得大是開心,立刻歡天喜地叫道:“好好好,咱們這就動手吧。”
劉迦聽到這兩人的對話,險些暈死過去,這兩人仿佛當他根本不存在一般,居然自顧自地就動起手來。此時他已從氣苦而至鬱悶,再由鬱悶而至無奈,最好幹脆自暴自棄,放下一顆想要通過辯論而找回主權的心情,任由這一老一少隨意為之,反倒是心中漸漸平靜,慢慢從對未來的患得患失中解脫出來,在一種看似有意卻又無意的狀態下入定了。
他也不知這種狀態持續了多久,恍惚中時時身體會有一陣動蕩,而且老出現各種幻境,一會兒是一把怪劍在面前飛來飛去,一會兒又是一個不知名稱的大圓盤從頭上掠過,再者又出現什麼一個什麼大蓋子之類,總之仿佛自已腦袋像開了一個法器店鋪一般,一股兒全拿出來了。偶爾他也會感到心中升起一陣平靜與安詳,有時候也會感到一種莫名的沖動,甚至夢到阿塔西亞也在面前,不禁暗暗好笑:“我這是怎麼了?”正想之間,這夢裏的阿塔西亞說道:“劉迦大哥,這裏有一些事,你可以來一下嗎?”他嘻皮笑臉地說道:“是什麼事呢?”話剛出口,立時覺得不妥,睜眼一看,阿塔西亞郝然就在眼前,正一臉疑惑的表情望著他。
劉迦立時大窘,暗暗罵自已,不知剛才入定後都想到哪兒去了,他正了正心神,跟著阿塔西亞出了門房間。
原來是阿塔西亞安插在摩巫氏內部的間諜傳回消息,說是摩巫氏明天要去納坷絆湖休息,據說那裏是他的行宮,防衛極少,有人建議借此機會行刺,大家正爭個不休。
劉迦來到大殿裏,發現大家都已到這裏來了,除了韋巫氏和自已的人以外,還有一個就是上次遇到的阿莫,另外一位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年輕人,這人看似年輕,但眼神卻有些黯淡,仿佛人生受了極大的痛苦一般,精神甚差,呆呆地站在一旁。阿塔西亞對劉迦介紹道:“劉迦大哥,這位是商廬地下城的軍師司馬破相,他和我們一起討論這件事。”
劉迦有些驚異,想道:“此人模樣已經很萎糜了,居然還有如此古怪的名字,而且竟是這地下城的軍師,不過他這名字倒和他的長相有些挂勾,以他無精打采的樣子,就算沒破相也好不到哪裏去了。”
劉迦轉頭問道:“公主,大家有結論了嗎,是什麼意思?”
不等公主說話,瑪爾斯已咬牙切齒地大叫起來:“老子的意思就是大夥一起去,打他個措手不及,讓那混蛋也嘗嘗咱們的厲害。”他現在太想和人打架了,想到了快發瘋的地步。
李照夕說道:“不可如此莽撞,如果他是設下陷井,我們忌不是去自投羅網。”瑪爾斯接口道:“那老子就和他魚撕網破!”一邊岐伯悠悠說道:“萬一網還沒破,你這魚就被人捉到肉板上,那時可就是人為刀俎,你為魚肉了,呵呵。”瑪爾斯一時語塞,他並非不懂作戰要防對手陰謀詭計,但他確實太想一戰了,作為戰神,求一戰而不可得的時候,那種痛苦就好像一個人學了一輩子的屠龍術,卻從未見過一條龍一樣,心中悲涼難以為他人所體諒。
劉迦問李照夕道:“師弟,你為什麼不算算?”李照夕歎了口氣道:“師兄,這摩巫氏也是個修為極高的修行者,對我而言他就是五行之外的人,我很難算出來,也許先輩李淳風有辦法算出來,畢竟不同的境界下,有所能,有所不能。”劉迦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阿莫在一旁很是興奮地說道:“不如我們幹脆不去找他,只要確認他真的去行宮,我們去偷襲都城,將他的窩給端了,怎麼樣。”這阿莫長得很是強壯,雙眼炯炯有神。
劉迦說道:“那也不好,如果他故意讓你去使偷襲他的都誠,一樣可以設下重兵,大家一樣中埋伏啊。”
一時間,眾人竟然無語,這時司馬破相抬了抬他那要死不活的臉,一副要睡著的樣子,說道:“我有個想法。”瑪爾斯一聽就急了,大叫道:“他媽的,快說啊,再不說出來,你那樣子就要睡著啦。”
這司馬破相似乎也並不在意瑪爾斯的話,他點了點頭說道:“其這我們不管是去納坎絆湖,還是攻他都城,他一定是都有准備的,摩巫氏軍力強大,不管我們集中優勢在哪一邊,都無異於自投羅網,這一點他肯定是事先想過並且已經安排了的。”說著他抬了抬頭,繼續說道:“既然這兩種情況,他都能充分准備而設下圈套,我們何必一定要在這兩種情況下安排我們的人手去送死呢?任選一條路都在他安排之內,不如都不選。”
劉迦一聽,這人分析得很有條理,果然是商廬的軍師,雖然一臉破相,但多少還是有些學問,不禁又聽他說下去。
司馬破相說道:“既然他在這兩方面都有准備,我們偏偏找一條他沒有准備的路,讓他出其不意,打亂他的計劃,再把他誘到我們的陷井裏,這樣反而讓我們爭取主動權,出其制勝。”眾人一聽,這人思維如此清晰,並且看來似乎已胸有成竹了,不禁都想聽聽他說些什麼,瑪爾斯也靠了過來。
司馬破相緩緩說道:“摩巫氏之所以難以被擊跨,有兩大原因。第一,其龐大的機器人戰隊,任何由人血肉組成的軍隊都無法與之抗衡,第二,摩巫氏個人極厲害的巫術和他手下一大堆巫師。這兩點是他現在很強大的原因。”
劉迦心想:“一個人如果同時擁有強大的修真能耐和高科技的軍隊,這的確很難再被打敗,畢竟就像他的左右手可以互相彌補雙手的弱點,反而互相加強了個人力量。”
司馬破相繼續說道:“我們如果選擇前兩種方案,都是被動地去以已之弱迎敵之強,哪有勝利的希望。不如采取主動,我們反把他的國家資源調動起來,讓他跟著我們走,這樣的話,他就不可能處處都有所准備,不可能處處都設想周到,總有防不防勝的地方,反倒是我們由於掌握主動權,使他疲於奔命之時,相對容易找到合適的機會對其致命一擊。”
眾人一聽,都立時暗服這司馬破相的見識高人一等,劉迦也是兩眼放光,不禁對此人另眼相看,覺得此人大有一副大智若愚之相。瑪爾斯更是興奮,不禁問道:“那咱們怎麼做?”
司馬破相看了看劉迦,突然對劉迦一拱手,說道:“這事還得請劉迦大哥全力配合,方能成功。”
劉迦立刻向前說道:“司馬先生如有用得我的地方,請只管吩咐好了,但能救商廬出火海,我在所不辭的。”阿塔西亞聽到他說得如此堅決,不禁嚴肅的表情中泛過一絲欣慰的笑意。
司馬破相點了點頭說道:“先謝過劉大哥,其實這條計很簡單。不過是以摩巫氏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我聽說有個叫藍沁的什麼使者和摩巫氏勾結在一起,好像目的之一就是為了捉你。不如我們利用你這個因素,把摩巫氏調動起來,讓他疲於奔命,最後到合適的機會不管是行刺也罷,偷襲也罷,都要相對容易得多。我們只要讓你公開在摩巫帝國一方面公開亮相,另一方面又行蹤不定,今天在這個城市,明天在那個城市,今天毀他一個政府大樓,明天炸他一個行宮,無規律無針對性地攻擊,自然會讓摩巫氏主動來抓你,這時候不管你往哪兒逃,摩巫氏都會緊追不舍的,而且他手下的人能力遠不及你,要抓你異常困難,逼到最後說不定又會親自動手,就如他曾親自動手毀掉淡月門一樣,只要他親自動手,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此話一出,李照夕和明正天倆人立刻大聲叫好,不禁都站起來說道:“好厲害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啊。真是妙計!!”其他人都沒有想到,只在片刻間這司馬破相就把大家看起來本來是希望渺茫的一件事演譯出如此清晰的未來和可執行的目標,瑪爾斯更是哈哈大笑:“他媽的,你這破相,打完這仗跟老子去神界,有你這鬼靈精的軍師,老子就是打不過宙斯,算也把他算計死了,哈哈哈哈。”
一時間,眾人均感到無比欣慰和興奮,劉迦心下也輕松不少,看到阿塔西亞手下如此人才,不禁為她高興,也減少了一些對她的擔心,反倒是更能沈下心來專注地准備未來的大戰了。
阿塔西亞此刻臉上竟展陽光,她微笑著對司馬破相贊許地點了點頭,司馬破相立時恭身道:“公主陛下,此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需要大費周章,畢竟摩巫氏太過強大,我們還得仔細疇劃,萬事都多想一步,方能以弱勝強,由危轉安。這中間需要協調的關系甚多,還望公主陛下能幫忙周旋其中。”阿塔西亞說道:“司馬先生大才,還望先生不惜余力,為商廬星趕走妖邪、帶來光明。”司相破相又是一鞠躬,不再說話。
阿塔西亞轉向劉迦,問道:“劉迦大哥,你看,我們下一步什麼時開始?”劉迦一聽,想道:“怎麼問我啊?我這腦袋能想出那麼絕妙的計劃來嗎?”正想過謙,抬頭看到阿塔西亞一雙真誠似乎在說話的眼睛,自已好像突然讀懂了她的意思,原來按常理來說,阿塔西亞此刻應讓司馬破相來布置計劃、分配任務,但阿塔西亞畢竟顧及這計劃中不少人都是劉迦帶來的,因此不好讓司馬破相隨意指揮,因此轉頭相詢劉迦心中作何感想。
劉迦一明此意,心下暗自有些欠疚,想道:“唉,老子也算笨,她自然是不願讓我們外人感到在被人指揮而心生傲慢之心,別人處處替你著想,你居然連這想不到,只怕真是傻蛋。”念及此,他立刻抬頭說明阿塔西亞說道:“公主,這商廬城地下數萬百姓安危,都在我們眾人的一舉一動中,我想還是由公主指派司馬破相先生來總指揮吧,我們都是岐伯的兄弟,也算是姬王的師叔,自然是全力以赴,公主不用顧慮太多的。”
阿塔西亞聞言大喜,她就擔心如此一個良策在人為的混亂中失敗,那才是可惜,因此一顆心終於放下來,開始准備未來的戰鬥了。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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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4 22:07:11
第三卷 流浪、第六章 美麗與哀愁
商廬地下城立刻形成了一個以阿塔西亞和劉迦為中心、司馬破相為軍師的作戰團隊。這團隊其實也相當於此刻商廬的應變中心,一時間人才濟濟,眾志誠誠,准備和摩巫氏展開一場持久的周旋。
司馬破相說道:“孤掌難鳴,我們不妨派人去聯絡淡月門和其他幾個修真族的抵抗者,一旦機會成熟,多管齊下,勢必讓摩巫氏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劉迦說道“好主意,他們雖然人數不多,但都是修真者,戰鬥力卻比一般民眾要高很多。”
於是司馬破相便開始和眾人疇劃此事的細節。
商討這後,決定讓劉迦和瑪爾斯、阿塔西亞為第一組,這一組專門負責搞破壞,針對摩巫帝國的政府部門、信息中心、控制中心、以及科技中心,甚至直接攻擊摩巫氏下屬的巫師,凡是能對摩巫氏造成打擊、讓他頭痛、讓他不得不插手出來管管的事情,無所不用其極,但以不傷百姓生命為前提,以打了就跑的遊擊戰為原則,不戀戰、不貪功。同時,由於這一組的組成人物是摩巫氏和藍沁都極為關注的,因此這一組人的行動最容易引起對手的注意,也最容易達到將敵人調動起來、疲於奔命的目的。瑪爾斯對其所分配的任務大為歡欣,猛贊司馬破相有眼光,這種搞破壞的事情是他天生的拿手好戲。
明正天和司馬破相為第二組,這一組負責對外聯絡,把商廬以外的抵抗組織的人拉攏並組織起來,形成有效、有組織的戰鬥力。司馬破相對此星球熟悉,相當了解其他國家和民族的情況,但由於外出遠行非常不安全,因此這一組再加進明正天,一則因為明正天修為甚高,一般修行者不可能傷到他,另外明正天心思細密,口才甚佳,兩人在一起可謂絕配。明正天上次經曆了大戰後,這次被安排去聯絡其他修真者,心中寬慰許多,畢竟這次出去起碼不用面對上次那種恐怖的場面。
李照夕和袁因讓為第三組,二人在商廬城指揮中心所定下的未來可能發生的戰場和重要地理位置,布下各種陣法和機關,暫時不啟用,一旦開戰,這些暗藏的陣法和機關的殺傷力勢必相當於千軍萬馬一般,既然商廬城人數有限,且血肉之軀無法與機器抗衡,因此利用地理環境、利用大自然直接對抗敵人,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兩人一天到晚都在商良如何設陷井、布圈套,用盡一切害人的心機,如果這時有人看到他們的表情再聽到兩人冷酷的對話,除了陰險可怕、毛骨竦然再無其他形容詞了。
齊巴魯和玉靈子、崔曉雨為第四組,負責安排儲備後勤物質,包括食品、水、普通藥物、各種軍需物資,訓練商廬人各種戰時生存本領。同時負責在商廬城下再設置一些逃生通道,以備大型戰爭時,商廬人逃生之用。另外,再暗中打一些通向摩巫帝國的通道,到時候一旦開戰,空中、地上、地下一齊發動,讓對手措手不及。齊巴魯對於司馬破相分配他打地道的工作極為不滿,滿眼痛恨目光。
韋巫氏和岐伯坐鎮中心,隨時策應各組,兼守城重任。
一時間,人人心中都感到一種強烈的大戰即將來臨的興奮,但心中也多少有些擔憂,畢竟這樣大的事情,環環相扣,任何一個細節出現疏忽,都可能導致全盤失敗,因此每個人既興奮又緊張。劉迦請白玉蟾從體內眾多法器中,選出一個圓形的晶玉盤,此物大有靈性,眾人各自將元神注入晶玉盤後,然後由瑪爾斯用其煉器法複制數個,一人一只,眾人可通過此物進行遠距離聯絡,甚至只要雙方願意,可直接在晶玉盤上看到對方此時活動影像。
由於擔心眾人安全,劉迦從體內拿了一堆各式各樣的法器,都是觀心院和瓊玄紫虛陣中收藏的,讓各人挑選。
本來瑪爾斯想到自已就是煉器高手,看不起這些法器,但後來發現許多法器本身質材實在完美,連他都忍不住選了一把龜頤盾,然後順手注入神力,此盾立融,劉迦有些奇怪,不禁問道此物有何用?瑪爾斯嘿嘿地笑道:“老子的戰甲早被宙斯擊壞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東西修複,這盾的質材不亞於老子的戰甲所用之物,再加上我的改造,現在成了天下最優秀的盾牌,老子穿在身上,一般利器根本不可能傷到我。”
其他的人大多也沒在武器上選擇,都只是選了一些應急的法寶,如李照夕選了禦風鏡,而明正天選了一只誅仙筆,畢竟武器還是各人手中用慣的方便些,倒是司馬破相選了不少不用真元力就可使用的寶物,如隱身用的靈絲袍,可以短距離瞬移用的紫昂腰帶,畢竟他不是修真者,保命能力相對弱得多。
阿塔西亞選了一件瑪瑙羽鴻甲,這甲輕如飄鴻,拿在手上似乎只有一根羽毛的重量一般,她沒有真元力,不知該如何穿上,劉迦接過來,隨手把甲向她身上一扔,立時消失在她身體中,阿塔西亞驚喜之余,對劉迦這種揮灑間的瀟灑不由心生向往與欽佩。聽到齊巴魯在一旁說道:“唔,那甲是好東西,好像以前是雲鶴仙人何瓊的吧?”
劉迦正想問何瓊是誰,只聽到白玉蟾在體內“咦”了一聲,說道:“這胖僧還有些見識嘛。那雲鶴仙人何仙姑也算是一個紅粉佳人了,仙界出了名美女,不過有些冷傲,不知這胖僧如何認識?”
劉迦大奇道:“何仙姑?那……那她的羽甲怎麼在你的瓊玄紫虛陣中?”
白玉蟾支支吾吾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劉迦楞了一下,心下莞爾,他既然不說,那肯定是來路不正,這家夥大有收藏癖好,定是不知用什麼神通偷來的了,心中暗暗好笑。
袁讓因拿出大量救命的護元丹、護神丹、護脈丹之類的分給眾人,更拿了不少各種各樣逃命的藥器,什麼制造煙霧的雲宵彈、短時間擾亂對方通信設備的琉璃雲、放火用的熾玄玉,甚至還有讓對方大腦出現幻覺的迷魂散霧等等,諸如此類,不一而足。劉迦看了不禁搖頭,此人手中的各種陰險狠辣事物,足以裝備一個天下最壞、最凶猛的特種兵團。
一時間眾人全副武裝,各自投入自已的戰場。
劉迦三人商良著如何搞破壞才能讓摩巫氏頭痛,重要的是不僅要搞破壞,三人也要能全身而退,否則一去就被對手捉住,成了自投羅網,剩下的人也就可以解散了。阿塔西亞經常混入敵人內部,因此建議打擊帝國機器戰隊的指揮中心,不管效果好不好,總是騷擾一番。劉迦和瑪爾斯二人倒也無謂,反正抱定搞破壞,總是幹得越轟動效果越好些。
在阿塔西亞的帶領下,三人來到離機器戰隊指揮中心只有一千公裏的郊外,劉迦元神放出,發現這裏空中到處都是無形的防禦圈,有修真者的禁制和陣法,有現代科技設計的電磁、光波隱形防禦系統,瑪爾斯隨手從身上抓了一把短劍往空中一扔,居然立時就融化。而且警聲大作,天空立刻出現十來架圓盤飛行物,四處偵察,若不是三個躲在劉迦化神劍中,只怕無數激光和各種彈藥早飛過來了。
三人一看如此錯綜複雜的防禦系統,連瞬移進去都不可能,但又不能在進去前就暴露目標,不禁很是煩惱。劉迦早習慣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時就盤腿入定,不懂的人還以為他真的是沈思,大家都安靜地呆在一邊不敢打擾他,誰知他現在只要一閉眼,馬上就在體內召開他的三人大會,小雲和白玉蟾一起被他叫醒,吵吵鬧鬧是家常便飯,哪有沈思之說?
劉迦心中念叨了半天,二人這一次居然沒怎麼說話,不禁奇怪,不知二人又在幹嘛。過了好一會兒,只聽到白玉蟾的聲音在說:“小雲師父,您看這樣行了吧?”小雲非常認真的說著:“好像是應該可以了。”劉迦心下奇怪,不禁問道:“你們在幹啥?”
白玉蟾說道:“我和小雲師父早知道你要去摩巫帝國幹些蠢事,那司馬破相也不想想,摩巫氏是吃素的?藍沁是吃素的?就你們那點小聰明,也能騙過他們?再說這諾大的一個帝國,任何重要環節都是層層加防,輪得到你這傻蛋和那瑪爾斯蠢豬放肆?”
劉迦一聽他這樣說,心中也頓起疑惑,立時問道:“那我怎麼辦?這可是大家商良好的。”
小雲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和老白想來想去,你和瑪爾斯所長之處都在個人修行方面,要發揮自已所長呢,還是盡可能與對手單挑比較好,否則以已之短攻人之長,無疑是給大家找麻煩呢。”這話說得很明白,這“大家”嘛自然也就是指她和老白了。
劉迦有些不解,白玉蟾罵道:“你的目的是為了引起對手注意,哪有那麼麻煩,這裏指揮中心,不僅防範森嚴,且有千軍萬馬,何必去自討苦吃?你不如直接找摩巫和藍沁,找到後立刻打上一架,打得過就順手幹掉兩人,一了百了,打不過就馬上逃跑,多方便啊,何必花心思這兒打一槍、那放一炮的。”
劉迦不禁歎了口氣道:“唉,要是真能准確找到摩巫氏和藍沁,我還到處奔波幹嘛?這不是因為找不到他們兩位,我這才想把他們引出來的嘛。”
小雲非常得意地說道:“嘻嘻,現在能找到啦,我和老白剛才就是在幹這事呢?”
劉迦心中大奇,問道:“怎麼做?這摩巫氏可是超級大巫,行蹤飄忽不定,沁藍也是大魔頭,兩人在一起就是天生的超級壞蛋二人組,陰險狡猾、狠毒無比,有什麼辦法找到他們?”
白玉蟾“哼”了一聲,哂笑道:“切,他們二人陰險狡猾、狠毒無比,難道說我和小雲師父就比他們差了?那自然是更加地窮凶極惡、殘忍凶暴、抽筋拔皮、辣手摧花。”話音剛落,就聽到小雲大罵起來:“呸,白老兒,那是說你喃,我是這樣的人嗎?”白玉蟾大驚,立刻陪上不是:“小雲師父,我哪敢不尊重您老人家呢?我只是想給臭小子說明我們在您的帶領下,那自然是勢如破竹、無堅不摧,把那兩個夜郎自大的家夥打他媽個落花流水,讓那魔界和巫界的兩個混蛋知道咱們修真界的厲害,從此心有余悸、再不敢踏出家門半步,您老人家臉上自然光彩無限,後輩們也有個膜拜的榜樣,世代敬仰,忌不是萬古流芳、永垂不朽?”小雲嘻嘻地笑道:“老白,你再胡說八道,看我不整死你?”白玉蟾一聽,立時閉嘴。
劉迦聽他們這樣一說,不知道二人又瞞著他做了什麼事,不禁奇怪,問道:“你們又在幹嘛,我聽岐伯說過那摩巫氏不僅個人能力超強,手下還有一群巫師跟著,再加上藍沁,和他們打架可不是兒戲。”
小雲輕聲說道:“哎呀,笨啦,大家都知道以你現在的IQ加EQ,是沒法和他們鬥啦,所以我們在想,既然你智慧不行,那大家就把你的武力盡可能強壯到無窮大羅,鬥智不行,總得有點力嘛,如果頭腦已經夠簡單了,再加上四肢無力,那就真是只有死路一條了。經過我們的改造後呢,你現在雖然頭腦依然簡單,畢竟四肢發達啦,總有所長嘛。”
劉邊聽了一陣暈眩,哭喪著臉對小雲說道:“我真有那麼差勁嗎?我個人覺得我也不是那麼笨嘛,怎麼自從進了修真界,不是被人罵傻蛋,就是被人罵頭腦簡單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白玉蟾嘿嘿地說道:“臭小子,廢話少說。我們已經把你個人的元神和體內宇宙徹底連通了,自此以後,你身上的真元力就算不是無窮無盡,起碼也是如淘淘江河、無休無止。而且既然你的元神和體內宇宙差不多算是一體,當然,離真正的一體還差他媽太遠,對你所在的宇宙中的所有事物都該有感應的,至於感應有多大,就看你小子的悟性了。”
劉迦一聽,心中驚喜,但轉念一想,似乎依然有些不明白,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前輩,你能不能再說明白點,這感應有什麼用?”
白玉蟾一聽,似乎沒見過這種笨蛋,立時破口大罵:“他媽的,有什麼用?天地間精華與煞氣哪一樣不是修行的人不惜代價追求的寶貝,宇宙的能力大可以運轉星球、改造蒼海桑田,小可以呼風喚雨、借雷引電,這用處還小啦?你見過哪個修行的人敢逆天而行的?”
劉迦聽到居然有如此神奇,狂喜之余有些不敢相信,連連問道:“真有這麼厲害啊?我有可以有這麼厲害嗎?”
白玉蟾聽他這麼開心,又痛罵道:“臭小子,你高興個啥?這得看個人的悟性,悟性不同,效果也完全不一樣,就好像你父母留給你一大筆遺產,如果你只是個孩子,拿著這筆錢就只知道買些糖果,別人看見你的財產,還拼命來搶,最後你也是死路一條,可如果你懂得這大筆銀票所代表的意義,你自然會大搞產業,以錢生錢,越來越有錢,別人不僅不敢眼紅,鑒於你的威勢,還時時跑來巴結你。這事因人而異,看你自已吧。”
劉迦略略明白一些了,這時聽到小雲輕聲說道:“嗯,老白說得沒錯,可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也在參悟這東西,大家一起努力羅。”劉迦稍稍放下心來,但喜悅之情畢竟大增。
劉迦決定立刻試試,他沈入心神,突然感到自已元神體察的範圍竟然在不知覺中變得寬廣無比,似乎真的是無邊無際一樣。他試著去探查摩巫氏與藍沁所在處,正念及此,心中光亮一閃,藍沁與摩巫氏立刻出現在一個美麗的湖畔旁邊,他雖然看不清二人形象,但起碼知道間諜所說的消息沒有錯誤,這二人果然在摩巫氏的行宮納坷畔湖。
劉迦立刻出境,剛一出來,就看到瑪爾斯與阿塔西亞正與一群黑衣蒙面者打得不可開交,瑪爾斯一臉的歡天喜地,拿著大棍大呼小叫地把對手全逼在離他三米之外,沒人敢靠他太近。但阿塔西亞手中只是仗著一把光劍,明顯已非常吃力,若不是她身上穿有瑪瑙羽鴻甲,只怕早被對手幹掉或是活捉了。他發現阿塔西亞的搏擊能力非常普通,但對手總是無法靠近她,不管對方的攻擊如何打在她身上,總在無形中就消散了一般,不禁心中歎服:“不愧是一件仙甲,一般修行者的攻擊,根本無法湊效。”
劉迦立時閃至阿塔西亞身邊,化神劍湛然在手。阿塔西亞看到他來到身邊,心中大是寬慰,她也不知為什麼,劉迦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的心總會非常安定,雖然她也知道劉迦並非萬能,但總能帶給她一種安全感,仿佛縱然摩巫氏就在前面,也可以無所畏懼一般。
劉迦剛到阿塔西亞身邊,化神劍光影過處,立時有兩名黑衣人慘叫一聲,飛了出去。其他黑衣者正在苦鬥瑪爾斯,看到劉迦剛到即有兩個同伴已然喪命,不禁大驚,正在思量是否逃跑,只見劉迦左手一伸,體內宇宙黑洞立現,各人手中法寶和武器剎那間全不見了。劉迦體內白玉蟾也跟著叫道:“他媽的,又裝進來一堆亂七八糟的無用東西,還得老子來打掃衛生。”
眾人惶惑恐懼,隨著劉迦一掌翻出,聽到其中一個黑衣人大喊一聲:“快跑,那是鎮心玄印。”可此時再跑已然不及,這些人在鎮心玄印的強硬沖擊之下,一時間竟如脫線的風箏,隨著一片慘烈的哀叫聲,全飛向遠處。
瑪爾斯氣呼呼地對劉迦叫道:“他媽的,你一掌就幹掉了,還有什麼好玩的?這樣打一點都不過癮。”
劉迦笑道:“放心吧,有你的打的,多半還是惡戰哦。”他一問瑪爾斯,才知道他剛才入定時,這些黑衣人是從千裏之外的指揮中心飛過來的防禦者,都是些修為不高不低的巫者。
阿塔西亞聰明至極,一聽他這樣說,立時知道他心中另有想法,不禁問道:“劉迦大哥,你有什麼新想法,是不是?”
瑪爾斯見說,立刻跑了過來,笑呵呵地問道:“難道你要直接去找藍沁?”
劉迦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能確認摩巫氏和藍沁就在納坷畔湖附近。我們直接去騷擾他們吧,別讓他們太閑了,一副把我們玩弄在掌中的樣子,讓他們也擔憂一下。”
阿塔西亞見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心中也升起一股強烈的信心,微笑著堅定地點了點頭。
瑪爾斯怪笑道:“好好好,小白臉,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去去去,看看藍沁怎麼收拾你。”
劉迦想了一下,拿出晶玉盤,找到岐伯和司馬破相,與二人商良了一下,司馬破相的意思很明確,如能直接騷擾一下摩巫氏,效果會更好,但安全第一,畢竟現在大夥沒有一舉消滅摩巫氏的把握,要保存實力。為了此行更有把握,岐伯建議再把齊巴魯也帶上,多一個高手在側,騷擾力度更大些。
說話間,齊巴魯已經呵呵地笑著瞬移至三人身旁。瑪爾斯拍著齊巴魯的肩嘿嘿地笑道:“胖仔,在地下城挖地道,好不好玩呢?”齊巴魯啐了一口,罵道:“他媽的,司馬破相那混小子,居然讓老子去幹挖地道這種無聊的苦差,下回見到他,老子不整死他才怪。”瑪爾斯嘿嘿地笑個不停。
劉迦用化神劍將四人圈住,立時瞬移至納坷畔湖附近。只見這湖異常寬闊,站在湖邊竟如大海一般,看不到對面。湖光閃爍,四周林蔭處處,陽光透過枝葉在地上色影琉璃、輕輕晃動,四野寂靜無聲,偶爾鳥鳴雀喚,草叢間蝴蝶撲花,微風掠過,四人均歎道,雖然大家不知摩巫氏的能力如何,但這份享受的閑情逸致,卻讓每個人都大是羨慕與欽服。
說話間,遠處傳來隱隱可聞的女子嘻戲笑聲,齊巴魯說道:“這摩巫氏真是腐敗,這風雅處還帶上寵妾,簡直是享盡人間快樂,可惡之極。”
瑪爾斯卻道:“小心些,我感到藍沁的能場就在附近。”劉迦也一樣感到一股異樣能場,但似乎又與上次在科研中心感到的能場有些不同,在上次的能場以外,還有一個更強大得多的能場就在附近。
眾人瞬移至女子笑聲傳來的地方,只見湖邊有兩個女子正在嘻笑玩耍,開心之極。其中一人面目精美,藍裙飄揚,酥胸微露處,盡是光影陸離,笑容燦若桃花盡放,嫵雲媚雨,一片璿旎風光。另一人清麗絕雅,笑容恬美溫馨,紫衣環身,體態柔若無骨,正與同伴嘻謔玩笑。
瑪爾斯立時輕聲叫道:“藍沁,她果然在這裏。”緊跟著阿塔西亞也在一旁略帶緊張說道:“另一個女的就是摩巫氏。”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7:30
第三卷 流浪、第七章 愛恨恍惚間
那兩位女子仿佛並不知道這一行人已到了離她們不遠的地方,依然盡情地玩耍打鬧,劉迦看著搖了搖頭,想道:“真沒想到摩巫氏是女的,還這麼漂亮。如果不知道這兩人是大魔頭,又或是在我從前的生活中遇上這兩人,恐怕會從此害上相思病吧。”此念一閃而過,他立時恢複平常心,拉上阿塔西亞,與眾人一道,立刻閃至這兩位女子跟前,他擔心阿塔西亞被意外襲擊,刻意擋在了阿塔西亞身前。
兩位女子見到這一行人來到了面前,這時才放下剛才的打鬧,但依然沒有忍住笑聲。
只見藍沁杏眼微抬,笑容燦爛地看著眾人,竟沒有一絲敵意似的,指著劉迦,嬌聲婉轉道:“哎,這不是劉迦和戰神嗎?喲,阿塔西亞公主也來了,還有個可愛的大胖和僧呢,阿姐,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下,嗯?”說話間,胸前微微起伏,藍光更盛。
只見摩巫氏放下剛才戲耍的心情,微微吸了一口氣,淺笑之中,酒窩一閃而過,神態恬淡安適,柔聲說道:“除了公主以外,其他的人我都不認識,原來這小哥就是劉迦,真是年輕有為,大胖和僧叫什麼?那位就是戰神啊?久仰大名,可真是如雷貫耳,家裏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客人,真讓人有點受寵若驚呢,各位遠到而來,途路幸苦,要不要先到小築一坐,阿垣為各位沏茶接風如何,小築雖小,但阿垣也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各位如能賞臉,該當不會怪罪阿垣沒有遠迎之罪。”說話間竟如一個大家女子,進退分寸,絲毫沒有缺了禮數。仿佛來的不是她的敵人,倒是久違的朋友一般。
眾人全都是一楞,劉迦指著摩巫氏說道:“你…..你…….你在城市中挂的照片,不是那個男人嗎??而且是個老頭,這……..現在又是個女的,這怎麼可以?”阿塔西亞在背後輕聲說道:“劉迦大哥,不要上當,這人經常變來變去的。”
只見摩巫氏恬然一笑,輕聲說道:“這位小哥說笑了,你想想看,我若挂一些嬌嫩欲滴的照片在城市中,忌不是有傷風雅,有礙觀瞻?挂上一幅老者的照片,自然顯得穩重與厚道,君子不重則無威,想來這個道理小哥應該明白。小築離此不遠,各位請吧。”說罷竟似不理會眾人意願,拉著藍沁的手,向湖邊林中的小屋走去。
藍沁轉身後,突然側身看著瑪爾斯,微微對其眨了眨眼,瑪爾斯渾身一顫,竟似非常害怕一般。
眾人聽罷,都不知該如何是好,本來是來打架的,對方卻殷情款待,而且善意十足,只有一齊望向劉迦,劉迦撓了撓頭道:“我們還是去吧,別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去有些不好意思吧?”雖然這理由他也覺得很牽強,可要他現在就立刻對眼前這兩位如花似玉且知書達理的女子動手,他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的。其他人本以為見到藍沁和摩巫氏後,立時便是一場惡戰,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一時間都想不出好辦法,只有跟在這兩個女子身後,滿腹疑問地走了過去。
眾人進了林中一間矛草小屋,屋內竟一塵不染,空氣清新無比,竹椅古樸優雅,茶幾上一爐香煙緩緩繚起,若非知道這是摩巫氏的地方,只怕還以為到了某位神仙的修道之所了。
眾人剛坐好,只見摩巫氏已沏好清茶,這茶香竟是清澈透心,如仙淩一般。藍沁也在對面坐下,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斜眼瞧著戰神,悠然而道:“戰神啊,你上次不小心傷了我呢,見了面也不問候兩句,真沒良心。”語態嫣然,百媚橫生。
瑪爾斯頭上青筋暴露,惡狠狠地說道:“我說藍沁,你別給我來這套,我瑪爾斯可是神,沒那麼容易上當的。”
藍沁突然撲哧一聲,用手掩嘴而笑:“嘻嘻,你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神了吧?你家裏那點醜事,誰不知道?”瑪爾斯一聽,心中一股怨尤之氣堵在胸口,竟不知該如何發泄。
藍沁又轉頭對著劉迦說道:“小帥哥,我找得你好苦啊,跟我到魔界去吧,我們郎才女貌,正是一對神仙眷侶,不可枉費了人生一場風流歲月。”眼中波光流動,每一句竟打在人的心上一般。
劉迦正要說話,突然背後瑪爾斯叫道:“小白臉,不可上她的當,她這句話對好多人都說過的。”
齊巴魯一聽,轉身對瑪爾斯問道:“你怎麼知道?”瑪爾斯急道:“我當然知道,她當年也對我說過這句話的!”齊巴魯有點好奇,接著問道:“那後來呢?”瑪爾斯一聽此話,臉上登時紅光一片,張著嘴巴欲說不能,眼神無比尷尬而無奈,齊巴魯疏於人情世故,一時竟不懂瑪爾斯為何有此情態,竟又跟著問道:“你還沒說啊,那後來呢?”瑪爾斯一聽,就像泄了氣皮球一樣,頓了一下腳,轉過去身,背對著眾人,耷拉著頭,竟不再說話。
劉迦一看瑪爾斯這樣子,立時明白了,想來瑪爾斯曾被這魔女引誘而情不自禁,必然是始亂而終棄,被藍沁拋棄後顏面盡失,而且堂堂神界戰神,被一位魔界女子玩弄了感情,這種事他哪裏說得出口?劉迦暗暗好笑,舊事在不小心中被重提起來,這瑪爾斯死要面子,此時哪敢面對藍沁,只有轉過身去不再面對眾人了。
藍沁一看瑪爾斯這樣子,不禁掩嘴嬌笑,花姿亂顫,摩巫氏輕打了一下她的頭,含笑微嗔道:“你啊,這麼些年還是這樣子,哪見長進了?”這兩女子一笑一顰之間,竟讓人目瞪口呆,一時間說不話來。
摩巫氏坐定,看著劉迦,輕言細語道:“小哥想必是為了姬王一事而來,姬王身體可好吧?許久沒見他老人家了,修為定是大有提升了。”轉頭又對著阿塔西亞說道:“公主越來越英姿勃發了、越來越漂亮了。”說完順便轉過身來對著劉迦說道:“我悟道前小名阿垣,大家不介意的話,就叫我小名好了。”一時間,除了阿塔西亞外,眾人居然都大感摩巫氏不僅不恐怖,反而特別親切,甚至懷疑商廬是不是和摩巫氏有些誤會了。
阿塔西亞心中雖然有些恐懼,但卻也並非懦弱之人,她聽見摩巫氏贊她,不禁正色道:“摩巫氏,你很強大,阿塔西亞一直都知道,可並非所有的人都會因此而低頭忍辱偷生,就算你能殺了阿塔西亞,商廬定會有無數的阿塔西亞站起來抗爭。”
劉迦對眼前的狀況,說不出是擔心還是害怕,正在疑惑中,聽見阿塔西亞如此說,怕她得罪摩巫氏,這女人城府太深,只怕一動手,阿塔西亞就有滅頂之災,是以立時將真元力環繞在阿塔西亞身邊,將其護住,但仿佛又感到自已太過敏感,會不會誤解了摩巫氏,而眼前的摩巫氏竟越看越不像壞人,心中疑惑大增。
劉迦雖然未有任何動作,但細微處哪裏瞞得過摩巫氏,這女人輕笑一下,依然恬淡如故,看著劉迦說道:“公主,這小哥很疼愛你呢,怕你被我這巫女傷了呢。”
這一說,阿塔西亞立時一楞,但馬上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心中暗喜,但臉色卻立刻菲紅而過。劉迦被摩巫氏這麼一說,臉上竟也是紅了一半,有些尷尬地說道:“這…..這也並非如此。”他有些難堪,覺得自已是否多心了,甚至開始想到如果摩巫氏和阿塔西亞中間有誤會的話,自已應該居中幫他們調解一下,並非需要用武力來解決。
摩巫氏不等對方繼續說話,依然微笑著,接著道:“小哥一行人來此,無非就是了幫阿塔西亞公主要回權杖,而公主這麼些年也是戀戀不忘至尊之位,唉,可見權力的誘惑總是很大的。”她微微歎了品氣,竟是蘭香撲鼻,讓人心醉不已,繼續說道:“公主,我殺你父母,乃往世夙緣,今生因緣和合,該有此應,他生我必回報於他們,所贈福報,怕將遠遠大於今日一國之尊,你不懂這因果輪轉之理,是以對我耿耿於懷。小哥今日此來,也是因為往世與我有一隙之怨,因此今生前來討債,阿垣何嘗不知、又何嘗不明?倘若此刻阿垣就緣了債,你也一樣受阿垣之怨,他日必還阿垣之惡報,修真路途漫遠而艱,何必為一些虛幻的情景費去無數光陰呢?”
劉迦對摩巫氏的話似懂非懂,但至少聽得出她說的是自已在往生往世曾和她有過一些怨結,因此今天才會在不知覺中找上門,討此業債,不禁有些發楞,他不知自已此來是對還是錯,而且摩巫氏通情達理,款款溫柔,讓他感受不到敵意之時,反而有親近之感。
突然見到齊巴魯大搖其頭說道:“嗯,這因緣之說倒是大有其理,不過,你來了以後,不僅大加屠戮,又把四周的國家拆散,還准備派軍攻打地球,此理卻說不通,老子雖然對佛法所解甚淺,但也知道你的因緣之說太過牽強,老子想不通啊。”
劉迦本來還有些迷惑,齊巴魯的話立時提醒了他,一想到地球可能遭受的慘狀,雖然心中有些道理確實不是他現在的能力所能明了的,而且面前這兩位女子的情態也讓他無法肯定自已做的事是對還是錯,但此刻毅志卻立時堅定起來,正色對摩巫氏說道:“摩巫氏,在下劉迦,我入修真界不久,許多道理都不太明白,但我起碼相信,殺害無辜的生命,再好的理由,都是罪過,劉迦愚笨,不懂因果之說,對世間緣份的理解也沒什麼境界。但卻絕不能讓你殘害無辜,你說得再好,也不過是哄哄自已罷了,今日既來,要麼請你離開商廬星,要麼勢必為天下蒼生除一暴君,你盡可選擇。”
劉迦此時,已從剛才的疑惑中擺脫出來,雖然他的悟性確實對太多道理都不大明白,更甚至覺得摩巫氏說得好像有道理,但一想到此刻千萬人生活在摩巫氏的強壓之下,想到商廬地下城希望趕走暴君而重獲自由的人們的願望,想到如果不阻止眼前這女人,地球也將面臨巨大的災難,內心的疑惑竟一掃而空,一股堂堂正氣充實在胸口,意志竟然無比堅定起來。
摩巫氏和藍沁聽了,都是微微一怔,沒想到這笨小子居然此刻能有如此主見,連瑪爾斯本來因為難為情而羞於見人,此刻都被劉迦的話猛然定住心神,轉身過來,坦然面對藍沁。阿塔西亞一臉崇敬地望著劉迦,她也被劉迦居然能在這巨大誘惑與迷亂之中依然保持一顆正義而坦蕩的情懷所感動著,心上欣慰無限。
藍沁微微一笑,臉色嫵媚已不再似剛才那樣肆無忌憚,她仔細看了看劉迦,說道:“嗯,不錯,靈性尚存,非常人所能為之,居然此時此刻還能保持如此良醒之覺,至尊神魔沒看錯人嘛。不過,既然如此,恐怕我更得帶你回魔界了。”說話時臉色間竟然殺氣隱閃,劉迦已然感到對方能場漸漸升起,心中不禁暗歎自已險些被這兩人迷惑而入了魔道,慚愧之意頓生,但堅定果敢卻更加無法動搖。
摩巫氏看了看劉迦的表情,歎了口氣,不禁搖了搖頭,說道:“你今日逞一時意氣之痛快,他日必為意氣而困,人生苦短,何必要為了一個女子而爭強好勝呢?天下紅顏盡是挑禍根源,你難道不知?”
劉迦此時心中疑慮已去,對摩巫氏的話已不再迷惑,爽朗地笑開道:“我雖然是有些笨,但起碼還知道什麼是對錯,什麼是正義,倘若我今日聽了你這番勸諭而放棄做人的原則,那我今後可真要後悔了。摩巫氏你聽著,你可以說完你所有的理由,但劉迦不會再迷惑了,我心中只有此一念,不能讓你繼續在這裏殘害天下蒼生,是去是留,你大可立刻做出選擇。我今日來此,並非只是為了公主的意願,而是為了商廬地上地下那些渴求生存與自由的生命而來,如果你要執意妄為,劉迦就是死也會奉陪到底。”說罷已然站起身來,手中化神劍幻化而出,昂然看著摩巫氏,凜然正氣已洋溢整個小屋,瑪爾斯齊巴魯受到他的感染,也都立時站了起來,准備隨時開戰。阿塔西亞心中明知處境極其險惡,此刻感受到劉迦心中的浩然正氣,不僅忘了環境的危險,居然無比興奮。
突然劉迦體內白玉蟾大歎道:“臭小子,居然在巨大誘惑之前,還能如此清醒,嗯,這份定力老子自愧不如,不錯不錯,你也並非只是傻蛋啊。”
劉迦聽到白玉蟾如此贊他,心中微生自豪。
摩巫氏似乎對眼前的危險視而不見,神態悠然地看了看劉迦:“藍沁說得不錯,你果然與眾不同,只是太高估自已了,阿垣既然能請你們來,也能送你們走,不過得看我的心情如何了。”
劉迦聽到摩巫氏此話一出,知道對方隨時都可能發難,勢已至此,哪容更多猶豫,抬手一揚,化神劍已然斬向對手,令他吃驚的是,劍光竟毫無阻礙地從摩巫氏和藍沁身體中間削了過去,眾人都是大吃一驚,正感疑惑,只聽見屋外不遠處傳來摩巫氏陣陣嬌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出來吧,讓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來承擔你所謂的使命和責任,別說得好聽哦。”
眾人大驚之下,瞬移而出,藍沁和摩巫氏竟然在與眾人說話間已悄無聲息地離開小屋,而眾人面對的居然只是兩個影像而已,瑪爾斯吃驚更甚,自已就算恢複百分百戰神,這出神幻化的能力他有,但要做到摩巫氏如此瀟灑,如此隨意,只怕也未必能夠。心中立感此戰非同小可。
劉迦眾人剛落在湖邊空地上,尚未看清摩巫氏所站位置,面前一股強大能場波動已然襲來,劉迦大吃一驚,化神劍立時擋在阿塔西亞身前,但一行人依然被這波動掀得向後飛了出去。
劉迦三人此刻心中已然明白對手能力之強,遠遠超出各人的想像,所有人立時站起身來,均將真元力全部調動,隨時防禦。阿塔西亞被此震蕩,胸口堵悶異常,一時間竟無法起身,斜躺在地上,但臉上憤怒依舊。劉迦伸手拿出一顆護元丹喂其吞下,說道:“先坐著別動。”阿塔西亞吞下護元丹,立感胸口舒暢不少,本想立時站起身來繼續拼殺,但不知為何,劉迦現在對她說的話,仿佛就像命令一般,她微怔之下,竟沒有堅持,依然坐在原地,抬眼望著劉迦的背影,雖然此刻險境環生,但心中卻無所畏懼,反而欣慰超然。
摩巫氏一看三人很快站起來,居然沒有受傷,不禁微感詫異,笑著對著藍沁說道:“藍妹,你且讓一讓,我想看看這幾個臭小子有什麼本事,居然能讓魔界派你出來為其折騰,倒要看看值也不值?”藍沁嘻嘻一笑,閃至一邊,說道:“阿姐,那就煩你貴手教訓一下他們羅,他們可曾聯手欺負你妹子哦。”
劉迦此刻心中,已不再把自已當作是保護公主的勇士了,在他心中,捍衛商廬星和地球的生命與自由已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這種境界的升華使他沒有了任何恐懼和擔憂,反而由於精力集中到極致,渾身真元力鼓蕩欲出,念頭轉得非常之快。
他片刻間分析了形勢,立刻對瑪爾斯說道:“你和齊巴魯去夾擊藍沁,絕不能讓她閑著,最好能活捉她。我一個人對付摩巫氏。”瑪爾斯叫道:“啊?我們倆個大男人合攻一個女人?”齊巴魯也正想大罵小白臉,但倆人看到劉迦堅毅而自信的眼神,恍然間,立刻明白他的目的,二人大叫一聲:“就這麼辦,小白臉自已小心,藍妹妹,你完啦。”說完,倆人直撲藍沁,藍沁大吃一驚,本來如果只是對付現在的瑪爾斯,她尚有自信打個平手,但突然加上這大胖醜僧,不禁心中害怕,立時向後飄去,揮灑間魔幻腰帶已化為陣陣光圈將自已環繞,同時也向二人攻了過去。
本來瑪爾斯二人正要痛罵小白臉看不起人、瞎指揮什麼的,可在劉迦眼神的示意下,倆人立時明白其用意,劉迦心中盤算著以剛才摩巫氏顯示的功力來看,三人聯手也未必能戰勝她,但如果瑪爾斯和齊巴魯能在最短時間內活捉藍沁,就算逃走,已方也是大有收獲,而自已只要多抵擋摩巫氏一會兒,以瑪爾斯和齊巴魯二人合作之力,活捉藍沁並非難事。
劉迦不等摩巫氏援手藍沁,已向前急閃至摩巫氏跟前,右手化神劍化幻成一陣劍影狂風頃刻推至摩巫氏跟前,同時左手猛然急翻,鎮心玄印已夾在劍影中悄然砸向對手。
摩巫氏雙手空空,毫不畏懼,玉臂微展,已將化神劍的沖擊力化解得無影無形,但她沒想到這劍影中還夾有一股霸道凶狠的陽剛之力,等她發現不對,鎮心玄印已然結實地擊在其胸口,摩巫氏一聲悶哼,向後飄出。
劉迦見自已用鎮心玄印偷襲成功,心下大喜,立時追上,正要再對其補上一印,只見摩巫氏櫻口一張,恍惚中一陣蘭香飄過,立時大腦一怔,眼前一片黑暗,大驚之下,強忍暈眩,向後急退,慌亂中,雙手亂甩,也不知手上拿著什麼,只是感到有無數莫名其妙的事物從手中扔了出去。
摩巫氏被劉迦用鎮心玄印偷襲而擊中胸口,立感渾身巨震,恍眼間見到劉迦已然追上來,立時張口放出攝魂沙,為自已救下一條命來,心中不禁也大吃一驚,後悔自已太過大意,如非如此,就算劉迦有三只手同時攻擊,也不會著了他的道。
此時摩巫氏見到劉迦被攝魂沙迷住,立時搶步跟上,打算直接取其魂魄。正趕上間,沒想到劉迦一邊向後退,雙手亂搖處,竟有一件接一件的法器過手而出,竟如天上突然下來一場法器雨一樣。倆人此時已相距甚近,摩巫氏來不及後退,只有見一個破一個,心中暗叫此人哪來如此多的法器,但劉迦扔法器的速度實在太快,竟已不像他自已在扔,而像是有另外的人在幫著扔似的。這些法器件件都是李淳風和白玉蟾二人收藏的精品,摩巫氏能力再強,也不敢小覷其中任何一件,手忙腳亂之下,竟立刻被這亂七八糟的法器雨打得心神大亂,一個不留神,被啖魔劍擊中右肩,疼痛之下又被燎心繩鎖住細腰,幸好劉迦自已此刻也是心神大亂、閉著雙眼、兩手亂搖、慌亂不已,摩巫氏不敢再戰,忍著巨痛,飛至瑪爾斯和齊巴魯身後,虛晃一招,二人不知她已受重傷,嚇得立時閃開,摩巫氏圈住已經口吐鮮血、長發披面的藍沁,剎那間消失不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7:51
第三卷 流浪、第八章 悠悠林深處
瑪爾斯見到摩巫氏急切中將藍沁帶走,瞥眼間看到摩巫氏口角有鮮血,心下大喜,對著齊巴魯叫道:「胖仔,小白臉好厲害,居然把這壞女人打傷了。」倆人大喜之下回身過來看劉迦,卻又大吃一驚,劉迦一臉紫青色,已躺在地上不醒人事,阿塔西亞正努力地試圖將他扶起來,臉色焦急,熱淚盈框,但兀自強忍悲痛不讓淚水奪框而出。
齊巴魯倆人一驚之下,顧不得許多,立時帶上兩人離開。
回到地下城,岐伯等人一見此狀,都是大吃一驚,但聽了四人與摩巫氏爭鬥的過程後,心下都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劉迦被摩巫氏重創,尚不知嚴重到何種程度,喜的是他居然有能力在自已受創的同時也重創摩巫氏,一時間竟覺得不可思議。
袁讓因和岐伯兩人將劉迦元神仔細探查一遍,微覺詫異,一時沉默不語。阿塔西亞雖然心中焦急,但見二人不開口,也不便相詢,只是心中默默祈禱。瑪爾斯看著倆人不說話,不禁破口大罵起來:「他媽的倆個爛道士裝神弄鬼,是死是活你們倒是也說一聲,不要做出一副江湖郎中的樣子,這裡又沒人讓你們騙錢!」
崔曉雨在一旁也是心神大亂,不知如何是好。見到瑪爾斯如此焦燥,走到他身邊,拉住瑪爾斯的胳膊,柔聲說道:「瑪爾斯哥哥,你不要這麼急,我大哥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讓岐伯大哥和袁大哥他們好好想想,別打擾他們好不好。」她心中雖亂,但事已至此,孰輕孰重依然能分得清清楚楚,盡力保持鎮定。瑪爾斯聽到曉雨勸慰,不禁也嘆了口氣:「老子知道,老僵和小袁他們故做深沉,讓老子看著急。」
岐伯沉吟片刻,站起來說道:「老瑪,你急個啥?小白臉又沒死。只不過有些怪異,剛才我和小袁探查過了,有些不大明白而已。」他和瑪爾斯、齊巴魯都是劉迦的結義兄弟,而袁讓因等人卻是劉迦名義上的徒弟,這幾人毫不客氣地叫袁讓因小袁。
瑪爾瑪聽到岐伯如此說,不禁轉怒為喜,笑罵道:「他媽的,老僵,你這江湖郎中治不好就說嘛,要不試試老子諸星護神丹,說不定有用呢。」岐伯大搖其頭,說道:「又來庸醫亂下藥了,小白臉中了攝魂沙,按理說,以他的功力,就算不死,元神也該大亂,在體內動盪不安才是,可剛才我和小袁查過以後,發現他元神彷彿未受太大影響,只是因為精神太過緊張而脫力導致暈迷一般。這倒有些奇怪,我們和小白臉相處日久,對他也有所瞭解,這攝魂沙直接侵入其大腦,傷在人的身體上最怕受傷的部位,居然沒能攝走其元神,倒是奇了。」
眾人一聽,原來岐伯和袁讓因只是為劉迦沒受大傷才奇怪,並非是因為他受了重傷而擔憂,盡皆歡呼,崔曉喜極而泣,一時間興奮得心跳不已。齊巴魯和瑪爾斯指著岐伯,笑著大罵:「老僵,下次你再裝神弄鬼,看我們不整死你。」
阿塔西亞鬆了一口氣,微笑地看著暈迷的劉迦,神情安然鎮定,轉身對眾人說:「如果岐伯先生說得不錯的話,那我們讓他獨自休息一吧,他此刻可能需要安靜。」眾人見阿塔西亞如此說,都即時離開,崔曉雨泡上一杯清茶放在劉迦的床邊,也關上門離開。阿塔西亞下令阿莫派人在劉迦門口守衛,任何人不得打擾,同時如果劉迦有所吩咐,立刻通知她。
劉迦剛被攝魂沙迷住時,大腦竟出現短時間的漠然無知,而且由於攝魂沙直接進入其大腦,連小雲都受到波及,小雲受創後立時波及白玉蟾,白玉蟾所在的宇宙頃刻間動盪起來,白老兒所在的星球一時間風雲突變、地動山搖、火火噴發,嚇得白玉蟾六神無主,四處亂跑。但由於在此之前,白玉蟾和小雲已將劉迦的元神和體內宇宙接通,因此,在片刻混亂後,體內宇宙自行運轉,已輕鬆地將攝魂沙全部吸入黑洞,又成了白老兒的收藏物之一。
此刻劉迦雖然在床上沒有醒來,眾人卻不知他此刻不僅沒有暈迷,體內反而正鬧得不可開交。
白玉蟾正在咬牙切齒地痛罵:「他媽的摩巫氏太狠了,居然把攝魂沙直接噴在人家的頭上,這麼狠辣的招式她居然都想得出來,差點讓老子胎死腹中,老子要是化形成功,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這摩巫氏裝進這宇宙裡面來,讓她嘗嘗地震和火山爆發的滋味。」
小雲此刻依然心有餘悸,卻又有些僥倖,掩飾不住劫後餘生的歡喜,開心地大聲叫道:「哎呀,還好我們有先見之明呢,要是不把宇宙和那個我的元神接通,那攝魂沙定然在大腦中殘留不去,我還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呢?白老兒,你那招不錯,幸好早前將那些法器融入他的元神,緊張時刻自動甩出去,嘻嘻,那摩巫氏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明白突然間哪來多的法器一股腦地全冒了出來,太有趣了,若不是這救命絕招,恐怕這身體保不住了呢。」
劉迦聽到這倆人對話,方知自已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他自從在貢嘎跌下懸涯以後,已不知有多少次在生死關走了過來,彷彿死對他而言已是常事了。他心下不禁感激白玉蟾事先考慮周到,否則今天只怕真的會大難臨頭了。
劉迦心中嘆道:「白老前輩,小雲,謝謝你們。」
白玉蟾見他神識回轉,想起剛才大家的慘狀,不禁又痛罵道:「謝有個屁用?哪有上陣與人過招如此粗心大意的?你開始時耍詐,在化神劍影中暗藏鎮心玄印,這很聰明,可沒想到你這臭小子果然是聰明一時而糊塗一世,立刻又變笨起來,哪有面對發此強敵,還敢衝到對手面前甚至敢重複同一招的?你以為別人和你一樣笨,讓你那程咬金的三板斧重複使來使去的?既然已用鎮心玄印將摩巫氏震倒,就不該再衝上去,起碼也得看清楚對方傷勢如何再決定下一步啊?就算控制不了偷襲成功的興奮一定要沖上去出出風頭,他媽的哪有重複用一招的?既然已衝到對手身前,就該用無極遊魂手這種近身纏鬥的方法,哪有把腦袋送到對方面前的?」說話之間,竟覺得這臭小子愚笨之極,已到了讓人憤怒的地步,臭小子愚笨而自取滅亡尚是小事,但今天險些連白老兒都賠上一條命,這可就虧大了,心中憤怒不禁難以宣洩,此刻劫後餘生,如不把劉迦痛罵一個時辰,勢難抵消剛才他在宇宙中所受磨難而帶來的驚恐。
劉迦回想當時戰況,也確實懊悔自已在偷襲成功下過於興奮而喪失大好機遇,但轉念又想到,如不是摩巫氏大意在先,哪有他偷襲成功的機會?就算偷襲成功,如不是他的元神被小雲和白玉蟾事先接通,在危急中下了一場法器雨,摩巫氏受創之下,一樣能輕鬆取了他性命。念及此,不禁大嘆魔巫氏能力之強,確非眾人想像之外,而自已居然能重創摩巫氏後還能生還,已是不幸中萬幸了。
小雲在開心以後,聲音變得平靜許多,輕聲安慰他道:「你也不太擔心,我們三人組合的潛力大大超過摩巫氏,只不過現在需要時間磨合而已,下交見到她,誰怕誰還說不定呢。」劉迦見說,心下不禁又憑添幾分信心。
白玉蟾聽到小雲發話,馬屁自然是不忘跟上:「小雲師父,您老人家高瞻遠矚,處處制敵機先,我老白是佩服得不得了的。我現在收藏了摩巫氏的攝魂沙,也仔細研究一下,下次再遇到這鬼婆娘,咱們也給她甩出去,就算攝不了她的魂,起碼也要嚇得她魂飛魄散才算出了今天這口惡氣。」白玉蟾似乎對付小女生很有一套,連吹帶捧,把小雲又說得無比開心起來,劉迦心中暗道,這白玉蟾以前必是個泡妞高手。
小雲歡天喜地起來地高聲叫道:「好啊好啊,老白,你還有什麼新招,快說來看看,咱們又有玩的啦。」小雲興趣所致,一發不可收拾,劉迦心下苦笑,自已的身體也要開始瞎折騰一番了,但想到上次全靠這兩人事先折騰,才免了今日大難,不禁又佩服兩人聰明才智,他卻忘了小雲就是他,他就是小雲,只不過這其中道理他現在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白玉蟾聽到小雲興致高昂,也開心起來,說道:「小雲師父,咱們再變點花樣,把一些法器組合在一起,或是改造一下,扔出去的時候就算對手見過,可用法卻又完全不是大家從前熟悉或是聽說過的,讓對手一見之下,有先入為主之成見,我們卻給他一個大出意料之外,必然還是著了我們的道兒,忌不痛快?」白玉蟾修練數千年,且遊遍修真與仙界甚至是諸界地域,閱事無量、識人無數,其見多識廣而機變百出,實非一般人所能想像。
小雲一聽之下,嘻嘻地笑道:「老白,你還真是詭計多端、陰險狡詐呢。」
白玉蟾聽到小雲讚賞,心下也是大為開心,來而不往非禮也,立時回讚道:「這都是在小雲師父的英明指導下,在小雲師父的大力支持下,老白才有今天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成就,就連這點小成就,小雲師父也對老白誇獎不已,可見小雲師父宅心仁厚,嚴於律已而寬於待人,這份品格才是真正的難能可貴,老白除了佩服以外竟然還是佩服,難得難得。」一時間說得小雲咯咯嬌笑,劉迦體內片刻間歡聲笑語,一片詳和之境。
劉迦在二人你說我唱的話語中,漸漸放下剛才的緊張與慶幸等等諸多心亂情緒,又開始入定起來。
他在定中回想起白日裡情景,已沒有了恐懼和擔憂,又在不知覺中回想起這些日子裡來,自已不明白的東西實在太多,而眾人又對自已寄予厚望,慚愧之下也知道該多彌補一下自已的不足,否則何以承受如此重望。心念轉換之間,竟已身入觀心院,就如一個走上社會的學生,在實踐中終於發現自已原來諸多不足,下定決心又要開始學習了。
觀心院博大精深,劉迦卻從未有時間細細地在裡面學習過什麼,此刻再次進來,一時間卻不知從何下手。突然想起白天摩巫氏在小屋中以幻境和眾人說話,而真身卻早已離開,一時好奇,不禁想瞭解一下這方面的知識,心動之間,一本書已在掌中,劉迦看到上面寫著:「幻相論」,心中大喜,立時翻開閱讀。
他看到李淳風在書中寫道:「幻者,相對於真而有此。而幻真之意,到底何為幻而何為真,卻似乎難以窮盡其理。世間凡夫以為眼前所見之物、耳聽所聞之聲、手觸所感之物、意明所感之想諸多感官為真實,卻又不知此實為凡夫因紅塵所障,感官所觸之物,無不是因人心所欲而有之,是非口舌海、名利愛恨所,無一不是亂心事物,無一不是障目之葉,由是以假為真,以幻為實,忌不顛倒是非、誤讀黑白,可嘆。」
劉迦看到此,心想道:「前輩似乎在說我們五官感受的世界竟是虛假的一般,又似乎在說這一切是由心裡面的需要才有的現實情景一般。」他若有所悟中,接著看下去。
翻過一頁,只見書中寫道:「幻境之法,小為幻術,製造片時假境,迷惑人心。大為幻相之法,利用人心所需要,因其心而隨機變現,是人入得其境中,心不同則境不同,此為幻相大法。」
劉迦想到:「白天和摩巫氏說話時,應該就是這個道理,她利用我們一直在和她說話的方便,在不知覺中讓我們一直沉在和她對話的情景中,因此將幻相留在原地,卻不知她真人卻又何脫身的?」
繼續看時,只見書上寫道:「幻相大法,能者千變萬化。初學者往往先造幻境,乘對方不注意時,瞬間轉移離開,但高手畢竟不同,可以造境之後,元神出竅,在異地重新化形,是以幻境中是真還是假,竟難以一時分清,可謂真真假假,由心而是也。」
劉迦想到白天摩巫氏的境況,不由猜測起來:「我們當時大驚之下竟沒有去注意,她到底是元神出竅而動呢還是留下幻境後,再離開的呢?」他卻不知以他的修為如何看得出來?摩巫氏只留下一個影像,到底怎麼走的,對他來說都一樣。
李淳風繼續寫道:「幻術只需要熟知口訣,調動與之相當境界的元神,即可製造幻境,但幻相大法需要透徹人心,須知人心為何會有此幻境,明了如是道理,自是隨心所欲,千變萬化,無跡可尋。」
劉迦看到下面記載的種種口訣,有人物動物變化的、自然界諸物變化的、應物所需而變化的,同時還有分為純幻境和模糊幻境變化的,原來這修為不同,竟有如此不同境界。他此刻內心安靜,竟一時間將諸多口訣悉數背上,真是過目不忘。
他想到白天摩巫氏的幻境就該是純幻境,因為一劍斬過,幻境毫無反應,只是一個影像而已,但聯想到於靜光的幻境,卻又不同,千百於靜光中虛虛實實,且都有真人的攻擊力一般,現在他看到李淳風所言,方知於靜光所用的是模糊幻境,可以操縱幻像本身,讓其他擁有不同的攻擊力,而這攻擊力的強弱,大可以因操縱者的需要而變,強,則可勢如本人親臨,弱,則可留存至僅有影像而已。
他試著幻化出一個自已來,口訣一出,另一個劉迦已在身邊,他感受了一下這個影像,似乎自已可以操縱,於是心念動處,已將元神稍稍注入其間,這個和自已一模一樣的劉迦竟在面前走來走去,語態姿勢,竟和自已一模一樣,難以區分。他興奮之餘,立時接著幻化,竟然間無數個劉迦出現,再分別注入不同元神,殺那間有的哭、有的笑、有的沉默、有的來回跑動,開心之餘,他童心大起,竟讓有些劉迦互相對話、廝打、爭吵,隨著他元神注入的念力而異,這些劉迦也是有的強、有的弱。
他試著將元神留在那些幻像身上,自已不再操縱,這些劉迦竟能保持剛才所做之事,慣性地一直做下去,此時他終於恍然大悟白天摩巫氏是如何做到的了。心下不禁歡喜道:「原來竟然如此簡單。」
他看到後面還有更多描述如何製造幻境以讓對手因心而產生不同境界的內容,一時間竟沒心情繼續看下去,就像一個長期懶惰而不學習的學生,偶然學到一點皮毛,已是興奮不已,覺得自已已太有收穫,興奮之下,想給自已放假以安慰一下剛才苦讀而付出的幸勞一般,竟甩開書本,閒情悠悠地在觀心院裡散起步來。
他沿著兩排大屋中的小路一直向下走去,似乎這路很長,走了一會兒也沒有見到盡頭,於是於乾脆來個瞬移,一口氣跑到前面很遠。眼前突然一亮,竟是一片開寬視野,溪水孱孱、楓葉繽紛、青草微微、野花處處,藍天白雲、和風淡陽,竟是一個世外桃源之絕境一般。
他心情大爽,不由得對著天空大吼一聲,嘯聲悠長深遠,驚動林間飛鳥一起飛向遠處。他沒想到觀心院內竟有如此佳境,一時間竟在草地林間悠閒遊走,置諸煩惱於身後。
他一邊走一邊用心享受著這一刻的輕鬆與自在,不禁口中哼起小調,他一時間也不知道唱啥好,只是亂七八糟地組合一些音符在口中,卻也自得其樂,居然大有太上忘情的感懷。
正悠閒間,突然聽到林間不遠處傳來一聲問語,此聲不高不低,卻又像在耳邊,平平淡淡卻又真真切切,說道:「是誰有如此興致在此高歌,意境甚是優雅,歌卻又難聽如斯,是何道理?」
劉迦突然聽到有人說他的歌唱得難聽,竟有些臉紅尷尬,一時間竟再也唱不出口來,但轉念一想,咦,這裡居然有人,大是奇怪,不禁朝著聲音所來處走去,想看看此人是誰?
那聲音又開始說道:「聽見別人說你唱得難聽,居然就不唱了,雖然有自知之明,卻也毫無個性,必是個無趣的凡人。」言語中對劉迦竟大有不屑之意。
劉迦心中想:「他說得有些道理,不知此人是何等人物?」他邊走邊自言自語同時又像是對那聲音說道:「唉,我唱得確實難聽,別人實話實說,也沒什麼不對。」
那聲音聽見他如此說,竟又再響起:「咦,不嗔不痴,寵辱不驚,倒也並非只是個凡夫俗子。」
劉迦一聽,心中暗笑,不由得說道:「是好是壞都是你一張嘴在說,呵呵。」
那聲音聽到他如此說,稍稍一頓,又說道:「嗯,言能譽人,也能毀人,此話大有禪機妙理,原來是個高人。」
劉迦聽到此,再也忍不住笑道:「哈哈哈,你這人也太有趣了,什麼話都是你說的,可這前後定論卻大不相同,佩服佩服。」正笑之間,突然眼前不遠處,一個青袍書生竟出現在路邊,頭戴方巾帽,帽耳偶爾上下搧動,足踏一雙青布鞋,正悠閒坐在路邊青草旁,嘴裡叨著一隻狗尾草,自在地看著劉迦。
劉迦立時上前問道:「這位先生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兒呢?」
這位書生站起來,劉迦注意此人年紀和自已相仿,個子也差不多,面容俊朗,不胖不瘦,只是自已一身閒散西裝看起來像是嘻皮,而此人一般文人秀士之裝卻像是個十足的秀才。
這人聽到劉迦如此問話,笑了笑說道:「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是從修真界過來的,只不過修真界的人鮮有如此本事,竟能進入李淳風那廝的觀心幻境,你既能進來,必非普通人,我叫非所言,你呢?」
劉迦一聽,覺得此人名字甚是怪異,但想到世界之大,一個名字再怪也不會比他體內竟然有宇宙這種事情奇怪,也就立刻釋然,說道:「非所言大哥你好,我叫劉迦。咦,你怎麼知道我從修真界來的呢?」
非所言微微一笑,說道:「你看你這裝束,既非仙界神界或是他界有位有職之裝,也非諸界其他閒散幫會或是久修道士之裝,但你又能進觀心院,多半是修真界那邊的人,不小心誤打偶撞,而入觀心院,通過過觀心院中間那條空間轉移陣直接到這兒來的。何況此地雖然通道甚多,但只有觀心院的路才能讓一般修真者路過,其他的路不是修真的人所能走的,你不是從觀心院來的修真者又是從哪兒來的?我看你不像有仙或是神的修為。」
劉迦一聽,這人竟好似在說,此地已不在觀心院,而是另外一個地方一般。不禁有些吃驚,問道:「非所言大哥,這裡不是觀心院嗎?我已經不在觀心院了嗎?這是什麼地方?」
非所言一聽,立時笑道:「原來是個迷路的小子,這確實不是觀心院了,這個星球叫翠賢星,你看來確實是跑遠了,哈哈哈。」
劉迦有些不好意思,立時問道:「那這裡離商廬星遠嗎?你這星球除了你還有什麼人?」
非所言笑罷看著劉迦,微微沉吟,說道:「你從商廬星過來的?紫仙星系那邊是吧?好像是韋巫氏的地方,你從那兒過來嗎?」
劉迦一聽大喜,此人既然知道商廬,而且看似對商廬還挺熟悉的,就算自已迷路都不怕了,至少可以問路啊,只要嘴巴甜,走遍天下迷了路都不怕。
非所言繼續說道:「這裡屬於外河星系,這翠賢星住的都是一些沒門沒派的修行者,修為有高有低,有些也是本來有門派但卻寧願逍遙自在的,也跑到這裡來住,畢竟這星球很清靜,離外河星系中央也較遠。」
劉迦聽他如此說,方知這一下可跑得遠了,居然從紫仙星系直接到了外河星系,不禁有些茫然。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8:09
第三卷 流浪、第九章 非所言之語
非所言看著劉迦有些迷惑,微微一笑說道:“你既有緣來此星球,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不如在這裏遊玩一下,也算是不枉此行,一般人也來不到這裏。”
劉迦有些急道:“我得回商廬星去,那邊現在可亂了。”
非所言頭微側,問道:“我聽說商廬星是韋巫氏在管啊,他自稱姬王,把那裏管得挺好的,為何會亂呢?”
劉迦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啦,現在有個摩巫氏自稱桑普大王,在那裏幹盡壞事呢。”接著他就商廬星的情況給非所言細細講了一遍。
非所言聽了一會兒,曬笑兩句道:“這摩巫氏怎麼取個這麼難聽的名字,什麼桑普大王。”他神色有些嚴峻,自言自語道:“但摩巫氏居然敢這麼囂張,在修真者眾多的這一界,倒是奇了。對了,你說還有個藍沁,她是魔界的人,怎麼也跑到商廬星去了?這藍沁是魔界出了名小魔頭,十個禍事裏面有九個都有她的名字,她可是魔界至尊神魔的女兒,十大魔使裏面排名也不低,她幹嘛要抓你?這倒是有些怪。”劉迦一聽,暗暗吃驚,這藍沁居然是至尊神魔的女兒。
劉迦自已也不大清楚,接著他講了他如何從地球來到修真界,又如何來到翠賢星的過程,非所言聽得大是有趣,不禁笑道:“你的經曆也算奇特,不過能從凡人入修真的生命,多是因緣際會而成,也屬正常。”他看了看劉迦說道:“小兄弟,像你這樣心地善良卻又頭腦簡單的人在修真界可不多啊,呵呵,若你不嫌棄,就叫我大哥吧,我和你在一起挺開心的,啥事都不用想太複雜,你簡直是單純王一個,哈哈哈哈。”非所言見慣世間人心險惡,突然見一個心思簡單、善良可愛之輩,不禁心中多有歡欣之意。
劉迦早已習慣了大家對他的看法,他也很高興,拉著手非所言的胳膊說道:“大哥,你剛才說你無門無派,怎麼回事呢?你也是靠自已修行悟道嗎?”
非所言笑道:“這也不完全是,很多修真的人,不見得跟一個師父或是一個門派,也有的人本身是一個門派的,但由於個人喜歡清靜,也就沒和門人在一起,或是四處周遊去了。”
劉迦不禁問道:“大哥,你以前是哪個門派的呢?”
非所言歎了口氣說道:“我的門派在外河星系還算不錯,排名十一,叫源罟院。”劉迦想起白玉蟾的淡月門排名第三,不禁咋舌,這白老兒的地位可能不低啊。
劉迦聽他歎了口氣,有些奇怪,問道:“大哥,你不喜歡你的門派嗎?幹嘛歎氣呢?”
非所言嘿嘿笑了笑,說道:“你這單純王倒是啥都喜歡問,呵呵。對你我也不用太隱晦了,當年參加門派之間的比試,我大敗而歸,無顏再留在自已門派裏面,不如讓位於賢,所以幹脆就離開了。”劉迦心想,這倒是能理解,給自已門派丟了面子,那是很慚愧的一件事,聽非所言這麼說,倒像曾經是源罟院的院主一般。
非所言看著劉迦的表情似乎能理解自已,也非常開心,說道:“兄弟,看你的樣子也是個無門無派的人,不如就在此居住好了。商廬星的事不管也罷,這世間蒼海桑田,轉眼間一切即成雲煙,哪有那麼多心思去管這些閑事。”
劉迦大是搖頭,說道:“大哥,我也想清靜,不過那不僅是我朋友的事,而且那摩巫氏在那裏幹了壞事,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袖手不管。”
非所言側頭看了看劉迦,笑道:“兄弟倒是熱心人啊,嗯好,君子急人之所急,咦,那摩巫氏和藍沁修為都不錯啊,你打得過他們嗎?”
劉迦又接著說了他和摩巫氏如何爭鬥的過程,非所言一聽,臉上有些興奮,說道:“兄弟,你還是不錯嘛,能讓摩巫氏也著了道,來,做大哥的試試你的本事,來吧。”非所言好久沒和人過招,一時間竟好、也興趣高漲起來。
劉迦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大哥,你看這好嗎,我才來這裏就和人過招,只怕有些太狂妄了吧,而且我入這修真界不久,哪能跟你過招啊。”
非所言擺了擺手,說道:“哪有那麼些忌諱,來來來,大哥我也是好久沒和人動過手了,快,把你的看家本領拿出來。”非所言不理世事已不知有千百年,此時興致被人勾引,哪還忍得住。
劉迦想到此人既然曾是一派之尊,肯定有過人之處,不敢托大,恍然間化神劍已若有若無出現在手中。
非所言微驚了一下,不禁說道:“化神劍?怎麼在你處?”劉迦正要回答,突然聽到體內白玉蟾說道:“別告訴他是我給你的,千萬別說。”
劉迦一楞之下只好說道:“是在一個地下室裏面發現的。”他想自已也沒算說謊吧,本來就是在一個地下室裏面發現的。
非所言點了點說道:“這劍你最好不要隨便拿出來,用來救命可以,可要是隨便拿出來,知道的人多了,你可能多少會有些麻煩吧。”
劉迦心下大奇,不禁問道:“咦,為什麼?是因為劍好別人想搶嗎?”
非所言笑了笑道:“也不全是這樣,這劍本來是仙界妙濟真君許敬之的斬妖除魔劍,後來聽說被白玉蟾不知用什麼花招偷去了,呵呵,這老白兒有收藏癖好,不知他拿到手後卻又如何遺失在一個地下室,真是奇了。”劉迦突然聽到體內白玉蟾接口罵道:“他媽的,這劍又不是他煉的,他還不是從別人處拿的,老子瞧著順眼也拿了過來,這也算偷?”
劉迦心中暗暗好笑。
非所言對著劉迦說道:“兄弟,來來來,動手吧。”他已太久沒和人這樣說過話了,突然間興趣大至,竟是迫不急待一般。
劉迦看他兩手空空,不禁奇道:“大哥,你不用武器嗎?”體內白玉蟾冷笑道:“誰聽說過非所言要用武器的?”
非所言笑道:“不用不用,就是雙手吧,父母所賜雙手,靈活自如,不好好使用,拿一堆破爛在手上幹嘛,來來來。”劉迦一看這架勢不覺有些恐怖,此人居然不用武器,直接與人過招。但轉念想到摩巫氏也曾用空手和他過招,也就不覺奇怪了,他卻不知摩巫氏空手與他過招是因為瞧不起他而大意,這非所言是從來不用武器的人,這兩者之間區別甚大。
劉迦被非所言說得有些興奮起來,也是大叫一聲道:“大哥,小弟得罪了。”說話間,化神劍在他手中猛然變長,已刺向非所言,突然間,非所言莫名其妙出現在他跟前,距他竟只有一尺,笑盈盈地看著他。劉迦大吃一驚,雖然他見過東方遜等人利用幻境突然出現在人面前,可這人居然好像根本沒用幻境,人也一直沒消失過,就像貼著劍邊滑過來似的。
非所言貼到他跟前,卻也不動手,只是笑盈盈地看著他,劉迦倒退開來,這非所言卻不管他退多遠,一直和他保持這種距離,劉迦縮回化神劍,變為一把短刃,刺向非所言。劍光剛觸到非所言,非所言竟不躲不避,依然在原地。劉迦本來擔心刺中他,心中正暗自後悔,沒想到劍觸之處,竟似軟軟綿綿,無著力之處,化神劍竟輕輕滑到一邊去了。
劉迦一怔,只見非所言突然後退幾米,對他笑道:“兄弟,你心地善良,居然不用全力,你瞧不起我嗎?好好好,怕刺傷了大哥,不用客氣,盡全力吧。”
劉迦方知自已和對方差距太遠,一時間遇到一個這樣的高手,而且不用擔心他要自已的命,能試試自已的修為倒是一件快事。想及此,興奮異常,化神劍隨心而動,竟在心念閃過處已將劉迦環繞,隨著劉迦直撲非所言,同時再化為劍暈向非所言橫過去。
非所言一見,高聲大笑道:“對啦,這才算是過招啊。”
剎那間,劉迦的劍暈離他已也不到半尺,就在此刻,劉迦突然覺得自已兩手空空,劍竟已不在手中,大驚之下,不等腳步停下,左掌鎮心玄印立時揮出,剛猛之力破空震響,他想這印是融在我掌心中的,看你怎麼搶,突然間全身停了下來,非所言就在他面前,他的左掌不僅沒擊中非所言,反倒是非所言一只手將他左手捉住抬向天空,那鎮心玄印的沖擊力全打到空中去了。而非所言另一只手卻已穩穩當當摁在他胸口,只是留勁不發而已。
劉迦這一吃驚可不小,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非所言看著他的吃驚樣子,不禁大是開心,向天長笑。只聽到體內白玉蟾又在說道:“這有什麼稀奇的,他剛才只是在你攻擊剎那,把他的手臂伸長了而已,這人渾身上下變化自如,完全隨心似的,人體本身就是武器。你不是他對手,打起來不好玩,丟臉,別打了。”
劉迦一聽,不禁大是奇怪,這世上還有人把身體變成武器的。白玉蟾“哼”了一聲說道:“你孤漏寡聞而已,這廝出道比老子早得多,只不過也比老子更自以為是,只做了個太乙散仙而已。年輕時候外號叫凶器,這是說他渾身上下無一不是武器,因此根本用不著再拿什麼刀槍劍棍之類的廢物了。”
非所言看著劉迦驚訝的表情,大是有趣,他一生見過無數次這樣的表情,早已習已為常,但這隱居多年後再次看到這樣的表情,讓他心情大是愉快,不覺對劉迦竟大生知已之感。就如一個年老色衰的紅歌星,在被人們遺忘多年以後,突然再次看到一個超級FANS對其膜拜如初時的感動一般,這種久旱逢甘淋的喜悅比之當年台下的頌聲如潮更來得真切和感人得多。
非所言既把劉迦當作知已,心中也大是開懷,微微想了一下,笑著問劉迦:“兄弟,你想不想學我的本事?”他退隱江湖已久,此刻在劉迦這種崇拜心理的盅惑下,竟覺得一身本事隨著自已在這裏從此隱沒,微覺可惜,是以有了傳授給劉迦的想法,讓此人用自已的本事威震天下代替自已走江湖仿佛更覺過癮,別人自會想到徒弟尚且如此,師父更是難以想像。此念一起,更是堅定了今天非抓住這小子不放一定要他成全自已重現昨日輝煌的願望。
劉迦一聽大喜,不禁高興得抓耳撓腮,說道:“大哥,這怎麼感謝你才好啊,你這本事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我根本沒有傷到你的可能。”
非所言拍著他的肩說道:“你大哥當年一敗後,從此絕跡江湖,對外面的事早已心灰意冷,只是這本事如不留下來,未免也覺可惜,只是你也不用給別人說是我教你的吧,就說是你自已想出來的功夫,或是偷師學藝的吧,反正這世界上偷人家東西的人也不少,偷也不是壞事,要有本事才偷得著啊。”他說話非常之隨意,竟完全置禮儀倫常於不顧,劉迦聽得不知所以然,只是想到:“這人簡直是隨心所欲之至,完全沒有任何一般人的觀念和標准。”
正在此時,突然聽到白玉蟾在體內罵道:“什麼叫偷人家東西的人也不少,老子那叫偷嗎?那就收藏!!收藏是一種境界,他懂不懂?”
劉迦忍住笑,對非所言說道:“大哥既然這麼說,我就說我自個兒會的吧。”
非所言點了點頭說道:“你剛才被我奪劍,被我直接將手捉住,其原因就是因為我的身體所有部位都可以隨意伸縮自如,因此對手的劍雖然長或是可以經過變化而長,但我的手伸得比他更長,自然就在他的劍到我身體之前,伸手過去將他的劍拿了下來,這是最基本的原理,當然,這不是說叫你把你的手用力拉扯長,這樣用蠻力拉扯除了肌肉拉出血,骨頭也要拉斷的。”劉迦點了點頭,聽他繼續說下去,白玉蟾在體內說道:“這不是廢話嗎?三歲小兒都知道。”
非所言說道:“人體結成的物質中,相互之間是有空隙的,肌肉間有,骨頭之間也有,一般人不能隨意變化,是因為體質結構被這種物質間的互相引力所制約,因此一拉扯就痛,而且再痛也拉扯長不了。”他看著劉迦似懂非懂,繼續說道:“但有了真元力也就不同了,你將真元力按一定方式注放人體物質間的空隙,這樣就可以隨時變化這種物質的構成方式。剛才我伸長,就是讓這種空隙加大,如果你要把空隙變短變緊,密度加大無數倍,你的手也可以變短變硬,這時再把真元力充注到這種物質內,甚至可以隨意將手化成一把真的刀或是劍一樣。”劉迦聽的不大懂,撓了撓頭,只聽到白玉蟾若有所悟地說道:“原來如此,這怪物連這個都想得出來,也不愧有凶器這個名號。”
非所言繼續說道:“真元力是宇宙間最有效的源動力,人所修練的真元力,雖然不能如宇宙般改天換地,但修到一定地步,到底能是個什麼樣子,確也難說得很。”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事,微微怔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所修練的真元力也一樣,只不過不同的用法效果卻完全不同的。隨著你修練時日加長,你以後會明白真元力的用處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非所言說話間,就開始告訴劉迦種種真元力如何注入體內細微處的種種應用,一時間劉迦發現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原來人的身體可以有如此奧妙,當真元力隨著非所言所教的排列方式和強弱度注入身體不同經絡與物質間時,身體每部分都感到一種異常的感覺,一會兒是彭漲,一會兒是緊縮,一會兒又覺得空空如也,一會兒又感到充實非常,他越學興趣越大,不斷把自已的手腳變長變短,又試著不用幻境直接把身體變化成各種形式的東西,他發現非所言這種修練方式已將不再把人的身體看作是一個身體,而是把身體只看作是宇宙的一部分,只要你願意,只要懂原理,就可以隨意改造一個星球一般,而細微處正如不同的廚師拿著同樣的素材卻做出完全不同的菜一樣,其心思之巧,構思其特,完全不是普通人所能想像的。
也不知道學了多久,兩人一邊學一邊過招,到後來劉迦越變越是純熟,他在進攻中趁對手不注意,立時將手演化為一把劍,非所言則順勢將手化為一根古怪的纏騰,將其緊緊纏住,一時間誰也動不了,對視之間,不禁開懷大笑。
非所言說道:“兄弟,你要記住了,這只是一種巧技,不是大法,巧技只能用於危險時刻,在細微處、在剎那間,讓人防不勝防,真正的修真大法還是要堅持修練的。”劉迦興奮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不知自已已來這裏多久了,不禁問道:“大哥,我來這裏有多久了。”
非所言想了想:“用這邊的時間來說,可能有一個月左右吧。用你商廬的時間來算,應該是半年左右吧。”
劉迦一驚,不禁心下大亂,不知半年時間那邊發生了多少事。非所言立明其理,拍著他的肩說道:“不用擔心,你既然上次重創過摩巫氏他們,他們一時不敢怎樣的,現在回去應該沒啥大事。”劉迦心下稍安。
非所言沈吟片刻,從手上幻化出一只銀色玉鐲,遞給劉迦道:“兄弟,你我大是有緣,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你出道時日不多,今後江湖上還有得苦頭吃,他日若有困境時,用這只玉鐲給我的後輩們看,他們定能施以援手,源罟院雖然不是豪門大派,卻也不是隨便可以由人欺負的。”劉迦感激地點了點頭,心中一股親切之意頓升。
非所言告訴了他商廬星的方位,他告別之後,立時在體內宇宙找到,瞬間移了過去。
劉迦來到摩巫帝國上空,不禁大吃一驚。只見下方無數由機器人形成的方陣正在向商廬地下城進發,他略略算了一下,居然他所見到的機器人數量已不下四百萬,空中尚有大量飛行戰隊編組飛行,他心中一急立時往商廬地下城方向飛去。剛飛出一段距離,就聽到小雲在大腦中大聲說道:“掉頭掉頭,別走別走。”
劉迦一驚,立時問道:“我不知道商廬那邊怎麼樣了,一定要先回去看看才行的。為什麼別走?”
白玉蟾在體內的聲音比小雲還大,吼道:“臭小子,這群機器戰隊這麼大,搞不好是摩巫帝國現在傾其國家所有的戰力,趁他們沒發現你,還不趕緊用青龍塔把它給收了,摩巫帝國沒了這群機器人,就等於是少了一條胳膊,到時候只能用巫師軍隊或普通人組成的軍隊,那威力可就大減啦,你連這個都想不到,真是笨到姥姥家了。”
劉迦一聽心中大喜,隨手扔出青龍塔,想起這塔威力巨大,自已立時飛到遠處。只見青龍塔罩在機器戰隊上空,片刻無限放大,竟似一個大怪物一般,一口將將下面黑壓壓的一片全吃了進去,地面上頃刻間幹幹淨淨,劉迦似乎注意到剛才青龍塔出現時,好像有一些人的聲音,想來可能是連機器戰隊中的一些巫師也吸進去了。劉迦一看這青龍塔效果如此霸道,不覺哈哈大笑起來,對著白玉蟾說道:“前輩,這玩意兒真是好玩啊,你老人家從哪兒搜來的啊?”白玉蟾有些得意,也跟著說道:“那李靖被老子灌醉………”說到此,突然發覺此話不能說下去,立時住了口。劉迦一聽李靖,立時覺得這名字怎麼就這麼耳熟啊?一時又想不起從哪兒看到過這名字,想來起去多半又是白玉蟾不知何時從那個叫李靖的人那兒偷來的東西,念及此,又想到白玉蟾的這收藏癖好雖然有些離譜,但這人膽子之大,本事也夠厲害,也確實是個奇人。
劉迦轉身立時向商廬方向飛去,他刻意在空中慢行,就是想看看這段路中間的地形和環境,正飛行間,突然發現下方的地面有些怪異,立時用元神探識,原來地下深處到處都是陷井和隱形陣法,他有些奇怪,再放寬神識,發現有些陣法之間的大坑道裏面竟然有人,他滿腹詫異,一直向前飛,發現前面有一個特大的坑道,他將元神放下去,立時聽到裏面的人在說話,只聽到一個聲音在說:“他媽的,等了這麼久,機器戰隊還不過來,就是人走路也該走到了啊,也不知小李小袁這陷井和陣法管不管用,要不管用大家可就麻煩了。咦,天上有人飛過來了,怎麼看著有點像小白臉啊?”
劉迦大喜過望,立時向那坑道方向處閃身而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8:42
第三卷 流浪、第十章 戚戚人獸情
劉迦一到大坑附近,袁讓因立時撤開禁制,劉迦穿透地面進入大坑。剛一進來,就被齊巴魯雙手舉起來,呵呵大笑道:“小白臉這半年你跑到哪兒去了啊,臨陣脫逃不是?”
瑪爾斯也在一旁哈哈大笑,三人抱在一起開心萬分。
一旁的袁讓因已通過晶玉盤向其他人通報了劉迦回來的消息,眾人都是一陣歡呼。而後再聽說劉迦在路上已將機器戰隊一舉收掉,更是個個咋舌,一時間都不知該是高興還是害怕,竟像是在夢中一樣。劉迦隱隱聽到體內白玉蟾在吱唔著:“那李靖的青龍塔真是恐怖,切記少用啊,我對其用法知之甚淺,搞不好連自已也要弄進去。”但此時眾人相見,情緒都非常激動開心,劉迦也就不想再多問這青龍塔的來曆或是其他更深層次的用法了。
劉迦和眾人返回商廬,剛到住處,就見到崔曉雨飛了過來,緊緊地摟住脖子,高興得不斷呢喃,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但似乎轉念想起什麼,又立時放劉迦,跑到一邊不知到哪兒藏著去了,讓劉迦一時間臉上紅得像喝醉一樣,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阿塔西亞一臉驚喜地看著劉迦,好一會才柔聲說道:“你總是在大家最需要你的時候出現,謝謝你。”劉迦看著公主的臉,有些嘻皮和無奈地笑道:“其實我也並不是想這樣出風頭的,這…..這確實是天意啊。”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劉迦簡略地和眾人說起了他這半年來的事情,眾人方知他這一去得遠了,而劉迦此時也才知道這半年以來,摩巫氏和藍沁居然沒有發動任何攻擊,今天攻擊才開始,劉迦也正好趕到,都不禁大歎無巧不成書,更有甚者如李照夕等,苦笑著戲謔道:“如果我們的經曆是一本小說的話,該作者構思縝密、絲絲入扣,對主角及眾人的愛護,那可真是無微不至了。”一時間轟聲雷動,歡聲笑語,諸如此類,難以盡述。
吵鬧過後,司馬破相說道:“摩巫氏的機器戰隊既失,只怕巫師軍隊立刻會來,我們要立刻備戰才是。”
李照夕在一旁說道:“不錯,我們已打聽過了,摩巫氏手下各種級別的巫師和巫者在最短時間內可集中十萬,再加上被巫術盅惑的人們組成的軍隊達五十萬,還有各種被巫術指揮的猛獸達二十萬左右。”
劉迦聽了,有些不敢相信,好一會兒才吐吐吞吞地問道:“那我們的戰力如何?”
司馬破相說道:“現在商廬城可參加戰鬥的巫師和巫者加起來有五千,經過訓練拿上各種合適的武器可以與巫者抗衡的人數有三萬,這些年我們集中訓練的怪獸有五萬左右。再加上我們在經過聯絡確認可以隨時參加戰鬥的其他國家的修真者加在一起有三萬左右,他們也能帶來一定數量的怪獸參戰,但怪獸數量上不會超過一萬。”
眾人一聽,均明白這實力差距相當之大,一時間沒人說話,劉迦注意到阿塔西亞此刻神色居然一樣平靜而堅定,一種為了理想隨時可以視死如歸的人格魅力洋溢在她的身上,這使劉迦大為感動,一時間也是熱血彭拜,難以自已。
司馬相破相環顧眾人道:“兵不在多,貴在善用,如果硬拼的話,我們毫無勝算,因此必須有策略地和摩巫氏鬥。”言畢,沈吟片刻。
瑪爾斯在一旁怪叫一聲道:“我說那個破相啊,拜托你一次把話說完好不好,你那表情本來就是一副要睡著的樣子了,再不接著說完,呆會兒又要睡著啦。”
劉迦在一旁對司馬破相說道:“司馬大哥,你有什麼好計劃,只管說出來,只要我們大家團結一心,眾志誠誠,必能創造奇跡。”
司馬破相就在等他這句話,一時間精神大振,連本來一副瞌睡的樣子都突然變得清醒了一般,他說道:“摩巫氏的機器戰隊被劉迦大哥的法寶收了以後,再加上前次和劉迦大哥過招受創,一定會對商廬的形勢倍加敏感,我估計她不會再做任何徘徊,勢必會發動大軍全力將商廬一舉剿滅,而且為了保證其軍隊不會受到劉迦大哥法寶力量的左右,勢必親自督戰,後方必然空虛。我們把人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與摩巫氏硬戰,爭取時間,盡可能消滅其有生力量,一部分直搗其總部,端掉她的老窩,同時爭取現有城市的政府和人民起義,再發動群眾將她的力量驅逐出去,這樣前後夾攻,我們的勝算就要高得多。”
他說完之後,在場之人都是沈默不語,此計看似不錯,但最大的問題卻是誰在正面與摩巫氏硬扛呢?有誰的力量能和摩巫氏龐大的勢力作長時間抗衡呢,如果要調動大量人馬,勢必攻其背後的力量會大大減弱,效果也就很難保證,因此一時間竟面面相覷,無人發言。
劉迦聽了司馬破相的話以後,也在想這個問題,他同摩巫氏交過手,知道摩巫氏只要不大意,自已上次根本不可能活著回來,一時間竟沈吟起來,但突然間看到公主期盼的眼神,這眼神中對他有著莫大的信賴與希望,轉念之間,他不再猶豫,一顆心立時定了下來。
劉迦抬頭對眾人說道:“這樣吧,由我帶人在正面和摩巫氏對決吧,反正上次我和她已交過手,相對其他人而言,我對她要更熟悉一些,由我來吧。”他既已下定決心,心中憂慮與恐懼便不再幹擾他了,他說完之後,對著阿塔西亞報以同樣堅定和無畏的眼光,一時間倆人竟感到心靈相通,再多說其他話也沒有意義,於無聲處已心心相印了。
阿塔西亞接著說道:“我帶著人和劉迦大哥一起戰鬥!”話音剛落,劉迦和眾人一起反對,李照夕說道:“不可,公主要和姬王在第一時間進入城市,對於策反和穩定人心有著關鍵的作用,否則前方的努力就白費了。”公主也知道自已身份的重要性,一時間低下頭來,為劉迦的安危擔憂。
瑪爾斯、齊巴魯也在一旁叫道:“小白臉的膽子都這麼大,咱們自然也放屁添風地跟上幹一架,小白臉如果打得過摩巫氏,咱們自然是痛打落水狗,如果打不過,有咱們在,小白臉逃命該沒問題。”
明正天和袁讓因想到對方再怎麼樣也只是修行者,這兩人都是在各自的境界上只差應劫飛升的階段了,與人對抗總比和機器戰隊那樣冷酷無情的對抗瞧著要讓人能接受些,自信心也隨之提升,而且師父既已請纓上陣,徒弟如果落後,只怕以後被趕出師門的機率也會大大提高,於是齊道:“大哥,小的們也一起上。”劉迦聽後大喜。
這邊李照夕、玉靈子、崔曉雨也鬧著要上,劉迦搖了搖頭道:“你們三人最好跟著公主一起進城,不知道後方有沒有高手留守,有你們在我也放心些。”他內心深處不願曉雨去面對如此凶殘的場面,雖然他也知道崔曉雨最近修為日漸提高,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這樣殘忍的戰爭場面,他不希望讓崔曉雨見到。崔曉雨和他相處日久,知他心意,心中雖然暗暗感動,卻也不禁替他擔心,但他對劉迦的話從來都是順從,無一違駁,也就不再爭辯。玉靈子和李照夕兩人知道自已修為有限,如果真要面對緊急狀況,劉迦幾人還得分心照顧自已,也就沒有多說。
岐伯對著劉迦點了點頭,劉迦知他也願一起去,心下大喜,瑪爾斯在一旁笑道:“老僵,你當然得去了,誰敢把你怎麼樣,惹火了你,見一個咬一個,把他們全變成你的人,看看是僵屍厲害還是巫師厲害。”在座的眾人中,除了劉迦等人,知道岐伯是僵屍者甚少,再加上他平時將獠牙收藏得很好,別人也沒看出來,突然間聽說岐伯是僵屍,不少人渾身都是一震,岐伯也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司馬破相立時將定案敲定,以劉迦、瑪爾斯、齊巴魯、岐伯、明正天、袁讓因為主力,所有怪獸均調歸這一組,再加派指揮怪獸的巫者一千人,其他所剩戰鬥力全由阿塔西亞統一調撥,作為攻打敵人後方的力量。
正說話間,突然接到諜報,摩巫氏的巫師軍團將在兩個時辰後大舉進攻,劉迦心中一震,暗道:“來得好快,這司馬破相料事之准,真是難得的治國之才。”
眾人立時便開始按各人分配的任務各自准備,阿塔西亞來到劉迦面前,抬起頭望著劉迦,眼神中有太多想說的話,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心中均知此戰凶多吉少,也許命運將在剎那間將倆人永遠分離,此刻竟成永訣。劉迦心中也是感概萬千,沈默片時,阿塔西亞拿出一枚金色圓形章,輕輕摁在劉迦左胸,低聲說道:“這是商廬王國最高騎士勳章,是我父王臨終前要我贈予能重新帶給商廬和平與安詳的勇士的,不管今後我們還能不能見面,這都是屬於你的。”說完,墊起腳尖在劉迦臉頰輕輕一吻,然後轉身快步離開。
劉迦此時已完全沈醉在阿塔西亞的一吻之中,心潮起伏間竟沒有注意到阿塔西亞已離去,呆呆站在原地,他也不知道自已在想什麼,只是在突然間感到他得到了世間最珍貴的禮物與情感,他要用他的生命來捍衛這此刻的一切,就算以後是刀山火海,似乎他都能從容面對,無所畏懼。
劉迦被司馬破相的聲音叫醒,方才注意到司馬破相帶了十來個巫師打扮的人在一旁。
司馬破相說道:“劉迦大哥,這十個人是指揮怪獸的巫師,他們都聽你調遣。”
劉迦正要說話,只見一位高個子老者走了上來,對劉迦一躬身,說道:“在下夜無明,專職指揮獸兵。請劉將軍隨時分附。”劉迦點了點說道:“好,不用客氣,咦,你怎叫我將軍啊,我看你年紀比我大,叫我小劉吧。”司馬破相在一旁說道:“劉迦大哥不必客氣,公主已告訴商廬所有人,你是商廬的威武大將軍,這是商廬武職裏面最高一級。”劉迦心中一凜,也就不再拒絕。
劉迦對夜無明說道:“離開戰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先去看看你的獸兵吧。”
夜無明道:“獸兵在離此地一萬多公裏的的隱秘處,帶過來還需要一定時間。”劉迦想了想,叫來瑪爾斯眾人,問清夜無明方位,一夥人立即瞬移過去。
眾人來到一個寬袤無邊的草原上,劉迦有些奇怪,問道:“這裏看不到任何養殖場啊,獸兵在哪兒呢?”
夜無明說道:“大將軍,我們平時不敢把獸兵放出來的,否則摩巫帝國的巫師要來搶來話,損失就大了。”
說完只見夜無明口中念動咒語,隨著他右手向上一揚,前方草原上頓時出現無數高大無比的各種怪物,一時間齜牙咧嘴,轟聲震天。
劉迦大吃一驚,只見這些動物,大都在六七十米的高度,有的類似地球上的暴龍,但形象比暴龍更恐怖,除了大嘴裏露著凶猛的利牙外,頭上還有又長又尖的猗角,身上青皮凸坷不平,四肢極為粗壯,他試著估量了一下,這些動物的一只腿相當於十個自已抱在一起粗細,而且腳下利爪閃亮,稍稍一動,竟感到大地也在隨之震動一般。
劉迦問夜無明:“摩巫氏的怪獸也是這樣的吧?”夜無明點了點說道:“是,這些怪獸其實以前沒這麼大,都是經過基因改造後,才變得這麼凶猛異常的,本來他們只是這星球盛產的一些猛獸,但摩巫氏來了以後,把他們改造成曾兵對外作戰,威力無比,我們看到後也跟著改造了不少。由於他們經過巫術的改造,因此我們叫他們巫獸。”
齊巴魯和明正天等人不禁搖頭道:“這怪物就算有一頭也讓人瞧著難受,這裏居然五萬只左右,不可思議。”但轉念間,想到摩巫氏有二十萬頭這樣的怪獸,個個心裏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極度鬱悶,一時間都難以想這幾十萬頭怪獸在一起拼殺會是什麼場面。
只有瑪爾斯在一旁笑道:“這有什麼稀奇,當年在神界,老子的怪獸比這大多了。”
劉迦心念一動,問瑪爾斯道:“老瑪,有沒有辦法把這些怪獸改造一下,讓他們威力更大些。”
瑪爾斯想了想,說道:“現在只怕時間來不及了,要改造怪獸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一般第一代都不行,總得二代或是三代威力才會比以前大起來。不過倒是可以用煉器的方法改造一下他們的牙齒和爪子,讓其威力大增。”
眾人一聽,都大贊此主意妙極,於是由瑪爾斯帶頭,眾人一起飛上前去,一人抓一只對這些怪獸進行改造,明正天和袁讓因以前沒跟著瑪爾斯學過高明的煉器法,一時間不知如何改造動物,瑪爾斯手把手之間教會後,竟都恍然大悟,皆歎天下之大,學無止境,對劉迦這一行人的佩服更是大增。
劉迦抓住一頭看起來比別的怪獸都要大些的巫獸,這怪物似乎看起來不願讓人擺布,搖來晃去不肯定就範,劉迦好不容抓住他的猗角,這怪獸就把頭猛烈地左右晃動,想把劉迦甩下來。劉迦用真元力將他強行壓住,怪獸感到頭上壓力巨增,似乎頭上這人形小生物比自已這頭猛獸更為凶猛一般,才很不情願地伏在地上,但嘴裏依舊呼哧呼哧叫個不停,劉迦發現這巫獸的猗角似乎比其他巫獸都要長,心念一動,決定把這猗角改成兩柄雙刃長劍,真元力所致,這怪物的猗角很快變得閃閃發光,竟變成兩柄長約七八米,厚度超過劉迦大腿的粗劍,劍刃處寒光閃過,讓人看著心生恐懼。劉迦本來想繼續改造其牙和爪子,但一時間想不出好的造型,於是只用真元力將其硬度加強數倍,不再做其他變化。
他改造後完讓怪物坐起來,這怪物剛才被劉迦制服後,對劉迦心生懼怕,加上劉迦口中有巫師的咒語,一時間竟不敢亂動,乖乖站在原地,劉迦坐在他背上,發覺自已無比威風,不覺哈哈大笑,於是就幹脆驅趕著這怪物去靠近其他同類,順便改造別的怪獸。這怪物的同類都感到這改造後的巫獸氣勢非凡,一時間不敢造次,都乖乖接受改造,是以劉迦竟非常順利,一口氣接著改造了一百多頭。
看著時間將近,他放下手中作業,一時竟有些喜歡這怪物,於是便笑著對怪物說道:“大怪物,我挺喜歡你的,咱們一起作戰吧,我叫你超級老怪好不好?你也該喜歡這名吧,有個超級二字多威風啊。”這怪獸大有靈性,一聽了這名字,神情立時黯然無色,似乎對這毫無創意的名字非常沮喪一般。但在剛才劉迦將他改造後,他在同類中的威風大大提升,對劉迦這個主人的能力也是大為欽服,搖頭擺尾之余又竟非常高興起來,接著發出一聲吼叫,其他怪獸聽到其叫聲,也跟著向天吼叫,一時間整個草原上震耳欲聾,劉迦和眾人被這氣勢感染,都是長嘯不止。
劉迦粗略算了一下,經過再次改造後的怪獸有一千兩百多頭,明正天和袁因讓二人初次用新法畢竟速度要慢些,兩人加起來才改造了五十多頭,瑪爾斯一人就改造了三百來頭。
瑪爾斯對於煉器這種事,本來就自負之極,興致所至,竟把他座下怪獸的尾巴也改了過來,使那怪獸的尾巴竟能收縮自如,看著自已座騎與眾不同,瑪爾斯大是得意。
劉迦看到後,不禁莞爾,但轉念想到自已座下的怪獸比起瑪爾斯的來好像又要差些了,一時間童心大起,也把自已座下的怪獸尾巴再次改造,令他也能收縮自如,此外再用真元力融入一把九宮玄劍在這大怪獸的尾巴中,隨著尾巴搖動,收發自如。
瑪爾斯見此,一楞之下,想到自已除了一條護身大棍外,哪有劉迦身上那麼多法器寶物,竟抱住自已座下的怪獸痛哭道:“你主人沒人家的主人富有啊,沒錢給你加裝更高級的武器啊。”他座下的怪獸似乎也很能體諒主人的窮酸,也跟著嗚嗚哀鳴,大有悲涼之意,一時間主仆二人竟同病相憐,嗚呼哀哉,不可收拾。
劉迦大笑之余,扔給瑪爾斯一柄追魂狼牙棒,瑪爾斯大喜過望,神力所至,立時融入座下怪獸尾巴,笑道:“還好有人施舍,不然你又要變成淘汰型怪獸了,咦,這狼牙棒叫啥名?”劉迦告訴他叫追魂狼牙棒,瑪爾斯聽後大喜道:“老子喜歡這名字,哎,你以後叫追魂風吧。”那怪獸有了新武器,表情立時變得無比興奮,剛才的鬱悶情緒隨著瑪爾斯的心情一掃而空,大有從平民再次躍入貴族的氣勢,一時間和瑪爾斯一起搖頭晃腦,開心異常。
劉迦和眾人一起分數次將眾怪獸移至商廬地下城附近的開闊處,由袁讓因按二十八宿四象法分為四野大陣,左青龍據東,為明正天帶領兩名巫師,後面跟上二百巫者和一萬只怪曾。右白虎據西,為袁讓因帶領兩名巫師,後面也是兩百巫者和一萬只怪獸。瑪爾斯和齊巴魯則分為前朱雀和後玄武,也是各帶領兩名巫師、兩百巫者及一萬只怪獸。劉迦則將地下城帶來的幾千只飛行滑板拼接並放大,將其余一萬只怪獸托上半空,自已和岐伯帶上兩名巫師及兩百巫者在半空中形成天王蓋地的俯沖之勢,隨時應戰。
隨著遠處地平線越來越黑,天空越來越陰暗,一股氣勢無比凶猛的壓力逐漸出現在眾人能場感應中,都知道摩巫氏的龐大戰隊正在向這邊靠擾,一時間每個人心中都感到一陣難以壓抑的沖動與恐懼,一場決定商廬命運和各自生死的戰鬥即將開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4 22:09:02
第四卷 遠行、第一章 天地大撒野
劉迦和岐伯帶著巫者和一萬怪獸懸在半空,最先看清楚遠方地平線的變化,那漫延至十多公裏甚至看不到邊的黑色逐漸將地平線變得模糊,很快大地開始震動起來,巨大而沈悶的聲音連續不斷地回蕩在空中,所有人都感到自已的心也在隨之震蕩一般,心情都變得極度難受和鬱悶,劉迦心中一凜,那是對方二十萬巫獸跑動所帶來的震蕩。
瑪爾斯等人在地面上比劉迦感受更為強烈,自已座下的巫獸竟開始隨著這巨大的震動搖晃起來,明正天和袁讓因看到遠處根本沒有邊際的黑色逐漸開始清晰起來,心中立時緊張無比,因為倆人心中所念一致,就是自已這邊五萬頭怪獸再加上不到兩千的人數,比起對方二十萬怪獸、十萬巫者及五十萬被巫術盅惑後打起仗來不要命的由人組成的軍隊,無異於一盆水投進大江大河之中,最多也只是泛起一點浪花而已。明正天心中暗暗叫苦道:“以為不和機器戰隊打,再怎樣心理上都會好受些,誰知道又失算了,這眼前的戰陣只怕要將老明千年修為毀於一旦了。”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巨大的氣勢造成無形的壓力,讓雙方的巫獸都忍不住開始咆嘯起來,一只接一只,最後竟是所有的巫獸都開始放聲怒吼,此時天上地下,全是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所有人都被這巨聲沖擊著,心髒也隨之震蕩,連臉上的肌肉都感到震動拉扯有些變形起來,而雙方加起來近三十萬只的巫獸,此刻也在相互的能場感染下,熱血沸騰,大有一旦失去主人控制立即便是血肉模糊的廝咬沖撞之勢。
劉迦此刻心中情緒變化極快,遠處一望無際的黑色巨浪,伴隨著震聾發潰的沖天響聲,把他的心也撞擊得亂七八糟起來,一時激動,一時興奮,一時恐懼,一時茫然,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雙手握緊拳頭,不知覺中已感到冷汗從頭上流到面頰、從腋窩淌至身體,一時間精力高度集中,渾身竟變得有些僵硬起來。這同他上次與機器戰隊拼殺不同,那次是在毫無准備的情況下,為了救阿塔西亞,頭腦發熱間一下就沖了進去,來不及恐懼,來不及想更多,只知道拼殺保命。現在卻不同,這種死亡的威脅是一步一步緩緩降臨眼前的。對手越來越清晰,越來越以一種磅礡的氣勢壓過來時,他竟感到有一種螳臂擋車的悲涼,自已雖然站得最高,可依然感到面對的是一個凶猛無比的巨人一般,自已竟顯得像一只小動物似的。他感到渾身都在顫抖。
瑪爾斯一生大戰小仗經曆無數,對於這種場面倒絲毫不懼,但他所擔憂的是自已只有十分之一的戰神威力,此時卻要面對百分百戰神才能面對的戰爭,眼看對手越來越靠近,滿天的咆嘯和巨大的能場壓力直逼到胸前,隨著自已和座下巫獸的晃動不安,一時間竟有了也許這一戰會失敗的想法,這種想法讓他很吃驚,雖然他也並非是百戰百勝的人,但居然在正式開戰前就有對手不可戰勝的感受,有生以來卻是第一次。他早已將大棍演化還原,一只金色神戟握在手中,似乎感到神戟有些滑動,細查一下,才發現原來是手中的汗水太多了。他不自禁地從口中吐出一句:“他媽的,老子身上的肉只怕不夠這些怪物填牙縫的。”齊巴魯一生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血性漢子,但看到前方無邊無際的黑色巨浪以不可阻擋之勢壓過來時,心中也徹底放下了這一戰可能打勝的希望,反倒是在一種不可能有奇跡的失望心態下,隨著心中不斷念叨地“阿彌陀佛”之聲,漸漸平靜下來,視死如歸了。
突然劉迦聽到體內小雲輕聲說道:“別怕,你現在怕已經來不及了,放松些,對方最厲害的首腦你都交過手了,還怕什麼?”劉迦心中一凜,又聽到白玉蟾也在高聲叫道:“臭小子,要是害怕當初就別逞英雄,你現在如果稍有退卻,對方三下五除二就你們幹掉了,然後再轉身回去幹掉你那嬌滴滴的公主,大家一起完蛋吧,他媽的,你再這麼緊張,老白今天只怕也要賠上一條命了。”一提到阿塔西亞,劉迦心中立時一震,全身上下虛汗盡出,一時感到身體舒服了許多,他絕不能讓阿塔西亞和商廬的人民被這樣恐怖的力量所殘害,他絕不能讓阿塔西亞最後報以絕望和痛苦。沈吟間,他低下頭,用手撫摸了一下胸前的金色勳章,阿塔西亞臨行前那一吻再次使他感到一種被人極度信賴與期盼的感動,他心中的安寧漸漸回轉,用手撫了撫座下的巫獸,問道:“超級老怪,你害怕嗎,我現在已經不害怕了。”超級老怪發出難聽的嗚嗚之聲,不知是依然在憤怒於這名字的難聽,還是因為面對前方壓倒性優勢的巫獸數量,他也開始害怕起來,也許更多的是獸性的凶猛正在蓄集,隨時准備宣泄出來。
漸漸地,雙方的距離已靠得非常近了,摩巫氏的軍隊也放緩了腳步,看來在調整隊形,以等待最後沖擊的命令。就在此刻,小雲和白玉蟾在劉迦體內一起大叫起來:“快,趁他們在調整隊形,俯沖下去,別猶豫了!!”劉迦聽到這一老一小同時大喝,心中豪氣頓生,大吼一聲,化神劍演化成巨大光暈,形成一股劍浪,向下方鋪展而去,與此同時大叫道:“超級老怪,咱們上啊。”那巫獸也是狂吼一聲,人獸立時如閃電般直撲對方陣中,摩巫的軍隊壓根看不起面前數量微弱的獸隊,正在擬調整好隊形後,慢慢收拾對手,不提妨對方居然有人竟敢先動手,無異於一個孩子面對巨人時,沒有逃跑,反而先沖上去踢那巨人一腳,讓那巨人無比驚異一般。
劉迦一沖進對方戰陣,立時如炸了鍋一般,化神劍暈在人獸落地之前,隨著一聲巨響,已將地面上清場,亮出一塊地盤來,劍暈所觸之處,倒下十多頭怪獸外加二十多個分不清是巫者還是戰士的人,頃刻為劉迦人獸騰出一絲空地。
劉迦人已落地,後面一萬只怪獸已咆嘯著如浪潮一般沖了下來,一時轟聲雷動,四周全是一片人獸慘叫。劉迦此時既已開戰,心中也再無雜念,剛一落地,化神劍立時接連揮舞,將四周的獸群人群打倒一片,同時催動超級老怪憤力向前猛沖。
瑪爾斯等人見狀,立時從紛亂的思緒裏回到戰爭狀態中來,同時高聲長嘯,催動座下巫獸,分成四個角度片刻間沖進摩巫氏大軍之中,在等待了許久不知道如何開戰的情緒在剎那間被釋放出來,每個人的心中念頭都很簡單,那就是向前沖!
摩巫氏的大軍調整得極快,見到對方主動沖擊,立時讓開大片空處,讓過對方的沖擊,反轉身來又將商廬所有沖進戰陣的人獸全面包圍,擬將其全部圍殲。一時間,天空地上,全是人叫獸吼,到處都是刀光劍影,到處都是血肉橫飛,再加上震動大地的猛獸跑動和無數聲光爆炸,已沒有人再有恐懼,所有人心中都只知道全力廝殺,多殺一個敵人便是多一份生存機會。
劉迦見自已座下改造後的巫獸在沖擊中似乎比對方的巫獸確實更具威力,心念一動,大叫一聲:“超級老怪,你自已照顧自已,我先去殺他們的頭兒。”說罷,騰空而起,順手將化神劍向四周一揮,隨著大片慘叫聲中,無數血肉肢體沖天而起,劉迦立時再俯沖至另一端的戰陣中,又是揮劍狂舞,口中也不停大叫不休,不知道是為自已壯膽,還是憤怒的宣泄。他這裏殺一陣,然後又找空隙躍出來,俯沖至另一端再沖殺一陣,然後又如法炮制,一時間摩巫氏的軍隊被他折騰得跑來跑去,不知他下一個落點又會是哪兒,反倒是這些人見到他如此凶猛強悍,每當他一落地,必有一大群人獸倒下,好不容易組織成進攻陣形,劉迦又再次躍起,跳向另外一邊,一時間戰團亂七八糟,人獸相互沖擊,自相踐踏,死傷無數。
這邊瑪爾斯帶著兩百巫者和一萬巫獸早已沖進戰團,他一進戰團,立時騰空而起,留下一句:“追魂風,向老子去的方向沖!”接著便像箭一般直撲他早已看好的遠處藍沁所在地。藍沁遠遠立在後方,正好整以瑕地觀戰,她心中所系是劉迦,隨時准備趁劉迦受重創時將其活捉帶走,是以並未注意到一側有一個人已瞬間撲至,這人高大威猛、眼中充血、手握金色神戟,一到跟前便是猛然將戟砸下,正是神界戰神瑪爾斯已在第一時間趕到。
藍沁猛然間見到瑪爾斯,倒是一楞,沒想到此人不顧前方慘烈戰鬥,反倒是一味撲向自已,身子向側一閃,已躲開瑪爾斯致命一擊,在嬌笑間,雙手輕揚,十道魔指滅神光已然攻向瑪爾斯,同時笑道:“戰神,你幹嘛老追我啊,我真有那麼好嗎?”瑪爾斯一臉漲紅,大戟揮舞,哇哇大叫,已然又攻了過去。藍沁這次可是想錯了,這瑪爾斯對於殺一個藍沁這樣的魔界使者並無多大興趣,他一生手下敗將數不勝數,殺一個藍沁對於提高他的威名毫無意義,他心中所想的卻是:“老子被這混蛋女人玩弄感情後還遭拋棄的事情,已然傳遍神魔兩界,再不將此女幹掉,只怕不久的將來,三十三天、九法界所在的三千大千世界,都要家喻戶曉了。”想到堂堂神界英武如斯的戰神,有一天竟可能成為天下人茶余飯後的談資笑料,甚至聯想到連地球這種愚昧落後的星球上,隨便聽到一個三歲小兒或是白發老者提起戰神名號時,以後只怕都是一臉恥笑和嘲弄,心中著急與憤怒已出離難以忍受。是以一開戰即立撲藍沁,並連連痛下殺手,毫不留情,不僅要殺人滅口以絕藍沁今後四處宣揚自已的醜事,還准備毀屍滅跡以防魔界的人找出真凶而群起攻之。藍沁乍見瑪爾斯,並不知道此人心中所想惡毒之事,但轉念既明,一聲口哨,一大群巫師帶著一群怪獸圍攻上來,瑪爾斯此時心中殺念已如黃河之水泛濫不可收拾,狂暴之下,猛吼猛殺,早已忘了身在險境,戰神本色片刻間顯露無遺。
齊巴魯剛沖進戰陣,就被對方怪獸群起攻之,連人帶獸被一起掀翻,在空中連翻幾個跟頭後,揮舞禪杖馬上又沖了回來,他想到與其和畜生拼個死活,不如直找和巫師死拼,搞不好多打死幾個巫師,其他怪獸少了指揮者只怕會威力大減,是以避開怪獸竟專找人群猛沖。齊巴魯一生遺憾於沒能受到釋迦親口指點,後來只有自已學習進境。他沒有耐心,所學不專,一會兒密宗、一會兒禪宗、一會兒又是淨宗,看似學了一堆佛門精要,卻是門門懂、樣樣瘟,都不求甚解。此時一急之下,平生所學竟全力施展出來,口中大念淨宗用以定性而成就無量智慧的“阿彌陀佛”之號,以求諸佛感應能出手相助,將自已這不成氣的弟子帶離眼前這無邊苦海;同時周身禪功布滿,金剛之意大增,攻擊不足但防禦有余,不求有功但求自保;手中一根禪杖早已注入密宗金輪神通,頃刻間花樣百出,一會兒蓮花盛開,撞倒一片巫者,一會兒又是木魚般若,對著一個巫師狠敲猛打,可惜這些巫者悟性太差,在他如此凶猛的棒喝助力之下,竟無一人當場頓悟成佛,反倒是一群巫者被打得頭破血流之下,倉惶逃竄,可見機緣不成熟,縱然師父有心,弟子也毫不領情。眾巫者本見此胖僧口念佛號、頸懸舍利,以為多少是一個善類,沒想到此僧比其他人更是凶猛異常、彪悍無量,方知人不可貌相,魔與佛竟在一念之間,是以對齊巴魯的圍攻竟越加厚重。
明正天一攻入大陣,立時身形一低,竟彎起身子在眾怪獸的大腿之間穿梭不停。他為人精明,此刻既早已知道硬拼只有死路一條,不如收起一代宗師的面子,保命畢竟為第一要素。是以剛沖進大陣,他立時從巫獸背上躍下,身子一矮,竟往其他怪獸身子下閃去。這些怪獸個個都在六七十米的高度,腹下空間綽綽有余,他修為甚高,疾行閃躍之中,也不至被怪獸踩住,反倒是一些巫者自不量力,見他如此滑頭也想跟進來一較高低,不是被他手中銀槍光影所傷,就是被怪獸在狂亂的奔跑中踢傷。一時間眾巫獸身體下的空間竟成了明正天的護身高牆,他一邊在閃躲中偷襲欲靠近巫獸向他進攻的人群,一邊隨著巫獸的大踏步前進向前猛沖,遊刃有余之下,自已也開始佩服自已起來:“我明正天精明一生,若是被你們這些宵小輕易捉住,忌不是真成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輩?”居然在幾人中他算是沖在最前面的。
袁讓因剛沖至距對方戰陣十余米處,就已扔過去一大把熾玄玉,頓時前方戰陣中一片火海,不少巫者立時渾身是火,滿地翻滾,身邊怪獸也有不少被毒火傷及,一時間橫沖直闖,失去控制,眾人方知此道士之心狠手辣似不亞於摩巫氏一般,一陣驚呼與後退聲中,袁讓因已然沖入戰團,不等四周的人反應過來,揮手又是一把迷魂散霧,四周又是一片驚呼,慘聲四起,眾巫者也有不少惡毒武器隨之攻來,但比起眼前這位煉丹制藥大師,一般巫者扔來的盅惑毒藥,竟如對江湖高手施出低劣的蒙汗藥一般,袁讓因連噴嚏都不打一個。他見一招偷襲得手,心念動處,地煞止音劍幻化而出,剎那間已變成七十二般劍形分攻七十二個方位,同時左手接連彈出雲宵彈,一時間四周煙霧繚繞、大火沖天,他卻在煙霧背後腳踏五行紫微步,讓人摸不清他的方向,自已反而屢屢傷人得手。但眾巫者卻將一群群怪獸趕至,人獸齊上,袁讓因一時間也難以輕易突圍。
岐伯隨著劉迦沖入戰陣後,猛然間乍遇鋪天蓋地的強攻之勢,心中大驚,狂嘯之下,燎牙暴出,臉色蒼白、眼圈立黑,眾巫者一見之下,比他還吃驚,均大呼道:“這裏居然有僵屍!!”不少膽小者,竟馬上後退,岐伯一楞,方知他著急之時露出了僵屍本來面目,心下大喜,竟跟著那些後退的巫者追了上去,一時間反倒成了他在陣中大呼小叫地追著一群巫者四處狂奔,而眾怪獸又在他身後憤力追逐,大陣中人獸沖撞,彼此踐踏傷害,不計其數。
倒是經過瑪爾斯眾人改造後的巫獸在沖擊中大見優勢,超級老怪和追魂風兩只獸王級的巫獸,帶著一群被改造得亂七八糟的怪物,左沖右突,再加上尾巴裏面的九宮玄劍和追魂狼牙棒時隱時出,擦者即傷、碰者立亡,蹦蹦跳跳之間竟將這巨大的戰陣看作了訓練場一般,肆無忌憚地來回奔突,讓摩巫手下的獸群和軍隊大大吃苦。
這邊劉迦在四處跳躍過程中,逐漸發現了遠處半空中盈盈飄蕩的摩巫氏,閃念之間正要騰起,摩巫氏一道巫盅惑魂劍已然疾至,撞至化神劍暈邊緣,他連連倒退之余,心中不禁有些惡心,以為自已又要吐血了,體內白玉蟾叫道:“笨蛋,那是劍光中帶有盅毒。”不等他反應過來,白玉蟾一顆瓊玄護神丹已然從體內宇宙融進他的元神,這瓊玄護神丹是白玉蟾這等仙人修為級別的人方才敢使用的,一進劉迦元神,立時將劉迦大腦沖得一陣暈眩,不知東南西北,小雲在大腦內大叫道:“全力將鎮心玄印揮出去!”劉迦此時哪能想那麼多,抬手用盡全力就是一掌,空中一聲巨響,無數巫者倒飛出去,附近有兩只怪獸本已身受重傷,被這強力一撞,也在怪叫聲中轟然倒下,壓倒不少來不及逃命的巫者。劉迦這一全力出掌,真元力立時得以宣泄,心中大感服暢之極,借著剛才一掌之勢,全力騰空而起,看准摩巫氏的方向,再次俯沖下去。
摩巫氏見自已多年煉制的盅惑之毒竟然沒有湊效,心中微驚,看見劉迦從更高處俯沖而至,雙手一抬,一招“驚滔駭浪”驟然而出,劉迦在半空中被這巨大能場沖擊,立足不穩,立時向後倒飛出去,但順手也是一件法器脫手而出,卻是白玉蟾知他擋不住這“驚滔駭浪”,已在他向後飛出的剎那幫他把五雷鼎扔了出去。摩巫氏一見五雷鼎飛過來,大驚之下,花容變色,立時急閃,緊跟著身後一陣霹靂爆炸,地面上又有無數巫者被炸得血肉飛濺,慘呼連天,同時大火沖天而起,無數怪獸又開始一陣亂奔狂跑。摩巫氏見到五雷鼎炸過之後,立時分出元神欲將此仙器收掉,不曾想這五雷鼎已被白玉蟾改造過了,引出第一波霹靂後,便是自爆,摩巫氏元神剛觸到五雷鼎,立時被一陣強烈爆炸波及,身體元神立受震蕩,險些從半空中摔下來,一時間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如此上品的仙器怎麼是這般荒唐用法,用過一次居然就爆炸作廢,竟開始懷疑此五雷鼎只是一只低劣的偽造贗品,否則哪能如此不堪使用?
摩巫氏正在疑惑之中,劉迦已再次返回,雙手握住化神劍柄,已在俯沖的同時,將華神劍演化至大片紫色劍影,從空中疾砍而至,流光過處,竟將地下大量人群和怪獸的面孔照得蒼白如洗,驚恐交加。摩巫氏此時已不再大意,紫衣微蕩處,一陣黑霧已撲向劉迦,劉迦大驚,以為這又是攝魂沙,不想體內白玉蟾狂叫道:“別管他,用全力砍下去!!”劉迦不再多想,全力將化神劍砍了下去。黑霧與化神劍相遇,立時蕩散,劉迦被這強烈而沈悶的巨震再次擊來退飛出去。卻不知摩巫剛才那陣黑霧並非攝魂沙,而是摩巫氏的巫盅惑魂劍化成劍氣直接攻了過來,兩般法器強強相遇,不僅劉迦被震出太遠,摩巫氏自已也在空中大是後退,胸中惡心連連翻滾,她才是真的想吐血了。反倒是劉迦雖然不如摩巫氏修為年久,功力也相差甚遠,但每受沖擊下,必有白玉蟾在體內大施補藥,調動體內宇宙為其接續真元力,雖然這對劉迦身體也大有傷害,但此時保命第一,只要能在這生死攸關處留住修為真體,大傷大病都已算萬幸,誰還有心思去管白玉蟾用的丹藥是不是對症?
此時,摩巫氏幾十萬大軍和劉迦等人所帶的巫者及巫獸也打得昏天黑地,處處是火海,處處有慘呼,二十多萬怪獸陣中在咆嘯奔逐,刀光劍影滿天飛舞,血肉肢體四處橫飛,各種盅惑毒藥、各種法器寶物遍天起落,商廬地下城前面的廣闊原地早已成了生靈的屠斬場一般。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2:57:41
第四卷 遠行、第二章 聚散回首處
劉迦在與摩巫氏的纏鬥過程中,漸感越來越吃力,畢竟白玉蟾不可能總是不斷地為他釋放法器,否則以摩巫氏之精明,法器一來,立時閃開,沒傷到對手,自已的真元力卻大大消耗,如此時間一長,摩巫氏沒有打退,倒是自已越來越不濟了。正在暗自叫苦,白玉蟾和小雲也異常著急,這摩巫氏不僅修為甚高,而且相當狡猾,上過一次的當要她再重蹈覆轍,真是難上加難,而劉迦不管在爭鬥的經驗上、自身能力發揮和使用上都遠不如摩巫氏,而且爭鬥到如此地步,連幻相都不敢用,一用即分神,一分神就可能被摩巫氏趁虛擊垮。而且四周的巫師也開始越來越向劉迦靠攏,准備只等劉邊稍露疲態,立時向上圍攻,片刻間即可將此人活捉,形勢竟越來越危急起來。劉迦奮戰之下,也越來越感到自已想要以單挑的方式戰勝摩巫氏畢竟太過幼稚,一急之下,竟大吼一聲:“老瑪、老齊你們在哪兒?”
瑪爾斯此刻正被藍沁指揮大群巫師帶著怪獸圍攻猛打,他已經殺紅了眼,早已分不清死在自已手上的是人還是獸了,只知道凡是靠近他的一切全都通殺,但體內小宇宙卻漸感難以像開始時那樣隨心所欲地調動起來,而藍沁卻在一則隨時准備趁其虛弱而上前夾擊,他心中急道:“今天只怕不但殺不了這混蛋女人,還得落個被這壞女人先玩弄再整死的醜名了。”齊巴魯也在重重包圍下漸感越發有些脫力起來,連口中的“阿彌陀佛”都唱得越來越結巴不能連慣了。倆人一聽劉迦的呼喚,心中更是一驚,但都同時想到,三人如果合力,只怕更容易應付些,立時都急速竄向空中,向劉迦的喊聲處猛撲而至。岐伯聽到劉迦呼聲,也是騰至空中,看到瑪爾斯和齊巴魯已急馳劉迦處增援,心中一動,立時在空中一陣亂飛,找到明正天和袁讓因,將倆個拉出重圍,一起飛奔至劉迦所在。
六人聚在一起,岐伯立刻大喊道:“把摩巫氏圍起來打,小明、小袁越快向外布禁制、放毒。”明正天和袁讓因立明其意,岐伯這招是想在空中形成一個相對獨立的小戰場,以達到集聚眾人之力在最短時間內先幹掉敵方首腦的目的。明正天和袁讓因立時發力向外逼開一小段空間,同時布下兩層禁制,並由袁讓因從禁制內向外大發毒彈,一時間,禁制外的巫師和巫者及怪獸的攻擊竟全被擋在包圍圈之外,雖然外面壓力奇大無比,但明正天二人一邊奮力支撐,一邊發射各種彈藥,居然尚不至被馬上攻破。而包圍圈內,劉迦、瑪爾斯、齊巴魯、岐伯則同時如發瘋一般對摩巫氏開始群歐,這四人都知道明正天和袁讓因的禁制支撐時間極為有限,不在最短時間內拿下摩巫氏,只怕禁制一破,這包圍圈裏外夾擊,眾人立刻便是死路一條。
摩巫氏沒想到這群人會突然采用這種破釜沈舟的戰法,在四大高手的夾擊之下,竟無力分神去破掉包圍圈的禁制,急切之中,竟每招都是全力以赴,以盼盡快打倒其中一個。偏偏這四人此時心念相同,都知道這片刻的時間是保命的唯一機會,失去這機會,便再無生存可能,因此這四人竟也一樣狠攻猛打,絕不給摩巫氏片刻喘息之機。
本來以摩巫氏全力以赴的能力而言,就算這四人拼命,也未必就能穩操勝券,可剛才和劉迦爭鬥時,摩巫氏被五雷鼎自爆而震傷元神,真元力已打折扣,此時沖上來的三人中,瑪爾斯凶狠異常,岐伯的僵屍身份也使她大為忌憚,生怕不小心被這怪物咬上一口。最讓她頭痛的還是那個胖和尚齊巴魯,在集中精力對付摩巫氏後,口中“阿彌陀佛”之聲竟越念越順溜,很快竟成了不念而念,這佛號一時間竟被齊巴魯在無意中將其威力發揮出來,聲聲都擊在摩巫氏內心深處,讓她在急烈的爭鬥中不斷被這佛號撞擊,奇怪的是這撞擊並不凶猛,偏偏都是在摩巫氏最狠辣的殺招處將其凶意化掉,使其招式中殺機大消、威力頓減,一時間摩巫氏不僅無法立刻將這四人逼退,反倒是自已在四人群歐下險像環生。
劉迦得到三人援手,心中漸漸冷靜,他一邊猛攻一邊留意摩巫氏的身影,好幾次想用非所言的招式將其巫盅惑魂劍奔下,但摩巫氏身形轉換太快,哪有讓他伸手的空間,只怕稍一伸手,一條胳膊就被斬掉。急切中他除了用化神劍猛砍之外,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藍沁在圈外已留意多時,看到摩巫氏一時無法擺脫四人的圍攻,她心生一計,在圈外對著瑪爾斯嬌聲念道:“戰神,你知不知道,其實我有多愛你呢。”話語中媚意十足、惑力強勁,眾人聽在耳中,都是渾身一震,瑪爾斯心中一楞之下,立時轉頭回去罵道:“混蛋女人,少來這套。”卻不知這正是藍沁的圈套,摩巫氏得此機會哪容對方有片刻分神,剎那間左手劈開其他三人,右手巫盅惑魂劍已然刺向瑪爾斯,瑪爾斯心神一分,已無法抵擋摩巫氏這一劍,急切中揮戟向上一挺,隨著一聲慘叫,摩巫氏的長劍已然擦著神戟的邊緣刺中其右臂。眾人都是大吃一驚,四人本來就只能和摩巫氏勉強打個平手,此時瑪爾斯受創,勝負只怕頃刻立現。
孰不知劉迦已集中精力觀察摩巫氏多時,要的就是摩巫氏手中長劍這片刻的短暫停留,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幾乎就在摩巫氏長劍刺中瑪爾斯右臂的同時,他突然間雙手暴長,一只手化為長藤已將摩巫氏持劍之手死死纏住,另一只手已在其不留意中將其長劍奪下,這一兔起鶻落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藍沁和摩巫氏同時尖聲驚呼,而摩巫氏慌亂中,一只手被劉迦纏住,另一只手已五指發黑地抓向劉迦依然纏在她腕上的長臂,以圖將其手臂斷掉。不等她指尖靠攏,岐伯已然撲至面前,十指已在剎那間鎖住其喉頭,摩巫氏絕望間看著岐伯獠牙閃亮處,心中已然死灰一片,不期齊巴魯禪杖同時攻至小腹,頓時口噴鮮血,暈死過去。藍沁見此,立時化作藍光向星球外沖去,逃命要緊。
圈外圍攻的眾人突然間被這變故驚呆了,一時間都停了下來,不知如何是好。岐伯不敢大意,手中毫不停留,手指猛點,已將摩巫氏身上十二大經絡全部封住,對著圈外的人高聲叫道:“還不撤開?!”齊巴魯則馬上將搖搖欲墜的瑪爾斯緊緊扶住。
劉迦此時已從剛才極度緊張的狀態中緩過氣來,聽到體內白玉蟾和小雲突然同聲歡呼道:“耶!!”這兩人和劉迦一樣,也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同樣沒想到劉迦會利用瑪爾斯受傷的機會頃刻間將大局搞定,甚至連劉迦自已也沒想到,畢竟他只是由於精神高度集中下才有此發揮。一時間,劉迦體內一老一少如炸了鍋一般,倆人都爭先互訴剛才如何如何驚險,如何如何不可思議等等,劉迦感歎之余,竟無法插嘴,只得任這二人吵鬧不停。
圈外的巫師和巫者此刻都面面相覷,沒有了摩巫氏這些人不知道該聽誰的指揮,也不知道繼續戰鬥下去的意義。看到圈外巫者已失去戰意,劉迦站直身體,對著眾巫者高聲說道:“摩巫氏一人惑亂商廬星,已被摛拿,你們都是被逼行事,無關自願,不必繼續為她賣命送死,願意留在該星球的可以繼續留下,不願意的可以自行離開。”他的話如同幫這些巫師和巫者實現了自我解脫一般,雖然其中不乏有本身自願跟隨摩巫氏闖天下的巫師,但聽到劉迦這句話,似乎也為自已變節找到了借口,經過剛才慘烈的生死大戰後,已沒人願意再繼續如此殘酷的戰鬥了,畢竟修行者的最終目的並不是打架殺人,而是向更高的境界提升。片刻的沈默後,突然間眾人高聲歡呼,不少巫師在半空中朝劉迦眾人拱手作禮後向遠處飛去,也有不少巫者願意留下,畢竟其中不少人曾經本來就是韋巫氏的跟隨著,迫於壓力而跟隨摩巫氏的。剩下的巫師立時幫助救死扶傷,並為受巫術盅惑而成為軍隊的人們解除盅惑。
劉迦讓明正天撤開禁制,從半空降了下來。
一時間眾人都感到渾身酸軟,疲不可支,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看著大地上一望無際的血肉橫陳、狼籍不堪,一些地方大火依舊,煙霧尚未消散殆盡,眾怪獸在巫師指揮下已都停止了爭鬥,想起剛才還凶險無比地在生死之間掙紮,他心中跳動不停,不知是因為剛才的恐懼尚未離開,還是不相信這一切已經在最沒想到的時刻結束了。他低下頭,顫抖著右手撫著胸前的勳章,這才發現勳章已沾滿鮮血,自已的西裝和襯衣早已破碎不堪,心中漸漸升起一種自豪,這自豪裏面,有他和朋友們一起生死共存的感動,更有一種終於沒有辜負阿塔西亞和商廬人民期望的自我認同。他聽見四周突然響起眾人的呼聲,回首處,阿塔西亞正腳踏飛行滑板帶著數萬前來增援的軍隊疾馳而至。
阿塔西亞從遠處趕來時,看到這邊火光沖天,煙霧繚繞,但卻沒有了戰爭的喧囂,竟以為劉迦眾人已然死於非命,此刻沖至面前,看到劉迦渾身血跡、滿臉汗泥地站在戰場中間,立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飛身上前將劉迦緊緊抱住,竟然熱淚盈眶地哭了出來。倆人此刻已沒有更多的話語,共同走過這一場生死,除了緊緊相擁以外,只有彼此的心跳在相互應和與交流著。
稍候,阿塔西亞放開劉迦,深情地望著他,忍不住在其嘴角處一吻,劉迦此刻又是一陣臉紅,竟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正想說點什麼,突然聽到一旁瑪爾斯怪叫道:“公主,這兒還有一個受了傷的英雄啊,受了傷好像更應該得到安慰吧。”阿塔西亞臉上一陣菲紅,這才想起自已激動之下,竟忘了這四周有這麼多人,一時間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轉眼看到坐在地上的瑪爾斯,跑過去在瑪爾斯額上輕輕一吻,轉過身來笑意盈盈地對著眾人大聲說道:“你們都是商廬星永遠的英雄,商廬星的人民會永遠記住你們,永遠感謝你們。”瑪爾斯等人一起哈哈大笑,四周人群也跟著歡聲雷動,眾怪獸受到人群感染,也跟著齊聲高叫,一時間,人獸共奮,歡樂氣氛透徹雲宵。
瑪爾斯的傷勢雖重,但在袁讓因靈丹妙藥的調治下,幾天之中便大見好轉,瑪爾斯高興之余,連教幾招煉器法讓袁讓因受益非淺,心中大喜之下竟想到如果多有幾個如瑪爾斯之流的人受傷那該多好啊。武幻真等其他商廬星的修真者,告別阿塔西亞和劉迦眾人後,在阿塔西亞派去的大量工程人員的幫助下已開始了重建家園的行動,商廬又恢複了生機與希望。而摩巫氏在被齊巴魯重創後,已傷及陰陽主脈,雖然沒死,但千余年的修行化為一旦,失意之下,只求一死,但沒想到劉迦此時已不想再多殺,看到她已同一個凡人無異,便放了她。為了她以後能在商廬正常生活下去,阿塔西亞替她安排了在國家圖書館當管理員的工作。這摩巫氏沒想到劫後余生,回憶往事,心態也漸漸平和,無聊之余開始撰寫自傳,終於在兩年後推出一套宏篇巨著《巫仙的故事》,搖身一變,竟成美女作家,其書配上有視頻同步出版後,一時間竟商廬紙貴,數次再版,連連脫銷。
劉迦眾人經過幾天的休息後,盡都體力恢複,又開始在大街小巷中閑逛起來,此時再不用擔心警察出來抓人了,心中想起這半年多來的經曆,前後差距如此之大,每人心中都大有感概。劉迦注意到城市中央處處都在忙著布置阿塔西亞登基典禮的儀式,此刻心中無比輕松之余,也稍有疑惑。他似乎有些想留在這個星球的願望,但同時又感到這不是自已追求的未來,這種矛盾自從戰爭結束後就偶爾會困擾他,而他並非個性特別鮮明之輩,有時非常想留下來幫阿塔西亞重振國威,有時又感到這樣做仿佛活得太累,也不大附合自已當初從地球出來時的希望,這種時有的左右徘徊的心情,讓他一想起來往往無法徹底想下去,總是回避而不願多想。這幾天阿塔西亞找他的時候,不是同他商良國事就是拉著他在皇宮後院散步聊天,他生性閑散,漸漸感到一些不自在的情緒,雖然對阿塔西亞他有著說不清是尊敬還是愛慕的情懷,這些日漸增多的瑣事讓他竟感疲憊起來。
兩天之後,在商廬城市中央的登基台上,阿塔西亞身穿潔白紗裙、胸前垂挂彩帶,出現在萬民的歡呼聲中,四周禮花飛揚,歌舞歡騰,空中大型戰機編隊飛過,撒下繽紛花雨,落在阿塔西亞身上,更顯尊貴美麗,在盛大而隆重的儀式中,國歌高奏,韋巫氏為她戴上金色皇冠,阿塔西亞手握權杖、面帶微笑地將雙手展向台下萬民,一時間歡聲雷動,響徹天際。而阿塔西亞抬頭仰望天空飛過的戰機,臉色微帶憂傷,一滴眼淚自眼角滑落,她心中默默祝福那位曾為了商廬星的和平與幸福而血灑疆場的英雄和他的朋友們,願他們一路平安。片刻後,阿塔西亞再次面對人群,將手中權杖緩緩舉起,面對陽光,商廬的新生從此刻開始。
劉迦在輾轉反側兩日後,終於明白自已的人生不可能在商廬停留,他知道自已的人生與阿塔西亞相距太遠,他的明天在遙遠的星河之中,他的未來在不可知的大千世界裏。在接受了阿塔西亞最後一吻之後,再次踏上了修行成真的道路,雖然這條路漫長遙遠,但卻是他今後必須走下去直到永遠的道路。在經過了商廬的變遷之後,他的修真信念比以前更為堅定和執著了,商廬的故事很快就會成為往事和回憶,也許在多年以後,能從他眾多的往事中,依然可以喚起他對這段故事的記憶的,只有那枚永遠留在他身邊的金色勳章。
瑪爾斯和其他人早聽過劉迦聊起過翠賢星的閑適之境,這些人在經曆一場生死大戰後,都非常向往一種暫時的平靜與安適,因此很想去看看翠賢星的勝境,瑪爾斯更是想看看那位在劉迦口中已提到過數次的無所言,因為劉迦在最關鍵一刻奪下摩巫氏手中長劍,所用的正是非所言所授之技。
劉迦放下對商廬的諸多牽挂後,又回歸於開心和坦蕩,與眾人說笑間已來到翠賢星,片刻間的星系大轉移,讓劉迦暗歎自從明白了體內宇宙的基本應用以後,在星系之間來往竟如從前在家裏的門前院後散步一般,不可思議之余也大感人生際遇無法捉摸,宇宙天機浩渺無盡。
眾人剛到翠賢星,立時都被這世外桃源的景像所陶醉,岐伯連連歎息不知是些什麼高人竟找到如此修行勝地,竟如夢幻般的絕境。劉迦一到此地,便立刻找到當初遇見非所言的地方,高聲呼叫,一時間竟沒有人回應,沒有如當初希望的重逢,心裏畢竟有些遺憾。
眾人均知修行高人大多行蹤不定,且獨多獨往者甚多,也不以為意,倒是突然想起像自已這群人時時結伴同行者也確實在少數,但人多畢竟有人多的快樂,七嘴八舌之余,想清靜片刻尚難,哪有非所言偶爾的寂寞無聊?一行人談談笑笑、吵吵鬧鬧已行至一個河穀,河穀寬闊異常,水中遊魚竟清晰可見,眾人心情大爽之余,都下河淌水,崔曉雨最是開心,因為他所熟悉的劉迦又重新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於無聲處倍感溫馨快樂。
眾人正在水中遊走,突然聽到齊巴魯說到:“咦,你們看,這水中倒影真像一個人在坐著參禪啊。”眾人走過去一看,原來是河穀一旁的山峰倒影在水中,在溪流的帶動下,卻變得很像一個參禪打坐的人,眾人不禁都笑起來道:“如果這真是一個人的倒影,只怕這人也算是巨人了。”正笑言間,突然溪水一旁的山穀中傳來一聲悶哼,一個非常低沈的聲音在說道:“咦,我坐了這三千多年,竟然有人將我認出來了,還算有眼光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2:57:58
第四卷 遠行、第三章 多多之物語
眾人一聽這聲音,全都大吃一驚,望向河穀旁的小山峰,只見這山峰竟然緩緩地站了起來,隨著大量泥土和山石的滑落,一個巨大的身形站在河穀的對岸。直到此人站起來後,劉迦眾人才發現這人站直後足有五十多米的高度,劉迦這才明白這小山峰原來就是一個人,只是不知何種原因,這人一直坐在這裏,千年的泥塵逐漸將他掩沒以後,從外面看起來就與一座小山坡無異。
這巨人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埃,眾人立時感到下了一陣泥沙雨一般,空中泥塵散後,方才發現這巨人打扮和齊巴魯有些相似,也是一襲僧衣,光頭,頸上帶著佛珠,只不過千年的塵埃使其衣著看似陳舊無比。齊巴魯此刻在他面卻顯得像小寵物一樣微不足道。連齊巴魯看到這巨人後,都不禁地喃喃說道:“比起他來,我也算是小白臉了。”
這巨人轉身回頭,向四周望了望,自言自語說道:“咦,剛才明明聽到有人說話啊,怎麼就不見了呢?”
劉迦在下面對著他高聲叫道:“大師付,剛才是我們在說話呢。”
這巨人這才注意到腳下不遠處有幾個小人影,他彎下身子,把臉湊到眾人面前,這時眾人才看清他的長相,這人面頰的肉很松弛,一雙超大的眼睛,圓圓的腦袋竟像足球一般,卻一時間無法猜透他的年紀。他仔細瞧了一下眾人,說道:“原來是修行的人,咦,還有一個是神界的怪物,咦,這小女娃身上竟有妖氣。神界和妖界的人竟然也跑來修真?不可思議,無量不可思議。”眾人聽他說話就如聽一個巨大的喇叭一般,既沈且響。
崔曉雨看到這巨人的樣子本來還不是很害怕,但聽到他說自已是妖界的人,不禁開始害怕起來,急忙躲到劉迦身後,怯生生地說道:“大和尚,你不要瞎說,我不是妖界的人,我是個小丫鬟而已,跟著我大哥一起修真的。”
瑪爾斯在神界和諸界見怪不驚,雖然自已現在只有十分之一的能力,但畢竟曾經是戰神,就算能力大減後,但氣勢卻減不下來,不禁對著巨人叫道:“大塊頭,你是誰啊,老子是神界戰神瑪爾斯,路過此地遊玩一下,不是來修真的。”
巨人一聽兩人的話,大搖其頭,似乎很不相信的樣子,說道:“神界戰神?原來神界戰神的形象這麼猥瑣啊,又矮又小,看你右臂上有傷,明顯是剛被人揍了的樣子,聽說戰神無比威猛凶悍,哪有如此不濟?你這人說話不大可信。”轉頭又對著劉迦背後的崔曉雨說道:“你明明是妖界的人,為什麼說你不是呢?不然你身上的妖氣從哪來的?妖界的人也到修界來修真?你們妖界的修行大法也不錯啊,也不比修真界的差啊,妖界既非暗,修真界也非明,何必棄暗投明?”劉迦聽了也覺好奇,說道:“大師付,你說錯了,她本來就是修真者,哪是什麼妖界的人。”
崔曉雨聽了這巨人的話,心中詫異無比,一時不知他何以老是說自已是妖界的人,只是想道:“隨他亂說好了,我不惹他就是。”但瑪爾斯卻不一樣了,這巨人的一番話句句打中他心事,想想自已現在的形象,心中懊悔不該對別人說自已就是戰神,如此一來,自已反倒成了自身負面形象的宣傳者了,一時間,欲辯不能,苦悶之極,真想原地消失或是幹脆挖個洞將自已活埋也罷,心中轉念又想起,不知這巨人知不知他被宙斯痛扁和被藍沁玩弄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話,以此巨人嘴巴之大,隨便一開口,只怕是千萬人都知曉了,哪還有什麼秘密可言,心中立時惶惑不安起來。
這巨人轉頭看到齊巴魯,又說道:“咦,這小和尚,模樣挺可愛的啊,跟從哪位師父啊?看你身上的氣勢,好像啥都學過,卻是啥都不精,真是佛門敗類,多半是個棄徒。”言語中多有不屑。齊巴魯被人說中身世倒還無所謂,畢竟世間高人眾多,自已修為級別本就不高,被高人看出來也算正常。但聽到這巨人居然稱他為可愛的小和尚,表情竟是一呆,他長相古怪,一生被人稱呼各種惡名綽號,早就習已為常,但不管怎麼樣,這“可愛”與“小和尚”兩個名稱卻是從來不與他沾邊的,此時乍聽有人叫他可愛的小和尚,心中竟感到一陣酸楚,一時間,千言萬語不知該從何說起,只感到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是喜?是悲?自已居然都不得而知了。只有用一臉悲苦的神情看著巨人寬大的臉。
岐伯看到這巨人怕這人看到他是僵屍,立時將獠牙收好,誰知這巨人把臉湊過來對著他說道:“你明明是僵屍,幹嘛要收回你的獠牙?做僵屍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你們僵屍界的灰土級僵屍幹風和沙露白都是我的朋友,你好像修為不如他們吧?你既做了僵屍,卻又不好意思承認,敢做而不敢當,沒有大丈夫氣概,修為境界必然難以提高,只怕很難有所進境界了。”岐伯被他一頓搶白,不禁張大嘴巴無言以對,這巨人一語道出他內心深處的想法,讓他本已遺忘多時的舊事再被提起,頓感自已一生修行不倫不類,數千年下來,也似一無所成,一時間悲從中來,竟想痛哭一場。誰知這巨人竟然又繼續說道:“人家說你兩句,你就想哭,心態如此之差,真是白修練了那麼些年。”岐伯一聽此語,心中一楞,覺得這巨人好像說得句句在理,一時間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劉迦看到這巨人挨個細數,竟一時間把眾人都說得來啞口無言,心中大奇道:“這巨人好厲害,光憑一張嘴就讓大家自愧不如。”他有些好奇地說道:“大塊頭,你到底是什麼人啊,為什麼會在這兒啊?”
這巨人本來正想說說明正天和袁讓因的,聽到劉迦的話,這才轉過身來,又把那張大臉湊到劉迦跟前,劉迦心想,不知他又該如何挖苦我了。
這巨人看了他半天,一時間竟沒有說話,臉上露出疑惑神色,嘴裏面不停地發出怪聲,“咦?”“哦。”“啊?”“嘖。”他的臉在劉迦跟前晃動了好半天,這才說道:“你這小孩子倒是有些奇怪,明明是道家修真者培基固本而起的元神,如何卻又有類似佛門高手的大神通元神在背後藏著,但這神通卻又似像非像,時隱時現,真是怪了。咦,你體內似乎還裝了一個半仙半魂的靈體也在修練,如此不倫不類,亂七八糟的,算什麼東西?”說著他一時間想不通這其中原因,但又很想知道,竟原地盤起雙腿坐在地上,用手撐著下巴、緊鎖眉頭,開始沈思起來,表情居然非常痛苦。白玉蟾在體內說道:“這人好厲害,不亞於靈宵殿的四大天師了啊。”
劉迦見著這巨人竟在幾句話中就道破自身現狀,驚奇之外甚是佩服,他見這巨人似乎沒啥惡意,便大著膽子問道:“大和尚,你還沒說你是哪兒的人呢,你剛才說你在這兒坐了三千年,是真的嗎?”
這巨人似乎甚無城俯、毫無機心,聽見劉迦問他,方從剛才發呆的狀態中轉過神來,坐在地上歎了口氣,說道:“我在等人。”
這裏除了劉迦以外,其他的人本來都各自沈浸在自身的痛苦折磨中,一時間聽到這巨人說話,都是大感奇怪,連崔曉雨也在想,這人在這裏一坐就是三千年,不知在等什麼人?大是好奇。
劉迦仰著頭問道:“大和尚,你等誰啊,居然等了這麼久?”
這巨人眨了眨眼睛,說道:“我等佛祖轉世呢。”
齊巴魯一聽,立時有些高興,心想這巨人搞不好和自已一樣也是佛門棄徒,但心中卻一直向往跟隨佛祖,因此大聲問道:“大塊頭,你說的佛祖可是釋迦佛?”
這巨人一聽,臉上立現紅光,圓眼大睜,竟一下把臉湊向齊巴魯道:“是啊是啊,他轉世沒有呢?”
齊巴魯苦笑道:“他老人家在不同地方都不知都轉過無數次了,你這是等到哪兒去啦?”
巨人聽此說,立時一楞,神情異常古怪,便道:“不對啊,我以前聽人說他會在地球轉世成就,本來想提前去地球等著,可我這身形巨大,怕去了以後會惹麻煩,就找了這個清靜所在,想先入定幾年,等釋迦轉世後再去地球的,你說他老人家已轉過無數次了,卻又是從何說起?”
劉迦一聽,便對巨人說道:“大和尚,你說得釋迦確實早就在地球上轉世悟道了,而且都寂滅二千年以上了。”
這巨人一聽,立時大張嘴巴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自已這一坐居然就錯過了釋迦轉世的時間,數千年來的願望一時竟變成泡影,心中說不清是後悔還是茫然,一時間楞在原地。
劉迦看到他神情失望之極,不禁想安慰他,說道:“大和尚,你也不用悲苦,這釋迦說不定哪天又在哪兒轉世了,你再去也來得及。”
誰知此語剛落,這巨人突然張大嘴巴,竟然高聲痛哭起來,哭聲竟無比慘烈,一邊哭一邊說道:“你懂個屁啊,如果能有那麼容易知道他老人家在哪兒轉世,我又何必在此苦等?如果聽他老人家說話有如聽你放屁這般容易,這話還能有什麼聽頭?”一時間悲憤交加,竟一邊痛哭一邊雙手捶地,頓時地面泥塵飛揚,劉迦幾個人全被他震向空中,這巨人哭聲強勁,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感到極不舒服,眾人大驚之下,遠遠閃開,都怕這巨人悲痛之余,發瘋發狂,無理性處,幾巴掌就把眾人扇到陰槽地俯中去了。
齊巴魯見他哭得如此悲淒,竟大有與自已同病相憐之意,不禁在半空中叫道:“大塊頭,我是見過釋尊的。”話音剛落,只見這巨人立時停止哭鬧,齊巴魯正要發話,巨人大手一伸,已經把他握在手中,眾人一見大驚,各自拿出武器,候在一旁,只要齊巴魯聲音有異,眾人就算明知打不過這巨人也只有以死相拼了。
齊巴魯被巨人握在手掌中,一時間也是魂飛魄散,著急之下,大吼道:“大塊頭,你他媽要吃老子啊?老子的肉臭,不好吃,吃了也不消化,快扔了我吧。”
這巨人似乎沒理會眾人已在一旁准備動手,只是瞪著齊巴魯說道:“你瞎說,你有什麼本事能見到釋迦佛?在哪兒見過?”
齊巴魯這才知道巨人並無惡意,只是自已剛才那句話刺激了他而已,於是立刻將他當年如何見到釋尊,如何排隊請教,如何又失去機會等等,一一細述給這巨人,這巨人自此方始相信釋迦早已成道,並早已轉世無數次了,口中歎悔不已,將齊巴魯扔在地上,對著齊巴魯說道:“你能有幸親見佛祖,卻沒有成佛,你的悟性也算差得可以,見而有如不見,不如不見,唉,根器如你這般,不如還俗也罷。”
齊巴魯被他扔在地上,尚不覺痛,但聽他所言,竟似無可辯駁,一時間鬱悶之極,仿佛自已確實如這巨人所言,根器太差,修行只怕永無結果了。
劉迦等人此刻方知那巨人並非是想動粗,一時也放下胸懷,看到他如此失望痛苦,各自想起自已的人生經曆,也都大感與之心有戚戚焉。
劉迦說道:“大和尚,雖然沒能見你想見之人,不如自已抓緊修練,萬一有一天能緣遇上,那時抓住機會也不晚。”
李照夕在一旁也說道:“大和尚,我師兄所說不錯,而且我聽說地藏真身也快應世了,等不到佛祖,如能等到地藏忌不也是美事一件?”
這巨人一聽,立時又要伸手來拿李照夕,李照夕剛才見過他抓齊巴魯,早有防備,不等他手到,立時向後飄去,誰知這巨人的手掌依然毫不廢力地將他握住拉了回來,他大驚之余,一時分不清是自已跑得太慢還是這巨人的手臂太長。
李照夕在巨人掌中苦笑著說道:“大和尚,你有話只管問,我等也並非惡人,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必這樣抓來握去,大家多有不便。”
這巨人一聽,方知自已太過隨意,也立感有些慚愧,於是李照夕輕輕放下,態度甚是寬和,他臉色有些興奮地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李照夕點點頭道:“當然是真的,只不過大家尚不知他在何處,但不妨到處多打聽,自然也不會一無所知。”
這巨人聽了李照夕的話,心中情緒似乎好了許多,轉而問道:“什麼地方人最多,你們要去哪兒?”
劉迦沈吟片刻,說道:“我聽說外河星系中央的人數是不少的,要不你先去那兒瞧瞧看?”
巨人點了點說道:“不錯,我這就去,但不識路,你們也去嗎?”他臉上露出一股熱情,因為剛才劉迦等人告訴他地藏的事情,他非常愉快,剛才的鬱悶竟一掃而空,一時間覺得這夥人似乎消息大是靈通,跟著他們只怕不會再次又把地藏錯過了。
劉迦看了看眾人,但見眾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只等他做決定,突然體內白玉蟾說道:“臭小子,去看看吧,那邊高人眾多,對修行也大有益處,我淡月門在那邊也極有聲勢啊。”劉迦聽他如此說,也一直想去看看,那畢竟是傳說中的修真聖地,就如學計算機的人大多想去矽穀,演員大多想去好萊塢一般,道理相仿,不必深究。
於是轉身對眾人說道:“如果大家不反對的話,我們這就去吧。”
明正天和袁讓因、玉靈子和李照夕一聽說要去外河星系的中央地帶,臉上都是一股說不清的興奮,這對他們而言,一直都是傳說中的地方,因此大是點頭贊同。瑪爾斯與齊巴魯、岐伯本身就是三個閑人組合,到哪兒都無所謂,也毫不反對。崔曉雨一個女孩子,聽到要去那熱鬧之處,自然也是高興異常,總比在這安靜得要死地方要讓人開心得多。
劉迦對著巨人說道:“大和尚,那我們一塊兒走吧,咦,你還沒說叫啥名呢?”
這巨人說道:“叫我多多好了。”眾人一聽盡皆險些暈倒在地,此人如此巨大,名字卻與一個孩子無異,除了苦笑,不知還能說些什麼。當下眾人也跟著一一自我介紹,劉迦聽這巨人順口叫他小迦迦,心裏也是一陣氣苦,但面對這如此巨人,仿佛叫什麼也不為過,而且轉念想到這巨人自已也不是叫多多這樣的怪名麼?心下也就釋然。
於是眾人話不多說,立刻啟程,劉迦拿出化神劍將眾人罩住,多多搖了搖手,說道:“你們走好了,我跟在後面。”劉迦一楞,心想瞬移速度如此之快,他並不識路,如何跟上?但想到他剛才一口氣說出各人經曆的本事,也就不再說話,他向白玉蟾問清方向,劍光閃處,眾人立時不見。
劉迦按白玉蟾所說的停在淡月門四大星球組成的群星外圍的一個衛星上,他一停下立刻便想看看多多到底跟上來沒有,猛然回頭間,這巨人就站在身後,仿佛並未離開過一般,不禁大為佩服,此人修為之高,真是高深莫測。
眾人一到此地,立刻發現這裏的不同。劉迦知道這衛星是淡月門群星外圍的一個衛星,主要作用類似於地球的航空港,進出淡月群星都由此衛星通過,衛星上裝備有幾百個大型遠距離傳送中心。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有層層禁制防衛,不可能隨意出入的。他們一行人本還擔心這巨人形象太過巨大,在這裏會引起轟動,誰到一到此地,立刻恍然,原來這裏簡直就是各種修行者的集中地,各種各樣的修行者層出不窮,除了長相稀奇古怪的,個子與多多相仿的也有,還有一些再怎麼看你都會認為那是動物而不是人的修行者,什麼長得與猴子相似的,還有狗熊、大白兔、蜥蜴、白鶴之類,除了瑪爾斯和齊巴魯倆人見怪不驚以外,眾人都是大開眼界,並且立刻覺得多多這巨人比起這些怪物似乎又正常得多了。劉迦體內白玉蟾說道:“天地萬物有靈者、有七竅者,皆可成仙、皆可修行,不要那麼奇怪。”
劉迦注意到這星球上到處都是一閃一閃,開始不解,但片刻間便明白了,這必是那些不斷地瞬移進來和瞬移出去的修行者行動時留下的光線,心想不禁想,我瞬移的時候留下的是什麼樣的光線呢?
一行人來到其中一個大型傳送中心,發現這裏排了不少人,眾人也跟著排隊,聽到前面一只身著黑色戰甲的狗熊對著一個長相還算正常的人說道:“聽說淡月門又開發了一個星球,那邊靈氣充足,資源豐富,你是不是也去那邊修練啊?”那人回答道:“我去不了,修為還不夠,我只在正脈期而已,咦,熊哥,你修為好像不低了啊?”那熊嘿嘿笑道:“我修了三萬多年,現在是化虛啊,快應劫了,那邊有幾個熊羆和虎頭,他們是我朋友,准備找他們幫我擋一擋應劫時的天煞。”那人立時非常恭敬地說道:“原來是熊前輩,失禮失禮,咦,那邊不是上次見過的兔師兄嗎?”
劉迦一聽,不禁莞爾,心想如果是在地球,誰會相信這種事?同時也暗歎道,人的視野太過狹窄,只知道自已腳下踩的地球,只知道自已三餐一宿和功名成就、嬌妻美妾,一個小家庭有車有房、兒孫滿堂已是莫大滿足,生時為兒孫、死時一堆土,然則忌不知這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從前自已那狹隘的人生觀可謂井底之蛙了。
正說話間,突然看見附近光錢一閃,一群高矮不等的人出現在不遠處,這群人穿著不一,各式各樣,年紀差別也大,但個個都精神飽滿,一看就知道修為都不低,劉迦正在疑惑,突然聽到白玉蟾在體內說道:“這些人都是和我一樣的太乙散仙。”劉迦問道:“仙人也來這裏嗎?”白玉蟾說道:“這是當然的,就如你發財了,你就不理會你當初的窮朋友了?偶爾回來看看也是有的,不過大多時候卻也是因為外河星系靈氣充足、資源極為豐富,因此才會聚集了如此龐大數量的修行者。”劉迦心下恍然。
只聽到其中有一個大耳大肚、赤著腳的仙人說道:“曼菩兄,聽李淳風那小子說,他推算過最近地藏的真身會在這淡月出現,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能見到地藏,我等有機會聽他教誨一番,就算不是立刻進入三清級別,起碼也不會太遠了吧?”另一人骨瘦如柴的高個子說道:“赤腳兄,你沒聽說嗎,地藏這次轉世要應的劫大得不得了,天災人禍,數不勝數,各界的高手都出來啦,有當年欠他情的,今生就來助他一把,算是還債,有當年恨他的,今生也來討債,還有數不清的各式想法的。據說靈宵殿那邊都准備派人出來相助啦。”一旁看似長著大東瓜腦袋的人,一邊扇著莆扇,一邊說道:“唉,別提啦,靈宵殿那邊自已都是麻煩一堆,還能派人出來助地藏一臂之力?就算派人出來,以他們的能力,能做什麼?真是扯淡啊。”一行人說著往另一個傳送中心排隊去了。那巨人多聽到這些人都在聊地藏的事情,心下大是慶幸,這回自已算是跟對人了。
劉迦聽著這些人說話,心中大是疑惑,轉身對李照夕說道:“師弟,我記得我未出地球以前,你曾聊起過地藏轉世之事,當時不是在地球嗎?”
李照夕點了點頭說道:“師兄,這事不可以用常人的思維方式來理解的,地藏轉世對於天地間、甚至是諸界間,都是莫大的事情,一會兒在這兒出現,一會兒在那兒出現,甚至是諸法界同時出現,都是正常的。”
劉迦以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突然想起多多在翠星時,說起崔曉雨是妖界的人,心下不禁有些奇怪,他轉頭看了看崔曉雨,只見曉雨正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四周,他心下釋然道:“曉雨如此純潔可愛的女生,怎麼可能是妖?這必是那多多看錯了。”體內白玉蟾非常不屑地說道:“切,清純可愛的就不是妖了?這算什麼見識?”劉迦不想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爭辯,也就笑笑不答。
正想之間,突然間看到一群人急速跑過,中間有人邊跑邊說道:“快點快點,回去得立刻通知大總管,僵屍界的人已到外河星系來了,太清上院的松甚子已和其中一個幹了一架,險些受重傷呢。”
劉迦一聽心下有些吃驚,轉頭看看岐伯,岐伯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2:58:13
第四卷 遠行、第四章 諸法一念間
眾人排著隊步步緊跟向前,劉迦遠遠注意到前面入口處除了有人在那兒挨個檢查與詢問外,四周好像有一種能場遊移,他用元神仔細一察,原來那是一個陣法,這陣法的作用好像在於防衛一般,如果有人要在這裏硬行闖關,這陣法勢必會在瞬間發作,將闖關之人死死鎖住。他細細體察了一會兒,發現這陣法的能場支持竟是源於地下,原來是利用大地的能量作為陣法支撐,任憑你一個人的能力再強,比起大自然的能場都顯得微不足道,不禁對這種設計大是佩服。
好不容易排隊來到入口處,劉迦抬頭一看,這入口的檢查人員甚多,其中一位年輕男子,身著淺色長袍,身上卻是洋溢著極強的氣勢,正在猜測此人修為,明正天在後面輕聲說道:“傳統修真派,出神初期,也有叫分神初期的。”劉迦點了點頭,走上前去,不知他要如何檢查。
只聽到這年輕男子說道:“歡迎來到淡月群星,看你的樣子,是第一次來吧。”劉迦聽了點點頭,順手指著後面幾人說道:“我們是一起的,大家都是初到。”
那檢查人員順手遞過來一張紙一樣的東西,說道:“先填一張入境表單,然後到前邊去領入境卡。”
劉迦心中一樂,這情景仿佛又回到地球一般,他卻不知這世界上只要是有人群居的地方,就會有制度、就會有規距,就會有為了這些制度和規距正常運作而形成的種種有效管理方式,否則天下人心不同、所欲不同,各行其是、各逞其欲,天下忌不早已大亂?
他接過表格一看,發現上面諸多細節,但都說明除了名稱和修行類型及所來之地外,其他可自作選擇。於是他填了自已的名稱,對於修真類型,他想了想,自已多少也算是玉靈子正式傳授的師弟,而玉靈子也是新派修真者,於是填下“新派修真,來自地球”。
接著他上前走到一張特大屏幕前,還沒說話,這屏幕一閃,聽到後面有人說道:“行了,過關。”然後從屏幕後扔過來一張手掌大小的卡片。劉迦仔細一看,上面居然有自已的影像,影像下面寫道:“劉迦,新派修真者,來自地球,級別不詳。”他笑了笑,感到自已又回到了地球一般,大有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一下子對這裏產生了一種親近感。
正在開心處,只聽到背後一陣驚呼:“天啊,你是神界戰神?”他轉身一看,只見那年輕檢查員手拿著瑪爾斯剛填過的表單,一臉崇敬地望著瑪爾斯,瑪爾斯正非常得意站在一邊,挺著胸口,眼睛似乎長到了頭頂之上,劉迦暗自好笑,想必那瑪爾斯定是在表單上填了什麼“姓名瑪爾斯,身份戰神,來自神界奧林匹斯山”之類的東西。猛然間聽到一側有一個女子聲音叫道:“他真的是戰神啊?天啊,偶像啊!”瑪爾斯正一驚,不妨一側跑過來一群穿著各式各樣的年輕女子,個個都是修真者,且貌美如花,一下子將瑪爾斯圍住,七嘴八舌指點不停,只聽到其中有女子說道:“長得好酷,和我想像的一樣。哦……暈呢。”也有人在說道:“原來戰神就是這樣子啊,怎麼看起來傻乎乎的?真是見面不如聞名。”瑪爾斯已落魄多時,驟然間遇到如此多的崇拜者,心中大悅,不禁又開心得合不攏嘴來,但突然間聽到人群中也有人在說:“咦,戰神怎麼在這裏啊?聽說他家裏爭風吃醋,當媽的帶著一群兒女沖到宙斯在外面的野女人家裏面去大打出手,結果反被宙斯狂扁一頓呢。”瑪爾斯心中一驚,正待反駁,聽到另一側又有人在說:“你還不知道呢,聽說他被魔界藍沁甩啦。”瑪爾斯聽到此,心中更是大驚不已,臉上一片彤紅,趕緊加快幾步走到劉迦身邊,只盼快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劉迦正想安慰一下戰神,畢竟一個人出了名以後,樹大招風,是非毀譽也跟著增多,不必過於計較,突然聽到後面“嘟嘟”聲大作,劉迦回頭一看,岐伯正站在屏幕前,檢查人員有些緊張,不知為何此人站在屏幕前,這警鈴立刻便響起來?立時將檢查結果調出查看,不看則已,一看之下這人竟大叫起來:“天啊,你是僵屍??”只見那年輕檢查員張大著嘴,一臉恐懼地望著岐伯。岐伯一臉無奈地說道:“僵屍又怎麼了?我又沒咬人,你幹嘛那麼緊張?真是少見多怪啊。”後面多多也跟著說道:“是啊是啊,少見多怪啊,我就有兩個僵屍朋友呢。”一時間,後面人群大亂起來,不少人修為稍差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開,修為稍高一些的兀自鎮定,也有人在後面說道:“僵屍不在僵屍界,跑出來幹嘛,又想出來吸人血啊?”岐伯大怒,轉頭罵道:“我還沒吸血啦,你這不是冤枉人嗎?我是僵屍怎麼啦,僵屍就不能隨便走走玩玩啦?這宇宙又不是你們家的。”但也有人跟著說道:“僵屍也是修行者嘛,幹嘛要這樣界限分明?這不擺明了是種族岐視嘛,真是的。”一時間,人群中各種說法四起,有憤怒的、有害所的,也有不以為然的,眾說紛紜之際,岐伯臉色陰晴不定,非常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群人正在吵鬧中,突然走過來一位老人,身著灰白長衣,長發過肩,胡子過胸,似乎是這裏的長者,此人剛到,立時便有一強烈股能場襲了過來,劉迦心中微驚。
這老人看了看岐伯,說道:“我們這裏不歡迎僵屍,請你離開吧。”岐伯一聽,正要發作,劉迦已和瑪爾斯沖了上來,劉迦一把拉住那老者,語氣甚是誠懇地說道:“別誤會,他以前是僵屍,但早就脫離僵屍界了。現在是修真的人,也是我們大家的朋友。”那老者一聽,有些不信的表情,喃喃說道:“僵屍還能轉性?這倒沒聽說過。”言下之意竟大有曾經當過僵屍便永遠就是僵屍之意,這就如人們有時候對一個人的成見一樣,一日作賊,終身是賊,可見人們的成見有多深,連修真界尚不能避免,何況我們世俗界?
齊巴魯在後面大聲叫道:“那老小白臉,你不知道僵屍能轉性,說明你孤漏寡聞啊。”多多也在後面從高處補充道:“是啊是啊,這老家夥孤漏寡聞呢。”這灰衣老者聽到這些人罵他,似乎也不生氣,沈吟間,突然一手搭上岐伯手腕,岐伯欲待反抗,但看到此人不像有惡意,也就沒有動手。只見這老者試了試岐伯的元神後,點了點,說道:“這僵屍元神中沒有吸過人血後留下的汙氣,看來還算是個知道自重清白的僵屍,淡月不是拒客的地方,他既沒有害人之意,也不便隨便趕人走,但要留下記錄,隨時備查。”岐伯一聽,氣不打一處出來,但想到自已確實也來自人見人怕的僵屍界,也就忍住這口氣,不再發作。過了屏幕後,只見一旁也彈出來一張卡片,上面寫道:“岐伯,轉性僵屍,來自僵屍界,作為特殊入境人員備案。”岐伯一陣氣苦,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一行人好不容易坷坷碰碰地通過安檢,終於來到傳送中心,劉迦進來後發現傳送中心空間很大,足能容下幾百人同時傳送,心裏不由歎服。此刻由於人數還沒湊足,這傳送中心一時半會兒不會啟動,眾人只有耐心等待。岐伯心中怒火依在,時不時嘴裏罵上一兩句,崔曉雨不斷在一旁柔聲相勸,他才慢慢平息下來,但心中依然在想,不知這次闖進修真界的僵屍是不是上次那兩個在萬風原准備搶走劉迦的那兩人。他把這想法對劉迦一說,劉迦也開始犯疑。
齊巴魯在一旁說道:“萬風原那次以後,沒有再見過那兩人。不過藍沁倒是一路上都能遇到,不知這魔女會不會跟咱們到這外河星系來。”瑪爾斯一聽,心中一驚,他心裏還真怕藍沁又到這裏宣傳他的過去,但轉念一想,如果這魔女敢在這裏出現,這次勢必要幹掉這壞女人,實現他殺人滅口外加毀屍滅跡的心願。心有所想,他面部表情也跟著變得飄忽不定,一時恐惶,一時惡毒。
劉迦想了半天,一時不明所以,他轉身對李照夕說道:“師弟,當時在地球的時候,第一次遇到的那個僵屍,是不是就是來找我的?”李照夕點了點頭,說道:“我大致作了一些推算,因此還給你留了一張用來應急的文檔,但你現在拿出來看也沒用,和現在的事也沒多大關系。我只推算出你以後也會參與到這地藏轉世的事情中去,至於到底是什麼事,是好是壞,結果是什麼,都太過渺茫,而且時間尚遠,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多看些世事,也許前因後果能連在一起。”
劉迦緩緩點了點頭,正在思索間,多多在後面說道:“咦,小迦迦,這小李子說你以後也會參和進地藏轉世的事情裏面去,是真的嗎?那太好啦,多多跟定你了,這樣就肯定可以見到地藏啦,不會再錯過啦。”劉迦聽他一說,見他此時面帶喜悅,開心之極,不禁也心下感動,但想到這些未來之事都太過遙遠,此刻多想也不明白,索性不想也罷。
正在此時,突然聽到小雲在大腦中輕聲說道:“奇怪呢。”劉迦心中一凜,問道:“小雲,有什麼奇怪的?”小雲似乎想了想,說道:“為什麼每次聽人說起地藏這兩個字,我都覺著特別熟悉呢,奇怪啊。”正說話間,白玉蟾也說道:“小雲師父說得不錯,連老白都有這種感覺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了許久也不得而知,還是走走看看吧,也許到時自然便知。”小雲“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劉迦本就不喜歡為了一件事深思熟慮,看到大家都想不明白,也就給自已找到了不去再想的借口,幹脆放下不諸多念頭。
說話間,傳送中心的人數已然湊足,眾人瞬間被傳送至淡月群星之中。
走出傳送陣一看,劉迦心下大喜,這裏竟和商廬非常相似,各種現代建築,各種飛行器遍天都是,但正在高興間,就聽到白玉蟾在體內說道:“別瞎想了,不一樣的,兩個地方雖然形似,裏面內容卻大不相同呢,這裏的飛行器全是法器,其他設施都是各種陣法設置出來的,這些陣法要麼就是能從天上的太陽攝取能源,要麼就是能從地下攝取能源,要麼就是從各種大自然環境攝取能源,和商廬的大不相同,臭小子不細細體察,妄下結論。”
劉迦這才恍然大悟,於是帶著眾人在一條極廣闊的大道上走起來,眾人到此異此,都是大為開心,這裏確實到處都能感到強烈的靈氣,對修行者大有益處,不管你是修什麼的,天地精華充足的地方,對任何修行者而言都是一樣有好處的,只不過修真、修神、修佛、修魔或是修其他的,在用法上有區別而已。
劉迦注意到附近有一些類似商店的地方,正想去看看,突然想到自已一群人中,好像個個都是窮鬼,身上沒錢,到哪兒可都一樣,很不方便啊。於是轉頭對明正天說道:“明老,你和袁老身上可有這個地方的貨幣啊?”明正天和袁正天一聽,立時一楞,這時大家才想起來,這次來到的是一個非常規範的地方,不是那種沒錢就用武力解決問題的地方,一時間所有人都犯愁起來。要知道這群人動則幾百歲,人生閱曆也算是多姿多彩,都知道在這樣一個有規距、有方圓的地方,孔武有力的結果不僅沒好處,多半只有進班房,而且眾人中,自覺大有身份者不少,倘被人發現窮酸已是大不妙,倘再被人當作虻流而送進班房,這面子可就丟得大了。是以所有人一急之下,都立刻有一種身上沒錢寸步難行的感覺,急切中如瑪爾斯者竟突生搶銀行的念頭者也不乏有之。
劉迦體內白玉蟾突然罵道:“他媽的,你體內有老子收藏的那麼些法器寶物,隨便賣掉一個也是超級富翁,你居然還嫌窮?”劉迦一聽,心下立時恍然大悟,此刻也終於明白了收藏的意義和價值所在,想起當初在地球時,也有許多收藏家不計代價、不計成本地拼命收藏,原來收藏品本身就是一種價值的儲藏和積累,也頓時明白了收藏果然是一種境界,一時間竟無比佩服白玉蟾起來,他卻忘了白玉蟾的收藏和別人的收藏雖然在表面上都是對珍貴物品的喜愛而情不自禁,但在收藏手法和性質上與別人卻是大大不同,只不過他正值窮困發慌之際,哪有心思去想這諸多區別?
劉迦高興之下,立時帶上眾人找到當地一家最大的典當行。
“環宇”典當行的老板一看這群人個個眼光發綠、氣勢洶洶,大吃一驚,以為是搶劫,正要呼救,突然聽見劉迦頗有底氣地高叫一聲:“老板,收不收法器?”老板一聽是賣法器的,一顆心才放下來,緩了一口氣說道:“本店在群星中也算是排名前十的大行,一般法器不收,但如果是知名寶物,那又另當別論。”這老板一身紫色長衫,腦袋幾乎禿頂,兩三根頭發貼在頭皮上,兩眼尖細,嘴角如劍,不胖不瘦。
劉迦隨手拿出一只小錘遞給老板,老板開始並不在意,只是不屑地將小錘拿在手上掂了掂,岐伯心中為了剛才過關的事情,尚自耿耿於懷,此時看到老板不屑的樣子,忍不住在一旁大罵道:“我說老板,你掂來掂去的幹嘛?這是法器,又不是賣廢鐵要看看多重?這玩意是秤斤量賣錢的嗎?你到底識不識貨啊?”那老板沒有理會岐伯,繼續掂量著。眾人哪知道這老板在這一行浸淫上百年,所學淵博,就如自身是一個天下寶物的資料庫一般,此時他正暗自在衡量這小錘的價值。
過了半會兒,老板依然在那兒掂量,沒有說話,眾人都有些沒耐心了,要知道這群人已窮到一名不文的地步,耐心自然也就順著財富值的減小而隨之巨減,瑪爾斯甚至都想動手打人了。正在此時,那老板突然對著劉迦說道:“各位請這邊來。”說完將眾人帶進裏屋,眾人有些奇怪,也就跟著他進來。這裏屋居然甚是優雅,四壁都是挂著各種名貴法器和各種寶物。眾人剛坐下,只聽到那老板對著一邊叫道:“金寶,快上茶,上好茶。”
眾人一聽此語,所有人臉上疑雲頓時全部消散,陽光無限地輕松下來,這老板如此態度,那小錘必然是件好寶貝了。
果然,這老板拿著小錘,也坐到眾人所坐的圓桌一旁來,面帶神秘的微笑,嘿嘿兩聲說道:“不知各位這把雷神震天錘准備賣個什麼價格?”
他這一問倒是讓所有的人全部楞住了,這些人均不知此地物價指數,就算知道了,也不知道這錘的真正價值,一時間都楞住開不了口。但這些人此時在窮到極處後,個個都是心思縝密、機變百出,是以雖然人人都心中發慌,卻是個個都裝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更有如明正天這等老油條,緩緩拿起面前清茶,面帶不屑微笑,似在品茶一般。
這典當老板一看眾人這等表情,心下暗道:“這群人本身也是識貨的,不像是在街邊隨便撿了一個寶物就拿來賣的人。”念及此,他倒也立即釋然,既然對方識貨,那大家也就坦誠布公的談價格好了。這老板咳了一聲,說道:“我給各位一億淡月幣如何?”
劉迦剛聽到“一億”兩個字,立時激動地站了起來,喝進來的茶險些噴出口。他從前是個小小職員,一億對他而言,就算是日元也是天價,正要答應下來,突然轉念一想,萬一這裏通貨彭脹,一億並沒多少購賣力那不一樣沒用嗎?正沈吟間,聽到體內白玉蟾“嗯”了一聲說道:“不錯,一億淡月幣可以在這裏揮霍些年頭了。”他一聽白玉蟾認可此價,正要答應,誰知那老板看他猛然站起來,以為錢給少了,對方生氣,立時就要離開,馬上也站起來,拉住劉迦的手說道:“年輕人,不必急,我們大可商良,我再加一億如何,但兩億已是我環宇能支付的頂價了。”
劉迦到此時已不再多想,努力克制住心中翻騰的情緒,盡可能壓抑住情緒,緩緩地點了點頭,那老板一見大喜,立時拿出一張卡片。劉迦一看,這張卡片與他們在傳送中心得到的卡片除了內容以外,其他的都一模一樣,心中立時明白這東西相當於地球上的身份證,多半也同時有銀行卡的功能。
果然,那老板立時帶眾人走到附近一家銀莊,將自已的卡上的錢轉了兩億至劉迦的卡上。劉迦心想這群人萬一走散怎麼辦,於是幹脆拿過眾人的卡,一人卡上劃進兩千萬,十足均分,大有賊貨出手立即分髒之意。那老板在一旁也頗為識趣,明知這夥人的東西來路不正,但竟裝作不知,心裏卻暗道:“那靈宵殿雷部鄧公的寶物如何被這夥人拿了出來?萬一那鄧帥找來,就算是仙人也得打個半死,我也得盡快出手賣個好價,放在家裏夜長夢多,出手之後就來個一問三不知。”
眾人在銀莊得了錢後,順便向銀莊的人打聽了一下當地的物價指數,這一問方知頃刻之間,眾人個個都已是當地富豪,一時間都大是感概,貧窮與富貴竟如修行一樣,要提高境界,都在剎那一念之間,可見天下至理相通,事事皆可證明。
劉迦想到今後也許要在此此修行相當一段時間,因此也就順便打聽了一下當地房產價格,當聽說買一幢要住下這群人的超大型別墅只需要不到一百萬淡月幣時,不禁連連搖頭,大歎修真界果然與世俗界大不相同,連別墅這種奢侈品都是如此便宜、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再聽說這種豪宅還自帶諸多配合修練而設置的提取天地能量的陣法時,不禁連連贊道:“超值,超值。”
眾人從銀莊出來,此時心境已大為開朗,不似前時窮困無助之時,不禁都感到陽光燦爛,視野大開,竟有前途無量之意。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2:58:33
第四卷 遠行、第五章 豪宅萬年妖
劉迦做人最怕麻煩,想起選住宅在地球上本已是相當麻煩之事,於是便讓李照夕和明正天二人去負責選一塊合適的住處,只要倆人都沒意見,就順手買下來,大家在此地也算有個長期安心修練之所。李照夕精於易學,堪輿風水、龍虎氣脈更是不在話下,明正天精於人情世故,擅於與人勾通,有這兩人在,在最短時間內買一幢修行佳所該不是什麼為難之事。二人本來在各自以前生活的地方,這些都是自身做慣之事,一得此令,立即閃身不見。
劉迦便趁此機會與眾人遊覽城市風光,他一邊走一邊聽白玉蟾在體內嘮嘮叨叨地介紹,就如帶了一個導遊在身邊一般,眾人見他從未到過此地,卻能准確找到各種勝境與眾人所想了解的地方,都是大為驚異。一路上,遇見種種各式的修行者,有天上飛的、地上爬的、地底下路過的,真是無奇不有,且各自互不幹擾,一行人都大歎此處不愧為修行聖地,袁讓因更是後悔以前不曾早來此處。而且城市中各種建築也是千奇百怪,現代與古典結合,傳統與時尚譬美,任何建築師看到這些幢幢超群、處處不俗的建築,只怕都會汗顏,卻不知此地修真者大都來自各大星球的精英,有著各自原來的人生背景,修真以後,才智得以更充分發揮,世俗的人哪能與之相比?而且這些所有建築都是以修真為本,是以除了建築外觀絕美之外,其內部結構更是充分發揮對大自然能場吸取而有助於修真者隨時隨地提高修為。
崔曉雨此刻突然間成為身懷兩千萬巨款的富家小姐,開心之極,遇商店必進、見時尚必買,一時間從修真裙、修真帽、修真腰帶、修真鞋、修真手鐲、戒指、項鏈甚至最後還買了一副修真墨鏡,大凡最新品種、最新款式,無一落下,過足了時尚修真的癮,買到最後竟大歎不知道買什麼好了,而且徒然之間擁有巨款,瘋狂花銷之後,居然很快就感受不到消費的快樂,心中居然也是大有遺憾。可見一個人再富有,畢竟也是所欲有限,財富的眾多,滿足一時物質快樂,卻難滿足一生精神快樂,此理並非只有地球才有,修真界也如是。
很快,從晶玉盤中傳來李、明二人的信號,原來此二人已搞定住處,眾人逛了半天,正好都開始有些無聊起來,於是隨著李、明二人的信號立時瞬移過去。
劉迦剛停下來,就看到李照夕指著前方說道:“師兄,你看,以後大家就可以住在這裏修真,能場充足得很,而且很安靜。”
劉迦抬頭一望,大吃一驚,前方居然是處超大的莊園,背靠青山、前環綠水,草坪森林左右圍繞。詫異地看著李、明二人,明正天立即上前解釋道:“大哥,我們人數眾多,且身份複雜,怕與人群靠得太近,多有不便,再加上此處風水極好,靈氣充足,能場強勁,對修真而言,可謂得天時地利之便,而且莊園中不僅建築物極為高大,其中陣法也極具特色,我們看了看價格,也不過八百萬淡月幣,就買了下來。”
劉迦聽了以後,呵呵笑道:“我不是怪你們買大了,只是我一生從未有過如此奢侈,一時間難以接受而已,不過這地方確實不錯。大家進去看看吧。”
眾人進到莊園以後,發現這莊園裏面也是極為寬闊,各種高大挺拔的樹木或間有之,地上草坪不知是何種類型的植物,竟然也是大有靈氣,一時間心情極為舒暢。劉迦注意到,單莊園大房屋前的空地就足以容納兩萬人以上,不禁搖了搖頭。走至大屋跟前,發現這大幢建築雖然也是五層,但也有一百多米高,而且是環形自抱。聽李照夕講這建築中竟有五百多間房屋,心中又是一驚。
眾人走進建築之中,劉迦想起巨人多多,回頭一看,發現他居然也進來了,不禁有些好奇,多多身高五十多米,按理說這一層只有三十多米,他進不來的,可此刻他不僅進來了,而且還很輕松,他心下一動,問道:“多多,你是自已縮短了是吧?”多多大搖其頭說道:“沒有沒有,這屋子的陣法做得好,好像是因人而異的,你們眼中的高度和我眼中的高度大不相同,我眼中這一層就有一百多米高,足夠我進出了。”劉迦一聽恍然,原來此處一切竟是陣法所致,這陣法將相關的地理環境結合起來,融入建築中,所有人看到的建築外形都因其人生閱曆所形成的觀念所改變,不禁大是歎服。他想起李淳風書中曾講到幻相大法,想必此就是其中一種應用吧。他問了問其他人眼中該建築物的形象,果然大不相同,瑪爾斯看的是神界的宮殿,齊巴魯看到的是一座大寺院,玉靈子看到的是一個道觀,他笑了笑,便更加確認自已的理解了。
明正天走過來對劉迦說道:“大哥,我們還是給這地方取個名吧,你看取什麼好?”
劉迦想了想,一時也想不出好名字,抬頭正見藍天白雲,天空清澈透明,心念微動,說道:“就叫浮雲山莊,好不好?”明天正大喜,立時拿出前時從劉迦處得到的誅仙筆,要劉迦揮毫寫上,劉迦連連搖頭,說道:“寫字我不在行,還是你們來吧。”明正天也就不再推辭,抬手虛揮,“浮雲山莊”四個大字憑空出現,他對著空中這四個大字,長袖揮灑,四個字立時飛向莊園門首處。
劉迦讓眾人各自選好自已的房間,然後再聚在一起聊聊今後的安排。
劉迦自已選了一間不大的房間,這房間古樸,大有中國古典風格,他正要贊歎,突然想起這定是由他的心產生了此境,不由的苦笑了起來,原來人的心竟是無時無刻在左右著自已的生活,甚至做為修真者都難以避免。念及此,一時間竟又想起心緣鏡上的那句話:“緣者,心所造也。”他暗自點了點頭,想道:“此言真是至理,只不過我悟性有限,難以參透更深的意思而已。”正想到此處,突然聽到體內白玉蟾說道:“咦,臭小子,你有此念頭,也不算笨啊。”言下大有詫異和贊揚之意,劉迦笑了笑說道:“前輩過獎了,我只是偶爾才會有這樣的想法,一般情況下還是習慣懶惰而快樂的日子,思考對我來說,並不是一種習慣呢。”白玉蟾笑著說道:“嘿嘿,也算是極樂天真,何妨?何妨?”
劉迦走到窗前,屋外輕風中夾著一股草香飄過來,他於此處突然有了一種家的感覺,雖然知道這裏也許住不久,但這種感覺竟讓他又想起在心緣鏡中的那一夜,那夜他也是這樣站在窗前,宣宣從身後環抱過來,那是他一生唯一最溫馨的一夜,卻也是一生中最不安的一夜,今生難忘,雖然那是一種幻境。
他想到這裏,感到自已此刻心境比之從前輕松太多,一種真正的隨遇而安和閑散之情,隨時都讓他感到一種淡淡地喜悅,這種心情的舒暢讓他有想坐下來靜一下的沖動。
劉迦安靜地坐下來,他沒有想去觀心院,也沒有想過要找小雲或是白玉蟾聊聊,只是想非常隨意地這麼坐著,什麼都不想,如此而已。四周寂靜無聲,恍惚中能聽到瑪爾斯和齊巴魯不知在什麼地方開玩笑,但這些聲音一觸即逝。他偶爾也聽到一些風聲,風中間或有些蟲子的輕喚,但也是一晃即無。他感到一種漸漸清爽的寧靜在心中,這寧靜似是而非,忽閃忽現,額前玄關處也偶爾忽明忽暗,這寧靜好像漸漸變成一種存在,這存在從黑暗處緩緩升起,圍繞著他的身體,在體內像散步似的遊走,身上偶爾或有一處輕輕一顫,非常舒適的一顫,就如有人在輕輕替他按摩一般。小腹中央的宇宙又出現在他眼前了,他沒有去關注白玉蟾在做什麼,只是發現這宇宙此刻竟非常地明亮起來,各色光更透明了,竟在不經意中照亮著體內所有的空間,他任意地隨著這光亮遊移著,心中無比輕松自在。
突然聽到小雲的聲音:“咦,那個我,你在幹什麼呢?”劉迦方才緩過神識,說道:“小雲,我什麼都沒做,只是想非常隨意地靜靜。”小雲似乎有些詫異,想了片刻說道:“我怎麼感到你在用一種奇怪的方式運轉我呢?一種好像讓我更強大、更清醒的方式,我以前沒感到你這樣做過,真是奇怪,你從哪兒學來的?”劉迦一楞,說道:“沒有啊,我什麼也不知道,就是想隨意地靜靜,什麼也不管、什麼都放下的靜一靜。”小雲沒有再說話,似乎跑到一邊沈思去了,白玉蟾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臭小子,我現在越來越都搞不懂你到底是傻蛋呢,還是絕頂聰明之人了。”稍停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你這樣運轉元神的方式,讓老白大是舒服,剛才又進境不少,繼續吧。”劉迦心下歎了口氣,他既然被兩人叫醒,哪能再靜得下來?於是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劉迦剛站起來,猛然間發現他房間門口有人,轉頭一看,原來是崔曉雨一臉怪異的表情看著他,他笑了笑問道:“曉雨,你怎麼了,幹嘛不進來?”崔曉雨走到他身前,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一臉純真,眼光中卻帶著疑惑地問道:“哥,你剛才在做什麼?我在門口看到滿屋的光線射出來,因此才過來看看的。”劉迦心中詫異,一時也難以明白,只有搖了搖頭。他想起其他人,問道:“他們幾人呢?”曉雨說道:“他們上來看到你在靜坐以後,各人也閑著無事,都安靜地坐下來各自修練去了。我本來也在隔壁靜坐的,後來感到有種奇怪的能場在影響我,就出定了,一出來就看到你房間內的光線,不知是怎麼回事?”劉迦想了想,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也就不再想了。
他注意到曉雨打扮得非常時尚漂亮,不禁心中一樂,問道:“花錢是不是很過癮?”崔曉雨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真是奇怪,剛開始有那麼多錢的時候,真想什麼都買,可真等到什麼都買了,又覺得沒意思了,人的心好怪。”
劉迦覺得此時精力充沛異常,似乎有用不完的真元力在體內充實著,興奮之下,他拉著曉雨的手說道:“我們出去走走。”曉雨心下大喜,頓時一臉陽光,嫵媚醉人。她指尖微抬,一股勁氣輕輕撞開幾米外的窗戶,長裙微蕩處,一身淺色綠光即閃而逝,拉著劉迦一起從窗口飛了出去。
倆人飛出莊園後,手拉著手,四肢舒展,迎頭直上雲宵,曉雨長發隨風飄揚,綠裙逸麗,竟似夢幻一般。倆人心中此刻都無煩事所系,胸中坦坦,在藍天白雲下,竟相牽一路飛去,飛過高山、掠過草原、跨過森林、橫過大海,又沖天直上,在白雲間穿梭,一時間天上地下,到處都是崔曉雨銀鈴般的笑聲,這笑聲也隨著他們飛過的痕跡散落在天地間各個角落。
劉迦一直以來都是用瞬移的方式行動,很少有如此暢快自在地飛行,因為他從未刻意練習過飛行,甚至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已能不能飛,此刻他開心之余,全身真元力鼓蕩而出,拉著曉雨一口氣沖出大氣層,停在星空中,看著曉雨的盈盈笑臉,又拉著她猛然俯沖向大地,再飛向遠處。
正在開心處,劉迦突然感到雲層前方有一股異樣能場,平時這樣強烈的能場是很容易感受到的,可這時由於開心忘形,一開始時竟沒有注意,直到感知能場逼近時,這能場似乎已就在眼前了。
果然,他倆來不及停下,一個在空中飛行的人已突然出現在跟前,這人似乎也在出神,根本沒注意到背後有人飛了過來,當他注意到背後有強大的能場出現時,躲避已然不及,這人立時跟劉迦和曉雨撞上,大家都同時大叫一聲,摔了下去。劉迦剛翻過一跟頭,立時拉住曉雨在半空中停了下來,那人也很快在不遠處穩住,劉迦笑著搖了搖頭,歎道:“還好都是修真者,不然只怕這又是一場空難了。”
這時只見遠處半空中那個人立時向著他飛了過來,劉迦不等他飛近,立時飛到此人身前,抱住此人哈哈大笑,這人也是異常開心,不停地說道:“單純王兄弟,你怎麼也在這兒啊,商廬的事了了嗎?哈哈。”
此人正是劉迦在翠賢星遇到的非所言。
劉迦乍見非所言,異常開心,他拉崔曉雨給非所言說道:“大哥,這是妹妹崔曉雨。”非所言笑著點了點頭,崔曉雨早聽過劉迦提到過此人,一見之下,心中竟想:“咦,此人看起來一副書呆子氣呢。”非所言聽說崔曉雨也是修真者,倒是楞了一下,他側頭對著崔曉看了半天,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劉迦和崔曉雨一時不知他在想什麼,看他沒有再說話,也不便就問。
劉迦給非所言講起他在商廬的事情,非所言一聽之下,竟哈哈大笑,拍著劉迦的肩說道:“兄弟,你用此技將那摩巫氏拿下,也算沒白跟大哥一場。”言下之意甚是開心,他許多年未曾與人動手,此時劉迦用他所授的皮毛即將一個修為不低的巫者拿下,他自然大是滿足。
劉迦不禁問道:“大哥,上次只跟你學,我連此技的名字尚不知道呢?”非所言低頭想了想說道:“兄弟,大哥我一直不告訴你的原因,在於不想讓人知道你是跟我學的此技,我當年外號凶器,得罪的人著實不少,你用此技混跡江湖,很容易被人認出來,只怕對你多有不便。但就算有人認出來,只要你確實不知此技名稱,別人也會認為你只是偷師學藝而已,不會過於為難你的。”劉迦點了點頭也就不再追問此事了。
劉迦想起一事,問道:“大哥,你這次來淡月有什麼事嗎?”
非所言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一則是聽說地藏真身最近就在淡月群星,想來碰碰運氣,二則外河星系五百年一次的大比試就要開始了,因此想來看看,嘿嘿,看來這顆心還是定不下來啊。”
劉迦心想,他一定是關心他曾經的門派,他記起非所言從前的門派叫源罟院,不禁問道:“大哥,你說的源罟院在哪兒呢?”
非所言有些漠然地搖了搖頭,說道:“在外河星系的一個小星球上,比不上淡月這般規模,我們源罟院修真者的加起來不到一百萬,而且好像越來越少了。”言下大有歎息之意。
劉迦心想,也許管理方式不大對,凡事不能老是維持一個樣子,適當的時候改革一下未必是壞事,但這話他沒有說出來,反倒是說道:“大哥,你到了多久了,有地方住嗎?”非所言從剛才的歎息中回過神來,看著劉迦說道:“我剛到,怎麼了,你已住下了嗎?”劉迦立時相邀道:“大哥,那你不如住我那兒?”非所言搖了搖頭,說道:“大家不用擠在一起,這點住宿費用我還是支付得起的。”劉迦立時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他撓著頭說道:“大哥,我剛買了一個幢莊園。”非所言一楞,立時大笑道:“兄弟,你真有錢啊,哈哈哈哈,好好好,住你那兒去,走吧。”
劉迦和非所言一路有說有笑地往浮雲山莊飛去,非所言一直獨來獨往,此時有劉迦為伴,聽這單純王大嘴講述各種趣事,倒也頗不寂寞,心情也是大好。
三人來到浮雲山莊,非所言一見之下,不禁一楞,轉而笑著對劉迦說道:“兄弟,你這也算大手筆啊,哈哈。”劉迦笑著道:“我哪兒有那麼些錢,我賣了一個小銅錘,沒想到居然賣了兩億。”非所言有些不解,問道:“什麼樣的小銅錘?”劉迦大致描述了一下這銅錘的樣子,非所言心中略略一驚,說道:“兄弟,你說的這東西好像是靈宵殿那邊雷部鄧公的法器,怎麼在你處?”劉迦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不敢隨便說白玉蟾的事情,只好說道:“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我拿著沒用,反正又缺錢,於是就賣了。”非所言沈吟片刻,說道:“嗯,賣了最好,否則那鄧公找上來門,有你受的,他脾氣可不怎麼好。”劉迦有些毫詫異地問道:“這鄧公脾氣很古怪嗎?”非所言正在點頭,卻聽到白玉蟾在體內不屑地說道:“切,在靈宵殿那邊負責打雷的,你說這脾氣能好到哪兒去?”劉迦心中暗笑,不再提起此事。
非所言剛進莊園,立時停了下來,神色怪異,劉迦一時不解他為何有此表情,便問道:“大哥,你怎麼了,有哪不對嗎?”非所言問道:“兄弟,你這莊園真是剛買的?”劉迦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怎麼了?”非所言立時又問道:“你知道這莊園造了多久了嗎?”劉迦搖了搖頭說道:“這要問問李師弟和明老他們,他們也許知道,這地方我是委托他們二人去買的。”
非所言一驚,問道:“你還有朋友在裏面?”劉迦一看他神色緊張,也感到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立時問道:“是啊,怎麼了?”非所言立時說道:“快,去看看你朋友還在不在?”劉迦一聽,立時明白這大宅可能大是凶險,心中一急,立時沖到大屋前,高聲叫道:“瑪爾斯、齊巴魯…….”他一個接一個叫下去,居然都沒有反應,一時間他真得急了起來,立時沖進屋內,挨個房間查看,發現這裏面竟然沒有一個人,崔曉雨帶著他走進其他各人的房間,也是一個人都沒有,劉迦心中大驚,跑到非所言面前,問道:“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非所言搖了搖頭,正在用元神探察,他指著大屋中間的大廳說道:“這地方打過架,但時間很短,所以留下的痕跡也少。”
劉迦也開始觀察大廳的布置,似乎與剛進來的時候沒有不同,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張長椅的背後有一個綠色的東西在閃,他跑過去一看,大吃一驚,崔曉雨也是輕聲驚叫起來:“這是李大哥的晶玉盤。”劉迦一下子極亂起來,他在屋內走來走去,對非所言說道:“大哥,這晶玉盤是我們相互之間聯絡的工具,平時都是不離身的,此刻落在此處,只怕他們真的出什麼事了。”劉迦心念一動,立時拿出自已的晶玉盤,連聲呼喚,竟沒有一人響應,他心中一片疑惑。
非所言想了想說道:“想來其中一人遇到危急時,想用此晶玉盤通知你,還來不及和你說話便已出事了。”
劉迦突然想到一事,於是問道:“大哥,你剛才才進莊園時,為什麼覺得不對呢,那時你還沒進來啊?”
非所言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剛進來時,發現這大屋的陣法中暗藏著一種極其凶險的幻相,本來這淡月的所有建築都是虛實相間,並不奇怪,畢竟那些陣法是有助於修行的,可這陣法中卻暗藏著一種將人硬行帶走的時空轉移的凶險陣法。”說著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若不是當年我曾遇到過一次,我也看不出來,那次險些要我的命,所以記憶猶深。”他看著四周說道:“這惡法時隱時現,煞是厲害,此刻又感受不到了。”劉迦一聽,不禁楞在一旁,滿以為花錢買了個莊園已是奢侈,誰知道居然買了一個凶宅,但轉念一想,非所言修為甚高,連他都說這惡法時隱時現,李、明二人當時看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非所言沈吟片刻說道:“如果這只是一般的時空轉移陣,倒還無所謂,不管轉到哪兒去,想來你朋友人數不少,能力也不會差,自當能應付。但據我所知,這惡法背後卻是一個練大采補的萬年老妖,專在不同的地方設置誘人的機關,引誘修行者上勾,他把你用各種陣法轉移至另一個陣法空間後,死死困住你,慢慢吸取你的元神,你想想,這些修行者個個都是提取天地精華的人,他吸取你的元神無異於提取精華之精華,甚是可惡。”
劉迦一聽心中立時冰涼,他想了一下說道:“曉雨,在找到瑪爾斯他們以前,你切不可離開我半步。”崔曉雨聽了以後也很害怕,緊張地點了點頭。
非所言說道:“現在那陣法又感受不到了,任何痕跡都沒有,要查也很困難,只有等那陣法再次出現時才能繼續探察了。”
劉迦心中此刻擔憂著瑪爾斯等人的安危,雖然這幾個人能力都不差,但他現在畢竟也算是修行一段時間了,知道這世上各種高手多得是,任何時候都可能遇到比你強上千萬倍的人,遇到這種人如果有惡意的時候,你可能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他不知那萬年老妖的修為如何,但能讓非所言也感到恐懼的,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2:59:01
第四卷 遠行、第六章 眾生人如雞
是夜,三人靜坐在大廳中間,齊齊入定。
劉迦剛定下來,就聽到白玉蟾一個人在嘀咕:“這萬年老妖我倒是聽說過的,這老混蛋是妖界專門練大采補的,啥都吸,比我還狠,我收藏至少還有所選擇,這老怪物連僵屍血都吸。也不知道這麼些年過去了,他都吸成什麼樣了。”
劉迦有些不解,想起一事,問道:“白天曾聽多多說起過,說曉雨是妖什麼的,怎麼回事?”白玉蟾沈吟了片刻說道:“這小娃娃身上好像確實有一股妖氣,但卻又是修真者,這事我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一直沒有想通,不過這無所謂,修啥還不是為了有所成就?何必為這些小事胡思亂想?你那幾個狐朋狗友得找回來再說。”
劉迦暗自點了點頭,問道:“難道就沒有對付那萬年老妖的辦法嗎?”白玉蟾想了想說道:“這誰知道?我又沒遇到過,沒遇到過的事,說啥都是猜的。”
倆人正在說話間,聽到小雲說道:“噓,來了”。劉迦立時沈下心來。黑夜的上空中隱隱有一股能場在異動著,他仔細體察著這變化,這異動很輕微,劉迦心想:“多半是那老妖的能場。”正想之間,那能場異動變得明顯起來,似乎像一陣波浪輕輕地推著人的身體一般,很是舒服,劉迦心想,果然來了,現在要是不動手,待會只怕來不及。想及此,他蹭地一下跳了起來,看到非所言和崔曉雨都坐在一疑惑旁看著他,他大叫道:“大哥,那老妖來了不是?”非所言苦笑道:“兄弟,你說的是剛才的能場異動是吧?”劉迦楞了一下,說道:“是啊。”非所言搖了搖頭說道:“那是這屋裏自有的幫助修真者修練的能場,不然哪有那麼舒服?”劉迦一怔,不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只聽到腦中小雲支支吾吾、非常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嘛,我也有太緊張的時候,不好意思。”
這時連崔曉雨都笑了起來,說道:“哥,不要那麼緊張,大家不是在一塊嗎?”劉迦紅著臉搖了搖頭,正要說話,突然間眼前的非所言和崔曉雨的臉都在變形,恍惚中聽到曉雨“啊”了一聲,又聽到非所言大叫道:“當心,來得好快!!”劉迦腦中小雲也跟著大喊道:“我說來了嘛,這回可是真的!”
劉迦心中大震,立時感到整個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巨力裹住,這巨力似乎想要把他從地上帶走,他極力將身體定在地上,可這力量太大,眼看著整個人就要被提起來,只聽到腦中小雲大聲叫道:“壞蛋!咱們也來!”話音剛落,體內黑洞大開,劉迦體內的能場和上空能場立時形成了互相拉扯之勢,兩邊都是巨大之力,廳內陳設家俱頃刻間全部暴裂粉碎,整個房間竟成了兩股龍卷風在對抗一般,聲勢浩大,整個建築似乎都要垮掉一樣。
劉迦發現自已越來越輕松地定在了原地,自身體內宇宙似乎還要強過上空的陣法一般,心中略喜,但轉眼一看,卻大吃一驚,非所言和崔曉雨正在努力抗爭不被上空能場帶走,他化神劍伸出正要將兩人罩住,已然不及,這兩人驚呼中剎那不見。劉迦心念一動,對小雲叫道:“這樣對抗不行,我也得去,不然只是保住了自已,他們怎麼辦?”白玉蟾在體內罵道:“臭小子,要是咱三人被他吸去,他一頓三肥,膩都膩死了,可哪有把自已送到人家嘴邊的道理哩??”小雲沈吟片刻,歎了口氣說道:“唉,走吧。”話音剛落,他眼前一黑,已失去知覺。
劉迦醒來時,他發現自已躺在一條水泥路邊,街道中間人來人往,忙個不停,有賣報的、有叫小吃的、公共汽車和各種轎車滿街跑,四周現代建築層層聳立。他定睛一看,這地方竟似回到了地球一樣,心下甚感奇怪。他站起來,思前想後了一番,發現自已好像沒做夢,和在心緣鏡中的感覺不同。他立時用心叫道:“小雲、白前輩,你們在嗎?”小雲輕聲說道:“在呢。”白玉蟾聲音古怪地說道:“他媽的,臭小子,老白又要陪你幹蠢事啦。這是哪兒?還不快去找人打聽打聽。”
劉迦看到街邊有個賣報的人,就跑過去問道:“這位大哥,這個地方是哪兒?”這賣報的年紀四十歲上下,戴著眼鏡,服裝卻又像修真者一般,臉上極瘦,這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剛到是吧?”劉迦一楞,這人似乎知道他的來曆,有些奇怪,不禁問道:“大哥,這是哪兒?”賣報人歎了口氣說道:“我哪兒知道,很多年前我就莫名其妙地被一種強大的力量吸過來,來了以後才發現這裏大多人數都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但這裏人卻不少,而且越來越多,大家來了以後,以前修真的功夫全不見了,成了凡人一個,要生存,又只好像凡人那樣搞起社會來,各幹各的生活。後來慢慢捉摸著,而且也跟後來的人在一起討論多了,才漸漸明白這是一個怪物設置的一種奇怪空間,把人吸過來,就像裝進口袋一樣,他需要的時候就吃一個,只不過不是吃肉,而是吃元神。”正說著,大街邊的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倒下了,旁邊的人一陣驚呼,立時散開,這賣報人指著倒在地上的修真者的屍體說道:“你看,這不又吃了一個?”
劉迦大吃一驚,他問道:“可這裏明明像一個星球一樣啊。”那賣報人斜了一眼,有些奇怪地看著他,說道:“他既然能設置這樣一個空間,甩一個星球進來又是什麼難事?否則這些人抓進來後,又沒有神通,不能生存了,一齊死光,他不是盡吃腐爛食品?讓這些人在這星球生存發展,自已養活自已,他隨時都有鮮活的食物吃,有什麼不好?而且人都怕死,只要沒到死的那一天,總要想辦法生存,就算他不管,這些人也會自已想辦法生活的,這不,隨著時間一長,不僅能生存了,社會都發展起來了,而且都發展成現代社會了。這星球上現在起碼都超過三千萬人了,不斷有人被吸進來,再加上這些人生兒育女,人口越來越多啊,他可是永不愁沒吃的了。”
劉迦一聽,心中大驚,天下竟還有這種事,正在發楞,聽到體內白玉蟾說道:“這有什麼稀奇的,你在地球上不是也要養鴨養雞嗎?養著不就是為了吃嘛?你現在就當你是一只雞吧。”劉迦立時心中一片沮喪,沒想到人類對待動物的事情,其他地方也有人這樣對待人類,心中正兀自不解,白玉蟾正一肚子的火,不禁罵道:“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你不把雞當生命,養起來隨殺隨吃,別人不把你生命,也把你養起來隨抓隨吃,不是一樣麼?臭小子,自已不要命,今天就要連累老白了,他媽的,老子修行一生,最後竟變成一只雞!!”罵到這裏他竟然再也罵不下去了,想到自已本以為在劉邊體內修行就萬事大吉的,沒想到這小子不懂事,到處亂跑,終於淪落到變雞的地步,但轉念一想,這臭小子也是講義氣才如此,又不好繼續罵他,只好一個人默不作聲地鬱悶去了。
劉邊方始明白一切的前因後果,心中異常著急於自已和眾人的生死外,也閃過一個念頭:“不知道從前點殺雞的時候,那些關在籠子裏面的雞他們是不是也和這裏的人一樣的心情?”轉念想到白玉蟾的憤怒,只怕那些雞的心情不亞於此刻的白玉蟾吧。
他試了試身上的真元力,發現果然沒用,瞬移就更別想了,元神雖然存在,可就像沒修練過一樣,完全如一個凡人一般,心下大驚,正不知所措,聽到小雲說道:“別怕,有我在呢,你的元神用不了,我的還行,不過現在別用。”劉迦一聽,一陣驚喜,但又有些不解,不知小雲為何不讓他用,正要細問,那白玉蟾終於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他媽的,臭小子,叫你傻蛋都是便宜你了。環境這麼複雜,對手是誰、在哪兒都不知道,這兒的人都沒有真元力,你一用真元力立刻就會在萬雞之中鶴立雞群,那老怪物立時就會發現,盯著你點殺,到時候你就是想做雞都做不了啦。”
劉迦立是恍然大悟,暗歎倆人心思細密,自已過於緊張,差些誤了大事。
他想到,既不能用真元力,要在這裏生存就得找工作,想到自已曾經是做傳媒的,於是就來到一家報社,當了編輯,這工作他是熟手,兩三天就被報社老板認可了,他也就安心下來一邊工作一邊查訪其他人的所在。
劉迦注意到每天報紙上的內容也和一般社會沒什麼區別,無非是政治、經濟、娛樂、是非之類,他歎了口氣想道:“人只要認命,再惡劣的環境也能安之如怡,這裏的人似乎在每天忙碌求生存的過程中,已漸漸忘了要出去了。”轉念一想:“其實地球上的人何嘗不是呢?誰知道地球就不是另一個這樣的場所?一般人都不會去想現實生活中以外的東西,以為生老病死都是當然的,自然不會去想也許生命可以有另一種生存方式的。”想多了以後,他也無法想得太深,只是心中感概良多。
這一日,他正在編輯報紙,突然看到一則新聞寫道:“三勇士打擂台,老板輸光錢。”心中一動,一看大喜,這照片上的人果然是多多、瑪爾斯、齊巴魯。他找到記者,記下了三人的地址,立時找了去。
眾人相見,都是一陣驚喜,但馬上又轉喜為憂,不知下一個被點殺的雞會不會是自已,心中都是一陣鬱悶。劉迦問起眾人如何被吸進來的,瑪爾斯雖然受困,但氣勢不減,大罵道:“他媽的,當時老子正在練小宇宙,莫名其妙感到上方能場不妙,就想沖出去,剛沖到大廳,看到他們幾個也沖了下來,大家努力向外,可來不及了,一起被吸了過來。來了以後沒有神通,老子只有賣苦力,當建築工人、當搬運工、當三輪車夫,不過還是現在好,打擂台掙得錢比當苦力多多了。”
劉迦一陣苦笑,一問之下方知,這兒時間與外面不同,眾人在這兒的時間已有半年了。半年以來,瑪爾斯、齊巴魯、多多三人靠賣苦力為生,李照夕和袁讓因倆人雖然精神易學,本擬在大學裏面找個教哲學的教師職位混口飯吃,但苦無文憑,只有在寺院或道觀門口擺攤算卦。明正天寫得一手好字,倒是很快進了當地書法協會,加上他做人圓滑,已然是書法協會的副理事長了。岐伯和玉靈子一無所長,只好在家頭給眾人洗衣做飯,倒成了保姆一般。
劉迦見到眾人都無精打采,想是這半年來他們已試過各種辦法,依然無法脫離此空間,是以逐漸都有認命的想法了。劉迦說道:“大家不要泄氣,只要不放棄,我們總會有辦法的。”明正天歎了口氣道:“大哥,我們這夥人都是靠元神吃飯的,現在元神調動不起來,就等於是廢物,還能有什麼辦法啊?你看這裏也有三千多萬人,前前後後那麼些來的人裏面,能人智士也有不少,也沒見誰逃出去了,唉,太難了,比在商廬對付千軍萬馬都難,打架你至少知道對手是誰,知道對手在哪兒,可現在啥都不知,自已的能力卻莫名其妙的廢了,唉。”他說著心頭一陣悲苦,又開始懷念桑闕星的幸福日子了,沒想到出來混竟然這麼難。
劉迦沈吟了片刻,悄聲對眾人說道:“你們先別急,反正我的元神還能用,但現在我們對情況不了解,所以我不敢亂用,怕提早暴露後,反而帶來危險。”眾人一聽,都是一陣狂喜,但有些不信,明正天聽說有人的元神還能用,這無異於對出逃多少帶來一些希望,立時擠到劉迦面前,一臉興奮地說道:“大哥,你真這麼厲害?”劉迦苦笑了一下,說道:“大家也別太激動了,現在情況完全不清楚,我們得盡快多了解一些情況,看看有沒有辦法找到出口什麼的,否則就是有元神也不知用在哪兒啊?”
眾人半年以來,已用過各種辦法,想過各種可能,看到周圍的人早已放棄後,漸漸自已也開始放棄,如明正天之輩,心靈上放棄之後,都准備在這裏娶妻生子、了此殘生了。一時間聽到劉迦如此說,又開始有了一些希望,不禁都有些興奮起來。多多開心之下,一把將劉迦抱起來舉得老高,開心叫道:“小迦迦,你一定要想辦法讓大家逃出去啊,不然多多好不容易醒過來,地藏沒見到,倒是成了那怪物的美餐了哩。”
這群人本來個個都是精明之輩,現在突然看到了希望之後,立時腦筋又開始靈活起來,李照夕說道:“大哥的元神先別用。我們還是一邊像常人一樣工作生活,同時分頭去了解,起碼要先弄清楚這空間設置用的是陣法還是真的有這麼一個空間,這不難,只要多觀察,會有結果的。如果是陣法,就有破陣之法,如果真有這麼一個空間,就有打開出口之法。只要徹底弄清楚,師兄的元神啟動時,就是我們出逃之時。”
眾人一合計,覺得此法不錯,便准備按此而行。瑪爾斯在一旁興奮地罵道:“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把這老怪物打個半死,然後大家分吃他的元神,不然老子出不了這口惡氣!”劉迦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我們能出去,一定不能放過這老妖怪,否則不知又有多少修真者要遇害了。”接著他讓眾人也多留意一下非所言和曉雨在何地。
過了半年左右,眾人了解了不少情況,但都無法組合在一起得出一個可以定論的結果,崔曉雨和非所言依然沒有下落,劉迦不禁心中暗暗擔憂。
這天劉迦又在報社上班,突然接到明正天電話,說道:“大哥,找到崔曉雨了。”劉迦大喜,立時問道:“她在何處?”明正天有些苦笑道:“大哥,曉雨可比咱們一幫人混得好多了,她現在是當紅影視明星啊。”劉迦一聽,也是一陣苦笑,但轉念一想,曉雨天生麗質,當明星也是正常的,於是趕緊和眾人一道去聯絡曉雨。
崔曉雨住在一幢別墅,眾人一見曉雨,都是大為感概,只見曉雨容光煥發,一身時裝,左右傭人忙個不停,明正天搖著頭說道:“早知道和曉雨一起進來多好,不用受那麼些苦了。”眾人正要互訴離別後的種種,突然見到有一個人文人氣質的中年人從外面走進來,劉迦上去立時抱住他,此人也是抱住劉迦一陣苦笑,正是非所言。
劉迦細問之下,方知倆人被吸進來後,也是多方了解情況,明白現實後,非所言因為從前管理過一個一百多萬人的源罟院,精通管理之道,馬上找了一份企業管理的工作,然後讓崔曉雨參加當地超級女生的選秀,崔曉雨雖然從未進行過唱歌的專業訓練,但憑借無與倫比、絕美超俗的天生個人素質,外加溫柔隨和、善解人意等可人性情,在眾裁判絕對偏心的情況下,連連PK對手,勇闖數關,以最短的時間走紅,各大媒體均以“小妖女崔曉雨”而力捧之,一時間,財源滾滾、名利雙收。劉迦在報社工作,本該消息靈通,但他一天到晚心不在焉,盡在想如何逃出去的事情,是以社會上有如此大事他竟然視若無睹、恍若不知。
眾人聽了之後都大是搖頭,均覺不可思議。瑪爾斯心中更是難受,想到自已一個戰神,來這裏後居然只能幹苦力不說,最多也就是幹些四肢發達的事情,社會地位竟不如一個丫鬟,心下不覺甚為委屈。他卻不知,一個人在世界上,本身的級別越高,越難在下層找到適合自已的位置,就如一個人當慣了總經理,失業後要再找工作,比一個普通職員要難多了,天下哪有那麼多空缺的總經理位子給他呢?戰神在修行界級別甚高,可普通社會裏面哪有那麼多戰神級別的位置?就算是國防部長這種級別,也並非孔武有武力就能當得上的。
但畢竟非所言在管理方面極為擅長,三言兩語就幫瑪爾斯、齊巴魯找到了人生方向,他將兩人介紹給管理界的朋友,瑪齊二人立時成為當地各大藍球俱樂部爭搶對象,不出一月,兩人即成為當代著名的兩大中鋒,媒體均以瑪、齊中鋒對抗為炒作題材,瑪爾斯成天都活在萬眾矚目的眼光之中,每出現在公共場所,必有萬千FANS緊緊相隨,讓瑪爾斯心醉不已,如重回神界。但時間稍長,簽名拍照、廣告代言已大有不堪負荷之勢,勞累之余,竟生當明星不易、當自已這種超級明星更加不易的感歎。
多多這種個子在此地雖然也有,但畢竟少數,因為太過高大,物以稀為貴,如果不幹苦力,只有去雜技團當特型演員,眾人不忍心他受苦,幹脆由崔曉雨和瑪爾斯、齊巴魯三個明星出面,用面子和財富說通一家寺院方丈,開出後院一塊空地,搭起一個涼棚,讓他一個人在那兒念經度日,等時機一到,眾人也好方便拉起他就走。而寺院諸僧看到多多如此高大,頗有經書上所說的佛現世時的丈六偉身,竟有人懷疑此人必是佛爺爺轉世,竟大加供養,多多也算過得逍遙自在。
非所言為了眾人以後方便在一起圖謀大事,也就專門在郊區買了一幢大屋,專門作為眾人聚在一起的據點,想到眾人現在的情況就如群龍困於逆境,劉迦建議此處取名為“困龍居”,但袁讓因馬上說道:“有大哥在,龍雖潛於田,但早晚必有飛龍在天之時,何必自倒旗幟?不如叫臥龍居?”劉迦一聽,也有道理,想來“臥”即“睡”之意,但願眾人早日睡醒,夢醒時刻,便是脫困之日。
有了崔曉雨、瑪爾斯、齊巴魯三人的財富做為後盾,一行人不必再外出工作浪費時間,岐伯和玉靈子也不必忙於洗衣做飯之類的家務事,眾人天天都聚在“臥龍居”商良如何出逃的計劃,攪盡腦汁、思穿肚腸,直到使碎六葉連肝肺、用盡三毛七孔心,依然沒有頭緒,畢竟正如明正天所言,這夥人都是靠元神吃飯的,沒了這個本錢,想對付一個擁有大神通的老妖怪,無異於是雞蛋碰石頭,更何況這雞蛋連石頭在哪兒都不知道。
這日,劉迦正在書房鬱悶發呆,突然聽到腦中小雲似乎在和白玉蟾開玩笑,心中不禁大奇,這兩個也同處困境,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倒是怪了。他細心一察,聽到小雲說道:“老白,你想好了嗎?這事可是關系到大家的生死存亡哦?你不答應,我也沒辦法,可到時候如果那老妖怪隨機選擇吃人,正好吃到我們的話,你可不要後悔。”劉迦微微奇怪,不知小雲在說什麼事。只聽到白玉蟾歎了口氣說道:“小雲師父,不是老白不願意,這方案太過凶險,你知道老白現在的能力,要幹這種事只怕第一個就被老妖怪吃掉,而且我本來就無形體,只有個元神,他還正好吃個淨的,身體都不用去掉,忌不正如送給他一頓淨菜?”
劉迦聽了大奇,不禁問道:“你們在商良什麼?”
小雲咯咯地笑道:“我想嘛,如果你發動我的宇宙呢,因為能場強大,那老妖怪必然立時便知,但如果老白去就不一樣了,他本無形體,就只有一個元神,而且能場有限,這裏每天都有不少人的元神被他吸走,但這些人的元神是無知覺的,是以只有乖乖地給老妖怪當食物。可老白不同,老白的元神尚有神識,我想讓他跟著那些被吸走的元神去看看,看看這些元神究竟都到哪兒去,起碼知道老妖怪的方向和位置吧?”劉迦一聽,立時覺得這確實是個好主意,但也正如白玉蟾所說,此事太過凶險,一個不留神就被老妖吸走,誰知道以白玉蟾現在的元神能有多大的對抗力?不禁也猶豫起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2:59:24
第四卷 遠行、第七章 百姓為芻狗
由於無法確定白玉蟾的安危,劉迦便不敢讓他輕易跟著那些被吸走的元神去探個究竟,能不能探到真實情況似乎尚在其次,但倘若白玉蟾被對手活捉,嚴刑拷打之下,全盤招供,已方底細全然暴露,後果卻是不堪設想。但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心中不禁困惑得要死。特別是想起小雲那句“隨機選擇”讓他大為頭痛,這確是個問題,他有小雲的宇宙擋著,一時間倒不必擔心元神被吸走,可誰知道下一個被吸走元神的會不會是他其中的某個朋友呢?這使他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坐在報社,整整一天,劉迦都是無精打采,他突然覺得他有些明白為什麼這裏那麼多人能自在得生活了,因為這些人在完全沒有辦法後,已經徹底失去了希望,與其成天到晚得憂心煩燥,不如把解決不了的問題甩在一邊,得過且過。他想著這些想不通的問題,不覺天色已晚,華燈初上。
正在鬱悶處,恍惚間他發現辦公桌對面不知何時坐了一位老太婆,他微微一驚,想到這人也許是某位讀者,可她進來時自已居然沒發現,也許是自已想問題太過於專注了,他不禁問道:“嗯,這位老人家,你來找誰呢,有什麼事嗎?”劉迦這才注意到這老太婆穿著考究,雖然上了年紀,但身材卻保持得不錯,套著一件旗袍,頭發有些花白,個子不高,眼角魚尾紋倒是多得有些不可思議,渾身上下一股大家族太上皇的氣勢,讓他想起揚家將裏面的佘太君,但奇怪的是這老人卻隱隱透出一股若有若無的能場,只不過這能場並非他所熟悉而已。
這老太婆斜眼看了看他,咳了一聲,說道:“臭小子,你和那崔曉雨是什麼關系?”劉迦一楞,她不知為何要問曉雨。但轉念之間,他想到崔曉雨現在是這裏名人,認識她的人可不少,他笑了笑說道:“她是我妹妹,咦,你是誰?”老太婆有些不屑地說道:“你不配知道我的名號,嘿嘿,你以為就憑你也想找我老人家的麻煩?你以為你是誰?如果不是崔曉雨那小東西在那兒,我早收了你的元神,還能容你活到今天?你進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還費了老太婆好些日子來調查你的曆史背景,真是麻煩。”劉迦一時不解此話何意,正要繼續問下去,突然體內小雲和白玉蟾大叫道:“萬年老妖!就是她!”
劉迦一聽此話,心中一驚,全身巨震,他立時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向後一退,椅子被掀翻在一邊。他指著老太婆說道:“你…..你你你你,你是萬年老妖?你怎麼直接跑來找我?這如何可以?”他心中一亂,全不管這句話有沒有邏輯,因為萬年老妖在這些日子一直是糾纏在大家心中的一個超大難題,可現在突然間這老妖出現在面前,他卻一時不能接受了。他心中本來想的是大家如何策劃、如何偵查、如何用盡心計地找到老妖,然後再如何設圈套、如何振臂高呼而應者雲集、如何最後把老妖怪一口氣幹掉,總之是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以後,達到一個功德圓滿的結果,就如他看慣的那些英雄電影一樣,英雄總是要不遺余力地受盡各種苦難和折磨,同時將智和勇的兩面都表現完整以後,才讓大壞蛋下課。誰知道這老妖怪如此不通人情世故,完全不給大家表演做秀的機會,竟自已跑到台前,打亂了大家戲劇性的計劃,大有耐不住寂寞後,主動跑到鏡頭前出風頭的嫌疑。
老太婆嘿嘿地笑著說道:“你此時才知道是我啊?感覺如何?害不害怕?是不是一顆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來來來,說說你的感覺。”這老妖怪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態,畢竟這裏的一切全在她牚控之中,她隨心所欲之下,自有一份超然與閑適。
劉迦一下子被這老妖怪給鎮住了,一切完全不是他預先想像的樣子,眼前這老妖怪不僅不可怕,倒像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者一般。他吞咽了一下,稍稍鎮定後說道:“我本來以為你是個男的,沒想到你是這個樣子。”這句話說出來,他自已也有些奇怪,是啊,為什麼會認為這萬年老妖是男的呢?到底是什麼成見使他認為一個萬年老妖就應該是男的呢?一下子他自已也想不通其中道理。
老妖一下子開心地笑了起來,她這一笑讓氣氛輕松許多,老妖一臉和氣地說道:“你定是以為我長得生猛霸道、橫肉堆臉、陰險狡猾、殘忍凶暴,是吧?嘿嘿,小孩子,聽你媽媽講故事聽得太多了是吧?哪有修妖的人長成這樣子的?修妖和修真有什麼區別?都是修練,修練得越好,精神越好,人就越是和善,哪有那麼凶怪的樣子?倘若我不是因為開始修練時就已經老態龍鍾了,一個年青修行者,又怎麼會變老?就算我現在要變成一個小女孩子,又月何難?”
劉迦一聽她自詡和善,不禁大是搖頭說道:“我見過其他修真者的,不過說到和善,我不敢認同,你把這些人都抓過來吃掉,這算什麼和善?”
老妖一聽,也跟著搖頭,滿臉不屑說道:“小子不懂事,你修真的觀念就是錯的。我問你,你修真的過程是不是調動體內元神與天地合一的過程?是不是提取天地間精華的過程?”劉迦一聽,不由得點頭說道:“是啊,這倒沒錯啊。”
老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你說,人活著的時候是什麼?死了以後又是什麼?”
劉迦一楞,這個問題他還真未想過。
老妖看了看他,繼續說道:“你不知道是吧?那老太婆來告訴你。生命萬物都是天地精氣所聚而成,聚則成形、散則為氣,生時有形、死後虛空,這道理你該懂了吧?”劉迦跟著玉靈子一群人也修行了不少日子,他聽說過這道理的,於是說道:“這道理也不錯,好像是這樣吧。”
老妖一聽就樂了,笑道:“那不就得了?修行過程是靠提取天地之精華,人有形的時候也是天地精華所聚,我直接提取人的元神正好是提取精華之精華,與提取天地之精華何異,明明是一件事嘛,你為了修行可以提取天地精華,我也一樣啊,大家都在修行,有什麼不同?”
劉迦一聽這話立時楞住了,他心中知道這老太婆說得很勉強,可聽起來又好像不是沒有道理一般,他怔怔地說道:“你這麼說,好像能自圓其說,可那些被你提前了元神的人好可憐,他們也在修行啊。”此話出口,他立刻感到自已說得太弱勢,仿佛自已在沒有道理的前提下,向某人求情一般。
老妖一看他完全沒有了氣勢,心中更是大樂,不禁笑道:“你看過《道德經》沒有?”劉迦以前曾聽玉靈子給他講過道德經,雖然記得不全,但畢竟是道家修真經典,多少也是記得的,於是點了點頭。
老妖搖頭晃腦地說道:“你們道家的經典《道德經》上面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是這樣說的吧?瞧瞧,說得多明白?聖人以百姓為芻狗,狗肉是可以吃的是吧,也就是說聖人是要吃百姓的肉的,吃肉與吃元神何異,反正結果都是收了人家的命。我吃元神與聖人把百姓當狗肉吃有何區別?現在明白了吧,我是聖人啦。”
劉迦一聽此語,立時呆住了,說來說去,這老妖怪不僅不是壞人,還是聖人呢。聽她的意思,她吃大家的元神也是理所當然之事,而且還是效法聖人、效法天地的運作法則。劉迦內心一片混亂,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但卻又不甘心把自已的元神就這麼白白送給這老妖怪吃掉,一時間急切起來,仿佛要是再想不出反駁這老妖的話,今天自已這元神不僅只有乖乖地雙手遞上給她吃了,而且還得像尊敬一個聖人一般,請她吃才行,如果她一個不樂意,不想吃自已的元神,自已這芻狗的味道和品質只怕也將頗受質疑。他對《道德經》的理解,全停留在玉靈子的講述中,而玉靈子的理解本身就是不夠深刻的,此刻被老妖怪油嘴滑舌地斷章取義後,他竟開始懷疑《道德經》這本經典是不是正確了。可見一個人在學習過程中,切不可馬虎,不求甚解處,往往就是漏掉精髓而只得到了皮毛的地方,這種粗糙的學習過程,輕則考不起大學,重則只有像劉迦一樣乖乖地把元神送給人家,連命都沒了,事關生死存亡之大事,不可不細細察之。
劉迦正在胡思亂想處,體內小雲悄悄提醒他道:“快問問她為什麼要來找你?”劉迦猛然一醒,立時問道:“這老妖……不,我該稱呼你什麼好呢?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呢?”
老妖緩緩地點了點說道:“對了,問到正題了。我在妖界也算是赫赫有名,排名第八,名號是萬古長青天道地德無真玄隆魅幻玉英……..算了,這名號太長了,你也記不住,反正我知道外界好多人都叫我萬年老妖,你就叫我萬年老妖吧,這稱呼也算對我胃口。”
劉迦此刻的心情稍稍鎮定了些,心想這名字如果印在名片上,不知名片有多大,一般的名片可裝不下她這名字。劉邊定了定神,說道:“萬年老妖,你還沒說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呢?”
老妖點了點頭,似乎不知道該不該把話說透了,她沈吟了一會兒,又抬頭望了望上空,自言自語地說道:“不知道聖妖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如果現在就把這事挑明了,萬一她怪我多事,把我也給吃了,忌不是麻煩?”劉迦聽到她說起這聖妖,心想:看來她肯定有些怕這所謂的聖妖,至少聽她自言自語的話裏面,可以推斷出這聖妖也該是可以把萬年老妖當芻狗吃掉的級別。
老妖想了半天,最後有些耐煩地說道:“也罷,本來我找你呢,是想把話給你挑明,告訴你這小子,我現在不吃你,並非我不能吃你,而是不想吃你,是以來警告你小子不可妄自尊大,以為我吃不了你。但突然我不想說那麼多了,你也不用在那兒老想著如何幹掉我這萬年老妖了,我就當是做個人情吧,送你們一行人出去,你也要心懷感激,不許再來找我的麻煩,否則惹火了我,我可誰的面子也不給,見誰吃誰。”說著作勢就要離開。
劉迦想起一事,立時上前問道:“哎,萬年老妖,你剛才說起曉雨,為什麼要提她?她是什麼人?”他想到這段時間已聽到不少人提起過崔曉雨有妖氣了,他大為不解,此時有個萬年老妖在這裏,正好請教一下,畢竟真正的妖對於識別誰是妖,最有發言權。
老妖到此刻好像已非常沒有耐心,搖了搖頭說道:“這小東西是聖妖的……咦,你問那麼多幹嘛,你想找死啊?十天後的午時,你們的人到這星球北極的地心來找我吧,過時不候,我送你們一行人出去。我可再警告你,小子,少管閑事,否則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啦。”說完竟不再理會劉迦而一閃即逝。
劉迦呆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萬年老妖。轉念又想到她剛才的話中好像在說崔曉雨是聖妖的什麼人,難道崔曉雨有什麼事隱瞞著大家的嗎?可他與曉雨相處這麼長時間以來,絲毫不覺得這小女生有什麼不對啊?又或是說她城俯太深,隱藏得太好,大家竟一時都看不出來?千頭萬緒,不知該作何處理。
白玉蟾在他體內歎了氣說道:“唉,小子,就算那小女生是妖又如何?瑪爾斯那蠢豬是十分之一神、岐伯那老鬼是僵屍,你還是一樣和他們相處得開心?只要大家在一起開心就行,是什麼不重要,更何況崔曉雨那小女生我瞧著也挺順眼的,就算是她來自魔界卻又如何?別廢心思瞎想啦,這老妖怪能網開一面放咱們幾個芻狗出去,已經不錯啦,你還想怎樣?”白玉蟾生怕劉迦放棄眼前這條活路,反去同意小雲的建議讓他這個孤單元神去探道,畢竟當偵察兵被對方活捉而痛扁的機率頗高。
小雲也在說道:“嗯,老白說得不錯,我看曉雨也不像什麼壞蛋。如果她真和聖妖有什麼關系的話,也許連她自已也不知道呢?”白玉蟾在後面立時跟上道:“小雲師父說得不錯,這種事你現在想也沒用,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人心雖然隔肚皮,但只要你心中坦蕩,別人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劉迦一聽,心中頓時開朗,立時點頭道:“小雲和前輩說得不錯,是我多慮了。”但很快轉念又想到,坦蕩做人雖然不錯,可別人不是也一樣要找你麻煩嗎?這萬年老妖不是險些把我吃了嗎?一時間,竟又有些糊塗起來,好在他性情懶散,也無心再想太多。他卻不知,一個人心中的煩惱多源於自身沒有堅定的信仰和觀念,別人自然也就能三言兩語左右你的思想,從而擺布你的行為,與崔曉雨到底是妖或是什麼其他的,畢竟沒有太大關系。
劉迦回到“臥龍居”,把這消息對眾人一說,大家一齊歡呼雀躍,但他省去了有關崔曉雨的事情,一方面許多事他也並不完全清楚,另一方面他不想讓曉雨想得太多而破壞了他和曉雨的關系,他是個不喜歡改變現狀的人,他人生的諸多改變都是在被動與無奈或又是在外人鼓動和刺激的情況下發生的,並非他自已經過深層的思考後做的選擇,因此他更喜歡維持現在這樣一種大家開開心心的局面。
岐伯和李照夕有些納悶,問起劉迦為何這妖怪會突發善心地放過大家這幾條芻狗時,劉迦不好解釋,只是說原來那妖怪是一個朋友的朋友,給個面子,不吃大家了。岐伯和李照夕從他的表情立時看出這說法明顯是胡編亂造,但想來他定有難言之隱,也就不再提起。
劉迦和齊巴魯一起到寺院裏面去通知多多,多多卻並不如眾人開心,劉迦有些奇怪,多多解釋道:“小迦迦,我們倒是出去了,可這三千萬人怎麼辦?他們可還得一直當芻狗啊,那老妖隨時都在殺人,想到這個,就算出去了,我心中也難受啊。”齊巴魯一聽,立時大點其頭,並恭敬地對著多多說道:“阿彌陀佛,多多師兄一念慈悲,讓老齊慚愧之極,老齊只想到自已逃生救命,高興之余卻忘了這眾多生靈,佛經白學了,白學了,你說我根器差,也不算沒道理啊。”齊巴魯所學甚雜,但一直未有大成就,正是這爭鬥之心、我執之相讓他對佛法深義似不得其門而入,此時聽多多這麼一說,心中立感開懷,憑添一層舍已為人的喜悅。
劉迦聽多多這麼一說,心中也是大為感概,他和大家一樣,在逃生希望已近渺茫之時,突然得到這從天而至的生存機會,一時都興奮之極,哪還會再想其他?可此時經多多這麼一說,心中卻也非常難受,總覺得如果只是自已這夥人逃出去了,心中依然總有些不快,雖然老妖的芻狗理論讓他確實無法辯駁,但要他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被老妖怪吃掉,卻又是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他不知其他人作何想法,於是又帶著齊巴魯回到“臥龍居”,想聽聽其他人的想法。
剛進屋,就看見曉雨走過來,一臉心事的樣子,他有些奇怪,不等他說話,崔曉雨說道:“哥,剛才大家商良過了,如果我們就這樣出去的話,這裏面的三千多萬人怎麼辦?總得想法子讓大家一起出去才好,不然他們一樣是老妖怪的食物啊。”劉迦一聽此語,心中大喜,轉而又有些慚愧起來,這些朋友有如此想法都是他們自已想到的,而自已卻是多多提醒後才有的,突然覺得自已的覺悟好像又要低一層似的。他看著曉雨,心中想道:“曉雨惹是壞人的話,哪會有如此善心。”不禁心中又開心起來。
瑪爾斯走過來說道:“小白臉,咱們那天說了的,一出去就得把老妖怪整個半死,大家分吃他的元神,出這口惡氣,否則這事沒完。這老妖定是怕吃了我,我神界的兄弟來找她麻煩,才想到放了我們,老瑪卻不領她這個情。”劉迦笑著說道:“那是那是,誰敢惹奧林匹斯山的人啊,那不找死嗎?只不過我還真沒聽說過元神可以分吃的,又不是餅。”瑪爾斯聽了哈哈大笑,眾人也一起跟著笑起來。
岐伯說道:“不過,不能在這裏面幹,否則大家凡人一群,她只要伸手一招,一齊完蛋,得出去幹。”李照夕也點頭說道:“不知道她躲在北極地心裏面幹嘛,或許那兒就是她老窩,如果能從她的老窩中看出些名堂,撤掉這裏環境對大家的限制,就算我們幾人打不過她,這幾千萬修真者恢複功力後的威力加起來,你一句我一句地用嘴罵也罵死她了。”明正天自從得到了生還希望後,腦袋也清醒了許多,他點了點頭說道:“只怕出去後,連這裏在哪兒都找不到的話,怎麼和他打?”眾人一聽這話,都覺得這倒確實是個問題。
劉迦突然想起當年他在無間時空中找到宣宣的經過,對李照夕說道:“咦,師弟,你不是有讓人能追蹤的符嗎?以前給我和宣宣身上一人一個那種。”李照夕歎了口氣說道:“可惜我現在元神沒用,真元力調不起來,做不了那符啊,沒真元力印記的符就是一張廢紙。”劉迦大叫道:“我有啊,我能做啊。”李照夕一聽,立時恍然,但轉念又說道:“這也不成,如果你來做,必然要調動真元力,這星球上的人都沒有真元力,任何地方用真元力的人都顯得太突出,立時能被老妖怪感應到,不管是她立刻過來幹涉你也罷,還是等送走我們他自個兒收了那符也罷,我們都成不了事。”劉迦一聽,確然如此,眾人又再次沈默起來。
此時小雲突然在大腦中笑起來:“笨啊,讓他說說他的制符方法吧,我讓老白在宇宙裏面做,誰知道?”劉迦一聽立時大喜,對李照夕說道:“我有辦法,師弟,你告訴我如何做好了。”李照夕有些吃驚,但想到劉迦修為時日雖然不長,級別也不明確,可確實也有許多讓眾人不理解的能力,於是把追蹤符的做法一一道來。白玉蟾在體內一聽,呵呵笑道:“原來如此簡單,難怪人家都說畫符做鬼都是騙人的把戲。”頃刻之間,二十張已做好的追蹤符已送至劉迦手上,眾人一見都是大吃一驚,不知他如何做到的。劉迦也不便過多解釋,立時每人一張,剩下的分散深埋在各處。
一切完畢後,由瑪爾斯出面,買下一架超大型飛機,准備向這星球北極飛去。可這飛機不管多大,多多也鑽不進去,最後眾人一致決定將多多當作貨物,拼死塞進後面貨倉,才算了事。媒體一片喧嘩,紛紛報道藍球界兩大中鋒和影視界小妖女相約北極探險,有大罵三人為了提高上鏡和知名度不惜代價做秀的,也有人說這是為了提高全民健身運動意識而做榜樣的,更有甚者猜測三人搞不好是外星人,到北極去尋找自已人的基地要離開此星球了,反正諸如此類,媒體習慣說些什麼,在座諸位都能猜到,小子就不在此盡述了,以防有人罵我羅嗦。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2:59:41
第四卷 遠行、第八章 四兩撥千斤
一行人裏面沒有人會開飛機的,但又不能請別的駕機者來開,畢竟此事暫時仍需保密,就算有人來開,也不可能開到北極後,讓別人走路回來,也沒人願意幹啊。在眾人都無比客氣的推讓之後,實在定不下來由誰來開此龐大飛機,劉迦想了想,對李照夕說道:“師弟,你來吧。”
李照夕不禁張大嘴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深知開飛機這種事需要相當專業的技能,哪能像平時做事那樣,順便指定一個人就行。李照夕結結巴巴地說道:“師兄,我對開飛機這種事沒有任何認知啊。”劉迦苦笑了一下,說道:“這我知道,可這群人裏面,只有你最博學多才,想來世間萬事,觸類旁通,你就將就著開那麼一回吧。”李照夕不禁鄂然,雖然說觸類旁通這種說法沒錯,可他卻不知自已何時觸過開飛機這一類的事物,旁通也就更加談不上了。但師兄既然指定由他來開,也只好拿著說明書苦讀起來。
在距老妖怪限定期限的倒數第四天,眾人決定起程,劉迦心中想的是,如果飛機失事的話,得多留點時間給大家走路。他卻沒有想過,如果真的飛機失事了,要救這夥人,非得用他的真元力不可,一用老怪即知,就很難保證今後會發生什麼事了。
飛機終於順利升空,李照夕請的助飛員在告訴李照夕如何掌握平衡和方向後,自已跳傘而去,留下一句:“記住我教你的降落口訣。”原來李照夕甚是聰明,看了說明書後,發現單是起飛這個動作就甚是麻煩,想來想去,只要有人幫忙解決了起飛這個問題,其余的都是電腦自動,起飛後剩下的操作就是他只要坐在駕駛艙裏管好自已的雙手,任何機關和設置都不要亂碰,就算萬事大吉。至於到了北極如何降落,他想來想去沒有辦法,只好讓那位他請來幫助他完成起飛動作的飛行員把降落步驟寫成一個口訣,記熟了事。
由於飛機智能化程度相當高,一路上竟沒有任何風險,幾十個小時之後,居然已到達北極上空。
李照夕記住那個助飛員的口訣,嘴巴不停念道:“首先要盤旋。”過一會兒又趕緊說道:“然後要定位跑道。”剛念完這句,他就傻眼了,這北極哪來的給飛機降落用的跑道?著急之下痛罵那個助飛員不知變通、迂腐害人,再加上他對飛機操作完全是外行,口訣中只要錯了任何一個環節,剩下的口訣也就全用不上了,一時間就只有第一句管用,不斷在北極上空盤旋而再無下文了。
劉迦心中也是著急,看看在北極上空盤旋了一個多小時,油標指示位置越來越低,只怕再過一會兒,連盤旋都不可能了。瑪爾斯等人本來在後面歡天喜地討論以後如何收拾那妖怪,這會兒也開始覺得有些頭昏眼花起來,畢竟李照夕在上空已不知盤旋了有幾十圈了。
劉迦想了想,這樣子下去最後的結果只有硬著陸,這些人要安全落地,還得用真元力才行,到此時也不用想那麼多了,就算讓那老妖怪知道也罷,想來她知道了最多也就是加緊提防,讓自已這夥人不可在他的老窩放肆,應該也不會過多難為自已。
想通此節,他深吸一口氣,啟動體內宇宙,立時將自已元神帶動起來,頓時身體一陣大爽,畢竟好久沒有這樣自在地用過真元力了,他瞬間移到飛機之外,展開化神劍將飛機裹住,立時將飛機平穩放在北極的冰天雪地之上。
他本來心中憂慮頗多,不知道萬年老妖的真實想法,此刻既已徹底暴露自已真元力尚在,也就放開胸懷大用特用。他拿起化神劍,三下五除二將飛機外殼卸開,瑪爾斯等人正在開除妖大會,突然間發現四周的機艙壁不見了,在一楞之間,已被劉迦順手虛抓,一群人全部安全降落。同時,由於機艙壁消失得太快,多多還來不及反應,就從後面貨艙滾了出來,也算是安全落地。
劉迦歎了一口氣說道:“早知道最後還得用真元力,不如直接就瞬移過來,何必還要買個飛機冒這麼多風險?”此時不禁暗歎,由於萬年老妖給大家造成的壓力太大,一時間思維全亂了一樣,預先設計好的總是全沒用,也不知是老妖太厲害,還是自已太笨。他卻不知,人對於不可預知的未來,總是有種種設想的,但這些設想真的能起多少作用,卻又因時、因地或是設想本身不夠周全而很難真正發揮作用了。就好像你本來進餐館是為了吃魚,最後卻吃了饅頭了事,但你剛走出家門時,卻無法想像那家餐館在昨天晚上已改成賣饅頭了。世事難預料,中間環節一個都不可缺少,才會有一種既定結果,缺一個環節必然又是另一種結果了。
李照夕等人見劉迦已然不再顧忌,心中反而有些擔憂起來,畢竟這群人現在都只是凡人而已。
劉迦放眼四望,這北極一片冰山雪海,甚是淒冷,雖然眾人都穿得厚實,但沒有真元力的支撐,可能呆不了多久,他不想再等到老妖怪所說的時間,決定主動找找老妖怪看看。心念動處,元神立即在四周探查起來。很快他發現地下深處有個大型能場空間,正待細察,一股大力襲來,將一行人全部帶入地下。
眾人剛到地下空間,劉迦發現這空間異常巨大,連多多進來都不嫌小,而且他隱約感受到四周有一股來來往往的能場,但不像是修行者的能場,暗自奇怪。
這時聽到一位老婦的聲音說道:“真不聽話,叫你們啥時來就啥時來嘛,一定要提前?還怕老婆子反悔了不成?”眾人順著聲音一看,這龐大地下空間的一端,高坐著一個老婦人,她就是萬年老妖。
劉迦笑了笑說道:“我們是有些急,也是想早來早走嘛,大家在這裏呆膩了。”
老妖怪哼了一聲,說道:“小子,你還算有點本事嘛,居然此時還能用真元力,老婆子算是看走眼了。那小妮子也算有眼光啊。”劉迦不知她說的小妮子是誰,一時也懶得去想。反正都暴露了,不如聽其自然。
老妖怪說話間已閃至劉迦跟前,劉迦未曾反應過來,整個人已向後飛去,眾人看罷心中大駭,此妖居然不動手,只用體內能場就將劉迦震飛,其功力之深,實難想像。
劉迦莫名被撞,正待躍起反抗,白玉蟾在體內叫道:“你要幹嘛?找死啊?出去再說。”劉迦立時醒悟,自已在這裏倘若表現得越強,恐怕這老妖怪越不放心,搞不好改變主意,一齊殺光,也算徹底封口,無人知曉。想通此理,他便裝著受傷很重的樣子,緩緩爬起,一顛一跛地走了過來。小雲此時也大為緊張,怕他受傷裝的不像,立時將體內宇宙封住。這一封,劉迦身體沒了真元力支撐,頓時感到渾身巨痛無比,每根骨頭都好像要斷了一樣,一時間無法忍耐,如殺豬般慘呼不已,這慘呼卻是真的發自內心了。嚇得崔曉雨立時向前將他扶住。
其他人本來都知劉迦功力不淺,沒想到被這老妖一撞,竟受傷如此,心中更大是恐懼,都在暗暗想到:就算出去了,只怕也會被這萬年老妖輕而易舉地又抓進來。非所言本來一直在想,自已再怎麼也曾經是一派掌門,被這老妖婆一時困住也不見得就是輸在個人能力上,出去後定要痛扁之以泄憤,此時看到劉迦如此不堪一擊,心中也是一驚,他和劉迦曾交過手,知道劉迦能場強弱,是以此刻心中不禁想道:“如果真和這老妖婆動手,我可能在她手上走不上十招。”
老妖看出劉迦的痛苦並非作偽,想想以此人的功力不過爾爾,就算出去了也不能怎樣,心中暗暗放心。但此人在這星球上依然能保持真元力所在,想來想去,可能是吃了某種靈丹,使他沒有受到這環境的影響。
老妖對著空間的一側叫道:“安排他們去休息。”然後轉身對劉迦說道:“我老人家說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說完即消失不見。
眾人被幾個傭人安排至休息室後,一時間都沒有說話,想到還要再等近四天的時間,都大感無聊,瑪爾斯在這星球早學會了各種賭博,於是提出打紙牌度日,而崔曉雨見怪社會名流,則提出打麻將,劉迦歎了口氣道:“我當年在地球未修真時,尚且沒有仔細去學過這些東西,你們倒是學得快。”
李照夕突然說道:“師兄,你有沒有想過,這老妖為什麼一定要在既定的時間送我們走?按理說,這是她設置的空間,一切都是她說了算,要送走我們自然也該是舉手之勞,何必一定要等到她說好的時間?”明正天也在一旁說道:“我也覺得有問題,除非她只能在那個時間送我們出去,其他時間不行。否則何必留下我們一群隱患在這裏多事?”
劉迦聽這二人一說,也覺得大有問題,但他哪能想到那麼多,只好繼續用眼睛盯著二人。其他人聽這二人如此一說,也覺得大是有趣,收拾起紙牌麻將,都靠了過來。
李照夕說道:“我在想,她既然那麼在意那個時間,也就是說,可能要等到她說的那個時間,或是類似於那個時間所特有的某種環境下,她才有能力送我們出去,否則她自已也沒辦法。”明正天大點其頭,說道:“如果真是這樣,大哥只要在那天仔細用元神查看四周環境,感受四周環境能場與這幾天有什麼不同,就能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決定了她只能在那個時間送我們走。知道了這一點,我們就能判斷出來這老妖怪用的是哪種方法困住這裏的人,知其然,就能推出其所以然,破掉這裏的環境就不再是件難事。”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配合得恰到好處,劉迦和在場所有人都立時恍然大悟,不禁都異口同聲地贊道這兩人真可謂天生狡猾、工於心計,也不亞於這老妖婆了。
劉迦心想,反正這老妖婆已知我有真元力了,當下也就無所顧忌地坐下來,放出元神去感受四周的環境。
其他人看他入定,也就不便再打擾,再加上這些人此時也幫不上忙,於是崔曉雨、明正天、非所言、李照夕四人圍成一桌打麻將,瑪爾斯和其他人則圍成兩圈鬥地主,倒也自得其樂。
劉迦元神伸展開來,在四周遊走了一遍,他剛才進來時,就已感受地下空間中有一股奇異的能場在流動,此刻更發現這整個空間有一陣很奇怪的陣法設置。
他暗暗將陣法形象傳回觀心院,卻發現觀心院中未有任何記載。一時只有自已捉摸起來。片刻之後,他發現這地下空間的中央,也就是他們下來後見到老妖怪的地方,似乎是一個陣法的中心地帶,由這中心開始,無數由此中心發射出去的光暈延伸至無窮遠,就好像由這地下空間為中心而形成的貼在地面下的又一層星球的表皮一樣。他不知這樣的陣法是作何用途。想了一會兒沒想通,抬頭問李照夕,可李照夕打麻將正要胡牌,急切之間,哪有心思管這種閑事,隨口說了一句:“不大清楚。”應付了事。
劉迦繼續探察,過了一會兒,他發現這陣法除了向外延伸而形成的光暈以外,還有一部分延伸至地下更深處。他試著用元神去輕輕觸碰他所感受到的這些光暈,立時感到這裏面有所不同。向上延伸的光暈部分,有著強烈的能量流動,但方向單一,都是往這陣法中央地帶的。但向下延伸的光暈部分,則是有著來回流動的能場感觸。他覺得自已好像有些靈感,但模糊中卻又抓不住,一時也沒有想通。
突然白玉蟾和小雲同時說道:“我明白了。”
劉迦心中大喜,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雲說道:“老白,你來講吧。”白玉蟾應了一聲說道:“行,小雲師父,我說得不夠,您老人家再補充。”
白玉蟾說道:“我一直在想這老妖婆再厲害,也畢竟未成正果,未成正果的修行者,能場有限,不可能限制住那多人的真元力,何況這些人中,還有不少是高手。也就是說她肯定利用了什麼特殊環境。”劉迦跟著說道:“嗯,剛才李師弟和明老也這樣說。”
白玉蟾繼續說道:“現在我懂了。這老妖婆的陣法在於把這些人的真元力全都吸往地心深處來。這陣法光暈延伸至這星球表面每個地方,你只要一用真元力,立時便會觸動這陣法,而真元力也就隨之到了地下空間,再由陣法向下的那部分能場把這些真元力直接送至地心深處。也就是說,其實到這裏來的人,真元力都存在,並未消失,但你只要心念一動,真元力啟動的剎那,地下隨時都候著的陣法立時將你的真元力引入地心,這些人也就以為自已沒有真元力了。”
劉迦有些吃驚:“這老妖的陣法能場如此強大?能在整個星球都布滿這樣的能場?”
小雲在一旁說道:“哎呀,不對不對,老白剛才說了嘛,她不可能有這麼強大。她的陣法有兩部分,一部分就是老白剛才說的將修真者的真元力導入地下的設置,另一部分卻是讓這能場有這樣大的力量來完成這龐大的任務的設置。你看她這陣法中,向下那部分光暈的能場是來回流動的是吧,如果只有修真者的真元力,應該是單向的,只流向地心下面的,可為何又有向上的呢?”
劉迦想不明白,也就沒有說話。
白玉蟾似乎有些生氣,在一旁接著說道:“唉,不說完你果然就不明白。這陣法下面一上一下的能場流動中,向上走的部分,就是她的陣法導引過來的星球地心引力,這些引力本來就存在,她只不過用陣法稍加導引,讓其中一部分集中到她的陣法裏面來而已,使陣法向外吸取修真者的真元力時,有源源不斷地能場作為陣法力量的來源。一般的地心引力只限制人向上飛行的能力,可這些地心引力被這陣法引導傳輸至陣法上面的那部分光暈後,就變成了提取修真者真元力的能場了。你們這夥人現在在這地下室中,也一樣布滿了這種光暈,因此除你之外,其他人根本無法調用自身能場,一用即被導引下去。而且你想,這地心引力本來就延伸出星球外很遠的空間,只要這地心引力所在範圍,這些人的真元力都一樣被吸引至地下。她只要在適當的時候,限制你的飛行器沖出這星球地心引力以外,一般人也就想不到這種限制其實也是有一定空間距離的,徹底超出這空間距離就沒用。”
劉迦到此時,方才終於徹底明白一切,他心中有說不出的開心,對著白玉蟾說道:“前輩,小雲,你們太了不起了。”白玉蟾嘿嘿笑道:“其實這和我的瓊玄紫虛陣,也多少有相似之處,只不過這老妖婆對大自然能場的應用,竟然已至化境,也確實讓人佩服啊。”
劉迦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問道:“那為什麼我不受他的限制呢?”
小雲在一旁說道:“其實你的真元力也一樣被她吸過去了,你用的一直是這體內宇宙的能場,雖然這宇宙的真元力一樣被陣法吸引下去,只是由於你體內的宇宙也在源源不斷地為你接續後勁,因此你感受不到罷了。”
白玉蟾說道:“這老妖婆之所以要等到幾天後才送你們走,也是這個原因。因為這陣法的延伸光暈布滿星球,就像水一樣在流動,但她一定設有一個備用通道,這通道平時混然在這陣法中,也受著這強大能場的影響,她只有等到能場出現循環中的低潮時,才能有保證地送你們安全出去,否則,在能場循環流動處於高峰或是正常時,你們肯定會被能場壓力幹掉,搞不好她自已都擋不住。”
劉迦心中暗道,這個道理自已是通過用元神探查,再加上小雲和白玉蟾才明白過來的,而李、明二人只用邏輯推理就能大致明白十之六七,不禁對二人更是佩服。
此刻他又想起一個問題:“前輩,那她為什麼可以到地面上來見我呢?她來地面的時候好像也沒受影響啊。”
白玉蟾歎了口氣說道:“傻小子,這是她自已布的陣法啊,就如雖然有個迷宮布滿機關,任何人都走不出去或是隨時都要掉進機關,可布迷宮的人只要小心翼翼又或是帶上特有工具,就能在裏面隨意行走而不致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啊。而且她還必須用這通道送你們走才行,如果她為了方便,告訴你們出去的訣竅,只怕以明正天這種滑頭的智商,立時便能識破,那時她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此刻,不用白玉蟾再說下去,劉迦也知道如何做了,他開心之極,對白玉蟾說道:“我知道了,我只要打破她這個陣法,使其不再有現在的作用,我們所有的人,包括地面上的那些人,立時就可以恢複各自的真元力了。”
白玉蟾呵呵笑道:“那是當然,而且這裏的大部分人,只要來了以後,試過幾次調用真元力,發現沒用以後,也就自然放棄了,不會沒事老試著調用,因此大部分人的體內,事實上肯定保存了相當的修為,只是感受不到罷了。一旦失去陣法導引,這些人的能場立時便會發生作用。”稍候片刻,他又補充道:“現在也不用出去後再用追蹤符找回這裏來這麼麻煩啦,直接幹掉那陣法就行,那老妖婆想不到我們能識破她的陣法關竅,你必然一擊即中。”說到此,連他自已都覺得有些興奮起來。
劉迦心中狂喜之余,也不禁感到自已對陣法有了更深的認知,他又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利用天地之間的自然環境來達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劉迦大喜之下,立時猛然地跳了起來,他本以為其他人會立刻問他的思考有沒有結果,沒想到這些人正賭在興頭上,誰會理他?只有崔曉雨看著桌上的麻將,頭也不抬地甩過來一句:“哥,你出定啦?要不要來一盤?”
劉迦稍稍安定了一下心神,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刻意用一種很鎮定的語調對其他人說道:“各位,我已徹底明白這裏的一切了。”他說完這句話,帶著興奮的表情向兩邊看了看。這群人居然還是沒有一個抬起頭來的,非所言一邊打著手裏的麻將,一邊向他甩過來一句:“哦,是嗎?說說看。”
劉迦看到眾人如此漫不經心的態度,一腔興奮立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升起一股悲哀,想到自已好不容易才明白的道理,想和大家分享,沒想到這群人竟完全不理會,一時心中無比氣苦。
他想了一會兒,心道:“我現在就去破掉那陣法,看你們理不理我。”想及此,他懷著一腔痛苦而憤怒的心情,徑直向剛才去過的地下室中央走去。
劉迦來到地下室中央,稍稍啟動元神,立時感到陣法中央的能場所在,不等他考慮,白玉蟾已在體內大叫道:“臭小子,還等什麼?要等老妖婆回來啊?還不動手!用化神劍直接上!!硬碰硬,幹掉它!!”
劉迦此刻不再思索,化神劍瞬間在手,立時感到體內宇宙強勁運轉起來,他將化神劍放大十多米,緩緩舉起,正要向地上砍去,突然間聽到一聲叫喊:“混小子,住手。”老妖怪由於感受到劉迦能場突然變大,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麼,在第一時間沖了出來。
劉迦化神劍來不及出手,已被老妖一掌將其擊開並向後倒飛出去,劉迦胸口一陣惡心,禁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只聽到轟然一聲響,整個地下室中央部分已然倒塌。原來就在他被老妖擊中的同時,青龍塔已從他另一只手中脫手而出。老妖一見此塔,立時嚇了一跳,飛速閃至一邊。可青龍塔即出,立刻發出強大引力,並馬上與陣法中的引力對抗起來,而青龍塔承受不起經過導引後的地心巨大引力,立時引爆,巨大的爆炸破壞了地下室中央的陣法,地下室也因此開始倒塌。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2:59:58
第四卷 遠行、第九章 人妖皆憔悴
劉迦被老妖擊倒後,一時還來不及站起,這邊老妖已出離憤怒,閃身之際,已至劉迦身前,劉迦化神劍已在摔倒時脫手,只好將真元力集中至胸前,准備硬生生接她一掌。
突然間老妖向一旁急閃,躲過背後兩股大力的同時襲擊,正在是非所言和明正天一左一右及時趕到。
劉迦抬頭一看,眾人都已在面前,不禁松了口氣,說道:“你們非得等到我被這老妖怪痛扁之後再出來?”瑪爾斯笑著說道:“沒人在前面挨打,我們如何有機會在後面偷襲?”原來眾人在地下室中央的陣法破掉的同時,已盡皆感到真元力的回歸,雖然賭博興趣正濃,但都立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以一群人都在第一時間沖了出來。
地下室隨著中央陣法的毀壞,整個空間也開始逐漸漰塌,老妖見大勢已去,恨恨地對著劉迦說了一句:“渾小子,你欠老太婆太多了,這事沒完。”說完閃身不見。
眾人本欲把這老妖婆圍起來痛扁,誰知道她倒是溜得快,一下就不見了,正在歎息,突然聽到多多叫道:“都到我身體上來。”一行人立時明白,原來大家都想起上次和他一起從翠賢星出發時,他不用和大家一起也一樣跟上大家的遠距離傳送,此刻再無猶豫,一時間跳的跳、爬的爬,都像巴壁虎一般貼在多多身上,多多深吸一口氣,也立時不見。
多多剛停下,眾人已發現此時停在另一個荒涼的星球上,離他們不遠,老妖婆正一個人獨自站著生氣。她乍見眾人出現,吃了一驚,轉而又呵呵地笑起來,說道:“好好好,一群自以為是的蠢才,想要報複我?來吧,給你們這個機會,一起上吧。”
非所言本還在想,自已自重身份,不好意思群歐,誰知道這妖怪竟如此看不起眾人,公然讓大家群歐,心中一陣火起,正要發作,只見劉迦、瑪爾斯、岐伯、齊巴魯已然沖了上去,這些人早已習慣群歐,不用老妖怪說,他們也會一起上的,哪還有什麼江湖規距可談?
三人剛剛沖上,只見老妖婆突然伸手抓住瑪爾斯手中大棍,順勢向一旁扔去,瑪爾斯連人帶棍被一起扔了出去。劉迦的化神劍剛剛出手,老妖怪突然身子一虛,已閃至他背後,抓起他的衣領,也甩到一邊去。齊巴魯禪杖從上至下狠砸老妖,不曾想這老妖婆速度更快,不等他禪杖落下,已抬一腳將他踢飛。岐伯剛沖到老妖怪跟前,只聽到老妖說道:“前次在桑闕星我還吃了四個僵屍的血,現在又來一個。”岐伯一聽此言,渾身大顫,竟一時不敢沖過去,他張口問道:“我一直以為他們回去了,原來是你……..”老妖婆嘿嘿笑道:“當然是我吃的,僵屍血,可是大補哦。”岐伯一聽,不禁又驚又怕。
非所言此時方知這老妖婆修為之高,眾人除了群歐之外已別他法,他長歎一聲,放下臉面,已和明正天、袁讓因三人同時攻了過去,後面劉迦和瑪爾斯、齊巴魯也返身殺回。玉靈子和崔曉雨雖然修為稍低,想到人多力量大,也是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多多個子太高,無法彎下腰攻擊老妖,只有從上空不斷地用大腳向下猛踩,只盼一腳將這老妖婆踩死。李照夕挨至劉迦身邊說道:“師兄,把你的如意青光劍借我使使。”劉迦一時不明白其意,但也來不及多問,立時拿出來遞給他,李照夕把劍在手,也沖了上去。一時間立時演成了十一個人同時群歐一個老妖婆的局面。
老妖婆以一打十一,竟是公然不懼,她妙手空空,一會沖至岐伯面前踢上一腳,一會兒順手給瑪爾斯一耳光,一會兒又突然將明正天手中長槍震飛,一會兒又在閃過玉靈子身旁時將其道冠取下,就像一只翩翩蝴蝶,遊走在眾人的凶猛攻擊之中,穿梭在多多巨大的雙腳之間,眾人一時半會兒居然拿她毫無辦法。
瑪爾斯一根大棒滿天飛舞,不僅將周身護住,還同時發出陣陣棍暈襲向老妖婆,但還是被妖婆一個閃身來到他面前,左右開弓就是幾耳光,瑪爾斯一怔之下,不禁叫屈道:“為什麼老是打我??”老妖婆不知用什麼手法,趁其不注意,恍然已將瑪爾斯挑翻並踩在腳下,罵道:“這群人裏面,就你這臭小子最是囂張,打起架來大呼小叫,你以為多吼兩聲,人家就怕你了?”眾人一看瑪爾斯被她踩住,怕她一個用力就將瑪爾斯踩得腸穿肚爛,一時間竟投鼠忌器,站在一旁,不敢攻擊。
老妖婆說話間,手中突然多了一只藤鞭,拿起來就向瑪爾斯身上揮去,眾人大驚,正要上前阻止,已然不及,只聽藤鞭已“!”地一聲已擊中瑪爾斯背上,眾人聽見聲音怪異,都有些詫異,再細看一下,竟然都和老妖婆一起“咦”地叫了起來。原來老妖婆腳下的瑪爾斯不見了,所踩之物竟變成一只有如瑪爾斯身體大小的烏龜殼,這烏龜殼就只有一只殼而已,看不到烏龜的頭和四肢。
眾人和老妖正在發呆,突然烏龜殼裏面傳出瑪爾斯嘿嘿地笑聲,說道:“老妖婆,你再打打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老妖婆一楞之下,不禁罵道:“混小子,打不過人家就變縮頭烏龜,還像不像個男人?”劉迦眾人一時不知瑪爾斯在幹啥,更不知他為何在一剎那間竟變成了一真正的縮頭收腳的烏龜殼,都呆在原地聽他和老妖婆隔著烏龜殼一裏一外地對罵。
瑪爾斯在烏龜殼裏罵道:“他媽的,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妖婆,你有本事就把這龜頤盾打爛。”聽他如此一說,劉迦幾人方始明白,上次在商廬星時,他曾從劉迦拿出來的一堆法寶中選了一件龜頤盾,但眾人都沒想到原來龜頤盾竟是如此用法,一時間不禁都覺得有些好笑。只聽到瑪爾斯也在裏面笑道:“他媽的,上次被摩巫氏刺傷,老子就懷疑這龜頤盾是冒牌貨,不然為什麼那麼容易被人刺傷?後來仔細研究了一下,原來是用法錯誤,這玩意兒是現在這個用法,可以躲進去,讓人根本打不到你,呵呵。”眾人一聽,都不禁莞爾,別人罵不敢與人拼鬥者為縮頭烏龜,沒想到瑪爾斯此刻還真是變了個縮頭烏龜的樣子出來。
老妖婆一怒之下,拿著藤鞭對著烏龜殼一頓猛打,她修為深厚,力大勢沈,鞭鞭打得烏龜殼聲聲巨響,但就是除了陣陣空響之外,烏龜殼竟毫無反應,反倒是瑪爾斯在烏龜殼裏面嘻嘻直笑,還不斷說著:“打呀,打呀,老妖婆,看你打多久才打得爛這龜頤盾,哈哈哈。”
老妖婆一氣之下,抬起一腳將這縮頭烏龜踢飛,烏龜殼連續翻著跟鬥飛了出去,遠處傳來瑪爾斯的罵聲:“他媽的,怎麼回事,為什麼有點頭暈?”
眾人一見她踢飛烏龜殼,立時再次沖上去圍攻老妖,老妖見岐伯沖在最前面,一邊架開岐伯手中的無塵環,一邊罵道:“你這半路出家的僵屍,小心老婆子抽你的血。”岐伯一驚,問道:“你怎麼知我是半路出家的僵屍?”老妖婆罵道:“你一身道袍,兩顆獠牙,道士不像道士,僵屍不像僵屍,多半是先做道士,後變成僵屍。”岐伯歎了口氣,攻勢立減。
非所言繞至老妖身後,揉身撲上,老妖早知背後有人,閃身讓過,非所言轉身欲撲上去和她近身纏鬥,老妖婆再次閃開,罵道:“老婆子早曉得你是非所言,別人怕你這凶器,老婆子可不上當,你想靠近我纏鬥,趁我不注意,把手變成兩把劍插進我身體,哪有那麼容易?再敢靠那麼近,老婆子扭斷你的手腳,看你還有啥拿來變的。”非所言一看對方立時叫破他的企圖,一時不知該如何進攻。
老妖看到明正天一手長槍一手誅仙筆,左守右攻地貼至她一側,她人影虛晃,直接將明正天手中長槍和誅仙筆奪了下來,同時罵道:“你這書生,明明要和人打架,卻拿著一只筆,以為自已能文能武,想對人家口誅筆伐,現在又如何?文不能考狀元,武卻連手中兵器都拿不穩,既不文也不武,百無一用就是你這種偽書生。”說話間順手將誅仙筆往多多腳底板插過去,嚇得多多馬上收回自已的腳,一個不留神,沒有站穩,竟險些摔倒。明正天聽她一頓搶白,臉上竟一陣彤紅,正在發呆,這老妖婆已將其長槍和誅仙筆當作暗器扔了過來,他伸手接住,竟被其大力震得渾身巨顫,心下甚是恐懼。
齊巴魯見此老妖牙尖嘴利,說得明正天等人攻勢大減,立時沖至老妖跟前,不禁喊道:“大家不要聽老妖亂說,先圍上去幹掉她再說。”老妖嘻嘻一笑,一邊化開他手中禪杖,同時再避讓過劉迦從一側刺過來的化神劍,對著齊巴魯說道:“嘻嘻,佛門慈悲,當年你佛祖割肉喂鷹,這胖和尚卻要口口聲聲將老婆子置於死地,不知師從佛門哪個宗派,學的是何經典,老婆子記性不好,想不起哪部佛經上講過大開殺戒而能成佛的。”齊巴魯一楞,無言以對,不妨被這老妖婆順手奪下手中禪杖,一腳踢飛。
這老妖怪邊打邊說,嘻笑怒罵之間,眾人反倒覺得對付她那張嘴比對付她的雙手似更要痛苦些,心中都暗道,這老妖怪不愧是萬年修行,功力精深之處,甚至已武裝到舌頭牙齒,和此妖相鬥,被她罵死的可能竟高於被她打死的機率。
劉迦發現這樣纏鬥下去,眾人不僅沒有打敗這老妖婆,反倒是在老妖攻心為主、扁人為輔的戰術下,眾人的攻勢越來越處於下風了,心中暗暗著急,大是叫苦。突然聽到小雲在腦中悄聲說道:“你看崔曉雨。”劉迦心中一凜,瞥眼間看見曉雨手中握著自已送給她的從摩巫氏手中搶下的那柄巫盅惑魂劍,綠裙飛舞,正在對老妖猛攻,雖然倆人功力相差甚遠,但一則巫盅惑魂劍威力極大,二則不知是何原因,這老妖對曉雨的攻勢竟是只躲不還手,最多也就是突然間遊移至曉雨面前,嚇退曉雨後,立時閃開,這群人裏面幾乎個個都被老妖打得鼻青臉腫、周身是傷,唯獨崔曉雨在老妖的特殊照顧下,竟感受不到身處險境而肆無忌憚地猛攻猛打。
正疑惑處,白玉蟾在體內罵道:“這老妖婆如此能打,倒是沒想到啊,臭小子,這樣鬥下去,你們沒獲勝的希望了,還得來個讓她出其不意的招才行。”劉迦問道:“扔法器?”白玉蟾又是一頓痛罵:“他媽的,你這蠢才,這群人都在和老妖死拼,你現在扔個法器出去,老妖婆精明無比,她倒是一閃即過,你那些狐朋狗友來不及閃開,死定了。”
劉迦正想再問,小雲跟著說道:“剛才我跟老白商良過了,這樣打可不行,但老妖婆一時半會兒也勝不了,不如你幹脆不參戰,用最快的速度在四周布下老白的瓊玄紫虛陣,在陣法啟動前想辦法將你朋友強行帶出,然後啟動陣法將其困住。雖然這風險也大,但由於這麼多人圍著老妖打,你在其中來回穿梭,偶爾虛晃一劍,老妖只知道你怕了,也不會注意你在幹啥。”白玉蟾補充道:“你只管跟著我說的做,我叫你如何做,你就如何做,這陣法你現在也不可能懂,跟著我說的照做就行。”
劉迦心中大喜,正要動手,只見瑪爾斯那只烏龜殼又飛了回來,烏龜殼一回戰團,立時伸出手腳頭顱,瑪爾斯又是奮力再戰。這老妖怪只是體察到瑪爾斯來自神界,卻不知瑪爾斯底細,無法攻其心,是以這群人中,反倒是瑪爾斯心中無甚負擔,猛攻猛打之余,最多也就是危急之中再變成烏龜被老妖踢飛而已。
劉迦在白玉蟾的指導下,立時加入戰團,對老妖虛晃一招,立時閃開,在不遠處布下一個陣點,又立時返回老妖身邊,再虛晃一招,又是一觸即走,老妖一邊和眾人打罵,一邊笑道:“臭小子,打不過就開始耍滑頭了?你這晃來晃去的,老婆子只當是在吹風罷了,又有何用?”劉迦見她果然沒有注意到自已在幹嘛,心中大喜,在白玉蟾的指導下,一時間加快速度,滿場飛舞,四處布滿下陣點,但偏偏最後一個陣點無法布下去了。因為這最後一個點位就在老妖婆活動區域中央,劉迦來回往返數次,都沒有機會下手,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急處,只見瑪爾斯又變成了烏龜殼,老妖婆已被這無賴攪得心煩無比,痛恨之余,全力一腳,作勢要一腳之下將其踢回神界,免得他又飛回來。烏龜殼在老妖凶猛一腳之下,頓時飛得無影無蹤,老妖看得心歡無比,哈哈大笑,劉迦得此稍縱即逝之機,已趁其不備在她身後布下最後一個陣點,老妖察覺身後有人,反身一腳又將劉迦踢個跟頭。劉迦忍著巨痛,心念動處,手中閃現出一只銀色飛行梭,他重複了一遍白玉蟾所授口訣,飛行梭即時沖出。
飛行梭瞬間從明正天、非所言等人面前晃過,眾人來不及細察,以為是老妖的暗器,都是向後急退,而且由於對老妖忌憚甚深,一個比一個退得遠。
老妖見突然飛來一銀梭將眾人逼退,大惑不解,正在想是不是有人來幫自已,疑惑中那銀梭已轉向飛往自已腳下,她不解其意,心想這玩意兒又能擊中老婆子不成?反倒是抬腳避讓,銀梭正好擊中瓊玄紫虛陣的開啟陣點。銀梭自爆的同時,大陣立時啟動,四周升起一片光暈將老妖困在其中。
原來那銀梭正是白玉蟾用來啟動陣法的瓊玄梭。劉迦暗歎白玉蟾之狡猾不亞於這老妖,他先讓劉迦用銀梭在明正天等人面前一晃而過,將眾人逼出陣法後,銀梭再沖回陣中啟動大陣,頃刻完成了帶出自已人而困住老妖的計劃。一招得手,白玉蟾和小雲在體內哈哈大笑不止,似乎從未有過如此開心之事,畢竟鬥智的愉悅遠勝於鬥力。
眾人皆不知發生何事,但轉念即明老妖已被法困住,但卻不知此陣何時而有。劉迦笑道:“呵呵,大家不必詫異,剛才我晃來晃去的,就是為了布這瓊玄紫虛陣。”非所言一聽,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驚道:“瓊玄紫虛陣?那是白玉蟾的獨門絕技,複雜之致,兄弟如何會用?”劉迦一時不好解釋這陣法其實就是白老兒親自布的,只好解釋道自已曾和白玉蟾曾有一面之緣,聽他提起過。白玉蟾在體內嘿嘿笑道:“聽老白提起過就能布此陣?老白這陣忌不是成了小李子那畫符捉鬼騙人的把戲?”
非所言大歎道:“那老白兒雖然因為有收藏癖好,名聲不好,但這陣法卻也是精深無比,和這老妖似有一拼。”白玉蟾在體內正想罵人,但聽到後面半句是在贊他,也就終於沒有罵出口來。
老妖徒然被這陣法困住,正在苦思破解,聽到外面劉迦和非所言的對話,心中暗驚,知道這瓊玄紫虛陣的厲害處,越是反抗,這陣威力越大,反倒是乖乖不動,這陣也就不會發動傷人。一時間鬱悶之極,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口中兀自罵個不停:“臭小子,你用白玉蟾那小子的破陣困住老婆子算什麼本事,大丈夫有本事面對面過招,耍這些花招小技算什麼英雄?”
劉迦也不理她,正欲問眾人如何處理這老妖,突然見到遠處烏龜殼又飛了回來,正覺好笑,卻聽見老妖婆大叫一聲:“別飛過來!啊………”只見烏龜殼已撞向陣法外圍,陣法立時啟動,陣中能場立時又將瑪爾斯這只烏龜彈向遠處,隱約從烏龜殼中傳來一句:“他媽的,還沒站穩又被老妖踢飛了,頭好暈啊。”此時陣中能場流動巨烈,老妖連聲慘呼,但又不敢反抗,否則更引起陣法全力攻擊一點。過了好一會兒,能場流動漸緩,老妖這才漸漸平息下來,但依然忍不住一邊喘息一邊罵道:“那只臭烏龜。”話音剛落,只見烏龜殼又飛了回來,她大驚失色之下,正要尖叫,劉迦不忍心折磨她,伸出化神劍將烏龜殼從半空拖了下來。
烏龜殼一定下來,立時先伸出一只大棍在外面搗了半天,然後緊跟著瑪爾斯的頭也伸了出來,他發現劉迦正在笑嘻嘻地盯著他,有些不好意思,馬上全身舒展還原,跳起來就問:“老妖呢?”劉迦正待說話,瑪爾斯已看見旁邊陣法,立明其意,不禁哈哈大笑,立時跑到陣法外圍去對著老妖一陣痛罵,老妖也不服軟,倆人就在陣法內外又開始鬥起嘴來。
劉迦不想殺人,又想不到其他處理這老妖的辦法,於是問道:“你們覺得如何處理這老妖比較好?”
剛轉過身來,他發現明正天正在將一把黑色的長劍遞給崔曉雨,同時在說道:“就是這個吧。”非所言手中也拿著一顆如半個拳頭大小的金丹遞給崔曉雨,有些尷尬地在說:“我只有這個了。”崔曉雨毫不客氣地接過兩人的寶物,微笑著說:“謝謝,謝謝。”
劉迦大惑不解,近前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非所言臉色有些慘然地說道:“剛才在地下室打麻將的時候,血戰到底,曉雨一個人把我們通吃了。”劉迦一聽,立時鄂然。原來這倆人剛才打麻將輸得直慘,最後只有將身上寶物當給崔曉雨。劉迦側頭看見李照夕也在一旁苦笑,方才大悟,剛才李照夕打架時不用他自已的雷恒通天劍,而是向劉迦借如意青光劍,原來是在地下室時已輸得精光,連吃飯的家夥都輸給了崔曉雨。
劉迦轉身苦笑看著曉雨,只見崔曉雨一臉開心地正在細數贏了哪些物事,心中也升起一股好奇,問道:“曉雨打麻將怎麼這麼厲害?”
非所言搖了搖頭,苦笑道:“她在當明星那段時間,社交生活遠遠比我們豐富,麻將水平自然也遠在眾人之上,可惜我們明白得遲了些。”劉迦此時才終於恍然大悟。他轉身問齊巴魯問道:“你們剛才鬥地主難道就沒輸贏?”齊巴魯搖了搖頭說道:“輸贏倒是有,不過我們輸了最多也就是記個帳,你想想,這裏的貨幣又沒用,兩個出家人、外加一個窮神,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好輸的?”劉迦心中大為歎息。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0:16
第四卷 遠行、第十章 修行無止境
自從老妖被困住後,多多就一直沒有說話,他像一座大山似的立在一旁。劉迦看到他沒說話,就抬起頭問他:“多多,你對如何處理這老妖有什麼意見嗎?”多多一聽,立時坐了下來,正要說話,劉迦笑道:“你這樣坐下來說話,我感覺就好多了,大家都方便些。”
多多一臉沈思道:“這萬年老妖是不能放的,她殺戮心太重,一旦放掉,不知道又要死掉多少人。”劉迦點了點頭,一臉愁悶著說道:“我也這樣想,可總不能把她帶在身邊吧?如帶她在身邊,大家每天應付她的嘴巴就很是頭痛了,如果再一個不小心讓她自由,我們這群人只怕一個也活不了。”
多多點了點頭說道:“我想了一下,就讓她在這個星球吧,我決定留下來陪她。”劉迦眾人一聽此話,都是奇怪,一時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瑪爾斯嘿嘿地笑道:“大塊頭,你難道喜歡這老怪物?不過,你們倆人一個是奇形,一個是怪狀,倒正好相配,嘻嘻。”
老妖在一旁也是奇怪,修練萬年以來,不曾有人想過要陪在她身邊,也沒人敢有這種想法,就算有人不小心陪在她身邊,最後也被她給吃了,此刻聽多多想留下來陪她,在她眼裏這巨人和尚大有倒行逆施之意,讓人不能理解。但她嘴巴卻管不住,對著瑪爾斯罵道:“臭小子,老婆子萬年修行,要變年輕漂亮有何難哉?”她抬頭對多多說道:“喂,那巨人,你倒也說說看,你喜歡啥樣的,你願意留下來陪老婆子,說明你心好,老婆子就變幾個花樣出來逗你開開心又何妨?”瑪爾斯一聽,立時轉身大吐,惡心之極。
多多搖了搖頭,說道:“這老妖罪大惡極,我想留在這星球,每天從早到晚給她念經,化解她的凶暴惡氣,也算替她消業,讓她以後也能往生極樂,忌不是好?”劉迦有些詫異,問道:“多多,你不去找地藏了嗎?那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
多多咧開嘴憨笑道:“找到地藏,只不過解脫我多多一人,意義不大。這老妖作惡太重,我花個上千年,念經替她消業,不知要解脫四方多少生靈?孰輕孰重,忌不明顯得很?”
眾人一聽,都大吃一驚,劉迦更是心中一顫,這巨人多多說得平淡輕松,但兩三句話卻將其佛門慈悲之心、寬容之意、無我之境顯露無疑,眾人驚異之余,心中都不禁暗自歎道,這多多大有佛子之相。齊巴魯更是在一旁捶胸頓足,大罵自已級別太低。
老妖一聽,卻比他們更是吃驚,滿臉驚恐地叫道:“老婆子可不幹,帶我走,帶我走,老婆子寧願給大家洗衣做飯,當使喚家奴都行。讓我在這裏呆上無聊千年,還要聽那巨大的瘋子念經,老婆子可寧願死了。”
劉迦看到多多表情甚是堅決,也就點了點頭,說道:“多多,你自已保重,如果想大家了,可來淡月找我們,也許我們會在那兒多呆一段時間的。”
多多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坐在原地已閉上雙眼,開始誦起經來:“一切世間生死相續,生從順習,死從變流,臨命終時,未舍燃觸,一生善惡俱時頓現,死逆生順,二習相交。純想即飛,必生天上,若飛中兼福兼慧及與淨願,自然心開見十方佛,一切淨土隨願往生……..。”隨著他深沈而厚重的聲音,加上多多修為多年,陣陣莊嚴氣勢立時將眾人環繞,每個人都感到一種無比威嚴而神聖的精神力量不斷從多多巨大的身體內流淌出來,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為之震撼。
劉迦知道多多心意已決,就不再相勸,正要轉身離開,只見齊巴魯一臉崇敬地望著多多,呆在原地合什不動。瑪爾斯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是不是想和多多一起留下來?”齊巴魯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是這麼想。”
然後瑪爾斯也沈重地點了點頭說道:“但肯定同時你又想到自已是個野和尚,安靜不下來,留下來只會心情鬱悶、顛倒狂亂、徒增煩惱,不如離開,是吧?”齊巴魯哭喪著臉,歎了口氣說道:“唉,被你說中了。”
瑪爾斯也跟著歎了口氣說道:“走吧兄弟,現實和理想的差距有時候會很大的,就像我經常也會以為重回神界痛扁宙斯一樣,理想歸理想,現實裏面,你只是一個野和尚,和我這窮神是一路貨,隨意抬高自已的級別只會自尋煩惱,走吧。”齊巴魯歎了口氣,對多多鞠了一躬,然後轉身與眾人一起離開了。
在他們身後除了多多聲聲不絕的誦經以外,老妖也沒閑著,不斷地罵道:“那巨人,你的經文裏面,說什麼純想即飛,老婆子現在受困於這勞什麼子爛陣中,就算有了純想,卻又如何能飛?你說話怎麼不負責任?亂說話忌不是妄語?妄語忌不是犯你佛門大戒?這是哪門子出家人?”劉迦聽到後心中暗歎,這老妖婆善能曲解各種經典,詭辯之至,不知今後多多會不會中她圈套?
劉迦一時不想瞬移,眾人都騰空而起,在星空中散步閑走,這段時間從死到生的經曆讓所有的人都感到了生命的脆弱,死裏逃生之余,頓覺生命無比美好。
劉迦看著遠處的星河閃爍處,種種色暈的星雲斑剝陸離、旋轉流動,大是感概,他轉身問齊巴魯道:“剛才多多念的經文是什麼意思?”齊巴魯說道:“那是《大佛頂首楞嚴經》中的經文,剛才多多師兄念的那段意思是說,這世界所有的生死是連續不斷的,反反複複的,生的時候是隨著往生往世的善惡業力所驅逐而形成的種種形體和緣份,臨終前,此生和往生的善惡業力又會來纏糾不休,形成下世輪回時的業報。如臨終時,念頭純淨,即飛升淨土,如果飛升的同時,本身還修有福報和智慧,可即此心而見十方諸佛,隨其所願地進入任何淨土。”
劉迦想了一會兒,覺得不是很懂,也就沒有再繼續想下去。他由凡人而入修真,而這次由於中圈套後再進入凡人世界,他再次感到生命背後不可思議、不能理解的事物太多,遠遠不是他現在的境界能理解的,他心中獨自歎息。星空浩瀚無邊,時間永不停留,生命卻苦有盡頭,不知在紜紜眾生的背後,到底是什麼樣的翻雲覆雨手,操縱著一切的潮起潮落。
眾人瞬移回淡月群星,在過關的時候,卻又被攔了下來。劉迦心想,現在這夥人可都是有這淡月長住綠卡的,為什麼又不讓進?正想之際,上次曾遇到過的那位老者又走了過來,對著岐伯說道:“我們找了你好久了。”
岐伯一驚,立時說道:“我可啥都沒幹,這不,我們一夥人才旅遊了回來,我有這段時間不在此地的證明,你可別怨枉好僵屍。”他自從上次險些被人誤會以後,以為別人又要說他僵屍吸血之類的事情,先入為主地兀自開脫。
瑪爾斯在一旁說道:“這老小白臉,我戰神可是人證,憑我的身份所代表的信譽,替他作保沒問題吧?”
這老者笑道:“各位不要亂想,我們這次是來請這位岐伯先生的。”
眾人一聽,有些詫異,一起都望著這老者。老者解釋道:“是這樣,外河星系闖進來兩個僵屍界的高手,已殺了不少人,我們苦於對僵屍不甚了解,無法將其繩之以法,後來想起淡月這邊有一位移民過來的僵屍先生,想請這位先生做我們的顧問,配合我們將那兩位僵屍捉住,不知道岐伯先生願不願意配合。”
劉迦一聽,立時想起上次也是在淡月入關處聽到有人說起過這事,不想這兩個僵屍已然開始殺人了。岐伯看了看劉迦,倆人對視無語。
岐伯想了想說道:“我如何配合你們?”
老者說道:“這事有些怪,還得請岐伯先生看了受害人才說得清楚。”
劉迦對岐伯說道:“老僵,咱們一起去吧,你的事就是大家的事,不必客氣。”岐伯心中其實也擔心得很,他怕這兩個僵屍是來抓他回去的,畢竟自已是偷渡過來的。
老者帶眾人來到一幢狀如大型仙人球的建築前,一到門口,老者張手一揚,以乎是表明身份一般,眾人立時被傳送進一個大型房間,劉迦注意到這房間裏面停放了幾具屍體,他想這幾具屍體定是被僵屍咬死的了。
正在想,岐伯已驗過屍了,他走過來對老者和劉迦眾人說道:“不是咬死的,是打死的。”老者點頭說道:“這就是我們奇怪的地方,既然是僵屍,咬死人是最方便的,何必要與人過招費盡氣力才殺死人,何苦如此麻煩?”
岐伯瞪了他一眼,說道:“僵屍有僵屍的規距,這兩人明顯是出來辦公務的,一定是受命出來的,他既受命出來,就不會隨便咬人,否則很容易在外面被人圍攻,反而誤了正事。”
老者立時問道:“那他為什麼要殺人?”岐伯想了想說道:“像他們這樣出來辦公事的僵屍,一般是不會隨便殺人的,肯定是被人發現了,又想隱瞞自已身份,不得已出手吧。”
老者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們僵屍界有什麼特別的事嗎,需要到界外來辦?”
岐伯搖了搖頭說道:“不大清楚,但想來能讓他們冒大風險出來進入到其他界的事情肯定也不會小的,但我也說清不楚。”
眾人和老者討論良久,也沒有結果,最後老者讓岐伯平時不要亂走,隨時候傳,眾人便出來了。
岐伯一邊走一邊罵道:“不要亂走,隨時候傳是什麼意思?抓不到真凶就想拿我去頂缸是不是?”劉迦心中也這樣想,只怕那老者正是如此心思。但也不好直承其意,只好安慰岐伯說僵屍本來在這淡月群星也是極稀有一類,少數民族在哪兒都容易受到當地人排擠,現在當地政府如此尊重你的僵屍專業素質,反而比當地普通人更受重視,忌不是正如窮國的人進富國一般,本來是被人看不起的,但由於當地政府由於種種需要想要了解窮國的諸多文化,不得不大量聘請本地窮國的移民作為專家,身份和待遇比之當一般移民自然又不可同日而語了。
一行人回到浮雲山莊,劉迦趁著空閑,將觀心院中所有資料用元神壓縮至一本書中,交給李照夕,讓其融入自身元神,以便自查,李照夕大喜。同時,劉迦又將如意青光劍徹底送給了他,想來這畢竟是由瑪爾斯改造過的半件神兵,再怎麼差也應該比他從前的雷恒通天劍要強些,李照夕更是喜出望外,一時之間,連得兩大至寶,感激之余,心中兀自暗道:“那場麻將輸得值,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言不虛。”
正說話間,崔曉雨從外面進來,一臉奇怪表情,好像是見到了什麼古怪事物一般,見到劉迦立時說道:“哥,外面來了兩個人,自報是僵屍界來的,正在客廳等你。”
劉迦心中一驚,如果那老者說的僵屍就是此二人,這二人也太囂張了些,他與李照夕對視一眼,立即瞬移至大廳。
他看到岐伯和眾人都已到大廳,他心中稍安。轉眼間注意到大廳長椅上坐著兩位身著西裝革履的人,但一眼就能認出此二人是僵屍,因為他們極度蒼白的臉和有著大黑眼圈的眼睛。這兩人個子一般高矮,而且長相也相似得很,就像京戲裏面的白鼻子小醜一般。
眾人一見他出現,立時一齊說道:“這兩人是來找你的。”言下之意似乎在說,這事和我們無關。
劉迦有些詫異,他走到這兩僵屍對面坐下,剛一靠近,立時發現倆人能場極為強勁,竟不於當時在萬風原的於靜光,似乎還在其上。
岐伯在一旁說道:“不是在萬風原遇到的那兩位。”李照夕也說到:“不是在地球見到的那個。”
劉迦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其中一位僵屍先說話了:“這位就是劉迦先生吧?我們是受僵屍界第二代僵屍王委托,特地來請劉先生到僵屍界一聚,第二代僵屍王有要事相商。”
劉迦一楞,問道:“第二代僵屍王?”轉頭看向岐伯,岐伯知他不解,立時補充道:“哎呀,既然叫第二代僵屍王,自然就是第一代僵屍王的升級版嘛,這個你也不懂?也就是第一代那個僵屍王,但由於升級了,所以叫第二代僵屍王。”
劉迦點了點頭,對著前面的僵屍問道:“這升級版…….也就是第二代僵屍王,他找我什麼事?為什麼我一定要過去?他為什麼自已不過來?”
那小醜模樣的僵屍說道:“這個我們也不知,只知道奉命前來邀請劉先生。同時也向劉先生致歉,上兩次來請劉迦先生的僵屍誤解了第二代僵屍王的意思,讓劉迦先生多有不便,已被第二代僵屍王處決了。”劉迦一楞,立時明白所謂上兩次,必是在地球傷害宣宣那一次,再加上在萬風原想捉自已的那兩個人。
劉迦想了一下說道:“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不過,我並不想去你們僵屍界,說實話,聽了許多傳說後,我對那兒沒什麼好感。”說完他又補上一句:“如果我執意不去呢,你們准備怎樣?”
小醜僵屍說道:“劉先生如果真不想去,那也沒什麼,我們直接回去傳達劉先生的意思好了。”劉迦一聽,倒大出他意外,這兩人似乎真的就只是個傳遞信息的人一般,他本以為如果他說不走,這兩人就准備強行帶他走的。
岐伯在一旁問道:“這淡月群星裏被僵屍的深寒掌打死了幾個人,是不是你們幹的?”小醜僵屍點了點頭說道:“你也是僵屍界的人,知道我們的規距,我們出來辦公務就不會隨意傷人的。可不小心被這些人發現後,他們一定要置我們於死地,我們總不能站著不動讓他們殺吧?”岐伯沈吟起來,不再說話。
劉迦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回去告訴那個升級版僵屍王吧,我真不想去,如果他實在想見我,就讓他來這兒吧。”他心地善良,對於這些殺人不眨眼之輩從來都是痛恨無比,是以對面前這兩人也毫不客氣。
小醜僵屍見此說,立時站起來作勢要走,但卻又轉身說道:“其實劉先生定是對僵屍界有不少誤會吧。第二代僵屍王說過了,如果劉先生肯賞臉去一趟僵屍界,他有辦法幫這位岐伯先生在僵屍界的環境下去除他體內的屍毒,變回一個正常人,而且功力不減。”
劉迦本來對這句話並不在意,但轉身看到岐伯,他吃了一驚,只見岐伯張大嘴直盯那兩位小醜僵屍,呆呆地說道:“這是第二代僵屍王親口說的?”那小醜僵屍說道:“那還有假?你知道第二代僵屍王的能力,也知道假傳他老人家的話會是什麼後果,我們怎麼敢撒謊?”岐伯一聽此言,臉上立時露出一陣無比向往的神色。
劉迦從岐伯的表情立時明白這小醜僵屍所說的事情對岐伯有著多大誘惑,他的命有半條是岐伯給他的,但岐伯卻因為救他而不能回僵屍界,失去僵屍界的生存環境後利用李淳風留下的辦法使他不必吸人血也能生存,但他畢竟依然是個僵屍,身上屍毒依在,這是岐伯心中的一塊心病,他不願一直這樣做個不倫不類的修行者,要麼僵屍,要麼修仙,這樣搖擺在兩者之間,他終將一事無成。
岐伯本來乍聽此消息,心中猛然激動不已,但轉念又想到,要劉迦為此而赴險,自已卻又說不出口,思來想去,只有歎了口氣說道:“小白臉,算了,不去想這些了,這都是些虛妄之事。”他雖然說得輕松,但臉上表情非常難受。
劉迦立時明白他的心意,心下釋然,笑著說道:“老僵,我看出來了,這小醜僵屍說的話好像是真的,是吧?不然你不會這麼動心的。你也不用難過,我這條命是你給的,你能不顧自已而救我,我劉迦難道就是無情自私之人?這事我們不必再討論了,就這麼定了。”說完他不再猶豫,心中想通此節,立時對小醜僵屍說道:“行,我和岐伯跟你們去。”他想定之後,便不再把恐懼放在心上了,畢竟友之情深更甚於生之貪戀。
岐伯聽他如此一說,站起來歎了口氣,說道:“唉,小白臉,你還真講義氣,不過這風險也太大,沒必要為我而冒險。”劉迦對他搖了搖手,不再說話,意思是說自已心意已決,不想再爭論這是非與對錯了。
齊巴魯和齊巴魯在後面呵呵笑道:“老僵,你總不能直誇小白臉一人吧,大家可都要去啊。”
岐伯一聽,搖了搖手說道:“我和小白臉去已夠危險了,何必大家一起去送死?”
瑪爾斯一臉無奈地說道:“確實,老子本來不想去的,可誰讓老子在桑闕星和你們結拜了兄弟?發了毒誓這種事,是有報應的。”齊巴魯則搖頭晃腦地說道:“雖然老齊不如師兄多多那樣大慈大悲,但也知道助人於危難,勝於多念幾卷經書。”
劉迦一聽,心下也甚為感動,正要說話,明正天和袁讓因也站起來表示要跟著一同前往。本來這二人是決不敢去僵屍界的,但這兩人看到這小醜僵屍態度極為友好,劉迦此去非但不像是去送死,倒更像是受邀而訪問僵屍界一般,想起在老妖婆設置的星球中,崔曉雨、瑪爾斯和齊巴魯三大明星受人相邀而出訪時的盛況,安全第一自不必說,出有車、食有魚更是不在話下,且邀請方處處恭敬、禮儀俱全,榮耀舒服之極。倆人對形勢做了判斷後,立時表態,還信誓旦旦說了一堆唯大哥馬首是瞻之類的豪言壯語,心想反正說這些話也不費力,畢竟在江湖上混,只要能保證安全第一這個要素,其他諸多意外也難不倒這兩大高手。
李照夕、玉靈子、崔曉雨也鬧著要去,劉迦本不願帶上他們,因為他對僵屍界的了解實在太少,這三人修為有限,此去風險必定大增。
但玉靈子自從跟著劉迦接連經曆摩巫氏和老妖婆等凶險之事後,不僅修為提高不少,且自我感覺更是無比良好,倘若不去,忌不是自已承認“修為有限”這句話,因此一口咬定非去不可。唉,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不顧一切地隨便自高,倘若到時候風險既來,卻又騎虎難下,忌不是自找苦吃?
李照夕才收下兩大寶物,心情正爽,哪顧及那麼多,笑著戲謔說道:“師兄,我自從跟了你以後,確實遇到不少凶險之事,但卻也每每逢凶化吉,可見我上次猜測沒錯,師兄你定是一部小說的主角,我們這些配角只要跟定主角,他朝此書出名以後,也必能名垂青史而萬古流芳。但倘若一味偷閑,不跟著主角走,恐怕以後的戲分也就越來越少了,說不定哪天作者為了省些筆墨,幹脆把我們這些不努力、不積極的配角一筆寫死,那可就真的沒戲了。”眾人聽了都哈哈大笑,七嘴八舌地稱贊李照夕深謀遠慮,看得遠、看得透,不愧為易學大師。
非所言自從和李照夕等人打了幾圈麻將後,與這夥人感情大增,也極力表示要一起去。劉迦暗歎難怪以前工作中面對搞不定的業務對象時,大家拉在一起打幾圈麻將後,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轉機,念及此,大歎“賭桌上朋友多,舞場上情人多”此語大有道理,卻不知“賭桌上仇人多,舞場上情敵多”這句話也一樣是存在的,可見世事紛雜,切不可因一句俗語而輕信一件事,否則誤人誤已,悔時已晚。
劉迦雖然極力反對崔曉雨同去,但一則經不起曉雨溫柔相逼,二則李照夕、明正天、非所言三人想到如崔曉雨同去,大家不僅閑時有麻將可打,更有翻本而拿回各自法寶的機會,總勝過由於三缺一而不得不把瑪爾斯這種窮神拉來補位,就算贏了也只有精神上的鼓勵。因此也在一旁鼓動慫恿,並向劉迦保證如果曉雨遇險,三人寧可自已的命不要都會力保她的安全,劉迦也就不再反對。
此時,劉迦已再無任何顧念,轉身對小醜僵屍說道:“行,我們這夥人都去吧,也順便去瞧瞧僵屍界的風光,說不定比我們想像的要好得多。”
兩個小醜僵屍也沒有表現出很驚喜的樣子,只是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們已在浮雲山莊後山布好傳送陣法,這就請吧。”劉迦看著這二人的表情,心想:“這兩人極為狡猾,來時必已算定只要提出岐伯之事,我定會隨他們而去,是以毫無意外之喜。”
劉迦問道:“我們不直接瞬移過去嗎?”不等小醜僵屍回答,瑪爾斯拍著他的肩,嘻嘻笑道:“小白臉,門外漢不是?他那兒既然叫僵屍界,咱們要去,就是在跨界啊,瞬移哪能跨界啊?我當年如果不是因為被宙斯的神電擊中後進入了無間時空,被時空亂流甩到了修真界來,否則我也來不了的。”
劉迦方始有些明白,他在這方面的知識遠不如其他人,心中自感慚愧不已,既而痛下決心,一定要找個時間把觀心院裏面的收藏從頭到尾細閱一遍,起碼“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不至於始終像個門外漢一樣。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0:34
第五卷 心境、第一章 探索的痛苦
眾人瞬移至浮雲山莊後面的群山之中,這才注意到在這兒有一處極為空曠之處,而那兩個小醜僵屍也早已在此處布好陣法,只是沒有啟動而已。
二人正要進陣調試,劉迦向前問道:“兩位如何稱呼,我還一直沒問呢。”他一直對僵屍界沒甚好感,也就一直沒心情去問這倆人的姓名,此刻既要同路,也只好不得已問一問了。
剛才一直說話的小醜僵屍笑了笑,說道:“我們都是第二代僵屍王座下聽使喚的常侍僵屍,早就沒了自已的名字,你看我和他長得像是吧?我和他本來是雙胞胎兄弟,在僵屍界,我叫大醜,他叫小醜,你直接這樣叫就行。”他說著指了一下和他同行的那位僵屍。劉迦聽到“常侍”二字,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相當於大內高手?太監?禦前侍衛?”
眾人一聽這兩個僵屍如此古怪,心中都是一驚,要知道越是修為高手,越是神物自晦般地自斂其光。在修行這個行業裏面,你聽到一個人如果名叫“王霸天”,絕對沒有聽到一個人名叫“張三”或是“李四”可怕。想來如“王霸天”這種看似凶猛霸道的名字,是那種沒有真本事而需要用名字來襯托其威風的人才用的,真正的高手已不需要身外之物來表明自已的身份了,反而為了達到潛心修練、更上一層樓的目的而自改賤名,比如從前叫“沖天鷹”的,在真正成修成高手後,自然會改成“小鳥”之類的不引人注目的名字,一則滔光,二則避仇,誰會想到自已的仇人就是那個叫“小鳥”的如此沒威風名號的人?誰又敢於直接承認自已曾傷在如此沒有威名的人手下?所以就算查證果是此人,只怕也羞於對人說起而一口咬定是另有其人,甚至為了讓人確信其語屬實,還裝模作樣地向“小鳥”打聽有沒有見過“沖天鷹”,諸如之類。
劉迦等人正在觀察大醜小醜調試陣法,岐伯在一旁突然說道:“咦,怎麼用這麼落後的陣法,這可是早淘汰多年的型號了啊?這種造型和設置的陣法相當不穩定啊。”
劉迦眾人都是一驚,立時望向大小醜二僵屍,大醜一臉無奈,歎了口氣,非常尷尬地說道:“你知道第二代僵屍王這些年一直都在向第三代僵屍王升級,人力、物力都消耗巨大,而且由於他老人家引級,引起整個僵屍界的升級追趕風潮,不少星球上面的上品水晶、玉晶、玄石都被淘空,資源也是極度緊缺,再過些日子,只怕真的要從界外進口資源了。”
岐伯和眾人一聽,都是茫茫然無言以對,同時也暗自擔心這淘汰型跨界陣法會不會半路拋錨,到時候眾人倘被甩在那無量宇宙、諸天星空而迷路,那可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隱約聽到明正天在輕聲埋怨道:“在宇宙中出事,可不那比山間小徑……”
大醜看出眾人擔憂,也覺有些不好意思,但兀自安慰眾人道:“應該不會有問題的,我們既然能安全地來,一定也能安全地回去。”雖然他說的輕松無比、自信如常,但眾人心中都在暗自搖頭道:“未必。”只不過事已至此,多說也無益。
好不容易調試成功,大小醜二僵屍站在陣法一旁,微笑著對劉迦說道:“劉先生,請。”
劉迦歎了口氣,領著眾人走進陣法之中,大小醜二僵屍緊隨其後。
小醜從懷中摸出一塊玄玉放在陣法中央,咬破舌頭,一口鮮血噴在玄玉之上,陣法立時被光暈環繞。除了岐伯外,其他人均未見過這種啟動陣法的模式,不禁都感怪異,劉迦搖頭道:“邪門兒。”
陣法四周的光暈已在眾人不知覺漸漸變色,逐漸分成數層色圈,每一層光圈都異常明顯,岐伯在一旁解釋道:“我以前研究過這玩意兒,好像每一層代表一個界或是一重天。你看,這光圈只有三層顏色,最多只能跨三界或是三重天。如果是新型陣法,不僅跨界層次豐富,瞬間即可啟動。這落後的東西,跨界少尚是小事,單這預啟動就要花半天時間。”
劉迦以前從未見過跨界的陣法,此時經岐伯解釋,方始有些了解,正要說話,突然聽到體內白玉蟾說道:“這玩意兒老白倒沒見過,咦,有意思,小子,你問問他中間那個像鏡子一樣的東西是幹什麼的?。”劉迦立時以此語問岐伯。
岐伯一楞,說道:“這個我也只是粗略有研究,也不知道。”白玉蟾一聽,立時在體內笑道:“原來也是個半罐子水。”
劉迦正要問大醜,只見大醜已對他微笑而答:“這是用來定界標的,有兩層,下面一層是用來定星標的。”眾人一聽,都一起“哦”了一聲,皆有大開眼界之意。
劉迦有些奇怪,轉頭問瑪爾斯:“你也沒見過嗎?”他想瑪爾斯在神界級別應該不低,想來這些事物應是見慣不驚,聽他也在“哦”的一聲,有些詫異。
瑪爾斯搖了搖頭道:“我很少跨界,但我以前座下那輛黃金戰車有這能力,而且拖戰車的那六匹宵雲駒也有這種能力,那是有靈性的神獸,不用找方向的,戰車和神獸自然知道你要去哪兒。”說完他有些得意,畢竟他的玩意兒都是些宇宙間的精品,劉迦點了點頭,正要轉身,突然發現瑪爾斯的表情變得異常惡毒起來且飄浮不定,心中大奇,不知他在想啥,正要詢問,瑪爾斯無比沮喪地歎了口氣說道:“阿波羅那混蛋借去後,一直沒有還我,這家夥和宙斯一樣沒有信譽。每次找他還,他就借口要去神界諸太陽上班。”
劉迦一聽,心中更覺不可思議,問道:“那本來是你的,你找他要回來很正常啊,哪有借人家東西不還的道理?”
瑪爾斯一臉無奈,說道:“是這個理啊,我曾經在午宙斯面前為這事告他的狀,誰知宙斯說阿波羅用那車是為了公事,而我一天到晚無所事事,不用那車也罷。”
劉迦聽到此語,心中暗歎,一個家裏面子女多了以後都這樣,成天吊兒朗當、無所事事者,父母當然看不慣,畢竟不像獨生子女那樣受寵到隨心所欲的地步。他轉念又想到一事,便問瑪爾斯:“難道阿波羅自已沒有戰車嗎?”瑪爾斯一臉苦笑道:“他泡妞的時候,為了討好達芙妮,把自已的戰車當定情信物送給那女人了。”
劉迦正要繼續問下去,瑪爾斯一臉蒼桑的表情說道:“你定是想問宙斯怎麼看這事是吧?唉,宙斯誇他風流瀟灑,我……我還是不說了。”
眾人聽及此,扼腕歎息之下,心中都是一片鬱悶,連大醜小醜都暗自搖頭,均感瑪爾斯身世悲憐,大有讓人同情之處,但轉念一想,在此諸人除了崔曉雨年輕不諳世事以外,哪個又不是一路風雨過來的人呢?片刻間,陣法中一片歎息之聲。齊巴魯更是連聲念道世事無常、諸相本空,讓眾人心中更加難受。
正在此時,突然大陣巨烈搖晃震動起來,緊跟著一片噪聲暴起,眾人都是大吃一驚,非所言應變神速,人在原地,但雙手已暴長伸至大醜跟前,大醜躲無可躲,只好伸手化開,正待說話,一旁玉靈子的無極遊魂手已趁機卡在其脖子上,留勁待發。小醜大叫道:“各位別慌,千萬別慌,這陣法啟動時就是這個樣子的,我們別無他意。”
這群人乍見陣法有異,緊張之下,以為中了大小醜二人的圈套,再加上剛才已經被瑪爾斯的心酸經曆害得集體鬱悶,正找不到機會發泄,立時之間便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個個都劍拔弩張,欲將這二僵屍就地正法,借除害的名義泄內心私憤。此時一聽小醜的話,再同時發現經過剛才巨震後,陣法已然漸漸穩定,方知過於緊張而虛驚一場。各人一臉沮喪地收回法器兵刃的同時,都竟相指責大小醜不該用如此破陣相邀貴賓,突然念及剛才大醜已解釋過僵屍界的困境,又都轉而痛罵第二代僵屍王為一已之利而不顧眾生死活,劉迦體內的白玉蟾更是惡言詛咒第二代僵屍王升級失敗,自爆而亡。
跨界陣在眾人的罵聲中逐漸穩定下來,四周環境徒變而出現種種流動光斑,劉迦見此景象大為驚歎,轉身對李照夕說道:“這好像我曾經去過的無間時空一般。”
大醜在一旁微笑說道:“劉先生見多識廣,這正是無間時空。”瑪爾斯一聽,也附和道:“是是,我被神電打進無間時空的時候,就看到是這樣的。那些大片遊移不定的光流應該是時間亂流和空間亂流。”岐伯也在一旁道:“當時我偷跑出來的時候,未曾仔細看過,現在才發現這裏面的東西還真不少。”
其余人等都未曾有過跨界經曆,是以都非常好奇,對著陣外種種奇異斑斕之景七嘴八舌、指指點點。
劉迦向瑪爾斯問道:“你說那些時間和空間亂流是怎麼回事?”
瑪爾斯搔了搔頭說道:“只知道是時空亂流,但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你不是被時空亂流甩出來過一次嗎?我也一樣。可能遇上這些亂流,就會被甩到一些不同的界去。”
劉迦轉頭望向大小醜,大醜點了點頭說道:“戰神說得不錯。不過也不全面,我做過一些研究,但也只是淺嘗則止,很是膚淺。”眾人一聽他這話,立時都大感興趣起來,一起望向大醜,想聽聽他的看法。要知道,凡是說自已做過某項研究、但又同時再表明自已膚淺的人,一般都是博學而有深度的,正因為其對某一門知識研究得太深,才會深知學海無涯,精深奧妙之處實難以窮盡。反倒是泛泛了解之輩,由於晴蜓點水而不求甚解,哪知謙虛背後的深義?
大醜乍見這群剛才還如狼似虎欲將其碎屍萬斷的人突然態度大變,個個都露出一副因求知而有的恭敬神態,一時間竟也不好意思起來。要知道,這些人裏面,除了劉迦和崔曉雨涉世甚淺之外,其他人都是修練上百年甚至千年已久,均知能在某一方面得到達者的經驗和指導,勝過自身苦修猛練數百甚至上千年,是以此時聽說大醜對無間時空有些研究,個個都興奮不已,至少在學習態度方面,這些修行者比我們凡人要端正多了。
大醜笑了笑說道:“我也只是粗淺研究了一下,說出來有不對之處,還請各位指正。反正這套大陣傳送所需時間較長,我們也正好聊聊。”說完這句話,他指向陣外剛流過的一片五彩亂流說道:“各位看到剛才流過去那片亂流了吧?”
眾人都是大頭猛點。大醜繼續說道:“那就應該屬於時空亂流。我在研究時發現,無間時空好像是由於不同的界之間,意識力所造成的,也就是念力造成的。”說到此,他見眾人都睜大眼睛沒有說話,於是又說道:“各位都是在不同環境下或是不同基礎上修練的,都該知道念力對於修行的重要性,我研究後發現,無間時空其實是不存在的。”眾人一聽此語,更是個個眼睛圓睜、嘴巴大張,此人竟然敢指著眼前人皆看到的事實而直言其不存在,不知道後面還會有何驚人之語。
大醜正要繼續說話,李照夕打斷他問道:“哎,請問你在僵屍界是負責什麼事務的?”
大醜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幾千年前,我是一個星球上的天體物理學家,成了僵屍後才進的僵屍界,第二代僵屍王因為升級時要解決諸多生命與宇宙之間的問題,除了自已參悟以外,還在僵屍界搜羅了一大群有我這樣經曆的人,成立了升級研究小組,專門研究他老人家布置的種種課題。不過,這倒正好和我興趣一致,其實當僵屍也沒啥不好,至少這幾千年來,通過自身的修練再加上我個人的研究,對宇宙的奧秘有了以前不敢想像的認知,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就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
眾人聽他如此說,都一起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均覺此僵屍能如此執著於自已的興趣愛好,也算是個性情中人,對其好感大增,並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大醜繼續說道:“這次第二代僵屍王指定我和小醜過來,也是因為新型陣法的能源不夠,只能啟動這套舊陣,怕各位不安全,所以才指定了我們。畢竟以前跨界大陣的各個版本都是我在主持研究,而小醜是我助手,雖然這陣很不穩定,但如果中途出事,有我們在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大麻煩。”眾人這才有恍然大悟之感。
大醜繼續說道:“剛才我們說起時空亂流的問題。各位都是多年的修行者,知道念力能做什麼。我打一個比方,我們修行過程中,不管是何種方法,都需要盡可能達到一種絕對純粹的方式,念力越純,對體內真元力、神力或是其他什麼的,調動效能越高,念力達到極純的時候,和完全不用念力這兩種極端其實一樣的。凡人的念力是最多的,也是最不純的,一個凡人每天面對各種各樣的思緒,此念即起、他念相隨,很少有凡人成天到晚的思緒是集中在一件事情上的,諸多念力雖然不純,但一樣有作用力,但這種作用力是散漫的。修行者的的念力是相對集中的。在人與宇宙不可分離的這種情況下,人是靠意識與宇宙深處真正找到溝通點的。這和你把飛船送上天是沒有關系的,那只是形式上的,不是本質上的。人的諸多意識在和宇宙合二為一的過程中,也在改變宇宙,一個人的太少,看不出來,但如果千萬億年以來的根本無法計量的不同界中的不同生命都在不自覺地這樣積累,就會在不同界形成許多模糊狀態,這種狀態是一些處於純粹與雜念的力量之間的交叉,這種交叉即不屬於這一界,也不屬於那一界,就好像凡人一方面貪戀眼前的生命形式,又羨慕另一種生命形式一樣,處於一種或左或右的心態之中,就自然會反應在界與界之間,這是大量的類似念力形成的。”
大醜講到此時,他停了一下,就好像一個大學教授在表述完自已的理論觀點後,等待下面的學生提問一般。
岐伯問道:“照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也存在的?只要這個人曾幻想過,也存在?”
大醜說道:“是啊,幻想就是一種念力,和你們修真培基時開始的作法有什麼不同?而且幻想的持續力還比較長,一種幻想或是一個人的幻想就會為一界或是一種空間,但別忘了,人的思想是反複的,今天幻想這種念頭,明天就可能有完全相反的另一種念頭出現,這種相反的念力對前者也是有消減作用的,所謂此起彼伏就是這個道理。但如果一種幻想是公眾的,長期的,持續的念力,這種念力形成的世界或是空間就很固定,而且隨著時間因素不斷補充或增加新內容。”
齊巴魯若有所思地說道:“好像有些道理,這種似真似幻的東西,與我們佛家所說的心大有相似之處。”
大醜點點頭說道:“經常人們說,你信一件事他就存在,不信就不存在,這最深層的意思就是因為我們整個存在的世界都在人的心裏面,而非脫離心所在的單獨存在,否則修行也沒有了任何意義。比如修真的幻想大法,你設一個陣,不同的人進去完全是不同的感受,憑什麼這樣的呢?那是此陣調動的是人最根本的一些思想,比如喜好、經驗、成見、知識等等,這些東西都是很難擺脫的,但也是這些東西形成了不同的世界觀下的世界,這種反反複複的互相作用裏面,很難分清到底是蛋生雞或是雞生蛋的先後順序。”
在場的各人都開始了沈思,這些人都在各自不同的修行道路上有著各自的經驗,但所有的修真者越是向前進境,越都會遇到一個問題,就是如何控制念力或是控制心的麻煩,因為所有的修行都是這樣,越向後修行,心越簡單,但心的力量就越大,對自身內外的認知也就越不同,有時候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心在起作用還是本身一切就是一種虛幻,甚至有不少修行者達到一個境界後,由於認知上的模糊與混亂,出現真幻不分而走火入魔,這在修行路上是常有的事情。反倒是凡人隨著潮起潮落,逆來順受,而不必擔心這樣的問題,這也是因為天道使然,一個人想獲得大成就,總是要付出與之相等的大代價,起碼也是收支平衡,任何事物單向流動都是不可能的。
修行者每每遇到這些仿佛永沒有頭緒的問題,總是時喜時憂,反反複複,就算進境不斷提高,但新的境界中又會出現類似的甚至是更大的問題,這種困擾好像永無休止一般。
突然劉迦站了起來,仰天長歎一聲,眾人都以為他是不是如夢方醒,立時問道:“你懂了?”只見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是發現我現在根本不可能懂這種問題,所以才歎氣。”眾人都大是歎息,其實不管這大醜說的道理是對是錯,卻都勾起了這些修行者長期思考的問題。有一句話叫做“全憑心意做功夫。”可如何是心?這卻是一個根本的問題。
瑪爾斯突然發出一聲悲涼的聲音,痛苦地指著大醜:“你,你打亂了我懶惰而快樂的生活,我本來是從來不會去想這些問題了,現在聽你說了以後,腦袋裏面一片混亂,好多本不會出現的各種念頭全來了,天啊,我的未來該怎麼辦啊?”說完無比痛苦地蹲了下去。唉,可見一個人做人單純未必不是一種福氣,做人過於精明、處處算到,也未必不是一種痛苦。快樂與痛苦這種事,實在難說得很。
眾人正在忽喜忽悲的雜亂情緒中,突然陣法外飄過一片晶瑩透明的亂流,大醜指著那亂流說道:“你們看,那就是…….”眾人此時再也無法忍受了,都同時大叫“閉嘴!”
大醜一楞之下,歎了一口氣說道:“唉,這種問題是很讓人頭痛,不如不說也罷。”
眾人一聽他這句話,都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要知道,有時候人如果對一個問題想得過於深沈而沒有結果的時候,這種痛苦簡直是生不如死啊。
大陣中一片死寂的平靜,眾人都不敢隨便說話,生怕一說話立時不小心提到剛才討論的問題,大醜的神色也異常的安靜,他可是在這些問題上研究了上千年,經曆的痛苦遠勝於面前這些人。
突然陣中出現輕微的連續震動,眾人都一起問道:“到了?”
大醜和小醜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走到大陣中央觀察起來界標盤和星標盤。
明正天有些忍耐不住了,上前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你倒也說句話啊,不要這麼神秘好不好?”他心中想,在這種時候,越不說話越代表沈默背後隱藏著可怕的結局。
大醜臉色極為尷尬,一臉無奈地看了看四周的眾人,歎了口氣說道:“這大陣停在無間時空中了。”
眾人一聽此語,全都呆住了,瑪爾斯跳起來沖了過去,一把拉住大醜的肩膀,滿臉痛苦地叫道:“你說什麼不好??偏偏要說這句話??”言下之意,就算大醜說的是事實,他也不該這樣直接說出來,特別是在此刻眾人本已經非常痛苦的狀態下。眾人聽到瑪爾斯這句完全沒有道理的話,反倒是心中都暗暗贊同他,這大醜真不識趣,本來眾人心情已極度不佳,他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給你雪上加霜,雖然明明知道大醜說不說這句話都和事實無關,但畢竟還是希望他不要直接說出來,起碼也該換一句稍稍不那麼刺激的,比如“這大陣需要短暫休息一會兒”之類比較溫柔而暖昧的話,大家在心領神會之下,也必能坦然接受。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0:51
第五卷 心境、第二章 夢幻如真時
看到大醜小醜開始調試陣法,眾人均感無聊,只有在陣中呆呆看著外面流動不停地各種時空亂流。明正天一邊守在小醜身旁,一邊在心中嗟歎:“看來這回跟著出來又失算了,以為安全,沒想到比前兩次更不安全,明正天啊明正天,以後可要切記不要拿生命去拍馬屁啊。”同時,心中念頭飛轉,盤算著能不能找出什麼合理的借口勸劉迦打道回府。
劉迦看到不遠處有一些團狀光暈,仿佛在原地隨著亂流晃動,卻沒有飄遠。他向大醜問道:“那團狀光暈也是時空亂流嗎?”大醜轉身看了看,笑著說道:“也算,也不算。”
大醜見眾人又起好奇心,於是指著那團光暈說道:“那像是由一些平行時空,比如夢啊、幻想啊、或是由界與界之間產生擠壓後,形成的一些空間,這些都不夠穩定,隨時都在變化的。”
劉迦一聽大是奇怪,問道:“夢和幻想也能形成時空?”大醜微微一笑,說道:“怎麼不行?你睡著時候的世界是哪兒來的?”劉迦想起從前在地球上所學的知識說道:“那是小腦沒有睡,各種信息湊在一起,所以…….”說到這裏,他突然覺得這好像沒什麼說服力。
大醜笑問道:“小腦是什麼?為什麼把各種信息湊在一起?為什麼好多時候你的夢裏面會出現你一生都未曾見過的影像、人物或是事物?為什麼你的夢有時候就和現實一樣真實?為什麼有時候你夢裏面的事情會在不久以後出現在你現實中,甚至是一模一樣的?同時,一種幻想如果被千萬人甚至是億萬人的念力所共同護持,那不是一樣形成新的時空嗎?”
劉迦一聽他連續問那麼多“為什麼”,一下子懵了,連連苦笑之余,說道:“還是麻煩你來說吧,由我來問為什麼好像大家都要輕松些。”其他人看小醜一副自信的樣子在調試跨界大陣,也都聚齊到這邊來聽大醜的理論。
大醜一見眾人聚集過來,一時間欲言又止,崔曉雨善解人意,微微一笑,說道:“大醜先生,你只管說好了,大家不會因為不理解而動手的,他們剛才只是情緒不好而已。”
大醜一聽,立即釋然,於是又講道:“其實生命從未有過休息的時候,包括身體死亡。所謂的休息或是停止,那都是針對某一種形體而言,形體的消散,相對於聚集時,那就是休止了。但好像本身的元神卻從未停止過,一個人要死了,是因為其身體過於老化,元神已無法驅動這樣的軀體,死的是那個承載元神的軀殼。但生命本身卻從未有過任何消減。”這些人都是修行者,一聽此語都大大點頭,這個道理他們都懂。
大醜接著說道:“夢也一樣,和我們剛才說的其他念力方式沒什麼區別,也一樣在凝聚著各種念力,不同的人、不同的夢形成不同的時空。”他看到除了劉迦的眼睜瞪得老大以外,其他人都很正常,因此又專門針對劉迦補上一句:“別以為這是瞎話,大千世界裏面,不可盡數的生命,同時有著不可盡數空間,這很正常。”
大醜說道:“幻想和夢沒有本質的區別,夢的力量源於個人,但幻想就不同,幻想是可以傳遞的,比如一本小說,小說故事所形成的情節會成為眾多人的意識念力共同所專注的對象,這樣的念力不是更大?比夢更容易形成一個時空,而且穩定。畢竟夢更多來源於個人,而幻想除了個人以外,還有眾多群體幻想。”
大醜繼續指著外面的光團說道:“像這種能形成巨大時空光暈的,一般來說是幻想形成的,而且能如此巨大和穩定,這種幻想一般是基於一些長期不變的東西,比如一些名著小說,因為這樣的故事容易在眾人心中形成一個固定的概念,而隨著時間越長,由於是名著,看的人逐漸累積,意識力也越來越強,不斷地有能場補充進來,這種時空就會凝聚地越來越穩固。”
眾人一聽,皆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劉迦吞咽了一下,正要說話,齊巴魯在後面加上一句:“是啊,我佛門經典裏面,就經常說不要隨便動念呢,任何念頭都是有力量的,或大或小,但都是有作用的。”一旁岐伯也跟著大點其頭。
李照夕在一旁對劉迦說道:“師兄,我怎麼感覺對那團亂流有一絲親近感啊?你有沒有?”劉迦心中一凜,他剛見那團亂流時,就有這樣的感覺,但想不出為何如此,是以就沒有再想下去,這時李照夕正好說中他心中所思之事,不禁疑惑大增,他對李照夕點了點頭。
二人即刻將此感覺對眾人說了一遍,眾人都搖頭不知。劉迦望向大醜問道:“為什麼我和他有這樣的感覺呢?這是不是說明這團亂流或許是我們所熟悉的什麼故事或是曆史呢?”
大醜笑道:“是啊,宇宙的奧妙太神奇……..咦,這是怎回事?”隨著他驚異的表情,眾人這才發現整個陣法正緩緩地向那團光暈靠近,一時間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小醜在背後急叫道:“大醜,快來看看,這東西有些不聽使喚了!!”這眾人一聽“不聽使喚”幾個字,全都是一片冷汗沾身,看看大小醜,又都看看陣法外面,那團光暈和眾人所在的大陣距離竟是越來越近一般。
明正天立時跑到大醜身邊,急切地問道:“如果撞上那團光暈,會怎麼樣?爆炸還是怎麼的?”大醜一臉無奈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因為我沒撞過啊。我的一切理論都是三分實驗加上七分推論出來的,不可能樣樣都有機會試驗啊。”明正天大驚道:“非驗證過的事情你也敢亂說?”大醜苦笑無言。這明正天哪知道,科學理論除了實證以外,有不少都是在實證的基礎上向前推論的,修練的人只知實證、印證,哪知推論假設的樂趣?
非所言在一旁叫道:“快看,那團光暈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我們好像是正在被它吸過去似的。”
眾人一聽,立時一片嘈雜之聲,瑪爾斯甚至已拿出了大棍,看看距光團越來越近,他急切之中,將大棍伸出,大棍立時變長變粗,他想試試能不能用神力把那光團折騰到一邊去,雖然這作法有些不可思議,但誰也沒試過,也都一齊看著瑪爾斯嘗試。白玉蟾在劉迦體內有些緊張地說道:“老子有個不好的預感,這蠢豬要惹禍。”
瑪爾斯的大棍剛剛伸出大陣,已然直接伸向那光團,在光團邊緣時他猶豫了一下,緊接著神力從棍的前方傾泄而出,直接擊向那光團,那光團只是軟綿綿地凹了一下,又恢複了原樣,就像擊在綿花團上一般。瑪爾斯看看好像沒什麼大礙,信心大增,正要再次發力,突然間聽到眾人在叫:“過來了,過來了。”瑪爾斯心中一驚,正要將大棍向後縮一些,已然不已,那光團已撞上大棍。
只聽到瑪爾斯一聲驚呼,整個人已被光團接觸大棍後產生的巨大引力拉出大陣,眾人皆是大吼,劉迦立時向前,抓住瑪爾斯小腿,但這引力太大,剎那間他也被拉了出去,此時瑪爾斯已有半個人被吸進了光團。
劉迦剛隨著瑪爾斯被拉出去,後面非所言雙手立即變長,已將劉迦身體抱住,袁讓因和明正天應變神速,立時跟著撲上,一人抓住劉迦一條腿,齊巴魯、李照夕、玉靈子、崔曉雨也立即將明、袁二人抓緊,生怕這二人也被拖出去。大小醜突見這變故,也是大吃一驚,大醜急叫道:“小醜,你繼續調試,我去幫忙。”轉身將雙手箍緊非所言雙臂,為他助力。一時間,眾人如拔河一般,用盡全力把劉迦和瑪爾斯向後拉,但這團亂流引力巨大,眾人片刻間已感到吃力之極。
白玉蟾在劉迦體內痛罵不已:“他媽的,老子就知道瑪爾斯那蠢豬要闖禍,他就沒幹過一件好事!活該被他爹痛揍!”
劉迦不管如何用力,都無法將瑪爾斯的前半截身子從那團亂流中拉出來,正急之間,聽到小雲叫道:“催動宇宙吧。”話音剛落,體內黑洞大開,瑪爾斯的身子好像立時向後退了一點,劉迦正在高興,突然聽到白玉蟾大叫一聲:“小雲師父,使不得!”說話間,明正天等人突然間盡皆被一股大力吸出,劉迦失去身後的力量拉扯,一下子和眾人全被吸進了光團。
原來小雲急切之中黑洞大開後,本擬將瑪爾斯拉回,誰知道後面的人反倒一起被劉迦體內黑洞拉了出來,一時間眾人在空中無法借力,反倒是那亂流光團力大無窮地將這一群人全拉了進去。小醜本來正在加緊調試,突然眼前一閃,大醜和眾人全都無影無蹤,他一個人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眾人在一陣翻滾中全落在一片樹林裏。這些人個個都是修練有術之人,落地即起,立時相互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劉迦體內小雲用一股哭腔鬧道:“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忘了這麼做也會把後面人的吸出來啊!”似乎真得哭了起來。白玉蟾不斷安慰道:“小雲師父,這哪怪你啊,都怪瑪爾斯那蠢豬,老白要是化形出去,先替他爹再扁他一頓,一天到晚到處闖禍。”
劉迦來不及理會這一老一少的哭鬧,連忙轉身查看四周同伴,只見除了瑪爾斯在地上哀叫之外,其他人都毫發無損,而且由於緊張,個個都精神抖數地四顧查看。他立時向瑪爾斯跑過去,問道:“老瑪,你傷在哪兒?”瑪爾斯痛苦地叫道:“全身都痛啊,剛才前面拉,後面扯,太難受了。”劉迦一聽,原來只是拉傷,也就放心下來,但轉念一想,自已好像也和他一樣是被前拉後扯啊,怎麼自已沒他那麼疼呢?以中疑惑不解。
他卻不知,這瑪爾斯的痛苦本來就是裝出來的,他剛被光團拉出大陣,心中就在暗叫“闖禍了”,此時終於無力挽回大錯。面對事實,他怕這群人立時對他痛罵,是以一落地馬上假扮淒慘之相,以博得同情分,讓眾人的憤怒不便立時發作。果然,眾人剛一清醒,所有的人都想沖過來數落他,但一見他已痛苦如此,想來已得到報應,便罵不出口了。他見眾人上當,心中暗喜,一邊哀叫之余,一邊斜眼打探眾人眼光。明正天心思細密,稍稍一辨,立時感到他的慘叫聲中大有摻假的成分,再偷眼觀察,發現其眼神撲朔迷離、大不誠實,本想上前戳破,但礙於他多少也算自已師叔,便忍了這口氣。而白玉蟾正在體內安慰小雲,一時間沒去注意瑪爾斯,否則以白玉蟾之毒辣眼光,哪能讓瑪爾斯如此低劣的演技騙過去?
眾人此時都已觀察了四周,發現並無異樣,也無甚特殊靈氣,四周也看不到有人住宿,雖然林間茂密,陽光普照,所幸還能聽到一些知了和雀聲,至少說明尚有生命,但讓這群人都大感慶幸的是,各自功力尚在,不比在老妖怪那兒變成凡人而恐慌之至。
大醜走到劉迦身邊說道:“如果這真是由幻想的意識力形成的時空,我們可就糟了。”劉迦心中微驚,正要相問,大醜悄聲說道:“我是理論家,之所以了解這些,全是因為實驗加上邏輯推理才得出來的結論,從未真正進出過這樣的空間,完全不了解啊。”
劉迦一驚,但馬上想起自已曾靠小雲的宇宙出入過無間時空的,正要動念相詢,小雲已又在大腦中哭起來:“你放棄這主意吧,這時空是存在於千萬人共同形成的意識之中啊,又不是我們以前存在過的時空,這比心緣鏡還可怕啊,嗚……..都是我不好。”
白玉蟾聽見小雲越哭越停不下來,心中大驚,要知道小雲就是白老兒用以安身化形的宇宙,小雲情緒倘若失控,劉迦體內宇宙只怕立時便有巨烈動蕩,眾人還不曾死,白老兒卻先要魂飛魄散了,於是趕緊安慰小雲道:“小雲師父,你切不可自哀自怨,這天無絕人之路,老白也是九死一生過來的人,慢慢熟悉這環境之後,想來自有解決之道,我們未戰先餒,忌不壞了小雲師父的名聲?”小雲一聽,撲哧一笑,心緒漸安。
劉迦一聽小雲的說法,渾身一陣冷汗,正在不知如何是好,聽到李照夕說道:“師兄,你來看,那邊有人過來。”
眾人一聽有人過來,立時躍上一旁小山坡,注目前方不遠山道,只見遠處有一行人正說說笑笑地向這邊走來。眾人放眼看去,這行人也在林中穿梭,隱約只能看到人影,但說話聲音卻隨之越來越清晰,似乎還有馬蹄聲也相隨而至。
前面的一行人越走越近,聲音越來越大,只聽到有一個人在開心地說道:“悟空,這一場善果,真勝似比丘國搭救兒童,皆爾之功也。”瑪爾斯等人聽到此語,尚沒有任何感覺,只見劉迦和李照夕兩人頓時連連後退、臉色蒼白,好不容易站定,倆人胸口都起伏不定,對視之間,同時大叫道:“西遊記!”
這前方來的四人一馬,正是故事《西遊記》中的主角唐僧及孫行者諸兄弟到了。
眾人不知劉迦和李照夕二人為何如此驚慌,都趕過來相詢。劉迦一臉冷汗說道:“大醜說得不錯,我們果然進了幻想故事所形成的時空之中。”李照夕鎮定下來說道:“難怪我和師兄對這團時空亂流感覺熟悉,這是我倆從小讀到大的故事啊,腦海裏面已不知重複過無數遍了。”
大醜一聽,面帶喜色道:“太好了,有人熟悉這故事的話,只怕我們出去的希望又增大一分。”眾人一聽,也是憂中帶喜,總比完全進入一個陌生的故事讓人不知所雲要好些。
劉迦哭喪著臉,搖頭說道:“我和李師弟熟讀此故事,你們不了解,不知道那猴子頭有多狠,搞不好我們這次要在這兒送命了。”
眾人一看他的表情,心中都感不妙,岐伯正想發話,突然空中一聲霹靂:“爾等是何妖魔鬼怪,敢在此荒郊野嶺聚眾成精,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半空中一只金毛猢猻,頭帶金剛箍,兩眼似噴火發光,身著一件灰色僧衣,腳踏琉璃雲彩,手握一根金色大棍,正在對著下方眾人喝斥。
劉迦大驚,指著天上的猢猻對著眾人說道:“我說的就是這只猴子頭。”瑪爾斯一看此猴個子小巧,瘦如皮包骨頭,竟敢說如此大話,心中好笑,不等其他人有所反應,已然飛上半空,也拿著一根大棍,對著孫悟空叫道:“你這只猴子頭,從哪來兒來的?有沒有聽說過戰神?”
李照夕和劉迦在下面暗暗叫苦,轉身問大醜道:“這幻想故事裏面的人物,他們的能力是如何界定的?”大醜說道:“我不清楚,但想來幻想故事是由作者給人物下的定義,再把這種定義通過文字傳遞給讀者,千萬讀者的念力隨之聚集成這時空。”
劉迦一聽,松了一口氣,說道:“那還行,這猴子頭現時應該還沒成鬥戰勝佛,只是太乙散仙,咱們這麼多人能對付。”眾人一聽,原來只是個太乙散仙,這裏高手如雲,群歐之下,把這猴子頭打回原形也是小菜一碟,不禁個個釋然開懷。誰知劉迦話音剛落,李照夕已在一旁哭道:“師兄,你怎麼忘了?這猴子頭一旦打不過對手,就跑到這故事中的靈宵殿和西方佛祖那兒搬救兵,我們要對付的何止千千萬萬的神仙和羅漢啊?”眾人一聽,立時手足冰涼,一時間全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要知道,這群人在現實中對付一個仙界的高手只怕都大感頭痛,而此時要面對的是幻想中的神兵天將,再加上吳承恩興之所致,隨手一筆就把這些神鬼仙佛的能量和數量級無理性增長,眾人要面對的只怕全是些自身能力大大超出其級別該有能力的超級神人。唉,筆者也是作者,深知作為一個寫手酒後隨意幾筆所帶來的災難,後人當以此為鑒,切不可讓更多的角色枉死在不經意的個人興趣愛好中。
此時半空中,一個神界十分之一戰神正和未來的鬥戰勝佛鬥嘴,熱鬧非凡。
那孫悟空大聲道:“呔,這毛神自稱戰神,忌不知老孫當年大鬧天宮,哪路神仙不知、哪般天將不識,上至玉帝老兒、下至十代閻君,東起二郎小聖、西至靈山佛祖,卻從未聽人說起過有戰神之職位。看爾等一夥人眾,其他的還像修道悟真之人,就你這怪物頭上雲氣不似個正直良神,敢是此地成精之怪,快快報上名來!”
下面劉迦一聽,大歎一口氣,轉身苦笑著對著四周眾人說道:“唉,這猴子頭就是這爛脾氣,到哪兒都先把個人排場拉開,不過他說的也沒錯,這故事裏面,天上地下、神鬼仙佛都是他朋友,咱們死定了。”說完大歎之余,咬牙悲苦,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有一天自已居然會與這幻故事裏面的人物相對,再想起兒時看《西遊記》,自已兀自給孫行者加油之外,還曾大大希望他的能力比小說中說的更為強大,只怕那美好願力這猴子頭都不知收到多少年了,心下更為後悔。
瑪爾斯在半空中笑得彎了腰,指著孫悟空說道:“你太有趣了,我自認為我也算是個吹牛大王了,你這猴子頭,比我還能吹,行行行,在這吹牛的本事上,你算贏了,哈哈哈。”
這孫悟空一生最要面子,哪能容忍別人說他吹牛,大怒之下,金箍棒一揚,對著瑪爾斯叫道:“廢話少說,有本事的便來走上兩招。”瑪爾斯稍稍停住笑聲,說道:“好好好,咦,你也拿棍啊,咱來試試吧,看棍。”話音一落,已然撲向孫行者。
孫行者毫無懼色,舉棒相迎,口中兀自念道:“你不知我這棍來曆。”瑪爾斯邊打邊問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孫悟空痛下數棍,口中喊道:“棒是九轉鑌鐵煉,老君親手爐中煆。禹王求得號神珍,四海八河為定驗。中間星鬥暗鋪陳,兩頭箝裹黃金片。花紋密布鬼神驚,上造龍紋與鳳篆。名號靈陽棒一條,深藏海藏人難見……..”瑪爾斯聽得頭大,大罵道:“哪有像你這種人的,打個架嘴裏面還要背文章,你這算啥毛病?”
李照夕在下面一臉無奈地搖著頭對眾人說道:“你們沒看過原著,不知道猴子頭就這毛病,一打架就開始念快板或是數來寶之類,他這一開始,不打完是停不下來的了。”說話間和劉迦相視苦笑,心中皆知如果擺不脫這猴子,大家恐怕真要死在此處了,畢竟每次這猴子除怪,不搬來眾天兵神將把對方搞定,這故事就沒得完。
除了劉、李二人以外,此行人等皆不知這《西遊記》講的是何事,更不知眼前這又瘦又小的猴子頭到底是何方神聖,好奇之下,都騰空而起,想看看這幻想故事中的人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劉迦、李照夕擔憂瑪爾斯,也是一起升空,在旁觀戰。
兩個戰神立時打得滿天殺氣、風雲突變,你來我往之間,再加上孫悟空口中念念有詞,背完他金箍棒的來曆,又開始背他當年大鬧天宮的人生簡曆,抑揚頓挫、滔滔不絕,大有文武雙全之勢,眾人看得都是心驚肉跳。
那孫悟空既是故事主角,與人過招,最多也是輸在法寶上,哪有一戰即敗的道理?數招一過,瑪爾斯漸漸手軟乏力,渾身冒汗,向後大吼道:“你們在後面看老子挨打是不是很過癮?”眾人一聽,方才醒悟,立時各自抽劍揚槍,剎那間將猴子頭圍在中間群歐。
劉迦一看這局面,大大叫苦:“倘若就此認輸,大家先跑到一邊躲起來,也許還不至死,如此群歐,只怕這猴子頭馬上一個筋鬥雲,就要上靈宵殿搬救兵去了。”想到以前看書時,書上從來都是說十萬天兵相助行者,不禁大歎,此次倘能生還,一定給吳承恩上香進貢,望他下筆時手下留情,不必見怪即滅、見妖即除,趕盡殺絕之前多少也給大家一個教育改過的機會。
劉迦想到每每書上講這猴子頭上天宮搬兵時那勞師動眾、風雲慘慘的盛況,心中恐懼大增,各種念頭交錯起伏,瞥眼間,看到不遠處一個豬頭人身的怪物和一個髭須大漢正拉著馬上的僧人向來路逃跑,心念一動,想道:“咦,那不是豬八戒和唐僧嗎?旁邊那肯定就是沙僧了。對了,這唐僧最是善良,我去給他說明情況,告訴他我們不是壞人,而是一群修真道士,只要能取得他老人家的信任和理解,此災可免。”念及此,已閃身至唐僧背後。唉,人最容易忙中出錯,他卻忘了在這故事中,不少妖怪都是變成道士來哄唐僧上當的,不僅孫悟空火眼金睛早已識破,就連豬八戒之愚鈍都知道只要是道士一來,肯定是妖怪變的了,只怕走到這一步,連唐僧都會覺得這些妖怪翻來複去地耍同一招,早膩味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1:09
第五卷 心境、第三章 他來自未來
劉迦剛至唐僧背後,已被那豬頭八戒知曉。這八戒自從跟了唐僧以後,早知妖怪要捉唐僧時,必然先調開他師兄,然後再輕松將唐僧捉走,所以一見猴子頭在前面打起來,立時便和沙僧拉起唐僧向後飛跑,此時聽到身後有風聲,心中叫道:“我的兒,這調虎離山計怎麼次次都靈啊,那孫猴子只知在前面憨戰,卻不知抓師父的人來也。”心念動處,他也是個天逢元帥,多少有些本事,此時劉迦剛到身後,不及說話,這豬頭已拿出九齒釘耙轉身給劉迦頭上砸了過去,同時大叫道:“妖怪,不得無禮。”
劉迦聽這豬頭叫他妖怪,心知誤會了,閃至一邊,大聲說道:“豬八戒,唐僧,我們一行人不是妖怪,我們是路過的。我有話要說,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啊?”唐僧正想回頭,沙僧在一旁急道:“師父不可上當,難道忘了平頂山那妖怪假扮道士來騙我們的事?”唐僧雖然一慣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但也是天下耳朵最軟的人,一聽沙僧的話,騎起白龍馬跑得更快。劉迦心中有氣,又高聲對唐僧叫道:“你跑那麼快幹嘛,我又不是來吃你的。”沙僧一邊拉著唐僧跑,一邊叫道:“這天下想吃我師父的人還少羅?”
豬八戒見面前這妖怪似乎並不想爭鬥,心中大喜,揮舞釘耙越發對著劉迦一陣狠打,平時的妖怪個個都狠,他哪敢過招,今天這個似乎只會躲閃,一時間竟想把平時在妖怪和孫悟空處受的氣全發泄在眼前這劉迦身上。
劉迦一邊躲閃一邊暗暗叫苦,以前看小說的時候,自已多少還喜歡這豬頭傻得可愛,可此時真的面對此他,才發現這人簡直是呆子,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他不得已抽出化神劍向後虛晃一招,逼開豬頭,立時又向唐僧跑去,剛跑至唐僧身後,這沙僧又大叫道:“妖怪,休想吃我師父。”說著已拿出降妖杖向劉迦打來。
劉迦閃至一邊,又對著唐僧大叫道:“那唐朝師父,我們一群人沒有惡意的,並不想吃你,你快快讓你大徒弟住手吧。”唐僧聽得如此說,正要住馬停下,那沙僧又叫道:“師父,大師兄哪次看錯人了?他火眼金睛,從不失誤,師父千萬要聽那妖怪花言巧語。”唐僧一聽,想到不聽孫悟空的話確實吃了不少苦頭,於是橫下一條心又催馬向前跑。
劉迦心頭萬分著急,倘若不能向唐僧解釋清楚,那猴子頭又是個打不死的,就算現下被眾人群歐,呆會兒脫困出來,必然又要上靈宵殿搬來一大堆救兵,一想到眾人要面對千千萬萬的仙界超級高手,他就是渾身打顫。轉念一想,趁那孫悟空在一邊惡鬥,我先把唐僧帶至一個僻靜處,慢慢給他說清楚,然後再讓他給那猴子頭解釋,總好過現在又要打架又要說話,兩邊都拉扯不清。想及此,他念起在觀心院中所學的幻術口訣,剎那間變出兩個劉迦,一個纏住豬八戒,一個纏住沙僧,自已閃身至唐僧一側,叫了一聲:“得罪了,先跟我走一趟。”說完,已將唐僧提至半空,轉道向這邊眾人處飛來。
劉迦見眾人正把孫猴子圍得緊,這猴子頭此時已變成三頭六臂,正張牙舞爪地與眾人惡鬥,劉迦趁他不注意,飛過袁因讓身邊,留下一句:“放雲宵彈造煙幕,大家夥走人。”袁因讓一聽大喜,手指微彈,幾顆雲宵彈脫手而出,煙霧立時將孫悟空圍住,眾人均知袁因讓此彈一出,就是逃命信號,因此一見煙霧,全都退開,劉迦伸出劍伸長圈住眾人,立時瞬移離開。
這邊孫悟空被一陣煙霧迷失方向,亂揮了幾下大棍,也是沖了出來,已不見眾人。轉身趕回去,只見豬八戒和沙僧正在原地捶胸頓足大哭,孫悟空心中大叫一聲苦,厲聲吼道:“又中那妖怪調虎離山之計也。”豬八戒一臉哭喪,正想上前解釋,孫猴子搖頭說道:“呆子,這不怪你,這夥妖精個個都是凶狠霸道,裏面還有一個女妖,想是師父該有此難,我們不可自倒旗槍,須得兄弟一心才是,要知道打虎還須親兄弟,上陣得靠父子兵。”沙僧一見孫悟空沒有怪他倆,心下大喜,也走到一起來。
孫悟空左思右想,沒想出這群妖怪的來曆,心下氣苦之時,拿起金箍棒對著地下就是一陣亂打,那豬頭在一旁對著沙僧說道:“沙和尚,不好了,師兄尋不著師父,惱出氣心風來了?”這地下正好住著一夥土地,那土地聽見孫悟空叫喚,拘得個土地老兒在廟裏似推磨的一般亂轉。土地婆兒道:“老兒,你轉怎的?好道是羊兒風發了!”土地道:“你不知!你不知!有一個齊天大聖來了,我不曾接他,他在那裏拘我哩。”婆兒道:“你去見他便了,卻如何在這裏打轉?”土地道:“若去見他,他那棍子好不重,他管你好歹就打哩!”婆兒道:“他見你這等老了,那裏就打你?”土地道:“他一生好吃沒錢酒,偏打老年人。”兩口兒講一會,沒奈何只得走出去,戰兢兢地跪在路旁叫道:“大聖,當境土地叩頭。”行者道:“把孤拐伸過來,老孫打五記散棍,解解悶兒。”土地哭道:“小神哪經得起大聖這神棍?”孫悟空怒眼圓睜,大罵道:“你這夥毛神,老孫保護唐僧西天取經,你們也算是受益之人,為何在此境養如此妖精鬼怪,害我師父被人掠走,不該打怎的?”土地哭訴道:“這夥人是剛到的,小神也不知他們的來曆,只聽風聲過處,有一個人手中所握寶物像是靈宵殿那邊妙濟真君許敬之的斬妖除魔劍,其他一概不知。”孫悟空一聽大喜,遣開土地,轉身對豬頭和沙僧說道:“兄弟們,妖怪有著落了,其中一人既然手握妙濟真君許敬之的斬妖除魔劍,那必是上界下來的,我此去靈宵殿問個明白,定個是非,他必還我師父。”說完一個筋鬥雲直往靈宵殿而去。
劉迦一眾人在遠處的山穀地停下,眾人一看劉迦手中提著個和尚,心中都是奇怪,齊巴魯問道:“小白臉,你把這和尚抓回來幹嘛,他能帶我們出去?”劉迦笑著說道:“他是那猴子頭的師父,我們只要給他說清楚狀況,他可以讓猴子頭別跟我們為難。”眾人一聽,心中都是松了口氣,雖說眾人群歐之下也不輸於這猴子頭,可一想到他動則可以搬來千萬仙界神兵,個個都是心驚膽顫。
劉迦正要弄醒唐僧,李照夕在一旁哭喪著臉說道:“師兄,只怕你想錯了吧?”劉迦不解道:“什麼想錯了?”李照夕無奈說道:“師兄,你把這事從頭到尾想想看,從唐僧一眾的角度想想看?”劉迦有些奇怪,說道:“從他們的角度?無非就是一路上走來,遇到一群修真的人,大家和孫悟空誤會而打架,然後我看說不清楚,就把唐僧找來給大家一個說話的機會唄。”
話音一落,劉迦自已立時張大了嘴,他邊說邊想,突然間大醒,這是自已的想法啊,可那猴子頭哪會如此想呢?唐僧一眾人想的絕對是:一路走來,遇見一群妖怪,先調虎離山對孫行者群歐,然後其中一個妖怪沖過來將唐僧帶走。這是《西遊記》上演了千百遍的情節啊,如今扮演這妖怪的正是劉迦自已這夥人。
李照夕在一旁歎道:“此刻那猴子頭,要麼就是正在找土地山神的麻煩,要麼就是准備來找我們這夥人,要麼就已上靈宵殿找幫手去了。”眾人一聽,全都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明正天心細,對劉迦說道:“大哥,你說說那故事看看,大家或許能從故事裏找點經索出來。”劉迦於是簡略的說了一下西遊記的故事,眾人方知這猴子頭原來是打不死的,心中更是驚詫,同時也痛罵那吳承恩不負責任、胡編亂造,天下任你神仙鬼怪,哪有打不死的道理?
眾人正在哀聲歎氣時,突聽大醜說道:“咦,劉先生,你剛才說起他們這夥人在取經路上,所有的情節就是不斷除妖是吧?”劉迦點了點頭,不知他想說什麼。
大醜稍稍沈吟片刻說道:“我倒有個想法,既然剛才發生的事情對他們而言就算是遇到妖怪了,不除掉這夥妖是不行的了,我們不如直接到附近去找到他們下一步要遇到的妖怪,讓他們相遇,這故事自然可以完整走下去,我們也就可以順利避開這猴子頭,你們覺得怎樣?”
眾人想了一下,然後齊聲問道:“然後呢?”大醜楞了一下,說道:“說實在的,我不知道,但我心中在想,一個幻想時空,不管存在於何處,總歸是時空,總有一般時空的特性吧?既然能進來,就會有辦法出去的。”
眾人一聽,這話等於不說,又沈默不語起來。
稍候,這唐僧醒轉過來,劉迦扶他坐好,唐僧一見這夥人雖然有些長相奇特,但並不像平時所遇見的妖怪,心中倒也不甚害怕,只是口中“阿彌陀佛”念個不停,劉迦看了看眾人,對著他說道:“我知道你叫唐三藏,我先聲明一下,我們這郡人絕不是來吃你的,我們對你的肉不感興趣。”唐僧一聽,咦,天下居然還有對自已身上的肉不感興趣的人?這一路上只怕少見。不禁心中微感詫異。這也難怪,他一路走來,所遇鬼怪無非就是男的欲吃其肉、女的欲攝其陽,時間一長,他自已都知道這渾身上下無一不是寶,此刻抓自已之人居然說對自已的肉不感興趣,一時間竟難以相信自已這天地至寶竟有人視若無物。
劉迦見他有些注意自已了,便繼續說道:“我們是從另一個時空過來的人,雖然你可能不大懂這另一個時空是什麼東西,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以後也不想有什麼關系,只是想盡快離開此地。”唐僧一聽,心中漸安,問道:“那施主你為什麼要抓我來這裏?”劉迦歎了口氣,說道:“這還不是你那猴子頭徒弟惹的事?他一路上除妖滅怪習慣了,見到稍有點能力的要麼就是妖、要麼就是怪,我不把你請過來說清楚,你不可能有機會聽我說話啊。”咦,他沒想到唐僧對他這句話卻大是贊同,他最痛恨那猴子頭一路上打打殺殺,自以為是地把天下人都看作是妖魔鬼怪,是以此刻劉迦的話正點中他的心事,他反倒是覺得這夥人未必真是妖,心中又開始怪那猴子頭魯莽了。甚至想到再見那猴子頭時,我可要告訴他別那麼相信你那火眼金睛,這次不就看錯了?
劉迦看到唐僧神色有些好轉,心想從前看小說的時候就知道這和尚耳朵軟,沒想到是真的,他能聽自已說話就好辦。但轉念想到這和尚既然耳朵軟,沒准兒聽到別人再說啥以後,可能又不相信自已的話了,突然心中升起一股悲涼,覺得自已很能體涼那猴子頭一路上的幸苦。
正說話間,突然間天上一聲如巨雷大震的聲音:“那群妖怪,還不放還唐僧,更待更時?”
眾人心中都是一驚,只見天上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一群黑壓壓的神兵天將,為首四個人,一個金盔金甲,戰袍飛揚,右手掌心托著一金色小塔,他身旁立著一個小孩子,腳踏風火輪,手握一只長槍。這孩子一側站著一名道士服飾的人,猴子頭孫行者卻在這三人一邊跳來跳去。這四人後面跟著黑壓壓一片高聲吶喊的神兵天將。
劉迦和李照夕高聲叫道:“托塔天王和哪吒三太子!”白玉蟾也跟著叫道:“不對啊,那李靖不是這個長相啊,旁邊那道士卻又是誰?”
眾人一聽這就是傳說中的托塔天王,心中都是一驚,劉迦立時扶起唐僧,對著這和尚說道:“麻煩你快給他們解釋一下,現在再不解釋只怕就來不及了。”唐僧高聲向天說道:“悟空,他們不是壞人,只是路過的,已給為師的講清楚了,他們不是什麼妖怪,不可胡亂殺生。”
悟空飛身已下至唐僧一旁,將唐僧拉至一邊,說道:“師父你有所不知,這些妖怪從來都是能言善辯,將你騙去後,把你舒舒服服地洗剝吃了,你還不知道哩。”這唐僧一聽,又開始懷疑起劉迦一眾人來。劉迦一看唐僧的表情,心中氣苦。
此時只見李照夕和袁讓因二人已升至半空,對著李靖說道:“這位李天王是吧?你好,在下是李淳風和袁守誠的後人,因修真誤入此地,不想被孫大聖誤會,以為我們是妖怪,還請多多包涵,我們絕無惡意。要有惡意早吃了那唐僧了,何必和他那麼多廢話?”這兩人剛才一直在旁商良,李照夕想起這故事中袁守誠曾出現過,於是拉起袁讓因一起來到李靖跟前,想盡可能作些勾通也好。畢竟大家修真的目的是為了飛升而不是為了打架。
這二人一上半空,立時感覺不對,心中同時“咦”一聲,袁讓因有些奇怪地看著李照夕,李照夕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多講。
李靖一聽此二人言語,也注意到這群人頭上雲氣並非如妖魔鬼怪的黑氣,反倒是自稱姓袁的人頭上有修真者強烈的詳光之氣,心中一時不知該聽誰的好,一旁那道士說道:“聽說你們手中有斬妖除魔劍,這又是怎麼回事,老道並未丟失此劍啊。”說完,略略沈吟片刻說道:“可否借來一觀?”
下面劉迦一聽,立時飛上半空,問道:“請問可是妙濟真君?”那道士點了點頭,白玉蟾在體內叫道:“這作者也真是的,那妙濟真君許敬之如何是這等模樣?咦,面前這群人能場不怎麼樣啊??怪怪怪,明明是仙界的人,如何修為卻不如那只猴子頭?不僅不如那只猴子頭,仿佛還低得多啊,這卻是何意?”
劉迦本來一身緊張,此時也感受到面前這夥人能場比剛那猴子頭低得多,心中大感奇怪,李照夕在一旁輕聲說了兩個字:“幻想。”劉邊一聽,立時明白了,他們剛進來時,想到這仙界的天兵神將千千萬萬該如何恐怖,這是因為他們心中有現實中仙界高手該是如何樣子的一種測猜與對比,卻不知那吳承恩為了突出猴子頭的能力,不僅沒有把這些神仙能力無理性增長,反倒把這些人的能力全部無理性地降低了,心中大松一口氣,原來寫故事的人也並非處處都是胡說八道,以吳承恩之大儒,忌能如自已心中想像的那樣下筆不負責任,人物與情節的安排更多的是為了整個故事完整與合理。
劉迦拿出化神劍遞給許敬之,這許敬之一看,說道:“樣子是一樣的,可好像又不同,咦,你這把比我那把還好。”
劉迦此時心中已對幻想中的神仙不再害怕,輕松許多,反倒和許敬之開起玩笑來:“許老,你那把是如何得來的?”許敬之一楞,“許老”這一稱呼他還是第一次聽到,片刻,他說道:“我那把是昆侖山天地初開時產下的。”劉迦嘻皮笑臉地說道:“我這把也是。不過你那把是雌的,我這把是雄的。”許敬之又是一楞,結巴地說道:“這劍也分雌雄?”白玉蟾在劉迦體內已知其心意,他的恐懼早消失得一幹二淨,此時也開起玩笑來:“這故事裏面的許敬之怎地如此不濟?那仙界許敬之,神通廣大,這許敬之的能場竟似大大低於玉靈子一般,這作者如此荒唐。”他忌知吳承恩一介書生,不說自已沒修行實踐,對仙界的一切都是道聽途說,沒有經過詳細論證的,再加上為了突出主人公的威風,不把這些人級別無限制降低,那猴子頭如何能在天羅地網中活得下來?可見天下世事,切忌測猜定論,否則三言兩語中,要麼嚇死自已,要麼嚇死別人,殊為不值。筆者也在一旁汗顏,險些又寫死一群天地英雄,這筆命債爛帳將來如何算得清楚?
李靖一看這面前的人竟然與許敬之有說有笑起來,而且對方又不像妖怪,孫悟空肯定搞錯了。心中大罵這猴子頭一天到晚不幹正經事,讓大家白跑一趟,心中大有不滿。再加上也確然感到對方修為不低,對著劉迦等人說道:“看你們樣子確實不是妖怪,那猴子頭可能真搞錯了,各位也是修道之人,不如到天庭一聚?”他一方面覺得對方既然並非妖人,不必動手,但同時又擔心自已被騙,以後事發不好交差,不如請這夥人到天庭去走走,也算隨時看管,倘若真是良善之輩,這些人修為既高,早晚也會在天庭裏有個一官半職,自已也算是推薦有功之人,倘若真是妖孽,到時候以天庭的勢力拿此人等,也不在話下。
劉迦並無此意,畢竟想到這些人都是幻想中的人物,心中沒多大興趣交往。但李照夕不停暗遞眼色,讓他同意,劉迦心想這李照夕比自已深謀遠慮多了,他既想去,必有道理,也就點頭答應。袁因讓轉身下來對眾人這麼一說,眾人都是大感意外,卻也是驚喜交加,重要的不是去天庭遊玩,而是一方面化解了爭鬥,另一方面確知對方能力不過爾爾,心中擔憂恐懼盡去之下,大有死裏逃生的感覺,同時如瑪爾斯之流又在剎那間恢複自信與得意。
猴子頭對事情發展到如此局面,大感奇怪,畢竟這和往常天庭的人下來即打打殺殺大不相同,問李靖道:“李天王,這事就這麼結了?”李靖心中有氣,支吾道:“你想怎樣?你師父毫發無傷,這夥人又不是妖怪,總不能屈打成招吧?”劉迦既然知道這裏除了猴子頭算是有散仙能力的仙人以外,其他角色均不過如此,心中大為開懷,對著孫悟空說道:“猴子頭,說實話,我一直是最喜歡你的,真的,能這樣與你面對面地說說話,你不知我有多高興,你一直是我最崇拜的偶像啊。”這孫悟空一生最聽不得人拍馬屁,一聽之下,歡天喜地,連妖怪都能放過一馬,何兄眼前這修真良人?不禁笑道:“你既無害我師父之心,我又何必難為與你?快去快去,我等也要急著趕路,莫誤了取經大事。”說完轉身下去,扶著唐僧回原路去了。
劉迦看著孫行者的背影,心中大是感概,對李照夕歎道:“唉,在我小時候,他可真是我的偶像,誰知今天卻險些與自已的偶像反目成仇,你說這事有誰會信?”李照夕此刻心中也是開朗無比,笑著說道:“修行之日甚長,也許今後還有太多不可預想之事呢。”
眾人跟著李靖一行人直入天庭,路上劉迦問李照夕道:“為何要跟他們來,我們找個僻靜處專心研究如何出去不好嗎?”李照夕說道:“師兄,你想,我們這夥人在李靖面前多少也是有能力之輩,散野在民間,這天庭肯定會不放心的,這李靖即奉旨拿妖,卻又發現我等不是妖而放過我等,畢竟心中也會擔憂萬一有朝一日我等闖下禍來,他卻如何交待?倘若我們不答應跟他上天庭,他必不會立即放過我們。而且我們如跟他上了天庭,有天庭勢力照著,只要我等不去惹事生非,反倒可以一心專念地仔細謀劃如何出去之事。”
劉迦一聽,原來如此,大喜道:“李師弟,你可真是想得周到,我怎麼就想不到呢?”李照夕笑而不答。
一行人過了南天門,劉迦心情大爽,這一路上的環境與他兒時想像的不僅相同,也和他從電視上看過的竟一模一樣,大有終於身臨其境的感受。大醜知他心意,在一旁說道:“其實,這正好驗證了我的理論,因為這一切是由社會公眾意識力維持的,你也一樣受制於這公眾意識力的想像,因此這所見一切,才會和你心目中的形象絲絲入扣。同時,想來你們那兒拍電視的時候,導演、演員也都受制於這些公眾意識力的制約,否則拍出來的東西與大家所想的不同,誰還來看?”劉迦方始恍然。
劉迦四顧環視,轉過頭看著李照夕相視一笑,原來倆人心中同時想起《西遊記》故事中對天庭的描寫: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只見那南天門,碧沈沈,琉璃造就;明幌幌,寶玉妝成。兩邊擺數十員鎮天元帥,一員員頂梁靠柱,持銑擁旄;四下列十數個金甲神人,一個個執戟懸鞭,持刀仗劍。......一宮宮脊吞金穩獸;又有七十二重寶殿,乃朝會殿、淩虛殿、寶光殿、天王殿、靈官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壽星台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煉藥爐邊,有萬萬載常青的繡草。又至那朝聖樓前,絳紗衣,星辰燦爛;芙蓉冠,金璧輝煌。玉簪珠履,紫綬金章.....複道回廊,處處玲瓏剔透;三簷四簇,層層龍鳳!翔。上面有個紫巍巍,明幌幌,圓丟丟,亮灼灼,大金葫蘆頂;下面有天妃懸掌扇,玉女捧仙巾。惡狠狠,掌朝的天將;氣昂昂,護駕的仙卿。正中間,琉璃盤內,放許多重重疊疊太乙丹;瑪瑙瓶中,插幾枝彎彎曲曲珊瑚樹。正是天宮異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無。金闕銀鑾並紫府,琪花瑤草暨瓊葩。朝王玉兔壇邊過,參聖金烏著底飛。
李照夕在一旁笑道:“人有時候真分不清是願意活在幻想世界裏面,還是願意活真實世界裏面。”劉迦大有同感,說道:“就像心緣鏡一樣。我現在有點感覺了,我發現人只要開心,其實活在幻想中或是現實中,都差不多,仿佛決定幸福的東西並非來自於外面的世界,更多的來自於內心的個人認同,就算你身處逆境,但你若真能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何嘗不是快樂人生?只不過,這很難做到罷了。”說到此,他轉念一想,又說道:“也許正因為很難做到,所以快樂與幸福才顯得珍貴,太容易的幸福感受不到,既然感受不到又何來幸福之感?也就談不上幸福了。”
李照夕在一旁笑道:“師兄高見。”白玉蟾在體內補充道:“臭小子最近進境不少啊。”小雲也在腦中嘻嘻笑道:“咦,那個我,最近好像沒那麼笨了啊。”劉迦笑而不答。
瑪爾斯說道:“小白臉,你家鄉人的幻想真是美奐絕倫啊,比之奧林匹斯那邊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色。”其他眾人見此美景也是七嘴八舌贊個不停。
李靖奉旨將眾人安排至“閑逸館”中休息,路上對劉迦說道:“你們不願接受官職,所以把你們送到這閑逸館中享清福,不錯吧?”劉迦笑道:“這閑逸館平時就是專門安排我們這樣的閑人的嗎?”李靖笑道:“也算吧,館中尚有兩位修仙高人,我們平時都很少和他們來往,但他們同玉帝關系不錯。咦,那兩位高人剛來的時候,服飾和你一樣,後來才入鄉隨俗改成我等服飾,說不定和你是同鄉啊。”
劉迦和李照夕心中微驚,難道說有人竟早就進入了這幻想空間?而且既然服飾與劉迦相似,必是個現代人,這現代人如何進入此地,為什麼要進入此地,這倆人心中一時無法測透,均大感疑惑。
眾人來到閑逸館,李靖為其安排住下後便即離開。
劉迦聽說早先來的倆人就住在不遠處廂房,便和李照夕相約登門拜訪。大門開處,一位侍者說道:“請來者自報名號。”劉迦和李照夕即與真名報與侍者。
稍候片刻,侍者即相邀而入。二人轉過廊回,只見大廳中央站著一人,另一人則坐在一側。兩人雖然與岐伯打扮無異,都是道士裝束,但卻感覺不到任何能場,竟如兩個凡人一般,劉、李二人心中微感奇怪,這二人明顯是個凡人,卻如何能到此處?
站在大廳中央的那位一見劉迦兩人出現,立即笑臉相迎,說道:“劉迦和李照夕先生?”兩人點了點頭,注意到此人中等個子,臉上甚是幹淨,不胖不瘦,雙眼略顯一大一小,眉色濃厚,鼻梁有些塌陷,讓人看起來不大舒服。坐在大廳一側的那個人則眼角深凹,臉廓雖顯略小,但卻梭角鮮明。
劉迦正要相問,站著的這位已說道:“我來介紹吧,我叫鄭海生,這位是我朋友,叫余濤。”說話間,那位坐著的人站起來點了點頭。
劉迦說道:“我是劉迦,這位是我朋友,李照夕。”他既知此二人多半是現代人,一時間不想暴露自已這夥人的身份,便稱李照夕為朋友,李照夕心中也立明其意。
劉迦心中疑慮不少,尚未想清楚如何發問,只見這鄭海生一邊請二人坐下,一邊笑著問道:“倆位來自哪個年代?”劉迦一聽,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正遲疑間,這鄭海生已坐在他身旁,笑著說道:“我和余兄來自地球年3008年,看你們兩位服飾多半也是地球來的,是吧?不過話說回來,只有地球人才會知道《西遊記》的幻想空間啊,其他星球哪有這種幻想?你們來自哪個年代呢?”
劉迦和李照夕一聽,心中均大吃一驚,眼前這兩人所來自的年代,相對於劉迦和李照夕二人而言,竟是來自於一千年多後的未來。這未來的兩人均非修行之人,何以能進此幻想空間?卻又為何要進入此幻想空間?從李靖所言來推測,此二人來此已久,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一時間,劉迦與李照夕心中大感疑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1:25
第五卷 心境、第四章 信心最可貴
鄭海生見二人神色有異,忽生警覺,和余濤對視一眼,然後說道:“難道你們不是從地球來的?”
劉迦面對現代人,他的反應就要快得多,轉念之際,他已想到許多,立刻說道:“我們是地球人,但我們是不小心誤入這空間的,你們二位呢?”他心有個感覺,這眼前兩個人不像是良善之輩。
鄭海生聽他這麼一說,有些好奇,但神色比剛才輕松了許多,說道:“嗯,我們是通過空間轉移過來的,不知你們那個年代的科技有沒有這樣的能力,但3008年的科技已在空間轉移上有些突破。咦,你還沒說你們是來自哪個年代呢?”
劉迦說道:“我們來自2500年,我們那個年代已有不少科技在創新了,空間技術尚不穩定,但到處都在做試驗。”他心中想到,在弄清這兩人身份以前,絕不能承認自已這夥人來自修真世界。
鄭海生一聽原來是試驗誤入這個空間的,臉上表情好看了許多,也輕松了許多,這人相當精明,說話間已過了許多念頭,他看了看余濤,然後笑道:“那你們怎麼回去呢?”劉迦想都沒想立時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啊,你們呢?”
此時,連余濤的表情都輕松下來,笑道:“其實你們用不著回去,這裏不錯啊,你們想想,這幻想空間來自小說故事,我們大家都熟悉,而且都是有高科技的人,這裏的人不能把我們怎麼樣。在幻想空間嘛,又不是真實空間,要什麼都有,女人、富貴、長生、權力,只要你想要,什麼東西不是你的,何必要忙著回去?真實的世界你什麼都沒有,而且又不自在,在這裏,我們就是超然的,隨心所欲的啊,哈哈哈哈。”
劉迦心中微驚,他隱約能感受到這些人在幹什麼,但卻又拿不准,但臉上盡可能不露聲色,正要說話,李照夕已說道:“劉哥,他們說得也不錯啊,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劉迦心領神會,笑著對鄭海生二人說道:“那以後要靠兩位多多照顧啊。”鄭海生一聽,立時哈哈大笑起來:“沒問題,沒問題,在這裏,我們就是神嘛,哈哈哈哈。”
四人閑聊了一會兒,劉迦和李照夕便回到自身住處。
兩人將談話的內容給眾人說了一遍,劉迦本以為這群人起碼也該想到這兩個現代人在這裏為所欲為,定已幹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應該有所憤怒之情,誰知瑪爾斯等人竟然個個都無所謂,他一時間有些奇怪,問道:“難道你們都認為他們這樣做是對的嗎?他們可是在幹擾這空間的正常運行啊,在這裏不受約束的隨心所欲啊。”
岐伯沈吟了一下說道:“小白臉,這世間的事很難用對與錯來判斷,更何況這本來是虛幻的空間,在普通人的世界,對與錯的標准是因為生存與時間的矛盾之致,但在修行人眼裏,時間是一個很長的概念,由於時間太長,因此這時間也漸漸不再成為一種標准。你修行時日尚短,很多時候對事物的判斷用的是個人的人生經曆所形成的經驗和是非標准,就像在商廬,如果摩巫氏滅掉了商廬,隨著時間的久遠,人們就會覺得摩巫氏才是真正的正統領袖。在老妖婆那兒一樣,受害者都很憤怒,但由於不能抵抗,也沒法抵抗,因此時間一長,也會覺得這一切是順理成章之事。這兩人在這個地方為所欲為,傷害到誰了?擾亂天地間運行規則沒有?都沒有是吧,只是一種幻想時空,在一般人眼裏那是虛幻的。”
劉迦一聽,這觀念雖然和自已人生所受教育形成的觀念有些區別,但仿佛事實上就是這個道理,但總覺得依然很難接受,但苦於自已非能言辯之人,只有憤憤地說了一句:“我有點點明白你說的這些道理,可我想起來就是心中不爽,特別得不爽,我不希望這兩個人在這裏為非作歹、為所欲為,他們在破壞我曾經的夢想。”
這句話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這幻想故事一直是他兒時生活中很美好的一些回憶,可現在這回憶中卻摻雜了在他看來很肮髒的成分,這兩個人雖然此刻尚未對這個世界造成大破壞,甚至這兩個人完全可能也非常低調的在這裏生活,只滿足個人欲望而不對整個空間造成破壞,但這也讓他不能接受。
瑪爾斯在一旁笑道:“小白臉,這就對了,你前面說的那些社會道德規範的東西,我沒啥感覺,但你說你不爽,這倒絕對是我們去扁那兩個混蛋的理由,還有比這更好的理由嗎?”
劉迦一楞,非所言在一旁笑著解釋道:“這老瑪說得沒錯,一個人修行時間長了以後,你會越來越體會到在修行這條路上,利益和個人需要比什麼社會標准和觀念都更支配你的行為,因為你面對的世界太大了,太廣闊了,觀念和標准成了一種虛無的東西,唯一能讓你做決定的是你的需要,在修行一段時間後,隨著你見多識廣,你自會根據自身需要與現實矛盾進行協調。”
劉迦本沒想到在地球上這是絕不可能成為做事前提的想法,至少不是社會提倡的想法,在修行路上,這卻是考慮事情唯一的前提。他苦笑道:“我覺得我倒越來越有些像一個黑社會成員一般了,靠實力做事,有能力就上,沒能力就算了,一點不講道理似的。”
明正天在一旁說道:“大哥,如果你覺得不爽,咱們立刻把那兩個小子抓過來痛扁一頓,這世間的標准和道理在哪兒都不一樣,咱也可以自已立一套規距嘛,不能太過迂腐了。”
大醜在一旁笑道:“劉先生,其實你想扁他們,還有一個比現在這個心情不爽更好的理由的。”
眾人一聽,立時齊聲問道:“是什麼理由?”
大醜嘿嘿道:“他們是凡人,卻能來到這這幻想空間,說明他們有高科技儀器,而且他們這麼做既然違背你說的社會標准,就絕不可能是由國家在背後支持的。我本來就是搞科學研究的人,深知一般靠這種儀器敢獨來獨往的人,必然是自身就擁有這樣可以提供雙向路徑的儀器,否則他不敢這麼大膽,萬一來的地方和想像中的區別太大,回不去怎麼辦?這和國家做試驗不同,有群體在背後支持你,你來了以後,只要定位你的方位,做試驗那邊的團隊就可以想法拉你回去。可他們既然是個人,就必須自已任何擁有這樣的設備。”
眾人聽到大醜的話,一時間全都興奮得張大嘴說不出話來,面面相覷之余,突然齊聲大叫起來:“去扁那兩個混蛋!!搶他們的設備!!從這空間出去!!”
非所言笑道說:“兄弟,你瞧瞧,這理由多好,比你那些要維護這裏的和平與穩定之類的理由要好上千萬倍了,是吧?”
劉迦哭笑不得,無奈地說道:“看來我真的要轉換一下思維方式才行,比起你們來,我的思維好像是要陳舊了些。”李照夕也在一旁無奈地搖頭苦笑。
白玉蟾在體內笑罵道:“他媽的臭小子,要做事哪有像你這麼般的,要找那麼多自已看似合理的理由來騙自已,過了自已那些亂七八糟的道德關卡才敢去做,啥都放不下,如何成事?這又不是淡月群星那種地方,有規距和制度,而且對方又是小人,你要怎麼做就怎麼做,打得過就搶,打不過就騙,騙不了就回去再修練幾年,有了實力再來,還能有什麼規距了?”
劉迦一邊氣苦一邊心中在想,比起自已來,這群人好像更要率真得多,心裏沒那麼多牽絆,想及此,心中若有所悟。
大醜對眾人說道:“得先查查這兩人有沒有武器,他們畢竟來自高科技年代,能來這裏,說不定也帶有些能場強大的工具,否則如何能在這裏立足?”
劉迦搖了搖說道:“這倒不用,既然大家決定對他們下手,而對方也只是一個凡人,在我面前完全沒有反抗力的。”
大醜有些詫異說道:“他手中萬一有高科技制造的高能場武器怎麼辦?”
劉迦笑笑說道:“對於修行的人,我做不到,可他們是凡人,我可以一瞬間將兩人裝進我的身體內來。”
這群人從未聽過這種事情,全睜大雙眼盯著他,瑪爾斯拍著他的頭說道:“小白臉,是不是在哪兒把頭撞壞啦?這麼大兩個人你怎麼裝進你的身體?”劉迦笑道:“我也一下子解釋不清楚,但我能做到,我來收拾他們吧。只要把他們倆人裝進我體內,他們任何武器對我都沒用。”
白玉蟾在體內罵道:“混蛋小子,想把這事兒扔給老白是吧?”劉迦說道:“不用啊,我不會把他們放到你所在的星球,放在附近一個星球吧。”
劉迦說完便坐下啟動體內宇宙,他試著用最初那次把觀心院裝進來的辦法,很快元神已延伸至鄭海生二人大院,看著兩人正在大談各自在長安收羅了多少美女、多少財富,同時又在商良著如何利用劉迦這夥比他們落後幾百年的古人為他們辦事,心中有氣,動念之間,將整個大院剎那間收進體內宇宙。他正在想如何恐嚇逼問二人,白玉蟾已在體內叫道:“壞啦,這兩個混蛋已七竅出血死掉啦,喲,這是怎麼回事?”
劉迦心中一驚,元神內視,看到二人已滿臉鮮血的死去,正在疑惑,小雲在體內說道:“哎呀,我明白了,這兩人是凡人,你這麼轉移他們,這空間轉移的壓力他們如何承受得起,而且又這麼突然,你看,這死相完全是壓力所致嘛。”
劉迦沒想到自已瞬間已殺死二人,他心中本來想的是將這二人帶回地球,交給當地警察,沒想到自已啥都沒問之下,倆人已死在自已手中,心中微覺不妥。
他睜眼有些尷尬對著眾人說道:“我……..我不小心殺了他們,這如何是好?”
這群人一楞,非所言表情有些古怪,問道:“兄弟,你不是要把他們裝進你身體嗎?何時殺的?”
劉迦歎了口氣,說道:“唉,這一切我要是能解釋得清楚就好了。”
瑪爾斯樂呵呵地說道:“誰他媽有興趣聽你解釋這些,既然你殺了兩人,咱們立時就上門去找大醜說的那設備。”眾人都叫道要立刻就去,仿佛這兩人的死活對這些人而言從未發過生一般。
劉迦從體內將鄭、余二人的大院調回原處,立時帶眾人前去查看。一行人剛進大廳,就發現兩具屍體滿臉鮮血地躺在地上,玉靈子有些吃驚道:“兄弟,你下手也算夠狠啊。”劉迦搖了搖頭說道:“我沒動手,但他們的死也確實是因為我,一時不好解釋,我們找東西吧。”
大醜本來就是科學家,找科學儀器自是拿手好戲。很快他便發現一個極大的光圈有異,體查其內部結構之後,說道:“就是這個了,動力來自於光圈內的原子能。光圈上的圓盤是定位系統,這套系統好像只能在真實和幻想的空間中轉換,出去的地方應該直接就是地球的3008年。”
劉迦想了想說道:“能不能別去地球,我現在不是很想回去。”他說不出原因,但仿佛不願再去勾起過去一些往事。
大醜想了想說道:“也行,我試試改造他的定位系統。”
大醜立時便站在原地,將真元力注入光圈內,眾人一看之下都大感神奇,畢竟這與瑪爾斯的練器大有區別,這是在對精密儀器的改造,這細微之處遠遠超過一般的練器,連瑪爾斯都大開眼界。只見這光圈剎那間已被大醜的真元力透明化,同時拋向空中,放大十多倍,所有的人都看到光圈裏面複雜的能量結合,大醜一邊把真元力輸入,一邊說道:“這光圈的結構在科學角度上來說,叫超動量能源結合,所有的的元件都只有億分之一微米,因此,在實現這種組合的時候,不可能用一般的工具來完成,是直接用激光根據設定的程序直接改造光圈結構特質來實現的。”
劉迦自從跟瑪爾斯學了練器之後,已對練器有了深刻的理解,此時再看大醜的練器方法,卻又大感天外有天,雖然不能說大醜的練器水平比瑪爾斯要高些,可這種精微細致處,卻是難以讓人想像的。
正在說話間,突然廳外半空一陣大喊:“爾等原來果然是狼子野心,還不束手就摛?”
眾人抬頭一看,大院上空,李天王、哪吒三太子正帶領著一大群神將在半空中惡狠狠地盯著眾人,劉迦大驚,不知李靖在說什麼,李靖指著身旁的一個侍者模樣的人叫道:“那孫行者說汝等是妖魔鬼怪,吾尚不信,不是這小廝眼快,險些被你們騙了。”劉迦一看那侍者,大大叫苦,這人正是鄭海生院內的侍者,原來眾人一到這院內,立時便東查西找,完全忘了這侍者尚在,隔牆有耳之下,他聽到原來是這夥人殺了他主人,立時跑去天庭告知,李靖大驚之下,點齊大群天將已然趕到。
劉迦知道此刻多解釋已無意義,對著玉靈子和崔曉雨叫道:“玉靈師兄、曉雨,你們給大醜護法,讓他繼續調試,其他兄弟們,咱們非得打這一架了。”說完已立時升空,撲向李靖。眾人大吼一聲,也緊跟其後。
逃出這幻想空間的希望就在眼前,就如快死之人對生的渴望一般,劉迦哪有心思再顧慮任何心中所系之美好願望,此時保住這逃生所用的設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人剛撲至,化神劍已連連向李靖和哪吒揮砍數劍。
李靖來時已知這等人修為既高,哪會大意,眼見這夥強盜奸謀敗露之下,已凶性畢露,不等劉迦撲至,已和哪吒立時退後,讓開戰場,同時,眾天兵已分成層層大陣,將眾人圍住。他在來之前,為防這眾人撒野,已點齊二十八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諦、四值功曹、東西星鬥、南北二神、五嶽四瀆、普天星相,共十萬天兵頃刻而至。為防意外,已讓人上奏玉帝,急調二郎神會戰“閑逸館”。
劉迦一見這天兵多如黑蟻一般,擔心崔曉雨和玉靈子無法給大醜護法,一旦傳送設備毀壞,眾人出去的希望幾乎為零,急切之間,竟殺心大起,早忘了他對這幻想故事的鍾愛與維護之心。他見哪吒離他不遠,心念動處,已撲向哪吒,猛然一劍直刺哪吒心口,“鐺”地一聲,化神劍將哪吒手中斬妖劍立時撞飛,哪吒渾身巨震之余,縛妖索已飛向劉迦,劉迦順手扯住縛妖索用力一拉,已將繩索強奪過來,順手扔向一旁的神將,這神將立時被縛住,且滿地打滾。劉迦既知這群神人在吳承恩筆下已連降數級,心中已無恐懼,唯一擔心的就是傳送設備被毀壞,是以動手竟毫不留情。
李照夕飛至劉迦叫道:“師兄,把這哪吒交給我吧。”劉迦搖了搖頭說道:“我來收拾他,我從小就想知道哪吒到底有多厲害,今天一定要好好和他玩玩。”誰知李照夕竟然不走,他有些詫異,只聽到李照夕有些羞澀地說道:“這也是我小時候的夢想,想和這哪吒打一架。”劉迦一聽,有些想笑,一時不知該怎麼做,隨口說道:“不如這樣,咱們劃拳吧,誰贏了,誰就和這孩子玩。”哪吒一聽,這兩人居然為了取得戲弄他的權力而劃拳比鬥,仰天大叫一聲,險些暈死過去。
李照夕心中暗笑,在此緊要關頭還能想出如此無聊做法的恐怕天下只劉迦一人而已,於是倆人劃拳,李照夕贏,劉迦大歎一聲,讓過李照夕,轉身直撲其他人而去。背後李照夕如意青光劍閃閃出手,一時間竟和哪吒三太子打個平手,他自已都難以相信這是真的,興奮之下,竟花樣百出,一會兒禁制,一會陣法,打得哪吒哇哇亂叫。
劉迦轉身過來,就見一個巨大醜怪的神將站在面前,他一看,原來是巨靈神,不禁呵呵笑道:“我從書上看到,你這廝最笨,去吧。”竟一腳將其踢飛。轉身遇見四值功曹,想都不想,閃身之間,圍著四人轉了一圈,一手一個甩得無影無蹤。眼見子午卯酉四大元辰星將正撲向自已,他深吸一口氣,硬撞過去,竟立時將子星和酉星撞飛,卯星午星一見之下,正欲轉身逃走,被他趕上,也是抓住後領,甩向遠處。他打得興起,大吼一聲,撲向眾天兵,這些天兵神將自從猴子頭大鬧天宮後,已有五百年不曾遇見過這種場面了,此時見面前這群人似比猴子頭還狠,不禁大驚,發喊之下,層層包圍上來。劉迦此時情緒已不能控制,化神劍飛舞處,無數天兵人頭落地。他身子一閃,已到另一邊,看見瑪爾斯正把二十八宿的所列大陣打得亂七八糟,他沖過去,一腳將將奎木狼踢飛,二十八宿大陣缺一主力,陣法立破,瑪爾斯大棍橫掃之下,眾星宿紛紛閃避。
劉迦飛身至天羅地網陣中央,見到明正天已將四大天王中的持國天王手中所持琵琶打得稀爛,心想以明正天修為,這些降了級的神將奈何不了他,轉身去看其他人。恍惚間見到齊巴魯、岐伯和袁讓因正和一位三眼神將熬戰,旁邊還有一只大狗助陣,他心中一凜,沒想到二郎神來得如此之快。他憶起書中所言,這二郎神與猴子頭本事差不多,心中微驚,立時飛至三人身邊助陣。
劉迦此時已殺紅眼,一到戰陣,大叫一聲:“我先把這只狗殺來吃了。”那哮天犬一聽此言,神色陡變,轉身即飛跑不見,劉迦一怔之下,心中暗笑,想來此犬一生中聽到過無數次這句話,是以對這句話異常敏感,一聽即走,竟毫不猶豫。
二郎神本來正力戰三人,他的能力被吳承恩定義後,與猴子頭這太乙散仙相差無幾,是以力鬥三人竟大占上風。劉迦見此,不想多與這二郎久戰,畢竟四周還有太多神將,對著齊巴魯三人叫道:“你們到一邊去,我來對付他。”三人本來正打得痛苦,一聽有人主動替戰,哪管劉迦是否能打得過這二郎神,拔腿就跑。
二郎神見來了一個衣著怪異之人,也無瑕細想,三尖兩刃刀直刺劉迦,劉迦壓根就沒想過和他打,立時向旁閃開,同時向體內叫道:“前輩,隨便扔個東西給他吧。”話音剛落,一只鱗火盆已飛向二郎神,這小聖正打得歡,哪知對方突然間扔個法寶出來,大驚之下無法閃開,竟用兵刃去擋,剛觸上鱗火盆,一陣大火已將他全身裹住,二郎神立時滿地打滾,慘呼連天,心中大恨,竟有如此連咒語都不念的法寶。他不知這是白玉蟾改造過的,這鱗火盆本來扔出來後,由主人念咒,再決定向誰噴火,白老兒為了方便,絞盡腦汁改成誰的兵器碰上,這鱗火盆即向誰噴火,二郎神是天地正直之神,哪能與白老兒這種一生耍盡心機的老鬼鬥智,一世英名只怕毀於一旦。
劉迦在陣中四處遊走,瞥眼間看見李照夕已將哪吒踩在腳下,正不斷高聲向哪吒吼道:“你服不服?服不服?認輸了沒有?”哪吒此時已打得兩手空空,風火輪早已不知去向,一雙光腳板正上下亂擺,口中兀自哇哇大叫,他一生英雄,就算敗過幾陣,但也從未被人踩在腳下如此羞辱過,這李照夕本來文質斌斌,修為不高,與人過招時一般都是在旁閃躲助攻,從來不是主力陣容,此時靠著自身本事能把哪吒打得這般落魄,心中狂喜之下,信心大增,是以踩住哪吒非要讓他親口認輸不可。
這邊非所言一邊在陣中遊走,一邊大變手形,一時間刀槍棍棒、劍戟鉤鏈十八般兵刃幻化莫測,東西星鬥、南北二神哪見過這等不按常理出牌的怪物,一時間不是自身器械莫名失手,就是手中兵器突然中途轉道而砍向自已人,非所言自從在外河星系參加門派比試失手後,一直消沈失意,此時大戰之余,見自已能將此等傳說中的神仙打得嗚呼哀哉,開心之余,不禁心中暗想:“幾百年下來,我的修為竟提高如此之巨?”他卻忘了這些幻想故事中的仙人與現實中真人差距甚遠,哪能相提並論?如若在現實中遇上此等仙人中的任何一個,均可在片刻間將其打回原形,還能由他如此放肆?
眾人正在憨戰,只聽到玉靈子在下面大喊道:“傳送裝置改完了,大夥准備溜吧。”
這群人一聽到“溜”這個字,一個比一個跑得快,只有李照夕明明聽到了,卻依然舍不得此時風光,兀自踩住哪吒不放,大叫道:“你快說,服不服?認輸我就放了你!”
劉迦怕他逗留誤事,沖過去一把抓起他扔向圈外,李照夕在半空中仍然不放過哪吒,繼續叫道:“你這次不說,下次想說都沒機會啦。”
劉迦見眾人盡皆閃身出圍,他瘋狂將化神劍擴至巨大,橫掃一圈,瞬移至大廳中央,正好聽見瑪爾斯叫道:“小白臉,快,就只剩你一個人啦。”他立時跳進圈中,傳送圈立時光暈大起。
二郎神聽見這群人要逃,難掩內心羞憤,不顧周身是火,拿起三尖兩刃刀直接對著傳送光圈扔了過來,“鐺”地一聲撞向光圈外圍。
傳送光圈此時正要離開,被這神兵一撞,立時一陣巨震,眾人在陣中險些摔倒,驚怒之余,大醜叫道:“糟糕,不好。”傳送光圈已然啟動,眾人立時消失不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1:48
第五卷 心境、第五章 誰比誰更苦
二郎神的三尖兩刃刀挫傷了現代傳達裝置,是以一進無間時空,立時動蕩不已,但所幸最終並未爆炸,安全著落。
眾人一出光圈,立時發現自已在一片草地之中,四周微風陣陣,甚是舒服,仔細一看,這草叢中散落安插著不少帳蓬,其間人來人往,從服飾來看,應該也是修真者。
劉迦向大醜問道:“這是哪個星球?”大醜遙了搖頭,表情有些古怪道:“我也說不清。我們得盡快問一下,我體感不到地球在什麼位置,也體感不到淡月群星,有些怪。”
劉迦心中一凜,正想坐下來用體內宇宙探查,小雲在體內說道:“別查了,我剛才都試過了,我也查不到,感覺在另一界似的,但又說不出具體是哪一界,好像又與外河星系所在的界沒太大區別,真怪。”劉迦問大醜道:“難道剛才二郎神那兵器一撞之下,把方向給變了?”
大醜一時間也無法解釋,只是歎氣搖頭。
劉迦心中微驚,宇宙之大,一旦迷路,要想返回原地,往往就如大海探針一般。他和眾人一道走進其中一個帳蓬,只見三男一女正坐在其中。
那女的一見來人立時站起來,問道:“你們是哪個派的?”劉迦說道:“過路的,想來問問路。”他注意到這女子唇紅齒白,臉上皮膚白裏微紅,杏眼微閃,眼光中透露出開朗和活潑,一身淡黃衣裙看著甚有精神。這女子聽他說是過路的,點了點頭轉向其中一個男子說道:“閻師兄,他們是過路的。”
那姓鬩的臉上有一道傷疤,表情甚是堅毅,此時也站了起來,問道:“你們要去哪兒?”劉迦正要說話,這男子突然“咦”了一聲,詫異地看著劉迦眾人。明正天在後面輕聲對劉迦說道:“傳統派,出神後期。”他與劉迦相處時日已久,知道劉迦修為甚高,但在這些基礎知識方面極為差勁,只能感受到對方強弱,卻說不出對方修為階段,是以每次都及時在一旁提醒,以免劉迦在出醜,否則自已這個做徒弟也要跟著很沒面子了。
劉迦點了點頭,對著那姓閻的說道:“在下劉迦,我們一群人在傳送時迷路了,剛到此地,不知此地是哪兒?是哪個星球?”姓閻的剛才已感到這夥人的修為大多都在自已之上,心中詫異,一聽原來是外星球來的,難怪有如此修為,自已竟然一個也不認識。他沈吟片刻道:“我叫閻韋,這個星球叫渡蒼衡星,你們迷路了?你們本來是哪兒的?”劉迦說道:“淡月群星。”閻韋茫然地看了看他的同伴,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李照夕問道:“這裏是你們的修真地嗎?為什麼在野外呢?”閻韋眉頭皺了一下說道:“你們最好別管閑事,趕快離開此地吧,渡蒼衡星有許多可以收留你們這樣的外來者的地方。”劉迦一楞,問道:“管閑事?這裏有什麼事嗎?”閻韋搖了搖頭說道:“別問了,我是為你們好,你們最好走吧。”
劉迦與眾人對望一眼,知道問不出什麼名堂,也就和閻韋告別後離開,背後隱約聽到那黃衣女子說道:“師哥,你說這群人和悟苦大仙相比,誰厲害些?”那閻韋似乎沒有回答。
眾人走出來離開帳蓬一段距離,岐伯突然說道:“我好像聽說過悟苦這名字。”
瑪爾斯笑道:“老僵,有話就一口氣說完,別老等著別人問你他是什麼人、這人是幹什麼的、他的曆史如何,多無聊啊,反正你要說的。”
岐伯搖了搖說道:“我只知道是一個散仙,自稱悟苦野仙。其他的一概不知。”
齊巴魯笑呵呵說道:“果然是聽說過這個名字,除了這名字外,啥都沒有,老僵,你用語之簡練精確不亞於我師尊啊,呵呵。”
白玉蟾在體內說道:“我倒知道一些這老鬼的事情,也是一個獨來獨往的散仙,但修為是很不錯的,失蹤很長時間了,這裏的人如何知道他?難道此人在這裏?”
劉迦正想問點其他什麼的,突然間感到大地一陣抖動,好似地震一般,一行人大驚之下,連連升空。只見地上所帳蓬裏的人全沖了出來,不少人也跟著升空,全都向著一個方向沖了過去。眾人有些好奇,也就跟在後面。
地上的震動越來越大,不遠處的前方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地下,此刻正在努力向上翻動,就好像一個活物要從地下冒出來一般。眾人都大感好奇,不由得在半空中跟著這些人前進的方向。白玉蟾在劉迦體內叫道:“唉,臭小子,好奇心會害死人的。”
眾人這時注意到草地其中一塊正在裂開,大量的泥土正在上升中滑落,平整的地面凸出了一塊小坡,而這塊小坡正不斷變大,上面的泥土也在不斷裂開滑落。四周的人群都吶喊著,所有人的都拿著各種法器和寶物准備者,只要地下的東西一浮出地面,這些人似乎就要拿這東西開刀。
眾人正在注視中,突然那塊小土坡巨烈震動,立時爆開,從地下居然沖出一個直徑約20米左右的大圓盤,這圓盤表面精雕著各種花紋,上面凸起,下面平整,竟似一個金屬做的大草帽一般。眾人略感驚奇,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大醜在一旁說道:“這倒像一種飛行物,難道裏面有人?”
這圓盤沖出地表後,在半空中停下,懸浮著不動了。四周眾人見它停下後,一聲發喊,所有的人都在向這圓盤攻擊,扔法器的、寶物的、直接跳上去攻擊的,幾千人片刻不停地攻擊著這圓盤,大有想將其一舉打碎的架勢。可這圓盤看起來卻極為堅固,不論眾人如何攻擊,也只是半空中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劉迦心下將這圓盤的形象傳回觀心院,很快查到李淳風關於這圓盤的說明:“混沌牒,天造地設之物,於天地初開時自然有之,徑六七十尺,外形可大可小,大可容納萬人於其中飛行於宇宙,小可袖於衣中,內中大小空間數目繁多,所藏法器寶物無數,有靈性,可通人語,萬年沈睡,疏醒後如有能者禦之,即為能者所有。”
劉迦當即將這段話說給眾人,這些人都大感興趣,大醜說道:“天地造化真是不可思議啊。”非所言笑道:“兄弟,這麼古怪的東西你也認識?哦,我知道了,觀心院裏有收藏說明是吧?”劉迦笑笑沒有繼續說話。
此時,地上眾人已用盡各種辦法,似乎對這圓盤毫無損傷,已有些無能為力了一般。明正天在一旁說道:“既然是寶物,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去攻擊呢?難道說這圓盤傷人了?就算收法器,也沒有這個收法啊。”眾人皆是大搖其頭,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過了良久,地面的人仿佛也攻擊累了,漸漸停了下來,但又不願離去。此時,圓盤頂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個子矮小的老者,他一出現便三下五除二將圓盤頂上的人踢了下去。這人白須極長,頭發蓬亂,一臉苦相,站在圓盤頂上指著四周或高或低的人群罵道:“他媽的,一群笨蛋,我都進不去,未必你們就能進去了?每次它出來,你們也跟著跑來鬧事,也不瞧瞧自已是什麼份量,再不滾開,小心老子殺人。”
這四周的人一見此老,均一哄而散,不少人邊逃邊叫:“悟苦老仙又來了,大家快跑吧。”一時間幾千人作鳥獸散,瞬間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地上留下亂七八糟的一堆歪歪斜斜的帳蓬。
白玉蟾在體內吸了一口氣說道:“咦,悟苦這老鬼在這兒幹嘛?想收混沌牒?”
眾人皆不識這老者,聽下面奔跑的人說他是悟苦老仙,岐伯道:“原來這悟苦是這個樣子,果然是苦相啊。”
悟苦站在圓盤頂上,看著四周逃竄的人群,哈哈大笑,自言自語道:“真他媽的熊樣,就你們這熊樣,也想收天地靈寶?呵呵,咦,你們幹嘛還不滾。”他狂笑之余,發現這邊居然還有幾個人站在半空中尚未離開,有些詫異。
劉迦正要說話,瑪爾斯在一旁叫道:“那老東西,我們想站在這兒,幹你屁事,這兒又不是你的地盤。”瑪爾斯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就算打不過別人但這嘴上的爭鬥可也少不了。其他人一見他這管不住的大嘴真是誰都敢罵,心中不禁擔憂,不知道這悟苦修為如何,倘若修為極高,這群人只怕又要挨打。白玉蟾在體內大罵道:“叫瑪爾斯那蠢豬閉嘴,他媽的,那悟苦縱然是散仙,也是經曆了好幾次天災自劫的人,惹怒了他,不把那蠢豬打成死豬才怪。”
眾人正在擔憂,忽然眼前一花,這悟苦已閃至眾人身前,完全沒有任何征兆,只聽到“啊”的一聲,瑪爾斯已被踢飛。悟苦順手又抓住袁讓因的胸口,也扔了出去,眾人驚怒異常,大吼間已立時閃開,悟苦一臉悲苦,似乎隨時都在沈思一些永遠想不通的高深的宇宙哲學問題,他歎了口氣說道:“咦,居然敢有人對老子動手?好好,有種。”
說完他突然撲向明正天,明正天早已將誅仙筆空寫一個“道”字封出,這誅仙筆寫出的所有的字都是極厲害的小型防禦陣法,悟苦乍見之下,心中微驚,但揮手之間已將由“道”字形成的小陣法擊破,口中兀自說道:“這小子,張天師的誅仙筆怎麼在你這兒?”正說話間,背後劉迦大叫道:“悟苦前輩,後面還有人呢。”說話間,化神劍迅疾砍至,悟苦感到背後劍勢凶猛,立時閃開,轉身一看,又叫道:“咦,這小子居然有許敬之的斬妖除魔劍,真是奇了。”說話間,竟反撲劉迦,意欲奪下此劍,劉迦大驚,一下子左手伸長,同時掌中鎮心玄印全力揮出,悟苦硬碰硬地接了一掌,劉迦立時心神巨震,橫飛了出去。
悟苦一臉苦相地叫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小娃娃還有小李子的鎮心玄印?”瑪爾斯此時飛了回來,大棍從上至下死命砸下,竟被悟苦一手抓住棍頭,另一只手化掌而出,直擊瑪爾斯胸口,“彭”的一聲,驚訝之下,原來瑪爾斯又變成了一只龜殼,但這龜殼在被重擊之後,也跟著飛了出去。悟苦大罵道:“這混蛋居然有南鬥星的龜頤盾,他媽的,老子是不是遇上了一群賊啊。”但轉念一想,這賊要能偷到這如許寶物,那修為可不低啊,猛然醒悟,竟住下手來,高聲問道:“你們這群混小子和白玉蟾那老混蛋是什麼關系?”他聲色俱厲,可臉上表情依然愁苦異常,仿佛受了永遠無法泯滅的痛苦一般。
劉迦此時已飛轉回來,正要說話,聽到體內白玉蟾叫道:“別告訴他我在你這兒,他媽的,今天才知道老子的名氣可夠大的。”
這裏眾人中,除了劉迦和非所言之外,沒人見過白玉蟾的,一聽之下,都有些茫然,同時覺得這悟苦老仙修為深不可測,心中都是大有恐慌。非所言道:“老仙,我和白玉蟾關系雖然淡如君子,卻也是平輩論交,不知老仙何以如此動怒,要對我等出手,我輩也只是在旁看看而已,想來不妨礙老仙辦事。”
悟苦這時才注意到非所言,有些吃驚道:“凶器,你也在這兒?”非所言更是吃驚:“老仙認得晚輩?”悟苦嘿嘿笑道:“呵呵,那年在外河星系,你空手無物,居然能在十招間殺了老子的大弟子能海岑,也算是有本事啊。”非所言大驚,自已當時年輕氣盛,看不慣能海岑為非作歹,竟出手將對方滅了,此時這能海岑的師父就在眼前,這悟苦只怕立時就要殺自已為徒弟報仇,念及此立時將真元力運至全身上下,也同時暗想著如何逃跑。
悟苦搖了搖頭說道:“你也不用緊張,要殺你老子早動手了,你殺能海岑的時候,我也在不遠處瞧著,倘若當時我想殺你,你能活今日?能海岑那小子學藝不精,被人打死是該的,否則出去被人羞辱了,老子忌不是臉上無光?殺得好,殺得好。”說話間,竟大贊非所言幫他殺了自已的弟子,眾人一聽之下都大出意外,均覺此人行事怪異之極,不能用常理判斷。非所言更是心驚:“他說他當時就在不遠處瞧著,我居然絲毫沒有察覺,這人好厲害。”
突然聽到李照夕叫道:“師兄,你怎麼了?”眾人轉頭一看,只見劉迦滿臉漲紅,雙眼迷離,表情甚是難受,就像一個喝醉的人站在半空中,一搖一晃地慢慢從遠處飛了過來。眾人一看他這樣子,都道是他剛才與悟苦之間的對掌受傷過重,一時間對這老仙更是忌憚。
這群人這次卻猜錯了,原來剛才劉迦被這悟苦震飛後,雖然也是甚感難過,但轉念間即恢複過來,正要返回,突然聽到小雲叫道:“先別急著回去,順手將這玩意收了。”劉迦定下神來,這才發現自已正好停在混沌牒一側,聽見小雲如此說,想到如果收了這玩意兒,這悟苦只怕要氣死,自已打不過他,但能氣氣他卻也能過過幹癮,想及此,心中開心之極。
動念之間,他體內宇宙黑洞大開,作勢就要將這混沌牒收進去。一般人收融法寶都要用元神細細練化後,慢慢收進元神內,越是靈氣高的寶物越是難收,常常要花好長時間,否則以悟苦修為之高,何以遲遲收不了這混沌牒?這不僅需要自身修為能場有足夠的支撐,同時還需要相當時間,不斷用元神與寶物勾通融合,達到收練的目的,可劉迦的收練過程向來都是反的,先用體內宇宙裝進去,有時間的時候再慢慢融練,或是交給小雲和白老兒沒事的時候幫忙融入元神。可這混沌牒似乎很不願意輕易就範,一時間,雖然受劉迦體內黑洞吸引,但兀自苦苦支撐,似乎固執之極。小雲有些生氣地叫道:“討厭,你這混沌牒也不過是宇宙初化時的東西,我就是宇宙,你為什麼拒絕我。”咦,這混沌牒仿佛能聽到小雲的聲音,一楞之下,放棄了抵抗,但卻依然在原地不動,好像在徘徊一般,小雲又叫道:“我叫你進來,你就進來,還在那兒想什麼想?”話音剛落,這混沌牒不再猶豫,竟然徑直向著劉迦身體撞了過來,劉迦大驚,只怕被這巨物撞飛,正想抵擋,這混沌牒已然消失不見,只聽到小雲在體內笑道:“嘻嘻,這才聽話嘛,在我這兒不就像回了家一樣嗎?”同時聽到白玉蟾也叫道:“小雲師父法力無邊,這混沌牒算什麼東西,哪敢拒絕您老人家?哎喲,這小東西竟然也敢撞我,這玩意兒大有靈性啊,說你兩句就受不了,居然會生氣啊?”
劉迦的元神沒有經過練化就收掉混沌牒,一時間竟像一個吃撐了沒有消化的人一般,身體感到巨漲無比,竟滿臉彤紅、搖搖晃晃地飛了回來。
悟苦轉身看見劉迦這樣子,愁眉苦臉地道:“小子,就算你有白老兒這老賊偷的斬妖除魔劍和小李子的鎮心玄印又如何?還不是被老仙一掌震個半死?”說話間瞥眼發現劉迦回來的方向此刻竟空空如也,不禁大驚,轉身一看,混沌牒早已不知去向。
悟苦大驚之下,立時飛回混沌牒出來的地方,大叫道:“咦,我的寶貝不見了?不對啊,下面是空的,沒有飛回地下去啊,這卻是去了何處?”轉念之間,他想到這混沌牒這幾次從地下出來,都是直上直下,每次都是從地下出來後,在半空中懸停良久,又返回地面,從未飛離過原地,這次竟然片刻間就無影無蹤,真是怪了。他為了這混沌牒在此星球已呆了幾百年,數次都未能收練,但畢竟想到這玩意兒不會自已亂飛,自已也有的是時間,總能想到辦法收練它,是以每次混沌牒出土,他都及時趕到,自已雖然沒法收練,但至可以抓緊時間在混沌牒再次入土前多研究一下,可此次混沌牒居然沒再回地下,不知去向,自已要再找到這玩意兒,只怕又不知何時何地了。
他心中一陣怒氣,轉眼看著眾人,大罵道:“都是你們這群混小子,不是你們,這混沌牒哪會自已不見,肯定是你們一旁瞎鬧,讓他老人家不開心了,所以一氣之下,竟走了,我要你們賠我。”
眾人一聽這老仙要這群人賠他混沌牒,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竟都想問用什麼東西賠他才滿意,玉靈子更是問道:“不知您老要開個什麼價格?”誰知道這老仙突然向著眾人急奔過來,眾人見到他滿臉殺氣,這才明白他所說的賠他,是要取眾人性命以消心中這口丟失寶物的惡氣。這群人個個心中都大叫自已反應太遲鈍,他這混沌牒如此寶物,誰又賠得起?
悟苦此時心中氣苦之極,剛撲至,已對眾人連下殺手,他一記辟空掌直擊明正天,明正天剛才和他對過一招,早知此人功力深厚,此時哪敢大意,不等辟空掌至,人已閃至一邊,但依然渾身大震,心中驚駭:“此人的掌力邊緣都如此強勁,倘被他擊中,哪有生路?”其他人等一看這老仙大怒,全都知道頃刻已在生死攸關處,是以剎那間每個人都全力以赴,只怕一不小心便斷送了性命。
悟苦見明正天閃過,也不理會,轉身對著身後的人反手就是一掌,他身後的人仿佛也來不及退開,硬接了一掌,這人“啊”了一聲,倒退了出去,悟苦心中一顫,心想:“這群人中竟有功力如斯者?”回頭一看,這人已倒飛回來,又和他硬接一掌,正是大醜。
悟苦嘿了一聲,說道:“這裏居然有僵屍!”心中微驚,兩掌一過,大醜已感渾身虛脫一般,悟苦正想上前補上一下,背後又有人掌風擊向後腦,悟苦身子一側,將來勁化開,看見此人,大叫道:“岐伯!你也在這裏?”但伸手格鬥之際,發現岐伯功力並不如他想像中厲害,大是奇怪,說道:“岐伯,你…..如何也在這裏?咦,你練了幾千年,怎麼是這功力?咦,怎麼你也是僵屍?”他表情愁苦之間,竟讓人覺得他發現岐伯是僵屍後,同情之下,竟比岐伯自已還痛苦一般。岐伯從前修真之時,年代甚是久遠,修真高人中知道他的人不少,但知他後來變成僵屍的人卻罕已有之了。
岐伯見此人認識自已,不禁有些尷尬,說道:“唉,我誤入岐途,不幸而為僵屍,道家功夫盡廢,不提也罷。”歎息之間,說道:“悟苦,你修行多年了,如何還是這麼大脾氣,我雖然沒和你交往過,但也聽說過你,何必要為了一個法器苦苦相逼。”
悟苦一楞之下,說道:“你不知道,這東西對我意義甚大,我……算了,我不和你打,其他人我卻不能放過。”說著,轉身已撲向劉迦,劉迦本以為他和岐伯已說上話,想來這架打不起來了,沒想到這人算帳甚是明細,岐伯既是他知道的人,可以放過,其他人卻照殺不誤。此時見到悟苦猛撲至身前,已然不及退讓,提起化神劍橫在胸前護住,另一只手已准備硬接他一掌,誰知這悟苦甚是厲害,既要殺人,哪會給對方喘息之機,剎那間已彈向他手腕,化神劍竟脫手而去,另一只手已直擊他胸口,眾人一見,都大吼一聲,均知這一掌立即會收了劉迦的命,立時圍了過來,但已然不及,這掌已結結實實擊在劉迦胸口。
瑪爾斯、齊巴魯和岐伯同時叫道:“小白臉!”
玉靈子和非所言高叫道:“兄弟。”
明正天和袁讓因驚呼道:“大哥。”
李照夕大叫“師兄”,大醜喊道“劉先生”,
崔曉雨驚亂之中,已喊不出聲,沖向劉迦,自已躍至他身前,想用自已身子替劉迦擋住悟苦。
可大出眾人意外的是,劉迦悶哼一聲,倒退兩步,居然挺住了。這時連悟苦都詫異之極,他這一掌就算沒有十成功力,但起碼也有八成,剛才劉迦被他震飛過一次,他深知此人功力底細,可此時居然能用胸口硬接一掌,他一時沒想通是何道理。再看到面前這小女生,更是驚訝,奇道:“這裏還有妖?咦,這一身靈氣好怪,你和聖妖是什麼關系?”猛然間覺得這群人來曆非凡,竟一時不敢再繼續剛才的殺念,停在原地,左思右想,不知該做何打算才好。他心中念頭起起伏伏,本來已愁苦無比的表情,此時更加深刻,所有的人仿佛都感到好像挨打的不是眾人,反倒是眼前這凶狠無比的打人者。
崔曉雨也不知道悟苦在說什麼,只是眼淚汪汪地扶住劉迦,口中不斷叫道:“哥,你沒事吧?哥!”眼見劉迦深吸一口氣挺了過來,一時間竟不知是喜是憂,心中煩亂之極。
劉迦眼見悟苦一掌擊向自已胸口,心中升起唯一的念頭就是:“今天死在這人手上了。”但沒想到對手掌力剛及胸口,體內莫名升起一股強大能場,竟硬生生地將悟苦的掌力接了下來,他一時間還難以接受自已居然沒死的事實。但他此刻心中既知自已活著,念頭也就拿定,緩過氣來,對著曉雨說道:“沒事,別怕。”然後抬頭對悟苦說道:“前輩不用濫殺,那混沌是小子我剛才收了,你要取只找我一人便是,和他人無關。”
此語一出,眾人都是大吃一驚,這群人一直都在和悟苦纏鬥,不知他何時竟將如此天地寶物已收練了,一時間都難以相信。悟苦一聽,先是一怔,問道:“你收了?你什麼時候收的?我尚且無此法力,你有什麼能耐?”他壓根不信劉迦的話,心想此人最多也就是義氣用事,想用一已之死換其朋友性命,這種人他見得多了,本不在意,但他卻對崔曉雨大是忌憚,心中念頭急轉:“這小女子身上靈氣與聖妖大有關連,倘若傷了她,那聖妖找來,我便逃往天涯海角,也難有生路,可這妖女居然又叫這小子為哥,這卻又是為何?”一時間太多問題想不通,是以呆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判斷眼前狀況。他想來想去,有太多疑問,但又確實不願放過此等眾人,轉念之間,嘿嘿對著岐伯道:“岐伯兄,老弟請各位到小舍之聚,你看如何?”這句話說的低聲下氣之極,竟像是在哀求一般。
瑪爾斯在一旁叫道:“他媽的,老混蛋,你這麼強悍,別做出一副悲苦的樣子,老子可不同情你。”話音剛落,突然眾人聽到“啪啪”兩聲,同時又聽到瑪爾斯“啊”的叫了一聲,悟苦站在原地歎了口氣說道:“唉,連長得悲苦也有人看不慣,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啊。”眾人詫異之余,方始明白他剛才聽到瑪爾斯的話後,已閃身過去扇了瑪爾斯兩耳光,又在片刻間回到原地,這人剎那間打了瑪爾斯,可由於他動作實在太快,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心中都是驚駭不已。瑪爾斯更是氣苦,但已知此人高過自已太多,不敢再罵,口中卻依然自言自語說道:“那我同情你好了……..”話音一落,只聽到“啪”的又一聲響,不知何時這老仙已再次閃至他身邊,又給了他一耳光後已回到原處,這三掌來得奇快,瑪爾斯竟一下都沒避開,憤怒驚駭之余,又不敢上前硬拼,只好鬱悶地說道:“我…….我同情自已總可以了吧?”心中怕此老怪物再打過來一巴掌,說話間已准備溜走,誰知這次悟苦竟沒有再理會他。
岐伯一聽悟苦如此相邀,心想這人既然說出此話,那是看在自已面子上,但如果自已不知趣,竟然要客氣地表示不願去他家叨擾的話,主人太沒面子,必然立即翻臉,只怕這群人都會頃刻死在地此,是以歎了口氣說道:“岐伯今日已虎落平陽,還有什麼好說的?既然悟苦兄有請,不去也得去了。”說著他向眾人看了看,也向劉迦暗遞眼色示意,劉迦心中知道這人如想此時殺盡眾人,只怕不會超過幾十招,這群人無一能夠幸免,但既然這人看在岐伯面上,一時間不會趕盡殺絕,倒也有緩沖之機,無奈之下也點了點頭,說道:“悟苦老仙既然有請,晚輩自然欣然前往。”他心中想,這“欣然前往”四個字,不知說得像不像真心的,只怕臉上的表情早被人看出來是“被逼無奈”了。
悟苦緩緩點了點道:“呵呵,岐伯兄真是解人,這小兄弟修為不錯、仁義兼顧,老仙甚是佩服,請。”說完揮手張揚處,金光一閃,眾人立時被他瞬移帶走。
眾人剛停下,就聽到悟苦說道:“唉,地方太小了,納客都顯得寒磣啊。”言語中,似乎大有待客不周的遺憾。
劉迦放眼一看,眾人在一個大殿之中,空中有無數閃亮的物質,四周竟有無數通道出入口,他心想:“這好像又是地下一般。”
悟苦說道:“岐伯兄,你們可暫在此處稍歇,老弟去去就來。”說完竟閃身不見,完全不理會眾人是不是會逃走。
大醜見此人走開,說道:“這好像是在山洞裏,但周圍的禁制不下十層,層層都是殺著,這人心機好重。”眾人此刻均知一時半會兒無法逃脫此人手心,都不禁歎息,明正天心中更是悲苦:“唉,才在幻想世界裏收拾了四大天王,增加了些信心,誰知一到此地,又被人打得信心全無,這卻如何是好?”他修練近千年,本是一派掌門,在桑闕星地位甚高,心中自有一份優越超然之感。誰知出來後,竟是時時受困、處處挨打,信心全無,常常顧影自憐、暗自失落,自從在幻想世界裏面痛扁了降級之後的四大天王,信心指數猛然回升甚至大有爆彭之勢,沒想到此時遇上悟苦,被打得無還手之地,一時間信心又降至最低點,歎息間大有世事無常之苦。
瑪爾斯更是悲痛,他一生圖個口快,什麼話都忍不住,一定要說出來才舒服,今天因為這張嘴,被人連扇三耳光,竟連躲避的能力都沒有,更不用談還手了,心中壓抑之極,咬牙切齒,痛下決心,自已一旦恢複百分百戰神,第一個要收拾的便是此老兒,到時候一定要把這老混蛋打得比現在更悲慘。
其他眾人被困此處,均知無法逃離,想到與其做無用掙紮,不如隨遇而安,緩過緊張氣氛之後,竟七嘴八舌擺起龍門陣來。明正天本來氣苦哀傷,但在崔曉雨、李照夕、非所言的邀請下,也加入麻將戰團,稍候便將剛才苦悶忘得一幹二淨。瑪爾斯和玉靈子、齊巴魯打了兩圈鬥地主後,也就釋然剛才的種種痛心之處,漸漸開心起來。只有岐伯,被悟苦認出後,又提起從前傷心往事,與大醜對坐在一起,大吐心中苦水,心情也稍覺舒暢。可見朋友的諸般好處往往在人極度痛苦與失落時才體現得出來,理解萬歲。
劉迦看看眾人已不再憂慮,他也坐在一旁,漸感情緒安定,想到剛才險些死在悟苦掌下,心有余悸,但卻想不通自已何以能承受如此強勁掌力。正在疑惑中,突然聽到白玉蟾在體內非常客氣地說道:“幸老,還是你老人家厲害,我怎麼就想不到用此法呢?倘不是你,這小子死了固不足惜,老白只怕也再無生還之理了。”接著有另一個蒼老聲音說道:“唉,這算啥,還是多虧小雲師父的宇宙能場強大,以我二人孤單元神之力,哪能有如此之功?”劉迦驚異之下,正要開口相問,突然聽到小雲銀的鈴笑聲再次響起:“兩個老家夥別拍馬屁了,剛才的馬屁還拍得少了?”只聽到那蒼老的聲音也跟著說道:“小雲師父德高望重,我等後輩焉望其項背,單憑這功而不居,就是我輩遠遠不能及的。”白玉蟾連連說道:“是啊是啊。”小雲的笑聲一時間響遍劉迦體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2:15
第五卷 心境、第六章 交友如君者
劉迦早已習慣自已大腦中的小雲和體內宇宙裏的白主蟾吵吵鬧鬧了,可這時突然多了一個聲音,不禁大為詫異,忙問道:“請問前輩是何方高人,如何出現在我身體內呢?”
那蒼老的聲音說道:“臭小子,這可是你千方百計地請我來的,我一直在混沌牒裏面修練,本來好好的,你死活要把混沌牒收進來,這可好,連我也一塊兒收進來了。不過呢,既然來了,我也不想太違你的盛情相邀,暫是住些日子吧,誰讓我同老白一樣都是孤單元神呢。”
劉迦一聽,原來此人也是只有元神的修練者,難怪可以把他一起收進來,不禁笑問道:“前輩在小雲的宇宙內修練,自然是好,不過我尚不知道前輩稱號,總得給我說說吧,不然以後怎麼稱呼?”
那聲音說道:“我原名辛計然,號文子,你叫文老就好,臭小子,你怎麼會有這麼完整個宇宙在體內,這倒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有機會我把那些只剩元神修練的朋友都叫來,這地方不錯,又有小雲師付照顧,天地間的絕境啊,既有此地修行,那混沌牒送給你也罷,在那玩意兒裏面修練,一天到晚被人搬來搬去的,甚是擔心,哪有這裏安全,呵呵。”
劉迦一聽大驚,這人高興起來竟想呼朋友喚友地在自已體內聚會,天下還有比這樣的事更讓人頭疼的?一時間想不出該如何回答他。小雲笑嘻嘻地說道:“剛才若不是老文急中生智,用宇宙的吸力將悟苦那老混蛋的掌力疏導下來,大家可就一起完蛋了,嘻嘻,這老文挺聰明的。”劉迦此時方才明白剛才之所以能硬受悟苦一掌,原來是體內的辛計然在做怪,不禁心生感激,說道:“文老,這可要多謝你了,否則剛才悟苦可真會要了我的命。”辛計然笑道:“他媽的,誰要臭小子你來謝了,你若死了,可就是死一群啊,老白說得沒錯,好奇心害死人,你小子可要小心羅。”
劉迦啞然,這人與白玉蟾的脾氣大有異曲同工之妙,正想再問下去,聽到白玉蟾說道:“文老,你當年所著《通玄真經》,那是修行的上品經典啊,真是前人種樹,我們這些後輩乘涼啊。”
辛計然問道:“你對《通玄真經》很熟?”白玉蟾急著說道:“文老,對您老人家的著作,我可是倒背如流啊,我一生修練,很多都是根據此經典來的。您瞧,我還記得呢,比如什麼真人用心,杖性依神,相扶而得終始,是以其寢不夢,覺而無憂……這些都是我一生反反複複參悟的啊。”劉迦心想,白玉蟾如此佩服此人,此人肯定也是岐伯之流的人物。
辛計然歎了口氣說道:“難怪你會和我一樣修成無體的孤單元神,這書是我閑著沒事的時候,隨便寫寫用以消遣時日的,騙騙小孩子的玩意兒,你居然也當真?真是迂腐啊。”
白玉蟾一聽大驚,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說道:“騙騙小孩子的玩意兒?這卻是從何說起??這……這……..前輩,這也可以隨便亂寫?你……你……怎麼這麼不負責任?”不僅白玉蟾聽得神色慌亂,此時連在一旁的劉迦都聽得啞口無言、不知所措。
辛計然歎道:“你想想,這人修練起來,自有修練的煩惱,陰陽二氣的調和,龍虎坎離的搭配,諸多麻煩,自然也有無聊透頂的時候,這時候又無人聊天解悶,只有隨便寫幾個字打發一下時日嘛,沒想到你居然也當真?你以為聖人都是一個個正坐襟危、態擬神仙啊?那不成石頭了嗎?小娃娃一天到晚亂想像、亂猜測,難怪你會修成和我一個德行,也算笨蛋一個。”劉迦心想,這也有道理,人們常常對傳說中的人物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想像,很多時候與事實大相違背。
白玉蟾張口結舌,一時間竟說不出來話,他一生崇拜文子及其《通玄真經》,沒想到此刻偶像既在眼前,兩三句就否定了自已一生都當作寶物的著作,真不知該作何感想,楞了半晌,白玉蟾叫屈地說道:“文老,你…….這麼隨意,不是害苦了我們這些晚輩嗎?”
辛計然歎道:“你看你,明明是自已亂讀經書,不求甚解,把個廢物當作寶貝,居然還要怪別人,天下有是理乎?倘若隨便一個三歲小兒寫一篇什麼真經,屬上名人的稱號,你也當作是至寶?做人要自已動腦筋,人雲亦雲的事到頭來忌不是害了自已?總不能因為我曾是名人,我說的什麼都是至理吧?這岐伯都修成了僵屍,我隨便寫兩三句戲言就不行啦?對先人不要太苛刻啦,先人也是人嘛。”劉迦心想,此老修到這個年紀,臉皮之厚,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難道說修行的人,越修到後面,臉皮越厚?所謂修行竟然修得是臉皮的厚度?
白玉蟾楞了半天,心中有苦說不出,忽而長歎一聲道:“唉,幸好你老也修成了無體元神,否則我連自已錯在哪兒都不知道,也算天意啊。”
辛計然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傷心難過,你看,現在不是有我在這兒陪你一起化形嗎?咱哥倆正好一起修練,沒事的時候聊聊天,下下棋,總比一個人的時候盡做些荒唐事要強些。”
白玉蟾苦笑道:“文老,還是您老人家想得開,可我一生從未無聊到要做什麼荒唐事啊?我可是一直勤修苦練啊。”劉迦心中也大為歎息,暗自告誡自已今後看書切不可什麼都相信,一定要多想想,想通道理再實踐,這白玉蟾可是現成的反面教材。
辛計然嘿嘿笑道:“你也不必太客氣,人人都會做些荒唐事的,不做荒唐之事何以打發無涯歲月?而且一個人一天到晚只知道修練,也很容易鑽牛角尖的,偶爾也要放松放松,別給自已那麼多壓力,陰陽之道也講究個相互調濟嘛。好啦好啦,你看你,一副哭喪臉,和那悟苦有什麼區別?”言語中竟似大人在安慰小孩子一般,劉迦聽到此不禁搖頭苦笑。
劉迦正在聽二人對話,突然眼前一閃,悟苦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他面前,他稍稍吃了一驚,問道:“悟苦老仙,你准備怎樣?”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故意放大,以提醒大殿另一端那些打麻將和鬥地主的人,讓他們知道悟苦已返回,大家要小心些。誰知道這群人竟恍若未聞,專心至致之際,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悟苦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我不相信那混沌牒確實是你收了,可我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在你身上找找了。”劉迦一聽大是奇怪,問道:“在我身上找?你怎麼找?”悟苦搖搖頭道:“這簡單,我讓你難受得生不如死,你不是自然就把老實話說出來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劉迦心中大驚,不知道他要如何折磨自已,念頭急轉,說道:“我剛才已說了,是我收了混沌牒,和我那幫朋友沒關系,你放了他們吧。”
悟苦看了看那邊的人,說道:“我沒為難他們啊,他們隨時可以離開,是他們自已不想走,與我何幹?”劉迦睜大眼睛問道:“你真的讓他們隨時可以離開?”他想只要這幫朋友出去,不受這禁制的約束,人多總能想到些好辦法,自已只要多忍耐一會兒,他們定能救出自已。
悟苦說道:“老仙說的話何時不算數?為何要騙你?”劉迦一聽,心中大喜,對著一端的眾人叫道:“李師弟、曉雨,你們可以出去啦,這老仙不會為難你們了。”
這邊李照夕和崔曉雨異口同聲地說道:“知道啦,知道啦。”這兩人雖然回答了他的話,卻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手中依然忙個不停。
劉迦一驚,又叫道:“老瑪、老僵,你們可以走啦,老仙不會為難你們了。”
瑪爾斯“嗯”了一聲,也完全沒有去意。岐伯向他搖了搖手,示意不要打擾,繼續向大醜訴說著他慘痛的人生經曆,而此時大醜也正聽得連聲歎息。
劉迦一怔,立時明白眾人的意圖,這些人好不容易找個清靜之地,正好放松娛樂,哪會輕易離開,一路上走來,不是打、就是殺,哪有時間消遣閑談,此時難得悟苦這山中大殿,既安靜又舒適,又何必忙著離開?而且眾人知道就算出去了,也沒能力救他,與其不講義氣地留下他而離開,不如在此聽著他受罪,一方面盡了朋友之義,另一方面也成全了大家偶爾需要休閑的願望。是以個個放下心中包袱,既來之、則安之,大有把悟苦的山洞當作家的意思。
劉迦心中氣苦之極,痛罵道:“你們就算不走,抬起頭看看我總行吧?這老家夥正要折磨我呢。”瑪爾斯埋著頭說道:“看了又有什麼用,又幫不了你,眼不見為淨,看著你受苦,我也難受啊,你自已硬挺吧。”說話間,手中也是忙個不休。
劉迦一陣酸楚湧上心頭,哭喪著臉無奈地望著悟苦。悟苦搖了搖頭,歎道:“明白了吧?”
劉迦長歎一口氣道:“明白了,這叫交友不慎,你要怎麼折磨我,動手吧,我認了。”
悟苦點了點頭說道:“小子,有種,你沒見識過老仙的手段,正好讓你開開眼界。”他見劉迦已放棄抵抗,心下大是愜意,提起精神,准備好好整治一下這小子,他接著說道:“你看著了,我要先掐斷你的三焦陽脈,讓你手足全廢,從此成為一個廢人,明白了吧。”劉迦心中大驚,如果就此成為一個廢人,那今後的日子可就沒法過了,這老家夥只怕說到做到,念及此,惶恐之極。
突然聽到岐伯在一旁對大醜嘿嘿笑道:“悟苦這小子沒見識,要折磨人哪有掐斷三焦陽脈的?這也算折磨人?小孩子的玩意兒。”大醜猛點其頭道:“是啊,手足全廢又如何?修行的人本來就不把身體當身體,折磨一個修行者的身體與撕掉一件衣服有何區別?這人修為雖高,見識卻不怎樣,多半是一直躲在這山洞修行,沒出去見過世面的。”劉迦一聽,心中大驚,如何自已的朋友竟幫對手想招來折磨自已,這些人的想法可真是不能揣度的啊。
悟苦一聽,臉上立時泛起陣陣尷尬,他雖然修為比這裏所有人都高出許多,但畢竟岐伯是修真界的先人,如果沒有誤入僵屍界,修為定遠在他之上,此刻聽到岐伯嘲笑他沒有見識,心中也頗感無趣,不禁問道:“岐伯,你算是前輩,你說折磨人怎麼做最好?”
岐伯笑道:“修行者最怕的是什麼?”悟苦想了想說道:“自然是多年修行一朝廢掉,成為無用之人。”
岐伯點點頭說道:“對啊,四肢沒有了,一樣可以修行,如何能成為廢人?這最基礎的原理你也不懂?”悟苦一聽,臉色甚是難堪,自已不小心說了一句邏輯不夠嚴謹的話,被這老家夥抓住漏洞,一時間大感掉架。
岐伯看他不說話,繼續說道:“如果是我要折磨人,我就直接點他丹田或是膻中,封他元神,如果再自信一點呢,不怕對方反擊呢,就幹脆用自已的真元力把對手的元神活活震來魂飛魄散,那才叫折磨人呢。”劉迦一聽岐伯竟然說出如此毒辣的狠招教對手折磨自已,一時間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張大嘴巴盯著岐伯。
悟苦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都是修行者最緊要的地方,但這小子修為尚淺,如果一個不小心被撞死了,我忌不是沒法逼問他混沌牒的下落了?”
他此語一出,突然間這一端不僅岐伯和大醜,甚至包括非所言和李照夕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悟苦大奇,劉迦了更覺得詫異,和悟苦一起問道:“你們笑什麼?”
岐伯忍住笑道:“一個修為高手,面對比自已級別低得多的小孩子,居然控制不了自已真元力的強弱,不能隨心所欲,悟苦,你說這算什麼?”劉迦聽他如此詳細地指點悟苦如何折磨自已,險些暈死過去。
悟苦一聽此語,心中大慚,自已一時不查,這些人立時抓住話柄嘲笑,一時間竟滿臉彤紅,他本來很容易做到的事,只是說話隨意,沒想到這群人個個都是刁鑽古怪之輩,專拿人家話頭,被人話語擠兌之余,仿佛他的修為雖高,但見識卻真如小孩子一般。無奈之余,他不想再反駁,歎了口氣說道:“岐伯,你說的對,就照你說的辦。”
岐伯點了點頭,不再理會他,繼續和大醜閑聊,倆人均是僵屍,共同語言甚多,從痛罵老板第二代僵屍王,到大歎僵屍界人際關系複雜,侃侃而談,竟似有說不完的話題。
悟苦坐在劉迦對面,將真元力運至胸前,凝而不發,對著劉迦說道:“你現在交出混沌牒,就可免受此難,否則,你以後也沒機會後悔了。”劉迦一臉絕望地搖了搖頭說道:“你都看到了,我一生就交了這些混蛋朋友,我也不想活了,隨你吧。”
悟苦點了點頭,放出真元力准備直透劉迦元神,他做得很小心仔細,倒並非怕一個不留神弄死劉迦,而是怕岐伯在一旁看他的笑話。
他真元力剛觸到劉迦身體,劉迦立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將自已死死壓在牆上,一時間竟喘不過氣來,他想調動體內宇宙,可奇怪的是,體內宇宙此刻竟若有若無,難以調動一般。悟苦的真元力越來越強,他漸感神識慌亂,眼前一片模糊,心想:我終究是被此人殺了。
就在此刻,突然聽到悟苦大叫一聲:“岐伯,你幹嘛?。”隨著悟苦這一聲大叫,劉迦體內宇宙莫名大開,真元力突然狂增,他神智片刻清醒之際,聽到體內辛計然、白玉蟾和小雲三人同時叫道:“鎮心玄印!”他哪有心思再想其他,此時為了求生,一掌既出,便是全力以赴,隨著一聲破空巨響,他這一掌已結結實實擊在悟苦右肋,悟苦一聲慘呼,倒退出去。劉迦立即跳起來,正要沖上去,眼前人影一晃,只見岐伯和大醜已相互對視,哈哈大笑。
悟苦兀自躺在地上哀鳴地說道:“岐伯,你……你這老鬼,連晚輩你也算計?你太狡猾了,你…….你不顧你作為前輩的身份嗎?”岐伯笑道:“我在僵屍界算是晚輩,這你也不懂?”悟苦大罵之余,痛心自已過於相信所謂前輩先行者的為人,沒想到所謂先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狠。
劉迦再看一側,其他眾人也早已守在他身邊,個個都是呵呵而笑,同時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而崔曉雨則在身邊扶著他,輕聲說道:“剛才好險。”
原來岐伯趁悟苦專心折磨劉迦之際,突然與大醜在閃電般襲向悟苦後腦,悟苦大驚之下,立時回身相迎,而這一切被在劉迦體內的辛計然、白玉蟾和小雲看得清清楚楚,辛計然和白玉蟾為人老辣,適才聽到岐伯與悟苦調笑,已大概知其本意,是以當悟苦真元力逼向劉迦時,三人反將劉迦體內宇宙悄悄隱藏,讓悟苦感受不到劉迦潛在的力量而大意,此時看到岐伯與大醜出手後逼得悟苦不得不回身自救,立時催動其體內宇宙,將其與劉迦元神接通,使劉迦在迷糊之中揮出去的這一掌鎮心玄印重創分心自救的悟苦。而岐伯與大醜此招本已涉險,看到劉迦如此配合地揮出一掌,也是意外之喜,當下立即將悟苦經絡封住。
這邊眾人由於沒有機會救劉迦,早已擔心得要死,本也打算趁悟苦折磨劉迦時偷襲,後來聽到岐伯、大醜與悟苦調笑,非所言、明正天、李照夕和瑪爾斯立明其意,於是大加配合,是以岐伯剛躍起動手之時,這邊眾人也已疾馳而至。悟苦一時間被這群不能鬥力只能鬥智的人算計了千百遍,加上對自身能力過於自信,此刻哪還有還手之力,只能躺地上哀叫以外,後悔自已太大意。瑪爾斯沖上去,本來准備連扇悟苦三個耳光,突然停下來,揪著悟苦的臉皮笑道:“等老子恢複能力再打你吧,現在你這熊樣,老子打了也不過癮。”
劉迦此時方才明白這群人為了救自已,已不知轉過千百遍念頭了,心中感激之余,不禁搖頭苦笑道:“你們這場戲做得太逼真了,真到我不敢相信你們還會救我。”瑪爾斯笑道:“不做真一點,哪能騙過你?連你都騙不過,如何騙這老賊?”崔曉雨一旁掩嘴而笑道:“哥,剛才真連我都嚇了一跳呢。”
辛計然和白玉蟾在劉迦體內笑道:“這悟苦要面對咱們這麼多人,哪有勝算?竟然敢欺負到咱們頭上來,這廝太不自量力了些。”
劉迦死裏逃生,心情大爽,禁不住手握雙拳、仰天大叫道:“你們這群混蛋!!”叫聲和著眾人大笑的回響,在洞內久久不散,這歡快的笑聲中也夾雜著悟苦痛罵的哀鳴,高低起伏,熱鬧不已,就如音樂一般。
劉迦笑罷,問岐伯道:“怎麼處理這悟苦?”岐伯歎了口氣道:“就留他在此處吧,你剛才出手的時候,他已來不及防備,傷得不輕,要恢複只怕需要些年頭了。他有今天的成就也來之不易,我不想過於難為他。”
劉迦當下問了悟苦破除禁制的口訣,十層禁制片刻而逝,眾人瞬移出來,一時間陽光普照,和風絮絮,大有春回大地、萬物複蘇的快感。
眾人開心已畢,非所言問道:“兄弟,你真收了那混沌牒?”
劉迦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是我收的,不過我自已對許多事都不太明白,慚愧,我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眾人均感不可思議之及,那悟苦老仙欲收此物已久,尚感無能為力,不知他何以在極短時間內即完成收練此物。
劉迦也倍感不可思議,他正在思索,聽到體內辛計然和白玉蟾一起叫道:“咦,你也能說話啊。”
聽到另一個略帶頑劣之腔的小男生的聲音在說道:“你倆能說話,我就不能說話?”小雲開心地說道:“混沌牒,原來你果然是有靈性的,太好了,這裏面越來越熱鬧了。”又聽到混沌牒笑嘻嘻地說道:“好像是因為小雲師父的宇宙的原因,不然我也沒這麼快就能說話的,以前文老那光溜溜的元神住在我裏面時,我就不能說話呢。”
辛計然大是不好意思地說:“咦,混沌牒,什麼叫光溜溜的元神啊,那叫孤單元神,這光溜溜三個字,說起來多難聽啊。”白玉蟾在一旁說道:“是啊是啊,大家一把年紀,哪能用光溜溜來比喻呢,孤單二字才是我輩的寫照啊。”小雲和混沌牒嘻嘻哈哈地笑個不停。
劉迦暗道:“這身體裏面真是越來越熱鬧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形成一個國家在裏面?”他想到此,大感恐怖。
一行人說說笑笑已來到滄渡衡星的城市邊緣。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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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5 03:02:35
第五卷 心境、第七章 阿羅講故事
一路上越來越多的行人和屋舍,眾人已打聽到前面的城市名叫楮渭城,屬於嘉域國,是該國除首都以外最繁華的城市。來到城門附近,一行人看到該城附近大河小流、樹林茂密、田野蔥蔥,大有“豐年人樂業,壟上踏歌行”之意,不禁都贊道難得有此好風水,才有此繁華之地。
眾人剛進城,就看到許多百姓拿著香蠟之物在往同一個方向走,齊巴魯攔下一個年輕男子問道:“今天是什麼祭祀的日子嗎?”那年輕男子說道:“你們是外地人?你不知道,今天是城內最大的寺院般龍寺方丈升座的日子,我等都去觀禮,順便燒香禮佛求個吉利。咦,看你也像出家人,不去看看?挺熱鬧的。”這人說完便快步離開。
齊巴魯一聽,這裏不僅有寺院,而且是當地最大的寺院有高僧升座,心中大悅,無論如何是要去看看的。眾人也都很好奇,於是便一同前往。
眾人剛到離般龍寺不遠處,前面已被人群擋住,無奈之余,只好都躍上寺院一旁的一棵大樹上,倒是正好看個清清楚楚。只見院內大殿前僧眾雲集,幡旗飄揚,一副肅穆莊嚴之相,劉迦暗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和尚的做法事。”
正想間,只見站在前列的一個瘦高和尚站了出來,高聲道:“升座開始!”這聲音中氣強勁,傳至遠處,尚有回聲,岐伯在樹上說道:“這和尚好強勁的力道。”
話音剛落,突然從院外方向傳來一聲似比剛才和尚聲音更為強勁但卻尖利的高喊:“升座結束。”眾人一聽,這成什麼話,這邊剛叫開始,那邊立即說結束,這法事也太快了一點,正在疑惑中,瑪爾斯在一旁也跟著說道:“這喊聲更強勁啊。”
外面的喊聲一過,一群修真者從院外飛了進來,全落在大院之中,為首的一人,灰袍道服,清逸瀟灑,落下之後,嘿嘿笑道:“叫阿羅出來,打得過我,就升座,打不過我,就讓出這寺院寶地來。”話剛出口,兩旁眾僧一片嘩然,院外內看熱鬧的眾人一看要打架,一陣轟鬧聲中,全都散去。劉迦要樹上說道:“這人看似清逸絕俗,說話卻好囂張。”心中對此人已有所反感。齊巴魯在一旁惡狠狠罵道:“咦,這廝要幹嘛,想搶老子師兄弟的地盤不成?”
剛才叫升座的瘦高僧人閃至灰袍人面前,喝道:“諸善風,當今天子僧道兩敬,也給你們修了那麼大一座修真法院,何以不容我等?”神色中非常憤怒,兩袖間似在抖動。瑪爾斯說道:“這和尚只怕就要出手。”非所言在一旁說道:“打不過那道士。”
諸善風呵呵笑道:“阿漢,你們這幫禿子邪說外道,如讓你們在這裏泛濫成災,誤人子弟不說,別人還以為我修真無人了呢。”這叫阿漢的僧人憤怒之際,正要說話,突然一股大力傾至,人已向後飛出,頃刻間撞在大殿外牆上,眾僧一陣轟然,這在寺內修為和輩份都極高,沒想到不曾動手,便被對手用真元力震開,諸善風呵呵笑道:“不經撞的家夥,倒像是紙糊的風箏一般,叫你師兄出來。”
劉迦在樹上搖頭歎道:“說實話,我特別討厭這種囂張的怪物。”齊巴魯叫道:“老子下去扁那廝!”說完作勢就要跳下去,岐伯和非所言死命拉住他道:“胖仔,先搞清狀況再說,別那麼急。”齊巴魯哪管那麼多,嘴裏叫嚷著就要跳下去,這兩人拖住他死活不放。
說話間,大殿中走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似乎只有十四五歲一般,他手臂微抬,扶起阿漢,眾人一見,都有些詫異,這小僧人在原處看了看諸善風,聲音稚嫩地說道:“諸善風,我佛門在此地傳經授法,從無與汝等有涉,你幹嘛老是苦苦相逼,這一兩年內都來過無數次了,還有沒有完啊?”眾人一聽此小孩子說話,大感驚異,齊巴魯在一旁更張口結舌道:“這這……這寺院如何讓一個孩子出來說話,方丈躲哪兒去了?”
更奇怪的是諸善風一見此小孩出來,表情立時緩和,態度甚是恭敬,他向前走了兩步,輕言細語道:“阿羅,走吧,別鬧了,你要鬧到什麼時候啊?我三番五次來騷擾,也不容易啊,我不在此鬧鬧事,你不會出來見我啊。你本來修得好好的,幹嘛一定要當和尚呢?”眾人一聽他的話,更是大感吃驚,這人態度前倨後恭,對這小孩子甚是和善,而且這小孩子法名阿羅,聽來還是剛才那瘦高和尚的師兄,這真是奇了。
這孩子出來時說話還顯得稚嫩無比,可此時突然臉色徒變,對著諸善風大罵道:“你給我滾蛋吧,我要在哪兒修行,修什麼東西,管你們屁事,再來搔擾老子修行,我一牚一個,把你們這群混蛋全斃了,還不快滾?”
這諸善風臉帶哭腔彎著腰說道:“師兄,你這是何苦,幹嘛要和這群禿子們在一起,你看你現在這樣子多難看,頭發也沒了,還是跟我們回去吧。”話音剛落,諸善風突然“啊”地一聲,整個人被眼前這叫阿羅的小孩踢飛出了寺院,眾人大驚,個個張大嘴巴看著下面的一切。只聽到這叫阿羅的小僧指著剩下的一群修真者說道:“還不快滾?”這群人眼見諸善風被踢了出去,已自膽怯,聽到此語,立時一陣風得不見了。
齊巴魯在樹上撓著光頭,不可思議地說道:“這小孩子如此厲害,這可如何得了?”但同時一想到佛門居然有如此年輕的高僧,心下也歡喜無限,又說道:“我佛門真是人才代代出,這麼年輕的方丈都有,再過些日子,只怕三歲小兒當方丈的也要隨處可見了。”但轉念間又覺得這太不可思議,倘若真的是三歲小兒都可以隨便當方丈,我佛門寺院忌不是成了幼稚園,到時候只怕就是嘻鬧有余,莊嚴不足了,這想法大大不可取,是以沒有再說下去。
劉迦也在想:“天下竟有如此霸道的小孩子,幸好他是出家人,倘若在學校,忌不早成了學校霸王?不過如果他真的在學校,似他這般功力,至少在體育運動會上定是全能冠軍了。”轉念又想到以此小孩子的功力就算在奧運會上起碼也是全能冠軍,何必定要在學校折騰?一時間,思緒亂七八糟,不知所雲。
瑪爾斯在一旁歎道:“老子生了那麼多神崽,就沒一個如這個這般威風的,龍生龍,鳳生鳳,不知這威風小子是誰所生?”很快又想到既然龍生龍、鳳生鳳,自已的眾孩兒沒這般威風,那自已算什麼?心中鬱悶之極。
眾人正在七嘴八舌討論中,突然聽到下面叫阿羅的小孩子叫道:“樹上那幾個王八蛋,還不快給我滾下來?”
玉靈子問道:“他叫樹上的王八蛋,我沒看見哪個樹上有王八蛋啊?”齊巴魯也說道:“怕是說我們吧。”劉迦心中氣苦,歎道:“雖然我們不是王八蛋,但想來他定是叫我們啊。這附近樹上除了我們,哪還有其他人啊。”
眾人立時落在大院中間,劉迦上前說道:“這個阿羅小和尚,你是這裏的方丈?”這阿羅小眼圓睜,罵道:“個子小就叫小和尚?那你長得既白且年輕,忌不是叫小白臉?”劉迦一楞,瑪爾斯和齊巴魯同時嘿嘿地笑道:“咦,這小孩子真有靈性啊,居然一猜就中,他真叫小白臉,嘻嘻,嘿嘿,小孩子,你還真有眼光啊。”
劉迦一陣無奈,忍住氣說道:“就算我叫小白臉,你這小孩子當方丈,好像也讓人看著別扭啊。”
阿羅這次沒有再說話,他環顧眾人,然後說道:“咦,你們這群人,真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嗯,看來也算是些英雄人物,說不定咱們談得來,到方丈寺喝杯茶如何?”此時他臉色轉緩,大有江湖豪客識英雄重英雄的語調,眾人受他說話語氣感染,也同生惺惺相惜之感,但轉念又都覺得與一個小孩子惺惺相惜,只怕以後大家這英雄二字的份量要大打折扣了,最多也只能被叫做“小英雄”或是“英雄少年”,念及此,心種微感怪異。
劉迦想,這一出門後,所見的怪事還少了?既然這小英雄如此相邀,也不必客氣,於是對著眾人說道:“這小方丈叫咱們去喝茶呢,咱們去瞧瞧如何?”眾人正感心中有說不出的疑惑,便都異口同聲道:“那自然要是去喝這杯茶的。”
劉迦注意到方丈室很寬闊,雖然是佛門內院,但卻大有道家風格,地上的八卦圖,牆上的照妖鏡,和佛像等供物放在一起,眾人均感極不協調,但又說不出是何道理。
阿羅讓侍者倒上茶後,緩緩看了看眾人,咳了一聲,大似一個老者准備說話前的開場動作,說道:“不知各位從哪裏來?”
劉迦不知該用哪種態度和面前這小孩子說話,用成人對小孩子的呢,對方不僅是方丈,而且說話語氣又老氣橫秋,這種方式未免兒戲。用成人之間的說話方式呢,面對此孩子,又覺得自已好像也沒長大似的,才會這麼認真地和一個小孩子說話。其他人也均有此感,因此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好一會兒,劉迦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我們本來不是這星球的,傳送過程中好像出了問題,才突然出現在這裏的。聽說你們這裏在做法事,就近過來看看熱鬧。”說完這句又好像感到這不是自已想說的,他真正想說的話其實只有一句:你多少歲了。可既然對方是一院主持,這種話卻也不便問出口來。
阿羅點了點說道:“原來是一群迷路的人。”他話音剛落,瑪爾斯終於忍不住了,猛喝了一口茶說道:“哎,其實我最想問的是,你今年多大了?”眾人一聽他此話出口,均松了口氣,原來這些人都想問句話,只是礙於禮儀不好開口,此刻瑪爾斯終於憋不出而問出口來,眾人均感這張大嘴有時候自有他的好處,起碼可以說一些大家想說又不好開口的話。
阿羅仿佛並未生氣,只是微睜小眼看了看瑪爾斯,然後笑道:“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大嘴巴,憋不住話的人,不過,這倒也爽快。不像他們幾個,明明也想問這句話,卻礙於所謂禮儀,遲遲不開口,虛偽。”眾人一聽,真是又好氣又慚愧,氣的是居然被一個孩子識破自已的心思,慚愧的是自已仿佛也確如這孩子說的這般,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瑪爾斯聽到這孩子贊他,大感開心,說道:“是啊,我這人有話就一定要說出來,不然多難受啊。”阿羅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禍從口出,你們這群人裏面,一天到晚招惹是非、鬥勝闖禍的人,肯定也是你。”瑪爾斯一聽,表情立時凝固,有些難堪地說道:“咦,你這小孩子,居然教育起大人來了,你知道我是誰?我可是神界戰神。”眾人均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小孩子,此時看到瑪爾斯與這孩子鬥嘴,反倒覺得他倆甚是一對。
這阿羅聽到瑪爾斯的話,似乎有些吃驚,瑪爾斯一看對方被自已鎮住了,大是得意,正要繼續炫耀,突聽這阿羅問道:“你真的就是被宙斯痛扁,然後被魔界藍沁拋棄那個戰神瑪爾斯?”瑪爾斯一怔之間,張口結舌,不知該作何回答,臉上顏色忽紅忽白,心中一片茫然。他本想知道此事的人應該不多,再加上自已盡可能不對外張揚,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事也就被人們淡忘了,誰知宇宙間的各種傳聞哪是那麼容易就消散的,一個星球接一個星球、一界傳一界、一重天複一重天,不僅沒有很快被人遺忘,反倒是由於修行者一個比一個活得長,這醜事似乎竟深深地烙在了宇宙最深處,永遠不能泯滅不說,現在連這十多歲的小孩居然也是隨口就能提起。這卻是瑪爾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一時間他心情極為複雜,表情飄移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劉迦看到瑪爾斯尷尬,立時打斷他們的對話,問阿羅:“不錯,我們是覺得有些古怪,因為你年紀這麼小,居然當了這裏的方丈,剛才確實也是因為大家礙於禮儀,不便相詢,倒顯得我們有些小氣了。”他此刻既然被人點破心事,也就坦然承認。
阿羅點點頭,看了看眾人,低頭想了想,指著齊巴魯,說道:“剛才諸善風在下面吵鬧的時候,這位師兄大有仗義相助之意,想來各位也是熱血之人。而且,能在宇宙中迷路的人,也算是有本事的人,想來也該見多識廣。我也就不再隱瞞,這裏面確有太多故事,這些年我也一直沒對人說起過,今天也算有緣,與各位聊聊,也許能從各位的閱曆中得些提示或幫助。”眾人一聽,知道正題要開始了,都是精神一振,想聽聽這小孩子說些什麼。
突然瑪爾斯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眾人一楞,立時明白他還在想剛才阿羅一語道破他自身曆史的事情,都不極耐煩喝道:“聽別人說話,別打岔!”劉迦體內的辛計然和白玉蟾也在罵道:“把瑪爾斯那豬頭給我扔出去。”瑪爾斯一臉委屈,心中苦悶,可這時眾人都極想聽這阿羅的故事,哪會由他在此胡攪?
阿羅歎了口氣說道:“有些事到今天我也沒有想通呢。你們看我年紀甚小,卻又不像個小孩子應有的樣子,是吧?”眾人都是大點其頭,辛計然和白玉蟾一起罵道:“廢話,這還用說嗎?如果不是這樣,大家夥幹嘛奇怪,要說就盡快說,哪來那麼多開場白?羅嗦。”
阿羅喝了一口茶,說道:“其實那諸善風說的也沒錯,我從前的確是他師兄,以前我的名字叫龍相真,是書劍菀的掌門,我一生修行兩千多年,本來看看已快到化虛應劫之時,誰知道卻意外發生了一件我至今都沒想通的事情。”說到此,他的表情有些恍惚,眾人也仿佛隨著的聲音回到了過去。
阿羅繼續說道:“十多年前的一天夜裏,我像往常一樣打坐練功,也如往常一樣很快就入定了。可沒多久,我聽到有人在外面打架,覺得很是奇怪。各位,你們要知道我是一派掌門,在自已的靜室修練,居然有人能打到我屋外讓我聽得如此真切,這吃驚程度該是不小的。”劉迦點了點說道:“你既然在自已靜室中修練,又是掌門,外面的護衛與高手應該不少,能闖到離你靜室不遠的地方的人,這些人一定很厲害。”眾人均有此感,都點了點頭。劉迦體內的小雲和混沌牒一起叫道:“哎呀,別插嘴嘛,聽他說。”
阿羅繼續說道:“我當時很快便從座上站起,走了出來。一出來便看見有一群人穿著各式各樣的服飾在我靜室外面的大院空地上爭鬥,這些人數量不少,起碼有十多個人,我一見這些人竟敢公然在我書劍菀掌門靜室外打鬥,心中真是又驚又氣,立時大喝道:是何人在此喧囂!”
說到此,他似乎開始回憶當時的情形,竟獨自沈吟起來。眾人個個都正聽得津津有味,他卻開始沈思,這些人一時急得心癢難搔,不知所措。辛計然在劉迦體內罵道:“哪有這麼說書的,要說就一口氣說完,說一會兒停一下,難不成他還要來個請聽下回分解?還顧不顧下面觀眾的情緒啊?”白玉蟾也在叫道:“臭小子,你開口提醒他一下,別顧著自已想,快說啊。”劉迦心中也在想,不知是何事讓他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稍候,阿羅繼續說道:“我說話的時候帶上了真元力,想借此給這些人以威攝,誰知這些人竟聽而不聞地繼續打鬥,毫不將我放在眼裏,似乎我根本不存一般。我當時非常生氣,我畢竟是一派掌門啊,就算你是沖我而來,我既然已出來了,總該對我說兩句話吧?可這些人完全不理會我,各顧各地繼續爭鬥不停。我開始以為這群人中有針對我的人,另一部分則是我門派的護衛高手,可仔細一看,竟一個也不認得,心中不禁奇怪,回頭一看,本門十多個潛神期的護衛高手全都站在大院走廊上,一動也沒動,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眾人聽到此,心中都在想:這些高手多半被封住了穴道。
阿羅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我正要開口責罵這些守衛為何不將這些吵鬧的人趕走,突然想到他們怎麼可能視而不見呢?轉念間,我估計他們是被封了穴道,立時用元神去探察,奇怪的是我發現他們都很正常,沒有任何受制於人的現象。更讓我奇怪的是,其中兩個人還在討論著修行中的一些問題,這至少說明這些守衛完全是正常的,可他們卻面前對如此打鬥場面竟然視而不見,我心下吃驚程度你們應該可想而知。”
大醜自言自語地“嗯”了一下,似乎有話想說,但忍住了沒有說出來。
阿羅繼續說道:“我當時念頭轉得極快,立時判定我的這些護衛根本沒看見這些人,根本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對他們而言,四周一切是很寧靜的,因為最讓我確信這個判斷的就是連我站在他們面前,他們居然都視而不見。但這一念頭讓我自已也吃驚不已。我正在想這是怎麼回事,突然發現那群打鬥的人竟然剎那間全部消失,我知道他們是瞬移離開了,立時也瞬移至門派大院以外,想跟上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我一到大院外,發現四周安靜得要死,除了黑夜,什麼人也沒有,這些人竟在片刻全沒了蹤跡,我心中詫異之極,正在想到底是在四周查看一下呢,還是返回靜室,等天亮後再叫門人去查一查附近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可這時,我卻看到不遠處有一點燈光在閃爍,好像有什麼聲音隱約傳來,但又不是那麼清楚。我心中一動,便想去看看,雖然不知道能發現什麼,但當時確有一股好奇心,想去看看那燈光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瑪爾斯突然說道:“你應該去看,如果是我,也會去看看的。”轉眼他注意到眾人都怒目而視,便立時閉嘴,不再說下去。
阿羅看了看瑪爾斯,說道:“我說你是個惹禍的角色嘛,果然。倘若那天晚上我沒有那好奇心,也許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他歎了一口氣。眾人聽到此,均感到眼前的這個小孩子仿佛已不再是小孩子,而是一個有著孩子長相的老者。
阿羅繼續說道:“我朝著燈光的方向立時移了過去,可沒想到這燈光很奇怪,我每次停下來,都發現那燈光尚遠,我瞬移的距離不夠,又只好再次瞬移過去,這麼連續了好幾次,終於來到一個大院門前,我猶豫了一下就進去了。”
瑪爾斯說道:“看樣子不是什麼好事,如果是我,就不進去了。”眾人都握緊拳頭,怒眼圓睜地看著他,辛計然和白玉蟾在劉迦體內罵道:“扁他!!扁他!!”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2:52
第五卷 心境、第八章 言過必招禍
阿羅繼續說道:“當時我進去後,我發現那燈火原來是裏面一間小屋發出來的,但既然隔牆,不知何以在那麼遠我都能看得見。我走進小屋後,發現有一個男的和一個老太婆正圍在一個躺在床上的女人身邊,這女的像是要生產,在床上呻吟。我正感納悶,突然間身上極度難受,像是被縮小一般,我發現我手腳全然不能動彈,正在驚異,聽到一個老太婆的聲音叫道:生了生了。”房間中一片安靜,眾人都呆呆地看著阿羅,但仿佛又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了。
阿羅喝了一口茶說道:“你們大概都能聽出來了吧,我當時一下發現我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那個剛出生的嬰兒,心中大驚,正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只能哭鬧,說不出話來,心中卻明白得不得了。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就是我後來的母親。”
劉迦輕聲叫道:“你轉世了?”眾人一聽都搖頭道:“不對不對,轉世不是這個樣子的。”
劉迦一楞,問道:“那是什麼樣子。”阿羅看了看劉迦說道:“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單純王,剛出來混是吧?哪有這樣轉世的,轉世者必是萬年修行以上,而且據我所知,這種不經過冥界輪回,直接轉世的人只有佛門高手才能做到,但卻也是相當級別的高手才能辦到的,起碼也是菩薩級別的。轉世後所有功力尚在,靈力不減,輪回卻是一切重來,這中間差別實在太大。我連仙尚未修成,哪來這樣的能力?更何況轉世是主動的,我從未想過要轉世啊。”
齊巴魯點了點頭說道:“所以後來你稍稍長大,就出家了?想了解一下佛門高僧在轉世方面的情況是吧?”阿羅點點頭說道:“嗯,這位大師兄聰明。我確實是這樣想的。由於我重新出生後,記憶尚在,功力尚存,很不習慣小孩子的生活,很快便在無意中用元神震死了我的父母,我生活沒有著落,幹脆就出家了。當時收我當徒弟的這個寺院的方丈,一看我小小年級就有兩千年功力,知道我非凡人,直接指定我為他的大弟子,並在他寂滅時指定我為方丈,才有今天的事情。我幾年前,曾去過書劍菀,聯絡過諸善風他們,他們得知我轉世後,定要我回去重當掌門,可我興趣已不大,而且又太想搞清楚從前的事情,所以就一直安心呆在佛門裏面,這才有你們今天看到的事情。唉。”
過了半會兒,大醜說道:“我來之前,倒聽說過一些事,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聽說因為地藏應世的事情,冥界為了迎接地藏回冥界,已派出靈鬼兩大陣營眾多高手遊移在暗空間,而且冥界自身的空間也開始遊移,時不時要主動跨界。我猜想,你十多年前晚上,看到的搞不好就是冥界出來的人,或是空間遊移至你處,而你當時元神出竅,巧好看到了這一幕。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你當時元神出竅後,進入的地界,可能是尚未遊移離開的冥界,所以受其影響,才發生了這既不像輪回、又不像轉世的事情。”
眾人聽到此,皆點了點頭,岐伯說道:“大醜,你這個解釋多半有點道理,冥界的事大家了解太少,但冥界的能力不壓於任何一界,甚至高出許多界,卻是不能小看了。”劉迦大是好奇,問道:“咦,你們說的冥界就是生命死了以後要去的地方嗎?”非所言說道:“是啊,怎麼了?”劉迦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他只是莫名感到一種親切而熟悉的情懷,但又說不出是哪一種感覺,只好暫時作罷。
李照夕補充道:“地藏就是那兒的老大,但他又是以菩薩的境界和身份,究其原因,我也不太明白,想來是因為境界不夠,理解不到吧。”說到此,眾人除了歎息外,盡皆沈默。
阿羅長歎一口氣,站起來說道:“難得今天有諸位在此聽我絮叨這些往事,能來此處的都是我的朋友。這蒼渡衡星甚是寬闊,神秘之處也不少,你們既然初到,不妨到處轉轉,也可領略一下異域風光。”眾人正有此意,阿羅向侍者交待了些事務後,便領著眾人出了寺院。
剛出來,就看見大街小巷的人跑的跑、鬧的鬧,到處都像在搬家似的,阿羅拉住一個老者問道:“這些人怎麼了?”老者歎道:“又要打仗啦。”眾人一驚,卻不知是為了何事。旁邊一個正在收拾行李的年輕人說道:“唉,這些日子,北邊的萬城古國說嘉域國偷了什麼寶貝,這邊嘉域國又說是萬城古國偷了的,雙方鬧個不休,最好只好開戰啦,你沒看見嗎,皇榜都貼出來啦,征兵、征糧、招幕修真者。”劉迦有些好奇:“什麼寶貝?”老者說道:“好像叫什麼混沌牒的。”
眾人一聽,都是吃了驚,沒想到這玩意兒竟然引起一場戰爭,劉迦心中立時有一股欠疚,非所言拍著他的肩說道:“單純王兄弟,你不必自責,你不收那玩意兒,讓悟苦取走,他們一樣照打。”阿羅一聽,有些吃驚道:“是小兄弟你收了?”劉迦點了點頭,阿羅一臉豔羨道:“這東西來這星球只怕有一千多年了,沒人能收掉他,有個叫悟苦的野仙也常常來收,可誰也沒成功過,兄弟真是大有緣份啊。”
瑪爾斯笑道:“這算啥,小白臉身上寶物甚多,隨便一個小錘也要賣上兩億。”阿羅一聽,臉上表情甚是古怪,問道:“什麼小錘。”瑪爾斯便樂呵呵給他講了眾人在淡月群星賣小銅錘的事。白玉蟾在劉迦體內大罵不止:“瑪爾斯那蠢豬,這種事哪能隨便張起嘴巴亂說?那鄧忠惹是找來,他一身豬肉還不夠那狠人一口的。”劉迦心中也是暗自擔憂。
阿羅聽完瑪爾斯描述完以後,表情更是古怪,轉念間他說道:“我也是嘉域國的人,這次開戰不能坐視不理,我得去首都,不知各位有沒有興趣同去。”劉迦搖了搖頭道:“你一個人去吧,我們都是些閑人,不想參與國家糾紛,只是想在這裏呆一些日子,找到回去的辦法我們就走。”阿羅環顧了一下眾人,點了點頭說道:“行,那我先離開了,各位珍重。”說完瞬間不見。
瑪爾斯拍著劉迦的肩說道:“小白臉,幹嘛不答應他們,咱們也去打一架多好。”劉迦苦笑道:“我和你不同啊,你是戰神,戰爭是你的專業,我一生打架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從未想過真要和誰打架的。”瑪爾斯歎道:“唉,你不知打架的樂趣,看著對手不管如何勤修苦練或是人數眾多,最後還是被你打得滿地找牙,那種快樂真是比什麼都痛快啊。”眾人聽他這麼說,皆不以為然。
一行人邊走邊說,已漸漸離開楮渭城,岐伯說道:“我總覺得這阿羅說得故事雖然是真的,但這人卻不怎麼樣。”非所言也點頭道:“心思過重,而且一個修真者,時時都參與進凡人世界的爭鬥中,也不是件什麼好事。”齊巴魯更是大點其頭道:“不錯不錯,他除了功力深厚些,看不出有什麼高僧的特點。”明正天嘿嘿說道:“他功力也未必就多深了,雖然比我多修了幾百年,一樣沒應劫嘛,沒成仙嘛,我起碼在三百招以內不會輸給他,如果再加上袁兄,群歐之下,還不給他打回原形羅?”眾人都是哈哈大笑。
過了幾日,眾人已來到大海邊,看到大海無邊無際,各自都在印證自身修為,不知何時才能如大海這般深不可測,突然見到一個黑衣老者正坐在海邊獨自賞景,不覺感到奇怪。眾人走到這老者身旁,瑪爾斯問道:“老家夥,這方圓幾百裏都沒有人煙,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啊?不怕給大魚吃羅?”那老者轉過臉來,此人相貌平常之極,走在大街上,只怕沒人能記住他,老者笑著說道:“嘿嘿,本來我還不能確定是你們這群人,不過,現在聽你這張大嘴一張,我倒斷定就是你們這夥人了。”
眾人一聽,這人坐在這兒是有目的的,而且這目的就是在等自已這夥人,心中一驚,都立時散開,這人明知對方人多勢眾,卻敢獨自在此等候,只怕不是什麼好惹之輩。劉迦對著老者說道:“前輩是在等我們?不知為了何事?”那老者站在原地沒動,嘿嘿笑道:“怎麼一下子都散開了?做賊心虛是吧?嘿嘿,我確實是在等你們,而且是為了你們這群賊偷人家寶物的事。”
眾人心中一凜,暗道:“果然是為了混牒而來。”非所言朗聲道:“天地無主寶物甚多,能者得之,前輩此言從何說起?”那老者笑道:“無主之物?從別人家中拿走的也算無主之物?呵呵,這做賊的凡是到手的東西,都稱為無主之物,倒說的像是在路邊撿到的一般。這路邊要是那麼好撿,寶物還能稱之為寶物?與路邊小石塊有何區別?”
劉迦心想:“從他家裏拿走什麼了?自已這群人沒從別人家裏拿走什麼啊?”白玉蟾突然在體內說道:“別管那麼多,反正一句,他說什麼東西,你都一口咬定三個字:不知道。”劉迦微微一怔,這倒像是電影裏面律師給當事人說的話一般:在我到警局保釋你以前,你有權選擇沈默,對方問你任何話,你都一口咬定不知道就行。
老者仔細看了看眾人一眼,又笑道:“這天下可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你們這些人有修真的、有僵屍、有神、有妖、有和尚,卻能走到一起,連做賊都是天涯若比鄰、四海皆兄弟,呵呵,倒也有趣。”
齊巴魯叫道:“那老小白臉,你口口聲聲說別人偷了你家的東西,總得說個名稱出來吧?有了名稱總得有證人是吧?有了證人大家還得最後憋不住了承認才算是偷吧?天下哪有你說是我們偷了就是我們偷了的道理?”瑪爾斯在一旁對齊巴魯說道:“胖仔,你說的不錯啊,特別是這句---有了證人大家還得最後憋不住了承認才算是偷吧,精辟。”
那老者突然身形一閃,眾人大喝中,已見到瑪爾斯被他提在手中回到原地,瑪爾斯被他瞬間拿住頸部要害,竟一下都動不了,但氣勢依舊,大罵道:“他媽的,有你這麼打架的嗎?要打之前起碼也要宣戰啊,說都不說一下就打,真不要臉,這叫偷襲啊,偷襲是小人幹的。快把老子放開,大家重新打一場,老子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打架。哎呀,你手上放松些,這可疼死啦。”劉迦大驚,急說道:“前輩,你有話但說不妨,不必動粗。”他一見此人這等修為,心下先怯,更何況現在瑪爾斯被人捉住,已方投鼠忌器,大占劣勢。
老者笑著對瑪爾斯說道:“我路上就聽說這夥人裏面有你了,本來還有些擔心,後來聽說了你家的醜事,才知道你現在功力不過爾爾,老夫就算此刻打你十頓,你又能怎樣?惹火了老夫,打你個皮開肉綻,你不也一樣白挨?再說了,你偷襲別人的時候還少啦,打十架只怕有七八場都是偷襲的吧?還有,你以為你老子面子大就能幫你啊,沒准兒還鼓勵大家幫他教訓你呢。”
瑪爾斯一聽,這人似乎很了解自已啊,而且好像對自已的家人也很熟,不禁問道:“咦,你認識我家那邊的人啊?”老者笑道:“他媽的,靈宵殿和奧林匹斯山那邊天天都人來人往,誰不認識你這小雜種?”
眾人一聽,全都大吃一驚,叫道:“靈宵殿那邊的人!!”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劉迦體內的白玉蟾都在顫聲道:“這人雖然幻化了另一個樣子出來,但看其語氣和看他剛才拿瑪爾斯的手法,像是雷部鄧忠啊,小子,千萬別承認那小銅錘的事,否則這夥人沒一個走得了。不死也得廢了,你既然賣了那銅錘賺了錢,自首也沒用,你賠不起的,做賊就做到底吧,沒回頭路啦。”辛計然是也是大為恐慌,問道:“老白,我也聽說過你的癖好,不過你連靈宵殿的東西都敢收藏,這膽子也太大了吧,這可是惹火燒身的事啊。”白玉蟾支支吾吾道:“惹火燒身?我這不已經燒來沒身體了嗎?”
劉迦暗歎,自已雖然沒做賊,但畢竟窮困之時分了賊贓,而且到此刻已開銷不少,就算承認了,也會由於還不起這錢,進班房是免不了的了,而且尚不知靈宵殿那邊的班房是如何坐法,想來既然是仙界,各種刑法練具比之凡間更是恐怖至千萬倍,地球上的所謂淩遲、腰斬,在仙人眼裏面只怕最多是個小兒科的手段,這真要一坐千年下來,就算沒死,哪能還有人樣?最多也只能修怪物大法了。眼下只怕真的只能如白玉蟾所說,既已上賊船,要下來是不可能的了,唯有一坐到底。想到自已當年在地球生活的時候,就算德、智、體沒能全面發展,起碼也是五講四美、尊老愛幼的合格公民,雖然沒出色到被人認可為勞模或是十佳傑出青年,但再怎麼說也能挺起腰板堂堂正正做個普通人。沒想到出來修真,仙沒成、神沒譜,反倒是淪落到做賊的地步,心中大感淒涼之意。
那老者一把將瑪爾斯扔回齊巴魯身邊,笑道:“你們這群小子,可還記得在淡月群星的環宇當鋪所售小錘?”眾人一聽皆異口同聲道:“不知道!!哪有此事!!”明正天更是正色道:“前輩只怕找錯人了,我們根本就沒去過淡月群星。”岐伯更是說道:“淡月群星是修真的地方,哪會讓我這種僵屍去啊,前輩只怕真搞錯了。”
大醜不知這群人以前的事,但想來如果這群人被眼前老者抓走,自已到時候要帶劉迦去僵屍界只怕更麻煩了,那時劉迦關押在仙界,自已來自僵屍界,這之間的引渡手續不知有多麻煩,勢必不能讓這老者隨便將此人帶走。非所言雖未參與分贓,但也和這夥人交往密切,心中擔憂到時候別人才不會管你是否清白,一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草草定案,自已也脫不了幹系,心中緊張之余,也是咬定不曾去過淡月。崔曉雨想到自已買了那麼些時尚修真用品,到時候連贓都吐不出來,心中更是大為著急,不知所措。
那老者一聽眾人斷然否定,不禁哈哈大笑道:“老夫若沒去淡月查證過,焉能隨便怨枉好人,一群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渾小子。”恍惚間,他身形已還原,原來此人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這人相貌堂堂,身穿白色長袍,濃眉大眼之間,不怒自威之勢讓人有說不出的震攝。
劉迦體內白玉蟾和辛計然同時叫道:“雷部木震天君鄧忠!!”緊接著白玉蟾又痛罵道:“把瑪爾斯那根豬斬了給老子下酒!”辛計然也叫道:“老白,你也是烏鴨嘴,這真是說不得啊,一說就到,這可如何是好?”
這裏此刻除劉迦以外,其他人均不知此人是誰,瑪爾斯見此人說出眾人案底,心知難逃幹系,立時心生殺人滅口之意,大叫道:“大家夥一起上,斃了此鳥。”這群人個個都是江湖油條,均知既然撕破臉皮,只有一幹到底,剎那間,除了劉迦和崔曉雨尚在一旁呆立外,其余的各人已撲向鄧忠。劉迦叫道:“不可魯莽。”但這群人此時已凶氣畢露,哪還聽得進去,一時間,各種法器兵刃全向鄧忠招呼過去。劉迦心中暗暗叫苦。
鄧忠手掌一揮,手中立時拿出一個小錘,站在原地,身形不動,微笑間已將眾人手中兵刃法器全部震開,眾人被他小錘一震,均感渾身顫抖,真元力難以續聚,個個心中大恐,一時間竟無法再撲上去。他沒把這夥人放在眼裏,看到這群人一戰即退,也沒繼續追殺,掂了掂手中小錘,環顧了一下四周,對著劉迦笑道:“就你這小子還算有點良知,知道自已做錯了,不好意思再錯下去,這其他人可就真是准備一朝做賊不說,還想殺人滅口把自已從小偷升級為凶犯了。”說話間,他突然手掌在身體四周一環,隨著一陣光圈過處,四周眾人皆慘叫一聲摔在地上,哀聲不已,唯有尚未動手的劉迦和崔曉雨兀自站在原地,沒有受到襲擊,想來他看出這兩人有改過自新的意圖,判得稍微輕些,至少板子免打了。但劉迦和崔曉雨同時也感到剛才掌力過處,陣陣勁風撲面而至,如刀刮面一般疼痛,此功力遠在這群人之上。
劉迦一看此情景,凡是准備行凶的人皆被痛扁,立時明白這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之意,想來雖然是仙界,但和凡人社會也一樣有法理所在,只要自已知錯就改,對方體諒之下,未必就不能法外施恩?釋然之余,也就放下心中包袱,不顧辛、白二人在體內極力勸阻,徑直走到鄧忠面前,一臉慚愧地拱手道:“前輩,是我們錯了。不過我們並非偷你的東西,那小錘確實是我們賣的,但我並非從你處得來,而是從一個地下室所得到。後來在淡月因窮困末路,不得已只好賣掉維持生活,還望前輩體諒。”他既然實話實說,心無機巧,面上表情也就自然坦蕩得多。
鄧忠乍見這群人時,已立時斷出眾人之中,此人修為時日尚淺,雖不知何種原因其修為級別一時難定,但也沒放在眼裏,只是見到他不似其他人那般凶悍霸道,且兼具親和力,不像一般賊人狡猾,是以沒有對他下手,此時聽他如此說,倒覺意外。
鄧忠看了看劉迦,他問道:“在一個地下室所得?你且說說看當時的情況?”劉迦便講了講當初的情形,但他不忍心把白玉蟾這個孤單元神交給鄧忠,也就隱瞞下白玉蟾的事情,誰知道劉迦講完當時的情況後,鄧忠笑道:“從你剛才講的情形來看,那地下室多半是白玉蟾這賊頭的老窩,此人藝高人膽大,我也是很佩服的,只是他這習慣頗不好。你想想,各人的法器寶物大多都是用來防身避劫之用,他這一收藏,大家都只好妙手空空,真的遇上什麼災難躲不過,這白老兒也算是間接殺人了。”
劉迦此時見鄧忠和顏悅色,大有長者風度,心中寬松許多,暗想道:“他這句話沒錯,白前輩的做法只怕真有此後果。”白玉蟾在體內大罵道:“臭小子耳根怎麼這麼軟?人家說啥你就信啥?這些仙人仗著能力超群,早把宇宙間寶物收個一幹二淨,根本不給後輩們留些本錢,我們這些圈外人就算去找無主之物,又哪裏還有?”劉迦一聽白玉蟾的話,心中又道:“老白的話好像也對。”辛計然一聽他心中的念頭,歎道:“唉,臭小子,你果然是個沒主見的傻蛋。”劉迦一聽此語,心中又在想:“唉,文老說得也沒錯。”辛計然和白玉蟾聽到他如此反複的念頭,都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鄧忠看他默然不語,只道他心中欠疚,自已也就不想再教育這小子了,只是說道:“幸好我在淡月群星一個富商朋友處看到此錘,細細打聽之下,找到環宇當鋪老板,才得知你們一群人的形貌。我就得回失物,本不打算追究下去,後來遇上時空亂流,到了這個不知所在的地方,安歇了好一陣子,前兩天,從般龍寺阿羅處得知你們這群人的情況,我對比了一下環宇老板的描述,想來就是你們,才跟蹤到此。也算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吧。”劉迦此時方知果然是瑪爾斯大嘴惹禍了。
他正在獨自沈思,聽到鄧忠“咦”了一聲,看著劉迦,問道:“小子,你修的到底是什麼功法?真是奇怪之極。”
劉迦想了想,便給他簡略講了講了自已如何進入修真的過程,鄧忠聽了若有所思,稍會兒,說道:“你修為時日尚淺,這誰都看得出來,不過你修的內容卻是不可思議,又像修真者、又像悟道者,氣勢中又偶爾帶有冥界的靈力,這卻是何意?”劉迦第一次聽人說他氣勢中帶有冥界的靈力,自已也大感疑惑。問道:“前輩,我也是前幾日聽阿羅講故事才得知冥界的一些情況,怎麼會與冥界有關系呢?這是絕不可能的。”鄧忠聽他如此肯定,不似作偽,點了點頭望向崔曉雨,曉雨想到自已花了不少賊贓,不知這人會不會要自已吐出來,心中大有怯意,。
鄧忠對著曉雨看了半天,問道:“那聖妖……唉,算了,這些事離我太遙遠了,好奇心太重只會自惹麻煩,當我沒說吧。”說完竟轉身欲走。劉迦立時追問道:“前輩,你知不知道如何回淡月群星那邊?”鄧忠搖了搖說道:“難說,最近不知是什麼原因,大量的時空亂流到處飄移,傳送過程中一個不小心就會遇上,運氣好的落在你知道的地方,運氣差的掉在一個陌生之地,連回去的方向都找不到,我不也是在這兒呆了一些日子了嘛,難說得很。”
劉迦有些不解,繼續問道:“前輩,難道不是只有無間時空才有時空亂流的嗎?”鄧忠點了點頭說道:“嗯,你雖然修為時日不多,居然對無間時空有認識,不錯。道理上是這樣的,但最近不知何故,冥界的無形空間四處遊移,好像對無間時空產生了影響,以至於打破了原來的空間規則,不知冥界在幹啥。靈宵殿那邊數次派人去查,但苦於沒人能和冥界勾通,也是一無所知。”說到此,他看出劉迦一臉疑惑、似懂非懂的樣子,笑著說道:“你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個初入修真的新手,純真也算是一種可愛吧,也不用擔心那麼多,傳送時小心些也就罷了。”劉迦點了點頭。
鄧忠作勢要離開,忽而又轉身,對著地上兀自哀鳴的眾人厲聲道:“這次放過你們,以後不可胡作為非,倘若再如此凶狠霸道,這天地之大,能收拾你們的人還少了不成?”眾人本以為這次勢必要被這鄧天君拿回仙界受審坐牢,想到此去凶多吉少,各人心中都怕得要死,突然聽鄧忠之語,竟似扁過以後即可以此為鑒、下不為例之意,都感意外驚喜,立時都在地下大聲叫道:“明白了,明白了,下次絕不敢了。”鄧忠看到這群人個個臉露怯意,也就不再追究,瞬間移開。
白玉蟾長松一口氣,說道:“好小子,大家又逃過一劫,險些一起完蛋。”辛計然說道:“老白,我說嘛,這修行路上艱難險阻多得是,禍從天降的事情也時時有之,你我修成無體元神,那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啊。”白玉蟾連連說道:“是是,說來晚輩還得感謝這無體元神啊,因為無形而藏在此處,才沒被人抓住。否則以有形之體,早晚被這姓鄧的捉住,那時不僅這形體難保,只怕元神也早化渣啦。”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安慰慶幸,卻忘了倘若不是白玉蟾自已控制不了這收藏怪癖,又有誰會來找他麻煩?此時因果倒置,居然開始慶幸無體元神之妙,忌不荒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3:09
第五卷 心境、第九章 害你而救你
鄧忠離開後,眾人方才逐漸從地下爬起來,劉迦見這一行人並未受重傷,不禁奇怪,非所言有些慚愧道:“遇到仙界的人,實力差距那麼大,大家何必逞強?既已挨打,不如就幹脆躺在地下,想來仙界高手也不屑於趕盡殺絕。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兄弟,以後切不可露富,否則殺身之禍隨時不招即來。”
劉迦點點頭,兀自想著自已的事情,眾人經過此難,一時間都感疲憊,均在海邊坐下來靜坐休息,劉迦也獨自坐在一塊岩石上,隨著海風吹拂,漸感心緒安寧。體內元神緩緩鼓蕩,恰似海潮一般,有規律的起起伏伏。他在觀心院中坐著,想起這兩天聽人說起冥界的事,心念動處,一本書已至手中,打開一看,上面寫道:“天下諸界甚多,難以盡述,冥界於諸界中,聚善、惡二者之力,集神、仙、鬼、靈、巫等之大成,凡天下諸界有之者,冥界亦有之,凡天下棄之者,冥界亦包容之。諸界善惡二者,冥界皆納之。又自分十八層地界,界界無形,界界無邊。地藏以大法力而鎮冥界諸天,廣施恩澤,以渡有緣之人,曾誓地獄不空而不離冥界,是以冥界上下皆以地藏為尊。地藏之下,又有十大冥王相隨左右,其間各界諸天修行高人雲集,難以用門派和級別細分之,而又因諸界善惡高人時而聚之,冥界勢力於諸界中,堪稱極大。”
他看了半天,不大明白,也就懶得再看,開始在院中散步起來,突然想到,上次院中那條長廊盡頭可至翠賢星,不知此時能否一躍而至,如果此路依然通暢,由翠賢星而返淡月,則是輕而易舉了。有了此念,他非常興奮,立時向長廊盡頭處瞬移開去。
片刻,他停了下來,發現自已站在一個高處,四周有無數小湖泊,湖泊間或有森林,陽光很淡,他不知此處是不是翠賢星,但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受,仿佛很久很久以前,自已曾在這裏住過,他心中大有好感,便在湖泊間走走歇歇,想找找那種熟悉的感知。他試著將這些景象傳回觀心院,但一無所獲,心想:畢竟天地之大,李淳風前輩不可盡知。
突然聽到小雲輕聲說道:“不是翠賢星,但這地方好像很熟呢。”劉迦點頭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小雲撲哧笑道:“嗨,那個我,我感覺熟悉,你當然也一樣感覺熟悉羅,我就是你,怎麼老忘。”劉迦開心地笑了笑,說道:“是,只是有時候很難把你和我統一在一起吧。”
白玉蟾說道:“這是個怪地方,詳和之境,此刻又大有殺氣,卻是何意?”辛計然歎了口氣說道:“我說老白,你也算是個烏鴨嘴了,上次說鄧忠,那鄧忠既來,以後還是多想想好事吧。”白玉蟾默然無語。
劉迦正在聽二人對話,突然見到不遠處有一個和自已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手握一只類似長笛的事物正獨自在一棵樹下向天仰望。劉迦心想:好,終於遇到可以問路的人了。他急步上前,看那年輕人面容俊俏,竟長得有些似女孩子一般,他心想:這男子長得好漂亮。走到這人跟前,他問道:“請問先生,這是何處?”這人剛才一直抬頭向上,這時聽到劉迦的話,才緩緩將頭放下來,他看了看劉迦,微微一笑,說道:“嘿嘿,最近是怎麼了,膽子大的人越來越多了啊,男男女女都跑到這天幽宮來送命。”
劉迦一聽,原來此地叫天幽宮,他說道:“你別誤會,我可不是跑來送命的,我是路過此地的。”他想,最近與人誤會可不少,凡事先說明意圖,他不想與人打架。
這年輕人嘿嘿笑道:“怪了,這天幽宮封隱萬劫,一般修行者根本難以找到,還有人可以隨便路過這裏,說得倒像是路邊小棧一般。”劉迦見他不信自已,於是又說道:“我真的是路過的,我是不小心從觀心院直接跳轉過來的。”年輕人一楞,問道:“什麼觀心院?”劉迦見他沒聽說過觀心院,又補充道:“就是李淳風的觀心院啊。”那年輕人楞了半晌,說道:“李淳風是誰?我沒聽說過。”
劉迦心道:我往常只要與人說起觀心院,別人一般都會說起李淳前輩,可這人竟然一無所知,倒有些怪。
那年輕人問道:“那天那個藍衣女子和你是一路的嗎?”劉迦一怔,問道:“哪個藍衣女子,我不認識,我是一個人來的啊。”年輕人點了點頭,漠然說道:“嗯。滾吧。”
劉迦一楞,此人好沒禮貌,居然直接叫自已滾,他剎那間體感了一下,發現竟無法感到面前這年輕人的修為是高是低,甚至無法判斷其有沒有修行過,正在疑惑,聽到白玉蟾說道:“怪啊,這人似沒有修行過一般,這種怪地方,沒有修行過的人又怎能隨便得到?一個沒修行過的人都可以如此霸道?不怕被人給宰羅?”辛計然也說道:“也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懵小子。”
那年輕人見他兀自在原地沈思,有些惱怒,語氣有些嚴厲起來,說道:“我說了讓你滾,怎麼還在此地?從哪兒來即往哪兒去,快滾。”劉迦心中有氣,歎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真的是路過,也不知這是哪兒,差不多就是迷路的意思了吧,要能找回原來的地方,我早走啦。”
年輕人一聽他如此說,表情更是憤怒,斜眼看著劉迦說道,說道:“花言巧語之輩,敢闖天幽宮者,又有幾個活者出去了?良善、智者又何必硬闖天幽宮?此時不滾,真的想等我殺你不成?”說話間,臉上黑氣隱現,可劉迦依然此時感受不到面前這人的修為,心中不禁大感奇怪。
劉迦搖了搖頭說道:“好吧好吧,我也不喜歡和人爭,你不喜歡看到我,我走好好了,讓你一個人在這兒看天吧。”說完轉身即走,背後那年輕人喝道:“你到哪兒去?我是讓你離開天幽宮,你沒有聽見?”這喝聲仿佛已憤怒之至。
辛計然在體內歎道:“這廝無禮之極,一個凡人體質者竟然如此囂張,若按我老文的脾氣,早一腳將他踢到湖裏去了。”白玉蟾也哂笑道:“若按老白的脾氣,起碼也得讓這廝一輩子睡不著覺。”辛計然奇道:“咦,如何讓他一輩子睡不著覺?”白玉蟾笑道:“把這廝變成和我們一樣的無體元神,他哪有覺睡?”辛計然恍然,歎道:“老白,你還嫌咱這兒人少了?”
劉迦轉過身來,一臉無奈地盯著那年輕人,有些生氣地說道:“我要給你說多少次你才明白呢,我根本不知這是哪兒,更談不上硬闖,要知道有你這種怪物在這兒,我才不會來呢。”他對這人的無禮越來越不耐煩。
那年輕人臉色徒變,殺氣滿布,淡淡地說道:“你真以為冥煞護法還殺不了你這臭小子不成?”劉迦一聽,這名字怪,不禁問道:“冥煞護法?是你麼?護什麼法?幹嘛的?”他體內白玉蟾和辛計然同聲驚叫道:“冥煞護法??不會吧,怎麼一點氣勢都感受不到?”辛計然疑道:“只怕是吹牛。”白玉蟾急道:“難說啊,萬一不是吹牛怎麼辦?”
這年輕人臉色忽明忽暗,他綿掌輕抬,對著劉迦,此勢綿綿無力,沒有任何真元力逼來,倒像是做戲一般。劉迦正想笑,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暈眩,大叫道:“你在幹嘛。”急切中,他連忙將真元力布滿全身。剎那間,他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開始模糊,他努力深吸一口氣,方始鎮定,剛想提力,又感到元神似乎要離體而出,全身一陣顫栗,就像冷天突然被一陣寒風吹進身體似的。白玉蟾大叫道:“這人是什麼怪物,這算什麼功夫,直接取人元神!太不地道啦。”辛計然也大驚道:“幽冥勾魂掌!”
劉迦瞬間渾身無力,所有真元力只要一提起來,立即消失,陣陣虛脫襲向心神,一時間天旋地轉、手輕腳軟,竟似想躺在地上睡去一般。他心中正處於越來越無知的狀態,突然一股清泉沖向大腦,他徒然清醒,聽到小雲輕聲在說:“挺住,用心神調動宇宙。”
這年輕人本打算好好折磨一下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人,看看此人就要元神出竅,他正在想如何處置這個入侵者,突然間劉迦竟緩過神來,不僅沒有倒下,反而比剛才更清醒一般。他驚訝之余,兀自點了點頭說道:“嗯,能闖天幽宮的都是有備而來,哪有如此不堪一擊者,我小看你了。”話音剛落,手中長笛立變,幻化為一根透銀鞭,輕聲低嘯,已直指劉迦胸口而來。
劉迦既已清醒,哪敢大意,他大叫道:“你這人也太可惡了,上來就想殺人,天下哪有這般惡護法的?”說著他覺得自已變得越來越像白玉蟾或是體內其他什麼人了,動手之間口中竟然也說個不停。化神劍擋過一鞭,剎那間感到體內真元力又被對方吸走,心中大震,不敢硬接下去,立時向旁邊閃開。
那年輕人銀鞭揮舞,已將他圈在其中,劉迦立時感到渾身上下全成了真元力透泄之處,就如一陣狂流從體內向身體外宣泄一般,但前面的真元力剛出,後面的立時補上,前仆後繼之時,竟感到補上的真元力比前面飛出的更強更快。他明白這是小雲的宇宙在為他續力,動念之處,突感兩手空空,原來化神劍已握在那年輕人手中。他大驚之下來不及拿出其他事物,胸口已被對方摁住,劉迦急道:“你幹什麼……”這人一掌摁他的胸口,臉上微微一笑,劉迦胸口立時成了一個真元力狂泄的出口。
劉迦心中大急,猛然深吸一口氣,此時體內宇宙大開,黑洞已開始旋轉,劉迦胸口一震,竟感到流過胸前的真元力開始反向流動,速度似比剛才還快。白玉蟾和辛計然同時咬牙切齒地贊道:“還是小雲師父狠!”
這年輕人立時感到有異,面前這人不僅沒有馬上虛脫,反倒是將自已的內力倒吸過去,大驚之下,立時將手掌移開,但他狡猾之極,並沒有因放手而離開,反倒是趁劉迦一楞之間,手掌已移向對手頭頂百彙,劉迦也懂這一下拍下去就徹底完蛋了,聽到小雲、辛計然和白玉蟾同時驚呼:“哎呀,不好。”他已來不及回手去擋開此人的手掌。
這人正要一掌而下,突然手掌莫名被一根淺黃色絲帶纏住,隨著一聲嬌吟,手掌已在剎那間被人拉開,這人一驚之下,立時知道對方來了援手,放過劉迦,轉身與此人纏鬥起來。
劉迦被剛才瞬間發生的一切已搞來神智不清,此時面前這人剛放過他,他渾身一松懈,立時一屁股坐在地上,身體上下元神動蕩不安。但轉念即知危險尚在,此念既起,大腦馬上清醒,他立刻跳了起來,發現手中化神劍不知何時已不在,這才想起剛才短短時間裏面,自已已在生死之間連走了兩次,而化神劍早被對手取走。他抬眼看到不遠處,剛才那年輕人正和一個藍衣人纏鬥,這兩人身形轉換快到極處,他根本看不清兩個人的樣子,甚至連具體身形都看不准確,多看一會兒竟似要惡心嘔吐一般。
突然聽到白玉蟾在體內說道:“混沌牒,就麻煩你這一次吧,總不能讓臭小子妙手空空吧?更何況以他的能力,哪能算得上是妙手,妙手還能讓人把兵刃給取走羅?”混沌聲音清脆之極,叫道:“不幹,堅決不幹。你沒看見那人多狠啊?要是這臭小子連我也拿不住,被人取走之後,誰知道那廝會怎麼摔擺折騰我?”辛計然也在勸道:“混沌牒,你不一樣啊,誰敢動手搶你啊,你跳上去咬他一口,對方還不大吃一驚?這一驚之下,你順手一轉,這對手腦袋不就沒了?”混沌牒連聲叫道:“兩個老家夥別想騙我,剛才我可也看見了,外面壞人多著呢,我躲在這裏面獨自修練有啥不好?幹嘛出去淌著這渾水?要是被人取走了,把我煉來煉去,誰知道會煉成啥怪物形象?”
白玉蟾急道:“混沌牒,這緊要關頭你還看重什麼形象啊,我和文老早沒形象啦,倘若你不出去,臭小子與人空手過招,那是死定啦,他一死,這身體就成腐屍爛肉,那就是開水倒進耗子洞----一窩端啊,小雲師父這宇宙也就沒啦,先不說我和文老,到時候你不也一樣沒戲了嗎?”混沌牒似乎楞了一下,自言自語說道:“老白好像說的有那麼點點道理哦,這卻如何是好?”辛計然看他心有所動,立時補上一句:“你放心好了,這宇宙現在既是你家,小雲師父在你身後,誰又有那本事可以將你隨意取走,就算將你取走,你發起狠來,又有誰擋得住啊,要知道你可是天造地設之物,不是尋常一口破銅爛鐵啊。”
劉迦正聽著三個對話,暗自好笑,突然手中出現一只巴掌大的草帽狀的小圓盤,他一看便知這是混沌牒縮小的樣子,正在細看,聽到大腦中小雲說道:“混沌牒,對手打來的時候,你要多自已處理哦,那個我的應變能力不行,反正我在你身後,你自已是可以隨時從我這兒得力的。”混沌牒歎了口氣說道:“唉,我們這也算四人同上陣吧,加上這臭小子,算是五個人,該算是群歐了吧?”白玉蟾支吾道:“對手哪知道臭小子背後還有我們四人?不知道就不算,只能算單挑。”
劉迦一陣苦笑,突然聽到一聲女子驚叫,抬眼望去,那正在打鬥的兩個人中,一個藍衣女子已飛向自已這邊,掉落在自已身旁,他大驚之下,立時將這藍衣女子扶起,這女子滿臉是血,已看不清容貌,一身透藍長裙上下微閃藍光,此刻全身盡沾血跡。這女子緊閉雙眼,已不知是死是活。他來不及分辯此人是誰,那冥煞護法已然殺至,見兩人在一起,心中大喜,正好一並鏟除。
劉迦感到一側一股大力傾至,大驚之下,一掌揮出,混沌牒突然化形為一只大盾,將冥煞護法的大力擋在劉迦體外,但在此人巨力之下,劉迦被震來坐在地上,心中一陣惡心,鮮血猛吐出口,還來不及跳起,這人已用銀鞭將混沌牒挑開,手形變爪已抓向劉迦頭頂,劉迦伸手格向來爪,觸碰之間,渾身又一震,雙臂竟一陣酥麻,不能動彈。那人爪力便順勢沈至,突聽這人一聲慘呼,向後退開,劉迦一眼看見此人左肩鮮血長流,站在一旁,臉色甚是驚異。劉迦大口喘氣之余,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白玉蟾在體內笑道:“文老,如何?老白說的不錯吧?這混沌牒乃天地造化之物,這廝如何是他的對手?”辛計然也嘿嘿笑道:“混沌牒這招化牒為劍,圓轉如意,無聲無息,大是高明,既有應變之速、又有偷襲之妙,可謂智勇雙全了。”劉迦方知冥煞護法是被混沌牒化劍刺中。
冥煞護法被混沌牒化劍擊中,疼痛之下,立時跳開,但細看劉迦,也是口吐鮮血,精神不振地坐在地上,只是兩眼兀自睜睜地看著自已,大有自已不走、此人不敢松懈之意。他念頭急轉,知劉迦遠不是自已對手,不想如此輕易走掉,正在猶豫中,突見剛才刺中自已手臂那劍已又還原盤狀,且脫離劉迦手掌,自行旋轉飛行靠攏過來。他一怒之下,銀鞭揮出直擊過去,擬將這圓盤擊碎,只聽“鐺”地的一聲悶響,銀鞭折斷,而圓盤卻絲毫無損,且旋轉得更快。冥煞護法大驚一下,此刻寶物既失,又不知這圓盤到底是何物,不敢戀戰,立時閃身不見。白玉蟾哈哈大笑道:“這小子居然想占混沌牒的便宜,這不找死嗎?”辛計然驚呼道:“喲,臭小子好像受傷了。”劉迦一見對手離開,心神放松,立時渾身上下疼痛無比,陣陣虛脫襲向心神,緩緩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隨著體內小雲將真元力源源不斷地從宇宙內補充過來,他也開始漸漸調和自身元神,身體漸感舒適。劉迦起身發現剛才那受傷的女子依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想起若非此女子剛才用絲帶拉開那冥煞護法的手掌,躺在這裏的只怕就不是這女子而是自已,心下感概不已。他蹲在藍衣女子身旁,用元神探查,發現這人生命現象極其微弱,元神似有似無,仿佛已是死人,只是尚留死前的彌留氣息而已。
劉迦心下大驚,他既受人救命之恩,當然不願恩人就此亡去,立時將這女子扶起來坐好,用掌心摁住其背心正脈,為其續接真元力。
過了半會兒,劉迦感到奇怪的是,自已的真元力好像沒用一般,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暗自疑惑,小雲輕聲音說道:“她是魔界的人,與修真者的元神調用是不同的,你這法子只對修過真的人有用,對她沒用。”劉迦一楞,聽說是魔界的人,他再看看此女身上的服飾,疑道:“難道是藍沁。”他立刻在一旁找來湖水,將這女子臉上血跡洗淨,果然,這女子正是三番五次想捉他回魔界的魔使藍沁,心中大為驚詫。不知她何以也會出現在這裏,更不明白剛才她何以要出手救自已。
疑惑間聽到白玉蟾歎道:“臭小子,這種事還需要想半天嗎?倘若你死了,她拿個屍體回魔界有什麼用,她既然數次不曾殺你,擺明了是要捉活的,自然不能讓別人先把你幹掉啊。倘若你一個不小心真救活了她,忌不是做那東郭先生?天下有比這更傻蛋的人嗎?”辛計然歎道:“看這臭小子的樣子,只怕這小子馬上就要做這如此傻蛋的人了。”
劉迦收下恍然,明白此節,他對白玉蟾說道:“雖然我知道她是為了捉我才救我的,但畢竟她為我而喪命,我總得救救她,心裏這一關才過得去,否則以後心裏面總有個受人之恩卻見死不救的陰影在那兒,這可不是好事。”小雲嘻嘻笑道:“救吧,我比較喜歡這個女生。”劉迦一楞,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小雲道:“還能有什麼意思,喜歡就是喜歡唄,說明她比較可愛或是其他的什麼羅,哎呀,先救人再說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3:29
第五卷 心境、第十章 此心印彼心
劉迦想起觀心院中有關於魔的修行描述,一查之下,方知原來修魔和瑪爾斯練神頗有相似之處,也是修練體內小宇宙的。用魔界的話來講叫修內魔、心魔。他大概記一下了要領,便扶住藍沁,將元神透進她身體,他發現藍沁體內果然有一個長相與藍沁相似的小孩子,如拳頭般大小。這孩子被四周黯淡光暈籠罩,此時無精打采,似睡似昏的狀態。他記起書上說,這就是修魔界的內魔,相當於修真者的元神。
劉迦緩緩注入體內宇宙的靈力,試著幫藍沁把體內的內魔扶起來。這宇宙靈力是天地之精華,對任何修行者的作用都一樣,是以藍沁體內並未排斥,漸漸內魔有一點點生機,不似剛才那樣死氣沈沈。劉迦自已對修魔理解甚少,完全是憑著李淳風所描述的關於天地靈力的知識,試著做起死回生的嘗試。
每當他注入的靈力稍大一些,那內魔就作勢要倒下去一般,他不得不非常小心、非常細致地一點一點地注入,就像對一個嬰兒喂食一般,兩天下來,藍沁沒有任何轉機,依然昏迷不醒,但由於劉迦看到內魔四周黯淡顏色稍轉,心裏也有了些信心。他將藍沁移至接近陽光的一棵下,心想也許有陽光,人的身體可能會舒服些。
稍稍休息後,他又開始將元神透入藍沁體內,由於有了前兩天的經曆,這次竟似熟門熟路一般,重複著前兩天的過程。而且由於第一次嘗試並未闖禍失敗,膽子也大了些,他不再那麼小心翼翼了,每次遇到新問題,他立時分神將觀心院中關於修魔的資料翻出來,一邊看一邊嘗試,就如一個臨床實習的醫生一般,一邊翻書一邊給病人治病,病人不知還好,倘若知道如此新手還敢妄做如此尖端的內科手術,豈不嚇死?
劉迦從未這樣幫人調治過身體,就好像一個孩子學一樣新手藝一樣,看看每天都有點點成就時,竟是越發興趣盎然,全忘了他是在救人,竟當作一件有趣好玩的事情一般,從開始的兩天休息一次,到後來七天休息一次,最後開脆忘了休息,徹底專注於幫藍沁調治內魔的境界之中。
他對魔界修練也在這個過程中有了一個深刻的了解,但發現前面的調治其實對藍沁作用不大,更像是對一個快死的人施以人參等吊命之藥續力而已,漸漸他明白內魔運作規則。這種學習成就是他以前沒有過的,他越做越有興趣,最後為了方便,也忘了平時腦海中的什麼男女有別的觀念,幹脆利用他體內宇宙之便,直接把自身元神分離出來,與藍沁內魔融在一起,嚇得白玉蟾顫聲叫道:“臭小子,當心啊,出竅這種事,一個不小心就收不回來了。”他此時興趣正濃,哪還會管旁人勸告。竟完全專注在此事中,就像一個愛花的人,好不容易等到小芽初發,澆水、修枝、除蟲,專注之余甚至想拔苗助長,但由於深知拔苗助長之害,是以巴不得自已變成那花,親自替花生長,以驗證自身的成就。早忘了這苗一旦長成,只怕會反咬他一口。
他自從能將自身元神自接融入藍沁體內後,竟似在陪著那內魔生長一般,有時候內魔吸收靈力累了,他了會將她催醒,以免她偷懶,就像一個家教,看見學生偷懶,立時在一旁催促。偶爾內魔實在不行了,他只好讓她躺在自已懷中休憩,等內魔入睡後,他又返回自已身體。如此下去,他心中不自覺地竟感到那內魔是自已的孩子一般,一點一點地將她喚醒、帶大,扶她走路,教她如何運轉。以至於不知過了多久,他對修魔的了解程度,甚至比修魔者自已還要清楚,一天到晚,頭腦除了摸捉如何修魔外就是回自已身體內修真,白玉蟾和辛計然連連搖頭道:“臭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啥都敢亂來,啥都敢嘗試,完全不知厲害,居然同時修真、修魔,犯修行大忌,早晚修成一個怪物。”二人歎息之余,看他如此癡迷於修行,想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劉迦修為漸增,對此二人在他宇宙內化形大有幫助,只不過對他這種提高修為的方式,喜中帶憂,兩人時時要在一旁嘮叨幾句,劉迦早已慣此二人嘮叨,時間長了,竟當作耳邊風一般,毫不理會。每次他元神回歸後,端詳藍沁臉色,竟是越來越紅潤,雖然依然昏迷,但竟漸漸開始如正常人一般了。他哪知這一去已是一年又一年的光陰。
這一天,他見內魔靈力吸得太多,一下沈睡過去後,他也就返回自已身體。他知道這次內魔需要睡很長時間才能消化宇宙靈力,因此也就安心入定,繼續自已的修真。可能由於與修魔方式接觸太多,有時候他在修真時,竟都會覺得自已體內宇宙也會偶爾變現出一個人形。再加上無數次的出竅,無數次與內魔相融,無數次調用體內宇宙靈力,他此刻已在不經意中對元神運轉和體內宇宙開合方式了如指掌。他很快沈入體內宇宙,自身的元神已不再像從前那樣需要調用才能與宇宙融合了,而是片刻間即能讓自身元神遊走於體內宇宙各處,甚至有時興趣所致,和白玉蟾、辛計然、混沌牒三人對坐聊天,讓這二人一物驚歎之余,大為感概。
他正在定中,突然聽到“嚶”的一聲,心中一動,出定一看,只見藍沁背靠在樹幹上,雙眼微睜,似在看著自已。這一聲對他的意義太大了,因為藍沁此刻生命的複蘇之象,意味著他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是正確和成功的,大喜之下,他跑過去摟住藍沁,問道:“你覺得怎樣?”藍沁似乎並不避開他,微微一笑,聲音細如蚊翼地說道:“嗯,你為什麼要救我?”劉迦早忘了當初為什麼要救她,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他一直把這件事當作是一件極有趣而又有些他說不出來的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執著於其中,忘了一切,此刻經藍沁一問,他一時間竟無法問答,楞了一會兒,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藍沁微笑了一下,仿佛體力很弱,歎了一口氣,輕輕將頭側靠他肩上,充滿了信任與依賴,竟似完全忘了這人是自已的敵人一般。
劉迦看她此刻生命終於有正常之象,心中激動不已,就像一個科學家做了一輩子的試驗,終於證明了自已的理論是正確的一般,一股莫大的成就感充實於心中。他側頭注意到這些日子來,藍沁的服飾已髒亂不堪,肢體外露處,已沾滿泥土,心中怪自已大意,動念之間,一股真元力透入,藍沁肢體和衣服上的塵泥竟都出離開來,好像一個剛洗過澡又穿上一套新衣裳的人一樣。此刻他在如此近距離下觀察懷中藍沁,才注意到這魔女睫毛細長,粉頸香腮,臉色晶瑩,似彈指可破,鼻梁微翹,隨著其緩慢的呼吸,酥胸微微起處,偶爾一絲藍光閃現,竟似夜空中的星星一樣。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此刻才知道她果然好漂亮,竟似傳說中的人物一般。”此念一過,他又自責:“我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誰知他正在思量處,藍沁已將頭婉轉相對,輕聲笑道:“這念頭又有什麼不好,你喜歡我,我很開心啊。”話語中,蘭香撲鼻,他心中一動,但轉念大吃一驚,立時問道:“你……怎麼知我心中所想?”藍沁嘴角輕笑道:“你在我體內來來往往住了一百多年,你我幾乎是一體,我怎麼會不知道?”劉迦一聽此言,大驚之下,竟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這一過竟有一百多年,更不知在這一百多年中,他的元神為了幫助藍沁體內內魔,長時間住在藍沁體內,相融相解之中,竟達了如此心心相印的地步。藍沁當時受傷後,內魔幾近死亡,就在神識彌留崩潰時,劉迦用天地靈力穩住了那最後的魔力,但藍沁受傷太重,千年修為幾被冥煞護法的幽冥勾魂掌淘空,所幸劉迦用體內宇宙靈力為其續接魔力,否則就算活過來,也是廢人一個了。此時內魔終於與身體徹底接通,神識完全複蘇,一百多年來的往事剎那間曆曆在目,劉迦對她而言,在一百多年已留下太多難以泯滅的情懷,她不知這是一種對父兄的依賴,還是一種對劉迦救她時心無雜念的單純而產生的喜愛,她不願想更多,只想留住這眼前的安寧與生命失而複得的喜悅,是以一直躺在劉迦懷中沒有動靜,似乎她這一百多年來,早習慣了躺在這重新給予她生命的人的懷中。此刻感受到劉迦心念動處,她這才開始說話。
劉迦在這一百多年中,完全沈浸在如何將一個已近死亡的內魔恢複成形的執著中,早忘了時間,甚至忘了面前這個人是誰,每時每刻思想裏反複關注的都是那內魔有沒有新的變化,此刻努力已看到成果,一時間竟不知以後的日子該做些啥了,仿佛無所事事了一般。
他隨口問了一句:“你想不想起來走走。”藍沁“嗯”了一聲,在劉迦的摻扶下緩緩站起來,她背靠這棵大樹一躺就是一百多年,此時突然要站立,竟有些不習慣。劉迦小心將藍沁扶住,她站穩之後,將臉迎向陽光,此時和風陣陣、淡陽過處,長發飛揚、藍裙飄蕩,劉迦心想:她這樣倒似一個女神一般,哪像一個魔女。此念剛過,藍沁撲哧笑道:“那你說魔女該是什麼樣的?”劉迦一楞,歎道:“這下可好,我想什麼你都知道,我完全透明了。”藍沁抬起頭,悠悠說道:“只要你願意,你隨時也可以知道我在想什麼的,這道理和我知道你的心思是一樣的。”劉迦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喜歡知道別人在想什麼,那多累。”藍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輕歎了一口氣。
小雲突然無比認真地說道:“我說我比較喜歡她嘛,你現在不一樣喜歡她羅?她有一種不可征服的獨立與自傲呢,而且很成熟呢。”劉迦臉上一紅,說道:“哪有?”突然大感奇怪地問道:“咦,小雲,你怎麼懂這些?”小雲嘻嘻笑道:“說了嘛,我就是你,你有啥心思,我就有羅。”劉迦無奈之極。
白玉蟾歎道:“小子,別同魔界靠得太近了,你現在本來就一身魔氣,只怕早晚有一天修成大魔頭,老白也跟著成了魔頭,再加上修真和孤單元神,這倒修成三不像啦。”辛計然嘿嘿說道:“老白,別那麼死板嘛,我覺得那藍沁也挺不錯的,一看就知道挺聰明的,我喜歡聰明人。”劉迦歎道:“拜托大家,別老是拿這事討論好不好?”眾人歎息之余,不再繼續。
藍沁突然問道:“你心中念頭好怪,像是在和誰說話一般?”劉迦臉色尷尬,說道:“我自言自語好不好?”藍沁微微一笑道:“我以後不去探你的想法了,免得你尷尬,好不好?”劉迦心中松了一口氣,苦笑道:“多謝多謝。”倆人正在談笑間,突然一側有人一晃而至。
倆人一見來者,都是吃了一驚,這人正是當日將倆人重創的那個自稱冥煞護法的年輕人,藍沁對此人依然忌憚如初,一見之下,立時退至劉迦一側,暗中魔力已渾身布滿,准備應戰。劉迦經過這一百年的專注修練,修為早提升不少,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戰勝此人,但已不如當初連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何修為都看不出來了。他不是個記仇的人,此時乍見此人,恍覺一百年未見,竟似見故人一般,不僅心無恨意,反倒有一些故舊之感。
他正要開口說話,只見此人突然跪在地上說道:“恭喜天幽宮主出定,屬下瞻南山拜見宮主。”劉迦和藍沁都是一驚,此人當初幾乎打死藍沁,同時也險些要了劉迦的命,一百多年後再次出現,竟然如此恭敬,而且還稱劉迦是天幽宮之主,劉迦奇怪道:“你先起來,你這樣子我們怎麼說話,我連你的臉都看不見。”這人一聽,立時站起來,昂首挺胸,仿佛特意要把臉擺正讓劉迦看清楚一般。
劉迦暗笑此人動作竟有些像機器人,趕緊問道:“你剛才說天幽宮主,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早不見晚不見,這……這藍姑娘一開口說話,你就出現了,難道你有先見之明?”
瞻南山一本正經道:“屬下當日被宮主寶物驚走之後,本想回冥界找幫手,結果被卞城王痛打一頓後才得知原來屬下得罪之人正屬下等了一萬多年的天幽宮宮主,屬下肉眼凡胎不識宮主今生所托之形,還望宮責罰。我回天幽宮後,見到宮主在為藍姑娘療傷,不敢打擾,一直不遠處護法。此刻見宮主大功告成,方敢出現。”
劉迦方知這一百多年來此人一直就在附近,自已那時心無旁鷲地為藍沁調傷,不可能發現他,暗自慶幸此人已沒有惡意,否則自已哪能活到今日。
他正要說話,藍沁突然問道:“除了你以外,你們還出來了多少人?”瞻南山說道:“屬下奉命隨侍宮主,只屬下一人而已。這是卞城王的意思,卞城王說宮主喜歡閑散,太多人在身邊會不高興。”藍沁嘴角笑意盈盈道:“如果你們宮主被人群歐,你這護法又不能盡職,卻又如何?”瞻南山說道:“冥界空間無所不在,如真到緊急關頭,只要宮主下令,冥界眾高手可立至相助。”藍沁正要繼續問下去,劉迦突然開口道:“喂,等一下,等一下,你們別當我不存在好不好?總得讓我說兩句話吧?”
藍嘴掩嘴而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你不了解的太多,慢慢問,我不打岔好了。”笑聲間,腰姿盈顫,又恢複了當日那個瀟灑自如的魔女形象。
劉迦苦笑了一下,對著瞻南山說道:“我要說的實在太多,咱們一件一件來。”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第一呢,你先別自稱屬下之類的,我以前聽你說你在這兒守了一萬年以上,這年紀起碼比我大多了,叫我兄弟吧,我叫你瞻大哥就行。第二,你說什麼卞城王,這是什麼人?第三,為什麼這人要你隨時跟著我?第四,你們既然是冥界的,我卻和冥界絕沒有任何關系,你是不是找錯了人了?”想了一下,他又笑著補充一句:“先說這幾件吧,待會兒想起來,咱們繼續。”
瞻南山恭身道:“本來屬下是絕不敢與宮主兄弟相稱的,不過來之前,卞城王已囑咐在下,宮主生性隨意,一切由著宮主的性子就好,屬下就叫宮主兄弟好了。卞城王是冥界十王之一,以後機緣成熟,宮主自會與之相見。另外,卞城王只說過宮主於往劫中於冥界有大恩,所以命屬下隨侍左右。至於宮主說的和冥界有沒有關系,屬下卻也不知,卞城王已吩咐過了,屬下只管隨侍護衛,其他一概不用問。”
劉迦一楞,心想:這人一句其他一概不用問,就推了個幹淨,轉念又想到這人既說什麼往劫中自已對冥界有恩,雖然此時自已也無法追溯往劫的事情,不過在看過李淳風的諸多資料後,他對生命已有更多理解,不再覺得奇怪了,既然此人說有恩於冥界就算是吧,身邊多一個這樣的高手,至少是安全第一。他動念之間,又問道:“我如果想到冥界去找卞城王聊聊,該怎麼去呢?”瞻南山說道:“卞城王已知宮主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要屬下轉告宮主,冥界高手太多,而且這些人對宮主的感情大相徑庭,有極愛的、極恨的,數不勝數,以此刻宮主的功力,若回冥界,只怕事起爭端,沒人能壓得下來,冥界從此將不再安寧,等以後機緣成熟,再回去不遲。”
劉迦一臉苦笑對藍沁說道:“不知往生往世我都在冥界幹了些啥。”藍沁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瞻南山又說道:“宮主……”劉迦搖了搖頭,說道:“咱們才說好,你就忘了。”瞻南山尷尬一笑,說道:“兄弟,本來我來之前,卞城王要我把你以前坐慣的聆聽獸帶來,可這怪物睡了萬劫後,無論如何也叫不醒,卞城王怕硬把它弄醒後,大家拾奪不了它,只好作罷。”
劉迦歎了口氣:“今天我才明白,一個人啊,並非死了就一了百了的,往生往世的事沒了的,今生還得一件件算過來,這還真累。”瞻南山點了點頭說道:“兄弟說的是,不過,兄弟每次說話,都經常歎息,不知有什麼心事?”劉迦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和我這麼客氣,當然,你也不必看我一天到晚歎氣就覺得我有什麼心事,我在地球生活時,我們那兒流行帥哥扮蒼桑,習慣了,其實我啥事也沒有。”
藍沁一聽此語,心中大奇,問道:“什麼叫帥哥扮蒼桑?既然是帥哥,為何要扮蒼桑?”劉迦一楞,立時一副嘻皮笑臉狀,說道:“因為帥哥太惹人注目,太張揚的話會被人扁的,為了混跡於人群,所以就要低調些,可畢竟每天還要上班工作,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露臉,所以就選擇了一種蒼桑的姿態來自低身份,以博大家認同。”
藍沁和瞻南山均感不可思議,一齊“哦”了一聲後,心中兀自在想:這多半與那些修為高人在特殊的境界下,選擇大隱於市類同吧。殊不知修為高人選擇大隱於市,乃因為至道是常,境界越高,越是看破紅塵俗事,於平常心之中自然隱於市;而帥哥扮蒼桑卻是因為人才出眾,受眾星拱月之累,而不得不以蒼桑自居。更有甚者明明不是帥哥,先扮蒼桑以求帥哥之名,其用心險惡,難以盡知。想來這些都是當年西施作顰而取吳王之憐、林妹妹扮憂鬱以博寶哥哥之心而留下的後患。此間差異甚大,讀者不可因劉迦一人之言而信以為真,須得細細察之。
劉迦一看這兩人仿佛在思考自已剛才的話,心想這些東西要細細解釋起來,那台詞可就長了,豈不是正給了那作者為賺稿費而湊字數之便,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便決定不再讓這兩人提及此事(直到今天,作者每每念及這塵封往事,仍深恨之),趕緊問道:“瞻大哥,這天幽宮在哪個星系,我來自之前,曾有不少朋友在蒼渡衡星,我如何才能回去?”
瞻南山想了想說道:“這天幽宮在萬劫前就被封隱,一般人不容易找到,但與蒼渡衡星卻同在一個星系,如果兄弟想去的話,立時可到。”劉迦一聽,心中大喜,轉身對藍沁說道:“你也會和我們一起去嗎?”藍沁緩緩走至他身前,眉眼微抬,看了他良久,突然盈盈一笑,神態灑脫,悠悠說道:“我內魔重生後,我哥哥們很快就能找到我的,我就在此地等他們,他們有辦法突破時空亂流接我回去的。當時我一直追蹤你,在宇宙中到處傳送,遇上時空亂流才能與你在此相遇,緣起緣落,我記住這一百年,就夠了。”說完,伸出食指在劉迦額前輕輕一摁,劉迦一楞,額前一點藍星即閃而逝,他不解地看著藍沁,藍沁長發甩至身後,笑道:“如果你繼續當傻小子而不小心闖進魔界,用這顆心呼喚我,我瞬間即到。”
劉迦聽她說不和自已一起走,心中大感失落,但他生性隨意,不願強求任何人,感歎之余,隨即釋然,他抬起頭,一臉失望之意地說道:“唉,你比我灑脫得多,真的。”話語間,連連搖頭,藍沁眼中藍光輕閃,輕聲說道:“但願你再修百年之後,能明白我今天為何不跟你走。”劉迦深歎了一口氣,說道:“也許吧,我們這些都是初入行的新手,對修行高人的思想難以猜透。”說著一臉意興瀾珊之境。藍沁突然向後退開,抬頭俏眼逼視劉迦,問道:“這就是所謂的帥哥扮蒼桑嗎?”劉迦一楞,不知該怎麼回答,但轉眼間看到藍沁媚眼調皮地一閃,方知她在開玩笑,倆人不禁同時大笑開懷,陰霾之氣盡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3:47
第六卷 徘徊、第一章 修真亦煩惱
在瞻南山的帶領下,劉迦很快回到了蒼渡衡星,他回到當初的海邊,這裏除了大海潮水的起落依舊,哪還有其他的人影。他暗自歎息,不知道這一百多年來,那些朋友們都到哪裏去了。他獨自在海邊,思緒有些亂,心中兀自想著藍沁。
劉迦在心中依然想不通為何藍沁不願跟著他走,究其原因,畢竟此刻的藍沁在他心目中更像是他花了一百年的時間與精力創造出來的新人一樣,有一種她是屬於自已的感受,突然間卻遭到藍沁的斷然拒絕,就好像父母幸苦養了一個孩子,長大後他卻要遠離父母,讓父母心中大有失落之感。但他也覺得自已這種心態好像不大對,但又無法控制偶爾的這樣一種情緒。
瞻南山突然道:“兄弟,你在想藍姑娘是吧?”劉迦臉上一紅,奇道:“咦,你怎麼知道?”瞻南山笑道:“看兄弟一臉若有所失的樣子,便知道了。”劉迦見他已點破,也就釋然,他心中也想和人說說話,傾訴一下。
瞻南山笑著說道:“兄弟,其實這種問題很簡單的,你不如先想想,如果藍姑娘和你在一起,會如何呢?”
劉迦一楞,他心中只是希望藍沁在身邊,從未想過以後會如何。經瞻南山這麼一問,他想道:會如何呢?她和我在一起,我們到處遊玩不是很好嗎?想到這裏,他立時發現這是他從前他想和宣宣過的日子,只不過宣宣是凡人,而此時面對的是一個絕美魔女,對象不同,但他所希望的結果是一樣的。如果真和藍沁在一起會怎麼樣呢?最極端的結果就是兩情相悅,結婚生子,神仙眷侶,再過一遍從前他本希望和宣宣過的那種生活。但很快他又否定了這種想法,他在心緣鏡中早知道這種生活的煩惱,不僅諸多麻煩無窮盡,也根本不可能安心修行,多年修為自然也就毀掉。
他突然想到,其實修行也有諸多煩惱啊,至少失去了很多做為凡人的快樂。但要他真的再去做凡人,他又會想到凡人的煩惱比修行者更多,而且生命太短,痛苦與快樂在這麼短的人生歲月中往往很難知道其性價比劃算與否。念及此,心中不禁大歎人生好像總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至境,大多時候都在隔岸望景,沒有得到的和總在期望的事情永遠是最好的。這些思慮在他心中反反複複,一時間竟難以理出一個頭緒來。
小雲突然說道:“不管你選擇什麼,都必須要放棄相對的另外一面的,你不可能把本來矛盾的東西同時擁有呢。”劉迦一怔,說道:“我知道,這定是我的貪念在做怪,只是偶爾有這種念頭來時,會感到很無聊,不知道這樣的修行到底是為了什麼?就算修成一個結果,也不知有什麼好。”
白玉蟾在體內突然笑道:“臭小子,人的痛苦都是從選擇中來的,老白修了數千年,今天修成這個樣子,你能說是好還是壞?你要做凡人也行,只要你能承受重新再去做凡人的諸多痛苦就行。他媽的,這天地間哪有絕對如意的事情,任何事情你都只能在對比之下選擇你能接受的一邊,既然選擇了,就徹底做好,你既然不能承受做凡人的痛苦,想選擇修真成仙的快樂,那也要接受修真成仙過程中的麻煩啊,你的麻煩比起老白這孤單元神可小多啦。”辛計然也笑道:“小子,我的《通玄真經》裏面說過,生命呢,順則凡、逆則仙,但順逆都是人對生存的一種選擇,你願意選擇什麼是你的自由,但選擇了就得為自已的選擇負責任啊。這可不像我隨便寫幾個字,騙騙小孩子。”
白玉蟾一聽,突然張口結舌道:“文老,剛才你說的《通玄真經》裏面的這句話,不會也是你隨便寫來騙騙小孩子的玩意兒吧?”辛計然歎道:“老白,你瞧瞧,迂腐了不是?就算我滿篇都是唬小孩子的玩意兒,倘若一個人看了能觸其機緣,心有所若悟,不一樣有道理?張三豐望山而大悟,你能說那山是真經?怎麼你就沒有望出啥名堂來?天地萬物,無一不是真經,無一不是修練參悟的機緣,只看你自已是否能觸機而發、遇緣而解,與我的《通經真經》寫的啥內容有何關系?”白玉蟾連聲歎息。
劉迦聽著三人的話,突然若有所悟,他說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其實不管我選擇了什麼,重要的還是我自已如何來看待這種選擇,等等,我想起來了,就是心緣鏡上那句話:緣者,心所造也。”三人一聽此語,同時笑道:“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不錯,變聰明了啊。”
劉迦想到此,心中漸漸開朗,看著面前潮起潮落的海水,突然感到自已太渺小,而諸多由心生出來的麻煩又更是微不足道一般。原來,人既然可以把煩惱裝進心裏,也可以隨時將它從心裏甩開,就看你願不願了。他很少主動去思考這些,但修行的途路就如將一個人的心層層剝開的過程一樣,早晚會面對來自於心的種種糾纏。
此時,他突然有點明白藍沁為啥不願跟在自已身邊了,如果她真跟著自已的話,順著自已心中這情結走下去,早晚有一天會為了欲望而走回凡人的路途,早晚又會重新像心緣鏡中那樣生活,早晚又會鏡中那個年老的自已,由於生活的煩惱,早沒有了當初對宣宣的愛,早沒有了夢幻,甚至早沒有了理想,自已是沒有智慧來面對這些的,那剩下的只有痛苦,與自已的初衷差距太遠了。
念及此,他心中暗自慶幸自已曾有過心緣鏡的經曆,否則對痛苦的認識依然會很淺薄。開朗歡欣之余,不禁說道:“謝謝你們,不然以我的智商不知要想到何年何月去了。”白玉蟾笑道:“謝倒不用,你要去做了凡人,迷失本性,小雲師父這宇宙必然也會關掉,那老白和文老可就慘了啊。所以,無論如何也要阻止你去的,加上混沌牒這小子,這裏可有四條命啊,你賠得起嗎?”眾人一起哈哈大笑。
劉迦此刻鬱悶一掃而空,心情開朗,頓感心中一股熱血想要宣泄,對著大海一陣狂嘯,真元力鼓蕩而出,在海面上擊起陣陣浪花,他暗道:沒想到這一百多年,修為也提高了不少。正開心處,他突然想起他和幾個朋友之間是有晶玉盤的,如何這一百年來,他們沒有用這個聯絡工具呼喚過自已?此時掏出來一看,發現晶玉盤完好無損,他試著對著晶玉盤叫道:“老瑪,老僵,你們能聽到我嗎?”
稍候,瑪爾斯的臉出現在晶玉盤上,他大喜過望,正要說話,只見瑪爾斯怪眼圓眼,破口大罵道:“死小白臉,你他媽想起老子啦,我們被困在這混蛋地方一百多年,沒事就喚你,你從不回個信號,你死到哪去啦?”
劉迦一聽,立時醒悟,這些年他一直沈心救藍沁去了,什麼事都拋在一邊,就算有人呼喚,他也不會注意到的。此刻聽到瑪爾斯等人被困住,有些吃驚,一行人裏面高手不少,不知是什麼事能把他們困住,正要相問,突然瑪爾斯的臉被一掌推開,換成了岐伯的樣子。
岐伯說道:“別說那麼多廢話啦,還不是老瑪當年那大嘴惹的禍,那日你在海邊失蹤後,我們一行人閑著沒事就到處遊走,誰知道阿羅那小子知道你收了混沌牒後,把這事報告了這國家的皇帝,很快這星球上所有的國家都知道啦。本來他們之間為這混沌爭得不可開交,知道這消息後,所有國家的修真門派立刻團結一致,到處捉拿我們,追我們的人裏面散仙、野仙可不少,最終給捉住關了起來。”正說著,岐伯的臉突然又被推開,明正天的臉出現在晶玉盤上,哭喪著臉說道:“大哥,我們手上可沒那玩意兒啊,他們說啥也不信,我被他們折磨無數次了,你快來把這東西交給他們吧,咱們也好脫困啊。”
劉迦大吃一驚,他立時想到曉雨,不禁問道:“曉雨如何了?”瑪爾斯搶過玉晶盤,痛罵道:“他媽的那真虛子和鐵腳散人看到崔曉雨後,不知啥原因,居然很爽快地就把她給放了,那小妮子不知是啥來頭,面子好大,可就是死活不放我們,老子也是有來頭的人,可他居然痛打了老子一頓,這算啥世道?”
劉迦心中稍安,他想起上次萬年老妖在痛打眾人時,對崔曉雨也是恩遇有加、特殊照顧,雖然他想不通其中原由,但曉雨平安,讓他少些挂念,心中也不禁在想,不知這小姑娘是何來頭。他轉念過來,立時問道:“你們在哪兒?”瑪爾斯搖了搖頭:“誰知道,要知道早告訴你了。你現在在哪兒?”劉迦說道:“我此刻正在當時離開的海邊。”說到此,突然晶玉盤失去了影像,劉迦無論如何呼喚,都沒人出現,他心想可能眾人被關押的地方環境惡劣,通話並非那麼隨意吧。
他試著呼喚崔曉雨,曉雨的影像沒有出現,他正在詫異,突然一個人影閃至,不等他反應過來,這人已急撲而至,抱住他一陣大哭。劉迦一看,正是崔曉雨,他驚喜之余,抱住曉雨問道:“曉雨,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這些年你在哪兒?”
崔曉雨一邊哭著一邊說道:“哥,你還沒說這些年你去哪兒了啊,他們被捉走以後,鐵腳散人不知什麼原因,單單放了我,我無處可去,就躲在這海邊附近的山洞裏修行,剛才突然聽到晶玉盤裏面你們的對話,我才知道你回來了,而且就在海邊,我高興死了。”說完,抱緊劉迦又哭又笑起來。
劉迦被崔曉雨緊緊抱住,感受到她溫軟體溫,突然間心生一種非常真實的感受,與他對藍沁那種似真似幻的情懷,大有不同。只是他也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想來可能於藍沁處所得到的落寞此刻又在崔曉雨處得到安慰了。仿佛一個剛失戀的男人必須馬上投入另外一個女人的懷抱,才能盡快解脫壓抑而重拾自信一般。劉迦對於自已心中這些起起伏伏、反反複複的思緒大是歎息,不知自已何時才能從這諸多自尋煩惱的情緒中徹底解脫出來。
劉迦好不容易才給崔曉雨解釋清楚自已這一百多年去幹了些啥,但有些不好意思提到藍沁的名字,只是說救了一個人的命,崔曉雨也不想多問,只要劉迦在身邊,她心中就無比安定,其他諸事不願多想。
倆人花了好半天才在相互傾訴中安靜下來,劉迦給瞻南山介紹道:“瞻大哥,這是我妹妹崔曉雨。”瞻南山神色一驚,望了望崔曉雨,又望了望劉迦,半晌才說道:“幸會幸會,在下是冥界三千冥煞護法之一,瞻南山。”崔曉雨只是點點頭說道:“瞻大哥好。”便不再說話。
劉迦聽了瞻南山的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向瞻南山問道:“瞻大哥,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冥界居然有那麼多像你這般厲害的高手?這三千冥煞護法中,你排行第幾?”瞻南山解釋道:“我排行一千七百多名,因為我長期在界外,對外面環境熟悉,所以卞城王決定讓我來陪兄弟的。兄弟,這大千世界,比我厲害的高手又豈止億萬?而且冥界集中三教九流、諸界各色人等,大善大義者、大奸大滑者,遍地皆是,修為境界高低差距甚大。行善的,不亞於累世成佛者,施惡的,不殊於萬劫惡魔,是以冥界乃諸界中最複雜、最混亂的世界,但也是最包容、最隨意的世界。”劉迦搖頭大歎不可思議。
劉迦向崔曉雨問道:“你知道老瑪他們關在哪兒的嗎?”崔曉雨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你離開沒多久,阿羅就帶著不少人來了,非所言大哥他們說得不錯,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帶來的人裏面有幾個好厲害,不亞於那悟苦老仙,一下子就把我們捉住了,可不知為啥那叫鐵腳散人的散仙說是認識我家裏面的人,看在家人的面子上放了我。我也搞不懂是啥原因。”
劉迦奇道:“你家人?你父母是幹什麼的?”崔曉雨搖了搖頭,神情大為落寞,低著頭說道:“我是葉原重師祖在外面撿來的孤兒,我沒父母的。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說。”劉迦心中一凜,想道:以後只怕要問問葉原重,可能從他處能得到一些關於崔曉雨身世的情況。
他想起上次在商廬找到摩巫氏的辦法,立時在體內宇宙中模擬蒼渡衡星,很快發現這星球中有兩百多個點都有相當強大的能場透出,但大部分不能確定是人還是物,只有其中十幾個能場相當強大的點位透出生命氣息,他大概確定了方位。然後對瞻南山和曉雨說道:“我確定了十幾個地方,但不知是哪一個,我們只有一個一個地試試。”
瞻南山道:“兄弟,剛才你不是提到一個叫阿羅的人嗎?我們把此人捉住,拷問之下,自能得知。”劉迦一怔,這人倒和明正天、李照夕等人一樣,機智老辣,不禁笑道:“不愧是諸界中最複雜的冥界出來的人,比我聰明多了。”瞻南山笑道:“兄弟過獎了,只不過為兄的習慣了做事直接點,不太喜歡繞來繞去的,甚是麻煩。這阿羅厲害嗎,是個什麼修為?”他已慣了劉迦的隨和與簡單,自已也放開主仆之別,心情大為輕松。
劉迦大概給他說了一下阿羅的情形,然後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小子。”他心中想道,平時叫人“小子”多少都有罵人之意,但唯有叫阿羅為“小子”是名副其實的,因為他現在年紀長相確實是個小子。
瞻南山呵呵笑道:“兄弟,哪有那麼麻煩,我聽你說這阿羅從前也就只有兩千多年的修為,且尚未應劫化虛,連散仙都算不上,不勞兄弟出手。兄弟只需要告訴我此人所在位置,我立時去將他拿過來。”劉迦一聽,驚喜交加,不禁笑道:“哈哈,我忘了瞻大哥的修為,以你之力拿阿羅自然是輕而易舉。”說完他便詳細地描述了般龍寺的位置,瞻南山立即消失離開。
見瞻南山走了以後,劉迦一時沒事,正好和崔曉雨聊起天來,這才知道當時阿羅帶人來抓走眾人時的情形,他聽說當時追來的人中有兩個都是散仙修為以上的人,心中不禁暗暗擔憂。
突然眼前人影一晃,只見瞻南山手中已提著一個人出現在面前,劉迦一看,正是那個莫名其妙重生為小孩子的阿羅,不禁大笑道:“瞻大哥手腳真是麻利,這阿羅修為尚在明正天之上,瞻大哥居然可以手到摛來,全不費功夫,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瞻南山笑道:“這廝當時正在房中靜坐,我一到即將他經絡封住,所以快得很。”說話間,手指輕掃處,已將阿羅經絡解開。劉迦心想,兒時看書時,看到《三國演義》上關雲長對曹操說,張飛在百萬軍中取上將人頭,如囊中取物,這瞻南山今日片刻間將阿羅拿來,就算不是在百萬軍中囊裏取物,只怕也不亞於關雲長溫酒斬華雄之速了,心中不禁暗暗歎服。他豈知以瞻南山這等修為,不說百萬軍中取上將人頭,只怕要毀掉那百萬大軍也只在談笑之間,畢竟仙凡殊途,難以類比。
這阿羅被人莫名抓住,心中火氣正旺,經絡即解,立時撲向瞻南山,瞻南山伸手掐住他手腕,勁力透處,阿羅已摔在地上,他兀自不服,欲待再起來,瞻南山一腳踏在他肩上,一股大力壓得他無論如何也動不了,此時方知與對手功力差距太大,便不再抵抗,正想開口問是為了何事要抓他,轉眼看見劉迦,嘴巴大張之下,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劉迦蹲在他面前笑著說道:“臭小子,你把我兄弟們弄到哪去了?老實說出來呢,放你一馬,不老實呢,這瞻大哥可是從冥界來的,折磨人的招數可不少哦。”阿羅正要開口大罵,突然聽說抓他的人是從冥界來的,望著瞻南山,心中大駭不已。
這阿羅心思轉得極快,心想,此刻既為板上魚肉,不如一切招供,把這幾人引到鐵腳散人處,一網打盡,也算是功勞一件,搞不好鐵腳散人高興之下,又能送幾件寶物什麼的。於是他振作精神道:“這簡單,我帶你們去好了,鐵腳散人一直在找你,我幫他找到你,也算是功勞一件。”劉迦一聽,此人居然有話直說到這個地步,不禁歎道:“小子,你也是奸滑之人了,我偏不讓你得逞,我們自已去。”阿羅笑道:“自已去也行,我無所謂,你們去了免不了要打一架,神仙打架,凡人糟殃,我躲還來不及呢,何苦參和進去?”
劉迦一聽,不禁啞然,這人機靈之極,不管去不去,他都有應對法子,劉迦拙於與人爭辯,雖然心中有氣,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阿羅看到他不說話,又笑道:“你也別生氣,我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是個沒脾氣的人,要殺我呢,你下不了決心,說到折磨我呢,這位兄台肯定能做到,你做不到。反正你問啥我都全說出來,不如你放了我,自去找你朋友,我保證決不通風報信,就當啥事沒發過一樣,咱從此兩不相欠,如何?”
劉迦一聽,啞然一笑,說道:“呵呵,你也算是江湖上的老油條了,把這事拿得這麼准。我確實是個沒脾氣的人,不過卻不能馬上放你,萬一你撒謊,到時候又找不到你怎麼辦?我還沒那麼傻。”說完對瞻南山說道:“得想個法子,把這小子先放在一個地方關起來,等咱們辦完事再放了他。”瞻南山笑道:“這還不容易,把他先放在崔姑娘前些日子獨自修練的山洞中,封住他經絡,再上幾層禁制,到時候辦完事再來放他。”說完,瞻南山轉頭向阿羅說道:“小子,如果我們失陷了,回不來了,你就自已想辦法沖開經絡、破掉禁制出來吧。”
阿羅大驚道:“你們還要封我經絡?如果你們真回不來了,我要是長時間沖不開經絡,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條?”劉迦笑道:“所以呢,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我們凱旋而歸,否則你以後的日子也漫長而痛苦啊。”
阿羅臉色一陣慘然,本以為自已算計好了如何脫困,沒想到瞻南山出自冥界,世間最險惡、最陰毒的事早見過千萬遍,哪會上他的當?陣陣悲哀之余,想來自已能做的也只有祈禱鐵腳散人被打得落花流水之余,這幫人能凱旋而歸了,但轉念想到這幫人裏面也不乏有幾個凶狠角色,倘若真的凱旋而歸時,自已免不了還有罪受,不禁大是後悔為了討好鐵腳散人而得到幾件寶物,這個代價未免太不劃算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4:03
第六卷 徘徊、第二章 妖女玩遊戲
劉迦向阿羅問道:“我朋友關在什麼地方?”阿羅一臉無奈地說道:“這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鐵腳散人他們就在海對面的南加度國,他和真虛子現在是南加度的座上貴賓。在皇宮大院內有他們專門的據點。”劉迦想了想問道:“他們那邊有幾個散仙?”阿羅歎道:“以前還有一個獨來獨往的悟苦野仙,現在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其他的都是修真者。”
劉迦問明白情況以後,示意瞻南山將阿羅的經絡封住,他看到阿羅在瞻南山面前幾無反抗能力,一方面歎服瞻南山修為,另一方面又覺得有些好笑,轉過身對阿羅說道:“呵呵,你別說,對付你,有時候還真的覺得自已在虐待兒童,如果不是知道你的過去,我還真下不了手。”阿羅黯然搖頭。
兩人走出洞後,給崔曉雨說明了情況,正准備一起離開,瞻南山突然說道:“兄弟,我險些忘了,這東西還給你。”劉迦轉身一看,只見他手中正握著當日從自已處奪下的化神劍,想起往事,不禁大為感概。他手中接過這把如水一樣的寶物,想到也許片刻後,就有一場廝殺,心中思緒翻騰不已,轉念又想到那些依然被困住的朋友,心中豪氣頓生,一股殺氣也跟著湧上心頭。這是他自從萬風原後,第一次拿著長劍這麼近距離地與曉雨相對,此刻心中殺氣升騰,突然間只見崔曉雨一聲驚呼,整個身體向著劍刃撲了過來,劉迦大驚,已來不及將劍拿開,心念動處,整個長劍已沒入元神。
他扶住花容失色的崔曉雨,急問道:“曉雨,有什麼事這麼驚慌?”崔曉雨兀自喘著氣,拍著胸口說道:“那劍,剛才突然間產生了一股好強的引力一般,好像要把人吸過去似的。好可怕。”劉迦不解其意,望了望瞻南山,瞻南山欲言又止,表情甚是古怪,劉迦對瞻南山說道:“瞻大哥,你有什麼話直說好了,你知道我的性格,寧願聽別人給我說實話也不喜歡別人這樣瞞著我。”
瞻南山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道:“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但好像問題不在劍上,而在兄弟所修為方式上,這可能和劍惑有關吧。”劉迦大為奇怪,立時問道:“劍惑,什麼劍惑?”瞻南山表情有些古怪,想了想說道:“兄弟有所不知,有一種特殊的修為方式,劍拿在主人手上的時候,能對一些生命體產生誘惑,比如修行者如果本身有妖界的靈氣,而且修為又比持劍者低的話,只要持劍者心中殺氣升騰,那劍便有一種無形的誘惑力,會使妖靈者自動撞上劍刃的。”劉迦心想,為何上次那萬年老妖就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但轉念立時明白,萬年老妖的修為豈是自已能比的,差得太遠。
崔曉雨轉過身來,一臉不愉快的樣子盯著瞻南山,說道:“瞻南山,為什麼你也說我是妖,我可是真正的修真者。”劉迦也對瞻南山說道:“瞻大哥,是啊,曉雨的真元力你該感受得到,她是修真之人。”瞻南山笑道:“兄弟和崔姑娘其實不必在意自已是修什麼的,萬法歸一,每個修行者都帶有太多往生往世所積累的習性,千萬次的輪回,很難說清自已曾經有過什麼樣的經曆,但這些不重要,也無所謂羅,最重要的還是如何修成無上大道。”
劉迦和崔曉雨對瞻南山的這個解釋非常滿意,崔曉雨大贊:“瞻南山大哥說得真好。”而劉迦則豎起大麼指直誇道:“你這句話太精典了,我會永遠都記住的。”可見善於說話的人,總是三言兩語中就能幫人解脫心靈包袱,於開心寬容處自然大家都喜歡你。
劉迦想起一事,對瞻南山說道:“瞻大哥,對方有兩個散仙,如果開戰,我們三人有把握嗎?”瞻南山想了想說道:“我對付一個散仙絕沒問題,這些散仙一般都是自以為是之輩,不想受靈宵殿那邊的約束,也就不會去走鍛仙關,能力比仙人差很多。以兄弟你現在的修為,恐怕對付其中一個呢,可以支持較長時間,實在不行,就用你上次對付我用的混沌牒吧,那玩竟兒相當於好幾個你呢。”
白玉蟾在劉迦體內罵道:“啥叫自以為是之輩?把那鍛仙關說得像自古華山一條道似的,修行又不是過獨木橋,成仙的路千千萬萬,老子偏不去他那鍛仙關。”辛計然歎道:“老白,你都修成這模樣兒了,還逞強個啥?從道理上來講,你是對的,成仙的路是有千千萬萬,可為啥你就沒遇上那萬中之一呢?這人啊,該低頭時就低頭,修行嘛,修到最後,虛空一個,這脾氣自然也就沒了,你何必和他較這個勁兒?”白玉蟾一怔,半會兒之後長歎道:“文老,還是你老人家修得好,起碼這逆來順受功,老白是大大不如的。”辛計然笑道:“這哪叫逆來順受啊,大丈夫能屈能伸、圓轉如意,風來任他吹、雨來由他打,我自隨波逐浪,也就是了。”白玉蟾歎道:“文老,這死皮功你算是修到家了。”辛計然一時語塞道:“你……...。”
崔曉雨笑道:“我和哥一起上。”劉迦笑著說道:“這樣吧,你在後面看著,如果我不行了,你在第一時間抓上我逃命吧,畢竟這戰場上還得留個急救人員,在我們那兒,紅十字協會的人上戰場是作為非參戰人員,雙方都不能打的。”崔曉奇道:“什麼叫紅十字協會的人?為什麼不能打?如果打了又會怎麼樣呢?”劉迦撓了撓了頭,覺得這不好解釋,只好說道:“反正就是救死扶傷嘛,如果當兵的打了紅十字協會的人,會受遣責的。”他此話一出,連瞻南山都有些怪了,和崔曉雨同時問道:“受遣責又如何?”劉迦正要回答,突然想道:是啊,這雙方一旦開戰,就是選擇了最殘酷的博弈方式,什麼公理、人性、道義全拋在一邊,命都可以不要了,挨罵又算啥?他一時無法想通這遣責的意義,只好攤開雙手,一臉無奈地說道:“其實,死了也是白死,只不過這樣說起來,死的光榮些吧。”說到此,他發現解釋這些問題太傷腦筋,對著二人叫道:“哎,咱們別討論這個問題了,好不好,咱們還是盡快去救人吧。”
倆人一聽,立時想起大家無意中把話題扯遠了,於是又趕緊回到正題上來。瞻南山拿出一面巴掌大的黑色四方牌,遞給崔曉雨,說道:“崔姑娘修為也算不錯,不過倘遇到阿羅那種修為的修真者,就比較麻煩。危急時刻把這個牌拿出來,正面迎向對手,口中念道:勾魂蕩魄,必然有所幫助,但這玩意兒對散仙沒用。”崔曉雨小心接過,有些奇怪地問道:“謝謝瞻大哥,不過這玩意兒是幹什麼的?”瞻南山笑了笑,說道:“用來嚇人的。”說完又覺得這樣解釋太過隨意,補一句道:“在我手中是有用的,不過在你手上只有嚇人的威力,但能為你贏得不少時間。”
崔曉雨大是好奇,突然童心發作,說道:“我去試試。”不等劉迦說話,她已轉身跑向阿羅所在的山洞,拿著牌站在洞口,向著洞內嬌聲說道:“阿羅你好。”這阿羅聽到美女呼喚,立時轉頭相迎,只見崔曉雨靚眼閃爍,天真無邪,心中想道:“只怕小這姑娘不忍心將我囚於此處,要來放了我。”正想說話套套近乎,突聽到崔曉雨對著他說道:“勾魂蕩魄!”阿羅頃刻間驚恐異常,連聲慘叫,劉迦立時躍了過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只見阿羅躺在地上,臉色蒼白,不停喘氣。瞻南山也躍了過來,笑著對劉迦說道:“瞧瞧,嚇成這樣了。”劉迦不解地望向瞻南山,只見他笑了笑,沒再說話,獨自向海邊走去。劉迦又疑惑地看著崔曉雨,曉雨同樣不解地搖了搖頭,表情古怪地說道:“奇怪,我什麼也沒看到啊,倒是這阿羅剛才的表情有些可怕。”說完,似乎感到這東西太不可思議,只怕多試幾次就能明白其中原由,於是又拿起方牌對著阿羅連叫數聲:“勾魂蕩魄!勾魂蕩魄!勾魂蕩魄!”阿羅尚是驚魂未定,突然恐懼又翻倍而至,連聲慘呼下,終於一口氣接不上來,暈了過去。崔曉雨和劉迦相視無語,均覺不可思議,但阿羅已暈倒,無法再式,只好也向著海邊走去。崔曉雨邊走邊搖頭,自言自語道:“到底出來什麼東西,這麼可怕?”心中大惑不解,真想等阿羅醒過來後再多試幾次,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劉迦也想不通這是什麼道理,隱約聽到體內白玉蟾歎息道:“冥界攝魂牌竟被這小妖女拿來當玩具使,……阿羅這小子定是前世修得不夠,否則哪能這麼倒黴?”
三人瞬移至南加度的皇宮大院內,此時已是夜晚,三人修為既高,在夜色掩護下,在宮內東走西晃也很難被人發現。劉迦一進來宮內,立時體感到不遠處有一座高樓被禁制封鎖,他將體內宇宙啟動,這高樓的一切立即變得像在他身邊一般,聽到裏面有人在說話,其中一個聲音沈悶的人說道:“鐵腳兄,這事越拖越沒結果了,我有些擔心,怕仙界的人知道了,到時候麻煩可不小啊。”緊接著另一個較蒼老的聲音說道:“不用瞎想,就算仙界的人知道了又如何?咱們又沒擾亂修行規距,再說了,這世上凡事都是一個理,你越有能力就越有發言權,只要你能力擺在那兒,就算放個屁,自然也會有人來幫你論證你的屁與眾不同,是個仙屁。”那沈悶的聲音說道:“嗯,鐵腳兄所言不差,咱們只要能利用混沌牒回到原來的地方,那時可就是咱們的天下了。”那蒼老的聲音嘿嘿笑道:“當年你我二人修行幾百萬年,倘若不是被黃龍那老家夥搞破壞,今天這世界還不是你我二人隨心所欲之世界,哪能活得這麼窩囊?”那沈悶的聲音嘿嘿地尷尬笑了幾聲,不再說話。
劉迦聽見二人對話內容,立時便知道這倆人中那蒼老的聲音應該就是鐵腳散人,想來另一個應該就是真虛子了。但一時不明白倆人所談論的仙屁論是指何事。正在沈思,突然聽到鐵腳散仙喝道:“是誰?”真虛子也叫道:“此處有另一個人的元神在刺探!”話音剛落,禁制已解,劉迦剛收回元神,只見遠處高樓已有兩道青光沖出,剎那間已沖向劉迦三人所在處。
劉迦微驚之下,將崔曉雨推向身後,恍惚中已見到黑暗處瞻南山和人對了一掌,掌聲過後,聽到真虛子沈悶的聲音低喝道:“咦,冥界的人。”瞻南山也跟著喝道:“況雄澤耳。”劉迦心中微動,原來瞻南山認識此人,來不及多想,化神劍光已在瞬間化作數道流金攻向鐵腳散人。鐵腳散人長袖揮處,將化神劍來勢輕易抹去,一掌揮出,掌力剛至,人已隨掌力疾沖到劉迦身前。
劉迦既知是此人是散仙修為,心中哪敢大意,一劍既出,人已閃開,但躲閃的同時,卻留下了一個假身在原地,真身已繞至鐵腳散人身後。這鐵腳散人一招不老,已識破眼前幻相,轉身也是一劍,正好與劉迦的化神劍遇上。兩劍相遇,劉迦長劍險些脫手,他體內真元力跟著洶湧而至,立時將劍握緊。鐵腳散人叫道:“好小子,居然有許敬之的法器。”剛才他和劉迦一劍相挫之間,已試出對方修為遜於自已,但真元力渾厚充沛,大有源源不斷之勢,心中微感訝異,再加上對方手中法器乃仙界著名的斬妖除魔劍,他多少有些顧忌,連連出手之下,一時間竟無法將眼前這小子拿下來。
數招一過,鐵腳散人長劍已似一根光藤將劉迦緊緊纏住,而且束縛力越來越大,劉迦活動的圈子也越來越小,漸感四肢周轉不靈,每劍揮出,都要花去巨大力氣,而對方的真元力越來越像裹在自已劍身上一般,進退都非常艱難。鐵腳散人沒想到這小子耐力如此之強,每次他的金絲纏蛇劍都快要將對手束縛住,這小子卻總能在遊走躲閃之間又生出一股強大的真元力從金絲陣中脫離出來,想到真虛子惡戰的對手是冥界的人,不知真虛子能支持多久,急切中,左手輕揚,一只火花尖叫著沖天而起,剎那間隨著各種喊聲,大量修真者從四周向這裏集中過來。
劉迦大吃一驚,頃刻間只見崔曉雨已被人包圍,更有不少人已向自已和瞻南山圍了上來,他本來不想隨便用混沌牒,擔心由於功力懸殊被對手收走,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心中連連呼喚,隨著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混沌牒已化劍而出,同時化神劍已然隱沒。白玉蟾在體內叫道:“先讓混沌牒那小子自已抵擋一陣,你先去助瞻南山將那真虛子摛了。”劉迦心中大喜,手中混沌牒脫手自行攻向鐵腳散人,自已閃身至真虛子一邊。
這邊真虛子已被瞻南山打得遍體生津、汗流夾背,正在苦苦支撐,只盼鐵腳散人盡快收拾對手後來助他一臂之力,沒想疾閃而至的反倒是對方的人,心中大駭之下,正想逃走,已被劉迦一掌擊中左肩,巨痛之余,手中頓感空空如也,兵刃已被瞻南山夾手奪過,劉迦順勢封住其經絡,真虛子怪叫一聲,倒在地上。
倆人相視大喜,立時聯手攻向鐵腳散人。這鐵腳散人剛才發現從劉迦手中飛出的長劍乃混沌牒所化,大喜之余,一邊揮劍與混沌牒纏鬥,一邊苦思如何將此靈寶收掉,突然間見二人同時撲至,心下大驚,大腳飛起一陣橫掃,將劉、瞻二人暫時逼開,瞬移逃掉。
劉迦收回混沌牒,轉身撲向圍攻崔曉雨的修真者,只見崔曉雨兀自拿著瞻南山給她的小方牌追得一群人四處逃竄,口中不斷念著:“勾魂蕩魄!勾魂蕩魄!勾魂蕩魄!……”被她追的人中,有的已嚇倒躺在地上喘息,有的一臉驚恐四處奔逃,有的跪在地上不斷求饒。崔曉雨玩的大是開心,聽到背後有風聲疾馳而至,誤以為是偷襲者,轉身對著來人就是一句:“勾魂蕩魄!”劉迦剛來到她身後,說要說話,忽然四周空間立變,一片漆黑中,滿天上下成千數萬的妖魔鬼怪撲面而至,個個都長著讓自已最害怕、最難受、最惡心的面孔,個個都是血噴大口、青面獠牙、殺聲震天,劉迦大驚之下,渾身冷汗、雙腳酸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轉眼間一切景象消失,只見崔曉雨蹲在自已面前,臉上極為歉意地說道:“哥,我不知道背後是你,你來了也不說一聲。”邊說話邊將劉迦扶起。劉迦一邊緩緩站起,剛才的驚恐讓他心有余悸,他抹了抹臉上的汗水,表情恍惚地問著崔曉雨:“剛才怎麼回事,太恐怖了。”曉雨也是迷惑地搖了搖頭。
他正想問瞻南山那小方牌是什麼東西,此時,皇宮內抓刺客之聲此起彼伏,劉迦不想過多與凡人交涉,拉上崔曉雨,瞻南山將已受傷的真虛子提上,眾人離開皇宮。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4:20
第六卷 徘徊、第三章 用十天賽跑
三人將真虛子提至遠處一片樹林之中,劉迦這才注意到這真虛子長相猥瑣之極,尖嘴猴腮不說,狼眼鷹視,一副教科書式的壞蛋標准長相。劉迦盯著真虛子看了半天,最後不由得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看到你這副長相,任何心中有正義感或是自居好人的人,都會毫不猶豫地扁你,你太標准了,標准的壞蛋長相,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是個十足的惡人。”
這真虛子聽到劉迦這樣調侃他,居然臉上大有得色,一臉滿足地說道:“做人就要做出個性,要好就好到恩澤諸界,要壞就壞到人神共棄,修行人凡事一念致專,大善與大惡都是極致之境,因此才能出類拔粹、無與倫比。徘徊在善惡之間者,有幾個是有成就的?”說完,他鄙視地看了看劉迦和瞻南山,嘿嘿笑道:“這位是冥界的人,你修為不錯,但你的表情不好,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一看即知是那種替人打工做些雜役的小角色,一生受人使喚的無名之輩,我猜你在冥界最多也就當個護法或是跟班之類,很難有什麼大成就了。還有你,長著一副小白臉面孔,聽你開口說話,便知你修行時日尚短,所以才有如此淺見。你說我是標准的壞蛋長相,無非就是自詡你自已是好人、善人、英雄嘛。這世上罵別人是壞蛋的人,又有幾個是好人了?佛門大義算是最善了吧?其教義中有一句:不見他人之過。如今你尚未見我之過,就把我看成是壞人,成見之深,這說明你是啥貨色呢?”
真虛子側頭看了看崔曉雨,臉色微微一驚,立時又轉正常,只是笑著對崔曉雨招呼道:“嗨,小妖女好。”竟然再無其他話說。崔曉雨自從聽了瞻南山一番關於修行者習性的話以後,也就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了,反正認定自已是修真者就行。她本想拿出瞻南山給她的小方牌來嚇嚇這個人,但想到瞻南山曾說這玩意兒對散仙沒用,也就放下此念,只是對真虛子吐個舌頭、做個鬼臉,不再說話。
劉迦聽到此人如此評價他和瞻南山,一楞之下,撓撓頭皮,不怒反笑。他自從進了修真界,常被人數落挖苦,還好他本性隨和無爭,時日一長,倒也習慣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個個都是古怪刁鑽之輩,自已常常被人罵得啞口無言之余,甚至有時都在開始懷疑自已是不是確實智商有問題。他卻不知這些修行者,不管是修真的、修神的、甚而於仙魔妖鬼靈佛的諸般修行者,個個都是千萬年人生閱曆,大千世界潮起潮落,物換星移蒼海桑田,哪樣未見、哪般未聞?而且這些人在各自的修行路途上,為了達到更高成就,個個都是憚精竭慮、九轉回腸,不知拜過多少名師,不知翻過幾重經典,其所思、其所行,早經過了千萬遍的論證之論證、否定之否定,用心良苦、勇猛精進處,豈是他一個修行新手能比擬的?他所遇到的諸如該怎樣來處理自已對藍沁的感情這種事,在他看來已是糾心苦悶的莫大煩惱,在這些人眼裏,早已成了蚊子飛過耳邊,要麼毫無感覺,要麼一巴掌拍掉了事。可見人生總是此一時彼一時,不同的年紀所帶來不同人生閱曆,自會帶來相異的世界觀,切不可因循守舊、不知變通,否則只能如劉迦這般被人歸為傻蛋之流而無可奈何。
瞻南山好像沒在意真虛子如何嘲弄他,只是站在一旁微笑,此時突然問道:“況澤雄耳,你現在名真虛子了?”這真虛子嘿嘿笑道:“老夫的名氣還不小嘛,連這種打雜役的小角色都知道我,我可沒見過你。不錯,老夫從前是名況澤雄耳,你定是在冥界聽說老夫名號的。”瞻南山點了點笑道:“你的隨風飄葉掌在冥界常被人提起,我以前有過一些研究,所以一掌之下,便知是你。”真虛子一臉得意地笑道:“倘若老夫從前的修為沒被人廢掉,以你這種角色,敢接老夫一掌?”說著他轉頭看望劉迦,繼續說道:“小白臉,看見了吧?你把老夫定義成十足惡人又如何?老夫隨便一掌都能被人千古傳誦,你自詡好人,倘被老夫一掌打死,幾十年後只是一堆泥土,運氣好呢,你這泥土還能有栽花種樹之肥效,運氣差呢,就如你腳下所踩泥土一般,又有誰記得你?你能說出你現在腳下踩得這爛泥巴是萬年前哪個英雄好漢的屍體變來的?說不出來吧?”
劉迦現在的脾氣也正在漸漸地入鄉隨俗,大有一副要比比誰的臉皮厚的樣子,他蹲下來嘻皮笑臉地說道:“真虛子,別以為你挖苦嘲弄我一番,我就會自慚形晦地放了你,你這嘴再放刁,看我不踢你幾個跟頭。”他現在慢慢明白和一個修行上千年甚至上萬年的人對壘,講道理自已是處於絕對弱勢,這些人個個心思敏捷、巧舌若簧,和他們鬥嘴,不如自殺。幹脆大家直接點,誰有能力有實力,誰就有發言權。
劉迦轉頭問瞻南山道:“這老家夥以前很有名氣?”瞻南山笑道:“真虛子這個名沒啥名氣。不過,況澤雄耳這個名字,名氣挺大的。他和另一個叫忤作秀的修行者是一夥的,幾百萬年前,兩人齊名於修真界,在修真界布下逆轉時空,想重新定義修真界的運行規則,被辟支佛黃龍發現後,廢掉兩人功力,甩進了冥界。在冥界的千刃地獄關押三百萬年後,直到幾千年前才放出來。咦,另一個鐵腳散人應該就是忤作秀,是吧?”
真虛子點了點頭,笑著問道:“咦,你們跑到皇宮後院來幹嘛,為何要抓我?我還沒犯事呢,難道說冥界現在的規距改啦?沒犯事的也抓?沒了地藏,你們群龍無首,現在連做事都不會做了?”
劉迦蹲在真虛子面前,用手指揪住他的臉皮,惡狠狠地說道:“大叔,我可不管你在幹嘛,你抓走了我朋友,現在我要你放了他們,就這事。放了他們,我也不為難你,否則我可要用私刑了。”他既知眼前這人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也就毫不客氣起來。
真虛子一楞,立時醒悟,說道:“你朋友?是不是就是瑪爾斯和岐伯那小子他們一夥人?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小白臉?混沌牒在你處?咦,怪啊,本來聽說是你收了混沌牒,可以你的功力哪能收掉那靈寶?這倒是奇了。”
劉迦體內白玉蟾笑道:“這廝想不到臭小子長著一副怪肚皮,裏面居然有個宇宙,文老,我打賭這廝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臭小子收混沌牒的辦法。”辛計然也在笑道:“我一生見過無數收法器寶物的手段,唯有混沌牒這小子是被小雲師父給罵進來的,這手段可真算是獨樹一幟,天地間只此一家。”突然聽到小雲的聲音笑罵道:“兩個老混蛋在說啥?什麼叫罵進來的?罵這個字多難聽啊。”混沌也在一旁支吾道:“是啊,我是被小雲姐勸進來的,是勸,不是罵。”兩個孤單元神一聽小雲發火,立時惶恐,白玉蟾跟著說道:“小雲師父,罵這個字上面兩個口,下面一匹馬,象征著一個人坐在馬上威風凜凜地揮叱方逑、氣度不凡,那不正是小雲師父的寫照嗎?”辛計然也接著道:“是啊,小雲師父,能厲聲怒喝、打人板子的人,都是有實力的人,沒見過哪個軟蛋也敢對人指手畫腳啊。”小雲撲哧一笑,不再說話。倆人見擺平了小雲,轉身又對混沌牒說道:“混沌牒,你叫小雲師父為小雲姐,我等豈不是要叫你混沌牒師叔了?這算哪門子輩份?”混沌牒嘻嘻哈哈不作回答。
劉迦笑著對真虛子說道:“對啦,我說的朋友就是瑪爾斯和岐伯那夥人,他們在哪兒,快放他們出來吧。”
真虛子沒有立時作答,低著頭想了想,突然開心起來,指著劉迦的臉,笑道:“小白臉,你在道上混得時間太短了,沒腦子,鐵腳既然沒被你們抓住,很快便能知道你是他要找的人。他和我要的是混沌牒,你要的是你朋友,這還不簡單嗎?咱們來作交易吧,你把混沌牒交出來吧,我們還你朋友,大家從此各走各路,如何?就算你此刻不答應,等鐵腳來了,他也自有辦法讓你答應的,哈哈哈。”說話間自信十足,開心無比。
劉迦正要說話,突然感到一股能場已瞬間由遠而至,他和瞻南山同時轉身。只見鐵腳散人已在跟前。這鐵腳散人剛到,尚未開口,已向劉迦扔了一個人過來,劉迦伸手接住,細看之下,正是玉靈子。
劉迦將玉靈子放下,關切地問道:“師兄,你沒事吧?”玉靈子腳一落地,立時破口大罵道:“兩個老混蛋,給他們解釋了一百年,說混沌牒不在我們這兒,居然死活不信,現在信了?兄弟還好你來了,這兩個混蛋太會整人了,招數直狠毒,你想都想不到。”劉迦心中微驚:“師兄,那你有沒有受傷?”玉靈子睜大眼睛看著劉迦,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受傷?受傷也算被人整?真受傷反倒是小事了。”劉迦心中一凜,立時元神探出,發現玉靈子功力無損,身體脈絡全都正常,也沒被人封住,一時間竟想不出還有什麼事能讓玉靈子如此火大。
他正要開口相詢,突聽鐵腳散人說道:“小子,人我先給你一個,他可以證明你朋友全都活著,而且個個都活蹦亂跳,一點傷都沒有,搞不好修為還增加不少呢。”玉靈子一聽,心中氣苦,一邊點頭,一邊罵道:“是是是,咱們個個都活得活蹦亂跳,不僅沒受傷,確實修為還提高不少,他媽的。”
劉迦一聽,心中更是奇怪,既然是活蹦亂跳,而且還提高了修為,這算啥關押,純粹的美差一件,他一下子腦袋轉不過來,正要問玉靈子這夥人如何活蹦亂跳的,又見鐵腳散人一張冷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地說道:“你把混沌牒給我,我自會放了你其他朋友,否則我得不到混沌牒的話,你朋友一個都別想活。”說完他看了看瞻南山,又接著說道:“以老道現在的功力,沒法打過冥界高手,不過逃命還是沒問題的。你們既然抓不住我,就不可能救你朋友。就算真虛子和你們合作也沒用,那地方二十層禁制,他下了十層,我下了十層,他只能解開他的,我只能解開我的,少一個人也沒用。”
劉迦一聽,心中驚詫不已,這人幾句話已把他退路堵完了,因為他不可能放任那群朋友不救,而此惡人根本不在意自已手上的真虛子這個人質,一時間他說不出話來。他倒不在意一件寶物,反倒是因為混沌牒現在有了靈性,他把混沌牒當作是一個人一樣,人與人之間是有感情的,很難讓他用這個人去交換另外的人,他竟不知所措起來。同時也突然明白在鐵腳散人來之前,真虛子為何自信狂笑了,這倆人一般狠辣,心思相同,那真虛子一念之間已知鐵腳散人會出此招。
他體內的白玉蟾突然歎道:“混沌牒,去交換人質吧,那邊有臭小子一大群朋友,他不可能因為你一個而放棄一群人的,你只有犧牲小我而成全大我啦。”混沌牒罵道:“呸,白老兒,我才不去呢,小雲姐這宇宙多好玩,又自在又清靜,我才不出去呢。”辛計然正要相勸,突聽小雲柔聲說道:“混沌牒,去吧,沒事,我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記,你到哪兒我都查得出來。”混沌本來正想罵人,突然一聽小雲的話,立時驚喜道:“小雲姐,你真能找到我?”小雲輕聲笑道:“嗯,我是宇宙嘛,我在你身上留下我的痕跡,不可能找不到你的。”混沌牒正在開心處,突然念頭一轉,聲音充滿恐懼地問道:“那你的意思不是在說,就算是我逃了,你也能把我抓回來?”小雲嘻嘻笑道:“聰明,你終於明白我的意思了。”混沌牒一楞,好半會兒才歎道:“唉,我反正算是你的人了,我既是宇宙所生,小雲姐也是宇宙,算是和我父母平級了,好吧,我聽姑媽的。”小雲撲哧笑罵道:“誰是你姑媽啊,還不快出去?”混沌牒應聲而出,身後留下白玉蟾和辛計然一陣笑聲。
劉迦正在聽體內四人對話,突見混沌牒出現在手中,立明其意,但畢竟心有所不忍,小雲在大腦中輕聲說道:“沒事的,給他吧,相信我。”劉迦吃下這顆定心丸,立時抬頭對鐵腳散人說道:“行,我把混沌牒給你。你要放了我朋友。”
鐵腳散人依然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現在只能用乾坤袋收這混沌牒,無法用它。在我能使用它之前,你們隨時都可能來抓我,我們還是把交易做明白的比較好。我有把握十天之內弄明白混沌牒的用法,我現在把這玉靈子留給你,他會告訴你那些人的方位,我把禁制的功能留下一半,十天之內能進不能出,十天之後禁制自解,出入自由。這樣大家都公平,如果你有本事十天之內趕在我走之前把你朋友弄出來,是你的本事,也算我倒黴,如何?”他轉頭對瞻南山說道:“你是冥界高手,我和真虛子在冥界關押三百萬年,你該知道我的為人。”
劉迦看了看瞻南山,瞻南山點了點頭說道:“嗯,這兩人雖然做事狠辣,但卻也是自重身份,不屑騙人的。”劉迦一看瞻南山如此說,想到也沒有其他辦法,便點了點頭,將混沌牒扔了過去,鐵腳散人立時張開一只口袋將混沌牒收起來放進懷中,提起在地上的真虛子一閃而逝。
劉迦見他一走,馬上問玉靈子:“師兄,他們被關在何處?”玉靈子從懷中摸出一張紙,遞給劉迦,說道:“這混蛋給了我一張紙,說是上面寫有。”劉迦打開一看,上面寫道:“大海之下,熔湖之央,禁制已去,元神可探。”
劉迦四人立時飛至大海上空,將元神探下,這才發現海底下面深處,有一群生命現象,他感知了一下,隱約能感受到瑪爾斯所修練的小宇宙的特殊能場,因此確定就在下面。劉迦歎道:“他居然將人藏在海底下面數公裏處,這又有誰想得到,大海反倒是在上面了。”瞻南山說道:“鐵腳果然說到做到,下面的禁制是能進不能出的。”說完三人立時朝著下面瞬移過去。
四人剛至地下深處,立時感到一陣巨大的熱浪撲面而至。劉迦一看大吃一驚,四人此刻尚在半空中,而腳下則全是滔滔翻滾的熔漿,這些熔漿從上遊流出來,順著腳上寬約數公裏的巨大通道流向下遊而去,而上面的地層則不斷有岩石掉落下來。
他突然聽到下方不遠處有人在叫道:“小白臉,你終於來啦?咦,這禁制沒解,你就進來啦?難道你也是被抓進來的?”劉迦順著聲音一看,寬闊的熔漿通道中間,有一個小土坡在熔漿中央獨立著,類似於這熔漿河道中央的小島,上面站著一群人,正是瑪爾斯對著他叫喊。
四人立時飛上小島,正要說話,島外一陣熔漿急流撞在島的邊緣,大片熔漿立時飛向天空,撲向眾人,只見岐伯雙掌揮出,熔漿立時向四周飛散。劉迦正在心驚,突然聽到瑪爾斯叫道:“當心腳下。”劉迦一看,另一股熔漿又如潮夕般湧上島來,非所言雙腳跳起,避開來勢,雙掌勁力鋪排,熔漿立退,流向一邊。
玉靈子對著劉迦苦笑道:“你現在明白為什麼說我們在這兒活蹦亂跳了吧?”
眾人一邊注意著四周熔漿的流動情況,一邊七嘴八舌地對著劉迦鬧起來,有罵人的、有歎氣的、有哀怨的,一時間,劉迦一個接一個安慰過去,順便也跟著大夥一邊跳躍,一邊將偶爾沖上島的熔漿擋在外面。他手腳忙碌,大聲問道:“你們幹嘛不飛到半空去?上面至少溫度要低一些。”
齊巴魯在一旁順手將上面落下的一塊岩石移開並擊碎,同時也大聲叫道:“開始我們也這樣飛到半空,可後來發現不劃算,上面不斷有岩石落下來,你得分神去躲,而且你總不能停在半空中一百多年吧?”瑪爾斯跟著大聲說道:“後來咱們發現,還是在這個島上省力些,雖然不斷有熔漿襲過來,畢竟這兒能站人,大家分別各守一方,交換著抵禦這些滾燙開水和上面掉上來的爛石頭,一時半會兒還不至於死。”岐伯笑道:“他媽的,這一弄就是一百年,大夥功力倒漸長不少。還好咱們人多,累了可以讓別人頂上,自已先歇會兒。”李照夕在一旁苦笑道:“這鐵腳散人狡猾得很,把咱們困在這兒,每天防備熔漿和岩石就夠折騰人了,哪還有時間去捉摸如何逃出去?”說話間,又有不少熔漿撲至,劉迦揮手將其擋在外圍。接著瞻南山又擊碎一塊從上面落下來的岩石。
劉迦這才明白為啥鐵腳散人會說這群人不僅沒受傷,活蹦亂跳之余反倒是修為提高不少了,此前壓根想不到是這個原因。他一邊手腳忙碌,一邊給眾人說了他和鐵腳散人定下的約定,同時向眾人介紹了瞻南山。眾人一聽,最多只需要再堅持十天,不禁一陣歡呼,再一聽瞻南山來自冥界,略驚之下,個個都滿臉堆笑地向瞻南山拱手作禮,心中都道:能和這冥界使者套套近乎、交個朋友,倘若今後在修練中有個不測而沒了性命,到了冥界也有個熟人可以照顧一下。瞻南山也樂得廣結眾緣,畢竟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突然間一陣熔漿和亂石撲至,眾人高興之余,這才想起在出去之前,該做的還得繼續照做,馬虎不得,於是一陣手忙腳亂地將熔漿和亂石擋在外圍。
岐伯對著瞻南山叫道:“瞻兄,你的修為在那鐵腳之上,你也沒法破他這禁制?”瞻南山一邊將湧至腳下的熔漿用掌力擊退,一邊大聲叫道:“你不知這二人的背景,我修為雖然略高於鐵腳,可這兩人曾經有過幾百萬年的修行,見識遠在我之上,他這禁制複雜之極,我一時間看不大明白,如果來硬的,搞不好遇上相生相克之法,引動這下面熔漿和上面地層,大家只有活埋了。”
大醜在一旁歎道:“這兩人見識確實高出常人許多,倘被第二代僵屍王請去僵屍界,必然是第二代僵屍王升級研究小組的組長。”這群人本來個個都是老江湖,不僅修為與見識不差,且機智變通處更是人才濟濟,此刻被鐵腳散人和真虛子折磨至無可奈何,都大歎人為有人、天外有天,出去之後,一定要小心謹慎、低調做人,否則遇上幾個狠辣的,只怕連命都保不了,何談修行成道?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4:36
第六卷 徘徊、第四章 烏龜能逃命
劉迦適應了地下的環境,也加入了眾人不斷抵禦熔漿和岩石的活蹦亂跳的行列中,他一邊手腳忙個不停,一邊大聲向瞻南山問道:“瞻大哥,你曾說起鐵腳他們幾百年前在修真界布下逆行時空,想重新定義修真界的規則,這是怎麼回事?”說話間,一點熔漿不小心從臉頰處掠過,高溫立時將他幾根頭發燒掉,大驚之下,趕緊專心致致,不敢馬虎。
瞻南山比起其他人,修為要高出不少,因此他來到之後,這抵禦熔漿和岩石的工作立時被他分擔了不少,可見能者多勞,在哪兒都一樣。瞻南山大聲說道:“我也不是太清楚,我以前並非冥煞護法,後來被調至卞城王手下時,才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查到二人的檔案,只知道這兩人在幾百萬年前就已成名,曾花大力氣布下逆行時空,想把整個修真界的時間序列改過來,達到重新開始的目的。這二人明知此刻的修為不如我,卻毫不擔心地讓我們進來,擺明了是知道我不敢隨便亂動下面的禁制,這兩人處處算到,狡猾之極。”
瑪爾斯剛將一團熔漿逼退,轉頭罵道:“下次要再遇上這兩個混蛋,除了抽其筋、拔其皮以外,老子不知道還有什麼招能解恨的。”岐伯平時也算是心性淡泊的一個人,被折磨了一百多年後,此刻也是咬牙切齒,在一旁罵道:“就算用世間最卑鄙的手段把這二人整死,想來別人都會說我們是為民除害,老子在僵屍界都沒受過這等惡氣。”袁讓因轉過臉來,在一旁歎道:“唉,想起來咱們還是太善良了些,對付此等惡人,難道抽其筋、拔其皮就夠了?起碼也要讓他們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才能稍稍安撫一下大夥所受的苦難啊。”話音剛落,只聽他“哎呀”叫了一聲,原來他轉過來說話時,手中動作稍慢,一片熔漿撲面而至,他來不及抵擋,加上他本身長著一副大南瓜臉,需要保護的面積也就比普通人要大些,長袖揮舞下,依然有點點熔漿從耳旁擦過,陣陣燒痛,大叫不止,正想痛罵,頭上岩石又飛了下來,一時間竟手忙腳亂,還好非所言見他受傷,馬上將手臂伸長,擊開來石,他方才穩定下來,心中依然大為恐懼,拍著胸口喘息不已。
劉迦一看這情形,心中煩噪更甚,但這群人在這一百多年中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以他的機變要馬上想出更好的主意,只怕這種自信程度對此時的他而言,要求太高了些。他左思右想,無奈之余,竟苦中作樂地笑起來:“要是現在我手頭有機器貓的那扇哪兒都能去的門就好了。”
這群人中只有他和李照夕來自地球,李照夕一生以先人李淳風為榜樣,勤學苦修,哪會去看《機器貓》這種卡通書?是以眾人一聽“機器貓”三個字,都大為奇怪,不禁在想這機器貓是不是修真界中以動物之形而修練成仙的高手。明正天大聲問道:“大哥,這機器貓可是你的朋友?有沒有辦法聯絡到他,如果能聯絡到,咱們豈不是立刻就可以出去揍那兩個混蛋?”非所言也有些奇怪:“兄弟,你修為時日雖然不多,但所見高人卻是不少。這機器貓是何方高手,我怎麼沒聽說過?你說的他有哪兒都能去的門,這門連禁制都不怕麼?”瑪爾斯更是贊道:“肯定是哪個星球的貓形修真者,嘿,機器貓這名號好酷。”
劉迦一聽眾人之言,立時心中一陣酸楚,他本來只是一句戲語,沒想到這群人隨時都在想如何逃出去,其中任誰有一個提議,大家馬上都會討論半天,論證其可行性,此時一聽到這機器貓有如此法寶,焉能隨便放過?竟馬上開始詳探這貓仙人的底細起來。
劉迦一臉無奈地叫道:“不要胡思亂想啦,我只是太苦悶,所以開個玩笑,這機器貓是幻想故事裏面的人物,我無聊之余,隨口說說,你們幹嘛這麼認真?”
此話剛出,齊巴魯就痛罵起來:“死小白臉,這種玩笑也隨便開得的?大家每天都在這兒冥思苦想,稍稍有點希望都會興奮半天,你一句話提起老子的希望,又一句話讓這希望破滅,老子這一百多年被折磨得還不夠啊?”岐伯也在一旁不滿道:“小白臉,拜托你正經點好不好,大家被折磨了一百多年,神經都很脆弱,經不起再折騰啦,你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李照夕也歎道:“師兄,這玩笑開不得,大夥這次被困不比以往,從前被困之時,無聊之余尚可打打麻將、鬥鬥地主,以消極的姿態來對付漫長歲月,可這次大家被困此處,時時都在為生存而忙個不停,連娛樂的時間沒有,心情早鬱悶透頂了。”
劉迦一聽之下,方知惹了大禍,連連道歉,好不容易才平伏眾人怒氣,但心中兀自在想如果這機器貓真是我朋友,而且還能出現在這兒,自已豈不就是野比康夫那個傻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何來開心而言?心中更感鬱悶,但轉念又想:如果我是野比康夫,那靜子又是誰呢?是曉雨嗎?突然間,他發現自已一天到晚之中,思緒亂七八糟,哪有修真者的樣子?不禁暗暗歎息。
這群人個個都忙個不停,唯有崔曉雨,大家看在她是小女生的份上,平時又和大家關系良好,個個都喜歡她隨和天真的可人性情,再加上曉雨溫柔款款,善解人意,一來之後,三言兩語之間,嬌憨柔媚之際,多了些歡笑,少了些憋悶,讓眾人心靈上多少得到些安慰。大夥自然也就對她特殊照顧,讓她呆在眾人中間,不必去管熔漿或岩石。是以公司裏常常有句俗話,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也並非市井俚語,陰陽互補之道,竟無處不在。崔曉雨也樂得逍遙自在,偶爾和這個說說話,間或與那個聊聊天,不僅不累,反倒是沒有了生死攸關的逼迫,空閑之余還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地下熔漿萬流奔騰、色光繽紛的自然風光,一時間竟大有陣陣詩意湧上心頭,但由於沒受過文學教育,無法出口成章,遺憾之下,只能在心中暗暗贊歎。倘若眾人得知她此刻居然還有心情寫詩作賦,就算不當場氣死幾個,起碼也會立時暈倒一片,就算尚有清醒者,喪心病狂之余,跳起來掐死她,想來也不算過份。
過了會兒,劉迦又歎道:“只怕咱們出去後,這兩人早不知跑到何處去了,要找他們報仇,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歲去了。”
瞻南山點頭道:“不知這兩人要混沌牒去什麼地方,如此不惜代價的強搶豪奪,只怕又在想什麼壞事。”劉迦突然想起在皇宮內探查鐵腳散人所在處時,他曾聽到過兩人的對話,於大聲說道:“我聽他們說,好像要准備回原來的地方,這原來的地方是指什麼,你知道嗎?”
瞻南山一邊將來石移開,一邊暗自想了想,也大聲說道:“這兩人從前曾修行幾百萬年,天下的地方只怕都走遍了,這原來二字,恐怕只有他們才知道是什麼意思。”劉迦一聽,也是件沒頭緒的事,於是不再多想。
小雲突然在他大腦中說道:“嗯,想讓一個界重新開始,野心很大哦,每界重新開始時,第一時間有思想的生命體相當於那一界之主了,雖然不是萬能的,可由於一界重新開始時大量最精華、最純粹的物質都會集中在這界初始時的生命體上,這生命在這一界可以說是無敵於天下了,而且可以隨便運用這一界的各種能源,他與界內所有物質也都是有感應的。”劉迦心中說道:“哇,這麼厲害,那不成了上帝?”
小雲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啊,我雖然不了解那段曆史,不過我曾經從你腦中的記憶看到有一些關於上帝的故事,想來上帝也是億萬年前的一個修行者,他創造了不少世界吧。不過你腦中的這些資料零散得很,不完整,我也沒法做過多推斷。”劉迦一聽,心中想起自已的學習從來都是興趣一來就找幾本書看看,但那是三分鍾的熱枕,沒什麼書是看完了的,聽小雲說得如此含蓄,他不禁一陣臉紅,有些不好意思,所幸這地下熔漿滔滔,大家都是面紅耳赤,沒人會注意到他此刻的表情,就算注意到了也沒人會去搭理這種無聊小事。
辛計然在他體內突然說道:“老白,你可是禁制陣法的專家啊,這鐵腳散人和真虛子的禁制你有什麼看法?”白玉蟾歎道:“文老,我自從進來後,就一直在捉摸著呢,這禁制明顯是用陣法的體制構成的,不好破的原因在於他是用咒語啟動和關閉的,咒語是個人設置的語言聲音能場,誰知道他個人設的是什麼內容?如果他高興起來,把咒語設成今天我要吃白菜或是芝麻開門這種連鬼都想不出來的話,你又如何能猜得到?而且這種禁制以陣法的方式布置,這兩人又是修行了幾百萬年的老鬼,肯定利用了環境,倘若在外面呢,膽子大的不妨亂七八糟的試試,最多觸發陣法後,自已受點傷,再跑遠點,也不至於喪命,可這地下熔漿岩石那麼多,誰敢亂動?”辛計然喟然道:“唉,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心中有氣,看不慣那兩個老鬼的囂張樣兒。”白玉蟾也點頭道:“我也一樣看不慣,這不正在想嘛?你老比我還多修上千年,你老也想想啊,你老能搞定混沌牒,這起碼就比鐵腳厲害了吧?”
辛計然正要說話,小雲突然輕聲說道:“那下面有禁制嗎?”
白玉蟾楞了一下,說道:“好像沒有吧,下面都是熔漿。他沒必要在下面布下機關,這熔漿本身就是最好的一堵牆了,誰也翻不過去。這群人的修為有幾個敢在熔漿裏面洗澡的?他這牢房大半是天成,小半是自創,他媽的,這廝確實狡詐。不過呢,他就算想要在下面布上禁制陣法,以鐵腳二人現在的修為,不可能在下面找到合適的陣點,找到了也下不去啊。整個陣法就是上面和四周,讓你不能離開此地就行。”
小雲攸攸說道:“如果能有什麼法器可以裝著大家從下面逃走就好了。”
白玉蟾和辛計然一聽,立時在一大堆法器和寶物中翻騰起來。找了半天,聽到白玉蟾歎道:“唉,沒找著,要能裝這麼多人的東西,又要能承受如此高溫的寶物,只怕只有混沌牒了。”辛計然說道:“你就別提混沌牒那小子啦,誰知道他現在在何處,搞不好已經和鐵腳一夥人打成一片、同流合汙去了。”白玉蟾搖頭道:“這倒不會,混沌牒那小子鬼得很,他在小雲師父這兒,受天地靈氣滋養,舒服自在得很,有機會一定會溜回來的。”
劉迦一聽三人對話,知道這三人也沒有辦法,不禁心中苦惱之極,側頭看見瑪爾斯正在罵罵咧咧地抵擋熔漿,他心念一動,突然體感到瑪爾斯的小宇宙和藍沁的極為相似,不禁想起李淳風的書提起過神的修練方法和魔的修練方法大同小異,都是修練體內的小宇宙。他此刻對這種修行方法了如指掌,一探之下,立時明白瑪爾斯被宙斯傷在何處,也立時明白為何瑪爾斯在短時間內回不了神界了,他發現原來瑪爾斯受傷的地方正好是體內小宇宙的神識處,這傷從根本上破壞了瑪爾斯的修行,這恢複起來的時間可就長了。
想到此處,他不禁有些同情瑪爾斯,高聲對瑪爾斯叫道:“老瑪,我在過去的一百多年裏,對你們修小宇宙的方法有些了解,等出去後,咱們一起研究一下,說不定可以加快你恢複小宇宙的速度呢。”瑪爾斯正在焦頭爛額處,轉身罵道:“他媽的,岐伯一天到晚罵老子給人亂吃靈丹、庸醫誤人,你也要學老子的毛病啊。”話音剛落,一塊巨石從上而降,他揮掌擊碎,可此時正好一團熔漿襲來,他分心說話之余,來不及抵擋,狂叫之中,熔漿已撲至胸口。
瑪爾斯跳起來大聲慘呼,眾人都是大吃一驚,但礙於各自手中忙活,又不敢過多關注他,只是不斷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是燒死了,還是砸死了?”誰知瑪爾斯的慘呼剛過,竟變成了嘻嘻的笑聲,眾人以為他並未受到沖擊,只是在開玩笑,正要痛罵,突然聽到他嘻皮笑臉的聲音說道:“他媽的,還好老子有龜頤盾,不然這胸口可就燒出個大窟窿來,多難看。”
劉迦正想安慰他兩句,突然聽到體內白玉蟾、辛計然和小雲同聲歡呼道:“耶!龜頤盾!!”
劉迦正要說話,只聽到白玉蟾已在體內歡聲叫道:“臭小子,快叫瑪爾斯那蠢豬把龜熙盾脫下來,這玩意不僅能抗打擊,你現在也看到了,高溫對它也沒用,裏面空間大得很,你們一群人都可以擠到烏龜殼裏面去,順著這熔漿流下去,只要一出熔漿面上的禁制範圍,立時瞬移開去,不就得了?”
劉迦一聽,心中大喜,高聲叫道:“這主意太好了,終於能出去啦。”一時間歡天喜地,手舞足蹈。
眾人一聽他這句話,均感莫名其妙,岐伯在一旁歎道:“小白臉,你是不是想出去想瘋了,腦子急壞了?”齊巴魯也在一旁說道:“小白臉,別太高興啦,你以為你想了一個好辦法就真管用啊,咱們一百多年想了無數辦法,每次都是開始的時候高興得要死,後來一樣垂頭喪氣。你現在才進來,偶爾為自已有些奇思妙想,立刻就開心無比,也很正常,多想想也就沒戲啦。這麼多年過來,現在看著你高興的樣子,再想想呆會兒你深思熟慮後的失望,我連同情你的願望都不容易升起來啦。”
劉迦一邊擋著熔漿,一邊極度興奮地叫道:“咱們腳下面應該是沒禁制的,你們知不知道?”非所言一陣苦笑道:“兄弟,這下面沒禁制的事,大夥在一百年前,剛進來的時候就知道了,難道你想從下面走啊?你連偶爾撲面而至的熔漿都受不了,你還敢跳下去洗澡不成?兄弟,這麼簡單的想法你都要開心一番?是不是單純過度了啊?”明正天也歎息道:“大哥,你呆會兒等這高興勁兒過了,那才叫難受啊。”
劉迦沒理會非所言和明正天的話,繼續高聲叫道:“不是啦,我這想法真管用的。瑪爾斯剛才不是沒被熔漿燙傷嗎?他那龜頤盾能抵擋高溫的,而且那裏面的空間大得很,搞不好可以裝不少人呢。”
眾人一聽,全都是一楞,此主意聽起來實在太好,但一時間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怕過於高興之下,一會兒又有人馬上提出反證,將此主意說得一無是處,大家不免又墮入痛苦的輪回。
瞻南山突然高聲問道:“龜頤盾??那不是南鬥星的護身法寶嗎?怎麼會在老瑪兄身上?這玩意我曾經見南鬥星用過的,他曾經穿著這玩意兒隨便出入溫度極高的仙界太陽,這法器也是天地間一件靈寶,後來經南鬥星改造後,才能穿在人身上的。老瑪兄怎會有如此法寶?”
眾人一聽瞻南山如此說,竟在一時間齊聲歡呼,相互擊掌,明正天開心得合不攏嘴,高聲叫道:“這玩意連太陽溫度都不怕,這熔漿又算啥?這主意只怕沒人會反對了。”岐伯開心之下,突然高聲叫道:“他媽的,瑪爾斯,你還楞著幹嘛,還不快脫下來?你想惹火眾人,沖上來把你剝成光豬不成?”
瑪爾斯也是開心無比,張著大嘴,樂呵呵地笑道:“他媽的,早知道這玩意如此囂張霸道,何苦在這兒憋了一百多年?”他一邊脫下龜頤盾,一邊笑著說道:“瞧瞧,最後還是我救了大夥,這戰神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眾人此刻開心之余,也不去在意瑪爾斯的自吹自擂了,相互慶幸之下,又同時大歎自已知識太少,孤漏寡聞,倘若多些寶物這方面的見識,早知道龜頤盾有如此強勁能力,何苦在這裏活蹦亂跳一百多年?可見知識的重要性,不僅對於完成自身工作必不可少,外出旅遊、遇險逃生、交友泡妞、發家致富,也都是少不了的。往往不經意中見到的寶物,由於你缺乏這方面的認知,竟棄寶物如瓦礪,等閑視之,讓老天爺送到你手上的發財機會,也會無知扔掉,反而還怨上天待我太薄,為何遲遲貧而不發?天下陰差陽錯而失機者,其痛苦莫過於此了。
說到此,筆者想起幼年搬家時,內屋泥地下曾挖出數幾十塊怪石,當時嫌這些破爛礙眼,竟棄之於門口,被鄰居一落魄地理老師拾得,此老師數年後證明這堆爛石頭竟是千年前埋在地上的外星隕石,一時間聲名大噪,名利雙收,不可一世。而筆者卻將此成名機會拱手讓人,正是由於無知啊。每每念及此事,除了深夜獨自窩在牆邊、咬著枕角,偷偷黯然流淚以外,更能何為?各位不妨回家翻箱倒櫃,細細搜尋,想來每家每戶多少都有些積年留下來的寶物或是古董,一旦經專家確認,發財機會必在眼前,切不可將家中破爛隨意扔掉,坐失此改變命運之良機。倘如筆者,不經意間與財富失之交臂,縱然咬爛枕角、以淚洗面,也後悔不及了。反倒是由於枕套被咬爛,還得破財再去買幾個新的,豈不雪上加霜、嗚呼哀哉?
瑪爾斯脫下龜頤盾放在眾人中間,然後換過瞻南山,讓他來鑒定一下,以確認這法寶的真實性,畢竟眾人要用這法寶沈入熔漿巨流之中,倘遇上假冒偽劣之物,弄巧成拙之余,何異於集體自殺?修行道路漫長幽遠、甚是不易,珍視生命、安全第一。
瞻南山細看之下,連聲“嘖嘖”,眾人一聽,立時心情大爽,就憑他這兩聲發自內心的贊歎,也均知此物不凡,剛才尚存的點點懷疑憂慮,此時一掃而空,歡呼雀躍之情難以自制,更有甚者如明正天、玉靈子等,竟喜極而泣,一邊笑一邊哭,玉靈子用手背擦拭眼角淚珠的同時,咬著嘴唇、聲音顫抖地說道:“這次這主意終於沒人反對了,看來是真的了。”明正天也是陣陣悲喜交加,一邊繼續抵擋熔漿亂石,一邊哽咽著說道:“還是大哥好,他老人家一來,什麼問題都解決了,這次出去後,就算不把鐵腳散人打成跛腳怪物,也要如法炮制,讓那混蛋受受這活罪,讓他身臨其境之下,學會將心比心、體涼別人的痛苦。”說話間,他想起這群人成分複雜,修真者、修佛者、修僵屍者大異其趣,再加上一個窮神和一個冥界高手,如果真能如其所願地將鐵腳散人和真虛子抓來困在此地,所下禁制陣法的複雜程度必然是窮凶極惡、攪盡腦汁後的千奇百怪、無與倫比,那壞蛋二人組就算再精明十倍,又如何能破解這超級混合大陣法?到時這二人不僅沒有這烏龜殼用以逃命,眾人還勢必將此二人元神中所藏寶物全部抖落幹淨,以防兩個壞蛋重演眾人今日之逃命傳奇。念及此,他咬牙切齒,心中歡快之意大升。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4:53
第六卷 徘徊、第五章 獨食而肥者
瞻南山蹲在龜頤盾一旁,元神輕觸,寶物立時還原成一只大烏龜殼,他拍了拍龜背,發出“彭彭”響聲,轉身笑著對眾人說道:“這玩意兒是真貨沒錯了。我把它放大,各位可從龜殼的頭部洞口鑽進去,出來的時候從後面的洞口鑽出來即可。”岐伯笑道:“好似被這烏龜從前面吃進去,又從後面屙出來一般,倒是好笑。”齊巴魯呵呵道:“佛經上說:自性無二。我就是屎,屎就是我,無貴無賤,今天大家這逃命之法倒大有禪機啊。”非所言搖搖頭,苦笑道:“男人不得已而變成烏龜,無奈之極,縱有禪機妙理,又如何法喜得起來?”
眾人在一邊抵禦熔漿亂石之余,以崔曉雨為先,第一個鑽了進去,然後排著順序,修為稍差的先進去,修為好些的在後面繼續抵擋熔漿岩石,為其他人斷後。
劉迦進去後,發現其中空間果然很大,奇怪的是,每個人進去後,都感到這空間剛好裝滿,但當下一個人進來後,又是同樣感覺,仿佛這龜殼內的空間竟是隨著人數增加而相應得變大一般。而且空間內表面似有發光之物,是以眾人在空間內,並不覺得昏暗。
瞻南山見眾人全部進入龜殼後,退至入口處,疾閃而入。至此,眾人全部裝進龜頤盾內。
瞻南山進入後,笑著問瑪爾斯:“老瑪,你用的時候,這兩端的洞口怎麼辦?總不成留著這洞口吧?熔漿一旦湧進來,那可真是開水燙老鼠一窩端了。”
瑪爾斯笑道:“我以前一旦鑽進來,立時將大棍抵住兩頭,別人就無法從兩端打進來。”岐伯搖頭說道:“不行,這熔漿無孔不入,得徹底將兩端洞口封死才行,否則稍有空隙,那熔漿便能流入。再說了,用你那大鐵棍封住兩端,倘若在熔漿中時間長了,這棍被燒得滾燙,大家夥在裏面一個不小心撞上,那還不皮焦肉爛?而且誰知道要走多長時間才能出去,倘若這棍被燒化了,大家還不是一樣完蛋?這法不行。”
瑪爾斯大眼圓睜,惡狠狠地盯著岐伯說道:“你以為我這棍是廢鐵打的?哦,扔幾個黑炭點一把火,燒燒就化了?這是神棍!當年阿波羅噴的熾天疾火也沒能把它怎樣。”瞻南山一聽,立時撫牚道:“熾天疾火也燒不了?那就成,用這棍抵住兩頭,然後我再下它十幾層禁制封死出入口,應該沒問題了。”
眾人諸般設置已畢,卻發現不知該如何移動這龜殼。瑪爾斯一臉無辜,苦笑道:“瞻南山也說了,這玩意是南鬥星的東西,誰知道他是用什麼辦法來移動的?總不成大叫一聲:左,然後就往左移吧?”話音剛落,這龜殼竟開始向左移動起來。眾人一楞,立刻齊聲大叫道:“右!”這龜殼又向右邊移動起來。眾人一見,立時擊牚歡呼,同時又齊聲大叫道:“前進!”只見這龜殼“嗖”的一下向前沖去,這時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原來這龜頤盾的用法正如有其他有靈性的寶物一般,雖然不能與念力直接相通,卻也能用聲控的辦法而直達其意,如此簡單的用法,也不知南鬥星花了多少個不眠之夜才練就出來的。
大夥正開心相慶之時,突然間天旋地轉,眾人驚呼之下,正不知發生何事,只聽到“!”的一聲,龜頤盾像是落在一塊硬質地皮上。非所言元神探出,轉身對眾人搖頭笑道:“我們又回來了。”眾人一怔之下醒悟過來,原來剛才只念了“前進”,卻忘了念“向下”,是以這龜頤龜盾竟准確無誤地撞向熔漿表面的禁制上而被彈了回來。
瑪爾斯叫道:“好好好,這次由我來指揮,不會再亂了。”正要開口,突然間,整個龜頤盾開始動搖,眾人一驚,非所言叫道:“哎喲,剛才撞上禁制,引發上面地殼大量岩石下落了。”話未說完,一塊巨石擊中龜頤盾,彈擠之下,龜頤盾立刻飛出並掉進熔漿之中,順著巨大寬闊的河道向下流去。眾人折騰半天,終於順利出發,都松了一口氣。
劉迦笑道:“這下好了,連聲控也免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南鬥星真這麼用這龜頤盾,那不也一樣很麻煩嗎?上下左右的標准方向還好辦,如果這方向需要點角度怎麼辦?比如我要它向前稍稍偏左,總不能說我要向前左偏二十五度半吧?”眾人一聽,立時發現這確實是個大問題,誰能那麼精確地算出需要轉角的度數來呢?七嘴八舌之間,都大歎南鬥星作為仙界名人也不免過迂腐,有如此好寶貝卻只能直來直往,不能拐彎抹角,豈不大有暴殄天物之嫌?特別是明正天和袁讓因,竟開始感歎仙界高人的智商也不過如此,多修千年未必就把一個人的智慧修出來了,一時間,竟不知不覺都在貶低仙人的過程中而重塾尊嚴、找回自信,畢竟出去之後,還得重新面對江湖,受此屈辱,免不了有些情緒低落,倘不能及時恢複信心,失去往昔氣勢,在高手相遇勇者勝的江湖基本規則下,那無異於不戰自敗。
劉迦體內白玉蟾呵呵笑道:“這兩個渾人,把南鬥星挖苦得如三歲小兒一般,本來這龜頤盾的就是有靈性的,只要你充分表達所願,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更高級的用法是以元神和盾相融,人龜合為為一體,這群笨蛋居然以為是用聲控而非念力操作此寶物,居然還大言不慚地罵人沒智慧,豈不荒唐?”
龜頤盾在飄流了一會兒後,瞻南山元神探出,發現已出禁制之外,眾人立時從盾中移至半空,瑪爾斯用長棍將龜頤盾卷了起來,一行人歡呼之下一齊移至海面上來。這時正是陽光燦爛、波瀾不驚的時候,眾人一時間都感到空氣清爽、視野開闊,一望無際的海平線上,偶爾有大魚翻騰,一片生機盎然。
岐伯笑道:“好久沒有曬過太陽了,倘是入定,這一百年就過得很快,只在剎那間,但偏偏這一百多年來一直都在蹦蹦跳跳,感覺太長了。”大醜點點頭,指著岐伯說道:“下面沒陽光,你看你的臉比以前更白了。”轉念想到自已也是僵屍,又補上一句:“只怕我也是。”
非所言歎道:“長時間在下面,突然看見天空大海,倒好像是出來旅遊的一般,總覺得那裏面才是家一樣,可見人就是被習慣左右,可悲之極。”瑪爾斯笑道:“那你不如回去?”
李照夕微笑著看著海平面,對眾人說道:“這剎那間的地下與天上,讓人覺得像做夢一般。”齊巴魯在一呵呵笑道:“人生如夢,誰又知道此刻就不是大夢一場?”一時間,眾人均自感歎不已。
劉迦停在半空中,看著大海波光鱗鱗,聽著海鳥稀聲而過,環顧四周,他凝視著身邊的曉雨,發現這個小女生好像從未像自已一樣時而驚詫、時而感歎、時而徘徊、時而猶豫過,雖然她和大家一起風雨同行,可她總是以一種淡淡的情懷,就像一杯清茶,任風吹雨打,任蒼海桑田,境來境去間,她都依然如舊。此刻脫困出來,她也沒像其他人一樣興奮或是感概,只是寧靜淡雅地站在自已身旁,就像微風吹過的新竹,清麗無塵。他問道:“曉雨,在下面的時候你害怕嗎?”崔曉雨轉過臉來,明眸浩齒,微微一笑:“你不也在下面嗎?我挺開心的。”劉迦心中感歎不已,她的人生要求比別人要簡單多了。轉念又想到偶爾有人說她是妖,他不禁想:如果妖的境界就如曉雨,我倒寧願也是妖。
他體內的白玉蟾聽到他如此想法,不禁呵呵笑道:“臭小子瞎想,這人的境界與你修的是啥有何關系?修行道路千千萬萬,法門數不勝數,修的都是各自的境界,和法門本身有何關系?修道者有修成邪魔的,修佛者也有變成賊禿的,修巫的也有修成惡盅的,總歸起來,一個人能有何境界,那是與所修法門沒有關系的。你選擇這法門,或是今後又改成另一種法門,那都是因緣際會,和合使然,並非說你從前選擇的就比後來選擇的要差,只是心境不同,看起來這法門也就不同了而已。”辛計然贊道:“咦,老白,你連修無體元神都修得如此境界,看來你最適合的還是修孤單元神啊。”白玉蟾結結巴巴地說道:“文老,你這不是斷章取義麼?”
劉迦心中輕松不少,他轉頭問瞻南山道:“不知鐵腳二人走了沒有?”瞻南山元神探出,搖搖頭道:“怪,這星球上各種強勁能場多得很,實在很難知曉此二人是不是其中之一。”
小雲突然在劉迦大腦中輕聲笑道:“沒走,我能感到混沌牒的能場還在,他被我打了印記,逃不了的,嘻嘻。”
劉迦心中大喜,立時催動體內宇宙,准確定下混沌牒的方位,然後開心地對著眾人說道:“那兩個老混蛋還沒離開這星球,咱們去活捉他們!”眾人一聽之下,心情大爽,非所言拍著他的肩笑道:“兄弟,你現在不需要找那麼多理由去做一件事了?”劉迦撓撓頭,笑嘻嘻地說道:“想把混沌牒拿回來,這理由如何?”明正天在一旁厲聲道:“大哥,此理由足以將那二賊扔下海底困上一千年了,咱們就去?”想到多年忍耐,此刻就要大吐惡氣,眾人個個都是摩拳擦掌,心癢難搔。
劉迦用化神劍圈住眾人,立刻移向混沌牒能場所在處,人剛到,就聽鐵腳散人高聲叫道:“你們來遲了!”只見他和真虛子已躲進混沌牒內,混沌牒正高聲呼道:“誰來救救我?”劉迦和瞻南山立時沖至混沌牒一旁,只聽到見混沌牒內鐵腳散人大聲喝道:“走!”混沌牒“啊”的一聲,銀光閃現,剎那消失。
眾人面面相覷,劉迦正想追蹤,突然聽到小雲在體內叫道:“沒用的,他利用混沌牒穿過時間屏障了!”劉迦心中微驚,立時把這話告訴眾人,眾人一楞之下,想到這群人的修為,均無能力突破時間障礙,一時間都捶胸頓足,痛失良機,早知這二人已快離去,大家剛從地下出來時,就應該在第一時間追過來,何必在海面上故做深沈、大發感概而浪費時間?就算要彰顯英雄斬荊披棘後的浪漫情懷,也大可等到將此二人捉住後再擊劍高歌、迎風唱和,此時對手順利出逃,英雄不能梟敵於戰場,那預先准備好的如何折磨對手的豪情揮灑和痛快淋漓,突然間竟成夢幻泡影,而此刻斜陽已至、秋風澀澀,心中落寞空虛之意不期而至,相對無語時竟略感悲涼。想來一般自居英雄的人,在逆境時都以“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等名言自慰,總想挨過此境後,大事方成,可沒想到英雄的心志筋骨在勞苦了一百多年後,此刻終於得以伸展,突然間卻發現對手不見了,此等失望與寂廖怎能用一個“痛”字了得?眾人經曆了成就英雄的坎坷,卻未得到英雄該有的結局,這造化弄人的痛苦莫過於此。
突然間聽到大醜高聲說道:“上次……上次從幻想世界裏面搶來的那個傳送光圈對時間有一定的突破能力,不知道能不能改造後試試?”他正想聽聽眾人的意見,突然聽到瑪爾斯近乎慘烈的聲音叫道:“還不趕快動手??”眾人也立時一陣嘩然,吵鬧間,都想加入這煉器的工作中來,但轉念發現對這種高科技產品的改造,此間無人能勝過大醜,也就只好在一旁幹著急。
大醜自從和眾人一起被關在海底後,無法回到僵屍界特有環境,只好跟著岐伯試練李淳風留下的心法,他入僵屍界的時間尚比岐伯早出許多,是以進展極為神速,此刻不僅不需要吸血為生,反倒越修越沒了僵屍相。他向劉迦問明了混沌牒所在的時間位置,立時進行改造。這傳送光圈本來的時間是定位地球的3008年,可由於眾人被時空亂流甩至蒼渡衡星,在宇宙中失去了方位感,後來又連接發生了許多事,也就沒有機會繼續探路回淡月所在一界,更無法跟著大醜去僵屍界訪問了。此時眾人一見此光圈,都大為感概,諸多往事又被重新提上心頭,在經曆了數次生與死的掙紮後,眾人最後依然能屹立在宇宙星空之下,想來命運此次未必就如此無情,多少也得給大家一個!岸花明又一村的機會,最終如願捉住此二賊,方能彰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之公理。
這次大醜的改造時間相當之長,眾人從開始的焦急等待,來來回回地圍著大醜轉悠催促,到後來開始聊天閑話,以至終於忍不住拿出麻將和紙牌而大開賭局,這一來,竟不知時間悄然而逝,多少天就這樣過去了。劉迦雖然出自地球這個賭博盛行的場所,卻對此道毫不精通,也就無法與眾人同樂。開始他還偶爾坐在曉雨身旁,看看曉雨如何大殺三方,間或也去瑪爾斯那邊看看地主是如何被打倒的,後來漸感形單影只,百無聊奈之余,幹脆躺在地上,嘴裏咬著一根狗尾巴草,雙手枕著後腦,吹著夜風,仰往星空,也算享受一下孤獨的情趣,在這似夢似幻的情緒中,竟又開始入定了。
他的元神返內而至小雲的宇宙,想找白玉蟾和辛計然聊聊天,誰知道這兩人居然在宇宙深處一個風影如畫的星球上對坐下棋,一位素衣美貌女子也專心致致地在一旁靜心觀戰,他一怔之下,不知此女是誰。這女的抬眼看了看他,眨著眼笑道:“哎呀,別大驚小怪,是我啦。”他細看之下,原來竟是小雲化身為一個人形在此觀看二人手談。他不可思議間,問道:“你……你又化出個人樣來?”雖然這句話莫名其妙,但他此時也只有這句話能表達他的驚奇了。小雲微微皺眉,嗔道:“你又不是沒看過我化人形的時候,上次在心緣鏡不是化過一次嘛。”他雖然知道這些事實,可總覺得這事實讓他感到很新奇,多少有些無法相信。他笑著撓了撓了頭道:“你們三人還玩得挺開心得哦。”白玉蟾突然轉身怒目而視:“觀棋不語,懂不懂?要說話到一邊兒去。”小雲睜著大眼,用食指豎在唇邊,對劉迦說道:“聽見了吧?噓!!”
劉迦發現自已在這兒好像也不大受歡迎,歎息之余,只好又去觀心院,說不定又可以學些什麼新鮮知識。可見一個人的成績好,並非因為想學習或是愛學習,好多時候還是因為無法與眾人同樂時,無聊之余只剩學習以打發時間,被逼無奈而成了人才。這倒也可以反推如果一個人想成要成才,最好不群於眾,甘於寂寞,否則花太多時間與眾人嘻樂,難以成為專家,更容易成為玩家。
他進到觀心院,想到鐵腳二人利用混沌牒突破時空障礙,心念一動,一本書已在掌中。他看到書的封面上寫道:“時空觀。”打開一看,首頁上一段話寫道:“余修為有限,對時間了解泛泛,不敢妄加揣測以誤後人,望有緣者補遺。”再翻看後面,整整一本竟全是無字的白頁,心中不禁苦笑道:“以李淳風前輩的博學都有太多事情不能明了,何況我輩?”
他轉念想到曾給瑪爾斯提起過要幫他修複體內小宇宙,此時正好閑暇,不如看看神界的修練法,正念及此處,書還未到,就聽到遠處傳來小雲的聲音:“別亂看修小宇宙的書,上次你幫藍沁修內魔的時候,就差點把我也修得怪模怪樣的,看其他的吧。”他一楞之下,又只好放棄。
他在院中隨便選了一間大屋,走了進去。這屋四壁都挂著各種法器兵刃,他看到其中一把兵刃形狀古怪,雖然也有著長劍的把柄,可劍的一方卻是長相乖離,中間部位類似一張橢圓形網格,盡頭劍尖處又似一柄槍頭,整個形狀就如一把極窄的蒲扇,在扇面上開了許多孔,而扇端處卻又是尖利的。他很好奇,取下來細細觀看,此劍居然極為輕盈。看到上面有個標簽,寫道:“天羅地網劍。原主風塵雪,曾為蛇夫星系修真聖地之寰朗群星首座,修仙成道後,位至仙界神宵派可韓真君,萬劫前於地藏化魔風雲中為地藏護法,被魔界排行第四之艾特蒙大師用魔法重創,後於療傷時急於求成,食用過多仙界聖果,元神被天地靈氣震碎而逝。吾於其亡處所在之荒星拾得此劍,念及先輩英雄一生,竟死於聖果,歎之。”
劉迦不禁樂道:“此人居然是因食用仙果太多而消化不良死掉的,看來吃多了撐死這句話並非凡人世界才有,仙界也一樣。”說著他拿起劍來,試著在原地輕輕揮舞,劍影過處,羅網竟張張而至、層出不窮、綿綿不斷,且後發者先至,先者卻已重疊,幾招下來,整個房間竟如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他神識透入劍體,發現原來這些羅網竟可以隨心所欲地變化而攻擊,同時也是件極利害的防禦法器,心下暗喜,立時化入元神。
他看到挂此劍處,同時還挂了幾個靈丹一般的藥丸,心想:這多半就是讓那可韓真君吃來撐死的聖果了。他神識探及果內,發現清爽無限、靈力十足,便想融化一顆在元神中,想來可韓真君吃得太多才導致消化不良,我後輩小子吃一粒總該無事。念及此,聖果已融入元神。
聖果剛剛隱沒,他似乎覺得眼前有些恍惚,正在疑惑,突然間一陣靈力如江河決堤般湧至,他慌亂之下,來不及化解,整個元神已驟然澎脹,他立感觀心院的房屋變小,自身元神快速伸長,一瞬間已突破屋頂。他正不知所措,又一陣極灼熱的巨浪襲來,剎那間整個元神竟如掉進火爐一般,燒得心中難受之極。他正想呼救,眼前一片白色潮水又洶湧傾至,將其元神淹沒,他喊叫不出,只有拼命在大浪中掙紮,好不容易這大浪莫名其妙地不見了,他坐在觀心院內兀自喘息,暗道僥幸。正想出定,突然間感到腳心陣陣鼓蕩,他剛准備抬腳查看,一股清爽細流竟從腳心處緩緩倒流上來,經過雙腿、流過腹間、淌過前胸後背,直到大腦深處,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但尚不知還有什麼事要發生,也不敢太過大意。靜候片刻,發現一切已然寧靜,他這才不由得長舒一口氣。剛站起身來,不經意間發現自已的元神恢複原狀後竟在閃光,大是好奇,仔細地觀察才注意到這閃光竟是忽隱忽現,有時星星點點,有時光暈陣陣,煞是好看。雖然他想不通這是何道理,但畢竟知道危險已過去,可以放心了。但轉念想道:剛才的經曆來得好快、好可怕,這聖果如此霸道,難怪可韓真君會吃來撐死,不知他當年一次吃了多少粒。
正在慶幸中,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笑聲,他細細分辯,聽到白玉蟾笑著在說:“自學成才的都這樣,不按規距辦事,亂吃亂練,不知道厲害,早晚有一天要吃出問題來。”辛計然也呵呵笑道:“這臭小子也算傻膽大,那可韓真君當時吃了三粒,便暴食而亡,他的修為尚不及可韓的十分之一,居然也敢吃一粒,還好有小雲師父的宇宙在此,順手把多余的靈氣轉過來,大家也跟著受用一番,否則吃獨食的焉有不死之理?”小雲咯咯笑道:“便宜倆個老家夥啦,這聖果靈力被你二人分吃了大半,得了便宜還賣乖?”說話間三人都大笑不已。
聽了三人對話,劉迦方始明白剛才那股大浪何以轉眼間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原來三人雖然在遠處下棋,卻早發現他在此地吃獨食,那巨大的靈力是被小雲的宇宙轉移開去,他方能得以平安無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慚愧之余,心中大歎以後切莫見到好的就吃,否則消化不良之事在仙界也會成為致命絕症,更何況我等半仙之人?又或是起碼也得先了解清楚這大補之物是補陰還是補陽,到時候暴食而亡固然可惜,但倘若吃來男不男、女不女豈不更讓人難以接受?更又想到就算遇見此類大補之物,也絕不能再吃獨食了,與眾人分食之下,既能增進友誼,又能平攤風險,這個道理雖然淺顯,但在修行路上,天地間靈丹聖物稀微偶現,精進勇猛之心在誘惑之下難免犯些低級錯誤而導致前功盡棄,不得不切記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5:22
第六卷 徘徊、第六章 野豬之情懷
劉迦漸漸緩過神來,方才開始想起剛才元神為什麼會閃光呢?念及此,他本以為觀心院很快就會有一本書飛到手中來,誰知等了半天,手中卻空空如也,不禁有些疑惑。他轉至白玉蟾三人下棋處,正要開口相詢,突見小雲轉過頭,輕聲說道:“噓!!別說話,這局正到關鍵處呢。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但我也不懂。”
劉迦一楞,頗為失望,轉瞬間元神出定。他睜眼一看,一張威猛的臉正從上向下地睜著他,他一驚,仔細分辨,原來是瑪爾斯蹲在他身旁。他立刻坐起來,看了看瑪爾斯,又看了看四周,發現除了瑪爾斯以外,其他人依然在各忙各的。
他見瑪爾斯表情有異,不禁問道:“老瑪,你幹嘛這樣看著我?”瑪爾斯一臉古怪表情,肌肉扯動了幾下,突然問道:“小白臉,為什麼剛才你躺在這裏的時候,身上會出現魔界的魔光?怎麼回事?”劉迦一怔,搖搖頭道:“我不大清楚。”瑪爾斯看他表情不像撒謊,咬著嘴唇,仰天想了想,又說道:“你最好小心些,我感到你的修行方法很亂,這樣早晚要出亂子。現在不出問題是因為你的真元力不夠強大,倘若強大到一定強度,身體自身的幹擾可能會毀了你的。”劉迦見他關切之意露於言表,不禁心生感激,對著瑪爾斯不斷點頭。
劉迦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在小雲在腦中說道:“哦,原來剛才那陣閃光是魔光,難怪我也看不明白。”劉迦微感驚異,難道在幫藍沁修內魔的時候,自已不知不覺也同時在修魔了?可為什麼從前沒有現出這魔光呢?小雲繼續說道:“這可能和從前你以修真為主有關系,所以元神占了主要地位。剛才聖果下去後,刺激了你早前修成的魔力而使內魔直接融在元神中了,哎呀,亂七八糟的,現在我也不懂啦。”
劉迦心中微感煩亂,但畢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受,也就懶得細想下去。
突然聽到大醜長出一口氣,說道:“好啦,終於搞定啦。”眾人這才從各自手中忙活裏站起來,岐伯說道:“大醜啊,你這一弄就是一個多月,大家都快忘了為什麼要在這兒等你煉這玩意兒了。”大醜微笑道:“你不知道,這玩意兒太複雜了,特別是中間針對時間的環節,雖然現在依然不理想,但總能在一定範圍內使使,不至於像當初那樣限死在一個時間刻度上了。”
這一個多月,眾人大多心思關注在個人手中事上,一時間竟都有些不記得之前要做什麼了,經劉迦在一旁苦心提醒,大家才慢慢回想起要去抓那兩個惡人,這才趕緊往大醜的傳送光圈裏集中,非所言歎道:“玩物喪志,果不其然。”明正天在一旁歎道:“不僅喪志,還要破財。”劉迦一聽,心中暗暗好笑,想來這兩人定是輸了,否則哪來如此感概?
大醜再次向劉迦核對了時間和方位後,說道:“他們就在這星系之內,應該沒問題的。時間定在三百萬年前。”眾人一聽,均張口結舌,面面相覷,明正天神色緊張地說道:“大哥,那時我還沒出生呢。”齊巴魯歎道:“別說你,這裏面又有誰出生了?”李照夕有些不安道:“不會回不來吧?”大醜跟著說道:“這兩臭賊跑到那麼古代去幹嘛?那些古代修行者一個比一個狠,這不是找死嗎?”玉靈子臉色微變道:“比這鐵腳兩人還要狠?”瞻南山搖頭道:“那倒未見得,時間對我們有意義,對境界高者,未必有什麼意義。幾百萬的時間對我們算是長時間,對境界高的人而言,也只是一剎那而已,生命從來都是生生不息,因果輪回,幾百萬年前說不定比現在還熱鬧。”
正說話間,瑪爾斯笑著對眾人說道:“他媽的,管他是古代還是現代,咱們晚生幾百萬年,就比古人差了?鐵腳散人和真虛子敢去,咱們一樣能去,捉回來照打。”劉迦在一旁說道:“說的是,不過我的想法和他們一樣,總覺得幾百萬年前就該是很古老了。”岐伯歎道:“那是咱們的境界造成的,總以為時間越往從前看,從前就越古老、越落後,說不定幾百萬年時間下來,一個星系都輪回好幾次了呢,何況境界高的人眼裏,不該有時間概念的。”
眾人在討論中,只見傳送光圈已悄然啟動,眾人眼前立時變得模糊起來,明正天叫道:“怎麼回事?”大醜叫道:“別怕,咱們還在原地沒動,只是轉換時間而已。”
正在驚異之中,突然光圈停了下來,大醜笑道:“我相信這次是沒錯的,這傳送光圈質量應該不錯吧。”說完他收掉光圈,眾人來不及多想,都騰空而上,向四周望去,只見四周到處是茂密的森林,到處是連綿不斷的原野,到處都是湖泊,大量巨型怪獸在大地上奔騰,發出陣陣吼聲,間或又看見空中無數怪鳥帶著尖利的叫聲敖翔而過。藍天白雲之下,空氣異常清新。
劉迦笑道:“這多半是原始世界了,其實在這種原始世界修行多好啊,沒人打擾。”非所言笑道:“那倒未必,只怕不少修行者都有這樣的想法。”劉迦放出元神在整個星球探索,不禁大吃一驚,這星球上除了沒有凡人的生命跡象外,帶有極為強勁的生命能場的區域竟然到處都是,他略略算了一下,這裏的修行者中能場不輸於這群人的就不在四百人以下,還有大量能場明顯比這群人強大的修行者。他正在驚歎,聽到岐伯說道:“不用探啦,大家都探到了。其實這也很正常,越是沒有人煙的地方,特別是這樣的自然環境又沒被破壞的地方,修行者可能越多。大家都想找個地方安靜修練嘛。”
劉迦啟動體內宇宙,卻無法定位混沌牒,不禁感到奇怪,小雲也在疑惑道:“怪呢,混沌牒的蹤影變得好模糊,一會兒在這兒,一會兒在那兒,極不確定,有時甚至連影子都追蹤不到。”
劉迦問大醜:“咱們到的時間離鐵腳他們到的時候有多久。”大醜笑道:“我本來是想把時間定在他們同時到的那一刻,可後來發現要做到如此精確,又不知要花多長時間了,幹脆不如提前吧。此刻的時間是在他們到達前的十天左右,也就是說十天之後,他們會到。”
劉迦“哦”了一聲,突然覺得有些怪問題,正要發問,大醜呵呵笑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是想問為什麼我不把時間幹脆定在他們還沒離開時,或是正要離開的時候是吧?我也想過的,可那時咱們也在現場,如果回到他們尚未離開的時間,不是正好有兩組一模一樣的大家出現,我不能確定兩組同樣的人出現在同樣的時間裏,會有怎樣的事情發生,不敢冒這個險。再說了,我聽瞻兄說起過,這兩人在幾百萬年前曾因想逆轉修真界的時空序列,而最終功敗垂成,不如就定在這幾百萬年前,搞不好讓他功敗垂成的,也有咱們一份功勞呢。咱們這樣順著時間流動來做事,比改變厲史要輕松得多,危險也要小得多。”
劉迦想了想,繼續問道:“那如果他這次失敗是因為咱們的話,那麼在幾百萬年後的時間裏,他也應該認識咱們啊,可他好像並不認識咱們哦。”大醜一楞,表情有些痛苦地說道:“劉先生,拜托你別在時間這個問題上老是糾纏了吧,以咱們的境界如何能把這些高深的問題想得明白,剛才我給你說的那些也全是我的推論啊。”明正天一聽,立時在一旁嘀咕道:“又是沒驗證過的推論,而且這次居然是連自已都搞不清楚的推論,竟然就敢亂帶路,太不負責任了。”大醜搖頭苦笑。
眾人在半空中一路飛行,一路觀察著這四周的奇境,突然發現下面一陣騷動,眾人放眼望去,只見下方有幾只怪獸被一只野豬追得四處亂跑,這野豬體型不大,可兩根獠牙甚長,一身黑皮,跑動中甚有精神。眾人不禁大奇,這幾只被追的怪獸個個高大無比,且長相凶猛異常,就算是對野豬踩上一腳,那野豬只怕就要當場變成一張豬皮,此刻居然野豬反過來追趕這如許怪獸,心中都大為不解。眾人都跟在這野豬後面。
只見這野豬不僅速度快,似乎還挺有智慧,他好像有目的一般,並非只是想趕走怪獸,每當怪獸要跑遠了,他總是想方設法把這群怪獸又趕回來,這些怪獸一個個跑得神情惶恐,竟似遇到克星一樣。突然間,眾人看到那野豬站了起來,雙腳直立,身體漸漸化成人形,但豬頭卻依舊維持本色,站在原地對著怪獸吼道:“今天就玩到這兒,滾吧。”怪獸一聽此語,均感無比解脫,一陣狂奔,翻起高高的煙塵,消失不見了。
瑪爾斯笑道:“原來是一個豬形修真者。”岐伯也道:“這只豬不知修了多少年了,感覺到修為不差啊。”明正天也笑道:“不知比起上次在淡月看到的那只熊羆如何?”
眾人正在評論中,突然聽到下面那只豬吼道:“豬又如何?豬就不能修練啦?一群小子在上面嘰嘰喳喳的,還不快給俺下來?”眾人一聽都不禁菀爾,劉迦笑道:“這野豬脾氣不小,咱們下去瞧瞧吧。”
眾人來到這野豬的面前,只見這豬甚是結實,渾身上下肌肉塊塊,雙眼雖然眯縫著,卻依然透出一股無窮精力,眾人立刻感到其能場不弱,雖然並不比眾人要強,但卻也不輸入於眾人。不覺歎道:咱們修行這麼長時間,竟不如一只豬,修行修到如此地步,不修也罷。
這野豬看了看眾人,問道:“你們從哪兒來的?嘿嘿,你們這修行可亂得很了,還有僵屍。咦,這兩個僵屍,這星球上大多都是修行者,且級別不低,你要吸血也吸不了啊,吸不了血,你可不就只有解屍而亡嗎?”岐伯笑道:“瞧瞧,畢竟是豬頭來的,沒智慧想通這道理是吧?咦,我還偏不告訴你了,讓你去想,看你要想多少年才想得明白。”眾人一聽岐伯如此調侃這野豬,都不禁哈哈大笑。
這野豬一聽眾人如此嘲弄他,心中大怒,一時間身上黑毛盡豎,小眼圓睜,豬鼻向前連拱數下,厲聲叫道:“哎呀,這僵屍如此可惡,看老子把你扁成一堆濃血。”說完竟向岐伯撲來,眾人已感到這野豬能力雖不輸於眾人,但也終究是個修真者,也就不願群歐,立時散開,讓岐伯和他單挑。
岐伯一邊讓過他的一沖之力,一邊笑道:“你這樣打不行,不如變回剛才追怪獸的樣子,搞不好那樣更威猛些。”這豬一聽更是憤怒,哇哇大叫中,雙掌翻飛,剛猛之力大盛,岐伯掌力相迎向,感到其真元力渾厚樸實,源源不斷處,竟有大巧若拙的精明所在,不禁贊道:“豬能修到你這地步,也算是豬王了。”說話間,竟不避不讓,雙掌齊出,要想試試這野豬的修為。剎那間,四掌雙交,轟然巨響,兩人都是向後退開一步,岐伯暗道:這豬修為不淺,我數千年僵屍碎骨掌居然沒能奈何得了他。
瑪爾斯和齊巴魯在一旁哈哈大笑道:“老僵,你連一只豬都打不過,下次只有去找一只小兔子較勁兒啦,哈哈哈。”岐伯心中有氣。
那只豬突然雙手搖擺,豬頭亂晃,叫道:“你和俺差不多,不用打了。”岐伯一楞,雖然明知他說的這差不多是針對二人修為而言,卻聽著極為別扭,總覺得對方是在說自已也差不多就是一只豬似的。一時間,尷尬異常,想再上去打,又不好意思,畢竟你的風度不能連一只豬都不如吧?
那只豬環顧了一下眾人,指著玉靈子說道:“除了這小老頭外,你們其他人要麼和俺差不多,要麼比俺強些,這架沒打頭。”玉靈子一聽,滿臉彤紅,苦笑道:“我竟然不如一只豬?”想起這些年自已勤修苦練,到頭來居然被一只豬隨口就否定了,連打都不用打,心中苦悶壓抑之極。
崔曉雨在一旁咯咯笑道:“這位豬大哥,你的修為比我也強啊。”這豬一眼見到曉雨,眼中竟然大放光彩,獠牙上下顫抖,長鼻呼哧呼哧,用手指著曉雨,以近乎悲痛的聲音叫道:“美女!!!你……你……你的美麗可以毀掉俺萬年修行!!為了你俺重新變回豬都願意!!俺要為你寫詩!!俺要為你唱歌!!俺…….”說著他熱血湧上大腦,竟站立不穩而跌坐在地上,雙手捶地而大哭起來,眾人均感奇怪,就算見到美女也該高興,何必哭得如此慘烈呢?劉迦正要上前相問,只見那豬一邊捶胸打地,一邊高聲哭道:“修行這麼些年,一直以為母豬是最漂亮的,誰知道這女的比那些母豬漂亮千萬倍啊,俺可真是瞎眼了啊!!”
眾人一聽此語,盡皆啞然。在場的人中見過世面的不計其數,比曉雨漂亮的或又是另獨具風情的女子,在大千世界也是數不勝數,可畢竟那是有比較基礎的,有相對標准的,比如眉眼如何、膚色如何、身材怎樣等等。可眼前這野豬竟然用母豬的形象來論證曉雨的美麗,這卻無論如何也是見未所見、聞所未聞了。連崔曉雨一時間都無法確認這野豬是在誇她呢,還是在罵她,心中竟不知道自已是該高興呢還是該自慚形穢。又或是自已的美貌讓眾千萬母豬都自慚形穢了,自已是不是也該順其自然地低調一些,以免讓母豬們尷尬。
岐伯苦笑不已,上前問道:“豬兄,你這說法讓人如何能明白?這天下哪個女子又比母豬難看呢?”這野豬一聽此語,止住哭聲,昂首說道:“那是你不懂母豬的美麗,這美麗可是見仁見智的東西,你以為一個女人漂亮,別人未必這麼認為。虧你還是修行者,連相對的觀念都搞不明白,你功力雖然和俺差不多,但見識只怕又不如俺了。”岐伯一楞,突然見到瑪爾斯和齊巴魯倆人已笑到彎下腰來,瑪爾斯喘著氣,指著岐伯說道:“老僵,聽見了吧,這豬的見識厲害著呢,哈哈哈哈。”其他人也是心中暗笑,這豬居然自圓其說地將母豬的美麗與人的美麗相提並論,但轉念想想,他說的似乎也在理,美與醜這種事從來都是因個人觀念而產生出來,沒有絕對的標准,只是大家都習慣人身,習慣與人打交道,才聽著別扭。
岐伯尷尬不已,但既知自已說錯了話,轉念之間,也就坦蕩承認,臉上微紅道:“豬兄,是我說錯了,這……這母豬嘛,也是萬物生靈,也自該有其美麗之處,在下不能識其美麗之所在,也算膚淺,豬兄說得是。”
這野豬一聽岐伯自承其非,大為開心,小眼大眼道:“這兄弟實在,你見識膚淺沒關系,俺和不少母豬關系不錯,要不要俺介紹你認識幾位,大家多相處些時日,朝夕相處之後,你自能有所體悟,如何?”言語間甚是真誠,覺得眼前這僵屍為人甚是誠實,自已姐妹中如有人得此佳婿,出雙入對之時,自已這媒人只怕也大有面子。
眾人一聽,全都鄂然,苦笑不得,但看他一臉真誠,又不好拒絕,心中都大為感歎,所幸他只是給岐伯找對象,不是給自已找。明正天在一旁低聲說道:“岐伯師叔,不如你就依了他吧。”
岐伯一聽,轉臉怒目而視,卻見眾人表情甚為古怪,動念之間,立時明白。這夥人怕這野豬被他拒絕後,反增執著堅定,把大家都拉去相親,這卻如何是好?此等豔福雖犧牲了岐伯一個,卻可免眾人這等無妄之災,也算成全他舍身取義之風骨。
岐伯既明眾人心思,心中大苦,搖頭對野豬說道:“豬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不過在下是修行之人,對夫妻這等俗事已不放在心上。豬兄不如去問問他們幾位,也許他們中有願意和兄弟的姐妹同修的,特別是那蹲在地上傻笑的兩位,你看他們多開心啊,想必是對母豬之美麗大為傾倒,不如你我二人就此為他們穿針引線,成就這段神仙眷侶的美好婚姻。”說著他轉身指向眾人,眼神異常惡毒。
眾人一聽,立時大驚,沒想到岐伯心思轉得極快,三言兩語中,已將自身推脫開幹淨,同時將矛頭指向眾人,還好的是,他沒一網打盡,而是把這煩心事甩給了正在地上狂笑的瑪爾斯和齊巴魯。瑪、齊二人一聽,立時止住笑聲,面面相覷,惶恐之余,正要大叫相拒,突然聽到那野豬搖頭說道:“不好不好,這兩人長得太醜,配不上俺那些姐妹。”
他此語一出,眾人再也忍俊不禁了,群皆笑倒,反倒是瑪爾斯和齊巴魯倆人居然被這野豬看不起,一時間心中心情難受之極,表情飄忽古怪,無言以對。
這野豬一見眾人如此,立刻站起來,笑得合不攏嘴,開心地叫道:“既然你們這麼高興,那就是說全都願意和俺姐妹們交往了是吧?太好了,俺這就去通知她們。”就完作勢就要離開,明正天和岐伯大驚,立時飛身將他抱住,死活不放。明天正又哭又笑道:“豬哥,也不必這麼急啊,大夥有的是時間。”岐伯也是一臉無奈對著大醜說道:“你那傳送光圈能不能馬上啟動啊?我寧願不找鐵腳散人了,這仇不報也罷了。”他這話可點中眾人心事了,這群人本是來找鐵腳算帳的,誰知遇上這野豬糾纏不清,只怕舊恨未除,新愁又要來了。
大醜正要拿出光圈,突然聽到這野豬說道:“鐵腳散人?哪個鐵腳散人?我怎麼沒聽說過。”瞻南山一聽他如此說,想到這是個打斷此場景的好話題,立時插嘴道:“就是忤作秀和況澤雄耳。”
這野豬一聽,表情微透驚異,問道:“忤作秀?剛才不是還在這兒嗎?他和況澤雄耳這些年來一直在這星系到處亂跑,難得一見,剛才露了一面又不見了,不知在忙些個啥?你們和他二人有仇?這倒怪了,他二人的修為要解決你們一行人只怕就一會兒功夫吧,你們也敢找他二人打架?”
劉迦見他提起鐵腳兩個,也就不再笑了,立時上前問道:“你真的才見過他們兩位?”這野豬點點頭道:“那還能有假?”
劉迦心中疑惑,看向大醜,大醜想了想,點頭說道:“難道這豬兄說的是幾百萬年前的他們?”瞻南山一聽,也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真是幾百萬年前的他們,我們惹不起的,倆人都是數百萬年的修為,早是上仙級別。”
眾人一聽,心中頓感恐懼,如果真遇上這二人的原身,只怕一招之間便可毀了大家的性命,念及此,個個都不寒而栗。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5:40
第六卷 徘徊、第七章 偶像青春時
白玉蟾突然在劉迦體內說道:“臭小子,你去問問這野豬姓甚名啥?我咋瞧著就這麼眼熟啊?”辛計然也是滿腹疑問地說道:“是,快問問,我也是瞧著眼熟得不得了。”
劉迦聽了,立時向前問道:“豬兄,還沒有請教你貴姓呢?”那野豬抬眼看了看劉迦,大嘴一張,呵呵笑道:“還是你這小白臉懂事,俺沒名。俺修真全靠俺大哥提攜,是他教俺如何練成人形,又教俺如何修真悟道的,大哥習慣叫俺天蓬,你們就叫俺天蓬吧。”
劉迦正想說這名字聽著也確實耳熟啊,沒想到眾人一起叫道:“天蓬?!”他轉身一看,眾人個個都圓眼大睜,臉露驚奇,神色間大有崇拜之意,李照夕本來有點不解,但轉瞬也明白過來,他搖了搖劉迦的胳膊,輕聲說道:“觀心院的書上有,靈宵殿北極四聖之一,天蓬元帥,《西遊記》裏面的豬八戒就是以他為故事原形的。”
劉迦此時明白過來了,不禁笑道:“天蓬元帥,還真有你這個人啊,嘻嘻,我以為……呵呵,我以為你是編造出來的。”他平時很少用功去研究觀心院所藏之書,哪裏知道這些前輩高人本來就是現實中所存在的,只不過隨著時日推移,人們習慣把他們神化或是變成一種傳說,特別是越古老的越像一種傳說,誰也不會去證明其真實性。
白玉蟾在劉迦體內叫道:“瞧瞧,我說是他嘛,這長相特殊的人就是好記啊。”辛計然笑道:“這倒是,誰也能一眼認出他來,這幾百萬年前他的樣子多可愛啊。”白玉蟾突然聲音有點異常,吞吞吐吐地說道:“這天蓬,他……..他的那九齒釘耙……在我這兒。”辛計然驚道:“老白,你也太執著了吧?他可是出了名武仙啊,你不要命啦?”白玉蟾有些嚅嚅地說道:“我……我當時也挺害怕的,可就是管不住那該死的收藏癖,我……。”辛計然突然有些奇怪,問道:“他這法器從不離身,你卻如何能弄到手的?”白玉蟾憋了良久,看看瞞不下去,只好說道:“那日老君講道,不少人都去了,當時我也去了,眾人的法器是不能帶進講堂的,都放在一旁屋內由小童看守,我見到後,這心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一時忍不住,就把小童弄來睡著,拿了它去。”劉迦聽了心中暗自笑個不停。
岐伯聽說這野豬自報姓名後,不禁走上去,把自已的臉在天蓬面前晃悠了好半天,天蓬楞道:“僵屍,你這是幹嘛?俺長得不帥?”岐伯搖搖頭,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說道:“你長得確實不帥,不過你這名字可以把你襯得很帥。”此言一出,眾人心上均感岐伯這句話“於我心有戚戚焉”。眾人一開始並未想過這野豬也是古仙人之一,此刻聽到他自報名號,立時都聯想起傳說中的北極四聖的天蓬元帥,就連玉靈子這種極微渺的角色,畢竟也看過許多經典,能從書上找到仙人的痕跡,一對比之下,竟不敢相信這北極四聖之一的上古仙人天蓬元帥就在面前。只有崔曉雨,對這些曆史掌故全無興趣,也對眼前這野豬是否就是以後的名人,全無所謂。
天蓬一聽岐伯的話,立時開心不已,長鼻拱了拱了說道:“你這僵屍還挺會說話的,咦,你們還沒說你們的名字呢。”眾人一聽他發話,這才立時各整衣冠,斌斌有禮地自報姓名,輪到瑪爾斯的時候,他笑著對天蓬說道:“咦,幾百萬年前的你可真是年輕啊,我現在突然覺得你很可愛了,哈哈哈哈。”天蓬有些奇怪,問道:“什麼叫幾百萬年前的俺?俺本來就可愛,俺大哥一直都這麼說,不然他不會教俺化人形來修真的。”
岐伯吞了一下口水,非常小心問道:“嗯,天蓬啊,你大哥是誰?這星球上面是不是有很多類似於你這樣修真者?”天蓬樂呵呵地笑道:“你剛才說你叫岐伯,俺覺得這名不好,你不如直接叫岐僵屍,這樣大家更能記住你一些。這星球不少修真者,大多都是俺我朋友呢,而且好多都是俺大哥的弟子呢,像什麼危月燕、畢月烏、觜火猴、參水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都是當年大哥修練時,一起把他們化成人形的。還有紫微和青華兩個哥哥,他們是俺大哥的朋友。”
這群人除了瑪爾斯本身是戰神,崔曉雨不知世事,而劉迦不學無術以外,其他人一聽天蓬報這些人的名字,個個都渾身冒汗、緊張不已,不知是因為突然間出現這麼多名人,還是因為太多偶象要在剎那間一齊出來,作為FANS的自已,不僅能突然間看到如許偶像,而且見到的居然是偶像成名前的青春少年樣,天下哪會有如此美事會落到自已頭上?更何況如許偶像中,還有兩位今後會成為超級至尊的青華大帝和紫微大帝,一時間竟難以接受如此猛烈的心靈沖擊,好似做夢一般。像明正天這等心理脆弱些的,激動之余,竟感到大腦有些沖血而天旋地轉。其他眾人也個個都是心潮起伏,四肢酸軟,站立不安,若能一睹眾偶像的年輕模樣,只怕是立時死了,想來也是心甘情願吧。畢竟在他們經過百萬年成名以後,要想見到他們是多麼得難啊。
劉迦自從知道這人就天蓬元帥的原身後,心中也是一樂,他沒能體會到這些人崇拜前輩仙人的心理,但卻也知道修為不易,特別是能見到古仙人,心中卻也是至樂。他不禁問道:“天蓬,你大哥他們在哪兒,我們也去看看他們好不好,說不定大家可以交交朋友呢。”他這話一出,非所言等人心中立時大贊:這小白臉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大家既知這如許仙人就在此地,倘若當面錯過,只怕將來要悔爛肚腸。而且今日若有緣交上這幾個未來不久就要成為超級上仙的人作朋友,今後回去與別人說起話來,這腰身都要挺得直一些,隨口一句便是:某某仙人是我哥們兒。就如一個打工仔與別人喝茶時不小心說道:當年我和比爾蓋茨一起幹革命的時候如何如何,這種牛話可不是一般人敢隨便亂說的。同時,再加上一兩段這仙人悟道前而做布衣白丁時的故事,那自已的身份可真是不抬自高了。是以此刻各自心中激動莫名,與傳奇人物的相遇,多少也能證明自已的非同凡響啊。如李照夕這等來自地球的修真者,竟在心中大是懊悔來時沒帶上簽名簿或是照相機,否則留下真憑實據,那說服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天蓬一聽劉迦如此說,大嘴一咧,開心地笑道:“好啊好啊,俺大哥特喜歡交朋友,他說了,這仙界萬劫一次輪回,輪回後沒人管,亂七八糟的,他要再建一個適合眾仙人修練的環境,需要很多朋友來幫忙呢,說不定你們也幫得上忙呢。”
眾人一聽此話,不禁心中納悶,不知何人有如此大的本事?岐伯與非所言相視之下,輕聲問道:“嗯,那個天蓬兄啊,你大哥叫啥名哩?”天蓬轉頭答道:“俺大哥叫玄穹。”此語剛出,就聽一邊明正天已“啊”地慘叫一聲,暈倒在路邊,連續的刺激已讓他終於徹底崩潰過去。而一旁袁讓因也以手擊額,搖搖晃晃作勢欲倒。劉迦大驚,跑過去扶起明正天,大聲叫道:“明老,你怎麼了?”非所言在一旁拍著劉迦的肩,輕聲說道:“不用管他,沒事的,只是太激動了而已,這刺激對我輩而言,也確實大了些。”劉迦聽到他的言語中也略帶顫抖,他轉頭看著岐伯臉上肌肉微微抖動,眼中竟有淚光,一時不知何意,自言自語道:“這玄穹是誰?”
此語剛出,就聽到體內白玉蟾破口大罵道:“玄穹是誰?他媽的,你是來修真的還是來旅遊的?這靈宵殿的老大你都不知道,居然還敢自稱是修真者,平時也不好好看看書學習學習,李淳風那小子的觀心院算是浪費了。”辛計然歎道:“唉,沒想到能見到玉帝成道前的樣子,這一生也算沒白活,這一趟來得值。”劉迦一聽,這玄穹原來就是玉帝,他也沒太多感覺,只是覺得能和兒時看過的書中人物聯系起來,倒是滿開心的,他對於這些人更多的是好奇心,而岐伯、非所言等,則是崇拜心,是以兩者感覺完全不同。劉迦突然想到在地球上,人們為了追星,有時候也是連命都不要的,想想麥克爾.傑克遜當年環球演唱會,警察護衛、萬人空巷的場面,沒想到這修真界也是。他卻不知不管是做凡人還是修仙人,活得就是一個理想,在凡人眼裏的明星偶像,代表的是自已內心深處的一種夢幻向往,修真者心中對偶像的願望又何嘗不是如此?一方面豔羨已成名者,另一方面也夢想自已有朝一日飛升而登仙界,成為別人的偶像。如若不信此理,不妨打個電話請玉帝來凡間走走,看看下跪者、流淚痛哭者、撕心裂肺者,是多如黑蟻壓境呢,還是稀如麟毛鳳角。
天蓬對眾人說道:“不如俺們現在就去,俺也是好多天沒見過大哥了,挺想他的。”玉靈子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那就請天蓬兄趕快帶路好了。”天蓬雙手環抱,一陣光暈將眾人圈住,立時消失。
眾人停在一片原野地上,四周環顧,只聽到岐伯非常小聲地說道:“看,那邊那個年輕人。”大家轉眼看去,果見不遠處有個年輕人正站著仰望藍天,等到這行人出現,他才低下頭看了過來。
天蓬立時帶著眾人向這年輕人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叫道:“大哥,這兒來了幾位新朋友,他們想見見你呢。”
這年輕人一聽有新朋友,不禁高聲笑道:“是何方朋友,玄穹榮幸之至。”眾人一聽,全身骨頭立時酥了半截,明正天哽咽地說道:“聽聽,多平易近人啊。”
岐伯立時走上去前,拱手而道:“在下岐伯,來自僵屍界,從前也是修真道人。久仰大名,榮幸的該是在下才是。您老太客氣了。”玄穹一見此人如此謙遜,也大為好感,同時拱手道:“原來是來自僵屍界的朋友,來此一趟定不容易,客氣了,太客氣了。”其他眾人一見岐伯已趨身上前,哪有不跟上之理,不趁此時攀龍附鳳,等將來此人成就之後,四周全是名流仙人,哪有自已的機會?是以個個都手忙腳亂地圍了過來。一時間頌聲如潮水、謳歌如流注,乍見此仙人中的仙人、偶像中的偶像,只恨自已胸中所藏詞彙太少,難以表達仰慕和感動情懷,明正天更是將玄穹雙臂抱住,一時間千言萬語竟全堵在胸口無法述說,欲哭不能、欲笑不得,激動之下,口中嗚嗚亂語,不知所雲。
玄穹本以為天蓬只是帶來幾位未曾相識的朋友,他天性爽朗,交友甚豐,沒想到此等人一見到他,竟如見到闊別多年的老友一般的熱情如火,又似學生見到校長時的恭敬有加,更像下級見到上級時的激動難耐,這諸多複雜情懷一起湧至,他的元神全能一一體會,奇怪的卻是這些人對他的感情竟沒有一絲作偽與客套,陣陣撲來的全是極為真誠和熱情的心懷,他心中微微詫異,但也樂得交上這些肝膽相照的朋友,不禁也是放開胸懷,與眾人相擁同樂。
劉迦見眾人亂七八糟的見面禮結束後,輪到他了,他方才注意到這年輕人一臉白淨,神色平和,眉宇間一股淡然,他卻無法體感到對方能場的強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位未來的仙界至尊。他撓了撓頭,嘻嘻地笑道:“玄穹大哥,沒想到你是這個樣子,好年輕啊,你看起來和我年紀差不多啊。”說著與玄穹握起手來。
玄穹一見劉迦,立時發現此人是眾人中唯一沒有對他傾注過度熱情的人,反倒是此人能場淡然隨意,親善有加,心中也是一陣好感,拉著劉迦的手,笑著說道:“嗯,年紀不重要,我們大家就以兄弟相稱最好,咦,小兄弟,我看你年紀雖輕,可修為卻也不錯,只是這修真、修魔、修佛雖然殊途同歸,但諸法融在一個人身體上,偶若失控,卻很是麻煩。”劉迦見此人說話隨意自然,舉止間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超然物外,但神態中又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親和力,心中不禁大有親近之感。也跟著笑道:“我是個懶學生,這修真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做不得真的。”玄穹一聽此言,不禁一楞,轉而笑道:“好好好,正所謂無為之道,不修而修,有心載花不結果,無心插枝柳成蔭,不必拘泥,小兄弟這隨意大法也算是獨樹一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劉迦這幾句話,心情大爽,心中暗道:果然是高人,幾句話就說得人心中舒服得不得了。他哪知一個人修為境界越高,對大千世界的種種越是看得清清楚楚,坦蕩豁達之處更是靈活變通,不經意間的進退取舍往往是信手拈來、任由自然,於園融處見真性,於平常處至道。
玄穹轉頭看見齊巴魯,合什笑迎道:“佛門高僧,幸會幸會。”齊巴魯一生中第一次被人稱作高僧,一時間竟難以接受如此美妙名號,心中輾轉良久,唯有大歎此人修為果然不低,並非只是傳說而已。玄穹向齊巴魯問道:“我有一位佛門朋友也在此間,不知兄弟可曾認識,他叫黃辟,道號黃龍。”齊巴魯本來對眾人崇拜這些古仙人並無多大興趣,突然聽此人道出黃辟二字,心中就似立刻裝進了一只蹦跳的小白兔,雙眼呆視,血上圓臉,諸念極轉,一口氣調不過來,竟虛脫地倒了下去。劉迦大驚,上前扶起他來,大叫:“老齊!”眾人均不知這黃辟是何等人物,正要相問,只見瞻南山將一行人拉至一邊,悄悄說道:“未來的辟支佛黃龍。”眾人驚詫之余,連聲嘖嘖,難怪齊巴魯會連話都說不出來便暈倒過去,眾人此刻心有靈犀,不僅都能理解他的感受,更加連聲歎道:“該暈!該暈!該倒!該倒!”倘若齊巴魯聽到這未來將與眾佛菩薩平起平坐的名號竟如雁過寒潭而不留痕跡一般,眾人必將從此鄙視其虛偽自高,且羞於與他為伍了。
瑪爾斯擠開眾人,走到玄穹面前,樂呵呵地說道:“我是戰神,神界的。”玄穹微微一怔,似乎想了想,問道:“宙斯兄弟是你什麼人?”瑪爾斯正要回答這宙斯是他親爹,突然遠處傳來一人高聲叫道:“大哥,這天像又有些變化了。”
眾人轉身一看,一個身形瘦高的年輕人跑了過來,這人面容清朗,最讓人詫異的是他的雙眼深邃之至,像一眼能看穿人內心似的。玄穹一見此人,即給眾人介紹道:“各位,這是我小兄弟,叫離婁,修來時間不長,但眼神不錯,外號千裏眼。”眾人一聽,均若有所思地齊聲道:“哦~~~,離婁兄。”這離婁看看眾人,笑著問道:“大哥,這是哪裏來的朋友?”
劉迦想了想,不如直接點,幹脆說道:“我們是來找忤作秀和況澤雄耳報仇的,他搶了我們的東西。”離婁一聽,臉上表情立時大喜過望,大聲說道:“太好了,又多了幾個好兄弟。”
玄穹轉過身來,微微一笑,問劉迦:“你們也認識忤作秀他們?”明正天在一旁說道:“玉帝…….不,那個玄穹大哥,這兩個壞蛋把我們關在海底一百多年,險些要了我們大家的命。”玄穹點點頭,似乎在考慮什麼。
離婁在一旁催促道:“大哥,我看他們沒撒謊,不如把他們叫上,人多好辦事。”玄穹臉色微變,對著離婁喝道:“這是極危險之事,哪能隨便讓人置身險境,你修為這麼久,怎麼還是沒學會凡事多替別人考慮?”離婁一聽,立時低下頭去,不再說話,但口中兀自不知在嘀咕些什麼。
劉迦有些好奇,問道:“玄穹大哥,聽這離兄的話,好像你們也在找忤作秀的麻煩?”玄穹點了點,微微笑道:“天劫過後,整個修真界和仙界一直沒有穩定的規則,這忤作秀和況澤雄耳是修行已久的古仙人,想將兩界變成二人隨心所欲的世界,我們正在想法阻止他們。”說到此,他又有些沮喪,沈吟片刻,繼續說道:“不過這也許是天意難為吧,此二人功力在今天已達到不可思議的地步,縱然我聯絡了太多的仙界朋友和兄弟,也沒有把握能阻止他們,但畢竟此事就發生在我輩眼前,倘不盡力阻止,何以給後人交待?盡人事而已。”
劉迦和眾人相視之下,心中皆道:原來此二人果然是忤作秀和況澤雄耳的原身。劉迦從這玄穹的言談舉止中,感到一種修行者的責任與無私,心中感動莫名,一種想與他並肩作戰的沖動油然而升。他轉頭望向眾人,眾人早知其意,都是猛點其頭,心中都在想:倘能與玄穹和他的兄弟並肩作戰一次,這種心靈上的榮耀與自我認同自不必說,想想今後回到修真界,與人提起我當年曾幫玉帝打下江山這種話,足以語驚四座了。是以這群人心中都有股說不出的沖動,想到幾百萬年後的仙史上會記載諸如明某某曾救過玉帝一命之類的字句,又或是袁某某曾和玉帝群歐某個壞蛋之類的史家閑話,眾人心中一時間都大有一種創造曆史的使命感。
劉迦見眾人心意相同,於是對玄穹說道:“玄穹大哥,不如咱們和你們一起作戰吧,反正都是對付同樣的壞蛋,咱們至少也是人多力量大,就算修為不行,可在一旁當當啦啦隊是沒問題的。”玄穹一聽,有些不解道:“啦啦隊?”李照夕立時在一旁解釋道:“就是助威的意思。”玄穹一聽,立時大笑道:“哈哈哈,很形象,這個說法很形象,兄弟真會說話。好,既然各位有此意願,我們不妨攜手共進,且看這天道公理、正邪是非,到底站在哪一邊?”他說話聲音雖然不重,但一股豪氣卻坦蕩而出,眾人均感無比興奮。
玄穹看到這群人個個都是一腔熱血,心中也大是感概,對著眾人說道:“玄穹二字叫起來甚為不便,我的年紀或許要大些,不如各位叫我玄哥好了,簡單點。”眾人馬上玄哥長、玄哥短的叫個不停,仿佛擔心如果這名字叫少了,對方不記得自已,幾百萬年後形同陌路,今天這生死相隨的情懷豈不是白忙活一場?明正天在一旁呆呆發楞,口中不斷反複著:“我和玉帝兄弟相稱?我和玉帝是兄弟?”
白玉蟾在劉迦體內說道:“唉,這玉帝的風彩我是很佩服的,王者之像,君者之度,非常人所能有之啊。”辛計然也歎道:“能見到前輩的如此颯爽英姿,我等這孤單元神也算沒有白修一場。”小雲也在笑道:“這人確實修為很高的樣子,不過我看以他的修為一樣也要輪回的,只不過時間長點而已,好像是數十萬劫一次羅,老白,你平時不是那麼自以為是的嗎,很少看你這麼崇拜一個人哦。”白玉蟾結巴道:“這……小雲師父,人往高處走,他的修為比起老白來,卻也總是高得太多,偶爾豔羨一下,也難免罷。”小雲“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5:58
第六卷 徘徊、第八章 到底誰的境界高
眾人正說話間,突然半空一道閃電劈過,瞬間將所有人的面孔刷白,大家微感詫異。劉迦自言自語道:“這天不是很晴朗嗎,閃電怎麼說來就來?”言下之意仿佛在說,沒聽見玄哥下令居然就敢打雷?
玄穹仰望天空,沈默片刻後,說道:“是忤作秀和況澤雄耳幹的,他們這些日子一直在這星系空間中布時空大陣,想逆轉時空至這界開始時的樣子,那時他們便是這界初始之人,一切曆史將重新開始了。剛才的閃電一定是他們布陣時產生的能場幹擾。”
瑪爾斯叫道:“這廝這麼狠?玄老大,咱們還等什麼,難道要等他們布成大陣後再和他們打?那時可就來不及啦,要打就要趁現在,他們現在忙著布陣,分心應戰肯定會手忙腳亂,咱們這就去給他一個猛打狠揍,他這陣一毀,不就萬事大吉了?”他是戰神出身,身經千萬戰爭,深知打擊對手的要領往往是趁其不備、出其不意。
劉迦也在一旁急道:“是啊,玄哥,我聽說過有一句叫什麼來的,等敵人過河走到一半時就要開打,否則等他過完這條河,就會把咱們趕下河啦。”他雖然沒那麼多人生體驗,但多少也看了一些課外書籍,與同事間聊天時也常常拿些古代名將的故事來自慰一下這平凡的人生,再加上在商廬大戰的經驗,此時參戰心切,一時間也自感說話能切中要害,只是著急中竟想不起那個著名的成語該如何表達,是以讓這本該威風出口的名句氣勢大減,失去該有的震撼力。李照夕在一旁補充道:“師兄,那叫半渡而擊。”劉迦咬牙點頭地說道:“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玄穹點點頭笑道:“兩位兄弟說得不錯,只是這兩人的能力已遠非我等半渡而擊就能讓其功敗垂成的了,他既然敢當著我等的面,毫不忌諱的在這星空中自在布陣,也就壓根沒把我們放在眼裏。他此時不滅我等,只是因為不想分心而已。”
明正天一聽,立時大怒道:“這廝居然敢瞧不起玄哥?豈不找死?”義憤填膺之際,竟想沖上天去給自已的偶像找回面子,但轉念一想,此時玄哥的功力雖然未達至道,可也遠高於自已啊,倘若老明這沖動之下,被那倆個超級壞蛋一巴掌給扇死,自已不僅沒享受到革命的果實不說,倒先成了烈士,雖說以後玄哥為了紀念打天下時而死難的弟兄們,仙史上也能留個英名以供後輩瞻仰,但倘若這撥亂反正的事業失敗了,兩個超級大壞蛋必定要重修仙史,那時仙史上只怕會寫道:賊將明某某自不量力,公然挑戰我英明至尊忤作秀,被至尊一掌化為爛肉。不僅作為反面教材,只怕受後人唾棄之余,還要成為千古笑柄,我明正天精明一生,這筆帳可要先算清楚了。是以動念之下,克制沖動,立時又補上一句:“玄哥,你老人家打算怎麼做?”
玄穹微笑著看了看大家,說道:“各位不必太急,他這大陣一時半會兒也成不了,我們還有些時間准備,大家跟我來。”說完,他環顧了一下眾人,正欲帶眾人瞬移離開,突然發現崔曉雨站在這群人身後,不禁臉露驚喜之情,上前輕聲道:“若微,你何時來的?”崔曉雨不知他在對自已說話,反轉身向後看去,發現身後再無他人,方知他剛才所言確實針對自已,不禁奇道:“嗯?玄穹大哥,你是在對我說話嗎?”玄穹一楞,立時臉色轉至正常,笑道:“我認錯人了,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朋友,太像了。”崔曉雨正要問他這朋友是誰,玄穹轉身對眾人說道:“我們走吧。”他話音一落,眼神過處,眾人盡皆消失不見。
眾人出現在一個大殿之中。這殿高大得出奇,以齊巴魯和瑪爾斯之高大,站在殿的中央竟如一只螞蟻站在足球場上一般,不禁連聲贊歎以玄哥之能,方能有如此之大手筆,這大的房子都蓋得起來。玄穹笑道:“這不算什麼,那忤作秀二人在星系中布陣,以星球為支點、以星河為能場,那才是能者所為。”眾人一聽,心中均大感高人心思非我輩肉眼凡胎所能理解。轉念想到忤作秀二人如此之厲害,此戰只怕慘烈之至,眾人均感凶多吉少。
劉迦想到一事,立時問道:“玄哥,你這殿這麼大,是在地下嗎?這麼大的空間不是很容易被忤作秀探知到啊,我們稍有什麼動作他立刻就知道,那不是很危險。”辛計然在他體內接口道:“臭小子問得好,我也犯迷糊啊,就算這大殿被陣法所保護,那忤作秀二人何等修為?只怕幾口唾沫就把這大殿毀了。”白玉蟾驚道:“文老,那二人真這麼厲害?幾口唾沫就可以……”辛計然歎道:“唉,老白啊,你這人就是這樣亂認真,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嘛,你有見過誰吐唾沫就把人給吐死的?”白玉蟾松了口氣,不再說話。
玄穹笑了笑,在大殿中來回走了幾步,說道:“小兄弟問得好,其實這大殿是不存在的。是我用幻相模擬出來的,你們此刻尚在剛才所站的地方,並未離開。只不過就算是幻陣,在高人眼裏也很容易被識破,所以我這幻陣是在不斷移動的,沒有固定的方位,但如果想定在某處也很容易。這個大殿的創立,只是便於朋友們相聚時不被忤作秀他們發現。”
眾人聽他解釋一番,方知原來大家只是在一個四處漂移的幻境之中,對這玄穹又增崇敬之感。
玄穹讓眾人全都退至大殿四周,然後他隨手在空中虛點數下,也退至一旁,眾人四周立時一片漆黑,但眼前卻是亮光閃過,這大殿中竟出現了一個縮小的但卻完整的宇宙星河。眾人一見之下,均大感神奇,除了能欣賞這面前的蒼穹奇景之外,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非所言搖頭驚奇道:“宇宙居然能縮小成這個樣子,那裏面的人不是也要縮小千萬倍了?”劉迦心中立時想起在商廬地下見過的那個宇宙,此刻竟見玄穹也在揮灑間現出一個宇宙來,好奇心大起,不禁問道:“咦,這星河是真的嗎?”
玄穹呵呵笑道:“小兄弟,何為真?何為假?星河也只是宇宙諸界間的一種能場現象而已,只是一種表像,這表像與大小沒有太大關系的。就好像一塊被燒紅的赤鐵,你看到的紅色是因為其高熱,高熱才是他的本質,紅色只是高熱後的一種表像而已,但並非有紅色即有高溫在其背後。”眾人似懂非懂地望向玄穹,均感這熱鐵發出紅色的事尚好理解,卻又如何聯系到眼前的宇宙中來,一時間竟不知如何發問才好,仿佛這一發問要麼就是提出太幼稚的問題,要麼所發之語就可能完全不著邊際。就如筆者聽到霍金講宇宙時間的概念時,聽了也就聽了,要說有沒有聽懂呢,好像也聽懂了,但如果霍金問筆者:chgor,你覺得我的理論有什麼問題嗎?筆者必然如搖頭獅子一般,茫然痛苦之余,最後實在擺脫不了他認真而謙遜的姿態給自已帶來的巨大壓力,強作輕松笑顏地顧左右而言他道:咦,這街拐角處有個酒館不錯,去喝兩杯?諸如此類,皆因眾人在此種意義上的“懂”只限於眼睛看清了、耳朵聽見了,可對其道理和深義的理解度,恰如對牛彈琴中的那只牛一般,要說有何差別,也就是一個只顧在地上吃草,一個無奈去酒館散悶。
劉迦修為時日尚短,但與眾人所不同的是他體內也有個宇宙,雖然不明其理,卻是天天與之打交道,理論不足,實踐頗豐,一時間竟感若有所悟。至少這宇宙既可至大無外,又可至小無內的現象他是見過的。他心中略有些興奮,不禁插嘴道:“那殿中這宇宙是不是正可以模擬外面的世界,甚至用他來監視忤作秀的所作所為,他在星系中的布陣過程,這裏都可以一一跟蹤並展示出來?”
玄穹一聽,臉上露出贊許之色,笑道:“說得不錯,小兄弟在這方面的見識果有過人之處,不錯,我們在這裏既可觀看忤作秀在星系中的所作所為,同時也可以在此布陣。這內外之間雖不能完全同步,多少也有些聯系在其中。”
眾人一聽,小白臉居然真得聽懂了,心下各自慚愧不已,本來一直都以為這不學無術、基礎薄弱的小子只是在修練上比眾人來得快些,但那是天生體質的不同,也沒有什麼可羨慕的,可誰知道這家夥現在居然開始學會用理論來武裝自已了,一時間各人心中都有種快被超越的緊迫感,暗暗發誓今後要更加努力,否則真要跟不上時代的腳步而被新生代所淘汰了。這就如一個沒有文憑而能力卓越的人,大家雖然佩服他,有文憑的人卻依然自有一種科班出身的優越感,可這小子竟在暗中偷偷學習,只怕不久也要拿到文憑了,眾人引以自豪的優越感正在喪失而快要變成自卑感了,心中急切之意,那也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這世上,有理論的人,可以當教授,能實幹的人,可以辦企業,二者兼有之的人,除了坐直升飛機進政治局主持國家大事以外,放在任何地方都顯得太浪費了。
玄穹退至一側與眾人站在一起,右手輕揮處,眼前的星河中無數亮點應化而生,眾人細看之下,原來是星河中一些星球突然變得特別明亮起來,這些明亮的星球大小不一,方位各異,有相距很近的,也有相距甚遠的,看起來仿佛並沒有什麼規律,只是間或便有一兩個新的星球增加到這閃亮的群星之中來。
劉迦此時精力非常集中,他既知這是在已方的隱秘處模擬對方所在的環境,那許多事情即可一想便知,是以他有些興奮地說道:“那些閃亮的星球只怕就是忤作秀二人布陣的陣點吧,不斷地有新的星球閃亮,也代表著他的陣法中不斷地新的星球增加進來,是這個意思嗎?”
玄穹開心地笑道:“對對,小兄弟,你很聰明,正是此意。”劉迦一聽“聰明”二字,竟大感突兀,他開始修真以來,不是被人罵傻蛋,就是被人罵臭小子,沒想到此時有人說他聰明,一時間竟以為玄穹在開玩笑。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也大都理解這星河的意義了,李照夕贊歎道:“這簡直就是一個實時跟蹤對手的立體作戰地圖,如不親見,哪能相信?”瑪爾斯也點頭道:“厲害,如果這宇宙與外面的宇宙徹底完全相通,咱們就此打爛那些陣點,那兩個混蛋的陣法也就完蛋了。”明正天此時心中拍馬屁的願望已上升到無以複加的地步,激動之余,腦海中翻過千萬種拍馬屁的絕句和名言,一時竟不知該用哪一種才能表達自身的心情,欲說還休處,臉色紅白翻滾,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可見凡事都一樣,至高境界難以表述,這拍馬屁拍到極處,也是不拍而拍,於無聲處勝有聲了。
玄穹沈吟片刻,指了指瑪爾斯,笑道:“其實,要做到這位兄弟說的,就在此大殿內直接擊破此宇宙內的陣法而達到破壞外面星河中忤作秀的陣法的目的,想來也並非不可能,只是我尚未領悟到這一境界。但利用這宇宙卻也能模擬與之對抗的種種可能。”說完,他又手指虛點數處,只見宇宙中又有無數星球閃亮起來,只是這閃光不同,前者是紅色的,這後者卻是藍色的。但這藍色與紅色的星球竟交叉混雜,一時間色彩繽紛,煞是好看。
玄穹說道:“這藍色閃光的星球,就是我用來布陣的點位,穿插在忤作秀的陣法中間,只是由於他的陣法不斷有新的變化,是以我要跟上他的變化,畢竟要慢了些。”
此時兩種不同色彩的星球交替閃亮,雙方陣法都出現在眼前,眾人搜腸割肚之余,均不知玄穹所布下的是哪一種陣法。李照夕突然憶起觀心院中的記載,此刻印證之下,不禁大為感概道:“玄哥這天玄地黃陣,原來竟如此巨大,唉,不親眼見到,竟以為是一般陣法而已。”劉迦此時也在觀心院內作了印證,也在一旁點頭歎道:“誰會想到竟可以在星河之中布下如此大陣?竟像用星球來下棋一般。”可見天下至理相通,凡人以下棋而論天下,高人以手轉乾坤而下棋,這朗朗環宇,天人合一之處,豈是我輩能明了的?…...汗。
玄穹聽到二人對話,有些詫異,問道:“兩位說這大陣叫天玄地黃陣?”劉迦點頭道:“是啊,這陣法也只有像前輩這樣的高人才會想得到,一般人就算想到了又如何做得到?”
玄穹吃驚道:“小兄弟何以知此陣叫天玄地黃陣,我創此陣法後,一直尚未完善,連陣名都未曾想得,難道說竟有前輩高人已創下此陣?”他同時想到如果此陣真有前輩高人已然用過,而自已居然與先人暗合,這冥冥之中似乎有蒼天相助之意,只怕此戰必勝,心下暗喜。
李照夕和劉迦二人聽他如此說來,心中一楞之下,立時恍然,李淳風所記載的乃是曆史,而此刻這玄穹正在創造曆史,這陣法尚未創造完整,而倆人卻各自已在觀心院中已先見過,是以竟先入為主地將馬屁提前拍出去了。
但李照夕畢竟為人精明,念頭急轉,立時想到倘若能直接告訴玄穹這陣法最終的樣子,那眾人至少在布陣方面可以比忤作秀二人要搶得先機。他轉眼看向劉迦,只見劉迦正嘻皮笑臉地盯著他,不禁莞爾,心中已知倆人此刻心意相通,不必作過多解釋了,同時也暗自佩服劉迦,年紀輕輕卻已如此精明老到,自已這師兄二字也算沒白叫了。
這李照夕卻不知,他想到此節是因為自身閱曆而帶來的機變,而劉迦卻是挨罵之後才明白的。那白玉蟾和辛計然剛聽到二人與玄穹對話時,剎那間已明其理。倆人何等修為?這等修為上的孤單元神又是何等狡猾?是以不等劉、李二人繼續說下去,立時在劉迦體內大叫道:“臭小子,別再提這陣啦,直接告訴他這陣有何不完善處,將李淳風那小子記載的陣法在此處還原即可,你們倆人就當是玉帝的老師吧。”因此劉迦雖然不夠精明,但也能在片刻間明白此理。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而劉迦體內的白玉蟾和辛計然都是數千年修為,博學之廣、用心之深,又哪能是諸葛亮這等凡間小兒可比的?那外人不知劉迦背後有諸多奸詐之徒隨時商良指點,竟時時會以為此小子大智惹愚、大巧若拙,境界之高,難以揣度。倒是白玉蟾和辛計然罵完之後,相互歡喜贊歎道:“如果說臭小子此時算是玉帝老兒的陣法師尊,我二人又相當於臭小子的老師,那我二人豈不是可以算作是玉帝老兒的師祖?看來我二人雖是孤單元神,但卻也並非無名宵小,起碼這輩份算起來,可直追三清至尊了。”
劉迦怕玄穹繼續問下去而使自已這夥人終露馬腳,立刻接著說道:“玄哥,我們對這陣法也是似懂非懂,只是看到這陣法如此精妙,忍不住想插上這麼幾句而已,這陣法畢竟是玄哥所創,我輩哪有此等修為?只是突然覺得這陣名用上天玄地黃四個字,聽起來很有氣度,配得上玄哥的境界。”說完他突然想到,咦,現在自已說起話來怎麼有點像明正天?他哪裏知道此刻明正天心中也正在想:咦,大哥這話怎麼像是我說的?
玄穹既知二人對此陣有所見解,心中自然大是開懷,他創此陣煞費心機,一方面擔心趕不上忤作秀二人的速度,另一方面在創造過程中偶有妙思,心中也是頗為自得。但自已這等自賞之樂畢竟也偶有寂寞高手的孤獨,此刻二人所言讓他一時竟有知已之感,多少勞苦終得以有所慰藉。心下暗喜,不禁說道:“難得兩位有如此心思,不如我們三人同來研究此陣,盡可能趕在忤作秀二人之前作好諸多安排,這樣勝算又增加不少。”
劉迦和李照夕早有此意,當下二人不再謙虛客套,各自坦露心中見解,不斷指著陣法中的星光閃爍處,這裏有什麼不對,那裏又有何不妥,此處該如完善,彼處又是如何精妙,李照夕對陣法研究頗深,既知此陣精要處,說起來自是頭頭是道、口若懸河,而劉迦雖然口才不行,但卻有體內宇宙能場運轉的豐富經驗,於是二人一個大談理論,一個施以實踐,竟毫不客氣地在這仙界老大面前指手畫腳起來。這玄穹為了此陣法已是憚精竭慮多時,方能有此點點成就,沒想到二人竟然在片刻間就指出種種利弊,同時又能推演下一步的種種可能,一時間只有大歎這世間高人竟無處不在,自已不免有孤漏寡聞之嫌,同時看到這兩個修為時間明顯太短的人居然都能在隨意間布下如此精微陣法,不禁又懷疑自已這修為是不是真如自已所認可的那般境界,只怕多少有些名不副實,浮誇而虛高了。
劉、李二人立時作為玄穹的左右軍師,從開始的談談各人見解,見玄穹時有不能立即理解明了之處,倆人大感頗不耐煩,心想這玉帝怎麼如此愚笨?連如此簡單的陣法都不能理解?幹脆倆人親自動手,一時間這陣法竟快如閃電般地成形起來。這二人得意之下竟忘了這陣法對於他們而言,是由李淳風記載後並細細講解過的,二人原文照抄,當然是不加思索、走筆如風,這玄穹完全是靠自已捉摸,創造無中生有的東西可是難上加難。倆人此刻身為玉帝之師,眼見自已所說所解,這玉帝老兒不僅唯唯喏喏,且欽佩有加,自信暴澎之下,竟以為自已修為只怕不低於眼前這仙界老大了。
劉迦一邊布陣,一邊心中暗想:此刻看來,這玄天地黃陣原來是我和李照夕傳授給玉帝的,可李淳風的記載中怎麼說是玉帝自創的呢?看來這玉帝也喜歡抄人家的作品而自詡為原創,臉皮也夠厚的。但轉念又想到,我二人不是也抄李淳風的嗎?李淳風不是從玉帝處抄來的嗎?而玉帝又是從我二人處抄襲所得,這……這陣法到底是誰所創?到底是誰在抄誰的?這種問題複雜之極,只怕就算愛因斯坦轉世重生,也會被這死循環的課題弄得焦頭爛額而折磨至死。劉迦心中一時間更是亂七八糟,無法理出頭緒。好在他沒有愛氏作為科學偉人的執著,想不通的問題立刻放下,轉而繼續沈浸在當玉帝老師的自我滿足中去了。
就在這玄穹越來越自卑,而劉、李二人越來越自負的時候,眾人早已明白此事與我等無關,看又看不懂,聽又聽不明,與其自作聰明在一旁出乖露醜,不如另起爐灶而及時行樂,相邀之下,竟又拿出麻將和紙牌,么喝聲中,賭局大開。既然那邊有高人在布天地大陣,我等何妨在此間也布布四方小陣,雖然兩陣大小用途迥異,但心思機變、勞神費力處似乎也相差無已,大家不僅都沒閑著,而且到底誰比誰更累,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6:15
第六卷 徘徊、第九章 別問我為什麼
劉迦和李照夕二人一邊給玄穹講解,一邊同時在大殿中的宇宙空間裏布下種種陣點,這一忙碌下來,竟就是五天過去了。看看陣法逐漸成形完工,劉迦心中頗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成就感,雖然他這陣是抄襲而來,但由於在講解和實施的過程中,自已也對陣法有了相當的認識,特別是對於陣法如何利用四周環境中的能場實現相克相生、相輔相成的道理,是他以前從未所想像過的。
三人站在大殿一旁,欣賞著這幾天下來的傑作,只見陣法中星光閃爍,靈力之間相互轉化、相互牽引,能場流動此消彼長,動一發扯千均之勢,心中都是感概不已。劉迦心道:萬年老妖的陣法也是一種利用環境的典範,可見陣法本身是活的,重要的是如何在人力有限時,充分發揮空間與自然的能場,達到四兩撥千斤的目的,一味強調個人的勇力,那倒真的是傻蛋了。畢竟一個人再強,也就是一個人的力量而已,但宇宙中無窮無盡的力量源泉,那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
玄穹歎道:“當初布此陣的時候,目的是為了阻止忤作秀二人。但由於對他們的陣法不大了解,是以布陣的過程就非常被動,總是在他先有了新的內容後,我才能在後面思索如何應付,布上新的變化,這樣非常耗時不說,也總是感到來不及。畢竟他在先,我在後。此陣法提前布好,只需要啟動相關機制,任何變化都能有應對之策,那才是真正的制敵機先啊。兩位對陣法見解之高明,實是我見未所見,玄穹甚為佩服。”言下之意甚是誠懇。
李照夕在一旁笑道:“其實這陣法如果只是我們來用,只怕功能用不上百分之一,畢竟諸多關竅只有像玄哥這等功力的人,才能啟動的。”劉迦點點頭,心中在想:就像用杠杆撬動一塊大石頭,雖然也是四兩拔千斤,但如果石頭太大,杠杆也不小,小孩子就算明其理、知其意,又如何撬得動?所為巧力,畢竟也是隨著不同修為而產生大小不一的作用。他接著說道:“現在這陣法只要不啟動,忤作秀二人就不會知曉,但想來啟動時也比較花時間,倘若整個大陣法在啟動過程中就被忤作秀二人發覺,我們可就慘了。”
玄穹點點頭,沈吟片刻,說道:“以我個人之力,要啟動此陣,恐怕所需時間不短,起碼也要花上兩天,但加上青華和紫微兩個兄弟,時間也許能縮短一半,如果黃辟兄能及早出關,以我們四人之力同時啟動此陣,時間上就更容易把握了。”他轉頭對二人說道:“這陣法中有一些關竅我尚未參透,需要些時間來參悟,而且這陣法與初時想像又發生了不少變化,與忤作秀的爭戰策略我也需要重作安排,二位不妨稍候。”
說完他告訴了兩人出入大殿的十二字訣,二人立時記下,竟要走開,玄穹說道:“等等,你們倆人這樣念口訣沒用,得用真用元力配合念。”二人微微詫異,玄穹笑道:“這十二個字由子字開始,由亥字結束,子亥屬於水,是以念出時真元力須以柔,醜字屬土,真元力配合時當以沈而靜,其他十個字也是一樣道理。”
說完便教二人如何將真元力以各種屬性的方式在體內交叉運轉,比如十二字中,子與亥同樣是水,卻又不盡相同,有的是小溪水的輕柔,有的又是江河之水的滂薄。又如真元力至土性時,醜、辰、未、戌四土性字也完全不一樣,有的如塵沙之土,有的又如雨後春泥,有的感覺堅硬如城牆,有的又軟膩如面,細微之處,真元力或隱或現、或強或弱,交叉重疊,效果竟是完全不同。就像用一把鑰匙,上面雖然有高矮不同的齒形,但打造時,須精細准確才能將鎖打開,稍稍有些形狀上的差錯,便是一把廢鐵了。二人均是大開眼界,從未想過自身的真元力竟可以如此隨意變化。同時兩人心上大慚,先前教玄穹布陣時,自以為是的覺得自身有多了不起,此時方知玄穹之學遠遠不是二人可以想像的。劉迦撓撓頭笑著說道:“玄哥,你的學問可真是不可思議,我……我還以為……哎,反正說實在的,我確實很佩服你的。”玄穹拉著他的手笑道:“此雕蟲小技而已,大家既然是兄弟,何必客氣。你們將此口訣要領記熟後,先試演幾次,口訣配合真元力運轉熟練後,片刻間隨進隨出,倘不熟悉,進出甚是麻煩。”說完竟獨自在原地盤腿入定起來。
劉迦和李照夕轉頭看向眾人,只見一群人玩得開心異常、其樂融融,連天蓬和離婁也加入了戰團,不覺心中暗笑:此二人今後是仙界之人,早晚必將這賭局帶進仙界,不知仙界的人打麻將會不會出老千,這些人修為甚高,倘耍起老千來,又有誰管得了?但轉念想到,倘若真有人耍老千,勢必不少仙人為了提高賭術千技而勤修苦練、勇猛精進,只怕修為提高速度大大加快,何嘗不是好事一樁?他卻沒想過,倘若賭風真在仙界盛行,遇上賭品不高之輩,不爭天下而爭方寸之間,早晚會為了輸贏小事而大打出手,破壞仙界安定團結倒是小事,這些仙人個個都是數千年甚而上萬年功力,一旦開打,那後果才真的是不堪想像。
劉迦對李照夕說道:“咱倆出去走走?”李照夕神色扭捏,興致不高,劉迦一想,立明其意,笑道:“師弟,麻將雖是好玩,千萬不要把手中法器一起輸了出去,否則大敵當前,用啥來救命啊?”李照夕莞爾一笑,竟走過去加入戰團。
劉迦在原地試演玄穹所授口訣,他發現這十二個字雖然簡單,但要在片刻間將五行屬性在真元力中交叉轉換,卻也並非易事,試了好幾次都被中途打斷,好不容易運轉至水,柔性尚未消退,而土性又至,土性還沒成熟,木性又臨,他此刻興趣正濃,連續試演了二三十遍,終於一次性過關,出得大殿。看著外面藍天白雲,心中暗道:外人就算知此口訣和五行應用,倘不知這十二個字在真元力中的強弱細節,要想進入此殿,可真是難上加難。不禁心中對玄穹又增敬意。
劉迦飛上半空,悠悠飄蕩良久,他發現自已很喜歡這樣安閑自在的日子,雖然不久也許就有一場慘烈之戰,但此刻的安閑卻也難得。他落在一處山頭,發現遠處有兩個人,心想,也許是玄穹另外的朋友,於是便瞬移過去。
他人剛落下,抬頭一望,大吃一驚,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忤作秀或況澤雄耳,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道:老白說得不錯,好奇心害死人啊。但沒想到白玉蟾卻在體內叫道:“慌個啥,他們不見得就要扁你。小心說話就是。”
兩人一見到他,那況澤雄耳立時叫道:“咦,小白臉,你也來這個時代來啦?想搶回混沌牒?就憑你?”劉迦一楞之下,立時明白此二人乃是幾百萬年後的鐵腳散人和真虛子,不等他回答,鐵腳散人已在一旁冷笑道:“臭小子別做夢啦,我雖還未把混沌牒收拾得服服帖帖,可也是應用自如啦,不然哪能到達此地?你還是乖乖地回去吧,現在我沒功夫理你。”劉迦一見二人似乎並不想揍他,心念動處,已然明白,這二人要的是混沌牒,既然已拿到了,自已又沒能力搶回去,因此這二人壓根不想搭理他。
劉迦問道:“你們來這裏幹什麼?”心中暗道:“大醜明明說了他們十天後才到,何以五天就到了?看來這偽科學家在哪兒都一樣惹禍啊。”
鐵腳散人嘿嘿笑道:“說了你不也懂。”倘若是以前呢,劉迦聽到別人說這句話,也就只當耳邊風,不去理會。可現在才當了玄穹的老師,自信心暴澎處,聽到有人說他“不懂”二字,心中大是不服氣,再加上他又多少能猜到二人來此的目的,忍不住還嘴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知道你們是來找玄穹的麻煩的,幾萬百年前你們不是被他打敗了嗎?”話音剛落,白玉蟾痛罵道:“他媽的臭小子,叫你說話小心,你出個什麼風頭?這話是隨便說的得?還不快跑,你挨打挨定了。”辛計然大歎道:“往哪兒跑?以這小子的瞬移能力,鐵腳要追上他是輕而易舉。唉,本以為這裏面住著安全,這臭小子卻處處惹事,只怕練形不成,元神很快就要去輪回啦。”
劉迦一聽二人言語,心中一凜,還未曾反應過來,只見鐵腳散人已直視他道:“原來你知道此事,也知道玄穹啊,不好意思,本來我不想動手的,現在卻得殺人滅口了。”劉迦一聽,心中大驚,方才醒悟這二人既來此地,哪能讓人隨便知道其目的,現在聽說他知道當年玄穹和自已二人之事,只怕早晚會將二人回到此地之事暴露出去,是以剎那間殺心已起。劉迦心中大悔,暗暗叫苦道:我怎麼變成了瑪爾斯那種大嘴巴??心中立時盤算如何逃走,既然瞬移逃不掉,只有不斷反複念叨玄穹所授口訣,盼能一下子就把自已念回玄穹的大殿中去。但這口訣他才試演成功過一次,這急切中不咬舌嚼齒已算幸運,又如何念得順溜?
劉迦諸多念頭正在起起伏伏中,只見眼前人影一晃,鐵腳散人的金絲纏蛇劍已遞至面門處,他大驚之下,“啊”地叫了一聲,側頭急閃至一旁,同時化神劍已撞向對方法器之上,但對方劍暈已然在他左肩劃過,他立感一陣巨痛。體內白玉蟾、辛計然和小雲同時驚恐地喊道:“集中精力!!”
鐵腳散人上次與劉迦在皇宮曾交過手,知道這小子雖然修為也不錯,但畢竟在自已面前也只有挨打的份,此時他一劍揮出,多少已算趁人不備,對手不僅沒有如想像中的立時吐血而亡,居然在閃躲的同時,還反擊了一劍,且兩劍相撞之下,自已手臂竟有震感,而且這長劍一蕩之下,竟隱約大感對手魔力頃刻盛起。不禁心中大驚:這小子功力如何在這麼短時間內達到如此地步?這魔力又從何而來?只怕今天不殺這小子,以後徒增一個對手。心念動處,真元力暴漲至劍身,一時間手中長劍化為萬道蛇形直撲劉迦。
劉迦自從上次吃了可韓真君留下的仙界聖果後,元神成長許多,同時誘發了一百多年間為救藍沁而修練出來的魔力,只是他自已很少去關注自已的修為進境,是以根本不知自已是何級別,此時急切閃躲,真元力與魔力同時疊加,居然從對手劍暈中脫逃,自已也想不通是何道理。
好在劉迦雖然做人稀裏糊塗,體內兩個孤單元神卻甚是精明,加上這小子的身體是二人生存發展的根據地,哪能容外人隨便搞破壞?不僅在一念之間已明其理,同時為求保命,機變更勝於往昔,眼見劉迦恐懼之下已手足無措,而對手的萬道蛇影已至跟前,剎那間便將天羅地網劍遞至劉迦左手。此劍靈性無比,既已出來見人,不等木納發怔的主人下令,已然天羅大張,頃刻間將萬道蛇影收掉。
劉迦正在慶幸一招未死,還未定下心神,徒見萬道蛇影傾至跟前,心中一陣茫然,渾身上下一片冷汗,正暗自歎道:我完了。卻見眼前金網一閃,蛇影已消失不見。微怔之下,發覺左手多了一把法器,竟是天羅地網劍已幻化而出。方知剛才定是白、幸二人將此劍扔在自已手上,救了自已一命。有此喘息之機,心中稍安。突然聽到體內辛計然叫道:“臭小子,不用怕他,你功力已不同於上次和他交手之時,又有魔力相助,不見得輸於他。而且你右手有許敬之的斬妖除魔劍,左手有可韓真君的天羅地網劍,怕他個鳥,扁他!”
劉迦一怔,從這文老的話裏聽出來,原來自已在不經意間已是高手級別,心中自信猛增,安下心神,升至半空,作勢要與鐵腳散人一決高下。
他哪知辛計然甚是狡猾,大敵當前,怕這小子信心不足,未戰先敗,加上鐵腳二人散仙修為,又哪能讓此小子輕易逃掉?是以一改白玉蟾平時慣用的喝罵斥責的教育方式,而代之以鼓勵贊揚增其信心。他與劉迦相處多時,知劉迦個性並非鮮明,毫無主見,容易被他人言語左右,是以一語中的。劉迦一聽連文老這等有見識的前輩都對自已如此看好,果然頃刻間信心大增,一口氣便將害怕恐懼甩到爪哇國去了。他卻沒聽到體內白玉蟾偷偷在說道:“文老,你這招到底行不行啊,這小子倘若硬沖上去,被對手全力施為,只怕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啊。”辛計然歎道:“現在還有什麼好辦法?以此二人修為,臭小子是逃不掉的。反正都是死,管他三七二十八,不如拼了吧。”白玉蟾一楞,問道:“文老,這三七是二十八嗎?好像三七是二十一吧?”辛計然惱道:“你現在還有心思做算術?”白玉蟾長歎不語。
鐵腳散人剛才偷襲失敗,此時滿以為對手已手忙腳亂,此擊必中,誰知道萬道蛇影出去的時候精彩無比,但結果卻讓人大出意外,柔形劍影竟在恍眼之間消失不見,一楞之下,卻發現這小子手上又多了一把怪劍,細辯之余,竟是失蹤已久的天羅地網劍,一時間大感不可思議,居然就在原地沈思起來。
劉迦見對手一擊不中後,竟沒有再次出擊,有些詫異,也不知鐵腳在想什麼,便在原地等待,看他有何話說。白玉蟾急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准備等他想通了再來收拾你啊?”劉迦一聽此言,立是醒悟,牙關緊咬,深吸一口氣,真元力鼓蕩全身,雖然隱約感到右臂所注真元力有股異樣,但他哪有心思想通其理,勁力既透,大喊一聲,竟直撲鐵腳散人而來。
鐵腳一聽對手喊聲,立時醒轉,挺劍相迎,可一看撲過來的劉迦,心中疑惑頓生,這小子剛才還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此刻竟變得威風無比,人劍同至不說,真魔二氣混雜交纏,他一楞之下,真元力稍打折扣,法器相遇,竟感吃力,大驚之下,集中精力,全力以赴。
劉迦撲至鐵腳散人跟前,立時左右開弓,一陣狂砍亂打,同時為了壯膽,口中兀自哇哇大叫不已,想來這大吼大叫雖不能給對手直接打擊,也能在氣勢上間接使對手喪膽兩分。鐵腳散人分心在先,立時被這地毯式的轟炸給震攝住,加上忌憚他手中兩件仙界,一時左支右擋,手忙腳亂。而劉迦體內兩個孤單元神不斷地輔以誇獎贊歎以助聲威,劉迦在這體內啦啦隊的慫恿下,加倍努力之余,更是猛攻猛打,一會兒羅網陣陣,一會兒劍暈滿天,左手正氣浩然,右手魔力狠辣,忽正忽邪,一時間兩人竟打了個平手。
真虛子乍見鐵腳散人出手,滿以為數招之間便可結束戰鬥,誰知片刻間兩人便打得來滿天風雲、殺聲震天不說,這鐵腳不僅沒能取下對手性命,臭小子反倒如後發制人一般,窮追猛打起來。恍惚間,又見二人殺陣之中,魔氣時有時無,一時無法猜透其中原由,不禁在一旁苦笑道:“這臭小子何以越打越精神了?這魔氣又從何而來?”他自尊身份,此刻鐵腳未露敗像,卻也不便對後輩群歐,否則就算打贏了,鐵腳的面子往哪兒擱?
劉迦對著鐵腳散人一陣狂轟濫炸後,發現此人雖然暫時處於弱勢,但不管自已如何努力、花樣百出,對手卻總能在危急關頭施以厲害反擊,而且越打越強,自已數招猛過之後,對手漸能適應,反擊也越來越強,自已反倒是程咬金的三板斧一過,越來越吃力而汗流夾背了。心中暗暗著急,又開始考慮如何逃跑了。口中原來吆喝的哇哇吼聲,不知不覺中變成了玄穹傳授的進出大殿的口訣,他體內真元力本來正源源不斷鼓蕩而出,此時隨著子醜寅卯的字訣立時變得或陰或陽、或柔或堅,一時水性洶湧,一時土性厚重,一會兒如秋風瀟澀,一會兒又錚錚鏗鏘,急切處又開始火性燎繞,亂七八糟,陰陽紛呈。反正各屬性之間的真元力沖撞雜亂所造成的亂流有小雲在體內疏導至宇宙之中,自然消化,他逃命心切,更是越念越快、越念越亂,變本加厲。
鐵腳散人閱曆豐富之極,開始驚詫於對手的奇招怪式,不免處於弱勢,但很快便重振精神,漸感適應之余,發現此小子聲勢有余,但能力未必就超越自已了,集中精力應對之下,心中擔憂漸去。你來我往中,已看清對手無數破綻,正待一擊而破,突然見對手口中念念有詞,真元力隨之大變,各種屬性交替而至,或柔如太極,或硬如金剛,或冷如寒冰,或又熱情似火,戰團中竟忽冷忽熱,且全無規律可尋。他詫異之下,不得不凝神應對這些變化無常的怪力。每次看准其弱點,正待全力一擊,對手攻過來的真元力屬性又變,五行怪力交叉襲至,且夾雜在其中的魔力也隨著對手口中所念之詞開始變得怪異絕倫,比魔界的魔頭還要邪門。他不明其理,一時間被纏得焦頭爛額、疲於應付。開始時劉迦大喊大叫,他尚不以為意,知道對手虛張聲勢,此刻對手口頭所念內容卻是標准的五行術語,著急之下竟以為對手一邊攻擊一邊暗中布下五行怪陣,一旦這怪陣布完,只怕就要啟動了。此時怪陣尚未布好,對手已變得如此怪異,片刻後怪陣成形,不知是何等恐怖?大驚之下,心思亂極,一個不留神,眼前劍暈突然由火至寒,他元神來不及轉換抵禦,一股極寒刺心透體,渾身顫抖之下,他憤力揮出一劍,正欲後退,一股金剛大力又猛然襲來,正中胸口。他慘叫一聲,口中鮮血噴出,向後飛出。
真虛子一直在旁觀戰,本來看著鐵腳很快在對手的攻擊中振作起來,只怕數招之間便能摛住臭小子,突然間戰團中氣氛大變,開始的滿天殺氣竟變得陰陽不調,詭異無比。他一樣無法理解,只有在一旁睜大眼睛細細分辨,突然間看見鐵腳散人隨著一聲慘叫向後飛出,大驚之下,不知鐵腳何以戰敗,沖上去抱上鐵腳散人立即消失。
劉迦一時沒注意到對手已突然消失,兀自雙劍狂舞,口中念念有詞,辛計然在體內輕松叫道:“夠啦,夠啦,人都走啦,還叫個啥?你不累啊?”他一聽此語,方才戰鬥已然結束,雙劍立時垂下,全身放松,喘著氣兀自心有余悸。繼而又自言自語道:“我打贏了鐵腳散人?我打贏了他?”
此時他無法馬上想通到底發生了何事,自已本來正在設法逃命,何以這鐵腳散人竟比自已先逃走了?看來高人修為確實與自已不同,連逃命都比自已快上許多。只聽白玉蟾歎道:“沒想到玄穹的這口訣竟有如此威力,這臭小子誤打偶撞都能殺退鐵腳,倘以玄穹功力運化起來,不知又是何等場面?”小雲嘻嘻笑道:“還有我的功勞呢。”辛計然立時跟上說道:“那是那是,倘不是小雲師父宇宙運轉,這小子體內真元力如此猛沖亂蕩,早自爆而亡了,大家也只有一起共赴黃泉了。”白玉蟾呵呵笑道:“我們這兒許多人一起共赴共泉,倒也甚是熱鬧,頗不寂寞。”小雲微嗔道:“兩個老家夥不要瞎說些不吉利的話呢。”兩人立時惶恐,猛拍馬屁,小雲咯咯嬌笑,開心不已。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6:35
第六卷 徘徊、第十章 看看誰的膽子大
劉迦喘息稍安,這才發現肩上片片血跡,鐵腳散人偷襲那一劍到底還是傷到了他,但剛才他一直全神貫注地在應付對手,是以根本感受不到疼痛,此時精神松懈下來,才微感異樣,好在他於爭鬥過程中,強大的真元力急速流動,吐故納新之余,早已把傷口封住了,否則如我們凡人這樣,身上有一個大傷口,卻沒有真元力護持,外加巨烈運動,就算血流成河也不為過。
他心中兀自在回味剛才的戰鬥,這是他第一次一對一地打敗比自已修為高的對手,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多回味一下,也讓這成就感多延續些時候。同時這次自已都不知道是怎麼取勝的,下次再遇到鐵腳想來還是得多做逃亡准備,起碼不能一對一單挑,得帶上瞻南山和其他人,用大家習慣的群歐方式,心裏要踏實得多。雖然群歐這種事情,看似有些不要臉的賴皮,但臉皮總沒命重要,安全第一。
白玉蟾在他體內笑道:“嗯,這就對了,率性使然,是謂真人。何必用那麼多教條規距把自已綁死了?這世上的規距和教條是強人用來統治弱者的,不想當弱者,就別去理會那麼些勞什子規範和標准,用心就行。”辛計然也笑道:“這修真嘛,修的就是一顆心,會用心者,便可轉天地乾坤。”
劉迦正要說話,突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既然修的是一顆心,兩個無體元神躲在人家肚子裏頭絮絮何為?不如出來轉轉天地乾坤,言傳身教之下,也免誤人子弟。”
劉迦一聽,心中大驚,背後有人,自已完全沒有察覺不說,這人居然聽到了他體內白蟾和辛計然的對話,這可是他從未遇到過的事情。詫異之下,立時轉身,只見一個黃袍僧人正站在自已身後,這人個子不高,不胖不瘦,相貌平常之極,只怕任何人看過即忘,但眉宇間卻甚是和善。劉迦瞬間體感了一下,對方能場空空如也,什麼也感受不到。
白玉蟾和辛計然倆人更驚恐莫名,自已躲在臭小子這肚皮裏面,從未有人知曉,兩人不僅偏安一隅,更是別有洞天,此刻居然有人一眼識破,修為之高,不敢想像。倘來者是敵非友,二人這修體練形的道路,只怕就到此為止了,一時間嚇得倆人竟說不出話來。
劉迦向前問道:“這位大師,你是誰?什麼時候來的?”他驚訝之余,竟不知問什麼才好。
這和尚呵呵笑道:“老衲隨口一句玩笑,竟把三個小子都嚇住了,罪過罪過。”劉迦一看這僧人說話自有一股雍容大度,而且也並非死板無趣之輩,略略放下心來。他笑著問道:“大師,我叫劉迦,是路過這裏的,大師你呢?”
這和尚微笑道:“呵呵,大師二字擔當不起,老衲黃龍。”劉迦一聽,立時想起玄穹曾說起過此人,原來此人是友非敵,看來自已緊張過度了,不禁笑道:“原來你就是黃龍大師,我聽玄哥說起過你。咦,你出關了嗎?”
黃龍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劉迦,片刻臉色平和下來,笑道:“小兄弟既是阿玄朋友,那也不會是什麼險惡之徒。不過你既是修真者,何以一身魔氣蕩漾,你體內卻又如何能裝下那兩個無體元神呢?”劉迦聳聳肩,無奈笑道:“如果我能解釋得清楚,只怕好多問題都不會困撓我了,反正我也沒感覺不舒服,管他呢。”
黃龍點了點頭,突然對著他笑道:“那兩位怎麼不說話了?老衲黃龍,不知兩位小家夥如何稱呼?”白玉蟾和辛計然剛才一直還驚恐萬狀,後來一聽是黃龍,這人既是未來的辟支佛,想來不該拿我等後輩小兒開涮,也就輕松不少。此時聽他主動招呼,兩個受寵若驚,立時齊聲道:“晚輩白玉蟾、辛計然,見過大師。”黃龍笑道:“兩個小家夥剛才不是還滔滔不絕地說話嗎?何以此刻竟如此小心?難道貧僧竟是惡人,嚇住了你們?”白玉蟾立時說道:“哪裏哪裏,晚輩只是仰幕前輩,不敢班門弄斧。”辛計然也跟上道:“晚輩恭請前輩教誨。”
黃龍搖頭笑道:“這些小娃娃,油嘴滑舌,倒是可愛。不用我大師大師地叫我,天下可稱作大師的還少羅?哪輪得上我?我年紀大些,叫老和尚吧。”白玉蟾和辛計然恭敬道:“晚輩豈敢如此猖狂?”黃龍呵呵地笑而不答,轉而仰望天空。
劉迦聽他稱白、辛二人為小娃娃,心中好笑。看他言語間甚是瀟灑自在,不禁心生向往,問道:“這個…..黃老,你這次出關是因為玄哥要對付忤作秀二人嗎?”黃龍點點頭,笑道:“出不出關都是那麼回事,老衲愚昧,不解佛法大義,白坐了那麼久,修為一點也不見長。”白玉蟾立時說道:“前輩修為夠高了。”黃龍笑道:“小家夥沒見識,我這修為如遇上忤作秀二人,只怕片刻間就被打成一堆臭皮囊罷了。你們覺得我能看透你們二人,那就算是高人了?那忤作秀就算是隨手將你二人抓出來曬曬太陽,只怕也是輕而易舉啊。”
白玉蟾一聽,頓時張口結舌道:“那廝如此狠辣?我等……這…….”一時間恐懼無比,竟說不出來話了。
黃龍笑道:“小家夥害怕了?呵呵,手轉乾坤容易,這三際托空、見性成佛,就沒那麼容易啦。”說著長歎一聲,表情甚是無奈,仿佛為自已修為難以進境而神傷。
劉迦不懂他所說的三際托空是什麼東西,有些好奇道:“咦,黃老,你說的三際托空是什麼意思?”黃龍搖頭歎道:“這是我佛留下的觀心法門,佛門空境,實空非空,哪也非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聽他如此歎息,白玉蟾和辛計然也自歎道:“修行路途千險萬難,連他老人家都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我輩不知還有多少路要走。”倆人竟安然沈思起來。
劉迦一聽到這如此費解的話,壓根兒連想一想的機會都不留給自已,立時甩在一邊。他見黃龍一念間竟開始苦思起來,不禁有些同情,上前說道:“黃老,想不通的就別想啦,這人要是老這麼想下去,多累啊。我從來都是這樣,想不通的千萬別繼續想下去。”
黃龍一楞,不禁哈哈大笑道:“是是,小家夥這建議不錯,有求皆苦,無求乃樂,求解佛法多少也算是有求啊。人雲拿得起、放得下,方是高人,小家夥連拿都不拿,豈不是高人中的高人?哈哈哈哈。”
劉迦見他高興起來,自已也甚是開心,於是問道:“黃老,你這是要去玄哥的大殿嗎?不如咱們一起過去。”心想如果有這人帶路,自已便不用念那複雜的口訣,豈不省事?
黃龍搖頭笑道:“不必,現在去又有何用?那忤作秀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麼動作,我去拜訪一位朋友後再來。”說完竟消失不見。
劉迦沒想到他說來即來、說走就走,一時間呆在原地,竟頗有寂寞之感。突聽到小雲輕聲說道:“哎,那個我啊,我怎麼覺得這人身上有一種非常熟悉或是似曾相識的感覺呢?”劉迦搖頭道:“誰知道啊,反正我肯定是沒見過他的。”小雲想了片刻,說道:“那倒未必,說不定往生往世裏面,曾見過他呢。”劉迦心想,這往生往世的事誰說得准,便不再多想。
突然聽到體內白玉蟾在說道:“臭小子,這忤作秀二人如此狠辣,只怕此戰之恐怖,不是大家能想像得到的。讓你現在退出呢,你多半又不願臨陣脫逃,咱們得早作准備才是。”剛才黃龍一番話,讓這白老兒大為緊張。辛計然也道:“嗯,小子,雖然此戰你不是主角,可一旦開打,見者有份,一個不留神就把小命給送了,可就大大不妙了。”小雲也說道:“是啊是啊,我也擔心呢,兩個老家夥有什麼好主意快說出來。”
劉迦自從剛才聽了黃龍的話後,心中也是擔憂不已,此刻聽三人想法一致,也立時贊同,問道:“那怎麼辦才好呢?”白玉蟾笑道:“剛才小雲師父探到這附近有一處山洞,甚是安靜,咱們就到洞裏面去商良。總不能在這荒郊野外吧,你倒是在和咱們說話,可別人眼裏你卻是自言自語,那模樣看起來豈不是很傻?你傻不要緊,大家可不想跟著你一塊兒傻。”劉迦一聽此語,暗笑不已,點點頭,瞬移開去。
這山洞空間雖不大,但劉迦一人在此,卻也感甚為寬闊,只是黑暗中什麼也看不清。他念及此,手中莫名多了一些沙狀物,白玉蟾說道:“扔出去吧。”劉迦勁力微蕩,這些沙狀物立時飄至洞內空間,四周頃刻明亮如白晝一般。劉迦大感好奇,正想問問這是何物,白玉蟾說道:“夜明沙。”停頓片刻,他又說道:“其實這玩意兒並非此名,我也不知道這東西的名字,只是想到你肯定要問,是以臨時給起了個名。”劉迦鄂然之下,不禁莞爾,這白玉蟾做事隨意之極。
洞內既有光亮,劉迦環顧四周,發現這洞四壁處尚有一些通道,不知通向何處,正動念間,聽到辛計然歎道:“臭小子,別管這些通道了吧,先把正事想好羅,只要你不死,以後有的是時間來遊山玩水。”劉迦點點頭,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
白玉蟾說道:“剛才我捉摸啊,這忤作秀二人修為比你高出太遠,你根本就別想著去戰勝他,這想法的出發點就完全錯了。你只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保命。保命成功,就是你的勝利。其他的全是妄想。”辛計然笑道:“老白這話沒錯,就算你法器再好也沒用,你對他們這兩人而言,就像一個三歲小兒拿著菜刀想去砍倒一個壯漢一樣,結果可想而知。”
劉迦想了想,點頭說道:“那我還能做啥?照兩位前輩這麼一說,我好像就沒啥可做的了。”
白玉蟾說道:“那卻不然,你想想,咱們是從幾百萬年後來這裏的,來這裏前,這曆史已經是創造好了的,也就是說玄穹沒死,最後成了玉帝老兒,當了仙界老大。換個說法呢,也就是他肯定不會死在這一戰中,同時也肯定是打贏了的,否則這仙界老大多半就該叫忤作秀至尊啦。”
劉迦被他一提醒,心中也道:“白老,你說得對。玄哥既然後來順利重建仙界,那就說明他此戰肯定是贏了的。”念及此,心中稍安。
辛計然接著說道:“現在的問題是啥呢,是這段曆史中間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幾百萬年後的忤作秀二人,也就是鐵腳散人他們要回來破壞這曆史,這段曆史是不是還會像從前那樣就很難說了。”劉迦心中一動,猛然醒悟道:“文老,經你們這麼一說,我明白了,其實我們要幫玄哥的話,不必幫他去打那架的,只要阻止鐵腳散人和真虛子去破壞曆史,讓這段曆史順利進行就行,是不是?”
白玉蟾笑道:“他媽的,說了半天你才明白,你這傻蛋可當得個名副其實。”劉迦一陣臉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嘿嘿,我只是平時不喜歡想得太多。”轉而他想到自已剛打敗了鐵腳,下次再聯合兄弟們一起去找那兩人的麻煩,要再次戰勝兩人自該是輕而易舉,心中不禁大感輕松。但突然又想到,本來自已胸中豪氣萬仗,准備和玄穹一起在創造曆史的過程中,酣暢淋漓地做一次弄潮者,甚至他還曾聯想過自已如何地鳳舞九天、大戰於星河之中,可沒想到自已如此崇高的使命轉眼就變成了打邊鼓、跑龍套的,光彩照人自是沒有了,這垂名仙史只怕也成了一場春夢。他多少也學過些人類曆史,書上從來都只是記載哪位將軍橫刀躍馬,或是哪位謀臣運籌帷幄,哪曾見曆史上記載過那些為了保證曆史順利進行而來自未來的編外人員的?一時間竟大有英雄寂寞的感受。
白玉蟾也沒去理會他那些起起伏伏的情緒,繼續說道:“我和文老合計了一下,如果單是你和你那群狐朋狗友去找鐵腳二人的晦氣呢,以你們這群人現在的綜合實力,鐵腳二人是死定了。畢竟瞻南山那小子自已就可搞定一人,你帶著其他人群歐另外一個,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搞定。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麻煩卻也不小。”劉迦心中不解,聽起來這法子有點像從前在軍事書上看過的圍點打援之類的戰法,但既然能搞定倆人,又有什麼麻煩?
小雲急道:“哎呀,那個我,你真笨呢。他們倆人是從未來回到現在來搞破壞的,可他們倆人此刻功力是不可能參戰的,但二人畢竟有過這戰的經曆,知道當年是如何失敗的,他們兩個此次回來,只要在關鍵的地方稍稍做一下改變,這整個曆史就會不同了呢。這兩人狡猾得要死,既然被你揍了一頓,哪能還會讓你輕易找到呢?你圍不到點、打不到援的。”劉迦一聽恍然大悟,如果此事真的發生,那後果不堪想像。他突然想起一事,說道:“我曾聽瞻南山說起過這二人是被辟支佛黃龍扔進冥界的,咦,剛才那黃龍不是出現了嗎?”
白玉蟾歎道:“出現了又有什麼用?你看他說的那些話,哪有自信能打敗忤作秀的?”辛計然接著說道:“瞻南山說的也不該有錯,只不過這過程定然不是黃龍以現在的功力直接與二人對抗,這中間有些我們不了解的地方,但上次聽那瞻南山說他也不大清楚,你現在猜測這些也沒用。”劉迦心中不解,不禁問道:“那兩位前輩的意思是什麼?”
白玉蟾說道:“說來也簡單,既然曆史上黃龍是這事的關鍵,可黃龍現在的功力又太難讓人相信能打敗忤作秀二人,你們要做的事就是一件,開戰後全力保護黃龍,只要他不死,這曆史的關鍵就一直存在。”劉迦此刻終於明白二人的意思,點點說道:“嗯,是不是說鐵腳散人和真虛子可能去幹擾或是想辦法幹掉黃龍呢?”
白玉蟾歎道:“唉,這種事哪能一句話就說清楚的,一件事的發生有諸多因緣,一緣不至,整件事都不會發生,反正想來你們全力保護黃龍這事,應該沒錯吧。”辛計然附和道:“老白說的沒錯,可要保護那黃龍的話,多少也相當於處在大戰之中了,雖不直接攻敵,卻要受敵攻擊之害,也是風險無比,所以叫你這臭小子到這裏來呢,大家想盡辦法替你增強保命能力,到時候多些應變的手段,不至於黃龍沒死,你倒先魂飛魄散了。”
劉迦點點頭,問道:“我那怎麼做?”白玉蟾沈吟片刻道:“這樣好了,你先沈下心神,把元神完全內斂,咱們邊做邊說,這事還夠折騰呢,抓緊時間吧,誰知道這戰什麼時候開始。”
劉迦立時放松下來,將元神收斂,過了一會兒,竟感覺身體若有若無起來,四周環境變得虛無飄渺之極。稍後,便感到體內同時升起兩股能場,但細辨之下,一個是自身的真元力,一個竟是類似藍沁的魔力,他雖然對魔力的修練甚是熟悉,但沒想到此刻體內魔力竟已達到如此清晰可辨的地步,讓他不解的是自已並未看到有內魔在體內,這魔力從何而來?
正自想處,突然聽到辛計然說道:“老白,這樣行不行啊,這種合體方式我可沒見過,你見過嗎?”白玉蟾好像很忙的樣子,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我不僅沒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但想來既然都是能場,總有相似的地方,管他是修真還是修魔,咱把這兩股能場合在一塊兒,弄不好這臭小子的能場會加大一倍。”劉迦雖然已修行了一百多年,但畢竟在這方面的見識太少,不知道這危險所在,反倒是感到無比新鮮好奇。正想探視體內,白玉蟾叫道:“現在別用你的元神,你想累死老子啊?放松就好了。”他一怔之下,不知他在幹什麼,只有聽之任之。
過了一會兒,他又聽到辛計然有些恐懼地說道:“老白,你只是猜測這樣做會把臭小子能場增加一倍,可萬一兩者不能相融,自爆了咋辦?”白玉蟾問道:“文老,你有聽說過這兩種不同能場相融會自爆的嗎?”辛計然一楞,說道:“沒聽說過,可你聽說過這融合就能增強一倍的嗎?”白玉蟾笑道:“我也沒聽說過,想來這事壓根就沒人試過,咱就試試到底是自爆呢,還是相融後增強。”白玉蟾的聲音忽遠忽近,似乎忙碌異常。辛計然歎道:“老白,你這人膽子也算大得出奇。”白玉蟾嘿嘿笑了幾聲,繼續忙碌著。
劉迦方知白玉蟾原來是想把真元力和魔力徹底融在一處,他幫藍沁恢複過魔力,知道這兩種能場完全不同,不知這老白兒如何才能做到。他心上微微有些害怕,但畢竟他也不知道這最後結果是好是壞,所以擔憂之心並不重,想到這白玉蟾曾為了護住元神,以化神劍自毀身體,這份膽識勇氣卻也非常人所有。
他正在猜測,突然胸口處一震,一股陌生的巨浪由下直沖上來,他不知發生了何事,還來不及問白玉蟾,這巨浪一下子封住了胸前膻中大穴,整個呼吸立時急促起來,他叫道:“前輩,這是怎麼回事?”這巨浪沒等他再次發問,已毫不停留地直沖額頭,聽到小雲驚呼道:“哎呀。”他渾身巨震,一下子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了過來,發現自已躺在地上,身上偶有些疼痛,神識遊走不定,似乎尚未完全清醒,聽到辛計然正在埋怨道:“瞧瞧,我說要誤事吧,你就是不聽,這下可好,真元力不知到何處去了,這內魔反倒終於顯現出來了,這臭小子以後幹脆直接修魔得了。”白玉蟾似乎正在休息,悻悻然說道:“他媽的,原來這內魔一直藏在小雲師父的宇宙內,咱在這宇宙內也算半個主人,居然不知,也算笨到姥姥家去了。”轉而又突然笑起來,說道:“修魔有什不好,這臭小子不是老想著藍沁嗎?現在修魔了,正好門當戶對。”
小雲嗔道:“討厭老白,這當兒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現在要怎麼辦?老白,你總不能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撒手不管了吧?”言語中似乎非常生氣。
劉迦神識內視,果見一個長相頗似自已的小孩子形像在自身體內,以前一直都沒看到,此刻乍見之下,想起一百多年與藍沁的內魔相處,心中竟有些親切感,好像突然又重回到當年的時光一般。
白玉蟾被小雲一罵,立時緊張起來,急急說道:“小雲師父別急,老白剛才雖然把真元力弄來不見了,可畢竟找到魔力從何而來了,也算解決一個問題,下一步咱再把真元力找出來,自有相融之道。”小雲正要繼續罵人,突然一頓,繼而說道:“咦,我好像知道真元力藏到哪兒去了。”劉迦自已也在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小腹處微微一顫,他趕緊內視,只見體內宇宙處湧出一股藍色巨浪,這巨浪晶瑩透明,閃閃發光,正是小雲將藏進宇宙內的真元力調了出來,白玉蟾和辛計然仰望著沈實厚重的巨浪閃爍流過,都不禁歎道:“真是好看。”
巨浪一出宇宙,竟直撲內魔而來,四人一見,都屏住呼吸,不再說話,想看看兩者遇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只見真元力很快湧至內魔,並迅速將內魔淹沒,可內魔仿佛如大海中的小船一般,濤濤大浪之下,他竟也隨之起伏,而真元力也漸漸將內魔圍住,不再走向他處,一時間劉迦體各種色光斑瀾竟現、五彩琉璃,劉迦自已也看得莫名其妙。
辛計然忽然輕聲說道:“這算啥?兩個家夥這就算融在一起了?”白玉蟾滿腹疑惑地說道:“這誰知道?我又沒見過,但我感覺不是很對勁兒。”小雲也在一旁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好像這事沒完。”劉迦終於忍不住說道:“現在好不容易兩股力量都出來了,你們卻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做了?這算什麼事兒?”三人一聽他發言,立時齊聲道:“小孩子不懂事,別亂插嘴。”劉迦一怔,不禁叫道:“這……這可是我的身體啊。”白玉蟾罵道:“你的身體又如何?這天下不了解自已的人還少了?閉嘴吧。”劉迦猛地一楞,覺得這老白的話好像也沒錯,世上絕大多數的人並不了解自已。可這話用在此時此地,卻聽著異常別扭,這三人完全不把他當作是這身體的主人,自作主張、隨意擺弄不說,居然連他的發言權都給剝奪了,他心中除了叫苦不迭、陣陣酸楚外,更能何為?
小雲忽然有些緊張地說道:“文老、老白,當心,可能要發生什麼事了。”辛計然和白玉蟾不解其意,劉迦也感奇怪,三人同時問道:“啊?啥事?”話音剛落,只見真元力和內魔相擁處,突然一陣爆炸,一陣極強的耀眼光茫猛然向身體四周飛速展開,劉迦渾身巨痛,慘叫一聲,以為自已又要暈過去,但奇怪的是這次並未暈厥。疼痛雖然一閃即逝,體內無盡亂流竟自沖向身體每個角落,他大驚之下,只感到有無數大浪在身體內各自形成條條河道,有的急速奔走,有的來回沖撞,有的沈入深淵,有的又沖天而起,有的似斬將奪關般的凶猛異常,有的又似攻城拔寨般的果斷非凡,有的逡巡徘徊,有的甚至逆流倒走,一時間整個身體內亂七八糟。
更奇怪的是他的四肢莫名不聽使喚起來,在原地陣陣亂抖,他想方設法地努力停下來,可毫無作用,這四肢竟全不考慮主人的感受,自已胡亂伸展、亂抖亂跳起來,仿佛有另一個人在指揮一般。他驚恐之余,大聲叫道:“前輩!小雲!你們看我的手和腳,這是怎麼啦?”
小雲大叫道:“別說啦,這裏面已夠亂啦。”劉迦急向內視,一看更是大驚,只見體內宇宙風雲變幻,轟鳴陣陣,各種星雲滿天流動,星球失去軌道,或相撞而爆,或急飛而逝,到處都是流光,四周全是星痕,大量星球上的火山洶湧澎拜,地震海嘯處處可見,樹木亂石群起群落,白玉蟾和辛計然兩人哇哇大叫、東躲西藏,逃命時兀自沒忘了相互爭吵,混亂無比。劉迦不知發生了何事,大口喘氣之外,心中空蕩不已,渾身肌肉起伏亂顫、四肢上下飛舞,突然一股巨浪沖過後腦中樞,他神識一驚,聽到小雲一聲尖叫,再次暈了過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03:07:05
第七卷 時間、第一章 混元與手仗 賭徒不講理
劉迦也不知自已昏過去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只是聽到體內各種爆裂之聲、喧嘩之聲,偶如潮汐、偶如雷鳴,時起時落,間或又聽到白玉蟾和辛計然吵鬧叫罵,忽而又聽到小雲驚慌的聲音。他的神識一會兒驚醒無比,一會兒又黯然無知,體內翻騰起伏著各種亂流,偶有彙聚之感。每次他稍稍清醒一點,就感到渾身上下累得要死,困頓欲睡,但好像又睡不著,總是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四肢好像已終於停止亂跳亂抖,此刻又被一股不知名的氣感鼓漲,好像長江大浪越積越高,而自已的骨胳肌肉似乎快要擋不住這大潮,竟要破堤一般。一會兒又感到心跳莫名加速,氣血極度翻湧,連呼吸已困難無比。但覺自身已泡在水中多日,早已濕透一般。
他就在這反反複複或清醒、或恍惚的狀態中,漸漸感到身體慢慢地平和了下來,直到突然聽到小雲輕柔的聲音在說道:“嗨,那個我,醒了嗎?”他心念一動,立時坐起,正要回答,突然間發現身體不知何時變得舒服異常,肌肉骨胳軟硬雜錯間似力大無窮,他這一坐的動作間,竟感到險些自然騰空而起。他不知發生了何事,立時問小雲道:“小雲,發生了什事?”
小雲笑道:“嘻嘻,老白還真是厲害,居然把內魔和你的元神徹底融在一起了,現在不知這新的元神該叫啥名字了。”劉迦一聽,心中一喜,細辨之下,立時感到體內有股厚重沈穩的浪潮緩緩流動,這流動使他神氣勃發,精力充沛無比,伸腿揮手間體內能場隨收隨發,圓轉如意大勝往昔。他開心之余,不禁叫道:“兩位前輩,你們沒事吧?”
過了半晌,聽到白玉蟾極為疲憊、但卻異常興奮地聲音在呵呵笑道:“他媽的,險些要了老子的老命,但起碼證明了一件事,這兩種能場是萬萬不能隨便相融的,幸好小雲師父的宇宙有容納萬物的能力,否則這兩個極端的東西哪能融在一起,呵呵。”辛計然在一邊歎道:“老白,下次你要再幹這種事情,先讓老夫到外面去躲躲吧,老夫寧願去外面做一個流浪元神,也不再受這等活罪啦。這天地大動蕩老夫只怕再也承受不起了。”
白玉蟾嘿嘿笑道:“只是不知道這融合後的玩意兒應該叫啥?既非真元力又非魔力,咱們完全不知,臭小子以後又該如何修練進境?他媽的,這到底是好事壞事啊?”轉而又歎道:“可惜,當初收藏的那麼多法器給毀了一半,唉,這可是花了我畢生心血才收藏來的啊。”言語間甚是蕭澀,辛計然苦笑道:“老白,這命保住就已經不錯啦,你還想幹嘛?這東西沒了也算好事一樁,你這賊名也可順勢注銷一半了吧。”白玉蟾本來在歎氣,聽到此話,轉而惡狠狠地說道:“不行,老子早晚還得再收藏些,不然這天地收藏家的名號豈不是白叫了?”辛計然奇道:“天地收藏家?我怎麼沒聽過這名號?”白玉蟾笑道:“呵呵,老子給自已取的名號,只不過大家都不認這個名號罷了,呵呵。”
劉迦聽到倆人對話,不禁又驚又喜,喜的是沒想到大難不死之下,竟然完成了真元力與魔力的融合,驚的是以後修練沒有了指導,只有完全靠個人摸索了,畢竟體內現在這股能場好像天下只此一家,再無旁人,沒有這方面的經典,也沒人能給自已經驗的提示。一時不知以後的修行路該怎麼繼續。
他內視體內,發現體內紫影流轉,五彩繽紛,煞是好看,念念微過處,這些能場意隨心至,竟沒有片刻滯礙。他心念一動,食指輕抬,意到力至,隨著一聲尖利刺耳的破空之聲,一股金色劍氣隨指而出,直接擊在對面石壁上,牆上立時留下一個與他食指大小粗細的深孔。白玉蟾有些詫異道:“咦,這玩意可以直接用無形劍流攻擊啊,這倒沒想到,再試試看。”劉迦也是大感好奇,心念既動,劍流疾沖而至,他揚起手指在空中寫了兩個字,對面牆壁上一陣塵埃四起,過了一會兒,牆上清晰地留下了他用無形劍流寫下的名字,每一筆劃都深不見底。辛計然歎道:“這字雖然寫得醜怪,但筆力竟然能淩空洞穿石壁如此之深,這力道罕見。”
劉迦想了想,試著將右手作出劍形,心念動處,勁力透出,竟直接化出一柄金色光劍,而且這光劍隨著他心中所想,也不斷地變化著各種形狀。辛計然驚呼道:“咦,這能場居然可以直接化劍,連法器都省了。”白玉蟾開心道:“好好,雖然不知臭小子以後該如修練進境,但現在看起來,這能場完全是形隨意至的玩意兒,應該是利大於弊,慢慢多嘗試,以後自有靈活變通之處。”劉迦心中寬慰喜悅不少。
小雲輕聲道:“這東西滿好看的,咱們總得給它起個名字吧,兩個老家夥有什麼好主意沒有?”辛計然振作精神,笑道:“這小子此刻的能場應該是真元力、魔力和小雲師父宇宙靈力組合而成,不如叫混元力如何?元神也可改名叫混元神識了。”小雲開心說道:“不錯不錯,有些氣勢呢。”白玉蟾贊道:“文老,你老人家不愧是寫書作理論研究的,隨便起個名兒也是這般大家氣像,比我那天地收藏家的名字好多了,老白甚是佩服啊。”
辛計然也跟著笑道:“咱在這臭小子體內還不知要呆多長時間,也可順便多觀察一下,以後出去不妨寫一本《混元力修練之我見》,倒是為後世小子留些參考典籍,以免後人修練時茫然無從下手,或又重蹈今日恐怖之事,也算積些功德。”白玉蟾一聽,立時大驚,急切道:“啊?文老,你又准備寫書啦?這書不如不寫罷,天下又有多少人體質如這臭小子一般奇形怪狀的?又有多少人有這臭小子這般特殊經曆的?此書就算寫成,定然沒人能用,豈不又成了騙騙小孩子的玩意兒?不如不寫此書,說不定積得功德更要大些。”辛計然歎道:“老白,你緊張個啥,寫書這種事講究的是微言大義,隨意幾筆,那自然是微言,大義卻是需要讀者自已去體會的,和老夫這寫書人有啥關系?”白玉蟾一楞,搖頭歎氣,無話可說。
劉迦心道:“混元力這名字不錯,不知這玩意如何往後面的境界修練?”白玉蟾呵呵笑道:“管他如何修練,反正你這混元力比從前元神所具有的真元力更能與小雲師父的宇宙相通,可以說兩者壓根就是一體了,至於能運用到何種程度,就只能看你自已的造化啦。”辛計然也說道:“我注意了一下,這混元力和小雲師父的宇宙聯系確是緊密得不得了,倘若你想將其全部收斂至體內宇宙,只怕在別人眼裏,不僅看不出你的修為與能場,反倒當你是一個未曾修行過的凡人一般。”白玉蟾有些驚喜道:“文老,真可如此厲害?那不是說像黃龍那等修為境界之人,以後也看不出我倆在體內修行了?”辛計然笑道:“想來該是如此,以後遇到高人一試便知。”言語間,倆人甚是開懷。
劉迦試著將混元神識展開,發覺確比從前元神探識要快得多、容易得多,而且範圍也增加了不少,只是他此刻只能用從前使用真元力的方式來運用,一時無法作更多的嘗試。小雲柔聲道:“別急,慢慢試了就知道了。經過這次劫難,我自已也感覺又清醒了不少。反正不管何種修行,想來多少也是如何用心而已,你只管試著用你的心去調動它就好。”劉迦點點頭,心生愉悅快感。
劉迦聽了小雲的話以後,心中既安,正要離開,突然心中一動,想起一事,說道:“小雲,前輩,剛才我神識探出的時候,發現這右壁通道下面好像有什麼異樣,我想下去看看,你們以為如何?”他自從感到這身體不再完全屬於自已一個人後,自覺凡事都該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見,倒頗有紳士風度。三人一怔,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白玉蟾笑道:“臭小子,你想幹嘛就幹嘛,哪有那麼多顧慮,剛才罵你是因為你啥都不懂,大家正忙著,嫌你礙事。現在倒好,你走哪兒都要請示一番了,修行修到這個地步,沒了自在,倒像個傭仆,不如不修也罷。”劉迦被人看穿心事,臉上一紅,但轉而也跟著笑起來,放下顧慮,不作他想。
他沿著通道向下走去,發現通道中偶爾即有些閃光的物質照明,是以並非一味黑暗。他走了許久,來到一處不大的低矮空間。這更像一間小屋,四周沒什麼異樣,但讓劉迦感到奇怪的是這屋中間的地面,像有一灘湖水,但這湖水卻又像某種光暈流動而成,並非真的是水,這團光暈形成了小湖,並緩緩旋轉流動著。小雲奇道:“咦,這是什麼,我居然什麼都沒感覺到,不像是一種能場,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呢。”
劉迦從地上撿了一塊小石頭扔了下去,小石頭消失在光暈中,沒有任何反應,他自言自語道:“不知這光暈有多深,石頭落下去半天都沒有響聲。”白玉蟾說道:“找塊大的石頭扔出去看看。”劉迦又在一旁找了塊大石扔了下去,依然沒有任何反應,白玉蟾說道:“那可能是深得很了。”
劉迦想了想,對著湖的平面揮出一掌,巨大的沖擊力在湖中間破開一個旋窩,但很快又再次合攏,且這一掌下去竟悄無聲息,他不禁感到好奇。站在湖邊伸出腳試試了,發現這光暈對人並無影響,沈吟片刻便跳了進去。
他剛一進光暈深處,立時眼前一陣恍惚,發現自已在另一灘湖水中央,就好像剛才那面湖是進口,這灘湖竟是一個出口一般。他放眼四顧,竟看見剛才所扔的那塊大石,方知此處果是出口。
他注意這又是一個大洞空間,只不過這裏面一看便知是由人整治過的地方,竟把這洞變成了一個院落,有屋、要樹、還有桌椅,不禁暗道:不知這是何人修行之所。他從湖中飛至大院中間,對著屋內高聲道:“有人在嗎?”
停了良久,沒人應答,他想了片刻,便推門而入。屋內有一方桌,桌上有一本小冊,他走到桌旁,再次環顧四周,確認沒人以後,便打開小冊,只見上面寫道:“余因一念之差,受困娑婆世界數以萬劫,此刻行之將盡,遺憾萬千,留下此書,待有緣者。”劉迦看到此處,心想:看來這人已經死了。接著下面寫道:“吾以梵王之尊,意生眾梵天世界,而今竟入自身所造夢,不知夢非夢、境非境,早已困而無解,不如輪回,以去這無量痛苦。”劉迦心道:這梵王是什麼人?他一時不解,只有繼續看下去,只見下面接著寫道:“然則就算輪回萬劫之後,此惑依然難解,留下吾隨身萬化手仗,作為憑證,如後世有緣者,當善用此仗為梵天諸界造化,不負吾當日創世之初衷。”
看到此處,劉迦心道:“從這段看來,倒是在說他是一個創世者一般,不知道他創建的哪個世界。又不知他說的手仗在何處。”剛念及此,桌上的小冊子已恍然間化為一根黑色手仗,原來這小冊子竟是這手仗所化,他握在手中,釋出混元神識探察,竟毫無感覺,不知此物是何種質材,竟然非金、非玉、非石、非木,一時間竟無法猜透。白玉蟾滿腹疑惑地說道:“咦,這玩意兒有趣,雖說神物自晦,可這東西也自晦得離譜了些,啥神力都沒有一般。”
劉迦正在猶豫是不是拿走這看似無主之物,小雲忽道:“收下吧,這玩意兒怪著呢,我有一種感覺,這東西怪得不得了,以後慢慢捉摸羅。”劉迦點了點頭,心念動處,手仗已收入體內。
這手仗剛入元神,就聽到體內炸了鍋似的,小雲、白玉蟾和辛計然立時爭個不休,都在鬧道:“別急,別急,讓我先看看。”他一時不知這玩意兒是何物,竟讓三人如此興趣盎然。他不禁問道:“這東西到底是何物?你們怎麼有這麼大興趣?以前也沒見你們對哪樣寶物有如此大的興趣啊。還有,你們知道這梵王是什麼人嗎?”三人齊道:“不認識。”白玉蟾笑道:“他媽的,管他是誰,反正敢寫下創世二字的人,非神即聖,留下的東西哪能是一般法器寶物所能望其項背的?”小雲也嘻嘻笑道:“就連我自已這宇宙也不知是誰給創建的。”三人在體內“嘖嘖”聲不斷,但一時誰也不知這手仗到底有何用處,只是在吵鬧中爭論不休。
劉迦在大院四周看了看,發現這裏已沒什麼東西能引起自已注意了,便躍回湖中,從另一端出來。他想起離開玄穹大殿多時,不知玄穹參悟得如何了,便決定回去看看。心中記起口訣,沒想到此訣剛起,竟順溜無比,體內混元力自然合和而成,瞬間已回至玄穹大殿。
他人剛到,就聽見一旁喧嘩之聲大作,似有人在吵架一般。心中微驚,看向一側,只見瑪爾斯和天蓬兩人正被岐伯、大醜、瞻南山、齊巴魯四人死死摁在地上,兩人口中哇哇亂叫不止。
劉迦大驚,立時上前問道:“大醜,這是怎麼回事?”大醜摁住瑪爾斯一條正在掙紮的胳膊,惡狠狠地說道:“這廝可惡之極,趁大家夥不注意,將一片樹葉練成一張紅桃A,湊成四張A作炸彈用,倘不是岐伯手上正好有一張未出手的紅桃A,豈不是被他給蒙過去了?被我們發現後,他居然死不承認。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全吐出來,看看他到底練了多少用來作弊的紙牌。”瑪爾斯被摁在地上,兀自大叫道:“他媽的,老子靠本事吃飯,這也算作弊?”岐伯一只腳踩在瑪爾斯背上,痛罵道:“他媽的,不守規距,要出老千的話,大醜手上的高科技寶貝還少了?輪得到你小子作弊?還不趕快全吐出來,包括這些天贏了老子的那些寶物,一起吐出來。”
劉迦頓時鄂然不止,他沒想到這幾人終於為了這賭博之事而大打出手,不禁大歎道:“唉,早知道你們會這樣的,當年我在地球時,不少朋友也是為了賭博而翻臉成仇,本來這只是娛樂之事,你們何苦如此認真?”轉身看到天蓬也被瞻南山和齊巴魯壓在地上,不禁奇道:“天蓬,你也出老千?”天蓬豬頭直搖,用手向後指著瞻、齊二人,大罵道:“這兩個混蛋,把俺的法寶贏了個精光不說,連護身用的崢夯劍都給贏了過去,這算啥?太沒道理了。”瞻南山罵道:“豬頭,願賭服輸這句話你沒聽說過?輸了就輸了,哪有輸了就要耍賴皮的?”
劉迦無奈苦笑,但也知此事不可理喻,眾人這些天從早賭到晚,在輸家不點頭、贏家不能走的原則下,不管贏者輸家,早已臉色蒼白、眼睛發綠,哪還管什麼江湖義氣?他拙於言詞,一時不知該如何勸解,突然想起白玉蟾在幾百萬年後曾收藏過天蓬的一件法器,立時幻化在手中,蹲下身來遞給天蓬道:“天蓬兄,這東西送給你吧,就算是我幫兩位兄弟還給你的法器好不好?”天蓬一見九齒釘耙,臉露喜色,向著身後叫道:“還不放了老豬?那崢夯劍俺不要了,就當送給你們吧。”瞻、齊二人聽他如此說,方才放手。天蓬將九齒釘耙拿在手中,元神探過,立知此法器神力奇大,開心無比。齊巴魯在一旁說道:“現在你又有賭資了,要不要再來一盤?”劉迦正要阻止,天蓬已大聲叫道:“再來!再來!”瞻南山在一旁提醒道:“這回要再輸了,可不能賴帳?”天蓬嘿嘿笑道:“俺從不賴帳的。”
劉迦走到瑪爾斯跟前,苦笑道:“老瑪,你也算是堂堂戰神啊,打牌作弊這種事以後要傳到神界,你這臉皮往哪兒擱啊?何苦為了一副牌把自已數萬年的威名給毀了啊?”瑪爾斯本來早賭紅了眼,此時被大醜、岐伯二人制住,哪有翻身機會?想到此二人這些天早已輸得不名一文,只怕今天不把自已身上各種法寶物事全給抖出來,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善罷幹休的,此時劉迦給了他一個台階,他也樂得順勢下台。於是苦笑道:“小白臉,老子給你面子。”說完叫道:“你們不放開老子,這寶物如何吐得出來?”岐伯二人一聽,立時放他起來,二人聯手之下,瑪爾斯根本不是對手,是以兩人不怕他再次耍賴,最多再將他摁在地上而已。
瑪爾斯站起身來,神力透處,嘩啦一聲,各種寶物落了一地,劉迦一看這幾十件各種法器和高科技寶物,不禁連連搖頭,暗道:這瑪爾斯靠出老千贏了別人這麼多東西,沒人還會再對他講任何情義的了,只怕就算把他打回原形也不為過。
瑪爾斯見二人收起寶物法器,連聲問道:“敢不敢再來?這次不出老千,誰出老千就讓眾人扁死,如何?”岐伯大喜道:“還不趕快擺上?”說完三人又圍在一旁吆喝起來,不再理會劉迦了。
劉迦一見此景,不禁大歎道:“這些人來自諸界,早晚會把這些惡習帶回去的,只怕有一天這諸界諸天,到處是一片豪賭之聲了。”突然想起,幸好體內三人不賭,否則小雲只好將宇宙星球輸人,白玉蟾只有輸盡收藏,而辛計然只怕又要寫一本諸如《妙賭真經》之類的怪書以誤後人了,想及此,他搖頭歎息不已。好在三人此時在體內正興致盎然地研究那手仗,無暇理會他,否則無聊之余,竟也大開賭局,早晚在體內叫囂喧嘩,他除了哭死之外,斷無生理了。
他這時才注意到玄穹不知何時已不在殿中,轉頭看見明正天、崔曉雨等人在一旁兀自安靜地打麻將,對這邊的吵鬧置若罔聞,不禁走過去,好奇道:“你們沒輸贏嗎?”李照夕笑道:“大家都是君子,何苦為了小小方城鬧得不可開交。”劉迦心中大喜,正要贊歎,突聽非所言歎道:“曉雨賭品甚高,贏光了大家的東西後,便不再苦苦追討,最多記個帳,言明三千年後還清,多少也給大家一個喘息之機,難得難得。”崔曉雨抬眼看著劉迦,眼神清沏、靚麗非凡,甩開蔽眼秀發,一臉開心道:“哥,這些日子你又去哪兒了?”劉迦一陣苦笑,對著曉雨叫了一聲:“嗨。”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28:03
第七卷 時間、第二章 黃裳元吉 文在中也
劉迦正待要問天蓬那玄穹去了何處,突然間隨著一陣巨響轟鳴,整個大殿搖晃動蕩起來,眾人大驚,不知發生了何事,一時間都趕緊收拾好賭具而拿出法器,齊聲問道:“何事?何事?”正驚慌間,忽然聽到玄穹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大家不要亂動就好,你們只要不出來,此刻暫時呆在殿內不會任何危險,我和青華幾位兄弟同忤作秀二人聊聊。”
劉迦眾人一聽,都松了一口氣,岐伯笑道:“呵呵,玄哥就是不一樣,連聊個天都聊得這般驚天動地的。”眾人都一起大笑,都道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原來是聊天啊。離婁大叫道:“哪是聊天啊,俺大哥的意思就是說他們已經開戰啦!聊天是暗語!”
眾人大吃一驚,不知何時已然開戰。劉迦一聽離婁此語,立時醒悟,玄穹認為眾人修為太低,出去參戰必然白白送死,是以他走的時候未告訴任何人。他想起白玉蟾也曾說過眾人參戰無任何意義,只要全力保護黃龍,不讓曆史發生改變既可。因此立時叫道:“大家不要急,天蓬、離婁兩位兄弟,你們去接應玄哥,其他人和我一起保護黃龍大師即可。”天蓬、離婁應聲而逝。
其他人一時間不明白為何要保護黃龍,瞻南山突然高聲叫道:“好主意,我們只要保護他,讓他最後成功把忤作秀二人扔進冥界,就萬事大吉。其他諸事,玄哥他們自然會順著曆史的軌道走,不用我們操心。”眾人一聽,不知何時作戰目標已然如此清晰明確,盡皆興奮起來。瑪爾斯大聲叫道:“那黃龍此刻在哪兒?”齊巴魯更是興奮無比,呵呵叫道:“為未來的佛爺爺護法是我佛門弟子義不容辭的職責所在,老子就算拼了這條爛命也在所不惜。”他深知這佛門之道,與人方便,自已方便,今日布施一條命,他日因果循環,這黃龍豈只是還他一條命的?只怕到時候已成辟支佛的黃龍,順手為他去除迷障、帶挈成佛也是如吐口唾沫般輕而易舉。這齊巴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但一生就求個悟道成佛,這種生死大帳倒還是算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劉迦走到大殿中央的宇宙處,由於他事前親手為玄穹布置陣法,對此陣法了解相當深刻,揮手間混元力急速催動,整個陣法立時在宇宙星河中顯現出來。他指著由亮點組成星陣,說道:“這星陣有一萬多個陣點,其中有十二個小陣構成中樞陣點,玄穹應該在中央的玄皇正位,這正位由九個相關小陣組成,剩下的三個小陣就該由青華、紫微、黃龍帶著二十八宿分守,咱們從這裏就可查到黃龍位置。”說完,他手形微動,一片金光鋪展至星河空間,硬生生地將宇宙畫面局部放大,眾人大吃一驚。非所言詫異道:“兄弟,你這是什麼力量,怎麼和真元力完全不同。”
劉迦急著:“現在沒時間解釋了,只怕等解釋清楚,那黃龍只剩下兩根龍角了。”說著他將混元神識觸向其他幾個方位,瞬間將每個方位放大,玄穹、青華、紫微和黃龍等眾人全部出現在眾人視線內,只見這幾人各自盤腿懸在空中,神色專注,身邊無盡星痕閃爍,將幾人面孔照得蒼白。他指著放大的形象說道:“他們幾人之間可說很近,也可說很遠,玄哥的天玄地黃陣並非是要殺忤作秀二人,而是要阻止的他的陣法幹壞事。”他雖然用混元力將這立體作戰圖變來變去,讓眾人將異不已,但急切間,竟不知該如何講解才能讓眾人明白,他幹脆對李照夕說道:“李師弟,這講解的事還是你來才行,你說吧。”他想到這戰已開打了,這才開始布置作戰策略,心中著急得要死。
李照夕吞了一下口水,說道:“這忤作秀二人的陣法是一種逆轉時空陣,和跨越時間回到過去還不盡相同,跨越時間回過去只是想改變曆史,但不管如何改,曆史總之是存在的。但逆轉時空的目的是重新創造曆史,從某一個點開始一段平行的曆史空間。”眾人聽得滿頭霧水,不禁都痛苦地盯著他。
李照夕搖了搖頭,歎道:“不如這段幹脆現在不講,打完了或是以後有空的時候咱們再作交流如何?”眾人盡皆大點其頭,不禁都暗自佩服這李照夕善解人意、靈活變通。
李照夕說道:“他的逆轉時空陣之所以布下數萬陣點,其實也沒啥了不起,只是想集中能場而已。此刻星河中央有一個尚未成形的類似黑洞的星球,他的陣法就是要將此黑洞按其需要的方式運轉,黑洞一旦按他的方式打開,整個星河將全被吸進去,等於這世界徹底收縮了一般,按他的陣法布置,他肯定是這一界最後被吸進去的,他既有陣法護身,也不會隨便就死。倒時候黑洞回轉,按他設計好的方式,他這最後一個進去的,必然也是最先出來的,最先出來的為此界老大。”所有的人全都聽得懂非懂,剛才賭博已讓眾人眼睛全綠了,此時再聽他這麼一講,個個都是目瞪口呆,也不知是懂了呢,還是迷糊了呢。
李照夕苦笑道:“各位,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我也不容易。我才開始從李淳風前輩的書上看到此段內容的時候,也很痛苦,後來想來想去,以我等這境界哪能明白忤作秀和玄哥這等高人的心思?就當自已已經完全懂了吧,別再鑽這個牛角尖,也就釋然了。”眾人一聽此語,立時松了口氣,都道:“高見!高見!”李照夕也開心笑道:“太好了,大家終於聽懂了。”可見打架鬥歐這種事上升到神仙級別的時候,性質已與凡界大不相同了,就算個人能力如何生猛,可要沒點相關文化,這架還真不一定能打贏。
李照夕繼續說道:“因此呢,玄哥陣法的目的就是要阻止他這個陣法生效,並非要殺死忤作秀二人,想來他們此刻正在互相鬥陣吧。這既可說遠,又可說近的意思就是:說遠呢,大家相隔距離不知有多少星球空間,連個照面都不打。說近呢,倘若一旦鬥陣白熱化,大家勢必肉搏,立時就面對面了,就是這個意思,懂了吧?”眾人一聽,原來如此,岐伯問道:“那就是說倘若玄哥他們在鬥陣時,沒咱們啥事,只有開打的時候,咱們才上是吧?”李照夕點頭稱是。岐伯笑道:“怪道玄哥說在聊天呢,這鬥陣多少也算半個文鬥,與聊天何異?文鬥是秀才的事,呆會兒武鬥就是咱們這些沒文化的莊稼漢的事了。”
劉迦點頭說道:“只不過不知武鬥啥時開始,咱們還是先去黃龍處,到時候方可隨機應變。”說完也不管眾人願不願意,混元力罩住眾人,心中念動口訣,竟出大殿,往黃龍所在的“玄囚”陣位而去。
剛至黃龍處,眾人立時感到四周一片強大的壓力將此處包圍,如玉靈子這等修為尚低的人,竟險些有點透不過氣來,這才知道此戰並非兒戲,恐怕生死攸關只在片刻之間。於是眾人也不待劉迦提醒,各自盤腿入定,圍在黃龍身後備戰。遠處星河看似安靜,但那星河中不斷閃爍爆炸的光影,和著從眾人身旁飛過的星球隕石碎片,以及陣陣不斷襲來且越來越強勁的能場壓力,已讓所有的人感覺到巨大危機。劉迦心中暗道:我等只坐在陣中一角,已然感到如此大的壓力,那玄哥坐在大陣中央,不知需要多大的承受力,心中不禁歎服。
劉迦坐到崔曉雨身旁,似防不測。曉雨對著他微微一笑,說道:“哥,你現在的能場好奇怪呢,時有時無的,有時候竟感覺像一個從未修行過的人一般。”劉迦點點頭,說道:“我體內確實有些變化,但三言兩語說不清。你要小心,如果抵不住了,立刻離開,不要硬撐。”曉雨“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劉迦看了看四周,越來越多的隕星飛過眾人四周,不少迎面而來的,已被黃龍和一些不知名的修行者無聲擊毀,四下散開,劉迦心想:那些人可能就是天蓬所說的玄穹的另一些兄弟吧。他漸感壓力逼至,怕曉雨不能承受,立時將混元力形成環狀,將曉雨圍繞起來。曉雨忽然睜眼一笑,說道:“哥,沒事的,我現在還比較輕松呢。”說完神秘地眨了眨眼。劉迦心中有些奇怪,以他的功力尚感壓力不小,何以曉雨竟能若無其事的承受如此強大壓力,一時不解。曉雨抿嘴笑道:“哥,不要瞎猜啦,我贏了非所言大哥的涵遑衫,此刻就穿在我身上的。遇到攻擊時,可將來力轉移到一邊去,你在我身邊,所以你感受到的壓力有一部分是從我這裏轉移過來的啦,嘻嘻。”劉迦恍然大悟,不禁歎道:雖然他不支持賭博這種事,但如崔曉雨這樣的修為,通過這一技之長而贏來眾多法器寶物,不僅免去了別人上刀山、下火海的尋寶磨難,同時也對提高自我保護能力大有益處,一時真不知這賭博之事是好還是壞。
他正暗自替崔曉雨高興,突然聽到黃龍傳音說道:“各位當心,大陣啟動了。”話音剛落,劉迦心中立感一震,四周無數條色光竟相出現,他知道這是陣中的能場連線,倘不小心撞上,身體立時會被這複雜的大陣能場所粉碎,心中不禁暗道:在大殿中布場的時候尚不覺得有何厲害,此時身臨其境,方知人處在這能場之中,就像置身於荊棘叢中一般,隨便一動便有傷身之險。他看了看其他人,這群人大都江湖經驗豐富,此刻又經黃龍提醒,更是個個小心翼翼,哪敢亂動。
他見大家暫時都能抵擋壓力,於是也自沈下心神,將混元神識直接探向大陣中央,想看看玄穹現在如何了。元神剛至玄穹處,就見到玄穹渾身上下金光大放,整個人已被層層光暈包圍,手中飛速變換著各種印訣,速度快到他根本無法看清。隨著玄穹極快的印訣,劉迦也感到四周能場不斷地變化,這種變化讓他感到很熟悉,心念動處,立時想起玄穹傳授的出入大殿那十二字的能場變化與此很相似,只是現在的變化比先前的要複雜上萬倍。由於他體內混元力比真元力更為強大渾厚,竟能在此時把這些極細微的變化一一感受得清清楚楚,他不禁贊道:原來這十二字應用如此複雜,他這攻中帶守、守中兼攻的真元轉換,竟是絲絲入扣,沒有半點雜駁與滯礙,就如行雲流水一般。不知他是如何發明這種方法的,心中不禁歎服。
他體內白玉蟾突然說道:“仔細點,那不只十二字呢,還有十個字。”劉迦一楞,神識細辨,果然還有另外十種字訣也在其中。而且這十字竟是與先前那十二字疊加在一處,複雜程度已難以想像。他暗道:不知這二十二字疊加後有多少變化?白玉蟾說道:“我以前研究過的,他這天幹地支二十二字的真元轉換,疊加後的變化大概有六百億,所以就算這一戰打上一年,他的攻防只怕也沒一招是重複的。”劉迦驚道:“上百億?他如何記得住?”白玉蟾笑道:“不用記的,誰會去記這麼複雜的東西?他既通曉這天地萬化之玄機,以他的能力,其他變化自然是隨心所欲、信手拈來,心到意至,何用記那麼複雜的東西?”繼而又歎道:“你看,他單是甲乙二字就有數萬種變化,唉,所謂甲者乙之氣,乙者甲之質。在天為生氣而流行於萬物者,甲也。在地為萬物而承茲生氣者,乙也。這些道理看起來簡單,可沒想到真正運用起來,這點點細微之處、千變萬化之機,又哪能是幾千年就能捉摸透的啊。”
辛計然歎道:“唉,他不愧是未來的仙界老大,這天幹地支、生克助泄所蘊含的天地萬物之造化,竟被他在心念之間就能隨意揮灑到如此地步。在咱們眼裏,有些明明是自相克制的力道,在他手中竟變成或攻或守、回旋自如的東西。比起他來,老夫對天人化生的理解就如一個小孩子一般,這《通玄真經》真是不該寫的,幼稚啊幼稚。”小雲也道:“這人真是厲害,我就是宇宙,但我覺得他比我還了解宇宙間的各種玄妙,真是不得了啊。”
劉迦正與小雲等人贊歎不已,突聽到玄穹傳音笑道:“小兄弟,你能將神識延伸至此陣中央處,已算不易了。只不過別在此處呆得太久,當心忤作秀發難時,你神識來不及收回去。”劉迦一楞,原來他知道自已的神識在此處,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轉念離開,徑向青華所在陣點而去。
他神識來到青華所處的“玄相”陣位,看見一位中年白袍秀才般的人物正玄在半空,後面四散跟著一些人,他第一次見到青華,不覺暗道:這人看起來好儒雅,有點像明正天一般,只不過比明正天多了不少大家風範,眉宇間自有一股瀟灑與清淡。
只見這青華也是全身盡透深綠色光,這綠光層層不同,越是靠近他身體,這顏色越深,只是他手中印訣似與玄穹不同,印訣變化似乎不多,而且很慢,手指尖每一個動作都是極緩,好像很廢力一般。他仔細分辯良久,只是感到這變化不離三種基本方式,但每一種變化都帶動陣法諸要點,厚重沈穩,威力極大。他知道此陣位的機竅在於全攻不守,是以必須由攻擊力最強的人坐鎮,但卻不知他這印訣是什麼原理。
正想處,白玉蟾歎道:“你沒念過書嗎?這些老家夥成道後都留下了典籍給後人的,這是天、地、人三才印訣啊。”劉迦支吾道:“我……確實沒念過這玩意兒。”白玉蟾笑道:“好好好,他媽的,你小子不僅自以為是,而且不學無術。他這三才印訣蘊含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三才合一而道法自然之意,是從自《道德經》中化出來的。”劉迦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白玉蟾笑罵道:“你哦啥?哦一下就懂啦?這玩意並不複雜,但修為不夠根本沒法用,是一種純陽至剛的印訣,你沒見到他動作那麼慢嗎?你以為他是在休閑啊?他每一個動作都在用自身真元調動天地靈力全力攻擊,他現在就是這三才中的人,這能場就是天與地羅,他這三才六宮陣,分為絕、胎、生、臨、死、墓六宮,宮宮皆是殺機、步步充滿陷井,或強攻直入,或示弱誘敵,或分而圍之,或自空隱跡,你算到了這招,又哪能算到下一招?這三者融和要消耗大量體力,累得要死啊,可你看他多灑脫的樣子,說明此老修為甚高啊。”辛計然也連聲贊道:“這老家夥留下的三才印訣,後人只能用來畫符捉鬼、騙騙小孩子,就是因為真的三才印訣若要啟動起來所需要的修為哪是一般人能達到的?”
劉迦搖頭道:“唉,這麼累人的東西我可不學,我這人最怕麻煩,學些速成的東西還行,這玩意兒不學也罷。”說完他轉身向紫微所在的“天休”陣位而去。
剛到紫微所處陣位,他立時感到神識有些撕裂感,背後一股磅礡巨力立沖而至,大吃一驚,馬上將混元力急急提至,但依然神識暈眩不止,不覺大驚道:“這是怎麼回事,我身體並未過來,只是神識過來也要受沖擊?”但轉念立時明白,他在幫玄穹布陣的時候,聽李照夕說起過,“天休”陣位的作用在於盡可能卸掉對手所有攻擊,是以此處盡是各種力道如萬流奔入大海般洶湧而至,不管是對方陣法產生的,還是已方陣法被沖亂而至的能場壓力,盡皆在此處彙聚引導至陣外消散。他神識初到時,正好處於大流之中,是以立時被能場亂流強烈沖擊。此刻即明此理,馬上將神識繞至紫微身後,也算找個避風之港。
他神識剛安頓下來,就聽到紫微傳音笑道:“這就對了,在我背後應該是安全的。”他略感有些不好意思,但轉念想到自已修為哪能和這紫微真人相提並論,小孩子躲在大人背後避難是理所當然之事,也就釋然了。
他見這紫微此時雖然也一是渾身紫光大盛,但這光暈流動方式卻是大相徑庭,沒有環在他的身體四周,而是化成數似千萬的星光流動,也不見此人像玄穹和青華一般有各自的印訣,只是十指在空中虛點,竟像是在虛空中寫字一般。他看不懂其中規律,只是突見這紫色星雲就在眼前,不禁大感新鮮。白玉蟾笑道:“這是這老兒的看家本事,奇門遁甲呢,這奇門將我與敵分為主客動靜,凡人用來打仗,這老兒用來卸掉對手攻擊能場,就算對手用星球直接扔過來,他也可以將其卸到一邊去,奪天地造化之機,卻是我輩如何也不敢想像的了。”停頓片刻,繼而說道:“他這淩空虛點,應該就是書上講的九宮陰陽指吧,他在調和這能場沖擊的均衡呢,陰陽二力相融後,化為無,化不解的部分最多也只有一半了,被他卸至休門散掉,也不至對此陣產生強烈沖擊而造成破壞,萬事大吉。”
劉迦剛才受此處能場沖擊,知道這裏是此陣最凶險處,不禁奇道:“這裏這麼恐怖,他居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怕比玄穹和青華的修為要高啊。”辛計然笑道:“倒也不見得,這老家夥狡猾得很,他這奇門運化,自已坐在甲戊位的生門之中,好似一個元帥藏在大軍之後,只需要派些大將去前面迎敵或是緊守城池即可,他雖然也有些擔憂,但只要戰場上不發生重大逆場,他就算在後帳懷抱佳人、飲酒作樂,又有何妨?這對手哪會那麼容易打到這陣地後方來?”白玉蟾歎道:“只不過要像他這般將此陣法運轉起來可就太難了,沒他的修為,你就算坐在生門,陣法不保,生門與死門何異?一樣死不見屍。這老鬼把此陣中最凶險處變成最休閑處,這一身本事我等不知要學到何時?”劉迦看了半會兒,發現此老運力之處,一會兒百脈沸騰,一會兒晦澀鈍滯,剎那間又如狂風暴雨,轉而又如靜若處子,在他輕點虛劃之間,各種真元組合力道,竟是層出不窮,剛柔並濟,進退自如。
劉迦此時方知這天地之大,無奇不有,他本以為李淳風已夠博學了,此時一見三人的所作所為,才知自已真是井底之蛙,不僅見識短淺,而且竟似未入門一般。轉念又想到這修行道路上要學的東西也太多了,比從前做凡人時所學的要多上數以萬倍。仙人以無盡生命追求更高境界,尚感所學淺薄,凡人是以有限生涯追逐無盡知識,哪有不累死的道理?
他突然想到,不知忤作秀二人在另一端是如何在應戰,正想過去看看,白玉蟾、辛計然和小雲同時喝道:“去不得!”他一楞,問道:“我只是用神識去瞧瞧,身體又沒過去,怕什麼?”白玉蟾大罵道:“你以為你這神識就是虛無啊?那忤作秀二人既能擋住這一大群高手中的高手,彈指間便可把你這小子元神變成真正的虛無,你死了不要緊,大家可連出來曬太陽的機會都沒了。”小雲也急切道:“哎呀,那個我,你怎麼這樣瞎大膽,眼前這三人都能隨便識透你的神識,那兩個狠的更不知如何恐怖,去不得啊。”
劉迦聽一老一少這麼一嚇,立時收起好奇心,放回神識。他一回原身,立時感到此處能場比起剛才那三處要弱得多,就如那三處是城市中心,這裏反倒像荒郊野外了一般。他想了想,立時醒悟。那日李照夕曾說過這天玄地黃陣中,此處“天囚”位最是特殊,是整個大陣中留下的一個非攻退守之地,倘若忤作秀二人戰敗,大陣之中其他通道已然封死,倆人無處可逃,要出陣必須經過此唯一通道,這“天囚”位此時就像兩邊埋伏奇兵等待逃亡者的小路一般,在此阻敵,與前面的同夥夾攻而一舉盡滅之。倘若已方戰敗,要出大陣,這也是唯一通道。而且攻敵切忌讓其了無生望,絕望之下定會死拼,那結果必然是兩敗俱傷。留下一條生路,對手在形勢稍有不利之時便會生逃亡之心,信心既失,要在此處用伏兵捉拿自是輕而易舉。是以這通道不僅要留,守此通道者還必須是高手,否則對手逃命之機,也是全力相搏之時,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如何能拿得下來?而且倘若眾人戰敗,尚不來及逃命,守通道者已被對手幹掉,沒有了逃生退路,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機關算盡反害了卿卿我自已的性命?這種賠本生意又豈是修行高人會做的?自然是打盡算盤、用盡心思地打擊對手、保護自已,方才配得上高人二字,否則只能如劉迦被人稱為傻蛋了。
劉迦念及此,更知此陣位的潛在危險不亞地其他任何陣點,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盤著事發之時該如何應對,恍眼間,星河中央一點白光憑空閃過,這白光化成一片淡雲消散開去,轉而又開始緩緩回收,漸漸形成一個球狀,在原地旋轉。小雲說道:“那個就是未來要成形的黑洞。”眾人都注意到此變化,全都凝神觀注這球狀星雲。
卻不知陣外那鐵腳散人和真虛子已等待多時,此兩人胸中已熟知此戰幾百萬年了,早把此陣法前前後後演練了數以萬遍,爛熟之下,見此時眾人全都集中精力於戰場,神不知鬼不覺地竟從大陣的空隙中悄然而入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28:27
第七卷 時間、第三章 龍戰於野 其血玄黃
劉迦和眾人一道全神貫注地看著那黑洞星球的形成,只見這星球運動極是緩慢,一時不知它會有何變化,劉迦看了半天,心中不禁說道:“就這星球也能把整個星河裝進去?能把宇宙裝進去?難以相信啊。”白玉蟾不屑道:“這不睜著眼睛說瞎話嗎?我和文老不在你身體裏面?小雲師父這宇宙不也在你身體裏面?你這麼矮小一個頭,尚能裝下如此多的事物,那星球比起你來,又不知大上千萬倍了,隨手裝七八個宇宙進去,又有何難了?拜托你以後問些有水平的或是經過大腦思考的問題,別只會亂打岔。”
劉迦一楞,心想倒也是這個理,只不過太多問題沒有答案,是以太多事情總感不可思議,突然想起李照夕的那句話:大家只要別鑽牛角尖,認為自已已經完全懂了,也就釋然了。心中立時歎服,這李照夕簡直是自已乃至眾人的知音。
眾人正看著那黑洞星球,突然整個大陣一陣異動,但片刻即止,眾人盡皆詫異,不知發生了何事。眼看這四周隕石流光不斷增多,陣法中央傳過來的壓力也漸漸加強,雖然光影陸離、色彩繽紛,可誰也沒心情去欣賞這宇宙奇景,倒是陣陣危機感越來越將所有人的心提至胸口,畢竟這“玄囚”陣位在此刻尚是大陣中受力最少的地方,眾人已大感壓力,不知中央地帶會是如何恐怖?
就在此刻,遠處星空中突然金光急閃,剎那間一道寬闊的光圈已將那黑洞星球圍住,竟像是那星球有了自已的一道光環一般。劉迦突然聽到大腦中小雲急道:“哎呀,那肯定是忤作秀二人啟動他們的陣法,把星河中的能場聚集到黑洞星球四周了呢。”劉迦心中一凜,暗道:終於動手了。忽然間遠處又是陣陣紫光急閃,瞬間又出現一道更為寬闊的光圈,這紫色光圈竟圍在那金色光圈外面,一個星球片刻間竟被兩道大型光環環繞,煞時好看。
劉迦一楞,正要開口問小雲,小雲已急著說道:“外面那個那肯定是玄穹他們的光圈,肯定是的,因為這紫圈一啟動,我立時就感應到那天玄地黃陣在收縮呢。”劉迦想了想,說道:“那玄哥他們好像慢了一步,是吧?”小雲歎道:“是啊,那忤作秀二人畢竟要曆害些。”
正念及此,突然整個陣法大動,一絲掏心挖肺的感覺從眾人心上一掠而過,似乎四周整個大陣的能場都要被吸至兩個光環處一般。所有人盡皆顫栗,明正天急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岐伯驚道:“這大陣是不是要崩掉了?”一時卻無人知道是何原因,好在這感覺一觸即逝,並沒有一直持續下去。
只見那金環突然色光大盛,外面那紫環似乎抵擋不住對手強大的沖擊,立時消散。劉迦心中大驚,沒想到那紫環如此脆弱,一擊即散。正在著急時,又是一股能場透心而過,這穿心透體的感覺立時讓所有人心中一片空虛,就像內髒突然被人掏空了一般,眾人均驚呼道:“哎呀。”但與上次一樣,這感覺也是剎那消逝,一群人盡皆茫然恐懼。只見紫環再次成形,又將那金環圍住。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靠得更近,兩個光圈之間距離更短。
劉迦體內白玉蟾緊張道:“這兩個大陣的戰場原來就是在這黑洞星球所在處,那金環似在保護黑洞,那紫環又似想破壞那黑洞,這兩個光環只要一發力,這四周能場立刻都會被聚集過去,這感覺太難受了,老子像要被人拉出去一般。”辛計然也有些緊張道:“好像是這個理。不過外面的紫環好像有些奇怪,居然被一擊而潰,就算再次聚形重來,不也一樣被擊潰嗎?不知這玄穹在想啥?”
正說話間,只見那金環已再次將外圍紫環震散,自身也再次縮小,竟似越來越靠近那黑洞星球。這次紫環沒有急著再次聚集,劉迦不禁有些奇怪,他轉頭看了看黃龍,這老和尚正緊閉雙眼、臉色鐵青地盤著腿,眉頭微皺,似乎偶有憂慮。
他看了看四周,此刻“天囚”陣位所受壓力尚不致於將眾人擊潰,除了玉靈子身形有些不由自主地晃動之外,其他人均無大恙。他正要轉身繼續看那黑洞,突然想到李照夕的修為在這群人中應該是最弱的,何以他也安然穩坐,竟似比玉靈子更能承受壓力一些。他看著李照夕,仔細想了想,立時莞爾。這李照夕自知修為不如眾人,早將自身方位調整至黃龍身後,用這棵大樹替自已遮陰,同時也在自身四周布下一個用以卸力的小陣,只不過這陣法作用有限,只能卸去小部分能場壓力,但就算這樣,他已能在強大的壓力下安如泰山了。
劉迦憶起上次吃的聖果,立時從觀心院內拿了一粒出來,分出三分之一,對著玉靈子叫道:“玉靈師兄,張開嘴。”說著將手中聖果對著玉靈子晃了晃。玉靈子正被大陣壓力折磨得焦頭爛額,剛才的大力牽引更讓他渾身上下坐立不安,險些暈闕。此刻一見聖果晶瑩惕透、靈力微閃,知道是大補之物,心中狂喜,立時把嘴巴張得老大,作勢迎接。劉迦微微一笑,指力稍透,聖果已向玉靈子大嘴飛去。眼看這聖果就要一指入洞,半路上一只手突然伸了過來,竟將此果截下。劉迦一怔,只見岐伯兩指夾著聖果,微笑道:“這玩意兒猛得很,玉靈兄受不了。”說著將此三分之一聖果再分為兩塊,一粒彈入已等候多時的玉靈子口中,一粒已順手送入自已嘴裏。玉靈子剛服下此六分之一聖果,立感醍醐灌頂,百脈清爽,臉色黑中透紅,精神大振,連呼“好兄弟”。一旁岐伯也輕聲笑道:“好東西,爽。”
劉迦笑了笑,正要轉身,突聽瑪爾斯和齊巴魯同時叫道:“小白臉,這算啥意思?厚此薄彼,有這麼做兄弟的嗎?”跟著明正天也急道:“大哥,敢情也給我一些。”非所言等人雖礙於臉面不好開口,可見那玉靈子吃了此物後,竟有如此立杆見影的功效,卻也是神色慌亂、大露豔羨之情。劉迦咧嘴一笑,將余下聖果全部取出,與眾人分而食之。頃刻間,這群人個個疲態盡去,眼中精光四溢,渾身勁力鼓漲,凶相畢露、悍然凶猛,仿佛這區區陣法能耐我何,就算忤作秀二人親自,勢必也能三下五除二地將其扔至冥界,萬劫不得超生。可見聖果良美,雖能振作精神、提高修為,卻也不能隨便亂吃,讓人興奮過度、精神異常之余,倘真做出非理智的事來,與那凡人吃了搖頭丸有何區別?
劉迦轉頭過來,發現遠處黑洞星球外圍的紫色光圈已然再次出現,但很快又被金色光圈震散,但與上次一樣,這紫環似乎並不急著重聚。可每當金環一展異光,紫環立時圍至,但又與前次一樣,再次被震散,如此反複不已。這樣來回了數次以後,金環似乎也安靜了下來,只是停在黑洞星球的外圍,不再有所異動,而紫環也就不再出現,一時間大陣中央竟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這數次你來我往的爭鬥中,眾人體內元神均感巨大折磨,那撕心裂肺、失魂落魄的失神眩暈,一次比一次強勁,每次襲至,眾人都不由自主地齊聲驚呼,仿佛完全無法控制自已的身體一般。此刻大陣忽而平靜,且壓力不再增強,均大松一口氣,只盼雙方爭鬥盡快結束。非所言在一旁歎道:“這天囚位該算是壓力最小的陣位了,竟然也這麼恐怖,倘處在陣中,大家只怕早被撕碎了。”眾人盡皆有此感歎,一時間七嘴八舌,大吐苦水。
而此刻,那黑洞星球似比剛才旋轉得更快了一般,同時也在越變越小的過程中,漸漸成形,似乎很快就要顯現出一個普通星球的樣子來。
突然瑪爾斯嘿嘿地笑了起來,眾人不知他為何得意,正要相詢,突聽岐伯罵道:“看懂了就說出來,別在那兒傻笑。”
瑪爾斯笑道:“看樣子那金環是想把黑洞星球圍起來後,按陣中所設置的機制來改變那星球。”齊巴魯苦笑道:“這就是你看懂的?你才看懂啊?”
瑪爾斯搖了搖手,示意別打岔,繼續說道:“胖仔別鬧,還沒說完呢。那紫環開始的時候呢,肯定是想破壞金環,讓它這如意算盤就此落空。可現在看起來,那紫環由於啟動時慢了一步,再加上所聚能場似乎不如那金環強大,所以每次交手都被金環震散。”說著他環顧四周,見眾人都急著聽他往下說,大為開心,添了添了嘴唇,吞了一下唾沫,繼續說道:“那紫環想來想去,一時間也明白自已無法震散金環,於是便改了作戰策略,不和那金環硬拼。只是每當金環准備有所動作的時候,那紫環就出來幹擾,讓那金環每次都無法安心做事。你打跑我沒關系,但你一想有所動作,我就來打岔,看你如何做得下去。這麼反複數次後,那金環也明白對手的狡猾了,是以幹脆停了下來,定是在想什麼辦法,看看能不能徹底排除這幹擾。所以現在大家都安靜下來了。”
眾人一聽他如此解釋,方才恍惚大悟,一般人只見金光閃耀、紫氣升騰,這宇宙奇景看起來甚是欣心悅目,在戰神眼裏卻又是另一番鬥智鬥力的生動景象。岐伯歎道:“老瑪,這打仗的見識你確有過人之處,非一般人所能比擬的。”瑪爾斯搖頭晃腦,得意非凡,極為開心地說道:“老子從小到大,大小征戰數以萬計,這小小鬼花樣哪能瞞得過我?嘿嘿”
劉迦體內白玉蟾也接著贊道:“這瑪爾斯雖然嘴大無腦、惹是生非,但有此見識,卻也不能算是蠢豬,最多只能算是半只蠢豬了。”劉迦心道:我當初之所以一聽他自報其父子姓名,便知他是戰神,也是因為凡間流傳的關於他的那些戰爭故事太多,但直到此刻,才知他在戰爭方面的認知確實非凡,倒也名副其實呢。
眾人正在贊歎,忽聽黃龍笑道:“這小神還有點見識,那依你之見,忤作秀二人會如何走這下一步棋?”瑪爾斯一聽黃龍這等高手也如此相問,頓感臉上增色,信心大起,當年威風立時重回眼前。他心態既變,剎那間連神態表情都異樣起來,一時竟變得深沈憂鬱,雙眼凝視遠方,嚴肅無比,便如一個運疇帷幄的元帥在沈思一般。
岐伯一巴掌從他後腦勺拍了過去,大怒道:“你以為你是主角啊?別做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讓人瞧著惡心,有什麼話就快說!”齊巴魯也跟上一巴掌罵道:“這段時間沒叫你瑪小白臉,你就以為自已是個人物了?我佛爺爺問你話,還不趕快回答?快說話!”
瑪爾斯被兩人打醒,立時回到現實中十分之一戰神的情緒裏面,一臉委屈,苦笑道:“我鬱悶了這麼些年,難得有此機會回憶一下當年的威風,難道你們就不能體涼一下?再這麼下去,我真會當自已是個凡人小子了。”黃龍呵呵笑道:“有此見識者,就算是凡人,也必是薑公垂鉤,早有騰達之日,何惱之有?”
瑪爾斯一聽黃龍如此贊歎,立有知已之感,趕緊說道:“老和尚,您老人家修為甚高,我是很佩服的,哪像他們如此短見?”說著眼睛看了看大陣中央,繼續道:“依我之高見呢,忤作秀那兩廝現在肯定大為後悔,當初他看不起玄老大你們幾個,沒想到大家能布下與之相抗衡的玄天地黃陣,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麻煩。否則在事前先滅了你等,沒人幹擾之下,早把一切搞定了。”
白玉蟾在劉迦體內搖頭苦笑:“咱罵人習慣用這’廝’字,那瑪爾斯幹脆直接稱忤作秀二人為’兩廝’,倒頗有創意,不知他如何想得出來?”辛計然歎道:“沒文化的人就這樣,這瑪爾斯哪知我中華文化之博大精深,隨便學了個’廝’字就如此猖狂,倘真遇上那些學富五車、下筆萬言、博聞強記之輩,怕不羞死?”白玉蟾一楞,結巴道:“文老,這下筆萬言之輩,說的就是你老人家,是吧?你不是高興起來就喜歡寫點什麼的嗎?”辛計然惱道:“老白,你這人就這毛病,啥事都要亂認真,就算我的話確有所指,你自個兒心裏有數也就行了,何必定要說出來?這做人越上年紀越該是通曉世情,你也一把歲數了,如何倒像個小孩子一般?”白玉蟾一怔之下,恍然大悟,大歎自已太不識趣,立時連聲道歉。
黃龍聽到瑪爾斯此語,也點頭道:“是這個理,那忤作秀二人有此困境,多少也是因為其大意之故,否則哪能給阿玄如此布陣良機?但他此刻既明其理,怕不會就此善罷幹休。”
瑪爾斯嘿嘿笑道:“是啊,本來呢,他現在最好的做法是亡羊補牢,立時發威幹掉老和尚你們幾人,把這背後搗亂的人給清理了,然後悠閑自在地慢慢玩。可現在這兩邊的大陣交錯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處處都是陷井殺機,誰敢亂動?只怕這一動,尚未看見陣後的人,自已倒先沒命了。除非他這陣中還有其他變化,先別管那黑洞星球,趁那星球尚未有大變化前,集中力量將大家一口氣幹掉,否則兩邊都只能這麼無所事事地呆下去,那星球轉眼間就要成長起來,失去這機會,他這大陣也就沒了作用,咱們也就算贏了。”
劉迦體內白玉蟾呵呵笑道:“那瑪爾斯一慣烏鴉嘴,只怕此事就要發生了。”話音剛落,突然大陣巨烈震蕩起來,只聽黃龍高聲道:“大家夥當心。”瑪爾斯和白玉蟾同時叫道:“瞧瞧,被我說中了是吧?”兩人異口同聲,但意思卻大不相同,前者想表達的是:那對手如我所料,果然准備幹掉眾人;而後者想說的卻是:那烏鴉嘴果然靈驗非凡。
頃刻間,大陣中景象立變,那黑洞星球外圍的金環已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眾人四周的能場連線猛然色光大作,竟在一瞬間連變數十種斑瀾,陣陣殺氣竟從這連線之間已然透向所有人的神識體感,眾人大驚之下,立時反應過來,這剎那間已到了決戰關頭,個個將真元力護住全身,准備應戰。
就在這風雲突變一刻,一股高達數百米的金光已然襲至,巨大能場隨著金光閃耀已排山倒海地襲至“天囚”陣位。眾人大驚,這攻擊竟在眨眼間就出現,全無由遠即近的過程,來不及發力抵擋,所有人已被這強大的壓力攪得來元神大亂,眩暈極致。
正在急切處,忽聽一聲轟然巨響,震耳欲聾處,壓力頓減,眾人猛然間喘息正常,不知何故。再見眼前景象,卻又驚異更甚,只見黃龍身影不知何時已高大異常,其身形四周被五彩圓暈所環繞。那高達數百米的金光能場,竟被他一震而逝。齊巴魯一臉興奮地環顧眾人,手指黃龍,張著大嘴,高聲贊道:“那是四禪八定的金剛神通!”
眾人驚異之余,尚不及贊歎,突然一股極為尖利的聲音破空而至,這聲音說道:“黃龍,這小輩裏面,你也算個角色了。當年龍樹成道之前,和老夫也有幾分交情,看在你先人的份上,老夫放過你了,滾吧。”他這一句話中,音調時高時低,時寒時熾,剛柔並濟,似利劍直插人心,又似細蛇纏繞肚腸,眾人體內陣陣激蕩,煩亂難受之極,惡心大盛,一時間竟皆想吐。
原來那忤作秀二人所布陣法目的就在於黑洞星球剛出生的那一刻將其引導,利用眾星球的能場巨力改變其成長過程,以達到兩人最終目的。本來這兩人一開始也注意到玄穹在偷偷布陣,可兩人修為既高,一見即知按玄穹當初的布陣之法和布陣速度,對兩人欲做之事,根本產生不了任何影響,是以毫不理會,專心做事。卻沒想到劉迦等人從幾百萬年後直接帶來完整的天玄地黃大陣,使玄穹不僅提前完工,而且倆人此刻所面對的陣法,竟是經過幾百萬年不斷修改與完善,甚至是數次升級而形成的該陣終極版本,與開始兩人所見所知的已大相徑庭。此刻忤作秀二人眼見黑洞星球急速成長,而自已在對手不斷幹擾之下,不能有所作為,已然漸漸失去等待多年的良機,惱羞成怒之余,憤然將自身大陣轉換成攻擊陣法,欲殺人泄憤。他最先攻擊黃龍這個點,也是因為此點是該陣逃生關鍵,幹掉此人,封掉退路,那玄穹等人便成甕中之憋,自是手到擒來。
劉迦混元力運至全身,難受之意稍減,看看身邊的崔曉雨,不禁大為驚異。只見曉雨微閉雙眼,神態悠然,對這怪異之極的聲音能場不僅沒因為受到沖擊而難過,倒似在聽音樂一般享受,偶有憨然笑意,仿佛越是怪異處,竟越合她的胃口一般。劉迦不明其理,心中大奇,不禁苦笑道:“她修為明明遠低於我,何異對這怪聲毫無反應?難道說這人長得漂亮了,連功力也要比平常人多算上幾倍不成?天下竟有這樣的事?”
他體內白玉蟾好不容易利用小雲宇宙調整好自身元神,此刻聽到他的心思,一邊喘息,一邊連連苦笑道:“文老,我敢打賭,這小女生倘若和妖界沒有甚深淵源,我這無體元神從此便可改名為無知小兒元神了。”辛計然也在一旁奇道:“說得是,倘若她沒有天生的妖靈體質,以她的修為,何以對此怪異靈魅的聲音能場毫無反應,竟當是家常便飯或又是聽人唱曲一般。”
劉迦大敵當前,無暇顧及太多,只要崔曉雨沒有危險,他便可集中精力應對眼前困境。
只聽那黃龍此刻已在呵呵笑道:“多謝前輩厚意,只是小僧雖然修為淺薄,卻也非為一已私利而惜命之人。前輩既與佛門先人相識,該知佛門與人為善、利盡眾生,何苦今日卻定要獨夫天下,與眾生為敵?不如就此罷手,一心覺悟,永離輪回苦道。”他語態平和淡然,陣陣能場緩緩流動,眾人均感全身有清泉灌注,百胲舒展,暢美之極,不禁都在想:多聽他這樣說幾句,只怕修為也能提高不少。劉迦暗暗贊歎,這佛門修練的方式甚是奇特,居然片刻間就把眾人剛才難受的感覺一掃而空。
稍候,只聽忤作秀又在說道:“嗯,老夫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取死路,也算有義。”他這句話平淡之極,沒有了剛才的聲能攻擊。眾人正在慶幸沒有再次經曆那惡心嘔吐之感,突聽那黃龍傳音過來:“這大陣頃刻間就要毀掉了,陣破即走,切勿戀戰。”
眾人面面相覷,轉念間已立明其意。這黃龍言之意甚是簡單,對方既要滅掉玄穹等人,黃龍這些人又不可能在個人能力上與之一較高下,只有玉石俱焚,雖然打不過對手,但也要毀掉對方大陣,不讓對手陰謀得逞。一時間,眾人不知是該走或是該留,劉迦此時精力集中,已毫無雜念,片刻間已做出決定,他轉身對人說道:“我們只管全力護住他到最後一刻就是,只要他不死,這曆史自然會順著走下去,最後失敗的肯定是忤作秀兩人。”眾人一念即明,當下全都拿出十二分精神,隨時應變。
就在此時,突然間聽到黃龍一聲歎息,口中輕聲念道:“阿彌陀佛。”話音剛落,眾人眼前一花,四周能場連線金光大展,已然全部向大陣中央收縮,星河間無數紫色光點竟相而出,點線相連,無盡星空中,萬裏光暈,鋪天蓋地,聚然疾至,就如千軍萬馬從四面八方彙聚於戰場,作勢要決戰一般,一個新的陣法漸漸出現,浩浩然,大現無畏氣勢。
眾人一時看不懂這陣法關竅,聽到李照夕在一旁急道:“這是此陣最後一個變化,那是在不能勝戰對手又不願逃走的情況下,無奈地選擇地兩敗俱傷,我記得那名字: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28:51
第七卷 時間、第四章 我無一切心 何須一切法
此時遠處星河的另一端,另一個陣法也正在漸漸凝聚,此陣渾圓二極,隨著陰陽二陣點逐漸清晰,竟在不知覺中大現太極之形,緩緩轉動之余,越來越厚重無比。
大醜叫道:“這一拼,天玄地黃陣絕不是對手的,玄哥他們所聚能場好像遠不如那太極大陣啊。”眾人皆有同感,天玄地黃陣雖然極為強大,但比起眼前這聚陰陽二氣渾然一體的太極陣而言,竟立現弱勢。但天玄地黃陣似乎並不在意雙方力量的懸殊,只是一味地聚集能場,陣中十二個主陣位已然紫色大展,陣內十個陣點卻在緊緊收縮,眾人一時不解其意。
瑪爾斯突然說道:“不對不對,玄老大並不是想和忤作秀兩廝硬拼陣法的,那陣內天幹十個陣點收縮完畢,東面那個寅位只怕立時就會打開。他做出一副要決鬥的樣子,是在吸引對手注意呢,對方大陣只要一攻擊,他這天玄地黃陣立時就會把所聚能場從寅位全部傾泄出去,直接擊在那黑洞星球上。”岐伯驚道:“他竟然不顧對手的攻擊,不要命了?”瑪爾斯叫道:“誰知道玄老大的心思,只怕他現在只想毀掉那星球,其他的不想管啦。”明正天一聽,立時著急道:“那咱們還不趕快溜掉?那忤作秀收拾完那邊的殘局,就要來收拾咱們這些幫襯的了!”
眾人正說話間,只見星空中,一片耀眼強光閃過,太極陰陽大陣已然在轟然雷動中,從陰陽二極處射出巨大光茫,直擊天玄地黃陣法中央的坤位。與此同時,天玄地黃大陣外圍的十二地支構成的紫環竟剎那消失,而內中十大天幹主場也突然轉向,凝成龐大光團,直接飛向那黑洞星球,竟似一個人拼著全身破綻大露給對手的危險,也要憤力擊中對手胸口的再所不惜。一時間天玄地黃陣已然自毀,而黑洞星球也在同一時刻粉碎,數以億計的隕石四散飛出,大多撞在太極陣中的能場連線上,立時融化。而太極陰陽陣所發出的攻擊能場沒有了天玄地黃陣的阻擋,竟直撲黃龍所在的方向而來。
不待眾人從驚呼聲中回過神來,黃龍大袖揮舞,已將這群人卷入衣內,同時長臂猛然向後急速伸展,硬生生地闖過太極陰陽陣的能場連線,將眾人扔出陣外。而與此同時,對方的攻擊能場已至跟前,兩強相遇,黃龍單臂揮出,剎那間整個人已被能場擊中,身體立時被震出大陣,徑向眾人一側而去。
眾人一出大陣,立時各自穩住身形,轉眼間聽到非所言叫道:“快,那老和尚被擊向左邊去了。”眾人來不及多想,已群撲而去。
劉迦剛啟動身形,突聽體內小雲急叫道:“別走!!別走!!”他一楞之間,也急道:“我得去救那老和尚。”小雲的聲音似乎更加著急,但卻又有些興奮地說道:“試試這東西,快。”劉迦正想開口問這東西是啥,手中已然多了一物,低頭一看,竟是在那山洞中得到的手仗,一征之間,他不禁問道:“這是什麼?怎麼用?”白玉蟾大叫道:“我們也不知道,但這太極陰陽陣的能場太過強大,搞不好能刺激此物,一試便知,如有效果的話,那困在大陣中的玄老大他們幾位就有一線生機了。否則他們幾位死掉,你們一群人也沒能力帶走老和尚的。你快用這玩意硬撞一下那太極大陣的能場連線。”
劉迦返身閃至大陣邊緣,伸出手仗觸碰那能場連線,剛一接觸,那手仗立時變得晶瑩溫暖,劉迦正在詫異,那手仗表面淡光一閃而逝,已然恢複原來的木色,而眼前的能場連線已在恍眼間消失不見。他再傻再笨,此刻也知道忤作秀的太極陣陰陽失效了,心中大喜之余,歡聲問道:“小雲,前輩,這是什麼東西,太神奇了。”白玉蟾笑道:“誰知道,不過要再找到有這太極陣陰陽如此強大的能場可不好找啊,能場太小,這玩意好像啟動不起來。”轉而突然高聲罵道:“你還站在這兒幹嘛?還不趕快跑?”
劉迦方才記起自已尚在危險中,那忤作秀二人既知能場被毀,哪有不找上門來狂扁這搗蛋鬼的道理?緊張之下,混元神識瞬間展開,立時發現黃龍所在方位,他心念即動,意到形至,竟頃刻出現在黃龍身邊,伸手將尚在半空飄移的黃龍定住。只聽到辛計然驚道:“這混元力好厲害,念起形至,這到底是哪一種修練方式?”白玉蟾支吾了半天,似乎也毫無所知。
劉迦剛抓住黃龍身體,眾人已然奔至,非所言叫道:“兄弟,你跑得好快!”話音剛落,眾人耳邊同時響起玄穹的聲音:“雙方的陣法都毀了,那兩人片刻就會殺過來。黃龍受重傷了是吧?你趕快去帶他離開,這裏有我們斷後。”
那玄穹既毀黑洞星球,自身大陣也徹底毀掉,三人身處忤作秀的太極陰陽大陣之中,勢難逃脫,本已認命,沒想到突然間太極大陣莫名消失,三人來不及多想,立時奔向黃龍所在方位。這三人剛才均知那攻擊能場在毫無阻擋的情況下,直接襲向了黃龍,此老僧非死即傷,是以在第一時間趕至,欲將黃龍救下帶走。沒想到黃龍已然不見,三人尚未來得及探識黃龍所在方位,那忤作秀二人已然狂怒殺至,玄穹見此刻無法再逃,是以馬上傳音給劉迦眾人,讓這群人帶黃龍先走,自已則在後面以死相拼,為其斷後。
劉迦眾人一得玄穹號令,竟如戰士聽到元帥的指示一般,也不管那玄穹能不能聽到,竟齊聲應道:“明白!”說完後,方才互相問道:玄哥在哪兒發令啊?
劉迦眾人正欲細看黃龍,突然兩個人影疾馳而至,正是鐵腳散人和直虛子到了。兩人進陣多時,一直不敢暴露,但其對曆史過於熟悉,算准黃龍受傷後會被擊至的大概方位,已在附近等候良久,欲將已受傷的黃龍帶走或是就地幹掉。不曾想劉迦這群人早就把心思全放在黃龍身上,此刻再得玄穹親自下令,更是聖旨在手,理直氣壯,義無反顧,勢必抱回黃龍後,再返至玄穹面前以此邀功,是以兩群人竟在此時此地不期而遇。
眾人眨眼間突見鐵腳散人和真虛子,以為是忤作秀二人已繞至此處,大驚之下,一時不查,話不多說、返身即走,人人都欲奪路而逃,這功不邀了也罷。明正天急切中,高聲叫屈:“要壞你們好事的人,是玄穹他們,我等只是在旁幫襯,你們幹嘛放著主犯不抓,卻先抓我等這幫凶從犯?”他卻不知這群人此刻心中均作如是想法,大感忤作秀二人主次不分,冤枉我等。
但瞻南山立時體感到此二人修為尚未高過自已,片刻已知是鐵腳散人和真虛子到了。大聲高呼道:“不是那兩個狠的,是鐵腳他們。”說完已撲至兩人。
眾人一聽瞻南山之語,趕忙又倒轉而至,心中都不禁大歎僥幸。好在有瞻南山及時識破,否則幾百萬年後,那時玄哥已登至尊,論功行賞、垂名青史這等美事不僅輪不到眾人了,反倒是由於不講義氣、臨陣脫逃,給年輕玄哥的事業和心靈都帶來深深的傷害,只怕再過幾百萬年也忘不了,那時秋後算帳,數罪並罰,縱天下之大,哪有我等容身之處?
鐵腳散人和真虛子乍見眾人,也是一驚,再見到劉迦和瞻南山郝然其中,想都不用多想,正欲逃掉,但見這群人突然轉身即走,逃得竟然比自已還快,一時大惑不解,竟又停下不走。卻沒想到瞻南山一語過後,眾人又剎那奔回,此時面面相對,再逃已然不及,只有各自拿出法器,揮袖上陣,盼能見機而逃。
這群人當中,明正天、袁讓因、玉靈子既知瞻南山修為不低,跟在此人身後,安全是有保障的,是以三人徑直撲向正與瞻南山憨戰的鐵腳散人。劉迦上次擊敗過鐵腳散人,信心充滿,想到這兩人反正修為差不多,自已能戰勝那鐵腳,自然也能痛扁這真虛子,是以一手將黃龍扔給崔曉雨,另一手連下數劍,已將真虛子退路切斷。這瑪爾斯、岐伯、大醜、李照夕、非所言等人心思縝密,早在與鐵腳二人一百多年的交往過程中,察覺這真虛子雖然修為也高於眾人,但相較之下,似乎略低於那鐵腳散人,就為這點點的細微差別,這六人已毫不猶豫地選擇真虛子為複仇對象,大打出手。可見修行這種事情,千萬來不得半點虛假,修為不夠卻要硬闖江湖,到時候不得不與人過招時,人性所至,誰都會撿那軟柿子捏,豈不是無端賠上一生綿繡前程?反倒是為別人一戰成名而作了嫁衣,值得乎?不值,不值。
這群人中,崔曉雨和齊巴魯接住黃龍,但見黃龍臉色發黑,渾身上下沾滿鮮血,一條手臂在強行將眾人送出大陣時,已被能場連線毀掉。反倒是他被太極陣的能場擊出大陣時,由於速度太快,雖然也穿過能場連線,可身體居然只是多了十幾個血流如注的孔洞,並未徹底粉粹。此刻黃龍呼吸尚在,但已細若遊絲,齊巴魯體感之下,立知其被太極陣的能場沖擊後,金剛禪已徹底崩潰,正在散功,心中大驚。想起自已一生求佛,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活佛,誰知此人不僅沒有成佛,此刻竟要先逝去了,急切間抱住黃龍叫道:“佛爺爺,不是說您老成佛了嗎?可現在這個樣子,如何能成佛啊?你這一死,我……我又要到何處去求師拜佛啊……”心中悲苦之極,一時間竟仰天大哭起來。崔曉雨見到黃龍此狀,本已焦急萬分,再見齊巴魯失聲痛哭,手足無措之下,心中暗暗叫苦。
這邊眾人分作兩團,正在激戰。那真虛子本就不如鐵腳,而劉迦此刻體內混元力已大勝往昔之真元力,只是由於他尚不會運用,是以加上瑪爾斯等人,雖然立刻便把真虛子逼至絕境,可你來我往中,卻是遲遲不能將其徹底拿下。這真虛子沒想到這次遇見的劉迦,似比上次所見,更為生猛,再加上岐伯、大醜眾人複仇心切,一陣猛攻狠打,他左支右擋、手腳大亂,眼看就要被眾人搞定,他急中生智,對著眾人背後高叫道:“忤作兄,你們終於來了。”
這群人一聽忤作秀這名字,都是大為震驚,立時向一旁遠遠退開,這鐵腳散人和真虛子得此空閑,立時從乾坤袋中放出混沌牒,隨著混沌牒一聲高呼長叫:“誰來救救我?”兩人已然消失不見。
眾人眼見再次被兩人愚弄,一時間群情激憤,罵罵咧咧,捶胸頓足,懊悔不已。劉迦來到黃龍身邊,混元力探識之下,發現其元神已然微弱之極,不禁心中叫苦,大歎道:“我們廢了這麼大的勁,沒想到最後竟是這個樣子,黃龍大師只怕沒救了。”正歎息間,突然一聲尖利刺耳的聲音傳來:“黃龍小兒還沒死盡?”眾人一聽這聲音,渾身巨震,正要逃跑,懺作秀與真虛子已然閃至,張開乾坤大袋已將眾人一舉裝了進去。
眾人剛被裝進口袋,就發現這袋中已裝了不少人,仔細一看,竟是玄穹三人和二十八宿人等,原來就在眾人撲救黃龍並大戰鐵腳兩人的時候,忤作秀和況澤雄耳已然結束戰鬥,將玄穹等人一網打盡,全都裝進乾坤袋了。
此刻眾人乍見玄穹,驚訝之余,想到忤作秀兩人如此修為,雙方既沒有了陣法對抗,以玄哥此時的功力是不可能打過忤作秀兩人的,也就釋然。再想到玄哥此時落難,正是需要安慰之時,這群人大多閱曆豐富,深知此刻“雪中送碳”所留下的恩情遠遠大於“錦上添花”的陪襯,現在對落難的玄哥表示忠勇和義氣,他日飛升至仙界後,玄哥必會對曾經共患難的哥們兒另眼相看。是以眾人哪會錯過如此良機,個個都上前作禮,竟相問候,仿佛玄穹未曾落難,倒似是已榮登大寶一般。
玄穹等人被忤作秀裝進乾坤袋,已知大難臨頭,不曾想這群人一見他面,不僅沒有因他落難而失去對他的尊敬和信任,反倒是更顯殷勤,一時間大有知已之感,連聲歎道:“玄穹交上這等講義氣的朋友,足慰平生,難得難得。”在眾人的安慰與鼓勵下,竟又豪氣重生,漸漸忘了被摛之辱,心下稍定。轉眼間,看到黃龍已然被極度重創,試著救了一下他,立時便知黃龍除了越來越微弱的呼吸外,生命已快喪失殆盡,只怕再過半會兒,就會徹底死掉,一時間大歎不已,甚是傷感。
劉迦心中抱定瞻南山所說的這黃龍最後必將忤作秀二人扔進冥界,是以明知黃龍此刻已在垂死邊緣,內心難過之余,卻仍不放棄,他蹲在黃龍身旁,混元力緩緩透入黃龍體內,但黃龍禪功既失,已無法將這真力穩固,這邊輸進去,那邊散出來,劉迦的混元力只是將其昏迷神識稍稍震醒而已。
黃龍神識點點清醒,半睜雙眼,看著劉迦,聲音極為細弱,微微笑道:“小兄弟,不必為老僧浪費體力啦,這大限既到,也是因果報應,該走的就要走的,不必勞神費力了。”劉迦心中略有悲苦,哽咽道:“老和尚,你是為了救我們大家才被那忤作秀的能場擊中的,我哪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這……你不是成佛了嗎?這卻又是怎麼回事?”他心中煩亂之極,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黃龍眼神黯淡,臉色蒼白無氣,但依然苦苦支撐,呵呵笑道:“成佛?呵呵,哪有那麼容易,諸賢為求佛法,曆經千難萬苦,尚未見得一定成功,老衲既無先賢之勤勉,又非根器鋒利之人,要成就無上智慧,自是更加艱難啊。”說話間,他的聲音竟若有若無,似已經走到最後一剎。他轉眼看到齊巴魯,輕聲說道:“小和尚,我這就要去了,幫我念念經文,看看能不能助我死後往生淨土,繼續修行,否則無盡輪回,只怕再難有見佛法之日了。”
齊巴魯早已淚湧如注,無法言語,此刻聽黃龍這麼一說,立時一本經書在手,他一生所學甚雜,別人融煉進元神的都是各種法寶,他卻融煉了千萬經書,是以隨取隨出者必是一本佛門經典。
黃龍雙眼微閉,勉力提聲道:“是何經典?”齊巴魯哽咽著說:“《佛說無量壽經》。”黃龍點點頭:“好經,好經,我一生修持,萬般法門皆倒背如流,用心良苦,沒想到這心修來修去,最後竟修向輪回死路,今日……唉,念吧。”說完他恍惚中看見齊巴魯所持經書的封面處似還有一些字,不禁問道:“是誰注解的?”齊巴魯一楞,立時明白他定是以後那些小字寫的是注解者名號,於是搖頭道:“沒有注解的人,多半是印此書的人在上面留下的四言禪偈。”黃龍神識已然遊走不定,長歎一聲,隨口道:“念來聽聽。”眾人均知此刻是他最後彌留之際,歎息之余,都暗自神傷,這裏的人都是一生修行,為的就是一朝成道,永離輪回,這和尚本來修為尚高於眾人,此刻卻要散盡一生功力而重入輪回,一時間盡皆嗟歎不已,不僅為他惋惜,同時也不由自自主地用他的命運來揣度自身的前途。劉迦心中暗道:我雖然修行不久,可如果修行也是這樣朝生暮死,修行又有何用?只是延長幾天生命罷了。念及此,心中甚為感傷。他體內白玉蟾也兀自歎道:“唉,這老和尚的修為與人品都是極高的,可惜他佛門修行與我等大異,否則也和老夫一樣修這無體元神,大家聚在一起,倒甚是有趣,可惜,可惜。”
齊巴魯抹掉眼淚,提高聲音說道:“那禪偈是這樣寫的:佛說一切法,為度一切心,我無一切心,何須一切法。”說完問道:“佛爺爺,你聽見了嗎?”黃龍本已寂然無息,此刻突然雙眼微抬,顫聲道:“什麼?再念!再念!”齊巴魯點點頭,繼續念道:“佛說一切法,為度一切心,我無一切心,何須一切法。”黃龍眼神似猛然一震,嘴唇微動,眾人聽不到他在說什麼,盡皆放出神識,努力傾聽,隱約中似乎聽到他斷斷續續地在說:“我無一切心……我無一切心,何須一切法,如果我本無心,何須法來修心呢,心是什麼,法是什麼?”眾人一聽,更感神傷,均想:一個人遇如此生死疊變,只怕到頭來誰都會懷疑自已一生所修行是對了還是錯了,這一修上千年、數萬年,倘若最後發現你竟完全修錯了,那又是何等毀天滅地的痛苦?一時間均感世事無常,心中難受之極。
這黃龍一邊念叨著這幾句話,一邊緩緩寂息,到後來竟再無任何生命跡像,軟軟地躺在齊巴魯懷中,似已徹底離開。眾人此刻均在歎息,一時間整個袋中安靜無比。
劉迦想起一事,向瞻南山問道:“瞻大哥,你是冥界的人,老和尚如果去了冥界,你能幫幫他嗎?”雖然他自已也說不清要這瞻南山如何幫黃龍,但總希望這老和尚死後也有兩個朋友,不必獨自寂寞無聊。
瞻南山搖搖頭,歎了口氣,安慰劉迦道:“兄弟,你不知冥界有多大,而且冥界也並非世俗的管理方式,很難查到一個人的。而且以此老僧的修行,也許死前靈台清明,未見得就入冥界去輪回,搞不好去其他淨土的機率更要高些。”眾人聽他如此說,心中都感振奮,畢竟這黃龍和藹慈祥,大家都願意與他相處,此時聽瞻南山所說,倒是人人都希望他終能輪回至一個淨土世界,繼續修行。劉迦對生命境界有諸多不懂,不禁問道:“去什麼淨土?”齊巴魯歎道:“小白臉,你有所不知,這天下諸界多得難以盡述,我們所說的三千世界都還小了,只怕尚有億萬三千世界,無盡無邊,這裏面有環境惡劣的,有環境優美良善的,各種各樣的數不數勝,連佛都不知該用什麼數字來計量,所以才會說無量三千世界。所謂淨土,說的就是其中那些環境適合修行、沒有煩惱、甚至是可免墮輪回的地方。”
劉迦正要繼續問下去,突然聽到忤作秀的聲音在外面說道:“出來吧。”剎那間,口袋倒轉,眾人皆滾落而出。剛一落地,即見忤作秀和況澤雄耳在眾人面前站著,表情甚是冷酷。玄穹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突然聽到眾人身後有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呵呵笑道:“進去吧。”話音剛落,忤作秀二人臉上表情已驚訝無比,隨著兩人慘呼聲大作,瞬間消失不見,乾坤袋輕輕落在地上。
眾人轉身一看,盡皆“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個個張大嘴巴、目瞪口呆,一時間盡皆抬手指向此人,一時間驚訝莫名。忽然間,玄穹從地上躍然而起,走上去抱著這人的雙臂,驚喜道:“黃龍兄,你徹悟了?”此人正是剛才已然寂滅的黃龍。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那乾坤袋已出現在黃龍手中,他看了看袋子,望著眾人笑道:“怎麼?沒見過老和尚?呵呵。”他轉頭看著玄穹,拍拍玄穹的肩,點點頭,仰天笑道:“我無一切心,何須一切法,哈哈哈哈哈。”此等人中,以玄穹、青華、紫微三人修為最高,既臨此境,立知其意,一時間相視而笑,雙手合什,滿臉歡喜地說道:“恭喜尊者頓悟成功,竟得無上智慧。”四人相對開懷暢笑,再無言語。玄穹三人修為甚高,剎那間已明白這黃龍已在臨終那一剎,因《無量壽經》封面上那一禪偈而頓悟成佛,雖然三人不修佛法,但上百萬年的見識還少了?那佛門禪境甚是奇異,因一句話、一首詩、一瞥眼神、一個故事、甚至是一場夢境而頓悟成佛的比比皆是,更別說那六祖慧能更是個中奇人,不讀書、不識字,就於路邊聽人誦《金剛經》而頓悟成就一代佛祖。此時黃龍既頓悟成道,於那真空妙有之境渾然一體,便是隨手化一個三千世界出來,也是輕而易舉,更何況化一個身體出來?
眾人的嘴巴一個比一個大,盡皆不知發生何事,這黃龍剛才已然死掉,何以此刻不僅活了過來,似比前時活得更自在、更活潑了一般。瑪爾斯結結巴巴地叫道:“老和尚,你詐死麼?”話音剛落,齊巴魯已一腳將他踢飛,同時撲過去緊緊抱住黃龍,又哭又笑道:“佛爺爺,你果然是我的佛爺爺啊。”他個子甚高,將黃龍抱在懷中,竟似抱著一個小孩子一般,眾人乍見此事,本已大感怪異,再見齊巴魯又哭又笑,竟如顛狂,一時間皆不知該作何反應。
劉迦站起來走到黃龍身邊,有些緊張地問道:“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剛才你不是那個……已經沒氣了嗎?而且身體爛得千瘡百孔,怎麼突然又活得這麼好,就好像沒受傷一般,咦,你不是手臂斷了嗎?這只手又從哪兒來的?”黃龍呵呵笑道:“萬境皆空,無生無死,大夢一場,夢醒就好,夢醒就好。”說完他看了看劉迦,臉露贊許之色,點點頭,繼續說道:“大家緣分未了,今後必有再聚之期,好好用心,念念回首處,緣起性空,當可覺悟。”繼而轉身對齊巴魯笑道:“雖然法門萬般,卻也因心而有之,無所用心者,佛法亦空,不必啥都學。”說完作勢要走。
齊巴魯一把抓住他,急道:“佛爺爺要到哪裏去?何不帶上弟子?”黃龍拉著他的手,晃了晃手中乾坤袋,笑著說道:“我把這兩個惡人扔到冥界去。嗯,你也不必跟著我,我受你助緣而成就,他日你也定有因緣際會之時,那時咱們再見。”說完,看了看眾人,留下一句:“各位珍重。”已如清風淡然消逝。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29:12
第七卷 時間、第五章 青史諱言 兄弟開打
看著黃龍悠然而逝,眾人都感概不已。玄穹歎道:“沒想到黃龍兄機緣巧合,竟在臨終前因禪偈觸機而發,頓悟這無量智慧,這佛法大義真是深不可測。”青華也在一旁贊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黃龍兄也是因數百萬年的漸悟累積,方才有今日這一刻的剎那超越,這修行吃得苦中苦,方是人上人,此語不虛啊。”說話間,眾人盡皆你一言我一語地交錯贊歎。
劉迦體內白玉蟾突然高聲叫道:“哎呀,糟啦,可惜,該死。”劉迦、小雲、辛計然同時問道:“什麼意思?”白玉蟾連聲歎道:“唉,剛才只顧著驚訝歎息去了,卻忘了大事。那黃龍既能隨意化形,我等何不求他也幫咱們化一個身體出來?他片刻間做的事,咱們要做百千年去了,卻又是何苦來?他這一去,又到哪裏去找他?”辛計然一楞,也是連聲怨道:“我說老白啊,你這人就是這樣,該糊塗的時候呢,你一個勁兒地亂認真,可到這大事緊要處,你卻顛倒糊塗,難怪你會修成無體元神啊。”白玉蟾急道:“文老,您老人家不也一樣沒記著這事嗎?再說了,您老不也一樣是無體元神嗎?”辛計然一時支吾不下去,竟轉而惱道:“我……我一把年紀了,比你老上一千多歲,這記性能和你這年輕人相比嗎?再說了,你那無體元神和我這無體元神相比嗎?你是純粹的學藝不精、膽大誤事,我是因為……算了,不說也罷。”他似乎有難以之隱,一時間竟說不下去了。劉迦等人很少問過辛計然何以成為無體元神,此刻見他突然提起此事,卻又說不下去,不禁大感好奇,劉迦問道:“文老,你是因為何事成為無體元神的?”小雲和白玉蟾也跟著問道:“是啊是啊,文老,繼續說下去呢,大家都想知道呢。”辛計然欲說又止,一時間支支吾吾,不再說話,幾人均感奇怪無比,不知他有何難以啟齒之事,但他既然不願意說出來,也就不好再問。
玄穹看了看眾人,說道:“沒想到此事如此了結,雖然幾經生死,卻也算功德圓滿。”轉而他拉著劉迦的手,笑著說道:“小兄弟,成此大事,也多虧你們出手相助,玄穹必不相忘。”他看了看眾人,繼續說道:“這仙界每輪回一次,便有諸多劫難,此刻大劫已去,但依然混亂無比,我和青華兄等人立志重建仙界,讓一切回歸正常,這事沒有上百萬年的努力,只怕難以有功。他日各位倘若記得玄穹,可用我今日所授口訣直入我大殿相聚。”
劉迦自從見到黃龍無恙以後,心情早已爽朗無比,此刻再聽玄穹如此許諾,自是更加開心,不禁問道:“玄哥,你說的那大殿就是這些日子帶我們去的那個大殿嗎?這大殿該如何稱呼啊?”玄穹笑道:“對,就是那大殿,今後我會把它改造一下,可大可小、隨意變化,叫它靈宵殿吧。”劉迦一楞,不禁莞爾,原來靈宵殿由此而來。
眾人一聽玄穹許諾,個個喜上眉梢、興奮無比,均感這次用生命換來的交情大是值得。並且想到:以玄穹今後在仙界的至尊身份,一般仙人要去他家拜訪,不知要預約通報多少時辰,我等有此口訣,正如有他家的開門鑰匙,隨進隨出,就像自已便是那靈宵殿主人一般,那身份和自在確是難以表述了。明正天更是立刻又在心中反複習練此口訣,怕日久忘記,那時不得其門而入,今日的殷勤豈不是白獻了?雖然人雲施恩不求報,可那畢竟是面子上的東西,我老明的帳從來都是清清楚楚,既對得住朋友,也不會辜負了自已,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玄穹既當眾人為生死之交,本欲相邀這群人一起重建仙界,但畢竟這重建之事甚為幸勞,自已不便開口,看看眾人並未開口提及此事,也就不作此念,點點頭說道:“各位,他日有緣至靈宵殿來,玄穹必當倒履相迎,後會有期。”說罷與青華等人消失不見。
眾人沒想他說走即走,一楞之間,不禁又開始七嘴八舌起來,一時間玄哥長、玄哥短的說個不停,只有齊巴魯方從剛才的事中緩過神來,兀自在一旁歎息,或喜或憂之間,情緒起起伏伏。一會兒翻出經書,一會兒又自言自語,不知他在想啥。劉迦有些奇怪,上前問道:“老齊,你這是幹嘛?”齊巴魯表情甚是急切,一邊翻書,一邊說道:“黃龍師父從一句禪偈而悟道,我得看看經中還有沒有其他的話,搞不好能找到些經文,也來觸觸我的機緣。”劉迦一楞,不禁苦笑道:“老齊啊,我聽青華上人說,黃龍大師也是百萬年修行,才有今日此頓悟的,想來他從前積累的修行功夫甚多,才有今天的功效,怕不是找到兩句話就能速成的吧?”齊巴魯一怔,轉而苦笑道:“小白臉,你說得是,我這是想成佛想瘋了。”
瑪爾斯從一旁走過來,將手臂搭在齊巴魯肩上,表情沈痛地說道:“胖仔,你修了多少年?。”齊巴魯低頭想了想,認真答道:“兩千年左右吧。”瑪爾斯點點頭,繼續問道:“這兩千年不全是修行吧?也包括了吃喝拉撒、打架鬥毆、貪玩好耍,甚至本來是參禪打坐時間,結果坐著坐著就變成了冬眠之類的事,是吧?”齊巴魯哭喪著臉,盯著瑪爾斯說道:“被你說中了。”瑪爾斯皺著眉頭,緊了緊齊巴魯的肩膀,歎道:“明白了吧?知道自已和那老和尚的差距了吧?你和我這窮神是一路貨,還是安於現狀比較快樂些,別想那些完全沒譜的事。”齊巴魯無奈地點點頭,長歎不已。
李照夕走到劉迦面前,突然說道:“師兄,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咱們也算參加了這仙界創建前的大戰,就算是在凡間,這開國英雄裏面多少也會有咱們點點名份是吧?可我剛才查了一下李淳風前輩留下的史料裏面,何以竟完全沒有提及我等眾人呢?”
他話音剛落,眾人立時圍了過來,明正天大驚道:“不可能吧?咱們與玄哥共患難這麼久,被活捉的時候,還裝在同一個口袋裏面,怎麼會沒有咱們的名字?你定是看錯了。”袁讓因也在一旁奇道:“玄哥修為那麼高,不可能忘了吧?”玉靈子一臉彤紅地說道:“我等雖然沒出大力,可多少也是放屁添風地鼓噪吶喊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劉迦立時將觀心院所收藏內容翻閱了一遍,發現果然沒有關於自已這群人的記載,一時竟有些納悶,但又想不通,正與眾人面面相覷,大醜走過來說道:“不知道會不會和咱們此刻所處的時間段有關系,雖然我也說不出道理,但咱們不妨離開這個時間段去看看,也許仙史記載會有所不同。”非所言也道:“大醜說得是,而且現在這裏此刻正是群雄逐鹿的時代,危機四伏,爭鬥甚多,倘不小心再遇上幾個像忤作秀那樣的角色,可就慘了。咱們犯不著在這裏淌混水。”
劉迦想了想,將小雲宇宙內關於混沌牒的印記提至,很快便知鐵腳二人的方位,於是說道:“這樣好不好,反正我也想繼續去找鐵腳二人,把混沌牒拿回來,咱們就跟著鐵腳二人的方向走,想來他們對空間的認知比咱們多得多。說不定跟著他們可以最終找到回淡月群星的路。同時,咱們離開此時間段後,也可以再看看那曆史到底改過來沒有。”這一行人都是走遍天涯的修行者,去哪兒都無所謂,現在急著要換個環境看看自已是否已垂名青史,於是都點頭贊同。
大醜一邊將傳送光圈拿出來,一邊向劉迦詢問鐵腳二人的時空方位,劉迦告訴他以後,又繼續問道:“這光圈好用嗎?我怎麼老覺得有些不穩定似的。”大醜笑道:“無所謂啦,反正這兩人現在不是大家的對手,到哪兒都是一樣被捉住痛扁,這傳送光圈雖然質量不夠好,定位不是百分百准確,但也不會差距太遠。”明正天一聽到什麼“不穩定”、“不確定”、“推論”之類的話,這心裏就像裝進一只小兔子般跳個不停,不禁又在一旁嘀咕道:“從來就沒見你那玩意兒徹底修好過。”
小雲突然在劉迦腦中說道:“混沌牒的蹤影有些奇怪呢,飄忽不定的,就像一個人喝醉了似的。”劉加一楞,說道:“這兩次見到他,他都在呼救,可能是鐵腳想制服他,把他弄得有點慘是吧?”小雲不置可否地說道:“不清楚,但感覺鐵腳散人使用混沌牒的方法沒怎麼對。”劉迦正要繼續問下去,突聽白玉蟾笑道:“可能是功力所致,他功力不夠,沒法像小雲師父那樣輕松自在地使用混沌牒,所以不知用了什麼變通的方法,不過混沌那牒那小子鬼得很,沒那麼容易吃虧的。”
”
大醜啟動傳送光圈,眾人立時進入無間時空,大醜笑道:“這光圈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對時間和空間同時定位,而且還能在穿越無間時空的時候保持相對穩定,不像我們人,人做為個體進入無間時空的話,很容易被亂流扔來扔去的。”話音剛落,傳送光圈異樣地震蕩了一下,眾人一楞,均問道:“何事?”
大醜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好像遇到什麼異常亂流。”明正天沖過來抓住他胸口,滿臉彤紅地叫道:“你每次就只會說不知道。”大醜一邊將明正天的手格開,一臉苦相道:“我確實不知道,你別老抓著我啊。”明正天哭喪著臉罵道:“你這偽科學家,你的理論每次都要闖禍,誰還會信你?”
大醜一生搞科研,勤勤墾墾,一絲不苟,此刻聽到有人居然罵他是偽科學家,一股無名之火直沖大腦,再加上眼前所遇到的問題自已又確實不清楚,一時惱羞成怒,大罵道:“誰是偽科學家?我是僵屍界的科研專家!你這不懂科學的蠢豬,膽小鬼,偽君子。”
明正天從來以斯文儒雅自居,只要不遇到急切之事,自有一種君子風度,一聽有人罵他偽君子,無疑正踩上其痛腳,大怒道:“你也配稱專家?只怕是吸血專家!好!今天我這君子風度也不要了,看我教訓你這吸血鬼!”說完,雙手已猛然抓住大醜胸口,欲將其提起來。大醜怒吼聲中,雙掌齊分,將明正天來勢化開,一掌已襲向其脈門所在。
眾人大驚,雖然大家剛才也在為那仙史上沒有留名而頗感不滿,但畢竟大家都是修行之人,隨便罵幾句發泄一下也就釋然了,可沒想到這兩人說著竟動起手來,更何況這動手的地方是正在運行的傳送光圈之中,這東西質量本就不好,倘若兩人再大打出手,只怕這玩意兒就要毀在無間時空裏了。
驚呼聲中,袁讓因和岐伯已沖上去將兩個抱住,口中大叫:“使不得。”劉迦伸手化開大醜遞向明正天那一掌,急切地叫道:“兩位,千萬不可在這裏打架啊,這玩意兒本來就不穩定,再打就徹底崩掉啦。”兩人一聽此語,方才安靜下來,但依然惡狠狠地看著對方。但見瑪爾斯和齊巴魯卻在一旁笑嘻嘻地叫道:“打啊,打啊,看看誰厲害些。”劉迦轉頭怒目而視,兩人擠眉弄眼,嘻嘻哈哈了半天,不再說話,但兀自在給明正天和大醜遞眼色,示意再打。
劉迦看著瑪爾斯和齊巴魯,心中有氣,正要說話,突然傳送光圈停了下來。眾人立時安靜無聲,等到四周光暈散去,環顧張望,只見青山綠水,風景如畫,這才放下心來,不禁大贊此地真是修行好境。
明正天走到劉迦身邊,急著道:“大哥,快查查仙史,看看史書上有無我等?”劉迦神識過處,已將觀心院中關於仙界曆史的部分查了一遍,有些疑惑不解,說道:“上面只是寫著玉帝與辟支佛黃龍聯手,率二十八宿大戰忤作秀逆賊的妖魔鬼怪軍團。玉帝以寡敵眾,百轉千!,終成大業。沒看見我等的名號啊。”明正天大驚,結巴道:“妖魔鬼怪軍團?不是只有忤作秀和況澤雄耳兩人嗎?我們怎麼沒看見還有其他人?”玉靈子也急道:“這是怎麼回事?哪是什麼以寡敵眾,咱們明明是群歐忤作秀那兩個混蛋啊,就算以寡敵眾,那也該是說忤作秀二人對付咱們啊,這種話卻又是從何說起?”
眾人面面相視,殊不可解,瑪爾斯撓了撓頭,表情古怪地說道:“那玄老大的記性怎麼這麼差,這曆史怎麼記得那麼離譜啊?”
突然間李照夕長歎一聲,搖頭說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眾人立時向前問道:“快說說看。”
李照夕歎道:“玄哥畢竟是一界之尊,哪能讓人記載他曾經被人痛扁甚至是裝進口袋裏面的這種事,更不能說他帶著一大隊人馬群歐忤作秀了,否則其他仙人一見玉帝原來如此卑鄙小人,心中焉能服他?這古往今來的曆史都是這樣,皇帝未達至尊前的那些耍賴皮、不要臉的事情,是不能記載的,就算不小心廣為流傳,也必然會用一種更神奇的手法記述下來。比如明明是街頭霸王,橫行鄉裏,打架鬥毆,收保護費,曆史上也一定會說,那是少有勇力,一鄉異人,征戰四方,眾鄉紳是時以金帛贈之,諸如此類的話,那是因為王者需要一定的諱言,不能說得太難聽了。就算明明生下來時難產克母,也必是因為神力所致,凡母哪能承受如此貴子?”
眾人一聽此語,盡皆鄂然,轉而大怒,痛罵玉帝老兒忘恩負義,沒江湖道義,劉迦讀過曆史,想起史書上的種種,自然明白,不禁歎道:“他已是一界至尊,早非咱們這種浪跡江湖之人,也不必和咱們講什麼江湖道義了。”明正天一氣之下,盤腿而坐,急著道:“我要念念那口訣,直接上靈宵殿去問問他。”可這念了半天,竟毫無反應。劉迦也暗自念誦那出入口訣,混元力片刻慣通如意,可依然沒有移動,不禁奇怪。
李照夕苦笑道:“大家別瞎折騰了,他既要重寫曆史,這幾百萬年下來,那靈宵殿的出入口訣不知都改了多少遍了,這密碼哪有一直都不變的?不變的還能叫密碼?”眾人一楞之下,此刻終於恍然大悟,自已還未曾寫進曆史,卻已被曆史拋棄了。雖然心中頗有不平,但畢竟大家的身份比起玄穹的地位來,只算是一群社會上的小混混,這攀龍附鳳的事,哪有那麼容易的?別說眾人此刻沒了靈宵殿的出入密碼,就算這密碼一直存在,眾人這突然闖入,只怕玄穹不會倒履相迎不說,眾仙家護衛不當場將一眾擅闖仙宮的刺客打死,也就算萬幸啦。
眾人罵罵咧咧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再也想不出什麼新鮮話來了,也就終於釋然了,只有明正天兀自在想:有機會還得去找玄穹說說這事,說不定貴人多忘事,多提醒一下也就好了。念及此,心中開懷不已,腳步也輕快許多。
劉迦試著探察混沌牒的方位,確認混沌牒就在附近,心中大喜,正要告訴眾人,但混元力卻猛然異動起來,他心中一驚,立時將混元力極致鋪展,眼前的高山流水、田野村落在他眼裏立時化為一座極為龐大的城堡,這城堡中有數不清的廊回曲折,數不清大小房間,處處都是禁制陣法,竟似一座大型迷宮,而眾人此刻正站在這幻化成田園風光的城堡之中,卻看不到出口在哪兒。他驚訝莫名,不禁開口叫道:“我們這是在一個迷宮裏面!這田園風光是假的,是幻境!這整個星球都是假的!”
話音剛落,明正天已“啊”地大叫一聲,加上剛才玄穹亂寫仙史的事情,鬱悶在一剎那疊加起來,大吼一聲:“都是你這偽科學家幹的好事!”猛然間再次撲向大醜,同時雙掌翻飛,化為千百掌影,已將大醜圍繞,他胸中惡氣已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大醜跟著吼叫了一聲:“混蛋。”玄陰深寒掌齊齊推出,一變二、二化四、四幻八……剎那間也是萬掌相隨,四周寒氣逼人。瑪爾斯和齊巴魯同時拍手歡呼道:“好個幻影大法。”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從兩人中間飛身而過,伸手一邊提起一個,將瑪爾斯和齊巴魯扔向遠處,同時沖向戰團,雙掌橫至明正天和大醜之間,隔斷掌力,口中叫道:“拜托你們兩位,就算給我點面子好不好,別打了。現在還不團結起來,只怕就要出不去了。”正是劉迦飛身過來勸架了。
劉迦剛至,這邊眾人也跟著沖上來將兩人拉開,七嘴八舌開始勸解。非所言在一邊道:“老明啊,你多少也是一派掌門,這穩重二字才應該是你的風範啊,你兩個加起來都快超過一萬歲了,怎麼還這樣沖動?”瑪爾斯不知何時又跑了過來,在一旁跟著說道:“越老越能打呢。”
那邊李照夕也說道:“大醜兄,那明老也是一時急切,你就大人大量不要計較了,這人有時候鬱悶起來,情緒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齊巴魯也不知從哪兒又趕了回來,在一旁接著說道:“不打打架,這鬱悶如何消得了?”
劉迦突然發現眾人身陷幻境,本來已焦急萬分,此刻這幻境尚未摸清底細不說,自已人卻先打起來,而這瑪爾斯和齊巴魯頑心不改,竟在一旁扇風點火、勸人惡打,心中氣苦之極,再也按捺不住,大叫一聲:“姓瑪的,姓齊的,我和你們打!”說完已向瑪爾斯撲了過去,同時另一只手猛然伸長,恍眼間已抓住齊巴魯胸口衣襟,瞬間將其提起來扔在地上。
所有人都沒想到平時一慣脾氣溫和、性格可愛、沒有主見、隨遇而安的劉迦,竟會突然大動肝火,而且這“打”字才說出口,已然動手,一時間竟皆鄂然,不知所以。連明正天和大醜都被這眼前奇事怔住,竟忘了剛才自已還在打架。
瑪爾斯見劉迦大怒而至,立時後退一丈避開其沖力,同時開心叫道:“來來來,小白臉,好久沒和你打過架了。”這邊齊巴魯被摔在地上,一躍而起,也是向劉迦猛撲過來,滿臉歡笑道:“小白臉,不打翻老子,今天可要你好受!”
這邊眾人本想上前勸解,但轉念間,同時想到劉迦最近修為似乎提高不少,也都想看看他如何應付兩人群歐,這念頭一起,竟皆放下勸架的意思,幹脆就地而坐,一邊指指點點,一邊像看電影一般欣賞起來。唯有崔曉雨,一見三人開打,不禁暗自著急,跑到岐伯身邊,搖著岐伯肩膀說道:“岐伯大哥,你快勸勸他們啊,你們是結義兄弟的,兄弟之間哪能這樣?”岐伯拉著曉雨在一旁坐下,笑道:“沒事沒事,讓他們打打,我敢打賭,小白臉對付得了。”崔曉雨聽他這麼一說,心中稍安。
劉迦一聲大喊之後,心中頓感暢快不少,猛然間瑪爾斯雙掌已襲至胸前。他很少和自已人打架,此刻正面相迎,才注意到瑪爾斯神力透處,竟是銀光耀眼,這光茫中竟似還有一個身披金色戰甲的高大威猛之人在同時襲至,他心中一凜,知道這是瑪爾斯的小宇宙已然升騰,不敢大意,動念處,混元力已布滿全身。瑪爾斯雖然為人大大咧咧,但對於打架這種事卻甚為精明,他在前些日子與眾人共抗忤作秀時,早注意到劉迦修為有所改變,似提高不少,但他對混元力卻又完全不熟,只是感覺這混元力渾厚之極,是以劉迦剛一撲至,他立時催動小宇宙,全力一擊,想試試小白臉的功力到底是何境界。
劉迦曾在幫藍沁恢複內魔的過程中,了解過修魔和修神的諸多要領,知道小宇宙修為的關鍵在於天生體內另一個自我的培養,修時在內,用時在外,是以修練者能看到一個狀如自身的形象在體內,而在交戰中,那小宇宙卻自顯影像攻擊對手。他眼疾手快,右掌沈力卸掉瑪爾斯來勢,右手已疾速指向瑪爾斯體內小宇宙所在處。瑪爾斯本擬全力一掌和對方硬拼,沒想到劉迦竟直接攻向自身修練根本之地,心中大驚,身後影像立消,正要回掌相護,劉迦見其上當,呵呵一笑,翻掌已抓住他胸前衣襟,勁力急透,將瑪爾斯震了出去。自已卻同時向旁急閃,避開身後齊巴魯的般若勁風,混元力意到形至,順手已搭上齊巴魯右腕,趁勢一甩,齊巴魯收腳不住,也跟著飛向瑪爾斯,倆人撞在一起。
眾人本來均知劉迦修為怪異,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甚至大多時候不知他在修啥,從前他與人動手時,尚能感到其真元力揮灑蕩漾,後來竟連真元力也沒了,更不知他的修練是何境界。此時再見他恍眼之間,已將瑪爾斯和齊巴魯同時震飛扔出,不禁目瞪口呆,大為驚奇。非所言見他一技至斯,心中豪情大起,也想試試劉迦到底修為如何,猛然間站起身來,高聲叫道:“單純王兄弟,大哥也來試試。”話畢已然飛出。岐伯一看非所言沖了出去,不禁搖頭笑道:“這小白臉何時修得如此境界的?只怕這三人圍攻,也討不了好去,我也去試試看。”說話間人已急竄而出,他後發先至,竟與非所言一左一右同時撲向劉迦身後。
明正天一看劉迦主動邀戰,本已驚詫,而一招過後竟演變成四人群歐他一個,不禁結結巴巴地轉頭向大醜問道:“大醜,剛才好像是咱倆在打架是吧?”大醜正專注觀戰,被明正天一問,也是無言以對,楞了半天,只好說道:“是啊,他們好像是在勸咱們別打架呢。”明正天一臉困惑道:“這……咱們何時變成了看打架的?”大醜撓撓著,也是一臉迷惑道:“不知發生了何事,不過,這確實有些離譜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29:38
第七卷 時間、第六章 偷師成高手 無奈小人物
劉迦自從和鐵腳散人單挑過後,自信心澎漲不少,是以此刻在數招間即將瑪爾斯和齊巴魯震飛扔出,多少也在自已意料之中,但這群人中惹是生非者、唯恐天下不亂者又豈在少數?不等他將瑪爾斯和齊巴魯徹底制服,岐伯和非所言已在其身後不邀而戰。他尚未來得及轉身相迎,眼前瑪爾斯和齊巴魯已同時殺回,片刻間已發現自已被困在中間,剛才對付瑪齊二人多少還用了些巧力的打法已完全沒用。
他深知這四人雖然此刻功力不如自已,但閱曆見識、經驗積累卻遠在自已之上,既見瑪爾斯和齊巴魯被打,哪有重蹈複轍的道理?是以一見四人圍上,立時凝神應戰,不敢稍有大意。數招一過,立感這四人難纏之極,這夥人既知他勁力渾厚,絕不與之硬拼。非所言雙手變來變去,總是在他的掌風間借勢化力,順便尋隙攻擊;岐伯則環繞著他不斷遊走,極寒掌力像鬼魅一般忽悠而至,忽悠又逝,捉摸不透,飄移不定;瑪爾斯和齊巴魯則一前一後猛攻猛打,使他不得不全力應付,以便讓另外兩個找機會一擊而中。他沒有這些人善於應變,一時間只有靠混元力的威猛使眾人不會立時靠得太近,同時見招拆招,雖然沒有頃刻落敗,卻也疲無應付,心中漸感吃力。
他體內白玉蟾突然罵道:“非所言那凶器好像是木中帶金的體質啊,這人很會針對自已的體質修練,連身體都像樹藤一樣,扭來扭去,讓人瞧著大不舒服,一不留神變一把劍出來,嚇你一跳,可惡之極。”辛計然呵呵笑道:“老白,你看著,老夫自有法子收拾他。”說完高聲叫道:“臭小子,還記得玄穹那口訣吧?念個午字,然後給凶器那小子拍過去,毀木克金。”
劉迦念動形起,體內混元力應訣而化,滾滾大潮湧至手臂,他隨手向非所言拍出一掌,非所言懼他掌力渾厚,身形一側,已纏住他手腕,剛一觸碰,一股莫名熱浪洶湧而至,體內真元力立感翻騰起伏、混亂不已,頭腦一陣暈眩,連退數步。心中不禁駭道:“這是何法術?”
辛計然哈哈大笑道:“老白,如何?這招管用吧?”白玉蟾也是開心無比,呵呵笑道:“文老,還是您的鬼點子多,咱再來試試。臭小子,那岐僵屍寒氣奇重,自以為是的老鬼,你念個子字,看看誰冷的更厲害些?”劉迦看到非所言的情形,已知午字訣大有成效,心中暗喜,此時子訣提至,混元力極寒而出,正好與岐伯對上一掌。岐伯此時已全力催動屍寒,不曾想迎面一股陰柔力道撲面而來,透骨刺心,渾身顫栗,竟原地哆嗦,無法出手,口中結巴道:“啥玩意兒?比我還冷?”
劉迦見到兩字如此管用,心中大為開懷,只聽那白玉蟾高聲笑道:“文老,這混元力當真好用,一熱一寒,轉換之間,竟分毫不爽,咱再來教訓一下瑪爾斯那蠢豬。”辛計然笑道:“瑪爾斯那窮神一看便知是純火性體質,一天到晚急燥不安,咱再來個更大的火燒死他,如何?臭小子,念個卯字,扇風點火吧。”劉迦此刻已不再多想,攸然間襲至瑪爾斯跟前,一掌拍過即走。瑪爾斯見他突然撲向自已,大驚之下,小宇宙全力催動,誰知這小宇宙突然就像被補藥補過了頭似的,一股熔漿般熱浪直沖腦門,渾身極度燥熱,似在煎熬,連聲高呼:“他媽的,這小宇宙難道也有用過度的時候?”
劉迦心下暗暗好笑,白玉蟾和辛計然更是嘻嘻哈哈,開心無比。白玉蟾一邊狂笑,一邊高聲道:“那胖仔是土性體質,念個寅字了事。”劉迦此時也是大喜過望,沒想到混元力如此圓轉如意,見那齊巴魯飛身而至,劈空一掌揮出,寅字訣起,混元力如巨木直撞而去,齊巴魯就像撞在一堵牆上一般,倒飛而出。
四人見此大驚,一時不知他用的是何種法術,無奈之余,各自拿出法器相迎,岐伯向後叫道:“後面瞧熱鬧的,你們也都上吧,小白臉怪異得不得了。”明正天等人本在一旁觀戰,正以此戰印證自身修為,一聽此語,心中大喜,除了崔曉雨和瞻南山,其他人均立撲而至。明正天同時高聲道:“大哥,你隨便照顧小的們兩招就是,不必太認真了。”
劉迦此時在兩個無體元神的指導下,連連得手,心中歡快之極,再見眾人群撲而至,心中豪氣頓生,也自高聲叫道:“來來來,要打就打個痛快。”岐伯一聽此語,搖頭苦笑道:“這小白臉居然越打越精神了,真是怪啊。”說話間已和大醜分攻而至。
劉迦正在暗自回憶那其余口訣,突然聽到大腦中小雲咯咯笑道:“太好玩了,我也要來,咱們把十二字訣一起用上試試吧。”劉迦本有此意,再經小雲提醒,立時沈下心神,將地支十二字全部提至,猛然間混元力急速流轉,金木水火土五行突變而行,竟立感身體虛脫、亂流沖撞,難以續力,正道不妙,突然一股巨潮澎拜而至,竟是小雲興之所致,催動體內宇宙靈力直接趕來參戰了。
劉迦一得小雲助力,渾身上下頓感舒暢之極,十二字訣剎那間陰陽互變,交錯疊加,就如海水翻滾,時起時伏,時現時隱。他心中將口訣一字排開,字字不漏,句句無差,就在念完第九遍的時候,突然腳底一熱,一股沖天大浪急速升起,瞬間沖至頭頂脈心處,再猛然返回胸口大穴,竟在那裏積聚鼓漲起來,越積越難受,劉迦漸感呼吸困難,但又有一種興奮莫名的沖動,禁不住仰天長嘯,剎那間體內混元力就像有了出口,立時沖向四肢百胲。他感到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精力,雙掌翻飛處,竟是越來越猛,越來越快,全忘了自已在與人過招,仿佛稍有停頓,這無窮精力便會有所滯礙而難受無比一般。
眾人正在全力與他纏鬥,突然間戰團中氣氛大異,忽而冷若冰霜,忽而熾如熔漿,轉而又金戈鐵馬,剎那又是秋意陣陣,一時間陰陽大亂、五行不調。眾人從未見過如此打法,不管是誰,只要距他稍近,其自身體內真元力必受沖擊而紊亂不已。再見他身形急速飄移,陣陣能場狂怒而至,眾人連連叫苦,明正天和玉靈子已作勢要逃。
劉迦此刻已完全沈浸在十二字訣引起的能場轉換中,這字字靈敏、句句連貫,仿佛再也停不下來一般。眾人也完全被他這突然而來的變化震住,見他一會兒如猛虎咆哮,一會兒又如弱兔靜憩,一時間都怕被他這發瘋似的表演誤傷,全都離他數仗之外,看他如何做秀,面面相覷之下,不明所以。誰知劉迦正處於體內陰陽五行調和的極致時刻,情緒起落也隨之怪異絕倫,突然間感受不到對手的沖擊,沒有了發泄之處,反而沖向眾人窮追猛打,一會兒捉住瑪爾斯,將其小宇宙先降溫再加熱,一會兒又抓住岐伯,把那僵屍白臉燒至彤紅,轉而又捉住明正天,將其提在手中胡亂揮舞,眾人慘呼連天,吃盡苦頭,哇哇亂叫,瘋狂逃竄。
不知折騰了多久,直到劉迦猛然沖天而起,又再次頓然落地時,他才慢慢停了下來,口中兀自嘰哩哇啦念個不停,仿佛巫師跳大神一般。眾人見他好像逐漸正常,這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圍了上來。
劉迦站在原地,環顧眾人,神色呆滯,兀自沈浸在剛才體內翻天覆地的變化中。李照夕雙手叉在胸前,轉頭對玉靈子說道:“他好像終於進入角色了,以前從沒見他這樣瘋狂過。”玉靈子面帶疑惑地說道:“不錯,以前他確實不像個修真的人,可這會兒又好像修過了頭似的,這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岐伯兩手叉腰,搖頭歎道:“如果走火入魔就有這般威猛,不妨大家都走走火、入入魔,也算在修行路上走點捷徑吧。等他呆會兒清醒過來,這筆帳還得慢慢算,他媽的,燒得老子這身上滾燙之極,現在都還涼不下來。”
明正天又是豔羨、又是痛苦地說道:“大哥每次提升境界的時候,都讓人意外無比,這修真修得如此天地變色,讓人不得不佩服啊。不過被他提起來當棍棒使,這滋味太難受了,我現在都還想再吐吐。”
瑪爾斯蹲在地苦笑道:“我是不是該改行去修真算了?這小宇宙如此不濟,不如送人罷。”齊巴魯在一旁搖頭道:“可惜我現在打不過他,如此詭異,便當妖魔鬼怪除了他,也算一件大善事。”大醜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暗道:“會不會是基因突變?”
劉迦好不容易緩緩安靜下來,聽到體內白玉蟾笑道:“這臭小子居然能在小雲師父的幫助下將地支十二字訣融彙貫通,也算不容易啊,以後多少也有了一套與眾不同、拿得出手的本事了。”辛計然呵呵笑道:“雖說這十二字訣比那二十二字疊加的威力相差甚遠,不過要收拾那鐵腳散人,只怕不出三招。”白玉蟾贊道:“這也是多虧了小雲師父的大力支持和鼎力相助,臭小子才能將這十二字訣徹底融入混元力中啊,否則就算是飛升成仙之輩,哪有如此功力來調和這五行陰陽的瞬息轉換,早被折騰至無體元神了。”小雲聽見兩人如潮吹捧,銀鈴般的笑聲四散洋溢,開心無比。
劉迦長出了一口氣,看了看四周眾人,只見這些人個個表情痛苦,神色萎靡,不禁奇道:“咦,你們怎麼站那麼遠?像在看我一個人表演似的?不打架了?”岐伯苦笑道:“小白臉,其他的我就不說了,你把大家夥折騰得要死不活,這帳怎麼算?自已說吧。”瑪爾斯一躍而起,不怒反喜,跑到劉迦身邊,一臉諂媚地說道:“快全招了吧,大家一起跟著學幾招。”明正天想到自已受盡折磨,無論如何那是要討回些補償的,叫道:“大哥,有此絕活何不傳授給小的們,這隨意轉換陰陽的本事,以後應劫飛升時可大大用得上啊。”大醜在一旁擔憂道:“劉先生,你是不是胡亂吃錯了什麼東西?”
劉迦生性隨和,無甚心機,此刻既知道自已剛才的表演確實給大家帶來了無盡煩惱,眾人只需各自呈堂驗傷,無需再多講其他理由,他也自覺有責任處理善後諸事,於是連聲道歉之余,立刻救死扶傷,該降溫的降溫,該發熱的補熱,受了傷的輸點混元力過去,真氣亂了的幫忙調息一下,掌拍指點,隨心所至,片刻間眾人皆恢複正常,甚至大感這陰陽調和處更勝於從前,不禁大為歎服。
但這群人何等狡猾,哪能如此輕易放過他?身體雖然無恙了,這心靈傷害如何清算?一時間盡皆強烈要求將其修為秘訣全盤公開以作精神賠償。劉迦非善辯之輩,無奈之余,只好盡量避開一些諸如體內有個宇宙和兩個無體元神之類的敏感話題,將自已不知如何修成混元力,又如何將玄穹十二字訣運轉如意等等諸事一一招供出來。他深知這群人個個能言善辯、心思機巧,這苦苦追問之下,自已一不留神便會把給藍沁療傷這種事也順口抖落出來,立時打住話題,細細講解這地支十二字訣如何應用倒轉,如何配合真元力攻守兼備。
這群人雖然都是好事之徒,但畢竟都是修行者,對於如何提高自身修為的關注程度,終究還是遠勝於其他花邊新聞,乍聽如此天人化生、精深奧妙之學問,大開眼界之余,個個都是興奮無比,均有一種偷學玉帝老兒成名絕技,以此報複其忘恩負義的快感。
想來大家給那玉帝老兒賣力打工,雖然沒分享到事業成功的果實,但也學到了他的成功秘笈,有此資本,將來就算再創一個仙界,未必就輸給那玉帝老兒了?有此收獲與回報,總勝於雁過寒潭而不留影、風過竹林而無聲。那種幾經磨難、九死一生所付出的努力,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報,就像chgor精盡人亡地寫下幾十萬言的小說後,猛然回首,卻發現下面的評論中只有一個“頂”字,而且還是某位善良的網友貼錯了地方而留下的,這樣的絕望與無助,想來大家都是可以體會得到的。雖說眾人每天修練都在大談“虛無”、“放下”,但那畢竟是黃龍這等修為才能真正得拿得起、放得下的,我輩後學小兒,也不必太苛求自已了,修行之路甚長,一步一個腳印終究要踏實些。這諸多念頭既起,眾人學起來自是更加的心安理得,歡天喜地,笑逐顏開,詳和無比,竟忘了眾人此刻身處幻境。
但乍練幾時,立刻發現不對,瑪爾斯和齊巴魯、岐伯、大醜、瞻南山五人所修的內容與五行陰陽太難調和,劉迦此刻對五行的認知也遠未達到玄穹的地步,他不懂何以這小宇宙既有五行之性,卻不能隨意轉換?也搞不懂佛門禪功為何與五行運用竟全不沾邊?更別說岐伯、瞻南山這等另類修為該如何運轉陰陽。劉迦無奈之余,只有讓他們增強唯一屬性,熱的更熱,冷得更冷。
反倒是崔曉雨心念不貪,只學五字,真元力很快便有反應,但忽而妖媚盡現、忽而嬌聲哆氣,轉而又細腰慵懶,剎那又萬轉愁腸,片刻間妖氣漫延,眾人看得眼花繚亂、心血澎拜,定力大受沖擊,劉迦怕引發集體走火入魔事件,立時制止她繼續修練此法,曉雨方才恢複常態,但兀自菲紅上臉、櫻口嬌喘,慌亂中媚聲飛出一句:“哥,發生了何事?”婉轉動人處,雖沒將劉迦魂魄蕩散,卻也是氣血翻湧,連呼:“到此為止!到此為止!”那白玉蟾在他體內大歎道:“唉,妖惑眾生,妖惑眾生。”辛計然也急道:“這陰陽二力的調和大有學問,這群人修為不夠,是以陰的更陰,陽的更陽,這不陰不陽處又平衡不了,當心出事啊。”
而其他諸如明正天之流,卻也因功力尚淺,根本不能平衡諸多屬性的轉換,只有先默記下來,以後在漫長的人生路途中漸漸領悟。
眾人此刻方知玉帝老兒有此成就也非易事,那至尊之位畢竟不是偷了秘笈就可以速成而窺視的。一時間大歎人與人不同、仙與仙有異,這根器資質的差別決定著未來成就的高低,而我等不幸竟是那草根劣質,如何能修貴族神功?自卑之感偶又升起,嗟歎之聲不絕於耳。
劉迦給眾人講解完畢,大腦短暫空白處,立時想起身在何地,正擬提醒眾人,突然半空中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清脆地說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吵醒我?”這聲音天真爛漫,竟似這孩子只有十來歲一般。眾人急向空中仰望,渺無人影,立時想起這一切本是幻境,聲音雖在半空,但說話者必在幻境深處。
瑪爾斯見對方只是一個小孩子,不禁樂道:“小朋友,這幻境是你設的嗎?快把這幻境打開,哥哥要出去啦,當心惹火了哥哥,打你屁股哦。”話音剛落,只聽到瑪爾斯一聲慘叫飛了出去,直撞上遠處的一棵大樹,這大樹猛然搖晃,眾人眼前環境立時大變。四顧之下,這才發現眾人所處在一個圓形大殿之中,除了幾根大柱之外,這殿內一無所有,四壁看似有無數通道,黑漆漆地不知通向何方。劉迦低聲對眾人說道:“才到此地的時候,我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的城堡。”
李照夕忙著說道:“老瑪剛才撞到的那棵樹好像是一個機關。”劉迦點點頭,高聲說道:“小朋友,我們沒有惡意的,只是路過此地,你有辦法打開幻境嗎?”那小女孩似乎有些興奮,聲音極為頑皮地說道:“好不容易才有幾個人進來陪我玩,我才不會放你們出去呢。前些日子進來的那兩個就比較好玩,不過現在快玩死了,正好有你們可以接著玩,太好啦。”眾人一聽前些日子也進來過兩人,一念急轉,同時驚呼道:“鐵腳二人。”眾人都知那鐵腳散人和真虛子修為見識均在眾人之上,這兩人尚且快要被玩死了,眾人焉有生理?一時間渾身冷汗,驚恐莫名。只有小雲在劉迦大腦內嗔道:“討厭,這小家夥學我說話的口氣呢。”
非所言為人細致,沈吟片刻後立即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如何才能陪你玩?”這小女孩聲音開心之極,高聲道:“叫我玄女啦,這是爺爺送給我修練的城堡呢,來了的人都要陪我玩。咱們捉迷藏吧,找到我就算贏哦,找不到我就把元神送給我當寵物哦。”眾人一聽,渾身巨震,這天下捉迷藏的遊戲,誰在兒時沒有玩過?可又有誰玩過賭資如此巨大的捉迷藏?
劉迦稍稍鎮定,立時問道:“如果我們找到你就算贏了是吧?贏了又如何呢?”那小女孩想了想,轉而更加開心地說道:“這個簡單羅,如果你們能找到我,說明我藏得不夠好,我就又藏起來,咱們重新玩過。”眾人一聽此語,盡皆暈眩,明正天體內真元力適才被打亂陰陽平衡後,尚未調整恢複,心靈上忽又遇到這被人無盡愚弄的鬱悶,立時暈倒過去。
瑪爾斯破口大罵道:“他媽的,這算啥賴皮規距,完全不講道理,老子不陪你玩!”他有了剛才被摔的經驗,知道玄女發怒時要摔人一跤,已提前准備,沈力雙腳,誰知一股莫名大力迎面而來,依然將他扔了出去。
袁讓因的南瓜臉東張西望地說道:“他這幻境好像是隨心而動的,想要如何擺弄來者,心念一動,即起動作,咱們可別亂說話,免得白挨打卻還不了手。”那玄女咯咯笑道:“大圓臉果然聰明呢,你們現在就來找我吧。我先睡會兒,每醒來一次我就要吃些東西的,吃完了就不好玩了,你們可得趕快來找我哦。”劉迦心中一凜,不禁高聲問道:“你……你醒來的時候都吃些啥?”玄女嘻嘻笑道:“這個小哥哥真笨,自然是吃你們的真元力羅。好啦,不理你們了。”說完竟立時寂靜無聲,好似就已睡著了一般。
眾人楞了半晌,良久之後,發現這玄女再無聲音,這才面面相覷,岐伯結結巴巴地說道:“難怪鐵腳兩人快被她玩死了,只要找不到她,真元力就會被她一點點抽掉,最後給她當寵物。找到了她,卻又要重新開始,這玩下去,無論如何大家都是死路一條了。只怕這玄女就是靠不停地吸人真元來完成自我修練的,這卻如何是好?”瞻南山沈吟片刻,搖頭說道:“我不這麼看。這城堡搞不好就在無間時空中,如果真要靠吸人真元力來修練,那肯定是修真者越多的地方越好,何必設在這樣一個偏僻之境?我有個感覺,這定是某個高手用來避世的環境,畢竟誰會想到在這無間時空裏面會有這樣一個環境?應該說這城堡本身的目的,並非是用來針對什麼人的,更多的作用在於與外界徹底隔開。”
明正天坐在地上垂淚道:“這世間的高手太多了,完全不把咱們這些無名之輩當回事,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這天下難道就沒有公理了嗎?”眾人心中皆作是想,但轉眼念及自已的修為在這大千世界確實渺不足道,被人玩弄也屬正常,雖有不平但也只能神傷嗟歎。
劉迦心中漸漸安靜下來,安慰眾人道:“大家也別垂頭喪氣的,這種事在我們地球那兒也是一樣的,有錢有勢的特權層,哪會把咱們這些小人物放在眼裏,要欺負你也就欺負了,沒人會在乎你的感受的。咱們只有團結一致,自我奮鬥,找到出路,才是正道啊。”眾人都是江湖中人,對這些道理的領會自是比他更有感性認知,此刻經他提醒,立時便放下顧影自憐的悲哀,重振精神,雙拳緊握,咬牙切齒,憤然立誓要將這天下最痛苦的捉迷藏玩到極致,讓眾人的名號橫掃宇宙各大遊戲排行榜之首位,給後人留下百折不撓、無法磨滅的遊戲精神,在仙界曆史上以捉迷藏至尊而永垂不朽。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29:57
第七卷 時間、第七章 論修行道德 看神威戰士
眾人面對大殿四周太多的通道,不知哪個通道才是最佳選擇,劉迦隨口道:“不如就走第一個通道算了,懶得去想那麼多。”明正天一聽如此隨意之語,立時急道:“大哥,咱們還是多考慮一下比較好吧,走錯了路要回來可就難了。”
李照夕在一根大柱旁停下來看了看,轉身對眾人說道:“你們來看看這柱上面的雕刻。”眾人一齊圍了過去,細看之下,均吃了一驚,齊巴魯更是呵呵笑道:“老瑪,這柱上雕刻的人像長得很像你哦。”瑪爾斯撓了撓頭,有些怪異地笑道:“是,這雕像是長得有點像我,難道說造這殿的人是那些崇拜我的fans?”李照夕搖搖頭道:“難說,你們看,還有其他的人像。”瑪爾斯一看,不禁奇道:“咦,這柱上的人像好像都是神界的名人呢,這不是阿波羅嗎?這不是海神波塞冬嗎?咦,這不是維納斯嗎?誰把我老婆也刻在這上面的?”
眾人一聽,盡皆驚訝,劉迦奇道:“我從書上看到過,說維納斯是美神,她真是你老婆?”說話間心中大贊瑪爾斯女人緣非同凡響,居然能與美神維納斯共攜連理。瑪爾斯一臉得意,笑呵呵地說道:“咱們還生了一個女兒呢。”眾人一聽,不禁大是豔羨,均上前說道:“等哪天你重回神界,咱們定要去好好拜見一下這位嫂子呢。”瑪爾斯臉上突然一紅,有些尷尬地說道:“後來……後來,咱們感情破裂了,分手了。”眾人一楞,同聲歎息,一時間竟難以想明白瑪爾斯既然擁有號稱天下第一絕美性感女人,如何竟會導致感情破裂?就算身為美女,脾氣大些,為人刁鑽古怪,其丈夫也必能忍辱負重而堅持這段美麗而眩目的婚姻,左思右想之下,唯一結論只有一個,那必是瑪爾斯情敵太多,而維納斯也不守三從四德之婦道,因此就算以戰神之尊,最後也不得不作出壯士舍豔妻而全其名的艱難選擇。
非所言似乎很能體涼他的痛苦,拉著他的手臂說道:“老瑪,你也不必難過,這漂亮女人也是很傷人的,碰不得,你離開她,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瑪爾斯無言以對,只有苦笑道:“非兄說得是,說的是,老子為了她得罪了神界不少哥們兒,唉。”劉迦想了想,突然問道:“不對啊,我在書上看過你們的事,好像沒結婚吧,是未婚同居吧?”瑪爾斯一怔,頓時耳紅脖粗、極度鬱悶,連連點頭歎道:“是是是,是沒真正結婚,她後來甩了老子。瞧瞧,這事還寫在凡人世界的書上去了,這……如何是好?我以後還怎麼混?”言語間,愁眉苦臉,心中酸楚,竟難以解脫。一時間,眾人皆大歎紅顏禍水,誤已誤人,同時各人都暗自提醒自已今後要注意言行,倘若一個不小心出了名以後,所行之事、所說之話終將被記錄至諸界教科書,好名自可流芳百世,醜名恐怕只有如瑪爾斯一般,連三歲小兒都知道他被人送過無數頂綠帽子了。
崔曉雨聽眾人對美女大發厥詞,她心中倒沒任何想法,只是間或想道:“那維納斯既能稱為美神,定然是美得不得了,不知道真人是什麼樣子?”明正天轉身注意到她在一旁發呆,猛然想到眾人大罵美女無情的同時,竟然忘了身旁還有一個大美女在側,剛才那些話必然得得罪了大哥的妹妹,更何況這美女還是我老明的債主,這話勢必得重新說過才是,心中一凜,立時走過來,正色道:“曉雨妹妹,咱們說的那些人都是盡可夫的壞女人,你與她們完全不同的,你如此超塵絕俗、清麗絕雅,哪是那些普通女人可相提並論的?”眾人一聽此語,盡皆醒悟,心中均大歎明正天心思縝密,確非一般人所能及,轉而都圍過來對崔曉雨一陣贊歎,如非所言、李照夕等人,心中更是歎悔道:“唉,倘不是明正天這小子見機,大家險些得罪了債主,還好崔曉雨性情開朗,否則紅顏嗔怒,拿出眾人在麻將桌上寫下的欠條,立時催債,這……這筆爛帳如何算得清楚?”崔曉雨本無妒心,猛然間遭遇眾人吹捧,不禁面紅耳赤、嬌羞不知所措,還好她與此等人相處已久,於習慣中漸能莞爾。
眾人走到另一根大柱前,發現這柱上雕刻又有不同,特別是其中有一人帝冠蟒袍,威風凜凜,眾人齊聲驚呼道:“玄哥。”這雕像正是玄穹之形象。李照夕搖頭道:“這大殿怪異得很,何以竟雕上不同界的名人之像,讓人費解。”瞻南山低頭想了想,突然閃身至其他幾根大柱之間掠過,剎那又回到原地,說道:“怪,其他柱子上完全空白,什麼都沒有。”眾人一時間均感不可思議,無法從柱上的雕刻猜測出這城堡主人的真實身份。
劉迦見眾人兀自在原地揣測,不禁有些急道:“喂,各位,你們還准備在這兒呆多久?這捉迷藏的規則你們可是知道的,那玄女一旦醒來就會幹什麼事,你們可都很清楚哦。”眾人一聽此語,立時從種種猜測與暇想中清醒過來,明正天慌張道:“大哥,咱們還沒確認走哪個通道啊?”岐伯頓足叫道:“管他哪個通道都一樣,這捉迷藏的樂趣在於找人卻又找不到,反複不斷地找,倘若咱們這麼快就死掉了,那藏起來等著咱們去找的那位豈不是毫無樂趣、無聊透頂?”眾人一聽,此話倒也不錯,於是便隨著劉迦走向第一個通道。
眾人剛進通道,立是眼前一亮,原來這裏是一間大屋。劉迦發現這大屋天花板上挂著點著蠟的吊燈,難怪這屋異常明亮。但大屋內卻是殘敗荒蕪之象,幾張椅凳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到處都是蜘蛛網,似乎已很久沒人來過了。李照夕說道:“那鐵腳二人肯定走的不是這個通道,否則多少該留下些痕跡。”
眾人細看之下,這大屋內尚有數具骷髏,地上好些各式的法器,劉迦拾起一把羽扇,吹落灰塵,見上面畫著一副水墨丹青,也沒有其他什麼記號,便即扔下,自言自語道:“這些人定和我們一樣,也是不小心闖進來的,結果沒能出去,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非所言在一旁拾起那羽扇,看了看,微驚道:“這是羅長浩的隨身之物。”明正天一聽,也走過來,拿著扇子瞧了半天,說道:“我雖沒見過此人,但羽扇冠巾羅長浩的名氣還是有所耳聞的,聽說是外河星系修羅門下極厲害的角色。”劉迦轉身向非所言問道:“這修羅門在外河星系排名第幾?”非所言一邊查看四周,一邊說道:“排名第六,這羅長浩早飛升了,也是個不受拘束的閑散仙人,可能修為不低於悟苦。”
劉迦奇道:“我以前去淡月的時候,發現常有仙人來往,這些人既已修成仙,又不登仙界,依然生活在修真界,那不是對修真界會有不少幹擾或是影響,倘若作起亂來,那可很難約束啊。”非所言搖頭道:“修真界那麼龐大,特別是外河星系,各種管理機制相當完善,就算你是仙人又如何?想要在修真界作亂,一樣有辦法收拾你的。這天下哪有絕對的強勢,也不會有絕對的弱勢,更何況一個人修為境界上去了,所做之事更多的是想著如何更上一層樓,哪有功夫去惹事生非的。當然,也有像忤作秀這等野心極大之輩,但天理昭昭,自然也有收拾這等打亂自然平衡之輩的人。”劉迦一時難以明白,心中想道這修為級別上去了,功力差異也就極大,任憑修真者眾多,倘若仙人作起亂來,修真者又如何能是對手?想想那忤作秀,剎那間即可將眾人一網打盡,倘若沒黃龍之輩,大夥又如何活得下來?
其實這本來是極為簡單的道理,可他自從將玄穹地支十二字訣融彙貫通後,與眾人相較之下,自感孔武有力大勝往昔,個人英雄主義的情緒不自覺中澎漲起來,但畢竟所見高人太多,自信開心之余,轉念想到的必然是還有比自已更為強大的人,這些人不見得都如自已這般善良可愛,是以才有這慵人自擾的擔心反而不明非所言之語了。他卻不知,這在地球上也是一個道理,一個國家之中,再怎麼樣也都有一些相當富裕的人,這些人在巨大的財富開路之下,政治資源和社會資源自然比一般人豐富和優越,再加上進進出出保鏢和美女隨侍左右,普通人的生存狀況確實不能與之相比。但倘若要仗勢作亂,自然也有更強勢的國家機器來對付他的。畢竟越是上流社會,其實越想維持一個基本合理的社會運轉規則,否則社會一亂,就算有錢又到哪裏去享受?就算逃到文明程度更高的國家,那國也自有一套更嚴厲的約束機制,一樣不能讓其為所欲為。再倘若亂世之下英雄倍出,劫富濟貧之下,豈不是百年家業,毀於一旦?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飛升成仙而又不願離開修真界的仙人,比普通修真者更希望修真界穩定繁榮,畢竟天下大亂時,修真者相對於仙人,無異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修為境界有限,犯起事來也就沒有更多的顧慮。而這些散仙由於受礙於自身修為,低不願屈就修真者的境界,高又無法隨便混入仙班,高不成低不就之勢,反倒是比普通修真者更難找到一種適合自已的生存環境。是以那些滯留修真界的散仙,當這些人剛完成級別跨越時,必然會有劉迦此刻這種與眾不同的優越感,但很快也會有相當的憂慮產生,接著便會為了維持這種優越感的長存,反而加倍維護修真界現有的穩定與繁榮,甚至做出比一般修真者更努力更模範的事跡來。雖然不乏有無知之徒仗勢而越軌,但不僅會受到修真者的普遍譴責而大失身份,同時也更會受到其他成仙之人的制裁,這些維持正義的仙人雖然一方面也在維護其自身利益,但另一方面也在制裁違法仙人的過程中提高了自已的威信,受眾修真者擁戴之時,成仙後的內在和外在價值同時體現,豈不更爽?
非所言沒有注意到劉迦心中亂七八糟的思緒,看著明正天在一旁擺弄那把羽扇,便說道:“老明,那把羽扇你可好好收藏煉化,這東西可不能小覷了,當年羅長浩僅憑此扇便擋住了飛升時應的天劫。”明正天一聽,險些興奮得又暈了過去,當下坐在地上運力煉化。劉迦看他有些費力,擔心他這一坐醒來,只怕那玄女差不多也該醒了,急切之下,兩指輕抬,混元力二性相交,配合著明正天木中帶水的體質,已然注入他背後陽脈,明正天得此大力,瞬間融煉,立時一躍而起,滿臉堆笑道:“大哥,真不知如何謝你才好,沒有你這一助力,老明這一坐只怕要些時日去了。”劉迦微笑搖頭,示意不必客氣,往一旁走開。
袁讓因將大南瓜臉貼在明正天一側,笑道:“你靠著大哥的外力倒是將這東西裝進去了,可到那要用的急切之時,自已沒那本事,又如何把它取出來?”明正天一楞,不禁苦笑道:“說得是,不過我會加倍修練,一定要用自已的本事運化這玩意兒,現在先裝進去再說。”玉靈子在一旁搖頭道:“裝進去又如何?這羅長浩這麼厲害,不也死在這兒了?你此刻裝進去,到時候走不出這城堡,不也和那羅長浩一樣變成一堆骷髏,這扇還不是一樣落在外面?不如現在就放在外面,何必拿進拿出的淘神費力。”明正天一怔,心中悲情頓起,歎息無語。
劉迦看見地上一把長劍暗透深綠,神識過處,發現此劍火性十足,大有靈動之意,拿起此劍向非所言問道:“大哥,你認識此劍嗎?”非所言看了半天,搖頭笑道:“你大哥不是白玉蟾那種收藏家,啥都認得,我見識有限,不過這玩意好像有些與眾不同吧。”白玉蟾在劉迦體內高聲叫道:“非所言這凶器,到底是在罵我呢,還是在贊我呢,這言語多古怪啊。”轉而又自開心笑道:“不過這劍我確實識得,那是靈宵殿下三十六天將之一石遠信的法器,倘有真力能運轉起來,可將此劍化為一條綠色火龍,厲害得很。”辛計然奇道:“咦,老白,你既識得此劍,卻又沒去收藏,這倒有些奇了。”白玉蟾苦笑道:“文老,瞧你說的啥?好像我真有通天本事,見啥收啥似的,我如果真有那本事,還會變成無體元神嗎?這收藏也是一種緣份,緣份沒到,收不了的。”辛計然笑道:“這緣份現在來了不是?石遠信多半也是死在這兒了,現在此劍在這臭小子手中啦,等他收進體內,與你親自收藏何異?還省了自已動手時的煞費心思。”白玉蟾樂道:“說的是,緣份這東西真是有趣得緊,竟然說到就到。”
劉迦本想收煉此劍,但轉而想到玉靈子曾經將如意青光劍送給自已,這劍如此之好,當可贈送給他,畢竟在他心目中,玉靈子修為雖低,但卻是那改變自已一生命運的人。他轉身將劍遞給玉靈子道:“師兄,我瞧著你是火性體質,這劍你收了如何?”玉靈子一聽此語,雙眼放光,來不及道謝,急切中說道:“兄弟,給師兄我助助力。”劉迦呵呵一笑,一掌拍至他左肩,玉靈子手中長劍應力而化。劉迦隱約聽到體內辛計然笑道:“老白,那緣份來了又去了,果然有趣得緊,呵呵。”白玉蟾一楞之下,張口結舌,歎息不已。
玉靈子正興奮處,明正天忽然走到他身旁,呵呵笑道:“你現在也不怕到時候拿進拿出太淘神費力了啊?”玉靈子哂笑道:“我壓根兒就沒想過要拿出來用。”明正天奇道:“那你裝進去幹嘛?”玉靈子笑道:“以我的功力,哪能將這玩意兒運轉如意?可我偏要裝進去,氣死那些有本事裝進去卻又沒東西可裝的仙人,讓他們瞧著心急。”明正天一楞,搖頭大歎此人心態極不健康。
眾人正在閑談聊天中,突聽李照夕急道:“大家不可在此久呆,誰知道那玄女啥時會醒過來?”眾人一怔之下,盡皆慚愧,眼見地上各種法器誘惑,一時間竟忘了身處險境。立時往下一個房間走去。眾人連走了十多個間房,皆是大同小異,也有不少骷髏法器盡在其中,但眾人不敢過多停留,只是由劉迦順手之下,能拿多少法器算多少,同時也說好了到時候大家均分之類的話,其他人這才放心地一個勁兒向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一間大屋,這屋與先前走過的那些房間沒多少不同,只是中間多了一尊雕像,這雕像身材高大,外批青銅凱甲,左手持盾、右手持矛,郝然立在屋中,儼然是這屋的衛士一般。眾人看了一會兒,不禁贊歎這雕刻者手藝非凡,竟能刻畫出如此逼真的一個形象來。正說話間,只見這雕像身上流光一閃,竟在剎那間已如一個真人手持長矛向眾人刺了過來。
劉迦見此大驚,眼疾手快,已將長矛握在手中,混元力透臂而出,直接將長矛震斷。誰知這長槍折斷後,竟恍然間又長出一個槍頭,勢頭不減地直刺過來,劉迦詫異之下,就著手中斷矛將其擋開,一掌直接擊在來者所持盾牌之上,這人立時飛向牆邊。眾人本擬將此人捉住,細細拷問之下,當能得知此城堡諸多細節,誰知這人被一撞之後,竟直接穿牆而過,消逝不見。瞻南山走到牆邊,神識過處,連聲歎道:“唉,他這牆也是有靈性的,這城堡內的守衛者,隨時可穿牆出入,咱們卻被禁制了。”他轉身向劉迦問道:“兄弟,剛才這人功力如何?”劉迦搖了搖頭,有些不解道:“這人只是力大,看不出功力如何,而且好像並非有生命似的。”
瑪爾斯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沒有生命跡像的話,多半整個人就是青銅做的,神界不少人都會用這法術,用神力控制金屬做的人,沒有生命,只知道受神力的指揮而攻擊對手。”瞻南山驚呼道:“你說的是神威戰士?”瑪爾斯大點其頭道:“老瞻有見識,這應該就是神威戰士。”岐伯笑道:“怕他個鳥,剛才小白臉一擊之下,也沒見他怎麼樣了,最多大家拿出法器來,三下五除二把這些廢鐵大卸八塊,看他還能怎樣?”瑪爾斯搖頭笑道:“老僵,沒見識了吧?這玩意就算被打得稀巴爛,每一個碎塊又能變成一個新的神威戰士,你下手越狠,砍出來的碎塊越多,新的神威戰士就越多,而且一直纏住你不放,除非你跑得太快太遠,他追不上你了,否則就會一直糾纏,直到累死你為止。”
眾人一聽瑪爾斯的話,盡皆驚詫,方知此物甚難對付,逃命雖然是這群人最擅長的本事,可現在身處此迷宮,沒了逃命之地,倘若真遇上數量龐大的神威戰士,只怕真的只有累死了。瑪爾斯心中一凜,突然急道:“咱們趕快離開此屋,老子的小宇宙有感應了,這玩意兒只怕說到就到。”話音剛落,眾人四周青光忽閃,十多個手持各種武器的神威戰士已站立在這群人身旁,眾人驚呼之下,一陣狂劈亂砍,這些青銅衛士隨著一陣鏗鏘之聲,被剁成無數碎塊散落在地下。
玉靈子笑道:“如此不濟,就算再來幾個又如何?”眾人乍見如此輕松便搞定這群銅人,正要相互調笑,忽見一旁瑪爾斯捶胸頓足地罵道:“你們沒聽見我剛才說過的話嗎?一口氣砍了這麼多碎塊出來?本來只有十多個的,現在地上有一百多個碎塊了,馬上就會變成一百多個神威戰士出來。這一百多個怪物出來後,咱們為了保命,還得再砍,起碼又是幾百個變出來。這樣砍下去,越來越多,大家鐵定沒命了。”眾人一聽,盡皆一身冷汗。剛才乍見這神威戰士現身,大家一急之下,揮劍猛砍,習慣性地將對手置於死地並讓其永不超生,是以一劍下去,二劍相隨,數劍連至,絕不給對手任何喘息之機,竟忘了瑪爾斯此前說過的話。
劉迦放眼地上無數碎塊,只見這些碎塊果然每一個都在漸漸長大,再多過一會兒,一百多個神威戰士只怕就要出現在眾人身邊了,這房間本來不小,裝下一百多人也顯寬闊,可在對手攻擊之下,哪能不還手,一還手對手勢必增多,如此循環下去,就算不被對手幹掉,這越來越多的神威戰士擠在一起,也足夠把大家夥給擠成爛泥了。
他一急之下混元力正要透臂而出,作勢要將眾人瞬移離開,岐伯伸過一巴掌將他手臂拍落,口中急叫道:“別隨便亂移,這裏面到處都是機關,你對這裏又不熟,想直接移過去送命啊?還是用兩條腿安全些,跑吧。”一個“跑”字出口,眾人一陣叫囂,呼嘯著徑向下一個房間而去,瑪爾斯隨手將後面的大門拉上,似乎這神威戰士只要看不見大家,就不會再追來一般。他自已心中也在暗自罵道:“我真是蠢到家了,關上這門有何用?神威戰士倘若連這木頭門也打不爛,還能叫神威戰士?”但轉念間又總覺得關上門心裏畢竟要踏實些。
眾人一路狂奔,見房就入,見道就走,特別是遇見曲折彎道,更是多多益善、必走無疑,心想那青銅做的家夥畢竟不如人的四肢靈動,走起彎道來想必要慢一些,搞不好這金屬關節轉換間不夠靈活,一個不留神便摔倒一群,眾人也能順勢脫險了。
這急奔之下,不知不覺竟奔入一個圓形大院中,眾人抬頭一見大院上方竟是無盡藍天,心下各自大喜,立時群飛升空,瞻南山和劉迦動念之間,已發現不妙,同時大叫道:“別上去,上面有禁制!”眾人大驚之下,神識探處,果然層層禁制,煞氣無比,轉眼間又立刻折返下來,明正天和玉靈子逃命心切,飛得太急,一時收不住去勢,立刻撞上禁制,兩人一聲慘叫,被彈了回來,重重摔在地上。兩人剛一落地,立時躍然而起,玉靈子渾身酸痛,不住地埋怨道:“下次有急事,記著早些說出來,都快撞上了才叫兩聲,不等於沒說嗎?”劉迦趕緊上前連聲道歉。
眾人見著大院四周也有無數房屋和通道,正在疑惑不知該走哪條道時,突然間人群中青光一閃,又是一個神威戰士出現在眾人之間,眾人一見之下正要動手,突然憶起剛才的事,立時放下念頭,原地不動。劉迦心念閃過,說道:“有了,我用混元力將他移走。”正要動手,只見這神威戰士的腦袋竟然“鐺”地一聲,自已脫落掉在地上,眾人大感奇怪,接著這神威戰士的手腳也自脫落,一下子變成五塊,每一個塊都在迅速重新成形,竟在片刻間就要變成五個神威戰士了。眾人大感詫異,這神威戰士如此靈性,似乎在等待眾人來幫他分解卻未遂其願後,竟自行分解了。玉靈子哭喪著臉指著地上的碎塊,破口大罵道:“這東西好不要臉,不是說好了要砍成碎塊才增加數量的嗎?咱們這次可沒動手,他居然自已就分成五塊了。”眾人大驚,也來不及質問這神威戰士何以如此不守規距,竟然假裝被人砍成碎塊而隨意變化,如此賴皮的捉迷藏也不知有沒有裁判來說句公道話,誰知道這青銅做的東西會變多少出來,一時間盡皆向一側的通道狂奔而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0:15
第七卷 時間、第八章 臨絕境而超然 手談者毛病多
眾人沖進離自已最近的通道後,一路埋頭急竄,岐伯一邊跑,嘴上一邊兀自念叨著:“怎麼跑了這一會兒,就不見個轉彎的道啊?”李照夕心中一凜,忽然叫道:“各位,等一下,這通道好像有點不對勁兒。”這群人現在對於諸如“不對勁”、“糟糕”、“快跑”之類的詞都是異常敏感,一聽此語,均立時停下,仿佛李照夕剛才的話竟是軍隊中的口令一般,令出即止,毫不猶豫。
劉迦轉身問道:“什麼事?哪兒不對?”李照夕有些茫然道:“你們看,咱們也跑了一段時間了,可這條道竟然沒有盡頭似的。而且,大家往回看,一樣沒有盡頭,看不到咱們進來的入口在哪兒。”眾人聽他這麼一說,這才注意到大家狂奔之下,已不知跑了有多遠了。
非所言微驚道:“這兩邊都是石壁,倘若那神威戰士前堵後追,咱們卻又往何處去?”瑪爾斯罵道:“這通道這麼窄,倘若前後被堵死,咱只有撞死在這牆上了。”說著一腳踢向他身旁的石壁,他這一踢之力極大,眾人本以為這撞擊之下,再怎麼樣也會有一聲回響,誰知瑪爾斯的腳竟如踢進了空氣一般,沒受到任何阻礙,直接踢進了牆內,整個人也隨著瑪爾斯一聲“哎喲”,順勢消失在了牆內。不等眾人驚呼,劉迦體內的白玉蟾已高聲罵道:“每次都是這蠢豬闖的禍,他這一進去,臭小子只怕也要跟著進去了。”
劉迦一驚,立時用雙手擊向石壁,頓然發現這牆竟沒有任何觸感,再一用力,整個人也順勢陷了進去。他人剛到牆的這一側,立時發現這又是一間大屋,同時也看見瑪爾斯正在用腳踢牆,發出“!!”巨響,口念不斷罵道:“混蛋,這牆穿過來容易,要再穿回去可就難了。”正說話間,眾人也一個接一個地從牆的外側穿了進來。
這群人同劉迦一樣,進來後一見瑪爾斯的動作,再聽他罵罵咧咧的內容,已立時知道這大屋沒有任何出路,心中都是一凜。劉迦念動處,想試試能否瞬移出去,卻發現這大屋已被強大的禁制鎖住,眾人陷在了一個沒有出路的小空間內,倘若神威戰士忽然間大量出現,那後果只怕難以想像。
他看著眾人說道:“有點麻煩,這大屋沒有其他出路,而且是被禁制鎖定的。”眾人一聽之下,都搖頭不屑道:“早就知道啦。本以為你要說點其他什麼的,原來就這事。”劉迦一楞,一時也是不知所措。只得隨著眾人一起,四處查看,但盼能找到出路,但很快這群人就失望了,這裏徒有四壁之外,竟再無任何讓人提起希望之所在,眾人就如被裝進了一個完全封閉的匣子之中。
突然崔曉雨在一旁奇道:“這裏有點怪哦。”眾人順著她的聲看去,原來她指的是被蜘蛛網蓋住的兩個骷髏。瑪爾斯苦笑道:“曉雨妹妹,咱們一路上這骨架子見得還少了嗎?”李照夕挑開蓋在骷髏上的蜘蛛網,不禁奇道:“咦,你們來看。”
眾人走到骷髏旁,這才發現這兩個骷髏原來是對視而坐的,在兩人中間放在一盤圍棋。劉迦歎道:“想來這兩人定是發現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去,最後實在無聊,幹脆在這裏下棋打發日子,後來隨著真元力一次次被抽光,結果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眾人正在歎息,忽聽李照夕問道:“老瑪,你們神界的人也喜歡下圍棋?我以為仙界的人才玩這個。”瑪爾斯咧嘴笑道:“咱們更多的時候是玩象棋,什麼皇後、戰車之類的東西,不過神界和仙界在我出生前就是相通的,大家往來頻繁,偶爾互通有無,想來也是有的。”
岐伯走過來看了看,搖著頭說道:“誰知道這棋是誰的?如果是這城堡主人放在這兒的,那多半是為了讓大家在死之前也有個消遣之物,總勝過無聊等死,這說明城堡主人雖然惡毒可惡,但對咱這落網之魚,卻也體貼有加。可也說不定這兩人本來就是棋迷,自家身上就有這物事,實在沒法出去,幹脆一邊下棋一邊了此殘生,這下棋專心起來,啥事都會忘,下著下著,不知不覺地就死掉了,卻也死得毫無痛苦、高明無比。”
劉迦正在想如何才有出路,那瞻南山走了過來,表情極為失望地說道:“我和大醜一起查過了,這間屋完全沒有出路,不知道如何出去?”岐伯無奈之余,苦笑道:“咱這捉迷藏的倒有趣得緊,找人的尚未把人找到,先自個兒開墳入墓,倒像是技不如人、自已了斷一般。不知那睡著的何時醒來,說不定那玄女吃了幾口大家的真元力後,覺著味道不錯,心情一好,一口氣吃個精光,大夥立時完蛋,倒也落得個爽快。”說著他轉念又想到,倘若那玄女真的以為大家的真元力味道不錯的話,說不定一時也不急著吃光,把大家飼養起來,想吃的時候隨時吸上那麼兩口,倒如圈養了一群奶牛一般。但念及此,心中大感惡心,一時竟暗自罵道:“我何以會有如此古怪的念頭?岐伯啊,你變了僵屍後,這心智只怕也大成問題了。”
劉迦正在歎息,突聽玉靈子在一旁“咦”了一聲,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他手指放在棋盤之上,似欲將其中一個白子提起,但用力之下,那棋子竟緊緊貼在棋盤之上,紋絲不動。眾人均感怪異,都圍了過來。玉靈子一提無功,有些尷尬,臉上一紅,正欲加勁,李照夕突然說道:“等一下,看看棋盤。”說著他伸手試了試棋盤,然後蹲下看了看棋盤下面的棋桌,站起來笑道:“玉靈兄,別費力了,這棋盤棋子好像是長在一塊兒的。”
劉迦一聽,也上前伸手試了一下,果然這棋子、棋盤和下面的方桌,竟然是被人用一種未知的金屬做在一塊兒、融為一體的。他不禁奇道:“棋盤和下面的方桌是一體,這倒能理解,畢竟這樣做可以穩固棋盤,可棋子也和棋盤是一體,如何走子下棋啊?”他本以為此語一出,總該有人在一旁應個話,誰知半晌沒人理睬,轉頭看去,卻見眾人坐在一旁聊天閑談,他心中一凜,暗道:“這群人每次坐成這種姿勢,下一步就是准備開賭,難道他們這麼大膽,在這裏也敢賭?命都不要了?”此念剛起,果見崔曉雨拿了麻將,瑪爾斯拿出了紙牌,一時間眾人熱情高漲,竟准備又開始玩樂起來。
劉迦心下甚急,走過去高聲說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啊,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裏開賭?那神威戰士隨時都可能出現,再說了,那玄女不知何時會再次醒來,大家命在頃刻啊。”
岐伯歎了口氣,問他道:“你有辦法出去嗎?”
劉迦一楞,說道:“暫時沒有。”
岐伯又問道:“神威戰士來了嗎?”
劉迦急道:“雖然沒來,但誰知道什麼時候會來,剛才不是突然就出現了嗎?”
岐伯歎道:“既然神威戰士還沒來,那你這麼緊張幹嘛?反正出不去就是死,既然要死,也要死出個像修行者的樣子來。”劉迦怔了一下,依然急道:“你們這樣一邊賭博,一邊被玄女吸光真元力,難道這就是修行者死的時候該有的樣子?”岐伯一臉無奈指向那兩個下棋的骷髏,苦笑道:“你沒見看那下棋的?”
非所言一副苦中作樂的表情,笑了笑說道:“兄弟,修行的人拿得起、放得下,順勢而為,切莫做那不可為而為之的事,咱們既到此絕境,不如放下心來,甩掉包袱,任性而為,何必為一條小命斤斤計較?”
劉迦大驚,沒想到此等人不僅完全沒把生命當回事,居然為了賭博竟找了那麼些堂皇的理由來安慰自已,一時想不通這些人的古怪心思,正待反駁,突然見到齊巴魯一邊埋頭鬥地主,一邊扔過來一本書,同時說道:“上面有句禪偈,自個兒看看吧,雖然不能幫你解脫,但看了以後,心情多少也會好一些,省得在那兒胡思亂想。”
劉迦一楞之下,看著他書上的四言禪偈,不禁口中念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挂心頭,日日都是好時節。”剛念完此偈,就見岐伯一邊出牌,一邊說道:“明白了吧?這心中只要了無牽挂,隨時都是最好的時光,與其在那兒毫無益處的胡思亂想,不如過來與眾同樂。”崔曉雨也在一旁柔聲說道:“哥,別那麼苦悶嘛,反正現在啥事都做不了,不如和大家一起玩玩,你一個人呆著多無聊啊。”言語間竟似把生死當作輸了一場麻將一般輕松。
劉迦苦笑道:“曉雨,面對這生死大事,你的念頭還真是通透無比,比我這當哥的簡單明了多了。”岐伯在一旁笑道:“小白臉,這念頭想通了,比那經脈打通了還重要哦,經脈通了只是修身,這念頭通了,可是修心啊。為道之人,修心者上之,修身者次之,這級別高低,不說你也該明白吧?”
劉迦心潮起伏,他雖然不通佛理,但他也絕不相信那四句禪偈的深義就是讓眾人此刻打麻將、鬥地主,但他拙於辯論,又乏機變,一時竟不知是自已的想法對,還是這些人的做法對,他搖頭歎道:“唉,反正我是辯不過你們的,但我絕不可以這樣隨便放棄。”瑪爾斯笑道:“那正好啊,你趕快呆一邊去繼續捉摸咱們該如何出去,別只顧著在這兒掃咱們的興,等你想明白了以後,咱們立刻就走。在你想明白以前,咱們這些自甘墮落的家夥也趁機娛樂娛樂。”
他一時間欲說無語、欲哭無淚,他沒有這些人的見識與口才,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樣隨意放棄生命的做法,雖然他明知此刻找不到出路,但只要沒死,總覺得有一線希望尚在。他一生所信奉的就是任何事都要堅持到底,永不言棄,此時這群人的做事方式與他的習慣差距太遠,他很難去揣度這些人的真實想法,甚至有些懷疑眾人是不是已經另有出去的高招,只是故意瞞著他,到時候給他一個意外驚喜也說不定。但轉念又想到,在這隨時都可能決定生死的一刻,這種玩笑只怕開得也太大了點。而且眼前這群人於玩樂間如此投入的神情,他左看右看,最多也就是自暴自棄後的自得其樂,又哪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正在疑惑中,忽聽一旁明正天竟有些開心地說道:“大哥,咱們和瞻兄商良好了,倘若大夥真沒命了,這魂魄一定相邀結伴而行,有瞻兄帶路,去冥界的時候自有相識的照顧。瞻兄在冥界混了上萬年,從上到下都是他的朋友哥們兒,大家此去冥界,就如去瞻兄家做客訪友一般自在。以大家夥的修為,憑著瞻兄在冥界的職位,大家就算不能混個一官半職的,起碼也是在冥界的上流社會出入。而且剛才聽瞻兄說了,冥界是最寬容、最自在的地方,去看看也沒啥不好的。”玉靈子也不斷點頭道:“有瞻兄的關系在那兒給大家夥照著,咱們在冥界說不定比現在還要混得好,就算在冥界呆不慣,想要轉世重修,也免去很多麻煩,運氣好的,說不定還能多少保住一些今生的修行成果,來生也好接著修。”
劉迦一楞,向瞻南山急問道:“瞻大哥,你們剛才聚在一起聊天,商良的就是此事?”
瞻南山一邊洗牌,一邊有些尷尬地點頭笑道:“大家夥本身也沒造太多惡業,就算去了冥界,想來也不該受苦。而且大家修為也不算太低,加上為兄的在冥界也頗有些資曆,靠著一幫兄弟哥們兒的幫忙照應,大家就算不繼續修行,在冥界做做生意,開個賭場飯館什麼的,日子也該混得不錯。其實冥界也不過就是諸界中的一界而已,諸多規則和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差距也不是太大。”
劉迦一聽此言,微怔之下,終於恍然大悟。他剛才就壓根不相信岐伯等人的鬼話,並且在心中一直懷疑這群人是不是另有想法,因為他看著眾人嘻皮笑臉的無賴之像,那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把這些人同什麼“頓悟”、“徹悟”、“放下”之類的詞彙聯系在一起的。只是他沒想到,這群人臨至絕境,居然在片刻間已想好了無奈之余的退路,此刻這些人敢在這裏設賭作樂、視死如歸,心中所恃就是那瞻南山的冥界身份,是以雖然死亡就在眼前,眾人除了認命之外,卻又在“去了冥界說不定混得更好”這種妄念的支撐下,反倒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超然。
劉迦心中漸感陣陣苦水湧至,酸楚無比。他當初決定出來修行,雖然由於生性格懶散,沒有想像中的勇猛精進,可畢竟也算是堅持信仰,相信就算自已比別人多修些時日,到頭來多少也是個正果,沒想到這輾轉千迴地受盡折磨後,只是完成了從修真界的混混轉變為冥界小無賴的過程,這條路越向前走,竟似與他的初衷越來越遙遠了一般。雖然瞻南山口中對冥界的描述也並非和他想像的一樣,但他始終覺得這並非他的願望與選擇。此刻終於明白這群人再也無法理喻後,他的心情鬱悶極度,咬牙頓足,竟一口氣走到那棋桌旁,一腳踢開那凳上的骷髏,自已坐在那兒鬱悶起來。
白玉蟾忽然在他體冒出一個古怪的聲音,似在猜測,又似有些不自信地口氣在說道:“喂,臭小子,看看那棋如何?”劉迦以為他想下棋,搖頭歎道:“前輩,他們在這個時候自暴自棄,我已經夠鬱悶了,麻煩您別再來添亂了好不好?”白玉蟾呵呵笑道:“他媽的,你以為老子想去冥界啊?好不容易修行這麼些年,哪有反倒修回去了的道理。”劉迦心中一喜,不禁問道:“前輩,你也這麼想?太好了,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是這麼想呢。”辛計然在一旁歎道:“臭小子,你也別埋怨你那群兄弟啦,他們的修行時間遠在你之上,所遭遇的磨難與痛苦也比你豐富千萬倍,這人受的挫折多了以後,知道這世上人力不可為之事十之八九,也就容易放棄啦。”
劉迦心想這話也有道理,一個人做事的時間長了,倘若遭遇的失敗比別人多,這自信也會跟著大折扣,漸漸沒有了當初的熱情與沖動。念及此,心中漸漸開朗起來,問道:“兩位前輩,你們有什麼好主意嗎?”白玉蟾嘿嘿笑道:“小雲師父剛才發現這棋桌好像些異樣的能場關聯,你用神識深探一下看看?”
劉迦釋出混元力,立時感到棋桌內部確有一股莫名能場,像是陣法又像是某種機關,但這能場似乎沒有攻擊力,只是融在棋桌內。他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問道:“是有些古怪,不過看不出來這能場有什麼用。”白玉蟾笑道:“呵呵,你想想看,既然是捉迷藏,那等著被捉的那位可不想急著現在就把你們整死吧?否則這遊戲就不好玩了。一定會有出路的,這整個大屋啥都沒有,就這一盤棋,能不古怪嗎?這出去的法子多半就在這盤棋上。”
劉迦心中一凜,不由自主地端詳起這棋局來。他以前曾學過圍棋,雖然只是為了娛樂,但在朋友圈中也算個手談高手,偶爾也會參加當地一些比賽,拿個小獎什麼的。此時細看之後,不覺有些吃驚。這棋局中進退、取與、攻劫、放收之勢錯綜複雜、生死交疊,多看一會兒,竟感撲朔為離、眼花繚亂,稍稍往一步想,居然感到混元力有所異動。他心中微微驚訝,自言自語道:“這棋局好像並非死棋,黑白雙方僵持在那兒,似乎誰都走不下去了,如果有誰先動一下,就意味著誰就先將破綻暴露給對方,這倒是和棋了。”
白玉蟾有些詫異地笑道:“咦,臭小子也並非一無是處啊,能在這短短時間內看出這其中奧妙,這心思也算機敏啊。”劉迦一楞,不禁說道:“我不覺得這有啥了不起啊,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圍棋高手多得很,我不算啥,只是個業余的。”白玉蟾微微一怔,立明其理,不禁笑道:“呵呵,我明白了,這臭小子生活的時代,這圍棋已曆經千百年演變了,其間高手層出不窮,必然留下太多經典和秘笈,是以他乍見之下,就算不一定能解盤,但起碼也看得懂。”辛計然笑著應和道:“是這個理,沒想到這小子也能手談,等這事了結,咱三人一起來放對廝殺那麼幾個回合,卻也樂趣無窮,看看是後世小兒厲害,還是你我兩個老鬼厲害些。”白玉蟾呵呵笑道:“文老,還好這手談只是您老的業余愛好,否則只怕會有一本《手談真經》了。”辛計然猛然醒悟,興奮地說道:“老白,虧你提醒,我對手談興致極濃,竟忘了記下生平所悟,也算不智,呆會有空,咱們就開始寫吧。你提醒有功,可以讓你代序好了。”白玉蟾大驚,不知所措道:“這……文老……我這是開開玩笑的,你可別認真啊。”辛計然此刻興奮之極,已開始自言自語地草擬綱目、定卷分章,哪會理他?
劉迦心中暗笑,沒想到在這兒居然也能遇上和自已有共同興趣的人,正欲和辛計然開開玩笑,忽然想起這大事還未了,心中又急切起來。他稍稍沈默了片刻,見白玉蟾兩人沒有說話,便問道:“咦,你們怎麼不說話了?”過了良久,只聽到那白玉蟾說道:“你再看看這棋局,如果真是和局,還真不好辦。”劉迦一怔,又仔細觀察起那盤棋盤。
看了良久,他突然發現這棋局雖然看似和局,但細細捉摸以後,那白方所占優勢好像要明顯些,他試著用心將雙方的趨勢向前演練了一番,頓然明白,不禁說道:“我明白了,這棋局有些怪,白子雖然和黑子所占地盤一樣,可白子邊角處只要一動,黑子立時便面臨劫殺,而且此劫一過,後面可能面對的是全面崩潰。黑子雖然看似不弱於白子,其實是因為白子尚未動手而已。”
白玉蟾沈吟片刻,忽然說道:“那就對啦,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這執黑之人多半是因為下到此處,也看出端倪來了,所以與其徹底戰敗,不如就此停下,找個什麼借口到一邊涼快去了,打算想通了下一步後再回來繼續下這盤棋。”劉迦一聽,立時笑道:“有這個可能,我以前下棋的時候就這樣,遇到對手太厲害時,總會不斷找些借口離開,到一邊去獨自考慮,想通了再回來,呵呵,下棋的人可能都有這毛病,特別是遇到比自已藝高的人,不是水喝得特別多而勤上廁所,就是脾氣特別大,看誰都不順眼。”
白玉蟾呵呵笑道:“那執黑的先行,本該占便宜的,卻終成弱勢,肯定是死要面子不願就此認輸,所以將此棋定在這格局上,小子,咱試試,說不定這黑棋活過來了,大家這命也活過來了。”劉迦心中一顫,急道:“前輩,你的意思是說,這棋是城堡主人放在這兒讓後人來續局的?”白玉蟾接著笑道:“那倒不一定,但想來如果你執白而滅黑的話,只能叫順勢而為,以大家目前這狀況,所謂順勢而為,就是在這裏等死吧。但如果執黑而反擊成功的話,那就叫化險化夷,倒也頗如咱們希望的樣子。反正這屋內也只有此處有能場關聯,咱們就當自已是那黑子吧。”
劉迦心中恍然,雖說此刻依然不能確定這盤棋是不是出去的關鍵,但畢竟正如白玉蟾所說,這裏是此屋內唯一有能場異動的地方,也是自已唯一可以嘗試的機會,想罷,他放下心來,試著執黑反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0:41
第七卷 時間、第九章 河洛縱橫奪命處 為學日增為道損
劉迦漸漸沈下神識,眼前棋局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他暗自在心中演化了幾步,但皆不可行。他又試著站在白子的角度來推演,片刻間便發現這白子所布之局,比他想像得要複雜得多。其間正正奇奇、虛虛實實,棄取緩急之勢、攻守進退之端,看似平淡無奇,但傍險作都,扼要作塞,寓間極深。而黑字雖然壤址相借,鋒刃連接,看似攻守兼備,但倘若敢跨出一步,白子立時便可將其劫殺,再由此劫殺處,單師奮進,黑子立時便面臨全面防守之境。而白子倘若得勢不饒人,占盡河洛要地不說,更直搗邊腹根基,這黑子棄守難攻之下,定然死得非常難看。
看到此處,劉迦心中不禁暗道:“難怪這黑子走到這裏便停下來了,再向前走,破綻大露之下,任憑白子狂攻濫打,倒有些自取其辱的感覺。大家就此罷棋,雖然心照不宣,但多少在棋面上黑白數量看起來差不多,面子上還過得去。”他既是棋迷,與人對弈不下千百次,對弈者的心理變化自是清清楚楚,了如指掌,畢竟這些心理變化大多都在自已與人對弈時,間或有之,也不覺得奇怪。
他在心中反複推演了多次以後,發現黑子向前走任何一步,都是自陷死地、自取滅亡之道,轉念想到《弈旨》中曾提到:“久攻不下,可舍地衛都,作亡我之勢,而誘敵深入,聚殲之。”他心上一凜,想到從前與人下棋時,常常有陷入困境而無法自拔者,老師常常會說,既然進攻對方不能取得有效空間,不如在已方空出有效戰場,雖然這種自毀長城而邀戰於野的作法,甚是危險,但總勝於被對手一步一步地逼死。
想到此,他又在心中推演,但這種推演的棋局著數過多,他一時無數走得太遠,不禁感到大腦有些滯澀。忽聽白玉蟾說道:“他這棋盤上的黑白子,沒強大的真元力是走不了的,你試試把混元力透進棋盤,看看能不能感覺到棋子的方位?”
劉迦雙手握住棋盤邊緣,混元力緩緩透出,立感這棋盤極為怪異,竟在他混元力所觸之時,生出一股引力,似要把混元力引入棋局之中。劉迦微感詫異,試試將混元力釋放,任其引導,片刻間他已感到整個人與棋盤有了某種關聯,不僅感受到棋盤的厚重與沈穩,同時竟能感受棋盤上所有落點的真實存在。他動念之下,稍稍加強了混元力,立感心中一顫,他怵地一驚,混元力已開始按照某種既定規則在棋盤上遊走,他細細分辨這種感受。但覺混元力一會兒呈攻城掠地之勢,一會兒又似在安營紮寨一般,有時又像在巡弋探敵,間或又出現兩軍對陣。更奇怪的是,稍過半會兒,混元力在棋盤內竟分作兩股,面面相對,各自為戰。他順著這感覺看向棋盤,立明其理,不禁暗道:“原來混元力進入棋盤後,被棋盤能場引導,竟直觀地將黑白雙方的攻守狀態,用能場對弈的方式演化出來,倒也清清楚楚。”
待他徹底熟悉對弈雙方的能場對恃之後,他感到混元力全集中於黑子一方,而白子則完全由棋盤中的能場所控制。
這一演化,他整個神識立即對棋局中的種種要著有了非常明確的感知,片刻間已感受到黑子外強中幹,危險之極;而白子卻大局已定,成竹在胸,只等對方出手而殲滅之。他試著想了想剛才推演的變化,欲在已方自暴其弱,騰出空間,誘敵深入,此念剛起,混元力應念而動,棋盤內的能場仿佛也知其意,隨即運轉。黑白子便隨著棋盤內部的兩股能場開始對弈起來。他神識推演著心中的棋路,而雙眼則盯著棋盤上雙方的變化。只見黑白雙方在棋盤上迅速遊走,白子盡情攻殺,圍營占地,黑子急速奔走,漸退漸出,一片戰場已然空出。他的神識也跟著混元力感應,在被對方沖殺一陣後,微微感到大腦有些累,混元力似有不繼,深吸了一口氣後,後勁勃發,精神為之一振,混元力又趨穩定。
他見戰場已然空出,而白子卻在這時停止了攻擊,似乎對於黑方如此瞬間潰敗,大為懷疑,恍然間,白子在棋盤能場的引導下,並不急著進攻,卻在中央腹地重新布局,大有步步為營之勢。他見此大急,黑子冒此大險,意在將對方引入包圍圈而決戰,對方卻沒有上當,反而悠然自在的在腹地打掃戰場,整軍肅營,似乎看破了黑子准備誘敵死戰的念頭。而黑子此時勢如騎虎,進不能、退無路,誘敵不成,反倒憑空喪地,全軍覆沒只在頃刻之間。
混元力也感受到了大難臨近的危機,在棋盤內左沖右突,盡皆無功,慌亂急燥間,劉迦神識起伏不定,陣陣氣血隨之翻湧,似乎黑子的滅亡,也意味著自已將面臨傾覆一般。他神識有些難以支持,想將混元力退出,稍息再戰,誰知棋盤能場竟將他的神識牢牢鎖定在棋盤之上,大有不決出勝負,不讓走人的架勢。他心中大驚,暗暗急道:“我認輸還不行嗎?”此念剛起,棋盤中能場立時感應,殺氣陡生,作勢要毀掉他的神識。白玉蟾大聲急道:“臭小子,別急著認輸,認輸在對弈中就相當於死棋,死棋之時便是殺你之機。”劉迦一聽此語,神識大震,但既知生死已在棋中,慌亂之下,神識立時回歸棋局,痛楚稍減。
岐伯的聲音突然在屋的一邊響起來:“別急著尋死。”他心中一怔,一時不明其意,崔曉雨已跑至身邊,蹲在他一旁,用香巾替他拭去汗水,柔聲說道:“哥,你別急,剛才你開始下棋後,岐伯和瞻大哥他們也在這邊擺上一盤棋,與你同步呢,大家都在幫你想,並非你一個人獨自作戰呢。”她言語中雖然甚是憂慮,但一份淡然與灑脫卻也悄然而現。劉迦本來已至絕望,突然見到曉雨溫柔相慰,更知眾人正與他共同作戰,心中大是寬慰,自信漸漸回升,心態轉複安穩。他不知這群人雖然認命,但卻個個都是心思機敏、應變神速之輩,當他乍入棋局之時,眾人立時感知他的能場四溢,動念間,已然知曉這棋局是生死出入的關鍵。岐伯當機立斷,手指飛舞,已於片刻間用內力在地上劃出阡陌縱橫,設下與劉迦同步之局,眾人共同研究。畢竟既見一線生機,這群人個個都會咬住這救命稻草而絕不放棄的。
劉迦體內那白玉蟾見他心緒稍定,自已也長出一口氣,歎道:“這棋大是凶險,臭小子一念之差,大家夥險些一屍四命了。”辛計然急道:“老白,現在可不是歎氣的時候,雖然大家夥一時不會死,可臭小子現在這棋已然騎虎難下,這下一步再有差池,還不如剛才就順著這小子的一念了結,起碼少受些煎熬,慢慢被折騰至死的痛苦可更讓人難受。”白玉蟾也自急道:“文老,你別催我啊,咱們也跟著那小子走了這半天了,這看來看去,咱倆這棋藝只怕還不如這小子呢,他看的秘笈遠遠多出你我二人,尚無法脫困,就你我這臭棋婁子,丟人現眼不說,只怕胡言亂語之下,大家死得更快。”辛計然惱道:“咦,老白,你罵我是臭棋婁子?你有資格這麼說我嗎?咱倆可是半斤八兩。”白玉蟾急道:“文老,我不是說了嘛,你我二人都是這臭棋婁子啊。”辛計然默然不語,似在生氣,白玉蟾長歎無語。
劉迦此時的神識被定在棋局中,進退兩難。好在執黑者有優先權,只要他不動手落子,能場之間的相互平衡也不會立即被打破,是以在左思右想沒有出路後,只要他安心下來,用混元力支撐,想來隨著時間過去,眾人該有解決之道。但他心中也兀自在想:“不可能老是這樣不動的,現實中的比賽到一定關頭便有讀秒等時間限制,不知到他這棋局會不會時間方面的限制?”
眾人正在一旁議論紛紛,大歎棋局險惡,突間大屋中青光一閃,五個神威戰士已出現在大屋內。眾人大驚之下,目瞪口呆,此屋完全封閉,已沒有逃路,就算眾人拼得一時,但早晚會將神威士剁成數塊而越來越多,更何況這邊劉迦沈浸在棋局之中,無法分開神識,面對神威戰士,此刻就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一般。
這五個神威戰士剛一出現,立時手腳脫落在地上,迅速開始成長,眾人面面相覷,驚恐之下,不知該如何是好。明正天帶著哭腔,顫聲道:“咱們還從沒遇到過這種事,面對敵人,連還手都不敢,這……這叫什麼事?”玉靈子急道:“哎呀,就算不能還手,要是有個什麼東西能把這些大鐵塊給裝進去就好了。”白玉蟾在劉迦體內更是急道:“唉,上次李靖那塔可惜毀了,不然那玩意對付這神威戰士只怕效果最好。”辛計然連聲長歎道:“這……這真是應了先人的話啊,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咱這次只怕無路可逃了,老白,你我二人修練一生,本以為靠著無體元神,終能化形成就,沒想到這最後也還是一場春夢罷了。”白玉蟾頓足良久,已想不出任何主意。
一時間,眾人眼睜睜地神威戰士自行分裂增量,卻毫無辦法,急切之間,胡言亂語者有之,破口大罵者有之,揮拳踢腳而又不敢真正上前動手者有之,更有甚者已開始和瞻南山商良後事,請教這魂魄入冥界時需要辦何種手續,或又是冥界消費指數如何,一個法器能換多少冥幣,高尚社區的房價如何等等,諸如此類,亂七八糟。但神威戰士仿佛也不急著與眾人爭個高下,只是不斷分離,不斷增多,漸漸地已在大屋中占據了越來越的空間。
白玉蟾突然急道:“哎呀,我知道了,這神威戰士是來催棋的。你以為只要不走出下一步,沒實現最後的敗局,便可維持現狀,他可不會讓你這麼耍賴的,只怕這神威戰士變化結束,黑子能用於思考的時間也就沒啦。”
劉迦本來神識專注於棋局中,並不知道神威戰士忽然而至,忽聽到白玉蟾和辛計然在體內連聲歎息,再加人一旁明正天等人的埋怨,方知瞬間大難已在眼前。他此刻既不能退出棋局,又不能轉身迎敵,心中暗暗叫苦。他此刻神識被鎖定在棋局中,無法向用其他方向透力,別說來的是神威戰士,只怕就如chgor這等文弱書生,此刻拿出一把彈弓也能將其幹掉。
小雲一見此狀況,突然開始大哭起來:“嗚嗚……咱們大家夥終於完蛋啦,這次可再也沒啥好法子想啦……嗚嗚……”她一這哭,劉迦體內混元力立時動蕩起來,兩個無體元神所在的宇宙也開始風雲變色,隨時都可能傾覆。兩人大懼,狂呼不妙,白玉蟾急著叫道:“小雲師父,您老人家千萬別急,辦法是有的,一定會有的,急不得啊,你這一急,我和文老……哎喲,不好,這大地開始震動啦。”
小雲一聽白玉蟾有辦法,立時停止哭泣,體內宇宙稍稍平息下來,轉而問道:“老白,你平時不是有那麼鬼點子嗎?現在有什麼好辦法?”白玉蟾此刻心中一片空白,剛才那幾句話純粹是為了哄小雲安靜,以解兩個無體元神眼下之困,誰知小雲不依不撓,立時就要他拿出辦法來,白玉蟾心中叫苦不迭。小雲見他沈默,不禁又問道:“老白,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是騙我的嗎?”白玉蟾故作鎮定道:“小雲師父,我哪敢騙你老人家呢,這……這辦法肯定是有的嘛,剛才那玉靈子不是說了嗎?找個什麼東西把這些大鐵塊裝進去就行了,咱們這就找找看。”小雲一楞,轉眼間立時知道這白玉蟾在騙自已,哭罵道:“死老白,要是能找到這東西,你早扔出去啦,還會在這兒著急嗎?你騙我!”說話間,再也忍不住悲憤交加的情緒,終於放聲大哭起來。白玉蟾和辛計然見被識破,大叫一聲“哎呀”,二人已同時升起,欲飛離小雲宇宙後,再設法沖出劉迦身體,然而兩人剛一嘗試,便大喊命苦,原來小雲情緒大亂之下,整個宇宙已混亂不堪,當初進來的入口早已不見,兩個無體元神急竄至雜亂紛呈的星河中,四散奔逃,哀聲震天。
劉迦體內頓時潮起潮湧,亂作一團,一會兒亂流沖向胸口,一會兒煞氣直逼丹田,一會兒四肢熱浪流注,一會兒前胸後背冷汗凜冽,兩大主脈冷熱交加,顫抖不已。他本已強大的體感,此刻幾近失控,雙臂似乎漸要失去知覺,呼吸也漸感困難,看看就要支撐不住,那棋盤中的能場見他的混元力又現離去之意,殺氣頓起,作勢就要逼向其神識。劉迦已苦苦堅持了太久,此刻眼見棋盤中奪命之意已經勢不可擋,心中長歎一聲,暗道:“我終究死在這個地方了。”
他正准備徹底放棄,忽然眼前一黑,轉而又有淡淡瑩光,他一楞之下,尚未來得及想通發生了何事,只聽到腦後右側那明正天的聲音有些激動、又有些尷尬地在說道:“大哥,不好意思,大家在這兒躲躲,你只管忙你的事,別管咱們,就當咱們不存在吧。”他此刻無法開口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但從明正天的口氣聽來,好像大家一時並不急著去死,動念之間,再次勉力將混元力定在神識處,棋盤中的能場見對手又重回戰場,殺氣立消。
他正捉摸著這群人在幹嘛,突然聽到體外體內一片嘩然,各種贊歎、慶幸、互相安慰之聲此起彼伏,有嘻嘻哈哈的,有笑中帶哭的,也有歎息不已的,還有自鳴得意的,一時間亂七八糟,但不管怎麼樣,他多少也感到這氣氛好像不錯,總得來說,高興愉悅多於痛苦憂傷。他自已卻苦於神識被鎖定於棋局,難以開口,他又不會黃龍和玄穹的傳音之術,一時只能聽人說話,自已卻無法插嘴。可見為學之道,切忌偷懶,以劉迦此刻之功力,勤學之人早已遍試諸技,將自已修為所在層次的種種應用爛熟於胸,區區傳音之術早該學會了,而懶惰如劉迦者,總是習慣於臨時抱佛腳,是以此刻危難之中,竟連說話與同伴交流都不可得,甚是悲哀。好在他體內還有小雲、白玉蟾和辛計然三人,大家可以用心念勾通,否則他此刻神識既被鎖住,雙手又不敢離開棋盤,兩眼半睜半閉,連眉目傳情都成了奢望,更複何言?
正疑惑中,體內突然平息了下來,剛才的亂流湧動,驟然平靜,混元力緩緩輸出,他立時大感輕松,忽聽小雲帶著哭腔大聲笑道:“好啦好啦,瑪爾斯不愧是戰神呢,竟能想出這麼一個好玩的辦法來,太棒啦。”劉迦心念一動,問道:“小雲,發生了何事?”
不等小雲開口,只聽到白玉蟾無盡疲憊地喘著氣,但兀自笑著說道:“他媽的,沒想到瑪爾斯這蠢豬居然能想出如此妙計,這戰神之名,倒也多少名副其實,呵呵。”轉而又問道:“咦,文老,大家死裏逃生,你老人家不和咱們一起高興一下,這東跑西竄地在找啥?”辛計然口吻大是著急,不斷地念叨著:“哎呀,剛才這宇宙天翻地覆的時候,我剛擬好的《手談真經》之綱要不見啦,這卻又要到哪兒才能找到啊?”白玉蟾苦笑道:“文老,你老人家大還真是執著啊。”小雲高興過後,聽著二人的對話,只是在一旁嘻嘻哈哈笑個不停,不再言語。
劉迦大感奇怪,忽聽四周的吵鬧聲漸漸的安靜了下來,瑪爾斯在他頭頂方向嘿嘿笑道:“這龜頤盾真是不錯,能大能小,雖說沒法把那群神威戰士吸進來,可咱們自個兒鑽進來總成了吧?”岐伯也歎道:“老瑪,能在這種時候想出這鬼點子的人,只怕也只有你這十分之一戰神了吧,我還真服了你。只不過咱們非得這樣一直貼在這內壁上嗎?”瑪爾斯笑道:“安全第一,倘若咱們都站著,靠那小白臉太近,這多人的能場相互撞擊,他只怕立時就要死在這棋局裏了,反正以大家的修為,貼上個一天兩天的,也不是什麼難事。”
劉迦心中漸漸明白發生了何事,聽這兩人的言語,此刻眾人似都躲在龜頤盾中,可自已又在何處?一時竟難以理解。忽聽崔曉雨柔聲說道:“哥,我知道你現在不能說話,不過你放心好了,咱們大家暫時不會有事啦,大家都躲在老瑪哥的龜頤盾裏面,剛才是瞻大哥把盾頤盾豎著從你頭上直接罩下來的,現在應該沒事了,瞻大哥進來後已在出口處下了數道禁制。”又聽到那瞻南山有些不好意道:“從這玩意的屁股處鑽進來,確實有點讓人尷尬,呵呵。”
話音剛落,就聽到龜殼外面“乒乒乓乓”地響個不停,眾人立時安靜下來,聽了半天,發現龜頤盾毫無動靜,盡皆哈哈大笑,再無陰鬱氣氛。瑪爾斯一邊笑著一邊叫道:“隨便那群廢鐵在外面如何打,咱們不理會他就是,看他要打到啥時才能打爛這玩意兒,嘿嘿。”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到得此時,劉迦方知這前因後果。原來剛才眾人大懼之時,瑪爾斯急中生智,讓眾人鑽進龜頤盾後,由瞻南山在外面將龜頤盾倒豎直立,由入口處直接從劉迦頭上罩了下來,最後瞻南山從出口處進來,封住了上面的出口。只不過這龜頤盾雖然可大可小,但總不能無限之大,是以眾人此刻都貼在這龜殼的內壁上,盡可能離他遠些,以避免不小心幹擾到他在棋局中的能場。這些人經驗都極為豐富,適才早已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來,他與棋局之間的能場聯系大非尋常,稍有異動,只怕就有殺身之禍,是以個個都小心翼翼,不敢造次。
此刻危難暫離,劉迦放松下來,片刻間也心無旁鷲地專注於棋局之中。他沈吟良久,依然看不出黑子有何解救之法,想來想去,突然念頭一轉,心中叫道:“小雲,我想將心神徹底融進棋局裏面去看看,反正現在也被這棋盤定住了,不下完這盤棋是出不來的,我想試試到能場中央去看看。”話音剛落,就聽見白玉蟾大罵起來:“臭小子,你找死啊,這神識不管在何種修練方式之下,都是生存之根本,你直接進到棋局之中,倘若神識被棋局中的能場壓死,大家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又要送出去了。哦,你以為你把這神識改個名稱,叫什麼心神,這念來念去的,只要大家不知道是啥玩意兒,就夠安全啦?回不來一樣得死!”
劉迦被白玉蟾這麼一頓痛罵,臉上微微一紅,自已剛才確實覺得“心神”二字更有想像力一些,沒想到這白玉蟾耳力極為聰辨,哪能讓他隨口瞎說?一時不知該作何選擇,忽聽小雲輕聲說道:“嗯,可以去試試看,只要你別在棋局中動念走子,我就能控制住混元力,而且對方見你沒有下一步,也不會有所異動,但如果你的神識想在棋局內走子的話,念動之處,雙方能場互相搏弈之下,我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
劉迦被白玉蟾這老江湖痛罵之後,自已的膚淺與無知立現無疑,是以慚愧之下,竟不敢還嘴。但轉而又得到小雲這實力派後盾的支持與承諾,立時又感到信心回升,神勇非凡,竟躍躍欲試起來。在他心目中,小雲的實力要強大得多,說起話來自然也讓人感覺可靠得多。白玉蟾雖然狡猾機智、經驗豐富,但畢竟其尚在小雲的庇護之下。兩相比較,雖然他也認為白玉蟾的話有道理,但小雲的話似乎更有力度。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1:07
第七卷 時間、第十章 棋逢知已 留影驚魂
劉迦將身體坐正,神識緩緩遊移至棋局之中,停在黑子的能場內。他發現在此刻根本看不到棋子本身,而是陣陣交叉組合的能場。自已的混元力略透金色,或左或右、或遠或近的排列著,有的強勢集中,有的松散遊走,有的像有埋伏待敵,有的又似在探哨逡巡,正如龐大卻又安靜的陣地,諸多兵種看似紛雜,卻各據要塞,各施其職,相互策應。
他對這盤棋已相當熟悉,不用細細分辨,頃刻即能感知這諸多能場的種種變化和後著,此時乍見自已所布戰局,多少也是錯落有致,攻守兼備,心中略略有些得意,感覺自已現在正如一個將軍視察陣地一般。
突聽那白玉蟾苦笑道:“臭小子,你得意個啥?錯落有致就好啦?換句話來說,那也叫亂七八糟,一盤散沙,你啥時見過遊兵散勇能和別人威武之師抗衡的?居然還有臉說什麼攻守兼備,你現在就剩那麼一點點地盤,要攻沒有機會,要守又是節節敗退,只怕這攻不能掠地、守不能全節,叫做顧此失彼還恰當些。”他無法阻止劉迦神識進入棋局之中,鬱悶之極,又不敢得罪小雲,是以找個機會給這小子一頓臭罵,心中卻也痛快,但轉念想到這小子面臨如此絕境死地,自已活命機會也就更加渺茫,不禁又大為沮喪起來。
劉迦自從修真以來,在別人的嘲弄與恥笑中漸漸提高修為,這臉皮也比從前厚了許多,此刻既要專心做事,也就抱定一個念頭:“走自已的路,讓別人說去吧。”自顧自地觀察四周環境,對白玉蟾話的充耳不聞。那辛計然無奈笑道:“這念頭有趣,他倒是走自已的路去了,這棋局中的能場殺機四伏,稍有行差踏錯,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時候咱就算是想要說點啥,也沒機會啦。”白玉蟾本想再配合著多罵幾句,但又擔心痛罵之下,這小子心理倘若不夠堅強,情緒起伏不定,一個閃失,大家全得完蛋,也就忍住,沒有繼續嘮叨下去。
劉迦稍稍將神識移至兩軍陣前,立感一陣巨大壓力撲面而至。他沈心定息,壓力稍減。此刻沒有了從高處俯視的輕松,直接面對敵方戰陣,方知此戰凶危之極。那白子大軍已將腹地盡皆占據,中盤合軍聚眾,廓地霸野,左右分兵據道,相機而動。那厚重穩健,奇正相生之處,雖然寂寂無聲,但堂堂正正、威風凜凜,盡顯大國雄軍之風範。自已剛才本以為已方黑子尚有軍威,雖戰局不利,但在氣勢上也不會輸給對手,此刻相形見拙,才發現自已的黑子隊伍竟如綠林草寇一般,雖然可以學那蚊子給對方搔搔癢,但那白子明顯沒有蒼天好生之德,大軍壓境,屠殺即在頃刻之間。
他心念一動,忽然想到這世事哪有完美的,就算這白子此時雄霸疆場,但想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弄不好自已能找到對方點點漏洞,便有反敗為勝的機會。想及此,他大著膽子將神識逐漸遊稱至白子能場附近。由於白玉蟾譏笑痛罵在先,他此刻便不敢隨意妄為,凡是所遇能場稍微強勁凜冽之處,他便立時移開,決不進去硬闖。
漸漸來到白子右側邊路,剛一到此,他便感覺這裏的能場壓力比其他地方要輕松許多,心中一喜,神識立即遊移過去。他記得這右側邊路,曾是白子早就據為已有的地盤,此前的激戰中,自已感到右路機會不大,一直沒有關注這邊,因此這一側的白子布局也未發生過任何改變。此刻能場所觸,竟是輕松無比,心中微感詫異,不知是對方所設陷井誘敵深入呢,還是這裏確然是對方忽略而留下的軟肋。他猶豫良久,怕自已因無知上當,一時間竟不敢隨意深入。
白玉蟾忽然笑道:“臭小子,被人教訓了幾句,就嚇破膽了?”劉迦有些不好意思,支吾道:“萬一是對方設下的陷井,這麼冒然闖進去,豈不糟糕?”白玉蟾呵呵贊道:“這就對了嘛,人在江湖,安全第一。但既然來了,總不能就這麼無功而返吧?剛才我和文老研究了一下棋盤中的白子布局,看似嚴謹複雜,但也未必就沒有破綻了,而且這右路戰局一直就沒有動過手,不該有太多防備,危險相對小些。我們兩人從外面觀察棋局時,往後面捉摸的招數有限,你就當自已是探哨的,到裏面去看看吧,直接在能場強弱中感受一下,想來多少會有不同。”
劉迦心中大喜,這白玉蟾如此惜命之輩,尚同意自已冒冒險,想來這危險也不該有多大了。他選擇了能場中的空隙,一溜而入。進去後,發現四周能場雖然緊緊相逼,但也並非死路,每到一處受到阻礙時,總能在兜兜轉轉中找到新的出路,一直走到一個能場最弱的地方,發現此處已被全面被封死,再無曲折,心中不禁失望,暗道:“本以為總有出路的,誰知道這也是個死胡同。”
他正在喪氣,突聽白玉蟾和辛計然二人狂笑不止,那白玉蟾似乎高興得過了頭,笑聲居然都有些異樣起來,他喘著氣道:“臭小子,你又開始犯傻了不是?那是被對手封住的地方嗎?那是棋盤底線啊!”話音剛落,劉迦怵然驚醒,也跟著嘻嘻地笑起來,轉而開心無比道:“原來白子果然有未封死的區域,咱們還有一條活路!”正想放聲大笑,轉而感覺有些奇怪,不禁問道:“不對啊,咱們在棋局外為何沒有看到這條出路呢?”辛計然歎道:“唉,那本該落子之處是圍棋中的禁著點,高手交戰,很少去理會這個地區的,這落點四周沒有生氣,又不能吃掉對手落子,何必浪費精力去打理照料?可誰知此刻你已主動退出空間,這禁著點竟在無意中與你所占區域連通,反倒成了沒有棧道後的陳倉之路了。那漢王劉邦進蜀地而燒棧道,而後有韓信暗渡陳倉之計,與你今日之勢頗為相似。”劉迦此刻終於恍然大悟,興奮之下,作勢要將神識帶離白子區域。
他此念乍起,忽感一股極細能場悠然而至,神識尚未來得及細查,已聽到白玉蟾大叫道:“臭小子快跑,你這偵察兵被人發現啦!”劉迦大驚,正欲逃命,那能場已將其圍住,頃刻大力襲至,欲將這無恥間諜抓回中軍大帳請功領賞了,倘若再知道充當這間諜的,竟是對方主帥自已,只怕連升三級之下,由跑龍套的變成主角,也未必不可。
劉迦恐懼之下,忘了小雲的叮囑,動念之間,混元力已加速提至棋局之中。那棋盤能場立時響應,原本安靜的棋局深處,瞬間風雲變色、動蕩起來,劉迦立感神識漂忽不定,難以穩固。那白子軍營內的各大戰區,此刻正如聽到了號角一般,將上馬、兵出營,整裝肅容,列隊吶喊,戰鼓轟然間,大軍已准備向前廝殺。劉迦的混元力救主心切,不等那衛戍小隊將劉迦制住,已頃刻從劉迦進來的小道偷襲而至,剎那間將這小股部隊一口氣幹掉。
劉迦神識既將混元力提至,心力相融之下,剛才無依無靠的感覺已然消失,但見四周能場正波濤洶湧地從兩側急速向前,他心知黑白雙方因他的混元力大動之下,前方已然開戰,心想我這當主帥的總得回大營指揮作戰吧,正欲奪路狂奔,忽聽白玉蟾急叫道:“別走,用神識直接落子!我給你報方位!”
劉迦被白玉蟾一句點醒,雖感興奮,但恐懼更增,雖然在棋局中,所有白子能場都按既定規則排列,不會自亂陣形地放棄陣地來收拾他這間諜,但剛才那小隊護衛棋局公正的能場會不會有後續大軍,這卻是難說得很。
正在猶豫處,忽聽白玉蟾叫道:“起東南七位放一子吧。”劉迦來不及思考,動念間混元力已將黑子落下,同時右側一股大力排山倒海地襲了過來,他知道那是白子跟著黑子落下時的應戰,不敢硬接,只有用混元力順勢將其卸掉,但依然大感暈眩。他神識尚未平靜,又聽到白玉蟾叫道:“起正南二位再放一子。”他念動之處,黑子已然落下。這次他有了經驗,心念過後,立即將神識移至一側,他尚未站穩,果然又是一股大力襲至,那白方又在身旁落下一子。好在這些棋子甚守規距,落子即停,並不死死纏糾。
他心中對這盤棋極為熟悉,既知那白子已准備在此局部廝殺,他已十分小心謹慎。此刻棋局中凡有所動作的能場,皆是對方的精兵良將,不比小股衛戍部隊,落子時的強勢逼壓,是他絕不敢硬接的。是以他一聽白玉蟾所叫方位,心念動處,預知白子會在某處搶點,提前跳開。
這時又聽到那白玉蟾高叫道:“你先向後跳,然後起東南六位放一子,同時向左跳。”他心中一凜,立明其意,神識後移,念動走子,更同時移向左側。他心中暗道:“這老白連如何避開能場沖擊都幫我想好了,真是敬業。”正在暗笑,忽聽白玉蟾大吼道:“說錯了,快躲開!”
劉迦一聽“錯了”二字,想都不想,立時向後退開,迎面一股巨浪撲至,正是一粒白子已落在他剛才站立之處。他此刻身邊雖然漸漸已聚集不少了混元力的能場,但畢竟依然弱勢,被這巨無霸般的惡浪猛然一撞,神識站立不穩,極度暈眩,心中大苦道:“前輩,我還是按我自已的判斷來躲避吧。”話音剛落,已聽到那辛計然痛罵道:“老白,你這臭棋婁子再瞎指揮,可真要把大家給害死了!你沒資格說話了,還是由老夫來指揮吧。”說罷,竟欲取代白玉蟾的指揮權,自已親自坐陣。
白玉蟾急道:“文老,我只是在預測白子落點這事上犯了點小錯誤,咱們的黑子可沒走錯啊。”辛計然罵道:“小錯誤?你險些害死四條性命,還算小錯誤?就算是誤殺,按律也得當斬。你還是到一邊涼快去吧,老夫的性命可不放心交到你小子手上,還得自已負責。”
白玉蟾正要搶白,瞥眼間看見棋局中黑白雙方殺氣大盛,黑子已自已移動起來。兩人見此大奇,立時停止爭論。只見棋盤上黑白子盡皆飛速起落,又在瞬間被對方大量取走,一時間此起彼伏,交錯相映,速度越來越快,眨眼的功夫,黑白雙方漸已互相深入,不分你我地廝殺起來。一會兒黑子在局部連連圍劫對手,一會兒白子大軍橫沖直撞,但黑子很快又在邊路打開斷點,將白子攔腰截斷,聚而殲之。倆人越看越奇,那辛計然自言自語道:“咦,臭小子自已動手了。”
劉迦剛才險些被白玉蟾的小錯誤害死,心驚膽戰之余,怵地聽到辛計然又要坐陣指揮,更是暗暗叫苦。心想這樣下去,自已早晚會死在這兩個臭棋婁子手裏。趁著兩人爭論不休,他估算了一下剛才騰挪跳躍之間的距離,算出了神識在棋局中感知的方位與在棋局外俯視時的兩者空間比例,加上他本已熟悉此局,於是便開始自已動念走子了。
開始時,每落一子,他都需要片時的方位確定,數子過後,他神識對棋局內外已有了完整的方位對應。對於圍棋的認知程度,他原本就比那兩個無體元神要高明得多,此刻沒有了方位距離的障礙,再加上剛才幾個落點過後,身旁黑子所帶來的混元力已然越趨強勁,他也更加確認自已所發現的棋局盲點,正是白方弱勢所在,是以自信心猛然回升,左沖右突,越走越快,由局部爭劫而瞬間演變為整條右邊的廝殺。
那白子沒想到對手利用棋局中的盲點暗渡陳倉,一著失手,對方大軍已狂湧而至,急切之中,欲亡羊補牢,拆東牆補西牆,卻無意間自亂節奏,片刻間已被劉迦將棋局右側連成一片,堪堪然已出現相持局面。走到此刻,黑方雖未取勝,但由於打破了白方在棋局中的盤面壟斷之勢,已然有劃江而治的相對。劉迦見到黑子已從根本上擺脫覆滅之危,不禁大松一口氣,這時方感心力憔悴,難以續力,動念之間,離開棋局能場,回歸原態。
劉迦剛才棋局返回,就聽到小雲開心叫道:“喂,那個我,沒想到你這麼笨的人,下棋倒是有一手啊,比那兩個老家夥厲害多了。”劉迦此時正累得要死,喘息之余,甚至略有天旋地轉之感,嘔心想吐尚且不及,哪有心情與之同樂?
那兩個無體元神聽到小雲如此贊歎,本自頗為尷尬,但想到劉迦既能於絕境之處而奪下半壁江山,只怕一鼓作氣地將對手徹底幹掉,也並非只是瞎想,這保命第一,面子第二,是以轉念即已釋然,反倒開心無比,竟相附和。白玉蟾笑道:“文老,我看你那《手談真經》不寫也罷,這小子只是憑著興趣,所閱棋經、所學棋藝,已遠超我等,你就算寫了,也沒人看啊。”辛計然知他所說是實,一時間歎息不已,但畢竟習慣了理論研究,當慣了寫手,哪能說封筆就封筆?鬱悶之余,轉念又開心道:“嗯,老夫不再寫這手談方面的書了,臭小子這次以主帥之尊而深入敵後,出生入死,幾經波瀾,倒也算一段傳奇。老夫不如將他這次經曆記載下來,給大家留個紀念,也算功德一件。書名就叫《臭小子曆險記》如何?”
他此語一出,白玉蟾鄂然相向,小雲大笑不止,劉迦無奈歎息,一時間沒有了前時生死交錯的緊張與恐懼,歡快與欣慰揮灑如初。
劉迦稍息片刻,准備接著應對棋局,忽感棋盤中的能場已沒有了前時的敵意,似乎由於他既能起死回生,對手也肅然起敬一般。他試著將混元力調離棋局,不僅沒有遇到棋盤中的能場阻止,反倒是初時殺氣騰騰的棋局,此刻竟有款款相留之情,似乎乍見知已,心心相印,千杯嫌少,哪能說走就走?
劉迦心中大感詫異,暗道:“這棋局怎麼如此靈性?竟似有人的感情一般。”他心念一動,試著用混元力傳遞給對方一些信息,他問道:“我能離開這屋子嗎?”那棋局中的能場立時感應,也同樣傳回信息,那口氣竟如一個女子不舍情人離去般地怨道:“一定要走嗎?”劉迦一愣,他沒想到這險些將其置於死地的能場居然有如此溫柔的感觸。
他稍稍定下心來,繼續轉換混元力問道:“我們誤入此地,不知該如何出去,你能幫助我們嗎?”那棋局能場沈默許久,而後悠悠說道:“我只能送你們離開此屋,其他的一無所知。”劉迦心想,能離開此屋就已經算是大幸了,正要相謝,突然間對方能場恍然而逝,棋局中只剩下自已的混元力獨自飄移,一時間竟感空曠,略有孤獨之意。
他正暗自出神,突聽瑪爾斯的聲音問道:“咦,龜頤盾外面的聲音沒了?難道說那神威戰士打得太久,全累趴下了不成?”劉迦被他一語驚醒,歎息之余,也自釋然。轉而開心地對眾人說道:“應該已脫險了吧?”眾人一聽這話,立時均知劉迦已在棋局中找到答案,瞻南山解開禁制,眾人魚貫而出。
一行人既出龜頤盾,立刻發現已不在原先的房間之中,四周鮮花爛漫,蝴蝶飛舞,眾人竟然站在一個大花園內。此時好不容易擺脫困境,眾人皆感概不已、相互安慰。岐伯笑道:“那烏龜殼甚是有用,雖說做了縮頭烏龜,有辱聲名,可咱修行之人,視名利為糞土,就算多做幾回縮頭烏龜又何妨?”明正天劫後余生,更是大歎生命來之不易,今後得更加珍惜,在一旁及時說道:“岐伯大哥之言甚是精辟。俗話說:千年王八萬年龜。那王八烏龜之所以能長命百歲,除了善能調息之外,任何時候都絕不做那出頭之鳥,極為低調,卻也是修行要訣中的重點。”
眾人正在開心相慰,轉眼見到李照夕、崔曉雨和大醜在一邊悄聲嘀咕,手中不知在擺弄何種事物,正要相問,只聽那李照夕美滋滋地說道:“咦,這次只怕沒問題了。”劉迦走過來,好奇道:“你們在幹嘛?”李照夕極為開心地笑道:“這段時間大家四海奔波,就似旅遊一般,風景絕勝之處,卻也是臨危奪命之境。雖然大家終能化險為夷,但倘若就此忘懷,豈不可惜?我一直想要拍些照片,做個留念,可出地球的時候,竟沒能想到此節。剛才在烏龜殼內閑著無聊,想到大醜是科學家,對機械結構與機制了如指掌,便和他說起此事。我告訴了他照相機的原理,他已在龜殼內煉制良久,想來現在可以用了。”
劉迦聞言大喜,拉著大醜的手笑道:“大醜,你真煉制了一個照相機出來?”大醜兩手一攤,呵呵笑道:“我聽李老弟說了地球照相機的原理後,發現這東西極為簡單,本想做個複雜的或是動態記錄信息的器械,誰知道他只喜歡這簡單的玩意兒。只是我身邊沒有可利用的材料,還好曉雨給了我一把質材極為優良的長劍,我就把這玩意兒融煉後,按李老弟說的方式,做了這照相機出來。”崔曉雨在一旁嘻嘻笑道:“哥,我聽李大哥說,這東西可以把大家的樣子記錄在上面,永遠保留呢。”
劉迦再也忍不住心中歡快之意,不禁連聲贊道:“是是是,這玩意兒挺好玩的,我以前就有兩台相機,到處留影紀念呢。”說著伸手接過相機,只見這相機狀如小盒,但精致靈巧,棱角圓滑,晶瑩透明,甚至連觸感都軟硬有致,不禁大歎道:“如果把這照相機拿到地球上去賣,不知要風迷多少攝影好愛者。”
眾人本不知這照相機為何物,聽李照夕細細解釋後,一時間盡皆整頓衣冠,連連演化出自已最美好的一面,齊齊整整地站在花園中間,准備拍照。唯有崔曉雨在一側拿出小鏡,勾眉畫眼、塗脂抹粉,良久尚未整妝完畢。劉迦不斷催促,甚至叫道:“曉雨,咱們拍了照以後,還得想法盡快離開這裏,否則那玄女醒來後,要吃真元力早餐啊!”崔曉雨在一旁連連搖手,更為急道:“你們先照第一張,我化好妝以後照第二張。”劉迦正要再次催促,但轉念醒悟。要知道女人如果沒化好妝,是絕不會隨便留影的,也就不再勉強。
明正天拿出誅仙筆,在眾人頭頂上方憑空寫下幾個閃亮大字:“玄女城堡無名花園”。劉迦混元力稍稍透出,將照相機平平移開一段距離,口中叫道:“一二三,大家說:茄子。”眾人跟著齊聲道:“茄子!”閃光過處,眾人又齊聲驚呼道:“哎呀!”一時間所有人均感天旋地轉、頭暈目眩,惡心想吐。
劉迦大驚道:“大醜,這是怎麼回事?”他體內混元力急速流轉,已在頃刻間將暈眩平息下來。大醜強忍體內亂流洶湧,在一旁喘息道:“不知道啊,可能與這相機的材質有關。”劉迦轉身見到崔曉雨站在一旁,手拿化妝包、一臉疑惑地看著眾人。他急問道:“曉雨,你給大醜用來煉制相機的,是一把什麼劍?”崔曉雨搖搖頭,不知所謂地說道:“就是你給我的那把巫盅惑魂劍啊,怎麼了,這劍不好嗎?我剛化完妝,大家一起再照一張吧。”眾人聞言盡皆大懼,連聲慘呼道:“不必了,你一個人照就好。”
瑪爾斯和與摩巫氏交過手,知那巫盅惑魂劍的厲害,聞言之下,一臉淒容,無奈地指著崔曉雨,連連搖頭道:“曉雨妹妹,你……你不如把那劍送給我這窮神,多少也算一件善舉,如今……唉,我不說了。”玉靈子連連嘔吐,聲嘶力竭地大叫道:“我以後絕不拍照了,絕不!”李照夕一邊喘氣,一邊歎道:“修真界果然與凡間大不相同,一張照片都拍得這般回腸蕩氣的。”岐伯稍稍平息下來,坐在地上苦笑道:“這劍從此以後倒有了新的用途,遇到對手時,可以打著給人拍照的名義,不知不覺地就把對方幹掉了。”袁讓因連連吞下兩顆護元丹,喘息稍定,搖頭歎道:“難怪這玩意兒似比我那迷魂沙霧還厲害,原來竟是摩巫氏的巫盅惑魂劍,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劉迦既明其理,也覺無可奈何,不禁苦笑道:“曉雨,那是摩巫氏的法器啊,可惜,那劍威力無比,能場極大,你居然……”話沒說完,曉雨滿臉無辜,極為委屈地喃喃道:“哥,我做錯了什麼嗎?”劉迦看著她天真無邪的表情,不忍心責備她暴殄天物或是間接殺人,只有強裝笑顏地安慰她道:“沒事沒事,既然要煉制器械,總得盡可能找個質材優良的嘛。你做得好,非常好。”心中卻暗自道:“難怪剛才一閃之下,眾人均感不適,那摩巫氏的法器,盅惑之力極為強大,眾人拍照時又全無防備,還好這群人修為不差,否則不被那巫盅惑死幾個才怪。曉雨忙著化妝,沒趕上這一張,否則她也能親身體會一下那盅惑的恐怖。”
劉迦體內的兩個無體元神此時卻是嘻嘻哈哈,笑得開心無比,相互慶幸自已是無體元神,不用拍照,否則也必如眾人一般惡心嘔吐了,一時間大贊無體元神之妙不可言。劉迦看著手中的相片,只見其中眾人呲牙咧嘴、手舞足蹈,盡是難受驚恐的表情,心中大歎道:“這張照片算是廢了,但只怕今後沒人敢用這相機拍照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1:25
第八卷 法相、第一章 多選題難做 超女大PK
眾人好不容易才在罵罵咧咧中整頓精神,劉迦見花園盡頭似有路可走,但幾經磨難後,不敢擅專,轉身對眾人說道:“前面好像有個十字路口,咱們過去看看如何?”瑪爾斯笑道:“除了那十字路口,其他三面好像都是房間,這裏有還有誰敢再進去的?”劉迦點頭笑道:“我這也是發揮一下民主嘛,一個人說了算,這樣多不好?”岐伯搖頭苦笑道:“多半是怕找錯了道,大家都罵你一個人是吧?倘若事先問一問,到時候遇到了麻煩,可以說是大家做的決定,與你無關是吧?”劉迦被兩人搶白,一陣臉紅,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的經驗沒你們豐富嘛,群策群力之下,總好過一個人瞎想。”非所言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兄弟,大家身處險境,危急之時,難免心中窩火,罵你一個人,總好過互相埋怨之下,不能齊心協力吧。”說著他轉身問道:“前面是十字路口,有誰不願去的說一聲?”眾人齊聲道:“走路口!走路口!再不去任何一個房間了。”非所言看著劉迦,雙手一攤,莞爾道:“這不結了?”劉迦暗笑不已。
一行人剛到路口,發現眼前左中右三個方向竟然都有指示路牌,不禁好奇,細看之下,左面路牌上面寫著“生路”二字,右面路牌上寫著“死路”二字,正前方那個路牌居然寫著“生死未蔔”四個字。
眾人一見均感詫異,岐伯一臉疑惑地說道:“這天下哪有將生死之路如此明確地告訴路人的?既寫上死路,又有誰敢走?”玉靈子搖頭道:“那倒不一定,說不定此城堡主人甚是厚道良善,將生死之路就此明言,免我等誤入歧途,卻不是一番良苦用心?”明正天在一旁小聲道:“只怕有詐,一般人看著生路二字,又哪會自蹈死路?這城堡主人煞是陰險,說不定這生死二路正好相反,他誘咱們走上寫著生路的道,卻不是正好踏上死路。”
非所言轉頭笑道:“那咱們就按明老的意思走走?”明正天大驚,雙手亂搖道:“這哪是我的意思是啊?我只不過說出來供大家夥參考一下而已,沒其他意思,絕對沒有。”岐伯搖頭苦笑道:“他媽的,現在沒人敢亂說話了,這修行時間越長,人越膽小了不是?”眾人聞言,均搖頭歎息。可見人生最痛苦的不是走投無路,而是做選擇題。那些明確自我方向的老大,自然是健步如飛,因為他知道自己要去哪兒,要幹嘛,就算選項眾多,甚至遇上諸如“山上有虎”之類的指示路牌,他也會明知山有虎而偏向虎山行,不會被其他誘因或恐嚇所幹擾;而如劉迦等人,不明方向,不知未來,做起選擇題來,雖然只是三選一,但也感眼花繚亂、不知所措,前怕狼後怕虎的心理,皆因心中沒有明確的目標使然。
齊巴魯大嘴一咧,呵呵笑道:“不如咱們向上扔個石頭看看,那石塊兒落在哪邊,咱就走哪道。天意如此,也算無怨無悔。”眾人齊聲道:“好主意,大和尚果然聰明。”可轉眼間又為到底由誰來扔這石塊犯愁了。畢竟雖然是天意,可結果倘若差強人意,這扔石塊的人難免要受盡眾怨,被人大罵“衰哥”。是以一時間眾人都相互推辭起來,忽然明正天說道:“咱們這群人中,只有崔姑娘是女子,獨一無二,不如請她來扔,這樣也免咱們在這裏謙讓起來,甚是麻煩。”眾人聞言,皆以為然。
崔曉雨本無心機,見眾人力捧她來完成此重任,也就不再推辭,嫣然笑道:“嗯,我來扔吧,不過倘若扔向死路,大家可別怨我就好。”玉靈子在一旁嘀咕道:“倘若真扔向死路,那就再扔一次!”
崔曉雨隨手拾起一個小石塊,站在十字路口中間,向上拋出後,自己立刻退向一側。那石塊向上勢竭,掉頭下落。玉靈子眼尖,見那石塊似向“死路”一側落下,心中大急,手指微動,一股勁風已然將石塊輕輕轉向,徑向“活路”偏去。石塊尚未落地,只聽“嗖”的一聲,石塊又被另一股更強的勁風擊向“死路”,正是岐伯暗中透力,將石塊再次擊偏。他擔心對手耍詐而將死活之路顛倒,自襯江湖經驗豐富之下,豈能中那虛虛實實地詭計?是以心中畢竟希望選擇有“死路”標記的一邊,但又怕此語出自己口,倘若真選錯了,豈不是被眾人所不齒?此時見這石塊微偏,急切之間,麼指暗中發力將其轉向。
這石塊於下落中,片刻間在半空一左一右,大大違背了自由落體垂直下落的原則,眾人盡皆驚訝,再加上剛才耳中似聽見兩股不同修為的勁風悄然而逝,疑惑之余,已大明其理。一時間各顯神通、指力盡出,“吱吱吱”、“嗖嗖嗖”之聲此起彼伏,皆欲將石塊按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偏轉。那石塊被崔曉雨扔至半空後,早該落地,此時卻被眾多神通指力一陣哄抬,不僅沒有自由下落,反倒在左右搖擺中漸漸升高起來。這群人公然無賴作弊,但卻也顧著修為千年萬載老而不死的面子,皆不點破,反而全都面不改色、談笑風聲地等著石塊下落。大醜為掩飾尷尬,一邊暗中發力,一邊苦笑道:“這城堡中的力場果然古怪,自由落體竟會在沒有外力的作用下,自己反向上升,力學原理的適用範圍畢竟太窄了。”
那石塊正在空中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之時,半空中陡然傳來一個孩童天真的聲音說道:“嗯,終於睡醒了,看看這頓有啥好吃的呢?”眾人聞言盡皆倒吸一口涼氣,指中勁力嘎然而止,那玉靈子反應相對較慢,收不住去勢,再加上心中大懼之下,控制不住真元力的強弱,隨著一聲清脆破空之聲,那石塊在半空“呯”然而碎,四散落下。
眾人面面相覷之余,不知是該逃呢,或是該頑強應戰呢?但倘若要逃,卻又逃向何處?要應戰卻又不知對手在哪裏?一時間四野無聲,寂靜無比。
只聽那玄女說道:“咦,這是誰在百花園裏玩呢?這裏有誰看到過青牛的?他說了要陪我玩的,怎麼這幾次醒來都沒看見他啊?”眾人一聽,這玄女並沒有提吃真元力的事情,不禁有些詫異。劉迦一直擔憂著眾人被她吸光真元力而終成廢人,此刻聽見這玄女似乎在找那青牛,急中生智地說道:“小姑娘,你要找那個青牛是不是?不如我們幫你找它如何?只要你不吃大家的真元力……”話音剛落,非所言已伸出一掌將他的大嘴捂住,其他人盡皆轉頭惡狠狠地瞪著他。
那玄女聲音忽然歡快起來:“哎呀,小哥哥,虧得你提醒,我都忘了咱們在捉迷藏呢,你們沒找到我,該輸給我真元力啦。”
劉迦剛才急切之中,本想用找青牛一事與玄女作個交換,免去大家夥被玄女吸去真元力之苦。卻沒想到那玄女乍醒之時,壓根兒就忘了捉迷藏這回事。他這先入為主之下,自作聰明,反倒提醒了玄女。這群人中除了他和崔曉雨外,個個都是見機行事之老手,初聞玄女之言,心中也無比恐懼,但轉而聽她未曾提到那捉迷藏之事,片刻間都已立明其理。正在暗自思量對策,沒想到劉迦一語點醒夢中人,就連非所言那疾如閃電、應變神速的千變萬化手,也未能阻止這自作聰明的傻蛋。
那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劉迦此時縱然後悔萬分,已於事無補。他痛苦地看著眾人憤怒的表情,知道所有的歉意與悔過都無法平息這群人此刻欲將其碎屍萬斷而後快的難耐,無奈之下,咬牙切齒地猛然跨上一步,對著上空吼道:“我是傻蛋!”但轉念已知這句話毫無意義,就算他再果敢、再猛烈地承認“我是大傻蛋”又如何?這捉迷藏的遊戲中可沒這條規距:只要公開承認自己是傻蛋,真元力即可免吃,元神即友情贈送之類。否則以眾人之圓滑,在此規則之下,就算以“我是傻蛋”為主題,唱歌跳舞,哄那玄女開心,也只當是小菜一碟。更別說如齊巴魯這等一天到晚深究佛法、心理素質良好之輩,說不定還當此為自晦滔光、妙悟禪理之良機,從“我即是傻蛋,傻蛋即是我”而印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甚深佛義。
劉迦急切之中,諸多混亂念頭忽來忽去,一時找不到有更好的辦法來彌補自己的過錯,狠下一顆心,大叫道:“你不是要吃真元力嗎?我給你!”動念之間,手臂向上急揮,一股滔天巨浪破空而出,直接擊在上空禁制所在。但見微光過處,力道已被輕易卸掉,那禁制絲毫無損。眾人見此,不覺更為驚異,這城堡的外圍防護直如銅牆鐵壁般難以捍動,不知那創設此堡之人是何等修為?
忽聽那玄女開心笑道:“咦,小哥哥,大浪是什麼啊,好像比真元力、神力、魔力和僵屍的寒血力都更要好吃些呢。”話音剛落,就聽那瑪爾斯和岐伯齊聲應道:“確然如此!獨一無二,只此一家。”言下之意似乎在說,其他的食物皆屬家常便飯,吃多了也就膩了,可這混元力卻是天下美味珍饈,尋常難見,實屬貢品,過了這村便沒這店一般。兩人說著,轉頭惡狠狠地盯著劉迦,小聲喝道:“反正你小子的混元力充沛,給她吃吃也無妨,總算對大家有個交待。否則大夥變作厲鬼也饒不了你。”
劉迦點點頭,無奈地苦笑道:“你吃我吧。”話音剛落,一股寒氣已撲面而至,他大驚之下,神識微顫,意欲抵抗。但那玄女一覺醒來,正在饑餓之中,美味當前,哪能就此放過?不容他不從,那寒氣已直入其身,心脈大震,隨著那寒氣剎那間又猛然退卻,體內的混元力竟已傾至胸口,欲澎拜而出。
這大力一進一出之間,寒氣透心,劉迦一陣暈眩,不覺大聲驚呼。不待他倒下,崔曉雨和岐伯等人已將其扶住。崔曉雨急道:“哥,你沒事吧?”她手足無措,心中亂成一團,只是向半空哭叫道:“玄女,我不在乎自己的修為有多高,你吸我吧!”
劉迦正感暈眩氣促,忽然那已至胸口的混元力轉而又猛然回至體內,大腦中小雲的聲音已憤然響起:“我討厭這玄女學我說話的口氣,討厭!”原來是小雲催動體內宇宙,將玄女已提至劉迦胸口處的混元力硬生生地拉了回來。這一去一回,竟在剎那之間,動作既快,猛烈異常,劉迦只感天旋地轉,胸悶無比,難過之極,無法開口說話。
那玄女一吸無功,大感詫異,不禁奇道:“咦,小哥哥,你這是什麼本事啊?力量好大,我沒吸到呢。我再吸。”話音剛落,那寒氣無影無形,再次陡然而至。劉迦神識剛定,立時對小雲說:“我不如從了吧,一點點混元力,我給得起。你倆這樣來回拉扯,早晚得要了我的命。”念頭剛起,卻聽那小雲嬌聲叫道:“偏不給她!”那剛被寒氣提至的混元力再次被小雲拉了回來。
劉迦被那玄女加強後的大力猛然急拉,身子立時不穩,竟欲向前跌跪下去。但轉眼間又被小雲拉回站立,同時又不自覺地後急退兩步。眾人見此大奇,皆不知他何以有如此怪異的動作。但聽那玄女之言,這小子的混元力似乎異常穩固,不覺都又驚又喜。驚的是那對手完全不用現身露面,即可摧毀自身修為;喜的卻是小白臉居然沒有立刻落敗,這修為只怕在鐵腳二人之上了,眾人對逃離城堡的信心不覺大增。
那岐伯、瑪爾斯、齊巴魯不禁叫道:“小白臉,撐住!”非所言、李照夕、玉靈子、瞻南山等同聲齊道:“兄弟,拿出男子漢的樣子給這小妞看看!”明正天和袁讓因高聲呼喊:“大哥,別輸給她!”大醜和崔曉雨兩人則是咬住牙關、雙拳緊握,似在用意念為劉迦助力。
玄女忽然高聲大叫道:“這麼多人都在吵鬧,好煩啊,再鬧下去,先把你們吃了再說。”這群啦啦隊一聽此言,立時閉嘴,再也言語。劉迦趁此稍息之機,稍稍緩過氣來。低著頭,滿臉彤紅,身子左搖右晃,自言自語地說道:“你們倆……別爭了,這爭來爭去的,難受的可是我啊。”眾人皆不知他所說的“你們倆”所指是誰,不覺微感詫異,崔曉雨在一旁急道:“哥肯定是被玄女折磨得太厲害了,腦子不清楚了。”
玄女見眾人安靜,轉而又高聲道:“小哥哥,你答應了讓我吃,卻又不給我,說話不算話,討厭!我偏要!”說話間,那透骨寒氣竟似猛然間增強數倍,從劉迦全身各處急湧而入,同時又大力回拉。劉迦大驚,正欲沈力站穩,忽然間身體就如萬孔洞穿,混元力竟如大壩決堤,四散奔逸,心中頓感空虛透涼,便如無體元神一般。
忽聽小雲急聲罵道:“我才不怕你呢!偏不給你!”劉迦聞言更驚,心中苦道:“算了吧,小雲!”可這兩個小女生都是倔強之極,今天不分個勝負,哪能就此罷休?說話間,混元力再次渾然凝聚,竟似比從前更為堅強穩固。劉迦得此大力,神識稍安,但兀自大口喘氣,暈眩依舊,不知所以。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不知這兩人要折騰至何時方才罷手?
那玄女再次無功,不禁大為惱怒,急切中再無他話,只是高聲叫道:“我要!”那小雲也是頑強無比地喊道:“偏不給!”剎那之間,兩個小女生各顯神通,你來我往,就如在劉迦身體內外拔河一般,力道竟是越來越大、下手也越來越狠,似乎完全不在乎劉迦這根繩子會被拉斷一般。而劉迦此時肝膽欲裂、魂魄翻騰,早已被這兩人折騰至由鬱悶而痛苦、由痛苦而無奈,最終萬念俱灰,任其擺布,反正有苦說不出、死活不由己,不如隨遇而安。那此刻早已撲朔迷離的神識,若存若失,麻木之余,似已感受不到痛苦。體內各種異聲相隨而至,耳邊不斷地傳來兩女鬥嘴之聲,幻覺紛飛,諸念亂起,竟以為自已身處三角戀情,終於東窗事發,二女相爭、左拉右扯之際,縱然舌吐蓮花、妙辯因緣,早晚也得被活活整死。
眾人見那劉迦微閉雙眼,忽前忽後、或傾或仰,一會兒如醉漢滿臉彤紅,一會兒又“哦”來“啊”去地猛然驚呼,加上他身體已無法自控,手舞足蹈之間,似在學那李白酒後狂草退蠻書,又似在效那愛麗斯靈魂出竅而夢遊仙境。眾人目瞪口呆,嘖嘖稱奇。
劉迦體內那兩個無體元神此時身臨其境,見那宇宙轟然雷動,混元力潮起潮落,四周勁風呼嘯來往,早已嚇得語無倫次、驚心動魄,所幸劉迦體內宇宙在小雲親自操縱下,雖急速運轉,卻也並非混亂不堪。那白玉蟾不停地顫聲道:“文老啊,你看這如此渾厚的天地靈力就這麼浩浩蕩蕩地沖出宇宙,你我二人一個不留神,只怕就要被捎帶出去呢。”辛計然哀聲歎道:“小雲師父這一發火,與天地震怒何異?天誅地滅之下,你我二人行將近矣。”那白玉蟾正要跟著訴苦,忽然心念一動,急中生智地叫道:“小雲師父,不如打開宇宙黑洞,順著玄女那寒氣所來的方向,看看能不能把那小雜種給扯出來?”
小雲聞言大喜,開心喊道:“老白果然聰明,咱們試試吧。”話音剛落,兩個無體元神已見那星河深處異光閃過,立時狂呼遠循,眼前超女PK,我等業余選手,自慚形穢,速離現場為妙。
眨眼間,劉迦體內宇宙黑洞頓然大開,那玄女寒氣剛至,即被黑洞立時套住,回掙不脫之下,竟然源源不斷直入小雲宇宙。眾人正在欣賞劉迦奇姿異舞,忽聽那玄女尖聲怪叫道:“哎呀,這小哥哥好壞!”眾人不知發生何事,但既然玄女驚詫,想來劉迦的醉拳已然湊效,不禁高聲齊道:“耶!”轉念又想到倘若判斷失誤,那玄女終獲勝利,當時爾等立場站錯,事後必遭報複,心中立時惴惴不安。但猛然間又想到,倘若劉迦戰敗,那玄女吃盡這稀世珍饈後,照樣回來吃家常便飯,更感絕望。
這群人諸念極轉,忽見崔曉雨已然沖至劉迦身後,將其搖擺身軀扶住。眾人猛然醒悟:兄弟還是自已的好。不等有人召喚,齊聲吶喊下,已然盡皆奔至劉迦身邊替下崔曉雨。這群人皆是江湖老手,話不多說,不用指揮,已然各盡其事。那袁讓因扳開劉迦嘴唇,兩粒護元心丹強行塞入;瞻南山等人立時圍繞劉迦團團坐下,各出神通為其助力。一時間真元力、神力、僵屍血寒、佛門禪功、冥界摧魂神通盡皆湧至劉迦體內。
劉迦早已恍恍惚惚、不知所謂,而後小雲大開黑洞吸納玄女寒氣,遍體驚顫之下,雖然極寒難耐,但卻已無前時來回拉扯的撕心裂肺,漸感清醒。忽得諸多屬性大力助功,那混元力立時響應,地支十二字五行訣應念而動,頓感體內陰陽極速幻化。更見朋友仗義相助,大喜之下,信心回升,頃刻間將那諸多怪力隨手拈來、交揉融合,雙掌齊出,排山倒海地向空中硬生生地推了出去。
眾人正在全神貫注地作這最後一搏,猛然間眼前一陣眩目暈光閃過,眾人大吃一驚,盡皆後退站起。瞻南山忽然叫道:“禁制打開了。”眾人抬頭一看,本是藍天白雲的上空,此時出現一個大洞,洞外五光十色、亂流湧動。大醜興奮地叫道:“那是無間時空!這城堡果然在無間時空裏!”眾人齊聲歡呼。
忽聽玄女略帶悲淒地聲音哭道:“嗚……我輸了,我要去告訴我爺爺,他會給我報仇的,嗚……”劉迦死裏逃生,加上剛才體內五行再次融和,精力旺盛無比,開心地叫道:“玄女,就算把你把爺爺叫來,咱們也不怕他,照打。”他此時興奮之極,似乎就算那城堡主人親至,他也敢公然挑戰一般。
忽聽大醜急叫道:“大家快跑吧,這大洞只怕就要消失了,這禁制好厲害,竟能自動複原。”說罷拿出傳送光圈,准備啟動。岐伯急道:“就這麼飛出去吧,你那玩意兒啟動起來慢得很,只怕終於啟動後,又沒洞可出啦。”大醜猶豫道:“就這麼出去,那無間時空亂流橫沖直撞之下,大家不知又要被扔到哪兒去了。”岐伯伸手拉上他騰空而起,口中罵道:“就算給扔到閻王老子那兒,也比在這兒強。”大醜無奈之余,只有隨著眾人向洞口處飛去,卻忘了那傳送光圈尚在地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1:49
第八卷 法相、第二章 塞翁失馬禍與福 乍見英姿情難禁
眾人從禁制裂口處魚貫而出,立時身處無間時空的亂流之中。由於有了前次的經驗,再加上大醜苦苦叮嚀,沒人敢在這亂流之中稍有異動,同時為了不被乍然突起的亂流沖散,眾人皆手臂相挽,圍成一個圓圈,情態甚是親熱無比。低頭卻見下方那禁制缺口正在漸漸複原,一行人無不大歎僥幸。
那岐伯見大醜出來後一直沒有說話,不禁問道:“大醜,剛才急著出來的時候,你老人家尚在擺弄你的傳送光圈,現在大家都出來了,你卻愣在這兒了。哦,現在不怕被亂流沖走啦?”劉迦此時心情極好,也嘻笑而道:“大醜,總不成你那玩意兒又壞了吧?嘻嘻”明正天死裏逃生,歡樂無限,極盡喜悅地叫道:“科學家,快把你的法寶拿出來吧,再不走,大家又要掉進哪個光團裏面去啦,哈哈哈。”一時間,眾人都嘻笑快樂,難得有此閑心。
大醜沖出來後,一直沈默不語,此刻見眾人調笑,尷尬無比,吞吞吐吐地輕聲嚅道:“那光圈……剛才遺落在城堡裏面了。”他說話的聲音極小,眾人正在相互調侃取樂,一時都未聽清他話裏的內容。明正天只聽見“那光圈”三個字,心中一凜,臉色微變道:“大醜,那光圈不會真壞了吧?”但轉而又開心笑道:“壞了又有什麼關系,你是科學家嘛,隨便擺弄幾下就修好啦,咱對你有信心哩。”說著又笑個不停。
劉迦以前曾為了宣宣為獨自進入無間時空,知道在這裏面呆不久,擔心眾人樂極生悲,開心過後,也就平靜下來,對那大醜說道:“大醜,光圈真的壞了嗎?那得趕快修好才是,我以前也曾這樣在無間時空裏面呆過,這裏怪得很,非生物的東西呆多久都沒事,但似乎有修為的人在裏面卻很難停留太長時間。說不定修行者自身的能場對這空間亂流感應特別強烈,會產生相互沖擊的力道。”
李照夕奇道:“你以前不是憑自己的本事將宣宣從無間時空中取出來過嗎?不如你就像從前那樣,帶大家一起出去得了。”劉迦搖頭說道:“當初我是主動進來的,知道出口在哪兒,就能返回原地。現在從這城堡出來,沒有了方向感,這麼冒然出去,誰知道會是什麼地方?”眾人聽他這麼一說,方才覺得危險起來,不禁齊聲催促道:“大醜,動手吧,大家都等著你呢。”
大醜那本已蒼白的臉,此時竟偶現丹紅,表情漸漸怪異之極,再被眾人催促之下,終於忍不住大聲叫道:“別說了!那光圈剛才遺落在城堡裏面了!都怪岐伯急著拉我走!全怪他!”眾人一聽,盡皆一愣,面面相覷,無言以對,似乎並不相信大醜的話一般。瞻南山的右臂正挽著大醜,兩人相隔最近,此時乍聽此言,不禁低聲問道:“你……你老人家沒開玩笑吧?”
岐伯聞言之下,滿臉漲紅,轉頭張口大罵道:“你這笨蛋,自己亂擺亂放,丟了東西卻要怪別人,有你這樣的科學家的嗎?”大醜本已極度鬱悶,此時再被岐伯痛罵,惱羞成怒,轉頭惡狠狠地罵道:“怎麼不怪你?我出來之前,就一直在說要使用光圈出來,既安全又可靠。可你這油嘴滑舌的老鬼,卻要急著拉我走,還嫌傳送光圈啟動起來慢得很。這下可好,那亂流一沖過來,速度可快得很!比我那光圈快多了!”岐伯被他搶白,一時愣住,竟無法開口。
明正天臉色鐵青,心中煩亂之極,但他雙手被人挽住,無法沖過去打人泄憤,情急之下,大叫道:“我呸!”一口濃痰帶著勁風直沖大醜而去。大醜側臉避過,氣急敗壞地罵道:“就你會吐?我……我也呸!”話音剛落,也是一口濃痰憤然射出。他修為尚在明正天之上,這一吐之力,勁風更甚。
那明正天沒想到大醜會反口相向,見痰疾至,急著用力側身,不曾想這力道過於猛烈,竟將他一側的玉靈子扭了過來,正好面對大醜。玉靈子被明正天大力所扭,手臂疼痛,不禁開口急道:“喂,你……”他剛張開大嘴,那痰已順勢飛入,轉而落入其腹中。玉靈子一怔,大驚不已,真元力立時鼓蕩,胸口處來回起伏數次,終於“哇”的一聲,那痰竟又被他吐了出來。他一邊用舌頭清理口中異味,噴吐不止,一邊破口大罵道:“他媽的,明正天,你居然敢拿老子墊背!”眾人乍見此變故,一時間盡皆惡心無比,哇哇慘叫,嘔吐不休,似乎吸入這痰的人竟是自己一般。瑪爾斯一邊惡心,一邊哭喪著臉罵道:“他媽的,你們這些人太狠了,老子不想活了。”說著轉身又嘔吐不止。
明正天剛才只是一時情急,本無欺人之意,但此時也覺得匪夷所思、哭笑不得,連連道歉:“玉靈兄,我不是故意的,這……這……全怪那大醜可惡。”玉靈子惡氣未出,正欲憋足一口濃痰報複,忽聽劉迦急道:“大家別鬧了,你們快看那禁制缺口處,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低頭看去,見那本已快要徹底消失的禁制裂口處,此刻卻又一點點擴展開來,好像有股極強的力道正在努力不讓這裂口複原一般。眾人大為詫異,李照夕低聲道:“不會是鐵腳二人吧?但從那玄女所說的話來判斷,這兩人似乎功力大損,就算想利用這缺口,也該沒這力道啊?”話音剛落,只見缺口猛然大開,一道金光疾馳而逝,隱約中留下一句:“誰來救救我?”眾人齊聲驚道:“混沌牒!”
劉迦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奇道:“鐵腳二人尚有如此功力?居然還能啟動混沌牒?”正在疑惑中,聽見大腦中小雲歎道:“哎呀,別問我啦,混沌牒已沖出無間時空啦。咱們現在身處這無間時空中,我也查不出來那混沌牒到何處去了。等出了無間時空以後,再試試吧。”劉迦點點頭,心中暗道:“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我幹脆帶上眾人,就這麼出去好了,管他是哪兒,出去再說。”
他正想將心中念頭告訴眾人,忽聽大醜叫道:“快看,那傳送光圈也出來了!咦,好像裏面有人!”眾人盡皆看向那缺口處,果見傳送光圈正緩緩升起。岐伯忽然急道:“你們看,果然是鐵腳二人,他們撿了大醜的光圈!”齊巴魯笑著贊道:“原來大醜是想把光圈留在城堡中,救這兩人出來,咦,大醜這菩薩心腸不錯啊,不如改投我佛門之下,咱倆一起參禪悟法如何?”
大醜沒理這兩人的話,一臉詫異地說道:“不對啊,那傳送光圈雖然不大穩定,可也不是這種用法啊,搖搖晃晃,像沒能量了似的。”眾人對於科學這種東西,均是外行,對大醜所說的話也全都似懂非懂,但起碼也看得出來那傳送光圈這麼左右搖擺,大非正常。
只見那光圈離眾人越來越近,其中傳來鐵腳的憤怒之聲,似在罵道:“這法寶肯定是個蹩腳貨,什麼口訣都沒用!”明正天一聽,立時轉頭對大醜說道:“聽見了吧,不是我一個人說那東西有問題吧?連鐵腳這等渾人也知道你那玩意不怎麼樣。”大醜似乎沒聽見明正天在說什麼,忽然興奮地叫道:“我明白了,那兩人不懂這光圈如何用,只是胡亂地啟動了,根本沒加速,那玩意兒在沒加速的情況下,能場防護也就沒有打開,否則那圈子四周有光暈遮蔽,加速以後,立刻消失,怎麼還能看到裏面的人?”
劉迦心中一動,立時問道:“大醜,你說那光圈現在沒有能場防護,換個說法,是不是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搶那光圈,而不用擔心受那能場傷害?”大醜一愣,轉而開心笑道:“是啊是啊,那光圈是用核子力啟動的,能場一旦打開,威力無比,誰敢去碰他的防護層啊。現在他們沒有打開能場,那裝置就和一個會動的呼拉圈有什麼區別?”李照夕奇道:“你們那兒也有呼拉圈?”不等大醜問答,非所言應變神速,已然放開右手挽著的袁讓因,長臂直伸而去,剎那間已將傳送光圈連帶鐵腳二人一並勾了過來。
眾人再見傳送光圈就在眼前,而這光圈中還套著追逐已久的兩個仇人,一時間狂喜過望,盡皆大笑起來。明正天更是喜不自禁地贊道:“大醜,沒想到你將光圈留在城堡內,竟是為了將此二人捉住,真是計高一籌啊。搞科學的人就是不一樣,深謀遠慮,讓人佩服,剛才真是錯怪你了。”大醜也沒想到遺失光圈之後,竟換來這等結果,一時間哭笑不得,不斷地搖頭苦笑道:“真不知是這兩人太倒黴了,還是我等太幸運了。”岐伯歎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二人也算天下第一倒黴蛋了。”鐵腳二人在眾人嘲弄之下,垂頭喪氣,歎息不已,均感造化弄人,不可思議。
瞻南山心思敏捷,體感之下,已知二人功力大損,大喜道:“這兩人現在的修為已跌至識元期了,與一個初學者何異?”大醜此刻開心異常,早忘了他和明正天之間的爭鬥,笑著問道:“明老,這識元期在你們修真者眼裏,是個什麼級別?”明正天憂而轉喜,耐心極好,認真解釋道:“修真者法門眾多,但一般來說,分為三派,傳統派、新派和易丹派。這兩人是傳統派的,和我一樣。傳統派修分為正心、識元、破見、固源、歸嬰、運化、出神、合體、應劫、應虛等十個階段,這兩人現在已退至識元期,其能力剛夠凝固自身元神而已,你該知道他們與咱們的差距了吧?”大醜聞言,猛點其頭,連聲說道:“長見識了,長見識了。”
劉迦乍見兩人,心中也是喜極忘言,但轉念想到一事,立時開口問道:“咦,剛才見那混沌牒飛出去了,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倆沒能管住它?”鐵腳一臉灰色,歎息道:“別提那混沌牒了,那小子太難對付了,每次拿出來用,都要花好大的功夫和精力。我用了惑心咒才將它收服,誰知道這混蛋也被惑心咒把神智給弄糊塗了,一天到晚吵鬧不休,跑起路來也沒了方向感。不然我們怎麼回陷進那城堡裏面去?適才我們躲在暗處,見你們打開禁制,我們也想跟著出來,誰知道剛拿出混沌牒,這小子跑得比誰都快,力氣又大,硬是擦著禁制缺口一角,擠了一個大洞出來,眨眼就不見了。”
劉迦聞言,方知小雲和白玉蟾所料不錯,這二人當初功力不夠,無法隨意控制混沌牒,不得已之下,只好給混沌牒下了惑心咒以迷其心智,誰知那混沌牒心智大失後,雖然變得容易控制了,卻也大失靈性。劉迦不禁問道:“這麼說,那混沌牒現在該算是一個瘋子了?”真虛子一臉沮喪地歎道:“他一天到晚說自己是三清至尊、西天佛祖,有事沒事地大叫誰來救救我,這不是瘋子還能是啥?”
眾人一聽混沌牒瘋成如此模樣,不禁暗暗稱奇。
大醜遊至光圈一旁,伸手將二人點倒,打開光圈,讓眾人一一進入,他笑著對鐵腳二人說道:“不懂科學的人就是這個下場,有了好東西卻不會用,笨啊。”說著他轉頭向劉迦問道:“咱們下一站去哪兒?”說完他又補一上句:“你現在別擔心我急著拉你去僵屍界了,我在外面挺好的,無拘無束,自在得很,不想回去了。”
劉迦笑著點了點頭,沈吟片刻道:“回淡月吧。”大醜一愣,苦笑道:“咱們就是不知淡月的方向啊,否則也不會到蒼渡衡星去了。”劉迦恍然,不禁問道:“那你能去哪兒?”大醜點頭道:“這玩意兒出自地球,回地球自然是最方便的,上面有現成的座標。雖然年代不見得准確,但咱們去了之後,可以慢慢調整時間,終能回到淡月去。”
劉迦聽說要回地球,心中乍起一種親切之感,但轉而想起往事,又覺黯然瀟澀,他轉頭問李照夕:“師弟,不知宣宣輪回了沒有?”李照夕搖頭道:“不知咱們離開後,地球又過了多少年。但大醜的光圈既能在時間裏穿梭,你可以直接到2505年去看看,說不定能見到宣宣。”劉迦點頭道:“那去看看吧,我曾許下心願,在她輪回後,也帶她入修真界來,讓她也能有所成就,不必無盡輪回。”此刻他再無疑慮,揮手示意大醜啟動。那傳送光圈片刻間又開始運轉起來。
劉迦沈默了一會兒,轉身向瞻南山問道:“瞻大哥,你能在冥界查出宣宣是否已完成輪回了嗎?”瞻南山搖頭道:“我出來後,發現冥界空間變得怪異無比,不僅四處漫延,而且出口飄移不定,現在就算我自己想回去,也不知道路在哪兒。不知道冥界發生了何事。”說著他沈吟起來,似乎心中頗有憂慮,轉而他又抬頭道:“咱們去地球也很好,地球上有一個冥界的出入口,是當年張天師和北陰大帝打賭鬥法時留下來的,不知道還在不在?”
劉迦奇道:“咦,我在地球上生活了近三十年,我怎麼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兒?”李照夕忽然笑道:“瞻兄,那地方應該叫豐都,是吧?”瞻南山點頭道:“是,是這個名字,那出入口並非冥界自己所設,也不知道後來封了沒有,只有去看看才知道。”劉迦一愣之下,不禁笑道:“我以前一直以為那是傳說,沒想到那兒真是冥界的出入口。”瑪爾斯在一嘻笑道:“小白臉孤陋寡聞,不知道吧,咱神界也曾在地球留下過遠距離傳送陣哩。”劉迦一聽更奇,驚問道:“在哪兒?”李照夕歎道:“師兄,那雅典娜的神廟一放數千百年,難道是憑空而有的嗎?”劉迦猛然醒悟,以手擊額道:“原來那神話是真的!”瑪爾斯笑道:“沒有真的,那假的從何而來?憑空想像的東西總得有所依據吧?”
劉迦忽而感到不解,再問道:“地球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諸界遺跡呢?”岐伯歎道:“這有啥想不通的,沒有那些凡夫俗子,他那些神妖鬼怪如何才能顯得尊貴?特別是有些落魄窮神,找不到地方宣泄鬱悶情緒,在那凡人世界裝神弄鬼,受人膜拜,自我滿足之下,也可消遣無聊歲月。”瑪爾斯一臉彤紅,急罵道:“老僵,你……你又開始嫉妒我了!你總是看不慣我出身高貴。”岐伯此時心情不錯,有意拿瑪爾斯開心,故作一臉不屑地訕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嘛,誰會嫉妒一個連禁制都不會用的窮神?嘿嘿。”瑪爾斯再次被人踩中痛腳,心中大急,正欲還以顏色、破口大罵,忽聽齊巴魯認真說道:“看佛經上說,這些事都是因種種因緣際會而成,就如佛現世一樣,並非你覺悟成佛,就一定要拯救眾生,而是諸緣相遇,合和而成。”眾人一聽此語,齊聲道:“此言大有禪機,胖和尚高明,高明。”
說話間,那傳送光圈已然停下,劉迦問道:“咱們到了?”大醜點頭道:“雖然時間上有問題,但地方應該沒錯。剛才啟動時,我不想花過多精力去調整時間,畢竟我們尚在無間時空之中,所以隨便定了個時間,到時候咱們再慢慢調整過來就是。想來地球這樣一個凡人世界,也不會有太多危險能把咱們怎麼樣。”岐伯在一旁笑道:“只要你別把時間定得太古代就行,那時可有不少凶狠仙人,不見得就比玄哥他們差。”眾人一聽,又盡皆緊張起來。大醜聞言,也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禁向李照夕問道:“公元208年,這年代如何?不行的話,咱們再調,雖然這時間調整甚是麻煩,但總勝過被人惡整。”不等李照夕說話,劉迦已點頭道:“沒問題,這年代已經有國家和朝代的曆史了,咱們這就出去瞧瞧吧,看看是啥年代,順便散散心,你也好趁著這時間好好檢修一下這玩意兒。”
大醜打開光圈,不待眾人踏出,忽聽四周戰馬嘶鳴、殺聲震天。眾人大驚之下,顧盼張望,只見四周全是身披戰甲、手握利刃的士兵,這些人來往沖突,高聲吶喊,原來眾人正停在一處戰場之中。劉迦心中一凜,立時將眾人移至附近一處山凹,一群人盡皆躲在那山坡背後觀戰。
劉迦正欲問李照夕這是何年代,突見那戰團之中,一員猛將銀盔銀甲、白馬長槍,所到之處,槍挑劍砍,擋之者傷,遇之者亡,左沖右突、威猛無比。四周數以萬計的人馬不斷湧上,但都被他一一殺退。瑪爾斯不禁贊道:“這人好厲害啊,簡直是人間的戰神嘛。”李照夕掐指算過之後,笑著對劉迦說道:“知道這人是誰嗎?”劉迦正在驚歎那猛將威風如斯,乍聽李照夕之言,頭也不回地問道:“是誰?”李照夕笑道:“這人可是你的偶像哦,常山趙子龍。”
眾人齊聲問道:“那趙子龍是誰?”忽見劉迦猛然站起,滿臉漲紅,搖搖晃晃,似受了莫大刺激。眾人不覺詫異,正要相問,但見他轉身踏步而出,徑直向戰場而去。眾人恍然間已明其理,李照夕和非所言沖上前將其拉住,同時叫道:“你要幹嘛?別去改變曆史!”但劉迦乍知兒時偶像即在眼見,心中興奮莫名,又有誰拉得住?只是一個勁兒地向前踏步,口中嗚嗚亂語道:“我的偶像!我的偶像!我要去見他!”眾人見李照夕兩人拉他不住,只得群起而上,將其摁倒在地,死死壓住不放。劉迦被眾人壓住後,依然眼冒綠光、胡言亂語,手腳上下揮舞,不斷叫道:“快放開我!我要去見趙子龍!我要見我的偶像!”
岐伯扇了他一耳光,狠狠罵道:“死小白臉,你的心情咱們全都理解。當年大家乍見玄哥時,也是這種心情。但別忘了,這是凡俗世界,你稍有動作即可改變曆史,這曆史變了,未來你能不能出生都成問題了,你還能見到你的偶像?”
劉迦本來極度興奮之下,不顧一切地想與趙子龍面面相對,雖不奢望能得到簽名什麼的,起碼大家在一起聊聊天,喝兩杯茶,同時再告訴老趙,後世有多少無名小子以他為英雄榜樣、戰爭楷模,想來也不算過份。此時被岐伯一巴掌扇醒,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立時點頭道:“是,你們說得是,我太沖動了。”
眾人見他清醒,方才放他起來。忽聽一陣歡呼,眾人轉頭看去,只見那趙子龍連人帶馬地陷進了一個大坑,後面一員大將已然率兵跟上,正欲將其活捉。眾人齊聲驚呼道:“你的偶像要出事了。”忽聽兩記刺耳之聲破空而去,那後面的大將立時人仰馬翻、折槍倒地,那趙子龍卻趁勢從大坑中躍然而起。
一群人正在疑惑之中,忽見劉迦咬牙切齒、惡狠狠罵道:“混蛋,那張郃居然敢暗算我的偶像!”接著又聽到瑪爾斯同時罵道:“他媽的,那小子居然敢偷襲我在人間的翻版!”眾人聞言,盡皆恍然莞爾。原來剛才那趙子龍陷入大坑之時,後面張郃正欲上前將其活捉,這兩人一怒之下,各自撿起一個石子,指力勁透處,一個將張郃長槍擊斷,一個將其坐騎打翻。眾人盡能理解fans見到偶像時的心情,知其不可理喻,歎息之下,不再勸慰。那後世史家極贊子龍單騎救主,如有神助,豈不知確有此事,並非臆語。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2:12
第八卷 法相、第三章 美女原動力 諸界異動機
劉迦眼看著趙子龍單騎沖出眾圍,曹軍在其身後緊緊相隨而去,戰場漸漸冷清下來,只留下狼籍一片,死傷者無數。他心中油然升起一陣蒼桑之感,對著身邊的崔曉雨搖頭說道:“曉雨,你不知道,我兒時看連環畫,長大後看小說,最喜歡的古代人物,就是這趙子龍,這人不僅武藝超群,而且膽識兼俱、義氣過人,又不是那種沒腦子的蠢貨,至少在我心目中,他是一個完美的英雄。但此刻見到他,我忽然想到幾十年後,就連他這樣叱吒疆場的風雲人物,也會歸於塵土,更別說一個普通人了。”說著他沈默片刻,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只能結結巴巴地對崔曉雨說道:“曉雨,這……你知道我的意思吧?”他在修行了許多日子以後,常常會不由自主地去思考生與死的諸多問題,心中難免升起不少對生命無常的感歎,但他素乏言詞表達,是以說到此,無以為繼,幹脆寄希望於別人的心靈感應。
崔曉雨挽著他的左臂,盈盈笑道:“哥,那咱們也別急著離開好了,不如在此地多留些日子,你可以多看看你的偶像啊。”劉迦側頭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氣,開心點頭道:“嗯,看看大醜什麼時候把傳送光圈檢修完。當然,咱們的確也不急著趕路,曉雨,我現在才真正地感覺到,這人修行起來,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崔曉雨將頭側靠在他肩上,喃喃笑道:“是呢,咱們有的是時間,就這麼輕輕松松地到處遊走,倒也逍遙自在。”劉迦看著曉雨笑魘如花、淡若清風、暖若斜陽,再感覺那溫香撲面、柔情嬌憨,頓覺海闊天空竟!翔、江湖風雲任我行,一時間心情大好,於是便饒有興致地給曉雨講述這一段曆史,說到精彩處,不禁手舞足蹈、唾沫橫飛,崔曉雨難得見他如此高興,悄悄拭幹劉迦濺到自已面頰的唾沫星子,莞爾置之,於不知不覺中,倆人又比從前更親近許多。可見美女的原動力有多大,款款數語即可讓一個寡言者滔滔不絕,想當年平西王一怒沖冠與那李闖拼死決戰,慘烈悲壯之處,連大清鐵騎都看得心驚膽顫,為的是啥?還不是為了給陳圓圓那美女證明自己是個男人,這……這……唉,想來這種情懷大家可以自已體會,chgor無語了。
忽聽一側笑聲震天,劉迦轉頭一看,只見鐵腳二人正與眾人一起彎腰捧腹、捶胸頓足地笑個不停。他心中大奇,不知這群人何以如此開心。走過去問道:“師弟,你們在笑什麼?”李照夕好不容易忍住笑聲,轉過頭來說道:“大家一直在商良如何懲罰鐵腳二人,岐伯兄說咱們這一路上受盡折磨,苦難甚多,難得開心一笑。便要二人給大家講笑話,讓咱們樂一樂,倘若他們所講的笑話不能讓大家開心,便是一頓痛打。這兩人閱曆豐富之極,居然在片刻之間已講了好幾個讓大家開心得不得了笑話,不愧為前輩仙人,這份人生經驗確非我等所有。”劉迦聞言,歎笑不已。想到眾人曾被鐵腳和真虛子折磨了一百多年,這小小懲戒,既能泄憤,又有益於身心健康,不覺暗道:“老僵確實厲害,居然能想出如此奇招。”他想起兩人初見面時,岐伯便曾以三言兩語將他定義為傻蛋,那份機智狡邪確非自已所能,不禁暗暗歎息。
他體內那白玉蟾忽然笑道:“臭小子,孤漏寡聞了吧?那老鬼曾是黃帝之師,倘若不是誤入僵屍界,那修為不知是何等的深不可測。道家修真經典《黃帝內經》,通篇記載的都是這老鬼和黃帝兩人的聊天記錄,能說會道、油嘴滑舌之輩,只怕以此老為首。”辛計然也笑道:“上次讓那悟苦上當,就是這廝的主意。這老家夥詭計多端,花樣百出,也算是個人精。”劉迦聽著暗暗好笑。
且不管劉迦在此聽了多少笑話,咱們話分兩頭,其事各表。
地點:西方極樂。時間:無量之劫時。
話說那西方極樂的釋迦佛這日又開壇講經,想起前時給眾弟子留下的作業,不禁笑而問道:“上次我曾留下一道參悟禪課,不知你們解了沒有?”那優婆離胖臉微晃,低聲問向富樓那道:“他老人家上次說的是啥?我當時沒來上課,全然不知,如何作答?”不等富樓那回答,阿難在其身後悄聲說道:“就是悟那拈花一笑。”優婆離做人甚是厚道,不禁奇怪:“當年他在地球那會兒,不是笑過一次了嗎?當時伽葉也給了答案,怎麼又要笑了?”富樓那在一旁支吾道:“地球的時間和咱們在這兒頗有不同,想來上次的拈花微笑不作數了吧?唉,你別問,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優婆離一愣,恍然道:“原來你也沒聽課?幹嘛去了?”須菩提在一旁扔過來一本小冊子,低聲喝道:“喂,小子,別在那嘀嘀咕咕的,影響別人聽課多不好。沒聽課的,自已翻到此書第一章,那第二段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優婆離和富樓那接過小冊子一看,原來是《夢醒時分》,兩人驚喜道:“好書!”不待細想,即翻書查看。
釋迦見眾弟子默然不語,繼續笑道:“沈默不是辦法的,這題早晚得解,只怕到時候……咦,優婆離、富樓那,你們二人在看啥?”不等二人回話,佛指輕揚,那書已應召而至。他隨手翻了數頁,搖頭笑道:“我不是給你們說過了嘛,那些凡人最喜歡將我等的言談舉止一絲不漏地記載下來,瞧瞧,這不正好是個鮮活的例證?所以我才常常告誡你們,要勇猛精進、為人師表。你們卻在考試中公然夾帶參考資料,這事只怕又要被那凡人給記載下來了。”二人心中大急,優婆離正欲急著表白:“是那須菩提將此書給我們的。”
忽然間,那釋迦心中一動,稍想片刻,隨即笑道:“適才我以佛眼觀知,原來你二人該有此劫,也算天意。這樣吧,本來該罰你二人去冥界打工,但地藏於覺悟途中,將受困於情關,此關不破,他日必將再次沈睡。優婆離,你提前去那地球,尋個機緣點化於他,也算助他一臂之力,但要當心,那地球凡塵欲海,可別把自個兒陷進去了,到時候無盡輪回,誰也救不了你。富樓那,最近冥界空間四處遊移,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你這就去打探一下吧,順便也去找找你師兄目健連,他到地獄尋母,這千萬年過去了,怎麼還未回來?”說罷站起身來,飄然而逝。
眾佛子見那釋迦離開,便圍上來給優婆離送行。蓮花生笑道:“優婆離師兄,此去地球出差,如果方便,煩你順手把心緣境幫我拿回來,那玩意兒在凡人世界,弊大於利,我擔心早晚惹出事端。”優婆離點點頭,正要轉身,忽聽一聲哨響,定靜一看,原來是道德天尊悠然而至,眾人正要上前敘話,那道德天尊搖手笑道:“免禮免禮,我這次可不是來找你們師尊的。優婆離,適才我在兜率天那邊,心血來潮,知你要去地球旅遊,不妨幫我辦件事。”
優婆離合什道:“罪過罪過,哪是什麼旅遊,是辦公事出差呢。”天尊呵呵笑道:“以你小子的神通,到哪兒不算是旅遊?廢話少說,聊正事吧。我那青牛偷了我的玄奧神殿,下凡去了,你有空幫我找找看,順便把青牛那蓄生給我捉回來。玄奧神殿本是宙斯那小子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裏面裝著一盤未下完的棋,倘若丟了,那宙斯問起來,我豈不是又得妄語了?”
優婆離正欲離開,忽然想起一事,轉頭問道:“還有沒有誰要叫我幫著辦什麼事的?”須菩提走過來,將手搭在他肩上,笑道:“師弟,你聽見師父剛才說了吧,你這次被迫出差,可怨不得我,雖然是我把那本書交給你的,但天意如此,我順勢助緣而已。你此去凡間,切記少用神通,那凡俗弱質,稍有不慎,即會打破宇宙運行平衡,到時候諸多業力一來,你可就沒了回來的路啦。”優婆離點點頭,抬眼四顧道:“還有誰要說點什麼的?沒話啦?走先。”話畢而逝。
地點:魔界時間:藍沁回家後。
至尊神魔長須過腹,倒剪雙手,正作和藹可親狀,與一個美貌女子在林間散步,那芬草清香、野花紛飛,正值春意盎然時。
至尊神魔歎道:“乖女兒,你就再答應為父的一次如何?我又不是要毀了那小子,只是想收取暗藏在其體內的地藏真性而已。到時候我有了他的神通,他就變為凡人,你也有了一個如意郎君,咱父女倆各得其所,雙贏之事,何樂而不為哉?”藍沁長發迎風,婷婷玉立,一手柳住神魔的長臂,一只手擺弄其父的銀須,媚眼藍光處,乍閃嘻笑道:“嘻嘻,爹爹說得輕松,那地藏轉世,天地間有多少神佛相助,女兒上次就險些丟了性命,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去了。”說著她又轉而笑道:“除非爹爹答應女兒一件事。”
至尊神魔見藍沁話中似有商良口吻,不禁喜道:“好女兒,要為父的答應何事?你只管說,這放眼天下,為父不能做到的事只怕還真沒幾件。”藍沁側頭駐足,眨了眨眼,笑道:“爹爹可發下毒誓,從今而後,女兒不管做任何事,爹爹都不許幹涉。”神魔一愣,轉而開心笑道:“呵呵,我還當是什麼天大的事情,原來是此等小兒情懷,為父又何曾管過你來?也罷也罷,就答應你吧。”
藍沁聞言開心無比,轉而又道:“這還不行,此去地球,那凡人世界,沒人敢大用神通,倒也不怕遇上什麼高手了。但事事難料,萬一遇上什麼危難,那可怎麼辦?”至尊神魔點點頭,說道:“那依你該怎麼辦?”藍沁神秘地笑道:“爹爹,把你那九頭魔法仗借給我吧?我保證不隨便亂使的。”至尊神魔連連搖頭道:“不可不可,那玩意兒太過凶猛,一個不心便可毀掉整個星系,你以為那是小孩子的玩具啊?”但轉而又笑道:“這樣吧,上次甘道爾想挑戰我,被我魔禁了。他的貓頭鷹在我這兒。這蓄生一直沈睡不醒,我用盡了辦法,它也不理我,你拿去吧,倘若你有本事喚醒它,這鷹歸你。可別小看了這鷹,厲害著呢。”
說話間,一只棕色羽毛的貓頭鷹出現在神魔手中,搭剌著腦袋,似睡得正憨。藍沁接在掌心,驚喜道:“這貓頭鷹好可愛,我喜歡它這毛。”說著用手在貓頭鷹背上輕輕撫過,抬頭問道:“爹爹,這貓頭鷹是男的還是女的?”神尊點頭道:“是只男的。”藍沁撲哧一笑道:“那我准贏,天下沒我對付不了的男人。”說著湊過臉頰在貓頭鷹的眼皮上輕輕一吻,同時輕聲道:“可愛的貓頭鷹,藍沁在叫你呢。”
誰知那貓頭鷹不僅沒醒,反倒是鼾聲大作,睡得更沈了一般。神魔見此,不禁哈哈大笑道:“好女兒啊,那蓄生可不吃你這套。”藍沁緋紅上臉,氣鼓鼓地指著貓頭鷹罵道:“扁毛蓄生,你再敢裝死,看我不把你給閹了!”那鷹立時雙眼圓睜,羽翅翻騰,尖聲大叫道:“夜貓子拜見新主人!夜貓子拜見新主人!”藍沁櫻嘴上揚、俏眼輕閃,嘻嘻笑道:“我說過了嘛,沒我對付不了的男人。”至尊神魔目瞪口呆,結巴道:“原來,用這麼簡單的辦法就可以喚醒這蓄生?”轉而他連聲歎道:“唉,我為什麼就沒有想到呢?”
藍沁將鷹置於肩上,湊上前,在至尊神魔臉頰一側吻了一下,留下一句:“爹爹,等我的好消息吧!”轉身化為一道藍光而逝,背後神魔高聲叫道:“別忘了,要帶活人回來,死的不要也罷。”見藍沁遠去,神魔搖頭歎道:“我至尊神魔生了幾萬個小魔頭,為啥偏偏就她這一個女兒呢?”說完低頭一看,轉眼間苦笑不得,自言自語地叫道:“咦,這小家夥,何時把我的胡須打了這麼多的結?唉,還好只有她這一個女兒,倘若她的兄弟們都變成她這樣,我這胡須不要了也罷。”
地點:僵屍界時間:他們那兒的時間推算起來特別麻煩……大夥兒饒了chgor吧。
第二代僵屍王在書房中坐立不安,他面孔雪白,小眼迷離,一身黑色禮服,領結端端正正,但鼻梁上的眼鏡忽上忽下,代表著他的情緒非常不好。一個身著宮庭侍者服飾的僵屍推門而入,恭身後說道:“僵屍王陛下。”話音剛落,一部厚厚的大書扔了過來,直接扔在這侍者的臉上,這侍者應聲而飛,撞在牆上,半晌無法站立。
僵屍王坐在書桌後,大罵道:“說了多少次,叫我校長!諸界那些妖魔鬼怪,一天到晚都在嘲笑我沒文化,你們都是聾子還是瞎子?我從諸界搜羅了那麼多知識青年和科研學者來,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把這裏的學術氛圍營造起來!下次再敢亂叫,自已把你的血盛在盤子裏給我端上來吧。”
那侍者嚇得渾身哆嗦,連聲稱是。忽聽外面侍者叫道:“德古拉伯爵教授求見。”僵屍王點頭說道:“你先滾下去,讓德古拉進來。”那侍者聞言如遇大赦,急急而退。
恍眼間,一位身材修長、面目英俊的高個子僵屍已然出現在書房,這人身後批著長長的黑色披風,行動之間煞是瀟灑。他恭身道:“恭喜校長,那跨界傳送陣終於又可以用了。”僵屍王臉上稍有喜色,哼了一聲說道:“嗯,大醜那科學家一去不返,甚是可惡。還有,咱們從諸界抓來的那些易經、星相之類的預測師,全是他媽的王八蛋,一次也沒見他們預測准確過。而且每次要他們做出解釋時,他們都有無數借口,說什麼本來是預測對了的,但最後事情出現變數,才導致結果有所偏差。他媽的,出現變數這種事就不該包括在預測之中嗎?一群不學無術混飯吃的混蛋,把他們的血都抽了吧。”他氣呼呼地說了半天,心中似有所平靜,繼而說道:“教授,你這次出去,勿必要把地藏給我帶回來,上次我融合了他的一個分身後,這身體裏面老不對勁兒,大醜他們那個科研小組折騰了半天,也沒見弄個明白,卻偏要說老子雙重神識、人格分裂,這也算結論?一群偽科學家!”
德古拉伯爵一直侍立在旁,不敢言語,見他此時怒火稍有平息,上前輕聲道:“校長,我聽說界外有個高人,叫李淳風,此人鐵口直斷,無所不應,咱們不妨派人去把這小子抓來,勝過那一群廢物,既占用了不少資源,又浪費了您老寶貴的時間。”僵屍雙眉微揚,問道:“這人真這麼厲害?不是謠傳的吧?”德古拉微笑道:“據上次回來的小醜說,這李淳風的後人此時修為頗低,咱們一試便知。倘若後學小子都有真本事,那其先人自不必說了。”僵屍王一愣,轉而開心笑道:“德古拉,你小子最能體會老子的心意,你辦事我放心,去吧。”
德古拉恭身道:“為校長辦事,是我等無上之榮幸。”說完,批風閃過處,人已不見。
地點:神界時間:某一天的清晨。
那雅典娜起了個大早,總覺得心緒有些煩噪,她坐在湖邊一邊玩水,一邊沈思著,嚴肅而冰冷的面孔,美麗端秀,似聖潔不可侵犯。她神光乍隱乍現,心中暗道:“神心異動,必有大事,卻不知會應在何處?”此念剛起,忽見人馬座肯農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急著叫道:“雅典娜,宙斯來信啦!”說話間,後面的馬尾巴同時左右搖晃。
雅典娜冷眼微張,輕聲說了一句:“念。”肯農將手中鐵勾倒置於身後的馬背上,打開羊皮卷,高聲念道:“好說歹說,那瑪爾斯也是你哥哥吧?這小子雖然杵上作亂,但咱們總是一家人吧?這想來想去,胳膊肘子也該往外扭的是吧?你哥可能有難,去幫幫他吧。我現在忙得很,沒空搭理這事。-----宙斯。”
雅典娜哼了一聲:“他現在沒空?又是在和哪個野女人鬼混是吧?”肯農在一側問道:“大姐大,咱們到底是去也不去?”轉而又接著說道:“依我看呢,反正瑪爾斯那混蛋現在沒什麼功力了,咱們不如趁機去扁他一頓,大家也消消怨氣。想當年那小子險些把雅典娜神廟給拆了,大家這心裏可一直憋著這股惡氣呢。”但轉眼看到雅典娜正瞪著他,便立時閉嘴。
雅典娜低眉沈吟片刻道:“你去宙斯說,咱們也忙得很,沒空去。”肯農怵地一驚,大張著嘴,馬尾巴停止了搖動,結巴道:“啊?咱們要是就這麼拒絕了宙斯,他若發起火來,大家可就慘了。”
雅典娜星眉微顫,在湖邊若有所思地徘徊良久,肯農隱隱聽她在自言自語道:“出界?出界?這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只見她突然轉身,抿嘴笑道:“傳令十二星宮,咱們集體出界!”肯農的馬蹄子險些站立不穩,連聲苦笑道:“哎呀,我的大姐大,你這……這是怎麼啦,不去則已,一去就弄這麼大的排場,有這必要嗎?”雅典娜看著肯農的臉,悠悠地笑道:“誰說我要去幫瑪爾斯了?咱們也是太多年沒出過界啦,不如趁此機會出去旅遊一下吧,看看這大千世界又有什麼新變化了呢。至於那瑪爾斯是死是活,和咱們沒關系。”說著,她對著湖面,深吸了一口氣,猛然雙臂展向天空,開心地大聲喊道:“肯農,去傳令吧,十二星宮集體出界旅遊!”肯農聞言,歡喜無限,飛馬升空,嘶鳴不斷,已然消失。
由於其他諸界的消息尚未落實,暫且按下不表。
那劉迦眾人在聽鐵腳二人講了無數笑話後,終於將每個人都笑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鐵腳和真虛子見眾人已無戒心,撒腿就跑,那明正天坐在地上,手指著漸漸遠去的鐵腳二人,流著眼淚、狂笑不止道:“他們……他們就這麼跑了。”其他眾人本已笑得無法自禁,聽見他這句話,又是一陣捶胸頓足地轟然大笑,同時不斷地喘息道:“明正天說他們……就這麼跑了。”似乎此時的任何一句話、任何一個動作都可以讓眾人狂笑不止一般,卻不知何時才能停得下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2:35
第八卷 法相、第四章 溫和脾氣小綿羊 君子動口不動手
眾人好不容易再也笑不出來,這才漸漸站起身。岐伯一邊搖頭,一邊歎道:“好久沒這樣開心笑過了,鐵腳和真虛子還真是厲害……咦,這兩人到哪兒去了?”瞻南山在一旁笑道:“想是剛才趁大家夥開心的時候,溜了吧?”眾人面面相覷,頓覺又中了鐵腳二人的詭計,一時心中諸念雜起,怪異之極。劉迦笑道:“算了吧,雖然他們二人曾經害過大家,可今天也讓大家夥笑了個夠,兩相抵消如何?讓他們去吧。”
這群人本非積心處慮之輩,雖被鐵腳二人折磨至慘至深,但畢竟事過境遷,況且兩人此刻功力已超跌破底,也算報應不爽。明正天點頭笑道:“大哥,你說了算,反正我今天是徹底佩服這二人了,從來沒人讓老明我這樣開心過,呵呵。”眾人心中盡作如是想法,都不由自主地暗暗歎道:“這幾百萬年的人生閱曆,果然非同凡響,連說起笑話來,都是這般語不驚人死不休。”
劉迦轉頭問道:“大醜,你那傳送光圈如何了?”大醜一愣,面現尷尬之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家都盡顧著笑去了,全把這事給忘了。這光圈倒是隨時可以啟動,只是時間控制上有些混亂。如果你著急得話,咱們現在就出發,但如果多些日子調整,性能想來要穩定些。”劉迦點點頭,問道:“這光圈不是未來的高科技產品嗎?怎麼會有如此不穩定的狀況?”
大醜搖了搖頭,說道:“當時在幻想時空中,被那三眼二郎神的兵器擊中,損壞的地方不少,我沒有完整的設計圖紙,只有在每次出問題時,才能根據具體情況作調整。但往往會忽略其他諸多關聯設計,是以常常修好這部分,又會出現另一些想不到的問題。”明正天在一旁哂笑道:“我雖然不懂科學,但聽你這麼說,所謂科學,原來就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手段,落後之極,哪像咱們修真,從根本下手,全面調理。”眾人聞言,盡皆點頭稱是,玉靈子贊道:“明正天此言,道出我等心聲,科學這玩意兒,大不可靠。”大醜一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劉迦心中暗笑良久,稍候說道:“那這樣好不好,大醜你慢慢檢修那光圈,咱們也順便在這個時代走走看看,就當是散散心吧。”李照夕聞言,臉露喜色道:“師兄,那咱們還不順著眼前這條道走下去看看?你看過小說的,該知道這下面有些什麼事會發生。”劉迦心中思量片刻,也喜上眉梢,笑道:“對對對,下面該是什麼諸葛亮舌戰群儒之類的吧,然後就是赤壁大戰了。”李照夕叫道:“那咱們還不快走?”岐伯奇道:“這諸葛亮是何等角色?”李照夕一邊轉身,一邊拉著他的胳膊,笑道:“走吧,岐伯老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這人油嘴滑舌起來,可你比要厲害多了。”眾人聞言,盡皆大笑,都想去看看這油嘴滑舌比岐伯更甚的諸葛亮是何許人也,於是便由李照夕帶路,盡往江夏而去。
眾人漸漸來到江邊,一時不知該走哪條道,見那江邊有一獨眼跛足道人正在垂釣,玉靈子上前問道:“道兄,這要去江夏城該往哪條道走?”那道人轉頭問道:“你等去江夏何事?”玉靈子做人老實,不知變通,隨口應道:“去看那油嘴滑舌的諸葛亮。”道人呵呵笑道:“那諸葛亮一代大儒,何時油嘴滑舌了?只怕你這小子倒是油嘴滑舌得很。”
玉靈子一怔,不禁罵道:“你這道士,我問你話,你就該好好回答,卻沒來頭得罵人,沒見過道爺發脾氣不成?”說罷竟伸手直接按向這道人左肩,劉迦正要開口阻止,卻見玉靈子已“啊”地一聲飛至江中,還好他此時修為也算不低,剛浸入江水一半,人已飛起,大叫道:“這臭道士敢動手打人?”說話間已返身沖向那道士。
眾人見這道人手腳不動,單憑肩頭真元力流轉過處,即將玉靈子震出,不禁暗暗稱奇,一時間竟忘了上前相助。只見那道人不等玉靈子飛至,手中釣杆微微顫動,一絲長線竟從水中飛起,轉眼便將玉靈子緊緊纏住。玉靈子在半空中被綁住手腳,動彈不得,哇哇大罵道:“師弟,你這看熱鬧的,見到為兄的被人當作大魚釣起來,很開心是不是?”
劉迦猛然回醒,立時上前施禮道:“這位道兄,我師兄也是心急,得罪先生,還望大人大量,不要和我師兄計較吧?”他急切之中,已體感多時,竟無法准確判斷眼前這道人修為,只是略略感到其能場強弱,似與自已相若,心中頗為詫異。
其他眾人按常理早該上來群歐,但此時也和劉迦一樣,因無法確認對方修為而不敢冒然動手,畢竟過去的經驗告訴大家,面對眾人這群怪物,照樣敢先發制人的,其修為都不會太低。是以眾人不自覺中都在等劉迦出頭,畢竟他的修為要高些,倘若以他此時的修為,一樣被人痛打,大家也可及時奪路狂奔,不至於被對手一網打盡。
那道人轉頭笑道:“你這小白臉又是何許人?看你的樣子,年紀該比這大魚要小得多,卻又何以比他的修為要高不少?難道是你更加勤勉努力?或又是這大魚懶散成性?”玉靈子在半空中罵道:“師弟,別給那獨眼跛子講理,扁他!”話音剛落,那捆在身上的魚線忽然一抖,竟將他直接沒入水中,玉靈子猝不及防,一下子猛灌進幾口江水,咕嚕咕嚕說不出話來。
劉迦雖知玉靈子惹事在先,但他對玉靈子的感情與眾不同,不願看到玉靈子被人欺辱,口中歎道:“道長,你就放過我師兄吧。”說話間,一只手伸向那道人的左肩,另一手已直接握向釣杆,欲將其奪下。那道人初時乍見眾人,已知這群人中,劉迦修為最高,但自襯一樣能對付得了,是以也沒將他放在心上。但他卻不知劉迦體內混元力與道家的真元力修行大為迥異,其強弱感知並非完全准確,再加上劉迦體內宇宙與混元力息息相通,這氣勢時隱時現,有時竟如一個完全不曾修過的人一般。此時劉迦話畢出手,立感左側大力洶湧而至,不禁大驚,立時彈身後退,心中暗道:“這小白臉的修為好怪,說變就變,與剛才感知的竟大不相同。”但釣杆兀自緊握手中,玉靈子也隨著釣杆上下起伏,同時罵道:“他媽的,師弟,你再給他講道理,老子只有喂魚去了。”
劉迦心中一直覺得是自己的朋友不講道理在先,所以他很難主動出手,但被玉靈子口口聲聲“師弟、師弟”地逼個不停,急切之下,五指微顫,混元力驚聲而出,已然將釣線擊成數段,玉靈子猛然下落至水中,轉眼又騰空而起,落在劉迦身後,兀自怨道:“師弟,你也是個冒失鬼,打斷那魚線前,多少該給為兄的說一聲,這大冷天的,江裏面的滋味可不好受。”說著退至一側,運功將身上的江水蒸掉。瑪爾斯在一旁嘻笑道:“玉靈兄,先前做了魚,這又蒸饅頭,下面還有什麼菜?”玉靈子惡眼相向,不再言語。
劉迦見玉靈子脫困,自己也不願多惹是非,於是對那道人說道:“多謝道兄相讓,咱們就此別過。”說罷轉身欲走,心中暗道:“我這是怎麼回事?說起來話竟有些像古人了,難道這人到了不同時代,連說話都要受環境影響?我就這麼容易受環境暗示?”
那道人在背後叫道:“小子,就這麼走啦?弄壞了我吃飯的家夥,總得賠我一個啊?”劉迦心道:“以你的本事,重新再做一根魚線又有何難?這不存心找茬嗎?”此念一起,心中既有不悅,頃刻臉帶慍色,轉身道:“弄壞了又怎麼樣?我師兄雖然有錯在先,但你也教訓得夠了,何必把他放在水裏浸來浸去的,現在又要幹嘛?難道大家還真怕你了不成?”說著他心中暗道:“對了,這幾句話才像我這個現代人說的,剛才那句話,太像武俠小說裏面的台詞了。”轉念又在想:“我現在的生活和武俠小說又有什麼區別?只怕比小說裏的故事更讓人難以想像。”他自從回到這熟悉的曆史年代以後,偶爾便會產生許多對時代、生命、人生等等諸多問題的暇想,是以常常雜念叢生,亂七八糟之至。
岐伯在人群中笑道:“這人隨著本事漸長,脾氣也大起來了,咱們何時見過溫順的小白臉發過火啊?”瑪爾斯在一旁高聲叫道:“小白臉,揍那混蛋,給玉靈老弟報仇!”明正天也厲聲道:“大哥,不痛扁這廝,咱兄弟們的臉沒處擱了啊。”袁讓因搖頭晃腦地笑道:“那道人少了一眼一腿,單單計算這肢體數量,大哥就贏定了。”一時間眾人個個疾惡如仇地扇風點火,只盼劉迦快些動手。
李照夕和大醜相視搖頭苦笑。非所言拍著二人的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樂道:“李老弟,別那麼斯文,我這單純王兄弟,偶爾也該宣泄一下,這混元力一天到晚憋在肚子裏沒處用,打打架也是一種增長修為的法門嘛。”瞻南山在一旁提醒道:“大家別打擾他,讓他專心好了。”崔曉雨在一旁暗暗著急,用手搖著齊巴魯的臂膀說道:“齊大哥,他們幹嘛都勸我哥打架啊,要是打不過那人怎麼辦?”齊巴魯呵呵笑道:“曉雨妹妹,你別擔心,你哥就算打不過,逃起命來,以他的修為,可比咱們快多了。”
劉迦聽著這群人的不斷慫恿,心中反倒亂成一團,一時不知該不該動手,正疑惑中,忽聽那道人叫道:“這小白臉,你看你那些狐朋狗友,可都在教唆你逞惡行凶啊,你還猶豫什麼?不趁著此時怒火攻心,呆會那脾氣沒了,豈不是又變回一個軟蛋了?”劉迦本來心中微有嗔怒,但沒想到此時聽著這群人胡言亂語一番,又聽到這道人以言擠兌,他反倒覺著好笑,一時間火氣消退,心平氣和之至,反而笑道:“我又不喜歡打架,幹嘛要和你打,你想打架是吧?我偏不和你打。”說完竟作勢要走。
眾人一見,盡皆愣住,這群人很少見他發過怒,好不容易等來這機會,沒想到他性格甚是溫和,轉眼間這火氣就沒了,一時間面面相覷、大感意外。那道人更是詫異無比,不禁叫道:“咦,小白臉,你這算啥?你倒是說走就走,大家這台階卻又如何下得來?你真不打?我可不放過你。”話音一落,那釣杆已然化作一根黑色長鞭直刺劉迦背心而來。
劉迦心中既無鬥狠之心,也就不願與他動手,不曾想這人不依不饒,竟主動邀戰,正想習慣性地轉身鬥幾句嘴,忽感背心處混元力異動起來,他心下大驚,立時側身避開,同時叫道:“這可是你先動手的。”說完手形微變,混元力已化形為刀,暈光過處,疾砍而去。他此時有了別人先動手、自已是正當防衛這個理由後,在出師有名的心態下,心中已無雜念,立時全力以赴。但畢竟沒想過性命相搏,是以並未拿出化神劍來。
那道人見他空手而上,卻化形為劍,不禁一怔,避開劉迦的勢頭,怪叫道:“這小白臉,你這到底算是拿了兵刃呢,還算是空手呢?”劉迦不解其意,不禁問道:“我不是空手嗎?幹嘛明知故問?”那道人苦笑道:“你這算是空手?打贏了呢,你可以說別人拿著法器也敵不過你空手相搏,打輸了卻說是對方用法器勝過你的空手,自然落敗。這這……這豈不是無賴?”劉迦一怔,方始明白,原來自已動念之間,用上了非所言的千變萬化手,心想此人所言也並非沒有道理,但他不喜歡與人過多在這些細節上糾纏,有些不耐煩地問道:“隨你怎麼想,你到底打不打?”
那人呵呵笑道:“這小無賴,打打打。”說完身形一閃,長鞭已抖落出一個大圈,不等劉迦靠近,這大圈內又衍生出一個小圈,瞬間已化為無數光圈,層層相套、環環相隨,竟在剎那間已逼至劉迦身前。劉迦轉眼即被這千絲萬縷的圈陣困在其中,他心中大驚,暗暗急道:“哎呀,我小看了這人。”急切中,雙掌猛推,混元力排山倒海而出,卻被那圈陣所形成的旋流層層疏導至圈外去了,陣中能場逼壓卻比前時更甚。
他大叫一聲,化神劍已然在手,不等陣中能場襲身,那劍早已射出一條強勁光流,直透圈心而去。那道人驚呼道:“斬妖除魔劍。”話音未落,已側身閃過,但圈陣能場立時松懈。劉迦得此喘息之機,左手不知何時已拿出天羅地網劍,順手張揚開來。層層天網從四方面八方彙集聚至,竟將那人罩在其中。道人驚呼更甚,大叫道:“天羅地網劍!”他恐懼之下,拼盡全力想脫開劍網,然而那天羅地網劍在混元力霸道地摧逼之下,瞬間連變數色,已然由網成暈,竟將那人裹在其中。
劉迦正暗自得意,忽聽白玉蟾叫道:“收網吧。”他心中一愣,不禁問道:“怎麼個收法?”話音剛落,網中那道人已然不見,他詫異之極,正大惑不解,卻聽到白玉蟾笑罵道:“收網太慢了不是?讓人給溜了。”一旁眾人也同時叫道:“土遁了!土遁了!”說著眾人盡皆向一側奔去,忽而又聽眾人叫道:“轉向了!轉向了!”接著又朝另一側奔去。
劉迦雖然從沒用過五行遁術,但這群人當中,從淺至深、紮紮實實的修行者不在少數,特別是如明正天、袁讓因之流,雖然修為低於劉迦,可對其中諸多應用的熟悉程度卻遠遠在他之上,是以乍見這道人消失,立時知其土遁。這道人修為本在明正天等人之上,但被天羅地網劍擾亂真元力以後,慌不擇路,竟在地下東奔西竄,一時卻未逃過明正天等人的眼睛。
劉迦的視線正隨著眾人來回奔跑的方向轉來轉去,忽感地下一股沖力由遠而至,心念動處,自已也沈了下去,正好與來人相遇。那道人正在地下兀自亂跑,不曾想劉迦也跟著到了土裏,相遇之下,立時轉向。劉迦手臂猛然向側急伸,抓住他的雙腳,混元力立時將其死死箍住,順勢一躍而起,竟將那人倒提了出來。一到地面,劉迦隨手將其腳後跟的腎經封住,扔到一邊地上。他體內那白玉蟾呵呵笑道:“嗯,不錯,剛才雖然失手。但此時入土、捉人、封脈,一氣呵成,大有進步啊。而且封脈選的經絡也不錯,那足跟腎經一封,這道士真元力便堵在腰間帶脈一處,有力使不出,就如紮了一個口袋將其封在裏面,憋死他。”劉迦臉上微微一紅,但轉而也開心起來。他剛才情急之下,所有動作全憑感覺,雖然誤打誤撞,但畢竟撞對了,難得如此揮灑自如,連白玉蟾都替他高興起來。
那道人剛一落地,眾人即圍上前去,嘻嘻哈哈樂個不休,玉靈子正想打擊報複,被劉迦笑著攔住道:“師兄,饒了他吧,我已封了他腎經,他有力使不出,夠憋悶一段時間了。”他這話雖然完全是白玉蟾的原文照抄,但此時自感已是高手,說起來也就似模似樣,自有一股威勢。玉靈子見那道人坐在地上,精神萎頓不堪,不禁大樂道:“獨眼跛子,要不要我把你送到水裏去洗個澡?反正你正好水遁,如何?”
那道人苦笑道:“你得意個啥?又不是你把我捉住的?”玉靈子一臉彤紅,罵道:“不識時務的家夥,看老子真把你扔到水裏去。”說著就要動手。那道人見他真要動手,無奈之極,只好哭喪著臉說道:“好好好,就當是你把我捉住的,總行了吧?”玉靈子一愣,想來想去,覺著這句看似識時務的話,卻比上一句聽著更加刺耳,一時間惱羞成怒道:“他媽的,我還得把你扔到水裏去。”作勢已將那道人提了起來。
劉迦伸手攔住玉靈子,對那道人苦笑道:“唉,你這人也真是的,就當給我師兄道個歉又如何?反正你也被咱們捉住了,這面子要不要也無所謂啦。”道人一怔,點頭笑道:“小白臉說的是。”轉而對玉靈子笑道:“這位道兄,咱倆不打不成交,算我不對,您老人家也別放在心上啦,好不好?要不,我自個兒跳到水裏,該給足你面子了吧?”他這話說得輕言細語,竟如哄小孩子一般。玉靈子反應較慢,初時見他態度誠懇,還真以為他在陪禮,轉眼見到瑪爾斯等人彎腰大笑,方才反應過來,終於再也無法容忍,一時間羞怒交加,提起那道人竟向江中扔去。
劉迦心地善良,不願這人再次受辱,暗中手臂微動,一股柔和指力已在空中將其脈絡打開,那人不等落入水中,真元力已然調動起來,隨即翻身玄在空中,轉而落在眾人跟前。玉靈子大吃一驚,不禁叫道:“咦,厲害,我兄弟那麼強的混元力,你居然都能自行解開,老道服你了。”這群人除了崔曉雨和李照夕以外,其他人均知是劉迦暗中相助那人,但怕點破之下,這玉靈子又要糾纏不休,只有暗笑不已。劉迦體內的辛計然搖頭歎道:“那玉靈子再不好好修練,只怕早晚有一天要淪落到人見人欺的地步了。”白玉蟾呵呵笑道:“那倒不見得,他有臭小子這個對他重情重義的師弟,誰敢真的惹他?”
那道人既知劉迦沒讓他落水而顏面盡失,心下也大為感歎,竟自已走到玉靈子身邊,對著玉靈子抱拳笑道:“這位道兄,適才是在下狂妄無知,還望見諒。”言語中甚是誠懇。眾人見他前倨後恭,心中都大贊道:“老江湖,老油條。”劉迦更是歡喜無比,心中暗道:“瞧瞧,我對別人好,別人自然也會給我面子,誰說江湖上就一定要動手動腳才能解決問題的?”白玉蟾呵呵笑道:“那是因為你的實力所至,倘若你沒這實力,今天你們這群人就算是點頭哈腰、下跪求饒,誰又會理你?照扁不誤。”
那道人轉而對劉迦笑道:“小白臉,你修為既高,為人也仗義,大有前途啊。”劉迦見眼前沖突已然化解,開心無比,嘻皮笑臉地說道:“謝謝你的誇獎,我這個人最信奉的就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大家有話好好說。”隱約聽到體內辛計然笑道:“動口不動手?咱也沒見他嘴上功夫厲害啊?從來都是見他被人罵來罵去的啊。”劉迦臉上泛起緋紅,只當沒聽見一般。
李照夕忽然想起一事,不禁問道:“不知這位道兄高姓?”那道人呵呵笑道:“這一條腿跛成這樣,還高個啥?不高不高,姓左名慈,字元放,道號烏角先生。”李照夕莞爾一笑,心道:“原來是他,早知是他,何必又打這一架?曆史上記載,這人早已是散仙了。”
劉迦對這一段曆史的了解,全都集中在武將和謀臣之上,對這些奇人異士壓根沒什麼印象。只是見人自報姓名,也跟著說道:“我叫劉迦,這個……我沒字沒號的,叫我劉迦就是了。”他現在早習慣修真的生活狀態了,再也不會像當初剛到桑闕星那樣,與人互報家門時總忘不了那幾句:“你好,我免貴姓劉,單字一個迦。記者,跑新聞的。各位如有什麼新聞線索,打名片上的電話就行,我們的線索費也是很可觀……”順便再遞上名片,諸如此類,不一而足。畢竟數百年過去了,那些都是非常遙遠的事了。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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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5 18:33:04
第八卷 法相、第五章 前生逢孽緣 醋海始翻騰
左慈既見劉迦和善,心中也兀自開心,接下來與眾人一一見過,猛然聽岐伯自報姓名,不禁驚歎道:“岐伯?!您老人家是岐伯?”岐伯苦笑道:“唉,別這麼大驚小怪的,現在我可是僵屍一個。”左慈聞言更驚,奇道:“您老最後修成了僵屍?這卻如何可以?”說著臉現不信之色,轉而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這後學晚輩之中,把當年您和黃帝聊天而成的《黃帝內經》當作是金科玉律來修行的人可不少,難道說,那修到最後竟成僵屍?這……這是真得嗎?”他自已一直是照著這經典修行過來的人,沒想到這結果早晚卻是一只僵屍,言語中始現恐懼,似乎感到被前輩仙人愚弄了一般。
岐伯一臉無奈,搖頭歎道:“有你這麼胡思亂想的嗎?我是誤入僵屍界,沒辦法而成僵屍的,那《黃帝內經》沒錯,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除了比別人少一只眼和跛一條腿,也沒見有啥不同吧?”轉而他面對眾人,苦笑道:“這就是為什麼我不願回地球的原因,當年名氣太大,別人早把你當仙人中的仙人看待了,沒想卻見到一個僵屍,乍見之下,別人和自已,這心裏面都不太好受。”言語中,頗如一個幼時承受希望過高但終了了的人,愧對別人的寄托,也辜負了自已曾有的輝煌。
瑪爾斯在一旁嘻笑道:“是啊,凡是修過那經典的人,都是這樣的,缺眼少腿的。”岐伯轉頭狠狠地瞪了瞪他,瑪爾斯笑著不再言語。
左慈聽見岐伯如此解釋,方才釋然,轉而笑道:“老道這眼和腿是天生如此,和修行沒關系的。”轉而聽到瑪爾斯自報戰神名號,心中微顫,暗道:“還好這兩人剛才只是觀戰,否則這一個古仙人,再加上神界戰神,不把我剩下的腿眼全給廢了才怪。”他被這兩人的名號威攝住,一時不查,竟沒發現岐伯從前的道家修行已全毀了,再加上對神界修行大不了解,也就沒發現瑪爾斯只是個外全內殘的十分之一窮神,比起他少了腿眼而言,更加中看不中用些。
劉迦見他和眾人相互寒磣已畢,開口問道:“左慈兄,我們對那諸葛先生挺敬仰的,想去拜訪他老人家,不知該走哪條道?”左慈爽朗笑道:“你們算是問對人啦,老道平生沒甚本事,只是在交朋結友這一事上,還算過得去。那水鏡先生司馬徽是這諸葛亮的老師,也是我哥們兒,聽他說諸葛亮已到了江東。此刻那百萬曹軍也在江邊,咱們不如一起過江去看看熱鬧?”
眾人一路上已聽劉迦和李照夕講了無數次這赤壁之戰的盛況,胃口早被這兩人給吊了個十足,此時既臨其境,均欲親眼目睹這罕見的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大戰。再加上劉迦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那諸葛亮如何料敵如神、如何與周瑜小兒鬥智周旋,眾人皆歎道:“這人不知吃了多少蓮藕,否則哪來如此多的心眼?成天與人算計,難怪他會吐血而亡。像他這等聰明之人,倘若修真,那成就的速度,不知比我等要快上多少倍。”
說話間,已至柴桑。左慈交遊甚廣,打聽之下,原來諸葛亮已入見孫權去了,李照夕歎道:“可惜,沒能親眼見到他舌戰群儒的精彩場面。”左慈把眾人安排至西山小庵暫住,自已獨自遠遊去了。但這群人本就是為看熱鬧而來的,哪有心情閑坐?便將大醜留在庵中,繼續研究那傳送光圈,其余的人相邀又上街閑逛。但見江南雖至初冬,市集依然繁華,人來人往處,畢竟與江北戰後的瀟條冷清大不相同。
劉迦與眾人一路上指指點點,談談笑笑,也頗為愉快。眼見街角一處大戶人家,抬頭一看,匾上寫道:“喬府”。他心中一凜,體感略有異樣,正疑惑處,忽聽李照夕對其他人說道:“這喬府中的兩個女兒,一個嫁給孫家上一個老大孫伯符,一個嫁給當世最顯赫的青年才俊周瑜,美女的價值,在這喬家算是充分體現了。”
李照夕轉眼見到劉迦在呆呆出神,不禁問道:“師弟,你在想啥?”劉迦一臉迷惑道:“奇怪,我剛才莫名地感受到一種很熟悉的東西。”李照夕一愣,問道:“是什麼?”劉迦想了半晌,奇道:“宣宣在這大院裏面。”李照夕驚道:“啊?”眾人還沒來得及七嘴八舌,誰知他竟又補上一句更讓大家意想不到的話,說道:“我也在這裏,現在就在這裏。”
玉靈子詫異道:“兄弟,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現在本來就在這裏啊,你這是在說啥?”劉迦搖了搖頭,表情似極度困惑一般,繼續說道:“我是說,還有一個我在這裏。就在這喬府院內。”岐伯笑道:“小白臉,你乍見這豪門大院,立時便攀龍附鳳,那混元力應變竟有如此神速?”劉迦苦笑無語。
眾人與他相處甚久,知他很少胡言亂語,一時面面相覷,不知他在說啥。瞻南山沈吟片刻道:“兄弟,如果你的體感沒錯的話,這人有可能是某一世的你。”轉而又繼續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你感受到的另外一個人,可能就是宣宣的前生。咦,你是怎麼感受到的?”劉迦側頭說道:“能感受到宣宣,是因為我曾經親手毀掉她的身體,我的元神曾和她的魂魄相處過,雖然沒有什麼交流,但我記得那熟悉的感受。而我知道自已在這裏面,卻很簡單,適才神識掃過,一查便知,總不會連自已都不認出自已吧?”
瞻南山恍然點頭,歎道:“難怪你能立時感應,原來你同她的魂魄接觸過。人雖然轉世後,不見得會有同樣的形象,但魂魄本身卻不會改變的。”稍候他又笑道:“我忘了卞城王曾說過,你同冥界大有淵源,想來對魂魄靈體之類的生命感應,定與他人有所不同。”
眾人聞言之下,均是又驚又佩。瑪爾斯笑道:“小白臉,那還不快去看看你老婆?”劉迦想了想,搖頭道:“我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齊巴魯笑道:“我相信小白臉說的,這人生生世世不知要輪回多少次,咦,咱們何不進去瞧瞧這一生的小白臉是個啥?說不定是匹馬,或是一頭豬呢?”岐伯笑道:“這小白臉鬧著要看諸葛亮,原來看諸葛亮是假,認親才是真的。”
非所言拍著劉迦的肩,笑道:“兄弟,咱們這一群人都未曾見過自已的前生,你有此緣,或對修行大有助益,不如咱們都去看看?”崔曉雨更是好奇之極,在一旁睜大眼睛說道:“哥,不知你前世是個什麼?”眾人一時間興致高漲,都想看看劉迦在這一生的樣子。
劉迦心中也頗為好奇,他稍稍猶豫了一下,立時同眾人越牆而入。
他憑著感知的方位帶著眾人在大院內穿梭,遇見有人,或是上梁,或是上樹,盡皆避開,光天化日之下,十來個人公然擅闖私宅,一時竟沒有被主人發現。
劉迦帶著眾人走到院內一個池塘邊,忽然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池塘對面的一個年輕人。這年輕人身著家奴服飾,正獨自坐塘邊發怔。眾人見此情景,不禁悄聲問道:“怎麼了?那小廝就是前生的你?”劉迦點頭道:“我感受到的人,應該就是他。”
瑪爾斯忽然笑道:“小白臉,這人的長相還與你多少有些相似呢,也是個小白臉,連身材都差不多,發呆出神的表情也一樣,嘻嘻,不知你老婆是啥樣?”玉靈子奇道:“兄弟,你前生是個家奴?”齊巴魯認真地糾正道:“應該說是某一生,這人輪回起來,千生萬世,誰知道他在成為面前這個小白臉以前,又做了多少世的小白臉?”李照夕點頭道:“我在書上曾看過,梁王蕭衍,三生以前,曾是一條蚯蚓呢。”岐伯笑道:“小白臉,你不過去和你那家奴兄弟聊聊?”
明正天搖頭道:“那應該叫作是大哥的先人吧?”非所言擺了擺手,說道:“老明,你這話就不對了,先人是祖宗的意思,這家奴的後代未必就是單純王兄弟的祖宗啊。這人只是他的前生,並非他的祖宗。”袁讓因點頭道:“說得是,這人就是大哥,只不過是從前的大哥。”玉靈子撓了撓頭,困惑道:“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啊?”崔曉雨抿嘴笑道:“哥,這人和你一樣,看起來挺斯文的。”
劉迦怔怔地看著那年輕人,良久沒有言語。他第一次這樣看著前生往世中的自已,有一種親切,也有一種迷惑。忽聞一群人的聲音由遠及近,眾人立時躍至一旁的大樹上。
隨著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走過來一群女子。為首的一個女子金釵挽發,肩批紫褂,華裙貴襖,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俏臉杏眼,豐姿琢約,體態嫣然。她身旁一個素衣女子笑道:“小姐,聽老爺說,姑爺剛被孫將軍封為大都督呢,小姐這浩名只怕也要改了吧。”那小姐抿嘴笑道:“小玉,別瞎說,我也是才聽說的呢。”那小玉說道:“小姐,你自從出嫁後,就很少回家來了,這次好不容易隨姑爺到了柴桑,才得空回娘家來看看呢。”
一群人說笑著走向池糖邊。那塘邊的年輕人早侍立在旁,見這小姐過來,恭身叫道:“小姐。”那女子笑道:“阿福,好久沒見你了,你倒是結實了不少。”那阿福嘿嘿地傻笑道:“托小姐的福。”說著,這群人向大院另一側而去,那阿福望著小姐的背影走遠,依然轉身坐在池塘邊發愣,似頗為落寞。
劉迦站在樹上,看著遠去的那群女子,自言自語地低聲道:“宣宣。”瑪爾斯奇道:“那麼多都是?說清楚啊,是哪個?”李照夕輕聲問道:“是那小姐,還是那丫鬟?”劉迦在一旁悵然若失,輕聲道:“我能感覺到,就是那個小姐,肯定是的,宣宣的魂魄留給我的印象太深,不會錯的。”李照夕沈吟片刻,說道:“從那群人說的話聽來,那小姐應該就是小喬了。此時正是周瑜到柴桑來見孫權的時候,可能帶上了她,她順便回來看望父母。”
岐伯歎道:“小白臉,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一生的你,是個家奴,暗戀主人家的小姐,結果這千金小姐嫁了有權有勢的青年才俊,那個做家奴的你呢,自然只有在池塘邊發呆的份兒。”非所言點頭道:“岐伯老兄,只怕你猜得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明正天在一旁惱道:“那周瑜有什麼好?敢跟我大哥搶老婆?袁兄,咱去找那周瑜,一掌把他給劈了。”袁讓因也歎道:“老明說得不錯,咱去一掌劈了他,這事並不複雜呢。這人給大哥戴綠帽子,咱們的臉可往哪兒擱?”他的圓臉本就如大南瓜一般,此刻藏在樹葉之中,竟如一個真的南瓜不小心錯生長在大樹上了似的。瑪爾斯轉頭看見袁讓因的樣子,忽然怪笑道:“你的臉不是放得正好嗎?上面還有幾片綠葉配著呢。”
李照夕搖頭說道:“不能這樣的,那周瑜是這段曆史中的關鍵人物,動不得。唉,那小喬嫁給他也算是門當戶對,在我和我師兄生活的那個年代,那周瑜就該算是個成功男人,成功男人娶超級美女,也是很正常的,多少也算是社會資源的優化組合吧。”瑪爾斯在一旁歎道:“李老弟,你這話精辟,自從老子落魄後,就沒一個妞來找過我。”岐伯笑道:“小白臉,我聽你們說,那周瑜沒多久就要被那油嘴滑舌的諸葛亮給氣死,你不如等他自已了斷後,那小喬守寡,孤枕難耐,你補缺填空,既成全了曆史,又是人財兩得,豈不快哉?”
劉迦沒有理會這群人在說什麼,他完全沒有想到在這個時代的自已,竟和宣宣根本是不同階層的人,一個是千金小姐,一個是大戶家的奴仆,他不知道那個當家奴的自已,此刻是不是真的暗戀他家的小姐,倘若他真有此意,這份愛在此刻已顯得太微不足道、太渺小了。也許是永遠都只能是埋藏在心裏的一種幻想。心上漸起一絲悲涼,似乎很同情那個自已,有一種愛人被他人強搶豪奪的顧影自憐,也有一種自已不爭氣,最終被愛人拋棄的無盡懊悔,這情緒或起或落,雜亂紛呈。
他試著為自已解釋開脫,但無論如何都擺不脫眼前的事實,此生的宣宣心中,裝著的完全是另外一個人,自已只怕連影子都難以留在她的記憶裏。雖然從前與宣宣相愛時,兩人在那如膠似漆處,常常都會因喜悅而自信道:“我們前世一定也是這麼相愛的,否則今生哪會這般幸福?”但此刻乍見前生,壓根兒不是那麼回事,心中頓感無盡的瀟澀與落寞,間或竟有一絲被愛人背叛或是欺騙的痛楚。
齊巴魯忽然說道:“小白臉,如果老僵說的是真的,用咱佛門的困果緣份來解釋,那肯定是這一生的你,暗戀此女太深,發誓非她不娶,有了這個執著願力,因此後生後世,才有了你和你老婆的姻緣。”
劉迦心中一凜,轉頭問道:“老齊,你是說一個人發了大願,有了這願力以後,終會實現?”齊巴魯點頭道:“是啊,不管你這願力是大是小,終會有與之相應的結果出現的。只不過並非當世而現,往往需要諸多因緣合和而成。”劉迦輕歎一聲,低語道:“咱們走吧。”話畢眾人飛出大院。
他一出此院,情緒非常低落,無心再逛下去,急於想獨處一時,仿佛前生那個自已失戀,也如此時這個自已失戀了一般。李照夕在一旁勸慰道:“師兄,愛情這種東西,就是兩個人之間的化學反應,沒啥大不了的,你也別太看重了。你念高中時,不是學過物理化學的嗎?化學試驗做得還少了?那氫原子和氧原子相遇,點火爆炸的時候固然激情無比,可完了還不就是一杯無味之水?當然,這種事或許大醜能講得更明白些,但你總該明白我說的意思吧?”
岐伯歎道:“小白臉,你的修行過程多是因緣際會而成,中間缺少一個修心的過程,雖然多少也經曆了一些事情,但畢竟都非常被動,尚有諸多心結未曾解開,平時這些東西不會出來幹擾你,但一旦觸緣,這些心結便會幻化諸多心境魔相,不僅會阻礙你修行,甚至可能毀掉你。”非所言點頭道:“兄弟,岐伯兄說得對,這修行者倘若心結不除,早晚會觸機而發,前程盡去的。”
劉迦無奈地點點,找不出自已想說什麼話,只是擺擺手,瞬移離開。眾人知其難以理喻,也在歎息良久之後,繼續在那柴桑閑逛。
崔曉雨一臉憂色,問道:“岐伯大哥,我哥他會為這事不開心很久嗎?”岐伯搖頭道:“那倒不見得,小白臉這人呢,面對一些既成事實的事情,他容易放得下,這和他那與人無爭的性格大有關系。但倘若見到一些他認為尚有希望的事情,或是自覺能改變的事情,這小子到底會怎麼做,卻也難說得很。”
明正天歎道:“當年在雪域,有了心緣鏡的經曆後,我以為大哥徹底放下了,沒想到他還是有心結未了,早知道不來地球就好了。”瞻南山搖頭道:“不可能的,他潛意識中既有此念,瞞得過別人,瞞不過自已,早晚會在不自覺中,兜兜轉轉又回來的。”
李照夕若有所思地說道:“他當時的放下,或許是因為宣宣起死回生的希望已盡,有自暴自棄的心理在先;另一方面,心緣鏡中的凡人生活讓他很痛苦,這種痛苦抵消了他對情欲的眷戀;再加上自覺有能力在五百年後帶宣宣脫離凡塵,這種彌補欠疚的做法,又多少化解了他親手毀掉宣宣身體的無奈。諸多因緣,使他最終得以說服自已,而平靜下來。”
非所言驚喜道:“咦,李老弟,你分析得透徹啊,這本事難得。”李照夕微微笑道:“我以前研究過心理學的,粗淺知道一些做人的心理。我師兄的放下是不得不為之的事,但這種被動的放下,很容易在見到有希望的時候,又心結重生的。”
岐伯點頭道:“環境使然,並非心有所悟,沒辦法做一件事和根本不願去做一件事,兩者之間差別甚大。這小子早晚會在諸多心結上遇到麻煩,再加上體內修為已然強大,作起怪來,對人對己,恐怕都是一場災難。”這群人中,閱曆極豐富者不在少數,就算其間悟性參差不齊,但見得多了,聽得多了,自然於世間百態一目了然,世俗誘惑也難以亂其心境,不像劉迦,人生閱曆淺薄,看似平靜的湖水,一粒小石子則會漣漪四起。
劉迦移至江邊,獨自抱膝坐在一塊大岩石上,江風拂面而過,讓他的鬱悶稍減。心中兀自疑惑道:“宣宣在這一生真愛那個周瑜嗎?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嗎?我一直以為我和宣宣本該是生生世世都相愛的,可……這是怎麼回事?”這生生世世的山盟海誓,本是情人間感情深到極處時,用於示愛的慣用方式。但既然相愛,總會覺得對方那個人就是屬於自已的,自已也屬於對方,這種相互占有的喜悅和習慣,很難相信對方可能在某一時刻竟是完全以同樣一種熱烈去愛另外一個人的,甚至還超過愛自已的程度。他接受了宣宣生命結束的事實,那是在沒有辦法的情形下,不得不為之的放棄。但在內心深處依然相信,宣宣倘若沒去世,兩人的相互擁有依然該是童話般的美麗和純潔,是以此刻乍見宣宣的前生與另一個人相愛,心中大有被欺騙的感覺。
轉而想到那周瑜的聲名頗偉,他又兀自懷疑宣宣是因為愛慕虛榮而嫁人。卻沒想過就算是愛慕虛榮,這情懷裏面,多少也有一個“愛”字,雖然世人皆貶之,但卻實難分清愛一個人到底該愛什麼。換個說法,就算愛慕虛榮,與那愛一個人的才氣或是愛一個人的帥氣,這中間到底有多大區別,實在難說得很。畢竟心之所至的東西,無法量化比較,皆因世俗既成的標准與觀念而定其是非,偏偏這標准與觀念又時時在變,不同時代、不同社會背景下,相同的選擇,褒貶之間,差異甚大。
他於瞬時之中,轉念極多,甚而想道:“也許宣宣是真愛那個人。我雖沒見過此人,但至少曆史上記載,這人占盡天下男人諸般好處,年輕力壯、帥氣、文武雙全,還精通音樂,又是國家棟梁,有錢有權,人又聰明,這……那個今生的我,除了在那兒苦苦發愣以外,還能有什麼可以用來竟爭的?”但很快又想道:“可當年我未曾修真時,也是一個不名一文的窮小子啊,為什麼宣宣就對我那麼好呢?為什麼我們相親相愛至深至誠呢?”此念一起,他又開始自圓其說起來,暗道:“其實宣宣和那個人在一起,未必幸福呢,他那個人如此優秀,怎麼會對一個女人專一?也許宣宣並不想嫁給他,只是父命難違呢?這古代女子不能自由戀愛,也是很痛苦、很無奈的。”心中漸生豪氣,欲出手拯救一個弱女子於禮教束縛的痛苦之中。
念及此,他又轉過來思量這一生的自己和這小喬相愛的可能性,心中暗道:“這一生的我只是個家奴,沒錢、沒聲望、沒地位,別說懂不懂音樂這種多才多藝的感性了,只怕作為男人,比起勇力來,也差那周瑜不少。”心中忽感悲哀,不禁搖頭歎道:“我怎麼會這麼窩囊?就算把宣宣搶出來,讓她和那個我私奔,一無所有之下,再加上官家勢必全面通緝,今後兩人卻又如何生活下去?”
忽聽他體內的白玉蟾歎道:“臭小子,這有啥奇怪的?每個人活在世上,都以為自己是那人生的主角,別人全是配戲跑龍套的,別人可以剎那生死,你就不能窩囊一下了?倘若你以今日之能力要硬搶那女子過來,周瑜那小兒又能如何?但同樣他也會想:以老子如此完美的男子,居然輸給一個臭小子。他是不是也該想想:我怎麼會這麼窩囊?人嘛,偶爾轉換一下角色,主動給人當當配角,也沒啥大不了的。”辛計然歎道:“小子,別在男女感情上瞎折騰啦,老夫當年在這事上受害不淺,否則何以成為無體元神的?這……算了,你自已去想吧。”
白玉蟾奇道:“文老,您老人家居然在男女之事上也有心得?何不說來聽聽,這倒是新鮮啊。”小雲也嘻嘻笑道:“文老,快說啊,大家都等著你呢。”辛計然不小心說漏了嘴,一時間大為尷尬,懊悔不已,支吾道:“哎……這種事有什麼可說的?過煙雲眼,過煙雲眼而已。”小雲兀自窮追不舍,在一旁繼續慫恿道:“文老,不如寫一本書吧,反正您老人家最近沒遇上好的題材,就寫寫你的感情經曆吧。”辛計然窘迫之極,吐吐吞吞道:“老夫……老夫,那個……早封筆啦,封筆啦。”白玉蟾和小雲嘻嘻哈哈,笑個不停。
劉迦聽著體內三人嘻鬧,苦笑良久,心中鬱悶稍解。但抬頭望見大江東去,想起那坐在池塘邊呆呆出神的自已,不禁無奈歎道:“他坐在池塘邊發愣,我坐在江邊出神,果然是自已啊,這思緒和行為同步得也夠離譜。”
轉而想起宣宣,再想起那個超級優秀的男人,不禁猜測起兩人此時是否在耳鬢斯磨,甚而進一步聯想到兩人可能正在床榻魚水之歡,立時耳紅脖漲、醋意大起,暗道:“李師弟說那猛男是曆史上的重要人物,我不動他就是。我去把這一生的那個我動一動,讓他有能力去爭取自已所愛的人,對,就是這麼幹!”轉眼間,似乎找到了宣泄心中鬱悶與惡氣的出口,內心竟惡毒地得意起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3:40
第八卷 法相、第六章 易理探微 能工巧匠
是夜,劉迦看看天色已晚,便移至喬府之中,他正待去那個家奴的房中,忽聽左側廂房有嘻笑之聲,心中一凜,神識探過,即知是宣宣所在。他心中暗道:“想是那周瑜回來了。”念此及,一時間竟在原地猶豫起來,似想過去看看這傳說中的人物,當然,也就是他此刻心目中的情敵。但仿佛又覺不妥,不知道是擔心嚇著了宣宣或是不願意看到兩人親熱的樣子。徘徊良久,他忍不住心中起起伏伏的沖動,畢竟想去看個明白。心中暗道:“我不動他,我去嚇嚇他,或是做點什麼讓他睡不好覺,總可以吧?”他心中鬱悶,思來想去,總是不想讓那周瑜在他眼皮底下過上好日子,不知是嫉妒還是什麼,煩燥難解。
正欲探身過去,右肩混元力忽然莫名急動起來,他心中一驚,立時向一側移開,一股極尖銳的劍光掠肩而過。他見來人之勢甚猛,既己避開一劍,反身急拿對手腕脈,他從剛才一劍之中,已知對方修為在己之下,是以動手毫不猶豫,心中也無其甚恐懼。念動之處,身形極快,不等那人應變,已將其腕脈扣住,誰知那手竟似抹了油一般,輕松地縮了回去。劉迦低聲驚歎,揉身而上。這次他看清對手,一身黑衣,身形矮小,年紀看似並非老成,僅自己要稍大一些。
那人既見劉迦正面相迎,避無可避,轉又攻上。劉迦看清來勢,正擬奪其劍而制其脈,誰知這人煞是聰明,劉迦指力剛觸其身,他立時借力將自己甩向一邊,看起來竟似劉迦本已捉住了他,卻又將他扔向一側似的。劉迦心中一怔,再次撲上,這人似乎知他下一步的動作,竟又提前從混元力要至未至的夾縫中穿梭而過,雖是風險極大,但此人對方寸的拿捏和時機的把握,卻大是高明。
數招一過,劉迦極不耐煩,見其又再次滑脫,略探其體質後,知其木中帶土,金剛之力一掌劈出,欲斷其木而泄其土。誰知這人甚是狡猾,不等劉迦掌力襲至,已提前奔至子位,竟先得其水性,同時將劉迦釋出的金剛之力以水性之柔而融入所占之地,反以水生木,為己所用,複轉向襲至。
劉迦順手將其返送回來的混元力收掉,心中微感詫異,動念之間,雙掌齊出,木土二性相互疊加,心中暗道:“看你這次怎麼躲?”他心想,你要避開木性一震之力,必然朝著火性之離位而去,我預先將泄火之土加在掌力之中,這人一旦奔至離位,必被相泄之力拉至自已身前,再也難以逃脫了。
誰知這人並不躲開,竟以原地為中心,腳踏八卦方位,手中連連化力,頃刻將這混元二力一一消融。但似乎這連續的借力化力,也讓其難受之極,不停喘息,轉而竟自退開,似不願再打一般。忽聽那人低聲道:“有此本領,必是世外高人,不慈悲濟世,卻何以在此壞天下大事?”劉迦一愣,問道:“你是誰?”那人低聲道:“跟我來。”說罷,飛身而出,劉迦緊隨其後。
到的郊外一片林中,那人方才停了下來,劉迦借著月光一看,此人長相甚是粗醜,但眉眼神氣勃發,看似精明無比。這人不等劉迦開口,既抱拳道:“在下管輅,不知高人如何稱呼?”劉迦聞言,心中略有所憶,微微吃驚,問道:“管輅?就是那個精通易理的管輅?”管輅笑道:“高人既知在下賤名,該知在下並非惡人。”劉迦點點頭,問道:“嗯,我叫劉迦。剛才在大院內,你為什麼要向我出手?為什麼你也在喬府內?”
管輅為人甚是精細,三言兩語中,已辨出劉迦是個單純小子,並無誠府心機之輩,笑著將劉迦拉到一旁席地而坐,款款說道:“我本雲遊路過此地,白日推得一卦,知有世外之人潛入喬府,欲對正在此地的周都督不利,怕這變數既生,天下循環之理將被破壞,是以提前潛入,欲以理告之,不曾想竟遇著前輩。”他片刻間,心中已推演數卦,知道眼前並無傷身害命之事,也就實話實說,不作隱瞞。
劉迦被他點中心事,欲辯不能,沈默良久,已知己非,唯有長歎一聲,無奈之極。那管輅推演之下,已知劉迦所憂何事,再見他如此情態,更加確認無疑,在一旁笑道:“我見前輩乃性情中人,你我二人相遇,也算大有緣分,不如兄弟相稱如何?”此言正合劉迦心意,他微微點頭道:“我雖然也修行了幾百年,但見識並不怎麼樣,大家都習慣叫我兄弟,你也叫我兄弟吧。”管輅喜道:“兄弟如此大度,為兄喜不自禁。”
見他沈默不語,管輅在一旁笑道:“兄弟,那男女感情並非強求所能有之,你何苦執著在一個女子身上?”劉迦見他直言心事,不禁一愣,問道:“你還真是厲害,這是你剛才推算出來的嗎?咦,你是怎麼算出來的?我有個師弟,也會易道,卻不見他有你這等本事。”管輅笑道:“兄弟過獎了,其實簡單。兄弟既為男子,本該乾位據之,然而陽中帶陰,乾性不足,去乾卦上位陽爻而作陰爻,是為兌卦。兄弟此時盤腿而坐,如如不動,是為艮卦。艮者,忠厚男人也,正如兄弟,居其內;兌者,美貌小女人也,居其外。兌者澤金,艮者頑土,金有惑土之力,不正是兄弟被女人所誘乎?且兌艮相隨,正是鹹卦,鹹者大有暖!之意,一切不言而喻之。”
劉迦聽他如此解釋,心中恍然,不禁苦笑道:“一個人的心事被你幾句話說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就好像是別人親口告訴你一般,你這人也太厲害了一些。”他既知這人如此了解自己,正如忽然間多了一個知音,一時難耐寂寞竟欲傾腹而出,自言自語道:“唉,管大哥,我也知道自已這麼做不對,只是情緒來了,一時蠻勁發作,總想做點什麼,不然這心中苦悶難以解脫。”
管輅笑道:“兄弟修為甚高,但似乎並未修心,卻也難免會有此情態。先不說別的,咱們一卦多解,就說剛才那鹹卦吧。應你心中所思,那稱得上美貌女子的,在喬府之中,想來自然是小喬了,那艮卦之男,似該為周瑜。艮者屬土,而今冬水正盛,土運既處休囚衰亡之地,再遇澤金泄其勢,如入墓之屍耳,恐怕那周瑜命不久矣。但那周瑜乃江東重要人物,眼前這長江兩岸之戰,只在頃刻之間,兄弟切不可為一己之私,而亂天下大事啊。就算兄弟喜歡那小喬,不妨等他完成自身使命後,轉眼運終而去,那時你再去找那守寡小喬,順勢為之,不至於幹擾世事本來面目,兄弟也不會惹下無盡業力,兩全其美,豈不快哉?”他見劉迦對情之一事,似乎執著無比,幹脆不講道理,反從現實的利害與取舍來勸慰。
劉迦聞言,搖頭歎道:“其實呢,我也並非是想和那小喬怎麼樣,真的,說了你也不信。只是心中鬱悶而已。或許是想到諸多往事了吧。”但不便細說宣宣和他的故事,也就避而不談,轉而笑道:“不過和你說幾句話以後,似乎心中那口悶氣舒緩了許多,這還得謝你呢。咦,你剛才不是用艮卦代表我嗎?怎麼後來又用此卦代表周瑜,我和他可是大大不相同,他這人精明無比,我可是有些笨呢。”他本想說:“別人都叫我傻蛋。”但終未能說出口,畢竟他自己並不這麼認為。
管輅莞爾笑道:“易道在於變通,哪有如此死板,艮雖木納,卻不正好應那周瑜運勢將盡乎?易之道,並非一眼一板地對應世事,但天地循環之理,易道卻能一一剖之。其理雖有變易與不易之別,但變與不變,貴乎於心,不在文字之間耳。”劉迦似懂非懂,但多少也明白管輅所說,那易道的高境界處,似用心而非用技。
那管輅見他心結稍有緩解,便繼續笑道:“兄弟,你可從剛才咱們所推演之事中悟出什麼道理來?”劉迦一怔,搖了搖頭,說道:“反正我覺得聽你說了以後,覺得這天下之事,似乎皆有定數,順勢而為就好,否則只有自尋煩惱。”他心中暗道:“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但我自己確實有這樣的感覺,人的煩惱大多時候都是自己找的。”
管輅笑道:“兄弟道出了其一,卻不知還有其二。”劉迦和這人聊天多時,心情已漸好轉,至少沒有了白日裏的諸多妄念,就算這些妄念未盡,也不如前時的強烈與沖動了,反倒是這管輅所說的話,聽起來甚是有趣,一時間竟覺得有此佳友,倒也頗不寂寞。他見管輅另有其意,不禁問道:“哦,還有其他的道理嗎?你說來看看,你這人的嘴巴還真能說。”
管輅知他在贊自己,不禁樂道:“兄弟贊人,簡單明了,甚是過癮。”轉而繼續說道:“兄弟,你看剛才咱們所言之事中,都有其相似的地方。那周瑜,英俊蕭灑、年輕有為,算的上是人中龍鳳,再加上嬌妻美妾,天下諸般好處,一人占盡,看似享盡人間樂事,然卻將不久於人世,放著榮華富貴、仙眷豔福無法消受,卻是為何?還有兄弟你,年紀輕輕,不僅超然出世,而且已有如此精深修為,實屬難得,只怕會羨煞諸般神仙異士,可你卻放著閑散灑脫不去享受,反在此苦惱於兒女情長,這又是為何?”
劉迦心中一凜,似有所悟,自言自語道:“嗯,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一些,我從前曾看過一本小說,叫做《圍城》,大概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管輅也不知那《圍城》是何人所作,不便細細追問,繼續道:“咱們不妨也用易道之理來解解這其中奧妙。”劉迦被他適才所說的話已勾起興趣,不禁樂道:“管大哥,你這易道竟似萬金油一般,到處亂抹。”管輅不解,疑惑道:“萬金油是何物?到處亂抹有何功效?”劉迦自覺好笑,搖搖頭說道:“咱們不去管那萬金油吧,你繼續說好了。”
管輅點點頭,心中暗道:“想來那萬金油必是仙家秘寶,他甚珍視之,是以不願泄其機要。但既能到處亂抹之物,必盡含五行變化之精華,否則屬性不同、陰陽不配,亂抹之下,豈不誤事?”念及此,他轉而繼續說道:“兄弟,你看那周瑜,擁有世間諸好,再加上位高權重,血氣方剛,豈不正是乾卦之陽,勢足而強、眩目於外,但卻命短壽淺,終成春夢一場,正應那剛不可久之意。兄弟你呢,含秀於內,展拙於外,大智若愚處,厚德以載物,是以青春長駐、容顏不老,卻與世間諸緣失之交臂,不能奪而為之己欲,卻不正是那神物自晦而無用、錦衣夜行無人識?其實兩者皆出一理,蓋天地本不全,大道盈缺幻化處,哪有完美之事物?”
劉迦聞言,心中略有所感,不禁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天下根本就沒有完美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有缺陷的,擁有這些,便肯定會失去另外一些,一個人不可能時時都幸運,也不可能時時都倒黴,總是在不斷地交換與循環中,是吧?”
管輅臉現喜色道:“對啦,正是這個理。所謂顧此而失彼,並非人力有限,而是自然法則,平衡使然。那天道損有盈而補不足之理,非是天道有情,乃是陰極而陽、陽極而陰的物極必反,中庸平和之道。否則,一個人只要做了天下至尊,占盡世間資源,便可永居高位,又何來朝代更替、年號輪換之說?世間之事,皆有此共性。”
說到此,劉迦終於恍然,點頭長歎道:“管大哥,你教訓得是,我今天白日裏見到那個前生的我,覺得他特別窩囊,連自已所愛的女人都無法去追求,心中憋悶,想到自已的能力,不說殺一個周瑜,便是舉手間毀掉那江北百萬曹軍也並非不可能。是以不甘心,總想做點什麼。聽你一番話,我現在明白了,這世間事就如走路一樣,你選擇了東,便不可能西,你選擇了修行,便與世緣無份。差不多是這個道理吧。”心中暗道:“倘若我真要強取豪奪,卻不知又會怎麼樣?”
管輅見他神色飄忽,已立知其所思,笑道:“兄弟,你既選擇修行,又已具有幹擾世間諸事的能力,但這只是表像。倘若你真去幹擾世事,勢必被天道大勢所報複,打破平衡者,也必要承受那天道運轉的慣性。一個人修為再高,又哪能和天道抗衡?就如殺人者必被人殺、玩火者必自焚,因果循環,報應從不落空。”
劉迦雖然悟性有限,不能究其深義,但見他此說,與李照夕和岐伯等人所說的“不可在世間大用神通”之類的話,其意相仿,也就自然接受。至少在理性上,不管是由於被這管輅之言給嚇住了,或是為自已擺脫眼前煩惱找了個理由,總之心中開懷許多。他笑著對管輅說道:“管大哥,多謝你及時提醒我,不然我真不知會做出些啥事來。”他心中卻暗道:“雖然我不會再如白天所想的那樣做了,但再去看看那今生的我,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那管輅心中已推演多時,知他不會再去作怪,也就放下一顆心來,笑著站立道:“兄弟,你看天色漸亮了,我也該走了,今天和你徹夜長談,也算功德圓滿,大家後會有期吧。”劉迦見他作勢欲走,也不挽留,心中慶幸道:“你這人把別人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和你在一起,時間一長,也比較累呢。”於是也順其意道:“嗯,咱們以後再見吧。”那管輅本是四方遊行之人,見到此事已然化解,兩人緣份已盡,也就不再多說什麼,悠然而逝。
劉迦站在原地,自言自語道:“按這人說的,啥事都有自然法則在那兒管著,昨夜我未能成事,想必也是自然法則所致,而他就是自然法則中被選擇來阻止我的人吧。這人學的知識雖然奇妙無比,但好像也複雜之極,我這種人只有三分鍾的熱枕,玩玩可以,要去學他那玩意兒,只怕愁死。”
他見此時陽光漸漸透進林中,心情也跟著開朗不少,正欲轉身離開,忽聽遠處有人說話,細辨之下,其中一人的聲音竟似大醜,不覺略感怪異,暗道:“大醜不是在小庵中擺弄那傳送光圈嗎?怎麼會在此地?”稍稍移近,只聽那大醜似略有遺憾地說道:“這東西其實可以做得更好,只是你們沒有精密儀器,也就只能這樣了。”另外一人爽朗笑道:“先生真是奇人,一技如斯,諸葛亮佩服之至。”劉迦驚喜道:“諸葛亮就在此地?咦,大醜和他在一起?這是怎麼回事?”
他移至大醜所在處,大醜乍見他出現,初時一驚,立時笑道:“咦,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他身旁的諸葛亮指著劉迦問道:“大醜君,這位是你朋友?”劉迦不等大醜說話,已主動上前笑道:“諸葛亮先生,我和他是一夥的。我叫劉迦。”一邊說話,一邊雙手與諸葛亮互握,開心之極,一時竟不願放開。他見這諸葛亮豐姿俊雅、器宇軒昂,心中不禁贊道:“他這模樣與故事中所描述的倒很相似,我喜歡。”
諸葛亮見來人自報姓名,而且竟主動叫出自已名號,也是驚喜道:“大醜君,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的朋友和你一樣,也是個奇人,否則哪能不用介紹,便知諸葛名號?”劉迦嘿嘿笑道:“那是因為諸葛先生的名號太響亮的原故呢。”然後接著問道:“你們在幹嘛?”
大醜微笑道:“那傳送光圈修起來甚是麻煩,我一個人呆在小庵裏也無聊得緊,便出來走走,在江邊遇到這位諸葛先生,咱們就聊了起來。沒想到他也喜歡科學,喜歡研究各種機械。”劉迦心中暗笑:“沒想到大醜和這諸葛亮竟在這方面有共同愛好,真是難得。”諸葛亮搖著羽扇,微笑道:“大醜君對於器械的設計可謂巧奪天工、精妙絕倫,剛才我們正在討論如何一弓數箭、如何在群山之中運轉物資,大醜君居然在片刻間就能想出數種器械的設計模式,不可思議之極。”
劉迦心中微微一動,問道:“大醜,你設計了什麼,我看看呢?”大醜拿出圖紙,上面畫著一種弓箭發射器的形象結構,大醜笑道:“這種弓上面,有多個出口,可以一次性裝上十支箭,剛才設計完以後,諸葛先生為他起了個名,叫做連弩。”說著又拿出另一張圖紙,上面畫著類似於牛馬模樣的東西,結構異常複雜,大醜笑道:“剛才諸葛先生說,倘若要在深山裏運送大量物資,該用什麼樣的機械,我想來想去,這個時代的人們沒有精密加工,只有用這樣的木制器械比較方便些。”說著又指著諸葛亮笑道:“諸葛先生甚會起名,給這玩意兒起了個有意思的名字,叫做木牛流馬,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
劉迦心中暗暗歎息道:“這孔明善能用人,既知大醜精於器械,哪能就此放過?他在隆中與劉備規劃未來時,已想好了要搶四川地區,自然也會考慮到如何運轉物資。這人凡事想在他人之前,難怪會處處制敵機先,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提前幾十年,便有了這連弩和木牛流馬的設計,這玩意兒竟是大醜教他的?倘若沒有大醜,是不是曆史上就不會記載這段故事了呢?難道說我們命中注定要回地球來?或者說我們早回來過了?我兒時看的三國故事裏面所記載的木牛流馬,是大醜教他的?那時我也在此?我怎麼不知道?”如此複雜的循環課題,哪是他這樣的大腦可以想通的?不妨點到為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4:17
第八卷 法相、第七章 謊言假作真 佛骨自西來
劉迦沒想到會在這裏與諸葛亮不期而遇,驚喜交加,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但從眼前的狀況看來,諸葛亮喜歡大醜的程度遠遠超過喜歡他這個小白臉。雖然孔明乍見一個對自己無比敬仰的fans,多少也能滿足一絲虛榮心,但大醜卻能為自已的未來規劃提供技術支持,爾等都是成年人,事業理想多於浪漫情懷,也就非常現實地將劉迦冷落在一邊,同大醜聊得異常開心。好在劉迦雖然作為fans,卻也沒有爭寵之心,否則飛醋既來,混元力油然而至,真不知他會劈死大醜或是劈死這諸葛先生了。
但劉迦也不願放棄這難得的偶遇,在一旁沈默良久之後,忽然抬頭問道:“諸葛先生,我曾聽人說,劉皇叔請你出山的時候,你曾提起過今後要搶兩川地區,你有沒有想過倘若今後沒有辦法從那深山溝裏面再打出來,又該怎麼辦?那地方可是盆地哦。”話音剛落,他心中暗自罵道:“怎麼回事?我這幾句話說得像記者采訪似的,就差一個話筒了。我這毛病啥時才能改盡?”
諸葛亮本來完全沒有將這年輕人放在心上,乍聽劉迦如此相問,心中不禁大驚,急問道:“這位劉迦兄弟,你從何處聽說此事?雖然劉皇叔三顧茅廬一事,天下皆知,可我們所談何事卻是機密,小兄弟年紀輕輕,何以得知?”他心中念頭急轉,不知此等極為重要的軍政機密何以泄漏得如此之快?聯想到他與劉備的對話中還說起過“今劉璋暗弱,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之類的話,倘若那隆中對答果真不秘而宣,那劉璋就算再如何暗弱,只怕也會立時醒悟,轉而變成“體恤上下,推恩於民,智能之士,皆效明君”,甚至反過來“外聯孫權,內修政理”,做盡那些他和劉備想做的事情。甚而想到那巴蜀之地,文有法正、黃權之陰險狡詐,武有嚴顏、張任之勇冠三軍,眾志誠誠之下,再加上江北有曹賊、眼前有周瑜,此二人更是欲殺自己而後快,別說那鴻圖大志如何伸展,只怕隨時便會大禍傾至。
劉迦正盼著諸葛亮滔滔不絕地回答他提的問題,誰知眼前這位傳說中的辯才,不僅沒有立時談笑風生,反倒是低頭沈默起來,臉色陰晴不定,讓人難以捉摸。劉迦心中暗自喜道:“雖然我經常被人罵作傻蛋,但也並非真有那麼笨,至少從這諸葛亮的臉色看來,我的問題算是問到點子上了。我能問出讓他老人家都陷入沈思的問題,說明我的智商也不算太差呢。”念及此,他竟然有些飄飄然而得意起來,似乎感覺那諸葛亮不過如此,又或是我劉迦倘若生在此三國時代,說不定反而比這諸葛先生更有本事助那劉皇叔一統天下,至少我能看到一些連他都看不到的關鍵問題呢。
忽然聽到他體內那白玉蟾高聲痛罵起來:“臭小子,幾天沒罵過你,又開始自以為是了?還好老子生在這年代之後,知道這段曆史,否則不是又被你給騙了?那隆中對是諸葛亮給劉備未來的軍政規劃,何等機密?哪是一般人能知道的?你生活的那個年代當然是人人皆知此事,可此時就只有他和劉備等少數人才知道這隆中對的內容啊。再說了,你提的那叫啥問題?諸葛亮沒能完成一統天下,那是因為占錯地盤了嗎?當年漢高祖不一樣從那地盤打出漢家天下的?自已沒腦子,不好好學習也就罷了,居然問出如此莫名其妙的問題,還自鳴得意地以為比那諸葛亮聰明,這普天之下,有你這樣的傻蛋的嗎?”
劉迦正暗自開心,轉眼間被白玉蟾猛然罵醒,立時心中慚愧之極,不禁大為尷尬,雙手亂搖地說道:“諸葛先生,剛才我也是瞎胡說的,你也別當真啊。”但轉念想到,總得給個說法解釋一下,讓這諸葛亮明白他給劉備的未來規劃並沒有太多人知道啊,急切中說道:“其實你老人家在隆中和劉皇叔的對話,也沒多少人知道的。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心中念頭轉來轉去,不知該如何圓出一個能蒙混過關的謊言。總不能隨便說“我是聽某某人說的”這種話,畢竟此等機密大事,非劉備極為親近之人,又有誰能知曉?
他想來想去,心中飛快地細數與劉備極為親近之人的名號,立時想到桃園結義,眼睛登時一亮,說道:“諸葛先生,是這樣的,我和那關羽早就相識,一直都是好兄弟、鐵哥們兒,這不你看,我剛才江夏那邊過來,就是看他去了。也是在看望了他以後,大家聊天喝酒之余,才知道你老人家在柴桑,也就順道來看看你。那些關於你和劉皇叔在隆中所說的話,都是他告訴我的。”他一邊撒謊,一邊滿臉彤紅、汗流浹背,心中暗道:“不知道這謊言能不能蒙混過關,他這人可是精明無比。不過,只要能挨過眼前這尷尬場面就行,等他借完東風回去找那關羽對質,我早就離開此地了。”念及此,他心中忽然大為慶幸道:“還好這個時代沒有手機,否則他這一個電話過去,我這謊言立時拆穿,再想另外編一個就更困難了。”
諸葛亮心中正在憂慮不已,忽聽他如此細細解釋,再加上自己對關羽那剛愎自用的性格極為討厭,也就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雲長是我主公結義兄弟,該知此事。不過,此等大事切不可隨口亂傳,否則不僅會毀了漢室江山,也會害了你那關羽兄長啊。”他心想這人既是關羽的異姓兄弟,也該重情重義,念在兄弟情份上,也該為自己人保守機密才是。但轉而想道:“關羽那廝剛愎自用不說,還是個大嘴巴,早晚會壞了主公大事。但他又和主公是極親密之人,不能就這麼隨便地殺了他。況且那廝勇力過人、能打硬仗,現在用人之時,暫且容忍他,但這人太不可靠,他日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後,還得想法除了他才是,否則此人身居高位,卻又如此自以為是、沒有分寸,實非主公之福。”
直到後來關羽奉命自荊州揮師北上,水淹七軍後,前有徐晃、後有呂蒙,外無援軍、內乏糧草,最後敗走麥城而受戮於東吳。稍微心細的朋友,都會發現其中大有疑點:
第一,荊州本是諸葛亮在隆中對裏再三強調的軍事重地,也是實現他戰略規劃的決定性地點之一,得來不易,有所企圖者甚多,肯定會嚴加防範。而且他本身不信任關羽,又了解關羽的性格,知其很難做到“北拒曹操,東和孫權”的叮嚀,居然由得關羽獨自領兵遠征,竟不另派大將加防荊州,終使關羽腹背受地,何也?以諸葛亮一生小心謹慎,很難相信這是他的一時疏忽所致吧?
第二,關羽自從離開荊州,到最終敗走麥城,前後時間長達近一年,成都方面居然對如此重大戰役不聞不問,何也?況且諸葛亮就算在和平時期,也會在其地盤所屬範圍內四處遊走,體察民情的同時,兼顧考察軍政要員,誰能相信他居然會對此驚動中原的戰事之進展一無所知?誰能相信他對五虎上將之首的關羽在前方已被困得焦頭爛額而沒有任何情報?
第三,當時關羽所處戰場,離上庸最近。按理說,諸葛亮該在此處預留能隨時馳援關公的人馬,畢竟他在用馬謖那個傻蛋守街亭時,也在其後預留了如高翔和魏延等援軍吧?可各位瞧瞧他為關公准備的援軍是誰?偏偏是那與關羽有諸多矛盾的劉封和那反複無常的小人孟達,以諸葛先生一眼就能看出魏延終作反臣的獨到眼光,有誰會相信他是用人失誤?
究其個中原由,皆是因為劉迦此時的一句謊言,在諸葛亮心中種下了除掉關羽那大嘴巴的念頭,且以他老人家的智商,哪能讓自己身後背上一個謀殺的罪名而遺臭萬年?是以找此機會借刀殺人。且關羽死後,劉備為了義氣而向東吳宣戰,全軍覆沒於夷陵而致蜀國元氣大傷,諸葛亮在東出無路的情況下,唯有翻山越嶺地不斷北上,終被司馬懿耍賴皮般地死守不戰而氣死在五丈原,未能完成統一大業。劉迦為掩飾眼前的尷尬,隨口一句戲言,不僅害了關羽,也毀了漢室最後一絲希望,致使魏國終於坐大,司馬小兒借機竊國。一切是命運乎?天意乎?小子智慧有限,不得而知也。
劉迦見眼前局促被掩飾過去,心中大松了一口氣,撓著頭開心笑道:“嘿嘿,諸葛先生,你放心好了,我這人沒別的好處,就是嘴巴特別穩當,嚴實得很,絕不會說出去的。”諸葛亮見其單純,不似城府極深之輩,也就放下一顆心來。倘若諸葛亮知道這小子是當記者跑新聞出身的,只怕打死也不會相信他這句鬼話,立時便會想出數種妙計殺之以滅口了。畢竟就算關羽嘴巴再大,難道還能大得過狗仔隊?
三人正在此閑聊,忽見一人飛奔而至,高聲叫道:“諸葛先生,原來你在此處。”劉迦回頭一看,此人一身文官服飾,長相頗為忠厚老實,心中暗道:“難道這是魯肅?”
只見諸葛亮笑道:“子敬兄,何事慌忙?”魯肅急道:“這裏來了一個妖人,正與我家主公爭執,諸葛先生快隨我去看看。”諸葛亮奇道:“又有妖人?該不會是他方異人,在此顯化,被你主公誤為妖人吧?當年琅琊宮道士於吉,就是被你家孫策誤作妖人而殺之,如今又有何妖人了?”魯肅拉著諸葛亮的手叫道:“我和張昭他們也認為此人並非妖人,可主公不信,欲殺之。想當年伯符將軍因斬於吉而自亡,我等擔心此事重演,都極力勸諫,可主公誰的話都不聽,固執得很。我想你見多識廣、能言善辯,說不定能規勸主公,所以到處找你。”諸葛亮笑道:“你們孫家善與能人異士結仇,這倒不新鮮。不過,既是子敬相邀,去看看也不妨。”
說著他轉身向劉迦和大醜問道:“兩位有無興趣同去看看?”劉迦心中暗道:“該不會是咱們這夥人的中哪一位在此惹事了吧?”轉頭與大醜面面相視,立知兩人一般心思,於是說道:“好啊,咱們也去看看,說不定真能見到什麼奇人異士呢。”諸葛亮笑道:“好好,那就同去。”說著轉身對魯肅笑道:“這兩位也是奇人異士,子敬兄可覺有妖氣彌漫處?哈哈哈。”魯肅心中著急異常,哪有心思開此玩笑,隨便向劉迦兩人打個招呼,拉上諸葛亮就走。
四人奔至校場,魯肅拉著諸葛亮直向較場上首,劉迦二人則留在校場外圍。
劉迦注意到校場四周已被眾軍士圍住,外面有無數人群正翹首觀望,甚是熱鬧。劉迦向上首位望去,只見一人紫服高冠,雍容華貴,他神識探處,心中暗道:“書上曾呼孫權為碧眼兒,此人眼睛似藍似綠,必是孫權了。”
忽聽大醜低聲道:“不是咱們的人,你看。”劉迦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見校場中央的旗牌處,一個身形瘦小、臉布雀斑的年輕僧人正盤腿而坐,四周雖然有眾多彪悍刀斧手將其圍住,但他似乎毫不在意,神態自在安然,從容不迫,似在閉目養神一般。劉迦將神識移至其身前,微感能場抵觸,但忽而消失不見。他心中一驚,神識再探過去,已再沒無任何感應。他正在疑惑,只見那僧人雙眼悠然一亮,似對自己微微一笑,轉而又再閉上。劉迦心中暗道:“他感受到我在探查了?這人到底是何修為,竟全然不知,怪啊。”
忽然聽見遠處人群中一陣騷動,有人在高聲叫道:“喂,那小和尚不要怕,誰敢動你,老子給你撐腰!”劉迦聞言大喜,扭頭看去,果然是齊巴魯那高高的個子正在人群中晃動。細看之下,瑪爾斯等人也盡在他身邊,劉迦本想過去與他們相會,但人群擁擠異常,也就放下此念頭,與大醜在另一側駐足觀看。
忽聽人群中有人叫道:“快看,那是甘寧將軍。”劉迦抬頭看那校場上首高台處,只見一人金甲銀盔、熊腰虎背,從孫權一側走到高台前面,指著那僧人道:“康僧會,你這妖僧,鬧了這半天,說要示佛祖舍利於眾目,然則為何遲遲不動?”劉迦心中暗道:“佛祖舍利?好像聽說過,可我也沒見過,那是什麼東西?”
他聽到四周人群中有人在議論道:“這和尚怪得很,一路上變了好多佛像出來,但他人一動,那些佛像影子又不見了,最後走到這校場來,鬧著要見孫將軍,趕也趕不走。”另外有一個人說道:“那也得有人能把他趕走才行啊,你沒見先前那淩統將軍去趕他走嗎?被他輕輕一推,整個人就飛了出去,這肯定是個妖僧了。”
那康僧會聽到甘寧之言,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我所求無他,但求吳主答應為此舍利建塔供奉,倘若吳主不肯答應小僧這等要求,小僧只有在此靜坐等候,一直到吳主答應為止。”劉迦心中暗笑道:“這小和尚甚為無賴,哪有這樣求別人辦事的?他這模樣,倒是靜坐抗議非暴力不合作的先祖了。卻不知他那佛祖舍利又是怎麼樣的?”
那甘寧怒喝道:“妖僧,竟然敢威脅我家主公,難道你真以為本將軍殺不了你?”說著已按劍在手,作勢要下令殺人了。劉迦暗道:“這甘寧虛張聲勢,不說在這校場之中,沒哪個將官能殺得了這和尚,就連我自已都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他,這和尚能場若有若無,煞是古怪。”
正念及此,忽聽場外齊巴魯高聲叫道:“他媽的,那當兵的,你敢動這和尚一根毫毛,老子把你的頭扭下來!”又見瑪爾斯在一旁嘻嘻笑道:“把他的頭扭下來有什麼用?他的頭可燒不出舍利來。”齊巴魯惡狠狠罵道:“燒了試試才知道。”劉迦心中苦笑不已:“這兩人這麼胡攪蠻纏下去,只怕早晚要鬧出大事來。”
只見那康僧會略略想了一下,點頭說道:“我先示佛祖舍利於眾,但盼吳主大開方便之門。”說著他手中現出一根三寸來長的人骨來,隨手一揚,那人骨竟懸在空中。劉迦暗道:“這就是佛骨舍利?看起來卻沒有什麼不同啊。”
四周人群也議論起來,有人說道:“這就是舍利?呵呵,我家那根大肥豬殺了取出來的骨頭也比這大呢。”又有人在笑道:“這哪能相比呢,人家這骨頭是燒不壞的,你家那豬骨頭也燒不壞?”還有人在說道:“就算你家那豬骨頭燒不壞,你能把它像這樣停在半空中?那怪和尚有點本事呢。”
只見康僧會雙眼微閉,雙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詞。劉迦神識探過,心中暗道:“他口中所念的倒有點齊巴魯曾念過的經文,但不知是什麼意思。”
轉眼間那懸在半空的佛骨竟自已轉動起來,劉迦心中一動,正欲用神識去探查那佛骨,忽然感到混元力略有異動,他心中微感詫異。正想抬頭四顧,忽見一個黑衣人影從半空俯沖下來,竟向那佛骨疾撲而去,劉迦驚道:“難道有人要搶那佛骨?”
忽見那康僧雙眼圓睜,猛然喝道:“大膽!”話音未落,左掌疾揮,已與來人對上一掌,同時右手伸出,欲取回佛骨。雙掌交接處,發出沈悶響聲,康僧會端坐的上身不禁微微向後一仰,轉眼又再坐正。四周人群忽見這黑衣人飛來,轉眼都明白要打架了,一時間各自發足逃命,整個校場一片轟然。那高台處的護衛急切將孫權簇擁著快速離開。
那黑衣人與康僧會對過一掌,俯沖的勢道必被阻止。但他不等身子下落,就於半空中左手探出,欲將佛骨取走。兩人的手掌正要觸及佛骨,忽然發現佛骨已然不見。正疑惑處,忽見人群一個大胖和僧高聲笑道:“小和尚,扁他,這舍利我幫你看著,等你打完了架,我再還給你。”劉迦轉眼一看,原來是齊巴魯趁兩人對掌分心之時,用禪杖將佛骨舍利套了過去,此刻正拿在手中歡喜無比。他身旁瑪爾斯等人個個都驚聲叫道:“咦,快拿來我看看,讓我看看。”
那黑衣人見佛骨竟被人中途截下,立時撇下康僧會,轉身奔向齊巴魯而去。齊巴魯正在與眾人埋頭品評佛骨舍利,壓根兒沒想到黑衣人已瞬間襲至眼前,大驚之下,單掌揮出,也學著那康僧會與黑衣人對上一掌,立時一聲慘呼,向後飛去,同時將身旁的李照夕和玉靈子也跟著撞開出去。
瑪爾斯順手抄起從齊巴魯手中滑落的佛骨,轉身就跑。那黑衣人在其身後淩空追出一掌,另一只手同時大袖揮舞,將瞻南山和非所言的來勢化開。瑪爾斯機靈之極,在剛跑開的那一剎,已斷定那黑衣人定會在背後淩空劈擊,但此時已來不及瞬間移開,反倒是一步跨出後,立時向右側移去。那掌力過處,雖然也將其擊倒吐血,但畢竟沒有擊中其背心,保住了一條命。手中佛骨卻向明正天處飛去。
那明正天何等精明,哪能將此誘耳放在自已手中而引來大禍?剎那間心念急轉,已將那佛骨朝著黑衣人身旁射出,竟像是主動還給他一般。那黑衣人心中暗道:“這人是個膽小鬼。”正欲伸手將佛骨接住,不妨背後兩股大力同時襲至,他低聲罵道:“不知死活的人還真不少。”動念間,轉身雙掌全力揮出。
他身後的兩人卻是大醜和劉迦。
那康僧會與他對過一掌之後,氣血翻騰,雖然未曾倒地,但一時也沒能站起。反倒是劉迦見這黑衣人撲向齊巴魯的時候,已然大驚,與大醜同時躍出,跟著在其身後大力襲至,但盼能逼他回掌相護。不曾想這黑衣人極是厲害,於電光火石的剎那,已連傷兩人。
那明正天手中接到瑪爾斯扔出的佛骨,心中驚訝異常,只怕這壞蛋下一個就要向自已下手,他眼光瞥過,見到劉迦已沖至黑衣人身後,幹脆將佛骨直接射向劉迦,心中暗道:“倘若連大哥都拿不住,這東西在我這兒也只是過過手而已。”
這黑衣人只盼盡快將佛骨帶走,是以乍見劉迦和大醜迎至,立時全力揮出。劉迦早在那黑衣與康僧會對掌之時,已查知這人修為甚高,此時見他全力相拼,心中猛然一驚,左手伸出,已將大醜推至一側,右掌則將混元力運至鎮心玄印,急震而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4:35
第八卷 法相、第八章 九字真言變通用 敝帚自珍小宇宙
那黑衣人本來打算幾招擊退康僧會後,立時將佛骨帶走,不曾想這半路殺出一群程咬金來,心中正惱怒不已。好不容易見到明正天將佛骨射回,本以為此人膽小恐懼之下,定是將佛骨主動還給自己。誰知此人更是狡猾,乍看將佛骨射回,倘若自己心系佛骨,立時抄手拾得,這身後兩人必然偷襲得逞。心中大有被一群無賴小兒愚弄之感。是以回身正面迎向劉迦與大醜時,憤怒之下,已然全力施為,欲殺之而泄憤。
陡然間雙掌相交,發生輕微“啪”的一聲,不像是高手過招該有的大力相撞之音,倒像是小孩子高興時雙手互擊的清脆。兩人同時“咦”了一聲,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詫異無比。
劉迦本以為這掌力所觸,自己定然被對方大創,但他見同伴已然受傷,救人心切,本已顧不得許多,抱著拼命的念頭硬接一掌。誰知勁力透出,不僅沒感覺到對方強勁反彈,反倒是空空如也,自已體內那混元力也飄然而去,胸口處一片空虛。
那黑衣人更是驚詫,自己這一掌就算不立時斃了眼前這小子,起碼也會將其打個七葷八素,早晚也是個死。哪知這真元力出去後,竟悠然而逝。正如上陣後的逃兵,沖出去的時候殺氣騰騰、威猛震天,可轉眼就不見了。
兩人均感疑惑不解。劉迦忽然聽到體內白玉蟾笑罵道:“他媽的,別管那麼多,動手罷。”劉迦聞言,立知是體內二老一少在作怪,雖然不知這三人做了何事,可大敵當前,哪有心思去細細猜測?念動之間,一掌再次震出,另一手已將天羅地網劍握在手中。
黑衣人雖然不明其理,但應變神速,見對手掌力複至,也是正向一掌。卻在雙掌相交的剎那,單手一錯,避開對方掌力,直接反轉搭上劉迦手腕,將其三焦陽脈扣住。
劉迦大驚,脫口叫道:“你耍賴!”話音剛落,正擬將對手五指震開,體內又是一陣莫名空虛,竟似五髒六府全都不見了一般,心中驚懼異常,暗道:“這是怎麼回事?”
豈知那黑衣人更感怪異絕倫,他一招得手,本欲大展指力,將對方手腕掐斷。誰知勁力透出,剛至對手肌膚,那真元力又沒了,就似被什麼東西給吃了一般。他來不及細想,手掌微翻,就著手背一帶,憑空生起一股勁風,那旋轉之力已將劉迦甩至一邊。
劉迦正欲念動加力,不妨對方手背生出一股回旋勁力,把他向前一拉,收勢不住,已連滾帶爬地跌至一旁地上,但轉眼躍起。正想複攻而上,但見那黑衣人已然淩空虛抓,將佛骨從地上拾起,同時朝著再次撲上來的康僧會劈出一掌,借勢而退,轉眼不見。
劉迦愣在原地,忽聽體內白玉蟾訕笑道:“他媽的,這玩意兒還是不行,對高手沒用。”劉迦心道:“前輩,你們做了什麼事?為什麼剛才我體內莫名空虛無比?”
忽聽小雲咯咯笑道:“嘻嘻,老白說,那黑衣人叫張魯,五鬥米道的教主,厲害著呢。你和他硬拼的話,大家都得死。所以咱們來不及通知你,將混元力收至宇宙內,打開黑洞,把他使出來的真元力給收了。”
劉迦聞言恍然大悟,轉而連聲歎道:“既然要收他的真元力,幹嘛不一口氣給他吸個幹淨?這下可好,他打傷了齊巴魯和老瑪,還是跑掉了。”
白玉蟾歎道:“臭小子,你以為別人那高手二字是虛張聲勢白叫的啊?他那真元力穩固之極,小雲師父的宇宙得通過你的身體發揮作用,倘若他不使力,又如何吸得動?剛才那兩下子,全是因為他真元力已觸及你身體,咱們才能收掉的。後來他換了個法子,不再用掌力直接扁你了,而是掌風順勢一帶,你不一樣被他給摔擺到一邊去了?”
劉迦心下恍然,歎道:“這人好厲害,應變快極,我的天羅地網劍還來不及使,便被他占了先機。”白玉蟾樂道:“臭小子,別自以為是了,這世上能占你先機的高手還少了?”辛計然笑道:“行啦行啦,沒被人打死就算萬幸了,還不快去看看你那些哥們兒如何了?”
劉迦猛然醒悟,立時跑到齊巴魯身邊,見他被崔曉雨扶在懷中,兀自單手撐地,捂著胸口,正吐血不止,臉色汙黑一片,精神已萎頓之極。崔曉雨眼見劉迦奔至,低聲叫道:“哥,齊大哥受傷不輕,我叫了他好久,他都聽不見似的。”
劉迦見狀大驚,立時將齊巴魯扶正,正要助他恢複,忽聽康僧會在一旁說道:“讓我來。”
劉迦見說,心中大喜,他對佛門修行完全不熟,根本不知該如何幫助齊巴魯,此刻大有病急亂投醫的不得已。既見康僧會出手,想來他和齊巴魯都是佛門弟子,一脈相承,相助之下,自能見功,於是開心道:“康大哥,多謝你了,我還真不知該從哪兒下手呢?”
康僧會微微笑道:“不必客氣,我該謝你們呢,路見不平,仗義相助,非俠者何為?”說罷一手掌心按住齊巴魯頭頂,身子卻以齊巴魯為中心,圍繞走動。另一只手掐著印訣,連連點向齊巴魯前胸後背數處。
劉迦心中奇道:“他這訣印倒好是好看,中指和無名指屈向掌心,麼指、食指、小指伸出,不如是何意思?”白玉蟾驚異道:“這玩意兒我在哪兒見過呢,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康僧會似乎知他心意,一邊走動助功,一邊笑道:“這是佛門調動人體三脈四輪的法印,十指所含者,地水風火空,乃人身五大之意,五大皆空處,即見性覺悟。只過前四大為迷性之根本,你們常聽人說的四大皆空,就是此意。”他一邊走動,一邊印訣飛舞,只見齊巴魯頭頂漸漸冒出陣陣白氣,眾人暗暗稱奇。
康僧會繼續笑著說道:“胖和尚傷及心輪,神識已微,外力無法助益。我本欲調動他內心自性,但他此時自性已渾濁無知,倘用大力摧動,怕他承受不起。還好,我從一位道家朋友處學來九字真言,稍加變通改動,正好派上用場。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這九字真言各有其意,我將那列字訣印稍改了一下,配合大日如來心咒,喚醒他的心智,盼他能自救。”他口中一邊說話,一邊手腳不停,竟是隨意自在之極。
劉迦體內那白玉蟾忽然叫道:“這是東晉葛洪的九字訣啊,這年代不同,他何以提前知曉了?”轉而又失聲笑道:“我知道了,這和尚定是從葛洪的從祖先人葛玄那裏聽來的,定是葛玄那老鬼傳給其後人了。呵呵,他聽錯了,那原文該是: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他卻改成了陣列前行,豈不繆哉?”
劉迦暗暗點頭道:“看來果然是至道相通,佛與道雖然修行之法大不相同,也許在至境處相差不會太遠。”
忽聽那辛計然歎道:“老白啊,這就是你的毛病了,凡事都喜歡咬文爵字,至道處無言,那是能用幾個字寫得清楚的?你執著在這字裏行間的黑白分明,與那迂腐書生何異?讀了一大堆書,寫起文章來洋洋灑灑,卻全是拾人牙惠、毫無己見,反不如一個無知小兒,沒有受過他人誤導,童真純樸,與道相合。我看這和尚就沒你這麼迂腐,雖然也是看了或是聽了別人的東西,可他卻知道去汙棄垢、揚長避短、取其精華、為己所用。大有高人靈活變通之意呢。”
白玉蟾急道:“文老,你……你這是借題發揮呢,上次我說了你的《通玄真經》有問題,你一直不承認,反誣後人誤讀,你……你老人家也太要面子了吧?”
辛計然搖頭無奈道:“瞧瞧,又開始咬文嚼字了不是?我說老白啊,你連一篇千把字的文章都放不下,還能放下啥?話又說回來了,你連身體都放下而成了無體元神,幹嘛還把一篇文章死死抱在心上?再說了,我那叫要面子嗎?我這是在助你參悟上乘法門啊,教你如何識心。你不領情,反道老夫筆下無方,豈不荒繆?唉,我這也算是明珠暗投羅。”言語間甚有高明老師遇到愚鈍學生之煩惱。
白玉蟾急道:“我……你……”一時語塞,竟再也說不下去。那辛計然當年號稱文子,與列子等人齊名,雄辯天下,且比白玉蟾先行修真上千年,縱然這老白機巧聰慧、應變萬千,又哪是這前輩老鬼的對手?一時間語塞氣短、鬱悶無比,只有在一旁頓足歎息。
此時,隨著康僧會的訣印連變數次,齊巴魯面上黑色已然盡退,隱有紅光隱現,頭上的白氣漸漸凝聚,由開始的散而無形已演變為此時的一根白色煙柱。劉迦暗道:“他的動作好快,這才片刻功夫,他已將齊巴魯的自身能場鎮住,換作是我,不知要用多少時間。”
只見康僧會眨眼間已停止了走動,轉而與齊巴魯對坐。雙手合什,口中念有詞。
劉迦神識探過,似乎聽出他所念內容,大概是:“……觀心無心,法不住法,我心自空,罪福無主,一切諸法,皆悉如是無住無壞……”劉迦暗道:“這些文字聽起來,似與那時黃龍大師所參悟的那‘我無一切心、何須一切法’之類的禪偈大有關聯,卻不知是何意思?”
忽然間,他感到混元力似乎也跟著那經文有節律地跳動起來,在身間各處,或是這兒,或是那兒,此起彼伏,煞是舒服。他心念微動,已知是這經文意境非凡,致使那混元力感應所致。不禁心中暗暗贊道:“他這經文竟有如此功效,確是不能小覷了。”
忽然聽到小雲柔聲說道:“那次你被於靜光給打來半死,也是靠著大胖和尚的心經喚醒了我的靈力,我才把你的元神扶起來的呢。”劉迦點點頭,沈默不語。
他正自思量處,只見那齊巴魯不知何時也開始口中念念有詞起來,似與這康僧會應和,又似在自言自語一般。但隨著這經文越念越快,兩人能場相互共振,四周眾人皆感知那清涼四溢、暢美透心,岐伯不禁呼道:“嘿,爽,這感覺是哪兒來的?”
劉迦忽聽身後一聲歎笑:“他媽的,連老子的小宇宙都有感應了,這玩意兒厲害。”劉迦聽此一語,猛然想起那邊還有一個受了傷的瑪爾斯。眾人盡皆在此興致勃勃地觀看康僧會的自在揮灑,陶醉在那經文的妙不可言處,早忘了一旁那十分之一戰神。
那瑪爾斯也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所受之傷遠不如齊巴魯深重,無法引起眾人同情,顧影自憐以後,也就在一側獨自盤腿而坐,自怨自哀地修理起他那再次受創的身心。雖然知道這小宇宙一再被創,已越發不堪折磨,但想來敝帚自珍,有總勝過於無,在眼前尚無新版本替換之時,還得好好維護才是。倘若就此自暴自棄,小宇宙徹底崩潰,由十分之一戰神而直接降級為百分百凡人,盛名之下卻是庸人凡夫,不如直接去找那瞻南山指點通往冥界的捷徑,省得在人間受辱。
劉迦跑到瑪爾斯身邊,關切道:“老瑪,你傷勢如何?”瑪爾斯眼見有人關心,不禁悲喜交加,痛罵道:“小白臉,就你心好,他媽的那些混蛋,全都不是人。”轉而又哀歎道:“剛才逃命的時候,老子只念著去猜那混蛋下一掌的方向,卻忘了啟動龜頤盾。還好,只是被他掌風所傷,否則老子真要死不冥目了。”
劉迦神識探過,知他受傷不重,被人冷落的失意倒是多於身體的受創,心中欠疚良多,趕緊說道:“老瑪,你試著用心入定,盡管按你自已的方式調理。我對小宇宙也有些了解,就在一旁助你如何?”
瑪爾斯大眼圓睜,奇道:“你可別亂來,這玩意兒和你修真不同的。我這小宇宙雖然不濟,可多少也能將就著用,你小子混元力強大得很,一個不小心把它給毀了,我可就麻煩了。”
劉迦笑道:“老瑪,你知道我的脾氣,我這人膽小,不懂的東西也不敢亂來的,放心吧。”瑪爾斯一臉驚詫,轉而點點頭,說道:“嗯,那這樣好了,我也不知道你那混元力對我這東西有沒有用,你試著來,別太猛,聽到我發聲叫喚,就表示我消受不起,立刻收手。”劉迦莞爾笑道:“行行行,隨你的意,總行了吧。”
瑪爾斯轉眼入定,劉迦在其身後沈心探識。只見那孩子形象一般的小宇宙,雖然生機依在,但卻疲憊不堪,一副歪歪斜斜、懶散無力之相,心中暗服道:“這瑪爾斯的意志甚是堅強,就憑著這破爛的小宇宙,居然支撐了這麼多年,戰神這名號真不能白叫了。”
忽聽岐伯在一旁叫道:“哎喲,官兵來了。”話音剛落,那四周一片捉拿之聲已在轟然中此起彼伏了。明正天苦笑道:“我老明對付不了那黑衣壞蛋,難道還對付不了這些無知小兒?”話畢忽然向前飄出數丈有余,轉向圍著眾人狂奔一圈,頃刻已布下禁制,那些官兵所發箭羽盡皆被擋在外圍,無法透射而入。
李照夕指著圈外來回跑動、高聲指揮的大將,對眾人笑道:“看那些當兵的稱這人為周將軍,只怕此人就是周泰了。這周泰曾獨自一人把孫權從曹軍的包圍圈中救出來,幾進幾出,孤身奮戰,也算是一個猛人了。”
玉靈子笑道:“明正天,你不如再逞逞威風,一口氣把這些當兵的給宰了,省得在一旁聒噪。”明正天在一旁大搖其頭道:“不幹不幹,我老明過幾百年後就要飛升成仙,才不去惹下這些業力呢。”
玉靈子笑道:“在商廬的時候,那兩場大戰,你也殺了不少小巫師和當兵的吧,那怨魂業力還少羅?還有那些機器人,不知道機器人被殺了以後有沒有魂魄的,倘若有的話,這筆帳以後也難算啊。”明正天聞言大驚,他不懂科學,不知機器人是否也有生死輪回之說,想到當時長槍過處,那機器人一倒就是一片,比殺人還來得痛快。一時竟被玉靈子嚇得說不出話來。
大醜在一旁勸慰道:“他是嚇你的。機器人是人造的,非血肉之軀,無知無識,何來冤冤相報之說?”明正天心情稍解,轉而又聽到玉靈子笑道:“聽說那樹妖修成人形以後,也是有魂魄的,可樹木也是非血肉之軀啊,這又如何說?那機器人既已修成人形,那模樣看起來可不比那樹妖差呢。”明正天聞言,一顆心又被提了起來。大醜一時也想不出該如何解釋,只有沈默不語。
那明正天本來精明圓滑、曆練老辣,否則哪能成為桑闕星第一大門派之主?但自從跟著劉迦出了桑闕星以後,所閱漸豐、眼界漸寬,這裏見高手、他處遇狠人,大有井底之蛙忽然跳出小井後的恐懼與自卑,是以處處小心謹慎、時時居安思危,心態不由得瞻前顧後,終於讓那腦子也不大靈活起來。竟然偶爾便會被比他修為差上太多的玉靈子抓住痛腳而調笑,反倒不如玉靈子這等無知無識、隨遇而安的愚者活得逍遙自在。可見聰明與智慧並非等同,前者使人苟安,後者卻能使人幸福,兩者相較,不可同日而語。
劉迦將神識守在瑪爾斯的小宇宙一側,並不妄動,只是看著瑪爾斯用自身神力去修複它。
稍候,一股能場已將小宇宙包圍起來,那小孩子的形象似乎猛地精神一振,不再有前時的萎靡。劉迦見其四周火性大盛、通體熾亮,心中暗道:“原來他的火性體質比我感知的還要猛烈一些。”
正念及此,忽見瑪爾斯的神力掀起一股浪潮,那小孩子的火性立減不少,透出一絲清涼之意,但轉眼又燥熱無比。緊接著神力連番湧至,浪浪疊加,全都傾入小孩子的體內,那小宇宙立時更加清爽。但片刻間潮退過去,又複原樣。
劉迦心中不解,暗道:“他本是火性體質啊,幹嘛不斷給自己的小宇宙退熱,這樣做不是讓自身體質受損嗎?這就讓人搞不懂了。”
忽聽白玉蟾笑道:“這小子不學無術,竟能活到今天,也算奇跡。”劉迦立時緋紅上臉,大為尷尬,但既明自己無知,也就坦然相問道:“前輩,你既然知道我的理論太差,何不就此現身說法,我也跟著學學?”
辛計然也跟著笑道:“咦,這小子出道也有幾百年了,別的沒學會,這見機行事倒是學得似模似樣了啊。”白玉蟾呵呵樂道:“文老,講理論還得由您老這樣的教授來才行,咱們這些人只會操練實踐,沒那嘴上功夫。”
辛計然聞言樂道:“那是當然,老夫研究這五行之理……咦,老白,你這話聽著不對啊,好像暗指老夫只說不練、單會講理論似的,這算啥話?我那理論還不一樣從實踐中而得來的?不操練操練,那理論能憑空想像出來嗎?”
白玉蟾本欲趁機暗諷辛計然,順便出出剛才的惡氣,誰知這老家夥精明無比,那話外音哪能瞞得過此老的耳朵?此時被辛計然一頓數落,大有一敗再敗之寂廖,無奈歎道:“文老,老白算是服了,您老人家文可揮筆寫書、機辯無雙,武可自殘軀殼而無體元神,老白粗人一個,大大不如。”
辛計然聞及此言,知他口服心不服,正欲繼續數落,忽聽劉迦帶著哭腔哀求道:“拜托兩位教授先給我這學生把課給上了,下堂之後再慢慢爭論也不遲,我這不是正等著現學現用嗎?急著呢!”
兩個無體元神由此提醒,記起正事,這才放下口舌,轉而繼續關注瑪爾斯體內的小宇宙。
辛計然笑道:“小子,你不懂那五行生克之理。那至極屬性之物,都是不可長久的,過剛必折、過柔必毀,說的就是這個理。那瑪爾斯的小宇宙雖然是純火性體質,但想來天地萬物都該遵循陰陽平衡之理。哪有讓這火性極至而將自己燒死的?他用自身神力去減緩那小宇宙的燥熱,一定就是這個道理,否則火性走向極端,自身沒有陰陽平衡,肯定是死路一條的。”
白玉蟾也跟著笑道:“嗯,文老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那火性體質就算要不斷升級,也得需有水性寒質相克,去其燥而留其精,再加上木性生機以助之,這水火既濟之下,火性才能良性運轉而更上一層樓。你不妨試著施以子水之寒,先助他去燥,爾後再施以巽木之風,助其旺相,想來護住其小宇宙,不至於越來越頹廢不堪,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辛計然轉而笑道:“咦,老白,你這水火既濟一語,用得恰到好處啊。”白玉蟾呵呵樂道:“還不是多虧了您老人家的教晦有方。”兩個無體元神在爭論不休後,終於又在教導後輩小子的樂趣中找到求同存異、和睦共處之法,也是開心無比。
劉迦見兩人在同樣的問題上沒有爭論,心中暗道:“既然大家意見統一,那就肯定沒問題了。”心念動處,暗自把子水之訣應化而出,神識在片刻間已將混元力推至瑪爾斯小宇宙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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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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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5 18:34:52
第八卷 法相、第九章 給孩子洗澡 給窮人免債
瑪爾斯正擬用神力去平衡自身體內浮燥難忍的熾熱,忽感一股清涼柔和之力從腰間處透了進來,他心中詫異之極,暗自念道:“小白臉?你神識在我體內?”
劉迦用神識答道:“嗯?你能和我說話啦?”
瑪爾斯心中罵道:“你神識都在我體內了,倘若這樣我還不能和你用心交流,要不是老子白做了那麼些年的神,就是你白修了那麼些年的仙了。”
劉迦笑道:“說得也是,我把混元力帶進來了,你要不要試試?”
瑪爾斯笑罵道:“快來快來,看起來挺涼快的啊。咦,你怎麼知道可以把外力從我腰間的十字星環送進來?這可是我身體中,唯一與外界交流的出入口啊,你從哪兒學來的?”
劉迦嘻嘻笑道:“從藍……淳風觀心院裏面看到的。”他險些脫口而出地把給藍沁治傷的事說出來。本來此事他已坦然,但想到瑪爾斯對此女恨之入骨,便不想為這事讓瑪爾斯不開心。
瑪爾斯恍然笑道:“嗯,藍淳風?是李淳風吧,你這口不應心的家夥。呵呵,李淳風那小子一天到晚到處搜羅,把別人的秘密全都曝光,早晚會被人逮住給打死。”
劉迦一邊緩緩催動混元力,一邊用神識和瑪爾斯聊天,兩人卻也感到這種療傷的方式樂趣無窮。就像醫生給病人治病時,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患者拉扯家常,相互之間甚為輕松愉悅。
那混元力剛剛觸及小宇宙,就聽到瑪爾斯“啊”了一聲。
劉迦驚道:“出事了?”瑪爾斯笑道:“別停啊,太爽了,老子忍不住叫了一聲,繼續。”
劉迦暗暗好笑,繼續以柔和之力從瑪爾斯腰間的十字星環透入。他問道:“老瑪,你們神界的人,幹嘛給身體各部位取些類似於宇宙的名字?”
瑪爾斯樂道:“自以為是唄。像小腹中央那個小孩,既然叫小宇宙,身體中的各部分也該配以宇宙星河中的名稱才能名副其實,否則,那地方叫小宇宙,胸口處卻又如你們一般,叫什麼膻中穴,那可真是神不神、仙不仙了。不過呢,神界的人本來就是應天象而生的物種,體內生命力的運轉方式也和宇宙星河差不多,取那些名字也對。”
轉而他又笑道:“他媽的,好爽,你繼續。我把小宇宙扶正一些。”
念動處,他調動神力將體內那小孩形象上下撫摸了一遍,似給那孩子洗澡一般。劉迦心中笑道:“多久沒給這孩子洗過澡了?”
瑪爾斯暗自罵道:“有四萬多年了,自從被宙斯擊傷後,這身體失去自我調節能力,那玩意兒只能用幹烘,沒法用水洗了。”轉而他又笑道:“還好你小子也懂這個,今天終於能給這小宇宙痛快地洗個澡了。”
劉迦見他對子字訣極為適應,稍稍加強力度,瑪爾斯叫道:“他媽的,別太猛了,就剛才那樣正好。太猛了會把它給震壞的。”
劉迦立時放緩勁力。瑪爾斯接著說道:“你幹脆把那混元力全集中到我的十字星環內,我自己來調動吧。”劉迦“嗯”了一聲,立時將混元力注入其腰間星環,那十字星環立時被鼓蕩至透明,五彩斑瀾處,異常眩目。
瑪爾斯見狀大喜,神力過處,立時將那水性力道調往背心處。劉迦問道:“那背心是不是叫通神星?”瑪爾斯贊道:“聰明。打架的時候,我背後的神影就是從那兒出來的。”
劉迦又問道:“那胸口處的惑神星呢?”
瑪爾斯樂道:“你小子懂得還真不少。小宇宙如果有異動,惑神星的星光就會有不同顏色,一眼便知。”轉而又歎氣道:“你和我相處這麼久,從沒見過我胸口處有色光閃動吧?唉,那是因為我的小宇宙受傷太重,現在連異動一下都不可能了。”
劉迦見其說得悲涼,心中也替他難過,忽聽瑪爾斯笑道:“小白臉,這通神星和惑神星全梳理一遍,要花些時間去了,咱倆聊點別的?反正他們又聽不到。”
劉迦聞言也開心起來,一種神秘感油然而生,問道:“聊什麼?”
瑪爾斯笑罵道:“他媽的,男人在一起還能聊什麼?當然是女人!”
劉迦一愣,有些尷尬地笑道:“我……我的感情經曆可沒你豐富。”
瑪爾斯一邊將混元力從十字星環調至背心,一邊笑道:“呵呵,你有過多少情人?”
劉迦聞言,不禁奇道:“情人?我以前就只有一個宣宣,是我的未婚妻。”
瑪爾斯罵道:“你那宣宣不知都說過好多次了,老子都聽膩了,說其他的。”
劉迦心中些些默然,歎道:“我只有宣宣一個可說啊。”
瑪爾斯聽他聲音有些悲涼,不禁勸慰道:“你別老惦記著她啊,我覺得那崔曉雨挺喜歡你的,幹嘛不和她勾通一下?”
劉迦從前曾多少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因為當時宣宣生死不明,他不願對不起宣宣,後來宣宣既去,他又不願再涉足感情之事,似乎總和崔曉雨擦肩而過一般。此刻被瑪爾斯提起往事,他不禁心馳數百年前,一時竟恍若隔世。
忽聽瑪爾斯叫道:“喂,混元力怎麼停了?你小子想歸想,那混元力別停啊。”劉迦被他的叫聲拉回現實,繼續催動混元力至他體內。
稍候,又聽瑪爾斯說道:“你如果喜歡她,就告訴她好了,兩人一起修行有什麼不好?你們修真者偏偏就有那麼多忌諱,什麼固精啊、防漏啊之類的,把身體封得個嚴嚴實實的,好像一個蓋了口的酒壇子,就怕不小心打個洞。”
劉迦神識過處,見他將混元力調至背心處來回數遍以後,那背心處果然隱隱有個小小的星星微閃透明,煞時好看。他想著瑪爾斯的話,轉而繼續說道:“我們是凡人而修真,不可能像你們天生神質一樣的。這修真裏面確有許多忌諱,雖然我也不大明白,但想來那麼些前輩高人總結出來的東西,一定也有他們的道理。”
瑪爾斯樂道:“你們不是有房中術嘛,男女雙修的功法,幹嘛不試試?咦,不知那岐僵屍他們或是瞻南山在冥界時,那男歡女愛會是怎麼樣的?那僵屍間會有情欲這回事嗎?還有,瞻南山在冥界,未必是和魂魄相愛?他媽的,越想越亂。”
劉迦的思緒被他的話東牽西引,繼而聯想到男女情愛之事,不禁耳紅喉燥起來。
忽聽瑪爾斯叫道:“咦,這混元力的溫度怎麼升高了?他媽的,你現在就開始想這事啦?呆會兒再想行不行?你想整死我啊?”
劉迦猛然醒轉,方知適才聯想過於豐富,不自覺中那混元力應思而變,已滾蕩之極。立時尷尬無比,重新定下神識,再將子字訣應化一遍,複又涼爽。
瑪爾斯笑罵道:“這一冷一熱,全憑你小子心念而變,這功夫不錯啊。可惜我不知道怎樣才能用小宇宙練就你那地支十二字訣的陰陽轉化,這玩意兒神界可沒人用過,倘若我學會了,回到神界後,怪招百出,誰能抗得住?”
劉迦笑道:“先把你這破敗不堪的小宇宙恢複正常再說吧。正常以後,再慢慢升級,說不定總有法子的。”
瑪爾斯沈吟片刻道:“恢複正常後,可能也沒法練那玩意兒,各人體質結構不同,不可能啥都練的,否則以玄哥那種修為,早練就天下諸般功法了,集大成之下,又有誰是對手?可他還是打不過忤作秀他們,可見修行這種事也不能貪多的。”
兩人一前一後坐在地上,閉目調息,暗中用神識對話,倒也樂趣無窮。卻不知另外一邊,那齊巴魯已在康僧會的助力下徹底恢複,眾人已聚到二人身邊等候。
這群人觀察片刻,只見這二人臉上表情忽而歡喜、忽而黯然,忽而興奮、忽而鬱悶,一時竟大惑不解。
岐伯笑道:“這兩人到底在幹嘛?這調息修身居然也有如此複雜的表情,倒是奇了。”齊巴魯剛剛恢複狀態,身體舒暢無比,也開心笑道:“難道說這兩個小白臉竟在談情說愛?”玉靈子搖頭道:“談情說愛也得有聲音啊,沒見過這等神交的。”明正天嚴肅地說道:“我明白了,定是老瑪哥受的傷極為古怪,大哥與他前後而坐,想是在演練某種修行療傷陣法。你們看,這臉上的肌肉也跟著混元力的變化而幻化不停了。”非所言樂道:“這單純王兄弟,偶爾便會有這等異常之舉,見慣了,也就不稀奇了。”
崔曉雨一時不知該信誰的,只是在一旁兀自抿嘴而笑。
李照夕指著禁制圈外越來越多的官兵,笑著對瞻南山說道:“這些凡人官兵明知打不進禁制圈,也就懶散起來,但又不能就這樣離開,全坐在圈外聊天賭博,倒似咱們被困在城堡那房間中一般。”
非所言聞言之下,雙眼猛然一亮,走到崔曉雨身邊,笑著輕聲說道:“曉雨,你看,你大哥和老瑪不知要折騰到何時去了,不如咱們……”
崔曉雨嫣然一笑,拿出麻將就地鋪開,眾人心有靈犀,立時圍了上來,又將劉迦二人扔在一旁,再不搭理。
瑪爾斯一邊用混元力給小宇宙洗澡,一邊笑著對劉迦道:“剛才還沒說完呢。我說那小妮子喜歡你呢,你小子不會沒有感覺吧?曉雨挺可愛的,人又漂亮,有什麼不好?說實話,上次送你老婆輪回的時候,我也見過你那宣宣啦,雖然也是個美人兒,可比起曉雨來,好像還差了幾分吧?”
劉迦默然無語,稍候說道:“如果只是長相而言,當然可以這麼說。可我同宣宣感情不同,相愛至深,這感情不是簡單地用長相就可以衡量的。”
瑪爾斯奇道:“咦,怪了,你是個男人,倘若那女人的長相不漂亮,身材沒味道,卻又如何能誘惑得到了你?一個女人對你沒有誘惑力,你和她在一起幹嘛?她既誘惑不了你,又如何能被你發現?這是從何說起?”
劉迦心緒紛亂,愣了半晌,忽聽到瑪爾斯又急著叫道:“咦,那混元力怎麼又停下來了?加力加力,這不正好洗到惑神星嗎?”
劉迦猛然驚醒,趕緊催力而入。
忽聽他體內白玉蟾罵道:“別聽那蠢豬的鬼話,那陽氣一泄,可要損掉多少年功力啊,你沒看見他現在這鬼樣?再說了,那男女之欲是天下最大之誘惑。此禁一開,功力損失尚是小事,畢竟可以補回來。可心一亂,以後就難收拾了。”
劉迦心中微微一動,正想支吾過去,忽聽辛計然歎道:“別以為大家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想練房中術是不是?我老夫可告訴你了,那可是邪門外道,到時候心魔既起,毀了多年修行不說,只怕控制不住你那本來就沒主見的心,魂飛魄散之下,連輪回的機會可都沒有啦。”
劉迦一怔,立明其理。自已想啥,這二老一少是知道的,可別想瞞過他們。不由得微歎了一口氣。
白玉蟾忽然叫道:“咦,臭小子歎氣幹嘛?瞧瞧,被我說中了是吧?文老,您看,他多少還真有那個心思呢。這混蛋小子!不然歎個什麼氣?”
辛計然本欲接著勸誡,忽然想起一事,繼而樂道:“老白,沒事,他不敢的。”
他這一說,白玉蟾立時奇怪起來:“文老,不見得吧?這小子倔起來,還是有點脾氣的。而且人都一樣,一旦被色引誘,控制不了自已,那色膽包天之下,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辛計然呵呵笑道:“老白,你想想,這臭小子幹啥事,有啥想法,咱們可是明明白白的,他有這膽子在咱兩人和小雲師父的眼前談情說愛嗎?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女人翻雲覆雨嗎?男女之事,本是私密之事,可這小子現在隨時處在咱三人眼皮之下,哪來私密可言?就算他有這色心,可也沒這臉皮啊。”
白玉蟾一愣,轉而立明其理,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不斷說道:“是是是,文老說得是,誰願意裸露身子被這麼多人盯著啊?更別說還要卿卿我我、摟摟抱抱的了。咦,沒想到咱們三人在無意中還斷了臭小子的淫念,這可是功德無量啊。哈哈哈哈。”
劉迦聞言,立時目瞪口呆,茫然無措。他心中確實隱隱想過一些男女之事,但也從沒深想過。此時辛計然道破現實,連他這點點的幻想都被擊碎了。正如辛計然所說,以他的臉皮之薄,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和異性談情說愛,甚而風流纏綿呢?一時間,他心中思緒複雜之極,不知是悔歎、自傷、惋惜,還是無奈、悲苦、失意,那落寞之感油然而升,隱隱中開始懷疑自己的命運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連稍稍有所突破的幻想都不可能了。
雖然他對修行的念頭甚是堅定,但並未堅定到齊巴魯那種地步,偶爾會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雖然並不希望這些念頭實現,但這種可能的存在讓他感覺到一絲自由,可忽然間發現這自由也沒了,似乎修行在剎那間已變得比做一個凡人更受約束一些。
忽然聽到小雲輕聲說道:“咱們到了宣宣輪回出世的年代,你把她帶到修真界來,大家一起修行,一起永生,不好嗎?男女之間為啥一定要有凡俗的情愛,才能在一起呢?”
劉迦心中一凜,思緒稍定,轉而對小雲說道:“我在想,或許我對修行的理解是錯誤的,當初在雪山,是玉靈子引我走上了修真之路。我從開始的不相信到接受事實,始終習慣用一種凡俗的標准來看待人生,因此,在忽然有了強大的力量以後,沒像非所言和明正天他們那樣,為今後更上一層樓作更多的努力。反倒是覺得自己與眾不同,覺得自己在世俗中有更多的自由。這種自由與否的標准,是來自於我從前的生活的。倘若一件事,在凡俗世界被認可,而修真世界不認可的時候,我心中就多少有些怪異之感。”
他此語一出,體內那二老一少,盡皆驚訝無比。白玉蟾張口結舌道:“咦,臭小子……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可能說出這番話來?”辛計然也驚呼道:“老白,這小子一番話,都可以寫書了啊。”小雲也驚喜道:“咦,那個我,你怎麼突然把自己看得這麼清楚?”
劉迦被這三人一陣追問,不禁苦笑,但心緒也為之釋然許多,他笑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啊,從前在商廬星幫阿塔西亞一事,後來在天幽宮救藍沁一事,包括這次跨越時空看到前生的宣宣,就是那個小喬,這些都在我心中留下了痕跡的,我雖然不是個喜歡思考的人,但煩惱既在眼前,總得想法子丟掉吧?所以才會想到這些。”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就是在想,為什麼別的修真者在這方面的煩惱沒有我多,雖然他們的修為好像還不如我呢。這一想之下,就發現我看待世界的標准和別人不同,雖然時間也過去了幾百年,但我卻一直沒有從根本上改變我的世界觀,更多的時候是順著這條路走,隨遇而安。包括現在這混元力,也不是我自己通過自身努力而有的,全靠白前輩和文老為了保住我這條命,才有的啊。”
三人正要贊歎,忽聽體外瑪爾斯叫道:“喂,小白臉,你還打算在這兒坐多久?”
劉迦猛然驚醒,睜眼一看,不知瑪爾斯何時已站立在一旁,正惡狠狠地盯著他。
瑪爾斯見他醒來,笑罵道:“走神了?到哪兒去了?他媽的,幸好老子抓緊時間把小宇宙通洗了一遍,否則你這一走神,混元力早沒了蹤影,我卻不是在那兒幹等著?還好我不是重病患,否則你這麼心不在焉地給人療傷,我早沒戲了。”
劉迦恍然而笑,樂道:“老瑪,不好意思,我剛才想遠了,一時竟忘了你在療傷。”瑪爾斯做了個鬼臉,笑道:“還好你不是郎中,否則多少人要死在你手下?不過沒事啦,我終於算是把小宇宙徹底整理了一次,爽!”
劉迦站起身來,凝神注視,果見瑪爾斯神色與前時大不相同,雖然能場強弱變化不大,但氣勢卻越發精純而昂然,不禁笑道:“你給那孩子洗了個澡,是不是以後可以通過自己的能力來升級了?”
瑪爾斯眨了眨眼,開心道:“噓!小聲點,別讓他們知道,等老子悄悄升級,到時候嚇他們一跳。”
劉迦心下莞爾,他找到了自己的心結所在,雖不見得能立時翻過這道坎,但畢竟知道那坎在何處了,至於翻不翻、如何翻,反倒不一定是最緊迫的。
忽然聽到一旁眾人歡聲笑語,似乎極是開心,兩人不知發生了何事,立時上前相問。
非所言笑道:“康僧會這人太豪爽了,贏了大家那麼多次,到頭來,一句‘玩玩而已,何必認真’,就把大家的賭債一筆勾銷,這樣的好人到哪兒去找?”
李照夕不斷點頭贊歎道:“康師兄如此慈悲慷概、大拿大舍,不是諸佛轉世,還能是啥?讓人敬佩之極。連曉雨都被他的行為感動,一舉免了大家一屁股的爛債,可敬可歎。”
齊巴魯也在一旁樂道:“康兄弟說不定是賭神菩薩轉世呢,哈哈哈。”
劉迦本來就對這康僧會頗有好感,此時聽說他有如此義舉,不由得也是大為開心,走過去笑道:“大和尚,沒想到你也是麻將和紙牌的高手。”
康僧會坦然一笑,說道:“以前沒玩過,剛才他們教我的,但想來簡單,也就玩了玩。沒想到運氣好,盤盤大勝,到最後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說著他轉而指著明正天等人笑道:“他們見我免了大家的債,鬧著一定要幫我取回佛骨,這真讓人過意不去。”
劉迦心中連連歎息,暗道:“這群人明明打不過那張魯的,去了凶多吉少。可在這賭債纏身的壓力被解除後,竟然高興得連命都不要了,這賭博害人非淺,可怕。”
但他既見朋友有事,也必會出手相助,於是笑道:“那黑衣人是不是叫張魯?”康僧會奇道:“咦,兄弟你認識他?”
劉迦笑了笑,說道:“不認識,但聽說過。”轉而又問道:“你那九字真言是不是從葛玄處學來的?”
康僧會更是驚奇道:“咦,這你也知道?”劉迦莞爾道:“一樣,也是聽說的。”
那康僧會心思甚是敏捷,既遇此人見聞頗豐,立時面帶喜色地問道:“那兄弟可知張魯有何藏身處?我適才已探查多時,但這人將自己能場掩飾得極好,一時竟不得而知。”
劉迦嘻嘻笑道:“你算是問對人了,我正好也聽說了,那張魯定是藏在漢中呢。”
康僧會驚喜道:“當真?”李照夕也在一旁樂道:“我相信我師兄說的,那張魯此時定在漢中。”
劉迦與李照夕二人對這段曆史甚為熟悉,不用翻書也能推斷出那張魯的去向,只是康僧會不明其理,反倒以為這兩人江湖關系甚廣、極有能耐,大有不可思議之處。
說話間,眾人撤開禁制,一閃而逝,直向那漢中而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5:26
第八卷 法相、第十章 露水風情現春光 熊貓開竅小流氓
眾人移至漢中上空,俯瞰而下,那山川縱橫、河穀深險、懸崖壁立,無林不幽、無路不曲。
李照夕歎道:“難怪此處是兵家必爭之地,易守難攻,進出兩難,曹操打不進來,和諸葛亮打不出去,大概所遭遇的痛苦都是一樣的吧。”說著他指著遠方的狹長山穀,說道:“後來薑維那心粗之人,以為諸葛亮打不出去,僅僅是因為山道險要,物資轉運不便,遂改了諸葛亮的防禦策略,想把敵人引進來,讓其負糧千裏而邀一戰,以為這樣就可以把自己的痛苦轉嫁給對手,誰知卻失去此一夫擋關、萬夫莫開的隘口,蜀地無此屏障,焉能不敗?”
眾人下到地面,神識四探,均感此處靈力氣場充足,與前時所處柴桑大不相同。
劉迦忽然聽到附近有些聲響,探身過去,不禁大喜過望,高聲叫道:“這裏居然有一只大熊貓。”那大熊貓見有生人,扭頭欲走,可那肥胖雍容之軀哪有它自己想像中的靈便?當下即被捉住。
崔曉雨乍見此憨態可拘的動物,喜上眉梢,立時從劉迦手上接過,開心叫道:“這動物長相好奇怪,又肥又憨,身上像穿了一件黑白相間的毛衫,這眼睛卻又是兩個大黑眼圈。”轉而對劉迦笑道:“哥,這叫大熊貓?”
劉迦點頭笑道:“嗯,這東西是靠吃竹物為生的,你得當心它,這家夥雖然吃素,可偶爾也會吃點葷,一掌打過來也是蠻有力氣的。”話音剛落,只見那大熊已在崔曉雨懷中翻身就是一掌,直接擊向曉雨胸前。
崔曉雨既非凡俗女子,受此一掌,毫無所謂,反而嘻嘻笑道:“它好像不喜歡我。”劉迦心中暗自罵道:“這憨物還挺會找地方打的,專打女兒家胸口,可惡之極,那地方連我都不敢碰的,他居然有此膽量,可見天生小流氓。”隱隱中似覺那大熊貓做人比自己更灑脫一些,但轉念又暗暗歎道:“我這是在想啥?它也算是人?”
倒是那大熊貓,一掌擊過之後,眼神立顯頹廢之意,想是美女酥胸雖然誘人難以自禁,但那真元力震蕩處,疼痛有加,卻也無法消受,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甚是無趣。
瑪爾斯不知從哪兒摘了一只香蕉,一邊撥皮,一邊怪笑道:“這怪物的眼睛不正好有點像從前的老僵和大醜嗎?”眾人聞言,大呼果然,一時間笑歎不已,岐伯和大醜無言以對,連連歎息。
崔曉雨轉頭看著劉迦,俏眼乍閃,嬌聲道:“哥,我想把它帶在身邊,好不好?”那大熊貓似頗有靈性,聞言之下,竟立刻掙紮不已,作勢欲逃。
劉迦見此不禁大奇:“這小流氓,不是喜歡美女嗎?幹嘛要逃?”但轉念即明,這憨物定是剛才一掌擊過之後,被崔曉雨的真元力震開,心中抱定美女如那帶刺玫瑰碰不得的想法,與其朝夕相處,糟鼻子不吃酒──枉擔其名,飽受那無盡誘惑折磨而無宣泄之處的悲涼,不如就呆在森林,還有些同類作伴。
但崔曉雨乍見此憨物,哪能就此放手,纖手勁力微吐,已將大熊貓牢牢抱在胸前,這憨物進不能逞欲、退不能脫身,悲苦中竟嗚嗚咆哮起來。
劉迦笑道:“不知這大熊貓能不能修真?”崔曉雨眨了眨眼,笑道:“我教它羅。”劉迦知道這種小女生心態殊不可解,也不再說什麼,當下便與眾人一道向漢水而去。
岐伯對崔曉雨說道:“曉雨啊,你要讓那大熊貓和你一起修真,須得給它開竅,當年伏羲氏曾留下給萬物開穹的法門,你要不要試試?”劉迦奇道:“真有伏羲氏?”岐伯瞪了他一眼,他自覺這個問題似乎過於膚淺,便不好再問。他體內那白玉蟾忍不住歎罵道:“伏羲氏就是仙界的青帝嘛,比那玄穹、紫微、青華等人差不了多少。”
崔曉雨聞言大喜,立時抱著大熊貓走到岐伯跟前,笑道:“岐伯大哥,你來給它開開竅試試。”岐伯搖頭笑道:“你想讓它做僵屍啊?我的血寒真力一旦透入,它以後可就得嗜血為生了。”崔曉雨驚吸一口涼氣,欠聲問道:“那……那如何做?”
岐伯笑道:“我來說,這做的活兒還是讓非兄來吧,咱們這群人裏面,玩真元力的,以他老兄最深厚。”
不等崔曉雨開口,非所言已笑顏而至,說道:“呵呵,平生還是第一次收蓄生弟子,倒也稀奇古怪。”
劉迦乍見非所言不召即至,微感詫異,暗道:“非大哥一慣沈默寡言,何以對此事這麼積極?”他哪裏知道,那非所言是崔曉雨的麻將夥伴,這次被崔曉雨一言免去大堆爛帳,解脫諸多憂慮,無煩惱故無大恐怖、無挂礙即消生死愁緒,自然大生歡喜之心。
眾人一邊走,一邊看著這三人給那大熊貓開竅,皆暗暗稱奇。
岐伯對非所言說道:“人有七竅,蓄生一樣也有。非兄,給那蓄生開竅,點穴力道須如針刺一般,有強有弱,有偏有正,多少還是有些細微之處的。”
非所言乍練此技,未敢輕視,聽岐伯如此說,便將食指化為一根極細銀針,笑道:“我這針如何?”岐伯一愣,轉而呵呵笑道:“我倒忘了你是千變萬化手,這銀針紮下去,只怕萬病皆除了。”
岐伯指著那大熊貓說道:“百彙、會陰、二勞宮、二湧泉,這六個開口和人一樣的。如果是人呢,那第七關就是打通腹部丹田氣海,可倘若只是去震開那蓄生的氣海,就算他有吸取天地精華的能力了,也沒法用。它既然是蓄生,比起人來,自然是少了一些靈性的,得給它開玄關竅。”
非所言一聽恍然大悟,笑道:“明白了,原來是得讓它先通靈,是吧?”岐伯大頭其道:“非兄聰明,正是此意。”
非所言揮動銀針,或撚轉、或抽撥、或搖擺,或飛旋,針針過處,片刻間已將其六穴打開,最後退開一步,銀針遙指,隔空使力,一絲柔勁直透那大熊貓眉間玄關處。勁力剛至,只見那大熊貓“嗷”的一聲叫喊,暈倒過去。
崔曉雨驚道:“非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岐伯笑道:“沒事沒事,靈竅既開,肯定會被嚇一跳的。就像一個人睡了一夜,早上醒來後忽然見到鏡子裏面的自己,與見鬼何異?自然是要嚇一跳的。”
眾人見這三人給大熊貓開竅,本已大奇,再聽岐伯如此比喻,越感不可思議起來,不禁嘖嘖不已。
劉迦體內那辛計然笑道:“岐伯那老鬼,打起青帝的名義教人點穴開竅,可用法卻是《黃帝內經》中他自己所說的那一套,假高人之名而證己言,比老夫還壞。老夫寫的東西多少也是原創,就算再差,也承認是自己寫的。剛才那幾招,明明是這老鬼自己說的,卻把伏羲青帝的名字扯上,讓人敬畏之下,不敢反駁,著實狡猾。”
白玉蟾茫然良久,終於歎道:“唉,你們這些先人,盡把咱們這些後生晚輩當無知小兒愚弄,竟是一個比一個狠……..”言語中似頗為無奈失意。
眾人來到漢水,李照夕說道:“過了河,差不多就該是漢中城了。”眾人一邊閑聊,一邊升空而過。在半空中飛行一段時間,依然沒有見到城市,眾人不覺奇怪,便來到地上,四顧張望。
明正天忽然奇道:“咦,我怎麼覺得剛才走過這地方啊?”言語中已微帶顫抖。他本來聽李照夕和劉迦說過,這時代的地球沒啥高人,大家盡可放心遊走。但自從見了左慈以後,再見康僧會,複見張魯,心中早開始懷疑兩人的記憶能力了。是以他一路上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比他人更加小心謹慎些。
他此語剛出,眾人皆是一愣,不覺都四顧張望,漸漸不斷地有人驚奇道:“有些像,剛才好像是走過這個地方的。”眾人正在疑惑,忽見瑪爾斯指著地上叫道:“果然!你們看,這是我剛才扔下的香蕉皮!”
明正天聞言,渾身一顫,險些摔倒,但畢竟危險尚未出現,兀自咬牙堅強挺立。玉靈子知他心意,站在他一旁,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其他人本來尚有疑慮,此時證據確鑿之下,盡皆不解。劉迦立時將神識釋開,遠近探索一遍,卻無任何異象,只是略略感覺這裏有能場異動,但這能場卻讓人感覺舒服之極。不禁詫異地對眾人說道:“我發現這地方好怪,這裏確有一股能場在附近遊動,但似乎並不強大,二則這能場讓人舒服之極,不像是作惡的人所布設的啊。”
一時間眾人有瞬移的、飛行的、土遁的,花樣百出,但停下來後,卻依然發現還在原地,這才驚懼起來。
劉迦正思索中,忽聽崔曉雨叫道:“哎呀,別跑。”他轉頭過去,只見那大熊貓不知何時已從崔曉雨懷中跳了下來,正一個勁兒地向林中跑去,那本來肥憨不便的身形,此時卻跑得異常之快。恍眼間,竟不見蹤影。
劉迦擔心崔曉雨一個人迷失方向,便跟上去,拉著崔曉雨的手說道:“別走太遠,咱們別和大家分開,讓他去吧。”崔曉雨一臉遺憾委屈,低著頭說道:“好不容易給他開了竅,還沒教它學會說話呢。”
劉迦不忍拂其心意,便笑道:“這漢中地帶盛產大熊貓,等咱們擺平眼前之事,再將它找回來便是,如何?”崔曉雨聞言,複又笑魘如花,嬌聲道:“哥,我聽你的。”
劉迦連連笑道:“放心好了,這地球是我家鄉,我熟得很。不比那星河深處,不分東南西北。”說完拉著崔曉雨轉身過來。
兩人剛一轉身,立時怔住。眼前空曠一片,背後的眾人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
劉迦大驚,立時騰空而起,在上方高叫道:“李師兄,老瑪,老僵……”這吼聲被他的混元力所鼓蕩,越來越響,但除了回聲之外,竟無人回應。
他轉到地面,見崔曉雨也是一臉驚慌之色,不知所措。一急之下,拉著崔曉雨便在林中奔跑起來,但來來回回不知跑了多少次,最後竟連剛才所在地點都找不到了。
他試著拉上崔曉雨移出地球,但停下時,卻依然在原地。似乎不管他用何種方式,走向哪條道路,最後依然還是轉了回來。這無數次的循環之後,他耐心漸失,心緒亂極,體內混元力隨著心情鼓鼓蕩蕩,竟感煩燥不安。
眼見夜幕垂至,天空繁星閃爍,兩人卻毫無頭緒。崔曉雨見他心緒不寧,便拉著他,兩個背靠一棵大樹而坐。
劉迦垂頭喪氣地歎息道:“唉,曉雨,剛才我還說這是我家鄉,熟得很。沒想到轉眼便迷路了。這……真想不到會出這種事情。”崔曉雨在一旁柔聲安慰他道:“哥,不用想太多的,咱們一路上,不是常常迷路嗎?也見出什麼大事,說不定多呆一會兒,大家自能想到辦法呢。”劉迦無奈地點頭點。
此時晚風微過,蛙鳴蟬聲,崔曉雨將頭靠在劉迦肩上,仰望蒼穹,見那星河緩緩流動,低聲道:“哥,從這林間深處看上去,星河還真漂亮呢。”劉迦正在暗自苦惱,忽聞一陣悠香傳來,他心中一凜,暗道:“不知她抹的是什麼胭脂水粉?”
崔曉雨的發絲被風吹起,蕩過他的臉頰,若有若無,使他心緒漸漸從剛才的不安又轉至些些蕩漾起來。
他輕聲道:“如果這是個陣法的話,也太離奇了些。剛才在林子外面的時候,我感應到那能場讓人特別舒服,特別是梁門和天樞穴兩處,偶爾便會有所鼓蕩,似乎不自覺地將辰字訣應化而升,那是坤之意。可剛才稍稍安坐一會兒,我發現背上腎俞、志室等處又在鼓蕩,似將那亥水字訣又應化出來了。就在適才你說的時候,我感到腹部氣海處又開始震動,不僅啟動了午字火訣,而且還漸漸繞過尾閭穴,似要與那腎俞亥水相遇,大有白前輩所說的水火既濟的感受。嗯,也許該叫水乳交融吧。”
說著他轉頭問道:“曉雨,你有什麼感覺嗎?”沒想到他剛一側頭,卻迎面遇上崔曉雨已滾燙火熱的雙唇。他一轉即觸,兩人恰似輕輕接吻一般。他渾身一顫,正欲將頭後仰,卻不知崔曉雨何時已將手臂圍過他頸後,驀地將臂彎一緊,竟將他的臉頰貼在自己唇邊,似在夢囈般地輕聲說道:“那水乳交融的樣子是什麼的?你告訴我啊……”
劉迦剛才無意間吻上她的嘴唇,神識已顫然微動。此時被她半摟在懷中,但覺嬌喘撲面、幽香透體,又見海棠春睡、桃花綻放,只聽那一顆心怦怦狂跳,一時控不住自己的手臂,不自覺地環過崔曉雨身後,將其摟住,眼前只有溫香體軟、酥胸慵懶,竟欲向崔曉雨雙唇吻去。
就在此時,忽聽他體內白玉蟾急叫道:“臭小子!你在幹嘛?你這會兒情欲大盛,是因為那陣法所致!可別上當啊!那陣法是由著你的心來的,你有什麼樣的情緒,它就會助你把這情緒加倍渲染!控制你的心啊!”
辛計然也惶恐道:“你你你……混小子,你竟然敢當眾做那春宮表演?你你你你……你有這個膽子?”小雲羞聲怯道:“哎呀……哎呀……他們兩人這是在幹嘛啊?”
劉迦被這三人一陣吵鬧,神智猛然一驚,不由得將曉雨輕輕推開,張口結舌地自問道:“我……我們這是在幹嘛?怎麼回事”崔曉雨微微一怔,但神識似乎比前時更加散亂,只是酸軟地靠過來,媚眼相向,蘭氣微噴,柔聲道:“我們在幹嘛?嗯?你剛才不是說水乳交融嗎……”
話音剛落,劉迦只覺體內忽有異動,那由氣海而出的火性已沖至腎俞,水火相交之下,體內混元力猛然就如燒開的熱水一般,由背腰處急竄至全身各個角落。一時間劉迦血脈賁張、精力鼓蕩,眼前的崔曉雨本已雙頰如火、嬌豔無雙,在此時夜星照耀之下,更顯神秘誘惑。
他本是個意志薄弱之人,全無主見,心中念頭很容易受人左右。此時耳中悠然傳來崔曉雨似夢似幻的囈語:“抱住我,嗯?”他再也控制不住內心沖動,竟大力將崔曉雨再次摟至胸前,兩人緊緊擁吻在一起。雖然隱約中聽到白玉蟾和辛計然的破口大罵,間或又聽到小雲害羞尷尬的呼喚,但此時的他哪有心情再去和這三人爭辯世俗禮儀?哪有功夫再去探討修行忌諱?似乎諸多雜念盡要在此刻激情宣泄,遂將一切的一切盡情拋開,但盼眼前春夢永不醒來。
兩人相擁滾至地上,正極致愛撫處,忽聽一旁有個聲音說道:“你們小兩口能不能換個地方做這事?”竟似有個人不知何時已蹲在兩人一旁,正兀自欣賞這野鴛鴦的露水姻緣一般。
兩人聞言大震,劉迦頭頂上就如被人淋下一盆冰水,上下驚顫,立時清醒,轉眼躍起,將崔曉雨擋在身後。崔曉雨驀地從迷亂中驚醒過來,也趕緊整理衣衫,躲在劉迦身後,驚喘不已。
劉迦借著星光細看,只見這人粗布衣衫,個子矮敦渾圓,正用手捋著自己的長須樂呵呵看著兩人。
劉迦兀自羞魂未定,吞吞吐吐地說道:“你……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兒?”
這老者呵呵笑道:“老朽途經此地,正在那邊安心養神,沒想到兩位熱情似火,老朽倘再不出聲,只怕有偷窺他人私房之嫌疑,是以過來打聲招呼。呵呵,沒打攪兩位雅興吧?”
劉迦尷尬之極,心中暗道:“剛才做的那些事定被這小老兒給瞧個一清二楚,這…..這我真是笨死了。”崔曉雨在一旁,聞說這老者一直就在不遠處,不禁也是羞愧難堪,恨不得打個地洞立時鑽進去。
劉迦稍稍鎮定,問道:“你是誰?叫什麼?怎麼也會在這林子裏面?”他心情慌亂,只盼盡快找個話題避開眼前尷尬就好。
那老者笑咪咪地說道:“老夫姓葛名玄,字孝先。其實呢,要從這林子出去,也很容易的,陰陽和合陣又不是什麼特別了不起的東西,只看你願不願意羅?嘿嘿,年輕人,只怕你還是寧願羨鴛鴦不願仙吧?”
劉迦被他點中心事,一時悔歎不已,但轉念立時想道:“葛玄?好像聽老白提起過這人。這老者話語之中,似在暗示他可以幫我出去似的。”他體感過去,對方能場一觸即逝。
念及此,他放下雜念,真誠問道:“前輩,我叫劉迦,後學晚輩,險些誤入歧途,還需要老人家多多指點才是。”
葛玄見他神色恢複正常,不禁贊道:“好小子,一點就通,悟性不錯!”
劉迦暗道:“這人是個好人。既然是好人,想來不會把剛才我和曉雨胡天昏地的事到處亂傳吧?還好,這不是屬於我的時代,沒人知道,否則我和曉雨今後如何還能這在江湖上混得下去?”轉而他又想道:“我忽然能理解瑪爾斯的心情了,唉,我越混越不成樣了,這卻如何是好?”他心中諸念紛呈,或起或落,畢竟尷尬。
葛玄見他沈默不語,知他尚在為剛才的事情難堪,便笑道:“年輕人,其實這男歡女愛,本是天地間陰陽交融之道,修真重要的是修一顆心,也不必過於拘泥不化,想幹啥就幹啥,率性使然,方是真人。倘若啥事都瞻前顧後、患得患失,與凡人何異,不修也罷。”
劉迦本自心中慚愧,聽他這麼一說,不禁立時釋然,開心說道:“葛老先生,你一番話說得我好開心,比那白……那些人說得更讓人能接受些。”話音剛落,只聽見他體內白玉蟾已笑罵道:“臭小子,你以為他在鼓勵你啊?他要是那麼好,剛才幹嘛來打散你們小兩口的好事?笨啊。”
葛玄見他已放下心中包袱,不禁樂道:“傻小子耳朵軟,別人說啥都能隨便影響你的心情,沒主見的小子,難怪你會陷進這陰陽和合陣來。他這陣法其實並不複雜,只不過其陰陽變化處,時時與人的身體機能、脈絡氣血相機而動,所以不小心就會感受不到,特別是身體感覺舒服的時候,還以為是靈力充足呢。”
說著他點點頭笑道:“嗯,本來我隨手拉你出去甚是方便,不過布這陣的人和我頗有淵源,我不想惹他。這樣好了,我教你一個手段,你能學會呢,就自己出去,學不會呢,就幹脆在這林子裏搭間木屋,過小日子吧。”
劉迦此時心中已開朗許多,聞言之下,不禁苦笑道:“前輩不如行個方便,帶我們出去這種小事,對您老而言,是舉手之勞啊。倘若我真要學不會怎麼辦,我還有一些朋友也困在這裏面了呢。”
葛玄笑道:“倒似我在逼你學一般?你學不學?不學我可要走了。”說著這人竟真得作勢欲走。
劉迦急上前拉住他道:“好好好,我跟您學還不成嗎?我這人其實也挺愛學習的,咦,你別說走就走啊。”
葛玄呵呵笑道:“只說一遍,決不重複。記著啊: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常當視之,無所不辟。其中呢,臨字少陽而勾陳,兵字少陰而朱雀,鬥字中陽而騰蛇,者字中陰而玄武,臨兵二字合而青龍,鬥者二字合而白虎。二字相合也罷,四字相合也罷,青龍白虎皆可出陣。後面剩下的兩句沒啥說的,以後自己去悟吧。”說完對著劉迦笑道:“記住了吧?行了,老夫走啦。”說完竟化作一道青煙而逝。
劉迦愣在原地,半晌沒有說話,諸念轉過,忽然苦笑起來:“這算啥?我能一口氣記得住這麼多嗎?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我有那麼聰明嗎?我有那麼聰明還會被困在這裏?就算記住了這稀奇古怪的東西,我該怎麼用?這……這老家夥太負責任了。”
崔曉雨在他身後輕輕拉他的衣袖,輕聲道:“哥,沒事的,我記住了。”
劉迦聞言大喜,轉過身來拉著崔曉的手叫道:“曉雨,你真記住了?”
曉雨面頰緋色喪未退卻,抿嘴而笑道:“嗯。”說著她低下頭去,忽然又上前將劉迦摟住,伏在他的胸口,輕聲說道:“哥,我們就這樣好好修行下去就好,別再想其他的好嗎?”
劉迦一怔,轉而用手捧起她的臉,輕聲問道:“你害怕嗎?”崔曉雨搖了搖頭,又重新伏在他胸前,喃喃道:“我喜歡從前那個樣子,喜歡在你身邊做一個小丫鬟就好,我怕太多的事情發生後,不是我能承受的。我只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劉迦聞言不解,但聽著崔曉雨漸漸平息下來的心跳,忽然想起當年藍沁離開時,曾給他說過的一些話,覺得自己忽然能明白一些道理,但卻又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撫著崔曉雨的秀發,輕聲道:“你說的是,其實咱們從前挺開心的,逍遙自在。倘若真把生活弄複雜了,自身又沒有那樣的心理承受力,肯定會不開心的。咱們也別想太多,順其自然吧,好不好?”
崔曉雨從懷中脫離出來,忽然撲哧一笑,說道:“剛才那個老人說的東西我全記住了,有些東西我也懂,只不過不是全都明白呢。”
劉迦見她笑得有些怪異,不禁奇道:“曉雨,你居然懂這個?什麼時候學的?”崔曉雨被他問得不好意思,扭捏著笑道:“上次打麻將時,我曾聽李大哥提起過這些東西,當時他一口氣可說了不少呢。”
劉迦恍然大悟,以手擊額,連聲歎道:“唉,真沒想到,今天我們能不能出這陣的關鍵,竟要取決於當時你在麻將桌上的記性了,這……這可真是……果然,會學習的人,在麻將桌上一樣能有所獲,不會學習的人,就像我一般,裝一個觀心院在肚子裏面,也照樣沒用啊。”一時間大歎花有千樣紅、人與人不同,站在人生同一起跑線上這等鬼話再也騙不了我這傻蛋了。
崔曉雨見他開心之下,奇言怪語層出不窮,也跟著笑意滿天,歡樂無比。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5:51
第九卷 我相、第一章 勾陳之惡 五行之缺
兩人說完便坐在一起,開始研究葛玄留下的字訣。
過了一會兒,劉迦向曉雨問道:“曉雨,你剛才說那少陽是七,少陰是二,中陽是六,中陰是三,這是何意?”崔曉雨用手托著下巴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我是聽李大哥說的。”
劉迦想了想,又問道:“剛才那葛玄說,臨字少陽而勾陳,這勾陳又是什麼東西?”崔曉雨眨著眼睛,想了想說道:“李大哥說,那是天地靈氣彙聚時產生的一種力量,他說這種力量一旦被調用,離你最近的、最有靈性的獸類就會得到這力量而變成勾陳神獸。聽他說勾陳之力很恐怖的。”
劉迦點點頭,笑著說道:“你這麼說我就懂,但如何調用卻甚為麻煩。臨字少陽而勾陳,大概說的是用臨字訣配合少陽之力就可以調用這種力量,可少陽之力又是什麼?哪裏來的少陽之力?這些東西都很是麻煩。”
崔曉雨側頭想了想,說道:“我想起來了,李大哥還說起過,七數為艮。”
劉迦搖頭道:“只是知道這些也沒用的。我雖然不像他們那些修真那麼努力上進,但多少也知道一個道理,這種字訣要調動大自然能場,肯定是通過自身能場與之配合共振,才有可能的。其實這道理和陣法設置大體相仿,只不過陣法是在體外,字訣是在體內,但想來原理差不多。我學過的玄哥的十二字訣,這方面我深有體會。天地間的能場無所不在,就像一個火藥桶放在那兒,你得找到辦法點燃它,它才會爆炸。那字訣的應用就像導火索似的,不知道字訣的應用,就如找不到點燃這炸藥的導火索一般。”
崔曉雨忽然眼睛一亮,笑道:“哥,你不是有觀心院在身上嗎?去看看呢?說不定能找到相關內容呢。”
劉迦聞言大喜,笑道:“怎麼把這事忘了?”轉眼閉目入定,神識內返,直入觀心院。
他神識剛進觀心院,便看見白玉蟾和辛計然二人也在觀心院中翻書查看,不禁笑道:“兩位前輩,你們也喜歡這裏的書嗎?”
白玉蟾手中拿著一本書,頭也不抬地罵道:“誰會沒事跑來這裏看書?還不是因為你這臭小子!那葛玄的九字真言變化萬千,完全根據不同的狀況隨意衍生諸般用法,死記硬背有個屁用。”
辛計然在一邊接著道:“我和老白對這些字訣咒語的應用不是很熟,但倘若讓你這小子一個人去捉摸,說不定一個閃失,大家就共赴黃泉了。沒法子,咱們也只好跑到這裏面來瞧瞧,看看李淳風那小子的收藏裏面有沒有可供參考的東西。”
劉迦笑道:“有你們兩位在,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了。”
白玉蟾笑罵道:“本來呢,你這小子執迷不悟,又沒個性、又沒主見,被那陰陽和合陣稍稍一惑,立時便把持不定,老夫瞧著煞是火大。可你小子困在這裏面,倘若一直出不去,早晚有一天精盡人亡而死掉了,老夫和文老,還有小雲師父,豈不是跟著陪葬?你一條小命值得多少?咱這三人的命可不能就這麼給廢了。”
劉迦見他提及剛才的事情,不禁尷尬不已,撓著頭,咧嘴說道:“前輩,那事也不要老放在嘴邊了吧,都是過去的事了,大家也不用老是記在心裏面啊。”
兩人正說話間,忽聽辛計然叫道:“你們看,這裏面有一段。”說著他念道:“所謂臨兵鬥者,乃兩儀分四象之態。臨者,四象之初也,萬物始末之邊緣,是以為少陽。葛玄傳之於後人此咒語,為輔血海之周天。”
白玉蟾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原來他這符咒調用的是血海之根。呵呵,這老家夥一句話裏面藏著那麼多東西,不去深究的人哪能明白?”說著他轉過身來,對劉迦說道:“小子,用你的混元力撤去觀心院的禁制吧。”
劉迦不解其意,問道:“前輩,撤開禁制幹嘛,外面全是我的五髒六俯和脈絡血管,有什麼好看的?”白玉蟾罵道:“誰說過你那些雜碎好看了?你以為老夫想看啊?哦,你的肚腸與眾不同,是黃金做的?”
劉迦知他尚在為自己和崔曉雨的事生氣,只怕他這一路罵下去,又將此事拿出來數落一番,心怯之下,不敢狡辯,立時動念將觀心院外的混元力幻化透明,撤去防護。他整個身體的內部結構立時出現在眼前,一時間氣血緩流、脈絡交錯、真力循環,竟相而現。似乎面對著一個龐大而複雜的立體建築透視圖。他自己很少這樣觀察自身體內,乍見之下,也頗感好奇。
白玉蟾指著一條形似北鬥的脈絡說道:“形狀如北鬥的那一條,就是少陽沖脈。這沖脈是人身血海,修真者體內三大要素精、氣、神之中,這沖脈便是帶動精血之源的根本之脈。那符咒之學多用精血調控,想來用的就是此處的力道。”
劉迦點點頭,看著那混元力在沖脈中沈沈流過,就如一股龐礡暗流、滔滔不絕,想到這勢大力沈的能場就在自己體內,不禁心中略生優越之感。轉而問道:“嗯,那該怎麼用呢?”
白玉蟾怒道:“別打岔!”然後繼續說道:“那少陽數為七,七者五行屬土,在你體內的混元力中,那七字之數正應在午字火性之上,你用混元力的火性調動沖脈血海之土性,以火助土的相生之法,應那少陽沖脈即可。”
說著他沈吟片刻道:“這化氣、化神的用法,我和文老盡曉悉知。但這直接調控精血,卻從未用過,畢竟符咒之學,過於奇思詭異,讓人覺得終非正道。我從史書上看到那張魯與張角甚有淵源,張角既是符咒高手,那張魯肯定也差不了,這陣法邪得很,與那符咒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多半是二張之一所為。”
轉頭看見劉迦尚在發愣,不由得歎道:“唉,天下所有的咒訣本身無太大意義,都是對陰陽之力應用的組合歸納而已。倘若你自己能創造一種陰陽之力的變化應用,將此字作為觸機之時的訣竅,豈不可省去那念力應化時的諸多手續?一訣既出,相關脈絡與力道竟相運轉,何必每次運用時都得親自將這過程走一遍?他能叫做臨字,你明白其原理後,便改作傻蛋二字又何妨?”
劉迦見此說,立時恍然大悟道:“難怪康僧會本是佛門弟子,卻將此九字真言加進如來心咒幫人療傷,原來是這個道理。我懂了,我懂了。”既明此理,他開心異常,立時將神識返回。
他深吸一口氣,將混元力定在沖脈之根處。午字訣出,那沖脈立時微微一顫。他見此感應,知道白玉蟾說得不錯,便將那火性之力持續灌入。那沖脈乃十二大脈的精血之根,牽一發而動全身,受此激勵,所有脈絡中的精血也跟著緩緩遊走起來。片刻間,他似覺那血海處陣陣波滔洶湧,一股沈厚力道自背心而出,逆走丹田,跨過膻中,竟自鼻出。
崔曉雨一直在旁安靜等待,忽感他身體能場一震,不由得被逼來往後退開。但見他鼻孔處一股白氣緩緩而出,不禁暗暗稱奇。
白玉蟾見此奇景,也不由得微驚道:“這符咒之學甚為精深複雜,倘若不是臭小子的混元力已深具陰陽五行之性,這逆行之下,只怕陰陽顛倒、氣絕而亡。”辛計然也在一旁說道:“老夫總覺得這些是邪門外道,大不可取啊。”
劉迦見沖脈內無甚異樣,正欲將火性加強,忽感混元力適才的火性已自消退,正感詫異,猛然間那血海之根處輕輕一震,所有脈絡為之相隨而動。緊跟著那震動向上遊移至沖脈七分之一處的地方,其他脈絡的抖動也隨之向前。他心中驚道:“這玩意兒好邪門兒!”正暗自疑惑中,那震動竟已連續向上,最後由鼻孔而出,他細數之下,那震動次數不多不少,正好七次。
他細細體察體內諸力,但覺這符咒之術與玄穹那地支十二字雖然略有相似之處,但卻大有不同。地支十二字的轉化與運用,甚為光明正大,可這符咒之術雖也極盡陰陽轉換,但詭道奇行、劍走偏鋒,讓人竟生寒意。
隱約中聽白玉蟾憂道:“文老,這小子混元力如此強勁,倘若有一天沈迷入符咒之學,為起害來,那場面只怕難以收拾。”
崔曉雨眼見他鼻孔處冒出的白霧已越積越多,眨眼間已將劉迦身體環繞,且顏色轉至深綠,在黑夜中,竟生慘慘之光。她漸感害怕,心中暗道:“以前見到哥運功的時候,也曾出現過異像,但看起來多少是光明正大的感覺,可現在為何這樣陰森恐怖?”
崔曉雨正在暗自疑慮,忽然渾身一顫,一股涼氣從身後疾馳而過,她大驚之下,連退數步。只覺天地間有無盡暗流正向劉迦處悄然湧至,這些暗流中似夾雜怨尤、憤怒、恐懼、悲涼之聲,仿佛千萬人其中哭泣、哀鳴、咆嘯、叫喊,或急或緩、或強強弱,凜冽肅殺處,已在劉迦身邊越聚越多,渾渾然竟如有千軍萬馬呼嘯而至。
劉迦忽感那血海深處的震動,由開始的緩慢節律,已化為急蕩不休。隨著每次加強的震感,那混元力在體內已不自覺得竟生諸相,或尖銳、或陰柔、或滯澀、或低沈,只是不管這變化時來時去,最後都融入那血海根處,再次帶動相關脈絡發生與之相應的五行轉換。大量詭異力道就如遊魂一般,從諸多脈絡中被剝離出來,往沖脈內彙聚,再被混元力的火性交融,源源不斷地沖出鼻孔,竟越來越多,越來越強。這些由他體內奔逸而出的力道,立時與身外的暗流交融、疊加,以劉迦為中心,急速旋轉。
那普通施咒之人,為強其力道,往往咬舌噴血,盡掏真元。可劉迦體內的混元力本自真元力和魔力融合而來,調控精血應咒的力道又哪是一般術士可比?轉眼間,那身內體外的詭力已澎湃不可阻止。
劉迦隨著體內血海鼓蕩,漸漸進入忘我之境,只覺陣陣殺氣油然至心,似乎眼前就算有至邪至惡之物,自己也能隨之而產生更邪更惡之力以拒之,大有以毒攻毒之氣勢。
忽聽辛計然在他體內隱隱歎道:“我明白了,其實這陣法雖然怪異,但倘若進境者胸無滯礙,坦坦蕩蕩處,心正性純,那諸般幻境根本沒用。可是這臭小子從來不修心,是以稍有挑撥,那惡劣諸性立時竟相而來。葛玄那小子甚有見識,一眼便看出臭小子的痛處,知他悟基尚淺,心亂志駁,幹脆讓他自具更詭異之心,那身外異境便如小巫見大巫,不破而破了。”
白玉蟾恍然大悟道:“是是是,文老言之有理,這老家夥因人施教,靈活變通得很。”
崔曉雨眼看著那慘綠之霧越積越濃,劉迦已被那旋流徹底裹在其中。轉眼那旋流竟開始以他為中心四散漫延,整個林中竟覺陰風慘慘、煞氣逼人,她不禁感到頭皮發麻,上下冰涼,身體竟偶有不能自控制之感。
劉迦心中的殺氣漸升漸重,那陰陽和合陣的諸般機要關竅,也在這殺念之下,竟顯無遺,但見嫵媚動人之境、安樂慵懶之境、是非顛倒之境……處處惑人之心、境境亂人之性。他既見此真相,立時明白剛才自己為何會控制不住那情欲的沖動了。而眼前諸多誘人迷途之事物,般般撲面而至,越發使他心中惡心憤怒,禁不住脫口而出“臨!”
那話音剛落,遠處林中忽然傳來“嗷”得一聲怒吼,沈悶壓抑而撼然有力。崔曉雨心中大震,立時躲到劉迦身後,將真元力護住全身。
那沈悶的怒吼一聲不止,數聲相隨,四周樹葉紛紛搖落,遠處已有不少參天大樹隨之嘎然倒下,那嘶吼、破殘、刺耳之聲雜呈相隨,仿佛一個巨形的怪物在大地上緩緩前進,每一步都讓大地震撼,每一聲都摧心裂膽,竟越來越靠近劉迦盤坐之地。
劉迦此時心中已無挂礙,那摧殘破敗之意正在體內少陽血氣中勃勃升騰,身後的綠光已然形成陣陣流動光圈,猛然間雙眼圓睜,竟現綠光,再次大喝道:“臨!”
那喝聲既出,只見一道黑光疾飛而至,竟沒入他身後綠圈,而那旋流也在瞬間改變方向,竟相朝他身後奔逸而去。劉迦似已完功,右掌五指幻化,綠暈纏繞其中,猛然嘯道:“破境!”
話音一落,他身後那慘綠光圈之中,猛然站起一個黑白相間的巨獸,憤然震天而嘯,吼聲竟上雲宵,陣陣聲浪瞬間漫延,四周亂林頃刻被毀。崔曉雨早見劉迦異像,知其發作時可能誤傷自己,已然退出丈外,但這一吼之力,震耳欲聾,依然將她被擲出老遠,暈了過去。
那吼聲既過,幻境立破。清晨的陽光正透進林中。
劉迦放下神識,已然恢複正常。他放眼四顧,只見身旁臥著昨日跑失的那只大熊貓。他一見之下,已明其理,心中暗道:“原來剛才引發的勾陳惡力,竟被這憨物吸取了。”這大熊貓此時筋疲力盡、雙眼無神地趴在地上,甚是萎靡不振。
劉迦轉頭見到崔曉雨躺在遠處,心中大驚,立時奔至,將其扶起。他神識探過,知道崔曉雨並無大礙,只是被勾陳之力所震暈。當下將混元力緩緩推入,崔曉雨櫻聲而醒。
劉迦笑著說道:“曉雨,沒事了,這陣法已破了。”崔曉雨一臉冷汗,兀自心驚地問道:“哥,剛才你全身綠光,四周全是看不見的陰森恐怖,腦後還出現一個大怪物,這是怎麼回事?”
劉迦呵呵一笑,說道:“那葛玄的一個字訣,竟能引發如此恐怖的勾陳之力,不知那九字合用後,青龍白虎這些神獸同時出來,又會是什麼結果。”說著他指著遠處那大熊貓,笑道:“這家夥當時離我最近,是它吸取了勾陳之力,幻化為勾陳神獸而破境。”
說著他看著崔曉雨疑惑的神情,拍拍她的臉頰,沈吟道:“不用害怕,想來這大千世界畢竟有我們太多不能了解的東西,那勾陳之力多半是世間種種怨靈惡氣所彙聚,所以才能破此惡陣。”
崔曉雨正要繼續相問,忽聽不遠處傳來打鬥之聲,劉迦心上一凜,拉上崔曉雨一閃而至。果見康僧會正與那張魯在一片空地上纏鬥不休,瑪爾斯等人正圍在一旁,並未上向群歐。
瑪爾斯見到劉迦奔至,高聲笑道:“小白臉,你怎麼現在才破境出來,咱們在這兒已打了半夜了。”
劉迦和崔曉雨走到眾人之中,立時問道:“你們怎麼出來的?咦,你們為何只是圍在一邊看熱鬧,幹嘛不上前相助?不是說了要幫康僧會揍張魯那小子的嗎?”
岐伯笑道:“康僧會只花了兩個時辰,便帶咱們出境了,一出來便遇上這張魯,本來大家准備上前群歐,可李老弟說曆史上記載過,張魯最後會被康僧會那和尚廢掉功力,變回凡人,咱們也不必動手啦。”
劉迦聞言之下,恍然大悟,莞爾笑道:“難怪你們這麼爽快地答應康僧會過來找這佛骨,原來是提前知道沒有危險。”他心中暗道:“康僧會沒有我心中這麼多雜念,被陣法所陷後,自然不會像我這般亂性,當然出來得快。”
明正天在一旁笑道:“大哥,這江湖之上,安全第一。康僧會免了咱們的賭債,咱們來給他助助威,既沒危險,順便也還他一份人情,這交易也做得過。”玉靈子在一旁點頭道:“明正天算帳精明得很,倘若回淡月群星去,起碼也可做那帳房先生了。”
明正天正要反唇相譏,但轉念想到,能在淡月群星做帳房先生,無異於管家,那地位豈是一般修真者所能企及的?是以反而點頭笑道:“倘若真有此機會,我老明的才智終能得以發揮了啊。”玉靈子聞言一愣,竟無言以對。
劉迦聞言暗笑不已,也跟著眾人在一旁觀戰。只見兩人你來我往,飛速旋轉處,早將能場布滿四周,眾人只能依稀看清有兩個人在其中打鬥,卻已分不清那戰團中誰是誰了。
看了一會兒,劉迦低聲說道:“我印象中,那張魯功力似在康僧會之上,兩人此刻居然打個平手,這是怎麼回事?”
瞻南山搖頭說道:“這兩人功力相距並非太遠,那天康僧會心系佛骨,才被這廝暗算的。此刻那和尚心中沒有負擔,兩人全力相搏,只怕一時半會兒很難分得出勝負了。”劉迦恍然大悟。
袁讓因忽然搖頭笑道:“這張魯身上毒氣太重,不知練的是何丹藥。看他這樣子,是將整個身子都變成毒藥了一般。”
劉迦細辯之下,果然發現那張魯的打法已漸漸改變,從開始的飄逸瀟灑,已變得詭異起來,整個身子忽隱忽現,四周竟漸起黑氣。
眾人見此皆驚,大醜奇道:“這是啥?”
劉迦心中一怔,暗道:“只怕他要用符咒術了。”
果然,張魯的動作隨著口中念念有詞,已越發不像爭鬥,倒像是在做某種祭祀一般,整個人懸在空中,手舞足蹈,陣陣黑氣四散漫延,眾人聞之盡皆惡心嘔吐,一時間連連退開。
康僧會數次逼近,都被他那黑氣擋了回來。那張魯隨著咒訣越念越快,整個人也變得恍恍惚惚,似在打醉拳一般,但其所釋出的能場卻越來越怪異無比,陣陣苦澀辛辣之味彌漫至眾人跟前,袁讓因忽然大喊一聲道:“離那混蛋遠些,這裏有巨毒!”眾人一聽,立時向後飛出數丈,遠遠觀戰。
劉迦有了昨晚破境的經曆,見此異像,便不以為怪,只是懼其毒性,也跟著遠遠避開。心中暗道:“不知他在調用什麼能場,但想來他所念咒訣和我昨晚所用的臨字訣,在道理上應該是相同的,都是通過對自身能場對五行之力的組合,來調動體外大自然的能場,卻不知他這咒訣又是哪種組合方式,何以念的這麼長?”
他體內那白玉蟾忽然失聲笑道:“他這麼做哪是因為咒語長啊,他體內真元力沒有你這混元力練就十二地支後所具有的五行慣力,不能如你這般,動念之間既可實現陰陽五行的諸多屬性轉換,他這是在一步一步地轉換五行力道呢。”
劉迦聞言之下,恍然大悟,他有過五行轉換的經驗,知道那張魯在此刻雖然大放巨毒,但神識卻全然集中在體內,倘若有力道能突破其防護圈而進行偷襲,其人根本不堪一擊。
那康僧會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卻苦於其巨毒漫延,不敢逼近。只能用掌力隔空劈擊,但數掌之後,便即停下。因為那掌力每次劈過之後,不僅沒傷著張魯,反倒是掌力的回旋之勢將毒氣帶至身邊,不得不離他更遠,那毒氣就似膠著在掌力之上一般。康僧會一時無可奈何,只有任他作怪。
劉迦心道:“等他這陰陽力道轉換完畢,只怕更難對付。眼前他既然沒有完功,五行屬性所欠缺處必是空隙,我不如將五行指力盡皆射出,總有一種屬性的力道能透過他的防護圈。”此念剛起,就聽到白玉蟾和辛計然同時笑贊道:“對啦,終於聰明一回,還不動手?”
劉迦的想法難得有人支持,此刻被這兩個無體元神大加鼓勵之下,雖然心中暗暗好笑,但也信心倍增。立時揚起十指,混元力分金、木、水、火、土勁透而去。
張魯此時正沈浸在一邊放毒一邊念咒的恍惚之中,那毒氣所形成的防護圈漫延數丈之外,沒人敢靠近他半尺,看看五行轉換就要完畢,只差那水性之力尚未完備。劉迦指力過處,盡皆被擋在其外,唯有辰、未二土之力正遇弱水,相克之下,一透而過,直接洞穿其大腿和右胸處,張魯慘叫一聲,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6:28
第九卷 我相、第二章 神獸大熊貓 兒女私密情
康僧會見張魯被劉迦指力所傷,心中大喜,手掌揚過,一片淨水揮灑而出,已將四周毒氣驅散。眾人見此,立時奔至,一時間七嘴八舌罵個不停,竟現痛打落水狗之意。
張魯先前正在調動體內精血施咒,不曾想被劉迦指力洞穿其右胸和大腿,那本已在體內鼓蕩不止的精血五行力,就如找到了出口一般,盡泄而出,多年修為竟轉眼而逝。萬念俱灰之下,神情萎頓之極。心中只盼這群人將他一掌斃了,一了百了,是以躺在地上,緊閉雙眼,任人宰割。
瑪爾斯沖至其身前,一把將他提起,痛罵道:“死小子,老子險些被你整死!現在你落在我手裏了,說吧,要怎麼死,老子滿足你!”齊巴魯也在一側罵道:“這混蛋,你以為就你會殺人?咱佛門弟子個個都是超度生死的好手,要不要試試,老子現在就一掌超度了你?”那張魯搭落著腦袋,任其所罵,毫不理會。
李照夕和劉迦正要上前相勸,忽聽康僧會在一旁說道:“各位,饒他一條命吧。”說著他轉頭對瑪爾斯和齊巴魯笑道:“兩位,雖然你們被這惡人所傷,但傷愈之後,那修為似乎比前時更提高不少,禍兮福兮?想來命中該有此定數,這人雖然可惡,卻在陰差陽錯之下,為兩位修行間接助緣,豈不是美事一件?”
瑪爾斯本自憤怒,聞言之下,伸手揪著康僧會的臉蛋,不禁樂道:“這小和尚,你這張小嘴好像比岐伯更加油嘴滑舌哦。”齊巴魯一腳將他踢開,走到康僧會跟前,合什笑道:“康師兄妙解諸緣,此話大有道理,咱們佛門慈悲,被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唾面自幹,正好消了咱們前世的業債。”
那玉靈子在眾人身後,聞言之下,甚為驚異,低聲對明正天說道:“咦,他剛才說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唾面自幹,真有這麼好的修養功夫?那要不咱們打他幾下試試?”
明正天搖頭道:“這種話你也信?你沒見剛才姓瑪的才揪了一下那康僧會的臉蛋,就被他一腳踹了出去?”
非所言在一旁點頭笑道:“玉靈兄,你也修了快千年了吧,怎麼還如此不曉世事?理論這種東西,本就是用來包裝臉皮的,何必那麼認真?”玉靈子一愣之下,無奈之極,只有在一旁頓足歎息。
劉迦上前笑道:“康大哥,你拿了佛骨後,還要回江東去嗎?”康僧會點點頭,沈吟道:“弘法濟世,我佛門弟子責無旁貸,就算那孫將軍再次拒絕建塔奉骨,我也會一直祈求下去,直到他答應為止。”
說著他從張魯身上取出佛骨,指著張魯道:“這人雖也是修行中人,可迷途至深,見我欲弘揚釋教,百般阻止,幸得各位相助,否則真不知何時才能重新拾回佛骨。”他轉而看了看眾人,神情坦然從容,繼而說道:“在下有幸認識各位,已受益良多,如有朝一日我在江南建塔功畢,各位可來江南相會。”話畢作勢欲走。
眾人已知他建塔心切,也就不再多說,任其而去。
劉迦轉身對李照夕說道:“咱們怎麼處置這張魯?”李照夕笑道:“不用處置他,曆史上記載,這人身為五鬥米道的教主,後來降了曹操,也沒成什麼氣候,隨他去吧。”
劉迦點點頭問道:“那孫權後來答應康僧會了?”李照夕笑道:“你看他那執著勁兒,誰都會答應他的。”
劉迦點點頭,問大醜道:“咱們繼續出發吧,這次最好能走得遠一些,否則碰上那些性情乖張的高手,可讓人大是頭痛。”
大醜笑著說道:“說得也是。還是老規距,咱們就在這時間裏面,一段一段接著跳過去,這光圈雖然不大穩定,但只要暫時不離開這地球,想來危險不大。”明正天在一旁嘀咕道:“危險不大?誰會相信他這種鬼話?自欺欺人的吧?”
李照夕忽然有些臉紅,扭捏地說道:“師兄,咱們能不能去看看我的先人?”劉迦心中一動,問道:“你是說李淳風?”李照夕點點頭,悠然說道:“我一直想有機會能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先人。”
劉迦心中早有此意,笑道:“那要看看大醜那光圈對時間的把控能力了。說實在的,我雖然沒見過李淳風這位前輩,但一方面屢屢受益於他的觀心院,另一方面又接受了他的鎮心玄印,多少也算是他的傳人,一直也想找個機會謝謝他。”說著他轉頭對大醜說道:“大醜,那傳送光圈現在有精確定位的能力嗎?”
大醜笑道:“大概行吧,反正前後不會相差一百年。”明正天在一側自言自語地低聲道:“相差一百年?這也算精確定位?”
岐伯笑道:“那李淳風既是成道之人,一百年算個啥?只要別正好落在他出生前的一百年就行了。”眾人聞言盡皆大笑。
劉迦轉頭看見袁因讓在一旁臉露喜色,動念之間,已明其理,問道:“袁老,我聽說你是袁天罡的第二代傳人,是吧?倘若咱們落點准確,是不是可以正好看到小時候的你?聽說李淳風和袁天罡前輩差不多是一個時代的人呢。”
袁讓因搖了搖南瓜臉,呵呵笑道:“我並非袁天罡所生,我是其兄袁天均的兒子。我父親很早就隨我祖父到了商闕星,我是在商闕星出生的。”
劉迦想了想,問道:“你祖父叫什麼?”袁讓因笑道:“他叫袁守誠。”
劉迦隱隱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說過,正要相問,忽然從眾人身後傳來一個咕咕嘟嘟的聲音在說道:“喂,你們不是打算就把我扔在此地不管了吧?”
眾人聞言微驚,轉身看去,只見前時跑失的那只大熊貓正雙腿直立地站在眾人身前,那黑乎乎地雙眼正盯著這群人,似對眾人將其遺忘而頗為不滿。
岐伯驚道:“咦,大熊貓,你才開竅沒幾天啊,這就學會說話啦?”非所言奇道:“大熊貓,你體內能場感應不弱啊,從哪兒偷來的修為?”
崔曉雨見此大喜,立時走到大熊貓跟前,撫著他的頭,開心地笑道:“大熊貓,你什麼時候學會說話的?真是可愛。”
大熊貓一邊順勢將頭靠在崔曉雨胸前,一邊手指著正在暗笑的劉迦,孥了孥嘴,甕聲甕氣地對眾人說道:“還不是因為這小白臉?他調動勾陳之力破境,當時我又離他最近,那勾陳之力全沖進我體內來了。”說著他忽然又歎氣道:“昨天以前,我還覺得自己長得挺俊的,沒想到有了靈性以後,神識返照,見到自己的長相,忽然覺得自己的模樣甚是古怪,簡直到了羞於見人的地步,這叫什麼事兒?”
眾人聞言更是驚詫不已,劉迦心中暗道:“連這蓄生也開始叫我小白臉了,這名字只怕要傳遍宇宙了。”轉念間,故作生氣地喝道:“大熊貓,不許你叫我小白臉哦,我可是有名字的。”
誰知那大熊貓甚是狡猾,聞言之下,黑眼圓睜,孥嘴向前,立時反唇相向道:“我可聽見他們都叫你小白臉的,為什麼他們能叫我就不行?你歧視我?我可告訴你哦,你要瞧不起我的話,我可要將你的醜事說出來哦,那天夜裏我可離你們不遠,啥事都瞧得清清楚楚得。”
崔曉雨見說,“啊”的一聲低呼,立時跑到一邊,滿臉羞紅,雙手遮面,背對眾人,不敢轉過身來。
劉迦聞言更是大驚,立時滿臉漲紅,手指著大熊貓急道:“大熊貓!你……你這是幹嘛啊?我我……我隨便你叫啥還不行嗎?我剛才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嗎?你愛叫小白臉這名,我……我挺開心的,你……可別胡言亂語哦。”
他那夜和崔曉雨被陰陽和合陣所惑,情欲難以自控,最後被葛玄中途打斷,才得以清醒。當那迷亂之時,壓根兒沒注意到大熊貓就在附近,所有經過被這憨物看了個一清二楚。此時經大熊貓暗示之下,他立時醒悟,心中急道:“我和曉雨在那夜發生的事情,不僅體內二老一少全看到了,那葛玄也看到了。但文老他們三人在我體內,不會說出去的,那葛玄也和大家不熟,而且只是路人,只要離開這時間段,也不會有人知道。可誰知連這大熊貓也知道了,這群人個個都是好事之徒,哪能瞞得過去?如何是好?”
眾人沒想到這大熊貓三言兩語即將劉、崔二人逼至困境,一時竟大感好奇起來。瑪爾斯不禁上前搭著大熊貓的肩,嘻皮笑臉地問道:“大熊貓,說說看,那天夜裏發生了何事?大家都想聽聽呢。”
這瑪爾斯感情經曆極為豐富,適才他見劉迦和崔曉雨對大熊貓的話反應極為強烈,憑著經驗已推斷出兩人多半是在那天夜裏做了暖昧之事。心想倘若果有此事,那小白臉必會成為眾人嘲弄對象,而自己被藍沁拋棄這等醜聞便可在不經意間被眾人淡化和遺忘了。轉念更兼想到,多一個男人被感情和女人折騰,這世界也憑添一份同病相憐的情愫,打破自己壟斷憂鬱的孤獨,豈不妙哉?是以立時想引誘大熊貓將話外之意全都吐露出來。
那大熊貓看了看眾人,聳聳了長嘴,悠然自得地說道:“我暫時不說出來,但倘若哪天小白臉得罪了我,嘿嘿,那時可別怪我嘴大哦。”言下之意,似乎深知秘密一旦公開,便沒有了其價值所在。竟欲從此將這秘密作為威脅劉迦的把柄,一旦不遂其願,立時便會以“後果自負”之類的話來警告之。
劉迦正急得面紅脖粗,手足無措,忽聽大熊貓如此說,心中大松一口氣,立時哭喪著臉,雙手作揖,急著說道:“大熊貓,你大人大量,足感厚情,劉迦沒齒不忘。”說話間,他瞥眼瞧著一邊的崔曉雨,只見她雙肩已然放松,看來大熊貓的通情達理已讓兩人同時解脫了,不禁長歎一聲,順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心中只是暗暗叫苦道:“我……我這修真也算修得淒涼,連這蓄生也能隨便欺負我了。”
眾人雖然沒能聽見大熊貓最終曝出劉迦隱私,但這裏的人大多都是老江湖了,乍聽大熊貓的話,已能將其深意猜出個三四分來,再見劉迦惶恐之極,又見崔曉雨逃若驚鴻,那小青年的兒女情態畢露無遺,片刻間已猜個八九不離十了,一時間盡皆莞爾開懷,大笑不止。
岐伯在一旁搖頭樂道:“男歡女愛,陽陰互補,正合於道,有何不可?”齊巴魯在他身旁好奇地問道:“老僵,你們僵屍如何行那房中之事?”
岐伯一愣,微紅泛臉,轉頭罵道:“死胖子,你幹嘛不去找個老尼姑來試試?這和尚配尼姑,天經地義,兩個光頭互相映襯,連蠟燭都省了。”齊巴魯被他痛罵,知道自己辯才不如此老,伸著舌頭做了個鬼臉,立時閃至一邊,不敢再去惹他。
劉迦正在暗自歎息,忽然心中憶起一事,猛然間喜上眉梢,立時將大熊貓拉至一側,也學著那瑪爾斯將手臂搭在其肩上,惡狠狠地低聲道:“大熊貓,你可別急著得意,倘若你真敢胡言亂語的話,遇到與那高人對陣之時,我立時催動臨字咒訣,在第一時間將你拋出去送死,看你還怎麼說得出來?”
那大熊貓適才短短數語即將劉迦擺平,正張著大嘴喜悅無限,乍聞此語,立時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劉迦見這憨物被自己威攝住了,立時又嘻嘻笑道:“大熊貓,咱們何必這樣苦苦相逼呢,大家都是自己人,你給我面子,我也保全你一條命,這修真之路長著呢,好朋友要互相幫助嘛,哪有拆自己人台階的道理啊。”
那大熊貓初時只顧著較勁兒,完全忘記了劉迦手中握著能控制自己進退的咒訣,此時被劉迦提醒,懊悔之下,不禁苦笑道:“我怎麼忘了這事兒?”轉而他哭喪著臉對劉迦說道:“行,你贏了。”
劉迦聞言大喜,轉而又繼續說道:“你叫我小白臉也行,我不再計較啦。”他心中所憂之事得以擺平,便叫他小黑臉也無所謂了。大熊貓無奈之極,點頭稱是。
這大熊貓心中念頭也快,想來這互相攻擊之下,對方最多損失點點顏面,且男人風流這種事,傳出去後,也不見得盡是被人嘲弄,豔羨者也不在少數。但倘若對方真要以牙還牙,自己賠上的卻是一條命,這交易可是大大的不劃算。是以相較之下,雖然鬱悶,但也立時服軟。
眾人本來正在笑看劉迦被大熊貓戲弄,但沒想轉眼之間,劉迦已露出穩占上風的表情,而那大熊貓一臉沮喪不說,竟臉現恐懼神色,一時竟大惑不解,暗暗稱奇。
崔曉雨見大熊貓的氣勢已不如前時,便走過來怯聲問道:“大熊貓,你不會再說那事了吧?”
那大熊貓一臉懵懂之相,東張西望道:“什麼事?美女,我可不知道你在說啥哦?我什麼都不知道。”崔曉雨見他故作無知狀,已知他不會再提及前事,心中大為歡悅,不禁抿嘴而笑。
眾人見那大熊貓應變神速,驚歎之余,也都相視大笑起來。瑪爾斯在一旁撓著頭,一臉迷惑地說道:“這大熊貓怎地如此不濟,連小白臉那麼笨的口才也能擺平他?先前的威風哪裏去了?”那好不容易盼來的非己獨有的緋聞,竟轉眼間就不見了,心中大為歎息。
劉迦體內那白玉蟾忽然呵呵笑道:“臭小子能想出這招來,也算孺子可教啊。”辛計然也樂道:“那大熊貓於片刻之間,便能見機取舍,倒頗似明正天那小子的精明。”
劉迦見制服了大熊貓,心情甚是寬慰,轉頭對大醜開心笑道:“大醜,咱們出發吧?”
大醜笑道:“時間已大概調整到李老弟所說的範圍,問題不大,走吧。”
於是,眾人加上一只大熊貓,齊齊擠進大醜的傳送光圈,再次啟程。只見那圈外光暈過處,已然進入無間時空。
眾人已數次穿越無間時空,早沒了當初的驚奇,但面對那乍現即逝的種種亂流,也不禁大為感概,大醜搖頭說道:“當年我只是在理論上推斷出無間時空的種種特性,但沒想到真的在其中穿梭起來,才知道自己對這空間的了解,竟不到萬分之一,真是天下之大,奧妙無窮啊。”
明正天聞言之下,立時在一旁正色道:“瞧瞧,當時我就說過科學這玩意兒不可靠,現在連你自己也承認了,我說得沒錯吧?”大醜一愣,不知該如何作答,竟黯然無語。
劉迦正想勸慰大醜,忽聽那大熊貓高聲歎道:“我自從有了靈性以後,一直覺得我與你們不同,可就是不知道那不同之處在哪兒?剛才我忽然明白了,你們的身體外面都套著各式衣著服飾,我卻是光溜溜的一個。”
眾人聞言一怔,轉而狂笑不已,崔曉雨忽然想到自己還抱過他,不禁面紅耳赤,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瑪爾斯嘻嘻笑道:“大熊貓,你身上那麼多毛,也算是一件毛皮大衣了吧,還用穿什麼衣服?”
劉迦心知這大熊貓開竅之後,又有了勾陳靈力,不僅早已具備人的意識,多少也算是個修行者了。既聞此說,知他已有羞恥之心,立時暗察自身體內的觀心院,見到一間大屋內壁上挂著一件黑色凱甲,片刻間將其取出。
他笑著將凱甲遞給大熊貓,說道:“大熊貓,這玩意兒怎麼樣?穿來試試?”
大熊貓見此大喜,他剛接過凱甲,勾陳靈力立時隱現,竟將那凱甲幻化貼身,就如他多了一層黑色外皮一般,配合著他本來黑白相間的顏色,煞是精神。
非所言樂道:“大熊貓,你這身凱甲至少比老瑪的烏龜殼看起來像樣些。”
大熊貓也開心道:“非哥,我還得多謝你給我開竅呢。”
非所言見他直呼自己為“非哥”,聽著異常別扭,但想來他由蓄生而修行,畢竟率真憨直,無奈之下,只有報以苦笑。
劉迦見那凱甲被大熊貓穿上的瞬間,一絲戰意悠然而過,不覺心中一凜,正欲返察觀心院,忽聽他體內那白玉蟾笑道:“這蓄生居然將井木犴的戰甲穿在身上,二者都是獸類,倒也似模似樣。”
劉迦神識查過觀心院,只見李淳風的記載中寫道:“禦犀烏金甲,原為二十八星宿井木犴所有。井木犴於地藏應劫之事中,被靈界水精珠天碧惑殺,其甲流落他方,後為吾所藏。”他心中暗道:“上次從觀心院取出天羅地網劍時,見到上面說那可韓真君也是死在地藏應劫之事中,不知當年那地藏應劫時,環宇天下又是怎麼樣的一個世界?”
忽聽白玉蟾笑道:“這李淳風的風格倒有點像我,喜歡收藏。”辛計然搖頭道:“不對不對,你比他厲害多了。”
白玉蟾喜道:“文老,您說說看,我如何比他厲害?”
辛計然笑道:“李淳風這小子,只收藏死人的東西,也算是替人保管無主之物;你可是不管那寶物有主無主,見之者收、遇之者藏,於那艱難險阻、出生入死處,全然不放在眼裏,這份執著與精進哪是那小子能比的?”
白玉蟾樂道:“說得是,我這人沒別的長處,就是執著……”忽然又覺得不對,轉而叫道:“文老,您這話怎麼聽著不大對勁兒啊?你……你……”他一時不知如何該如何反駁,只覺得這辛計然所言,似在贊自己,又似在罵自己,或喜或憂,竟再無言語。
劉迦聽著二人在體內吵鬧,心中暗笑不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6:50
第九卷 我相、第三章 高樓深處話玄機 說文解字耍賴皮
說話間,那傳送光圈已經停下,眾人卻出現在一幢大屋的頂上。
一行人放眼四顧,只見那月光下,玉欄麟閣、萬殿相重,一副皇家氣派。李照夕掐指推算,說道:”這是皇宮。”岐伯在一旁笑道:”這還用算?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老兒還有誰會有這樣的氣派?”李照夕悻悻地笑道:”說得也是。”
劉迦似覺不遠處傳來隱隱人聲,立時低聲對眾人說道:”噓,你們聽。”
眾人神識探出,側耳傾聽,果然聽見附近一座高樓上傳來兩人的對話。
其中一人,聲音沈悶,但意態威嚴,只聽他說道:”李愛卿,剛才在禦書房,你怕隔牆有耳,天機不可泄漏,此處乃高樓之上,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卿可以為朕說了吧。”
那被稱作李愛卿的人,聞言之下,猶豫片刻,跟著說道:”將來亂我朝天下之人,就在陛下身邊;陛下不知,三十年後,其人將殺盡唐家子孫。”此人聲音清亮有力,中氣十足。眾人聞說”陛下”二字,立時齊聲低呼道:”果然是皇帝老兒。”李照夕臉色微變,似乎有些激動。
那皇帝似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問道:”此人是誰?是文臣還是武將?”
那姓李的又猶豫了片刻,繼續說道:”此人之姓,止戈不離身,兩目長在空,乃姓武之人。”
明正天聽到此,轉頭向李照夕低聲道:”這姓李的好像能預言一般,是不是就是那個李淳風?”眾人齊向李照夕看去,只見他雙手緊握,眼中隱有淚光,渾身開始顫抖,在屋頂上竟有些站立不穩。
明正天見那李照夕這般激動神情,已然確認,不禁奇道:”老李,你憑幾句話就能知道這人是李淳風?”
劉迦不待李照夕開口,急著道:”肯定是李淳風的。這段曆史我也知道呢,我在電視劇上看到過,現在那李淳風正在給皇帝說,今後會有一個姓武的女人搶走唐家天下呢。”明正天微驚道:”這女人如此強悍?竟搶男人的天下?”
劉迦搖頭道:”她不是靠武力搶的,是靠美貌和智商搶的。”瑪爾斯一臉驚喜道:”這小妞這麼拽?用美貌就可征服天下?”岐伯側頭對他笑道:”你身為一界戰神,尚被藍沁那小女人玩弄,那凡人能和神界戰神相比?這有啥不好理解的?”瑪爾斯滿臉彤紅,急道:”岐僵屍,你……”
岐伯轉眼見到李照夕身形微微作勢,立時一把拉住他的手,低聲道:”李老弟,你見到祖先人兼偶像的心情,咱們都明白,可別太沖動了,這裏是皇宮,稍有動作,對曆史的影響那就大啦。”
大熊貓把毛茸茸的頭靠著李照夕,斜著眼問道:”這姓李的是你家親戚?”玉靈子笑道:”是他祖宗。”袁讓因點頭道:”是我二叔袁天罡的好朋友。”
大熊貓頗感好奇,向袁讓因問道:”那老李就該叫你曾曾曾曾……曾祖叔叔了,可老李叫小白臉師兄,你卻叫小白臉大哥,那老李豈不是你二哥?你卻又是他的曾曾曾曾……曾祖叔叔,這……這輩份怎麼比咱熊貓還要亂?”
非所言在一旁笑道:”大熊貓,修真界就流行這個。你想想,修真的人,個個都是越活越長,是吧?雖然老而不死,但沒人願意承認自己老吧?都懷著一顆年輕的心呢,時間一長,你大哥我二弟的叫多了,這輩份自然也就亂啦。你多修些日子,慢慢就明白啦。”大熊貓一頭霧水,黑眼圓睜,滿臉迷惑,不知他在說啥。
劉迦用手臂抱著李照夕的肩,點點頭,低聲道:”師弟,咱倆是同一個時代的人,我特能理解當fans和追星族的心情,既然咱們來的這個時代沒有錯,早晚必定會有機會與那李淳風前輩相遇的。”
李照夕咬著牙,輕輕”嗯”了一聲,稍稍抑制住內心的激動。這李照夕做人極有克制力,不似劉迦等人的情緒化,但此刻依然感到內心起伏掙紮,竟覺那撲通撲通的心髒已快要跳出來並落到地面上去了一般。
遠處那高樓中,沈寂片刻後,忽聽那皇帝猛然大喝一聲,厲聲道:”此人既然姓武,那朕立時殺盡天下姓武之人,絕此後患。”瑪爾斯咧嘴笑道:”這皇帝有個性,我喜歡。”
只聽那李淳風急道:”陛下,萬萬不可。天道循環,既有其因,必有其果。倘若就此殺掉此人,上天必降下一個更加凶惡之輩,那時唐家可連點點血脈都不能存留了。”
高樓中就此安靜下來,那皇帝似在思量著什麼,片刻後,聽他長歎一口氣道:”嗯,朕答應你不殺此人就是,這人現在何處?”李淳風沈默不語,似不願再說下去。
那皇帝歎道:”李愛卿,你隨朕多年,當知朕非言而無信之人,既說了不殺此人,君無戲言。只是心中忍不住想瞧瞧這奪我大唐江山之人的面目。”言下似頗為鬱悶。
李淳風緩緩說道:”陛下,此人現已在宮中,日後便知。”
劉迦聽到此處,低聲說道:”後面的部分就該是武則天出場了。”李照夕忽然失聲笑道:”師兄,你說的那是電視劇,不是曆史。”劉迦一怔,以手觸額,連連苦笑道:”是是是,我腦袋裏面全記的是電視劇裏面的東西。”
非所言低聲道:”李老弟,咱們總不能老呆在這皇宮裏面吧?要不咱們先出宮去,找個機會去李淳風家瞧瞧如何?”
眾人正欲離開,劉迦忽然驚道:”咦,曉雨哪兒去了?”
眾人四顧張望,這才發現剛才還站在眾人一側的崔曉雨,此時已然不見,卻不知去了何處,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這小女生何以獨自離開。
正在疑惑中,忽聽那樓中傳來”鐺”的一聲,似有事物落在地板上。接著那皇帝說道:”咦,這劍挂得好好的,怎麼會自己落下來?李愛卿,你何不就此劍推算一卦,看看有何事發生。”眾人聞言,均感好奇,立時都將耳朵豎了起來。
只聽那李淳風說道:”劍者金性,乾卦;此處是高樓,地之上,似為山,艮卦;乾者,為眾、為陽剛、為男子、為孔武有力者;劍落此高樓,似正有一群孔武有力之人已闖進皇宮,且在那艮卦所應的東北向屋頂之上。”眾人齊聲低呼道:”咦,好像說得是咱們啊。”
那皇帝驚道:”你是說有刺客?!”
又聽到那李淳風說道:”陛下不必驚慌,乾者,為天為神,自上而下,大有神仙降凡之勢,且上乾下艮,合為遁卦,遁有離去之意,來者必轉眼即逝。想來是世外高人路經此處,斷不會幹擾凡間俗事。”那皇帝”哦”了一聲,似在沈思。眾人聞言盡皆開心笑道:”果然說的是咱們,咱們不是那世外高人嗎?”
接著那李淳風繼續說道:”那劍落在陛下與臣二者之間,二數為兌卦,年輕女子也,這群人中似有一個年輕美貌女子;且此劍沒入地板甚深,看來這女子已深入皇宮內院了。”
眾人聞言又齊聲笑道:”這說的是崔曉雨了。”岐伯歎道:”這李淳風片刻間既將周遭事物算得清清楚楚,就如親眼所見一般,這本事厲害。”李照夕一臉興奮道:”這算什麼,他後來隱居山林,留下《推背圖》,預言這地球上千載萬世之事,那才叫厲害呢。”劉迦卻在一旁暗道:”曉雨潛進深宮做什麼?”
大熊貓在一旁猛搖其頭道:”不對不對,他怎麼就沒算出這裏還有一個熊貓?這本事畢竟有限。”非所言笑道:”你這能說話的熊貓,大概也被他算作是孔武有力之人了吧。”
瑪爾斯在一旁用手撫著大熊貓頭上的茸毛,嘻嘻笑道:”熊貓仙人,咱哥倆找個時間好好聊聊?”他心中一直惦記著如何將小白臉的隱私從大熊貓口中誘出來。卻見那大熊貓顧盼左右,竟然裝作沒聽見一般。
劉迦沈吟片刻,低聲道:”咱們在這裏面人太多了,終究不便,你們先出宮吧,我留下來找找曉雨,找到她後,我再出來與你們會合。”雖然他心知以崔曉雨的修為,就算上千侍衛也困她不住,但心中畢竟覺得她是一個女孩子,終究放心不下。
眾人察顏辨色,見其焦急關切之意盡寫於臉上,心中皆暗道:”大熊貓前日所言,暗示二人在那夜裏做了苟且之事,現在看來,畢竟是真的,並非臆造。眼前這小子雖然故作深沈,但那心猿意馬之意哪能瞞得過我等?”但大家都是千百歲的過來人了,當電燈泡這等不通人情世故之舉又哪是修真之人所為?既知這對小青年關系暖昧,也樂得給他們這個機會,當下一齊拉上死活都不想就此離開的瑪爾斯,閃身出宮。
劉迦神識四顧,立時發現崔曉雨能場所在處,頃刻移了過去。
只見崔曉雨蹲在一處長廊的梁間,正偷偷地往一間屋裏瞧去。劉迦移至她身邊,輕聲道:”曉雨,你在這兒幹嘛?”
崔曉雨乍見有人出現,微微一驚,但既見是劉迦,又轉而低聲笑道:”我聽你們說起那姓武的女子有如此傳奇,想瞧瞧她。”劉迦不禁莞爾,卻又詫異道:”你怎麼知道這房間裏的人就是她?”
崔曉雨眨了眨眼,輕聲笑道:”女生的直覺都是很強的。我剛才在四周轉了一圈,發現後宮所有的女子中,這屋裏面的女子雖然不是最漂亮的,但卻有一種與眾不同之處呢。”
劉迦看向那屋內,果見一女子側臥在榻,粉衣抹胸,眉黛春濃,那玉面雪膚,晶瑩剔透,或笑或癡,似乎獨自在思量著什麼,他心中暗道:”我還從未見過眉眼如此清晰的女子,任何人見了她一眼,都絕不會忘了她的。她比起別的女子來,似乎那媚骨中隱隱多了一份陽剛的果決與霸氣。”轉念又想到:”倘若我是一凡人,乍見她如此情狀,那情欲定然難以自控,難怪皇帝會那般寵愛她。”
兩人正在呆看,劉迦忽然心中一凜,似感附近有一股極強的能場已悄然而至,他立時拉上崔曉雨移至另一間大屋的頂上,兩人身形貼瓦,靜靜觀看。
片刻間,已見一個黑衣蒙面之人出現在兩人剛才藏身的梁下,這人在那女子房前站立不動,低頭沈思,似在猶豫什麼。劉迦忽覺崔曉雨握著他的那只手微微緊了一下,兩人相視無語,卻都是一般心思:皇宮後院出現一個蒙面之人,除了刺客來幹壞事以外,還能是什麼事?
那人站在原地,並未有所動作,似乎仍在猶豫。忽聽那黑暗處有人低喝道:”逆天行事者,天地不容。”話音剛落,只見一人手握長劍已飛身襲向那黑衣蒙面人。
劉迦聞言之下,立時辨出這人的聲音就是剛才在高樓上與皇帝對話的李淳風,不禁輕聲低呼道:”李淳風?他現在的修為可不怎麼樣啊。”
那蒙面人見李淳風長劍襲至,竟不避不閃,右手劃過一個圓圈,將其來勢帶過,左掌直接擊向李淳風面門,劉迦驚道:”這蒙面人的修為遠在此刻的李淳風之上,只怕這一掌就要了那李淳風的命!”
那李淳風一劍不中,已知對手功力高過自己太多,既見對方一掌襲至,竟忽然身子向後一仰,避過其掌風,整個人卻順勢從對手腋下滑了過去。他身形既過,不待站起,順手向後一劍,直刺蒙面上的背心。他於片刻間作出這匪夷所思之舉,同時在弱勢之下還擊對手,讓那蒙面人不由得”咦”了一聲,似甚為驚訝一般。
那蒙面人側身避開劍勢,跨出一步,一爪抓向李淳風握劍之手,另一只手又是一掌揮出,李淳風適才從他掌下涉險逃生,已經用盡全力,此時對手有了防備,勁風既至,已避無可避,唯有向後退去,長劍卻被那蒙面人就此夾手奪過。
那蒙面人不待李淳風站穩,已在閃念間將手中長劍向李淳風擲了過去。李淳風退勢未消,卻又見劍光疾至,那勁風襲面,呼吸立感急促,勢難阻擋,心中大急。卻忽見眼前一晃,那劍光已然不見,一個衣著怪異之人出現在兩人之間。
這人一閃而至,將長劍半途截下,同時轉身笑嘻嘻地對李淳風說道:”前輩,久仰大名啊,不過現在沒功夫聊天呢,改天我來你家找你喝茶吧。”正是劉迦眼見李淳風處於險地,忍不住出手相助了。
他這一出現,兩人同時一怔。
那蒙面人詫異的是:眼前這人悠然而至,適才自己竟不知其躲在何處?而且來人順手將長劍截下,動作幹淨不說,且輕松無比,自己體感過去,那能場響應竟似在自己之上,不由得恐懼大增。他卻不知,那李淳風比他更為詫異,眼前這人既然截下長劍,想來必是相助自己之人,但轉眼在月光下露出一副森森白牙、嘻皮笑臉的傻樣,竟似與自己相識甚久一般,他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曾在何時結識過如此怪人了。
劉迦適才見到李淳風涉險,已猜到那蒙面人欲將其順手幹掉,當下讓崔曉雨先行出宮,自己則奮然出手,勢必要保全自己這沒見過面的師父兼李照夕的祖宗了。
他出手雖然灑脫,但下一步卻不知該如何做了,一時間三人都愣在原地,面面相對。劉迦覺得場面有些尷尬,轉頭問道:”前輩,這......你老人家下一步要做些啥?”
話音剛落,只聽見”捉拿刺客”之聲已四面響起,劉迦一聽侍衛來了,下意識地抬腳就走,卻聽那李淳風急道:”快抓住那人!”
他回身一看,那蒙面人已然消失,李淳風在原地頓足歎道:”唉,可惜,讓這人跑了。”
劉迦心中只是想和李淳風套套近乎,完全沒有將那蒙面人放在心上,眼見四周侍衛聚攏,似覺自己不便在此多加逗留,只有匆匆地對李淳風說道:”前輩,等你回家了,我再來找你吧,此地好像不大適合聊天呢。”話畢,也是悠然而逝。李淳風呆在原地出神,一時想不出這似仙似妖的怪人是何來曆。
劉迦移出皇宮,出現在長安城的大街上,只見大街上已有不少為趕早集而匆匆進城的人,心中暗道:”大概快天亮了吧,我不妨在這城中走走瞧瞧,等天亮以後再去找瑪爾斯他們。”
念及此,他雙手插進褲袋,竟悠閑得在長安大街上散起步來。不知不覺中,天已大亮,四周人來人往,甚是熱鬧。
他走到一條街上,見那旗幡飄動處,寫著一個”酒”字,忽然憶起幾百年前的往事,不禁心中暗自歎道:”我剛到桑闕星時,便是在那酒肆中無錢付帳而被人當作小無賴,也在那兒認識了齊巴魯。不曾想這轉眼之間,數百年就過去了,有時候竟覺得這一切好像是一場做了太久的夢一般,不知何時才能醒來?”他搖了搖頭,轉念又想道:”小雲曾說夢和現實沒有區別,我當時覺得甚為可笑,現在想來,只怕她的話有幾分道理呢。”
他正獨自站在街邊胡思亂想,忽聽街對面有人叫道:”先生,給測個字吧。”
他抬眼望去,只見對面有人擺攤測字,心感好奇,也走到一旁觀看。
那說話的人是一位忠厚長者,正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子”字,對那算命先生說道:”就看這個’子’字吧,我先前將女兒許配於人,可現在這家人沒錢給聘禮了,我想廢了這門親事,不知成不成。”
劉迦抬眼看那算命先生,只見這人頭戴冠巾,一身道袍,低頭瞧了瞧那”子”字,然後搖頭說道:”沒用沒用,你女兒嫁定這家人了。”
那老者急道:”先生如何解這字?”
那道人歎道:”你寫一個’子’字,無疑就是把’好’字左邊那’女’字給扔了,你自己把女兒扔給人家,還能怪誰?且’好’被破,當然就是不好之事羅,此事定然不如你意,不如你意的事情,不恰是此女所許之家不會讓你反悔嗎?”
那老者一怔,轉而又道:”那我不要這個字,我再寫一個。”說著他又寫下一個”女”字,呵呵笑道:”這次把’女’字留在紙上,該解作是我把女兒留在家裏了吧?”劉迦心中暗笑:”這人雖然無賴,但不知那先生又作何解釋?”
卻見那道人不屑地哼道:”哪有這麼容易的事?這’女’字由那’汝’字去水而來,你拆了那三點水,不正是覆水難收之意?嫁定啦。”
那老者目瞪口呆,轉而連聲歎息,扔下一塊碎銀,憤然離去。
劉迦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他沒想到這人在同一時間面對完全不同的兩個字,竟能解出一樣的結果,新鮮好奇之意一時湧至,竟也走到那道人面前,說道:”我也測個字吧。”
那道人搖了搖頭,說道:”不測不測。”
劉迦奇道:”為什麼不測?你剛才不是給那老人測了嗎?”
那道斜眼看了看他,一臉苦相道:”小子,你身上又沒銀子,測什麼字?總不能測個字也要賒帳吧?你不吃飯,我還要吃飯呢。”
劉迦一愣,立時想起自己身上果然沒有銀子,不禁有些臉紅,但轉而奇道:”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沒銀子?”
那道人歎了一口氣道:”剛才那老者一直在我面前說對方不給錢而娶女的事情,你卻呆在一旁不吭聲,不正應了他說的那當婚男子沒有錢而裝聾作啞之象?那方想白娶一個女子,你卻想白算測一個字,不是一個道理?”
劉迦被人搶白,啞然失笑,但兀自心有不甘,也不待那道人同意,伸手拿起筆,不依不撓地在紙上寫下”道人”兩字,盯著那人說道:”那你看看這兩個字,看你能不能說出來我的來曆?”
那道人長歎一聲,哭喪著臉說道:”我還真是服了你了,’道’者,路也,你不是路過這裏的人嗎?而且你站在道邊寫’道’,不正說明你也是個修道之人嗎?老兄,看在大家同行的面上,別來攪我的生意好不好?”
劉迦聞言,驚歎之余,複又鬱悶,總希望能難住此人,正想再寫一個字,忽聽身後一陣喧囂,一大隊官兵急急忙忙地在街上跑過,卻不知發生了何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7:08
第九卷 我相、第四章 女子橫眉處 男人皆汗顏
劉迦轉身向那道士問道:“你看這街上那麼多官兵,能不能算出他們為了啥事這麼緊張?”那道士微微一怔,表情略顯驚訝,似在自言自語道:“看在這場面,那武氏定然是逃出宮來了。”
劉迦一愣,聯想到昨夜的經曆,不禁問道:“你是說那武媚娘逃出宮來了?那皇帝要殺她?這些兵是出來追她的?咦,你怎麼也知道武媚娘的事?算出來的?”
那道士本來正在獨自沈思,聽他這麼一說,立時轉頭看向他,愣了半晌,說道:“原來小兄弟也非普通修行之人,否則何以知道這麼多事?”
劉迦卻在心中暗道:“當年關於武則天的電視劇,各種版本多得要死,我再不學無術,多少也耳熟能詳了。”念及此,他念頭一轉,繼續想道:“那講述武則天的連續劇裏面,最早好像是香港那個版本,一個姓馮的女演員演的,故事不錯,演員也美;不過,後來又有了一個版本,是一個姓賈的女演員,似乎比前者更有味道、更加性感些,但故事卻編得離譜。”
那道士不知他心中雜念紛呈,見他沈默不語,心中也自暗道:“這人修為似高似低,卻也不能小覷了,倘若他是修行高人,出那三界五行之外,我對他的推算只怕就有些似是而非了。”想到這裏,他抬眼說道:“在下王遠知,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劉迦心中正在想著電視劇裏面的故事,被他的話猛然驚醒,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叫我劉迦好了。咦,你還沒說呢,那些官兵真是去找武媚娘的嗎?”
王遠知心中暗道:“他既是同道中人,多少也知世事天理,我若隱而不講,倒顯得有些小氣了。”於是點點頭,說道:“應該是,在下與當朝太史令李淳風甚熟,曾與他共研此事。”
劉迦聽他提起李淳風,心中猛然暗道:“哎呀,這李淳風算是我老師了,他老人家是不希望這武媚娘被人殺了的,我這當學生的要不要去瞧瞧?可那武媚娘定然是不會這麼輕易被人幹掉的,否則曆史上就不會有這個女皇帝了,我何必沒事找事?不如去找那李淳風玩玩,想來李照夕他們一定也早去他家了。”
念及此,他也不管那王遠知在一旁等著他的下文,直接開口問道:“咦,你說你同那李淳風很熟,他家在哪兒?”王遠知不知他有何意圖,只是順口說道:“他家住在城外,離那宏福寺頗近。”
劉迦點點頭,轉身即走,出得城外,卻又啞然失笑道:“我這人也是馬虎,多少該問問他那宏福寺又在何處啊,連這寺廟在哪兒都不知,卻又如何找那李淳風的家?我真是笨了。”
他雖然不知該何去何從,但眼前繁花似錦、人潮湧動,也讓他頗不寂寞。畢竟大唐盛世,正是當時的國際政治、貿易、文化中心,且兼世界流行時尚之都,那來自海外的人口就不下四十多萬,他便是看看熱鬧都足以看上好幾天去了,又何來寂寞可言?
他一路走來,不覺走進一片桃花林間,忽聽遠處一陣馬蹄聲,緊接著一群人大叫道:“在這裏了。”他正感詫異,忽然傳來一聲女子嬌吟,他心中一凜,立時閃身而去。
但見一群官兵正將一個身著宮廷豔服的女子圍住。那女子甚倔強,雖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捉住了,但卻依然掙紮不已,他乍看之下,不禁低呼道:“哎喲,那武媚娘運氣怎麼如此之差,適才跑了沒多走,就被捉住了。這卻如何是好?我要不要幫幫她?”
正念及此,忽見那武氏在掙紮中已被眾人捆綁,那嬌柔體態、兩眼淚光,在此時顯得異常無助可憐,他心中急道:“哎呀,看到她這樣被人欺負,是男人都會上去幫她的。”
此念一起,他便將岐伯等人說的小心謹慎、不可妄動而改變曆史之類的話全扔在九宵雲外去了。剎那間意動形隨,手臂暴長,已將武媚娘從那馬上提了下來,混元力刮起一陣狂風,趁著混亂處,抱上武媚娘飛出林間,轉瞬不見蹤影,留下陣陣桃花飄落。
那群官兵正擬將此女捉回請功,哪曾想此女恍眼即逝,面面相覷之下,竟不如如何回去交差。那諸如妖仙作怪,吹起一陣妖風,將那武媚娘帶走,此等理由,那上司畢竟難以相信。
劉迦停在一條小河邊,立時將武媚身上繩索去掉,同時口不擇言地立即說道:“你先別急著感謝我,我只是一時沖動救了你,至於下一步把你送到哪裏去,我卻完全不知道。”他說話的速度相當急促,且微微臉紅心跳,不知是因為直接面對著這絕代佳人而不知所措呢,還是因為溫香軟玉讓人難以自制。只是心中覺得自己倘若不立時說上幾句話,那憋悶太難以宣泄了。
幾句話說完,他這才注意到,眼前這武媚娘雖然不似在宮中的嫵媚嬌癡,但蛾眉淡掃、素面雪顏,適才掙紮時而導致的衣衫零亂處,不僅難掩其天生美豔,反倒是嬌喘過後,微紅泛臉,加上紅衫窄裹小纈臂、綠袂帖亂細纏腰,竟憑添一層動人之境。
見及此,他不禁心中歎道:“老僵他們說得對,修行之人倘若不修心,任憑功力再高,早晚也是個死無葬身之地啊。眼前這美女,便是見一見就可以惑人心志,倘若不小心再和她有那麼一點風流情緣,心神俱醉後,只怕寧願死在牡丹花下,誰還會去苦苦修行?”
那武媚娘本已絕望,沒想到這變起陡生,轉眼間被人拉至空中飛行,停下後眼前卻出現一個衣著怪異之人,詫異之余,不知是遇到了仙人或是妖人,心中微生恐懼。但劉迦幾句話一出口,立時將其本來面目暴露無疑,她心中暗道:“這人能帶我逃脫那官兵之手,想是有些本領了,但說起話來,卻又不似那高人應有之相,可能是路過的一個稍有些能力的傻小子吧。”
念及此,她神情稍定,轉而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帶我到這個地方來?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劉迦一直在等她說話,見她終於開口,立時答道:“我叫劉迦,路過這裏的……..唉,我也是一時沖動才把你人那些人手中搶下來,現在可有些後悔了。”
他實話實說,卻讓武媚娘在片刻間已將他的性格看得清清楚楚。這女子與生俱本的敏捷心思,往往看人不需要第二遍即能對其了若指掌,加上其柔時至柔、剛時至剛的性情,對事之輕重緩急、進退分寸拿捏得極准,是以任那滿朝文武,哪一個不是精明強悍,哪一個不是詭計多端,卻終於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此時見到劉迦這等修行上的仙人、處世上的凡夫,哪能瞞得過她的慧眼?
因此那本來充溢在她胸中的恐懼也就立時消散,反而是見到劉迦手足無措的樣子,忍不住抿嘴笑道:“男子漢大丈夫,做事不思前因,事後卻慮後果,莽莽撞撞,一味意氣用事,那闖下禍來,卻又如何收場?”
劉迦被她點中心事,雖然頗為尷尬,但畢竟他生性做人簡單,有此知己知彼的感受以後,反倒輕松下來,沒有了前時的局促,咧咧大嘴笑道:“你說得沒錯,我還沒真不知如何收場,呵呵,你有什麼好建議?想來還是你拿主意比較好,我聽你的吧。”
他心中在想:“這武媚娘既然早晚能做一國之君,那見識肯定是比我這傻蛋強多了,何不讓她來出智力、我來出體力,大家各施所長,咱倆的組合倒也稱得上智勇雙全了。”念及此,他心中忽感自己多少有些長處,憑添一絲自信與滿足,在武媚娘面前,竟不自覺地微微站直了一些。
武媚娘聞言之下,正合心意。她乍見劉迦將她帶走,心生恐懼。但轉眼卻又發現此子普通凡俗,根本不可能幫到自己,心中不免焦急。而劉迦此語一出,無疑在轉眼間使自己在宮外多了一個保鏢,安全感大增。畢竟她雖然逃亡在外,那心中依然想著設法回宮。可她在城外孤身一人,加上豔麗無雙,垂涎其美態的大小混混還能少了?時間一長,難免受辱於人,那清白既失,就算她再有本事,只怕皇室都難以接受她了。
她點了點頭,沈吟片刻,媚眼流轉,對劉迦微笑道:“你送我去宏福寺吧,三車法師能幫到我的。”劉迦聞言,不禁樂道:“巧了,這還真是與人方便、自已方便啊,我也正想找宏福寺呢,你對此地應該比我熟悉得多呢。”
武媚娘見他單純率真,寬慰之余,竟生絲絲好感,當下便道:“你救了我,早晚我必會回報於你,你這人心好,想來也是福報之人。”
劉迦聽她稱贊自己,心中難免一喜,轉眼又生豪情,忽聽體內那白玉蟾笑道:“臭小子,你傻樂個啥?此女對付男人的手段千變萬化,比那魔界藍沁厲害百倍,你此刻對她有用,她當然會贊你,讓你開開心心地給她做事,那用過之後,只怕轉眼即忘,你又何必當真?”
劉迦聞言之下,立時恍然,心中不免抑鬱,忽然又聽到辛計然說道:“那也未必,我見此女不僅天生麗質,且膽識兼俱,義氣過人,於那嬌豔處自有一股普通男子沒有的與眾不同,未必就是忘恩負義之人。”劉迦一聽,不禁又連連點頭,心中暗道:“文老說得畢竟有道理些。”
不待白玉蟾反駁,忽然又聽到大腦中傳出小雲銀鈴般的笑聲:“哎呀,那個我啊,你怎麼這樣沒主見?兩個老家夥在拿你開心呢,你想那麼多幹嘛?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劉迦得到小雲支持,心中大感寬慰,不禁歎道:“還是小雲有見識,三言兩語就讓人知道該怎做了。”
此念尚未傳出去,忽聽小雲那語氣又有些質疑道:“不過呢,依我看嘛,能在後宮呼風喚雨的女人,還能當上皇帝的女人,還是少接觸為妙,以咱們四人的智商加起來,只怕也未必是她對手。她的麻煩本來就不少了,你與她接觸多了,也會逐漸陷進曆史,倘若真的影響了曆史進程,只怕真會如那岐僵屍說的,到時候你能不能生出來都成問題了呢。”
劉迦聞言一愣,似乎覺得這小雲的話雖然前後矛盾,但乍聽起來,好像也有道理,一時間竟難取舍,站在原地呆呆出神。
那武媚娘哪裏知道他體內眾人正在對“能不能幫武媚娘”一事展開熱烈討論,看著他默然無語,不知他在想啥。但諸念轉過,立時知道他在猶豫是不是要繼續幫助自己,心中暗道:“他畢竟是個凡夫俗子,敢做不敢當,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此處,她上前拉住劉迦手臂,款款溫言道:“你不必害怕什麼的,我雖然落魄在此,但也並非世間普通女子。你既惹了那些官兵,但倘若能助我脫困,也沒人敢把你怎麼樣的。”她心中以為劉迦是害怕過多得罪官府,惹下麻煩太多,以後日子不好過,是以想打消他的顧慮。
劉迦正想開口說:“我並不是害怕當地政府,我是害怕改變厲史。”那白玉蟾忍不住又叫道:“瞧瞧,被我說中了吧?這女子就是會利用男人,她見臭小子有些猶豫了,又在想方設法堅定其幫助她的信念。”
辛計然跟著歎道:“老白,我說你這人也真是的,她一個柔弱女子,孤身在外,楚楚可憐,咱修行者行俠仗義,是必該出手相助。就算被她利用一下,只要咱坦坦蕩蕩,施恩不求回報,光明磊落,也算是積些陰德吧。”
小雲頗為認真地說道:“我可不這麼想呢,這女子的麻煩未必是一時半會兒能了結的,他現在幫了她,是必就會幫到底,到時候越幫越麻煩,越幫越投入,只怕自己就成了曆史的一部分,陷進去卻無法自拔,那可怎麼辦?”
劉迦被體內的辨論會攪得一頭霧水,不知該聽誰的,仿佛人人都有道理,人人都是權威,一時間竟忽然感到民主與自由未必全是好事,有時候也需要有人來專斷一下,否則眾說紛紜,大家都拿不定主意,就只差投票了。轉而又暗自慶幸,還好自已體內只有三個人,三為奇數,投票下來總有定論;倘若混沌牒那小子回來了,人數變奇為偶,一不小心投出一個二比二的結果,正反雙方均勢之下,連這最後的辦法也失效了。
那武媚娘見他依然沈默,不禁搖頭暗歎:“畢竟是個凡夫俗子,優柔寡斷、瞻前顧後,比起朝廷中那些片刻間就要對國家大事做出決斷的人,終究不可同日而語。”
想罷,她心中微感歎息,稍稍思量,抬眼對劉迦笑道:“你既害怕惹下更大禍事,便不該救我。做下事來,卻又後悔,豈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我雖是女子,卻也敢獨自承擔,我自去便了。”
說罷她轉身欲走,劉迦被她一番話挑動起來,心中大慚,不覺暗道:“我這修行,本來是順其自然之事,沒想到越修越是惜身愛命了,哪有修行者的豁達坦蕩?與其這樣,倒不如從前做凡人時的快樂。”念及此,他便不再理會體內辨論會的吵吵嚷嚷,精神為之一振,立時說道:“哎,武媚娘,你教訓得是,我這人就是有些太懦弱了,真得不像個男子漢。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武媚娘見他忽然間定下心來,心中不免一喜,莞爾笑道:“不管去與不去,大丈夫做事總該有所主見。”話音剛落,她忽然感到詫異,不禁低呼道:“你知道我的名字?這名是皇上賜給我的,只有宮內與朝廷中人知曉,你卻如何知道?”
劉迦此時已沒有了先前的諸多顧慮,心中坦蕩開闊,自然也就爽朗明亮,見她詫異,不由得嘻嘻笑道:“一個人的名氣太大,難免天下皆知的,你瞧瞧,像我這樣的凡夫俗子,就算把自己的名字說給別人,人家也未必會記住的。”他不想在這事上過多糾纏,趕緊又說道:“別想那麼多,我既然敢救你,就不怕誰來羅嗦,咱們走吧。”
武媚娘見他轉眼間已無適才的彷徨逡巡,雖然微感詫異,但畢竟開心,又見他豪氣乍現,一副無所畏懼之相,心中竟生憐惜英雄之意。當下微微點頭,作勢欲走。
忽聽身後有人哼道:“你救了她,卻未必就有本事救到底,那妖女終將惑亂天下,想殺她的人還能少了?你惑禍燒身,只怕命不久矣。”
劉迦聞言大驚,身後有人,自己竟然毫不知覺,此人修為定然在自己之上。是以轉身的同時,那混元力已然布滿全身,只怕片刻間就會有生死之戰。
只見眼前這人一身邋遢衣著,竟似乞丐一般,身形與自己相仿,但臉上崚角異起,甚是古怪,那雙眼精力暴漲,似能將人內心刺透一般。
他看過電視劇,對這段曆史多少了解,知道世間欲殺這武氏以阻其今後篡位者不在少數,心想此人必是其中之一。
他本來極看不慣眾多男人去欺負一個女子,此刻這類人竟出現於眼前,那心中憤然之意頓生,當即用手指著那乞丐,不屑道:“我說你們這些人啊,別一天到晚指責她妖女惑人什麼的,真正的妖你見過嗎?沒見過吧?我可是見過萬年老妖的。再說了,就算她以後要當皇帝,那又怎麼樣?人人平等這話你聽說過嗎?人家有能力幹嘛不可以當皇帝?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的思維死板得很,覺得面對一個女強人,心中那憋悶受不了,總得想方設法恢複男人的自尊,多無聊啊。男人的自尊是殺幾個女人就可以恢複得了的嗎?有本事你去當當皇帝瞧瞧。”
他此語一出,體內二老一少立時喝采不休。那白玉蟾高聲笑道:“臭小子,雖然我不支持你去幫助那武則天,可這番話罵得痛快,老夫現在支持你啦!”辛計然更是樂道:“好小子,何時變得這麼能罵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竟然句句鏗鏘、條條在理,學聰明了啊。”小雲嘻嘻笑道:“咦,那個我,你現在可變得爭氣了啊。”
這些人哪裏知道,劉迦在那電視劇反反複複地演譯中,早接受了過多的暗示,再加上這些評論早已見諸媒體,他熟讀之下,便是再沒主見,那鸚鵡學舌也早該順口而出了。此時話既脫口,再得體內三人大加鼓勵,他心中竟感歡悅無比,痛快淋漓之極,一時間情緒高漲,混元力沛然流動,不可一世之意大升。
那乞丐一愣,轉而哼道:“原來你也是知道這預言的。既然知道,還要護著這妖女,那自然是甘心與她同流合汙了,與妖女相契之人,必也同是妖邪,那老夫只好一起鏟除,省得留在世間為害。”
劉迦正在氣勢當頭之上,立時便欲反唇相譏,不想他身旁那武媚娘忽然橫眉怒眼道:“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妖女,卻有何憑證?就為那不可輕信的謠言,便動這殺人之念,到底誰是妖人,只怕難說得很。倘若那預言為真,你今日殺我,卻不是逆天行事?聖人順天意,智者不離道,你自以為替天行道,卻不是那螳臂擋車、倒行逆施之輩?”
劉迦聞言,立時張嘴大笑道:“咦,你這幾句話可比我罵得有水平多啦,畢竟是上流社會出來的人,與我這民間小子大不相同。”此言一出,他體內三人盡皆開懷大笑。
那乞丐一怔,滿臉羞紅,轉而更生惱怒道:“妖言惑眾,今日不除了,只怕天理難容。”話畢,他手中恍然一閃,一把墨黑鐵筆已然在手,身形一蕩,已至劉迦身前。
劉迦隱約中聽到白玉蟾在體內急道:“哎呀,這墨筆是仙界南方魁星法器,如何在他手上?難道此人竟是魁星幻化而來?”但他此刻哪有心思再去查詢檔案、落實此人戶籍身份,化神劍擋在胸前,已然護住全身。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7:36
第九卷 我相、第五章 為美女而戰 為未來遐想
劉迦與那乞丐法器相觸,雙方都是一震。那乞丐一觸即退,將其相撞之勢化掉,劉迦卻因背後有個武媚娘,怕一退之勢將她殃及,只好硬生生接下那撞擊力道,混元力流轉處,將余勢送入體內小雲的宇宙。
他體內那白玉蟾立時呵呵笑道:“如何?我說嘛,美女害人不是?這小子為了保護那女子,竟然連退步化力都不敢用了,卻將對手來勢導入宇宙中來,豈不荒繆?所幸這二人功力相若,如果對方修為高於這小子,這猛然間不退不讓地導入對手沖擊之力,就算小雲師父的宇宙敢接,他這身體也承受不起啊。”
那辛計然卻搖頭說道:“美女未必害人,你看臭小子為了保護她,勇猛之心大增、頑強之意大起,越來越像個大丈夫了,修行者本就該具大丈夫相,才能於果斷勇決處見大智慧。可見美女並非害人,反倒能激勵臭小子,將無主見之軟弱變為智勇雙全。豈不是美事一件?”
劉迦此刻哪有心思與這兩人探討關於“美女是否有益於人生”的課題,適才他豪情乍起,已定下心來,准備大打一架,卻忽然擔心激鬥之中,那能場漫延終將會傷了這武媚娘,情急中,不及回頭,反手一抓,欲將其平推出數丈以外。
那回手所觸,竟感溫軟若綿,猛然聽到武媚娘驚聲低呼,他心中一凜,知道抓錯了地方,一時間面紅耳赤,大為尷尬。那唐人服飾受鮮卑血統影響,本就豪放不羈,女子崇尚微露酥胸,此刻被他一抓,更是豔光勁透。
忽聽他體內那白玉蟾哭笑不得地罵道:“臭小子,這抓女人胸口的摛拿手可不是老白教你的。”辛計然更是搖頭痛罵道:“呸!這混小子,大敵當前,居然色心不死,難道抓抓女人的胸乳,就能讓你興奮無比、勇猛殺敵?該死!”
他沒時間解釋過多,咬牙“嘿”了一聲,身形微傾,探手下移,片刻間已將武媚娘腰帶握住,大叫一聲道:“自己快走吧。”勁力透出,便將武媚娘送至數丈之外。
那乞丐一退而止,本欲立時複攻,沒想到眼前竟出現春光旋旎之景,一時看得呆了,竟忘了進攻。反倒讓劉迦得此稍縱即逝之機,那本該瀟灑自如送人離開的動作,終於在坷坷絆絆後得以完成。
劉迦本來在心中設計好的反手抓腰、勁力透出、送人離開、複攻而上這幾個動作,由於中途出現觸人酥胸這個意外事故而變得異常離譜。那本已充盈心中的英雄氣概立時矮了半截,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左右思量,心中暗暗叫苦:“本來我舍身救那武媚娘,就算不圖回報,就算不逞英雄,但起碼也是個正義男人的形象,可這陰差陽錯之舉,她不但不會感激我,卻定然將我當作那趁人之危的無賴小流氓了。”
他羞惱之余,猛然向那乞丐直撲而去,大叫道:“你看著很過癮是不是?打吧。”心中竟生殺人滅口兼毀屍滅跡之意,立時體會到當年瑪爾斯見到藍沁必欲殺之的境界了。
那乞丐見他滿臉彤紅、殺氣大升,已立明其理,揮筆化開來勢,大罵道:“你以為你是英雄啊,世間哪個混蛋見了這妖女不是想和她有一腿的?你清高個啥?”同時揮掌迎擊。
劉迦一擊不中,化劍為掌,竟以無極遊魂手與對方糾纏起來。瞬間劍劍化爪、片片寒光,已不分清是劍還是手,只知道見空隙就攻、遇破綻就搶,精力剎那集中,混元力也洶湧而至,沛沛然濤濤不絕。
那乞丐見他發狂,也知遇到勁敵,立時凝神接戰,見招拆招、遇勢化力,毫不遜色。兩人修為本自相當,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竟打了個平手。
劉迦自出道以來,要麼就是遇上比之修為高出太多的人,打不過之下,只好群歐;要麼就是遇上比他修為更低的人,又不屑與對方糾纏。難得遇上一個與他旗鼓相當者,這攻守來去之際,竟越打越有精神,越打越是專注,一時間全忘了在爭鬥、全忘了那生死凶險。
他以劍使掌,那聚精彙神處,一個心思猛攻猛打,一個心思尋找對手破綻。忽而以相克之應襲擊對方五行所缺之處;忽而又隨手搭配諸屬性力道佯攻側擊;稍稍見到對方有松懈處,立時又將那化神劍演成無數金蛇東鑽西竄,竟將對手纏繞。
那乞丐毫不示弱,一只墨筆忽而長攻、忽而短防,忽而大寫無字天書、忽而又點點密密地敲、點、戳、拍。劉迦攻過去的五行諸性力道,雖然處處將其能場撞擊紊亂,但真元力瞬間運轉,補其不足之外,更反攻對手之弱。
兩人交錯往來,相互間的能場蓄積竟越發渾厚,招式隨之滯塞緩慢,但每每出手卻比之前時更具殺傷威力,更難拆解防禦。劉邊打得興起,不禁叫道:“這地方太小啦,出去打吧。”話畢,竟化作一道金光直上雲宵。那乞丐也是興致盎然,大叫道:“別以為這樣就可以逃得掉。”言罷,也是化光直入蒼穹。
兩人瞬間已沖出地球,在那太空中面面相對。
得此無邊無際戰場,劉迦氣血盈胸、戰意升騰,手掌微動,那化神劍隱沒消失,代之以天羅地網劍,混元力急速透入。大吼聲中,那劍片刻間已紫光煥發、羅網層層,立時在空中張揚開來,竟似萬千森網交織重疊,隨著體內那地支十二屬性盡數澎湃灌入,十二色能場五彩斑瀾、轉換交融,那幻影流動處,竟將劉迦顯得異常渺小不堪。他意尤未盡,再次大吼,法相立出,一個巨大身形暴長而現,怒眼圓睜、霸氣沈沈,似那魔鬼猛獸屹立太空。
那乞丐已知對手全力以赴,不待劉迦勢足而發,他猛然微晃,一左一右竟現兩個分身,緊跟著二變四、四化八……轉眼間,無窮無盡,身身皆是巨人法相、個個盡出殺氣騰騰。每個分身雖握同樣墨筆,但攻勢卻千變萬化,或佯攻、或實戰、或誘敵、或圍聚,一時間亂影閃動,處處都是凶險、步步都是殺機。他知劉迦那萬千羅網一旦撲至,勢難硬拼,因此神識便在自己所有的分身中遷轉遊移,讓對手難辨真假,只待對方攻擊已畢,他便可棄掉所有假形,就那距劉迦最近的分身忽施偷襲。
劉迦此刻精力全都集中在天羅地網之中,片刻間忽感混元力倏然而頓,心知十二地支屬性已然具足,眼中精光大盛,猛然喝道:“全都去吧!”話音一落,握劍全力揮出,那早已蓄勢良久、澎漲欲裂的羅網,就如山洪傾泄,又如火山噴湧,轟然四散,億萬五彩金光竟相奔逸,各自襲向對手那無盡分身。
那乞丐早已感知對手能場尚未宣泄時,氣勢已然磅礡漫延。他應變神速,瞬間已從自己萬千分身所處的位置將感應回饋集中,把對手能場分布的強弱變化、五行規律、進退法則等諸多細微之處,瞧得清清楚楚。他那些分身之間聯系緊密,各自均按不同陣相排列組合,就待劉迦最後出手。
此刻劉迦孤注一擲,天羅地網憤然傾至,就如驚天駭浪鋪天蓋地而來。那乞丐動念之間,空中竟相出現萬千“禁”字,這些大字或防或攻,或遊或潛,有的拆字散擊,有的虛勁卸力。劉迦揮灑出的巨大能場,去勢威猛,他難以抵擋之下,早飛出甚遠。但留下的無窮“禁”字,卻在原地將對手那能場巨潮疏導、分散、抵消、引退,隨著天羅地網層層疊加相逼,他的“禁”字也是竟相演變。就如那久經戰場的高人,面對凶狠對手時,有時硬拼、有時巧擊、有時借勢化力、有時欺敵勢竭,諸般法門,隨心所至,竟是應變無方。
兩人對擊之下,那天空幻影萬千,諸多“禁”字與流光之間,竟相追逐、互為吞沒,有時一遇而散、有時相撞既炸、忽而交叉纏繞、又或滿天飛舞,能場余勢不斷漫延至太空深處。
良久,戰場間的能量漸拼漸逝,隨著依然尚存的零星“禁”字和流光閃耀,天空已然緩緩恢複平靜。兩人懸在半空,遙遙相向。此刻劉迦已竭盡全力,渾身乏勁,元神虛脫。那乞丐雖然遠離戰場,但神識卻維持著萬千分身的種種演變及那“禁”字的攻防,早已不堪重負,手腳酸軟、疲憊難支。
兩人面對這出奇的平靜,一時都開始擔心對手的第二波攻擊又要開始。逃念乍起,但又都擔心以對手的功力,只怕隨即追蹤而至,
劉迦喘息良久,漸漸恢複常態,正擔心那乞丐趁虛攻至,忽感小腹深處猛然一動,那渾厚憨猛的能場竟又蕩漾而至,剎那間遊走各大脈絡經穴,整個身體就如久枯之木乍逢甘雨,勃勃然生機重回。他心中大喜,知是小雲催動體內宇宙為其續力來了。
不待他開口相謝,已然聽到小雲嘻嘻笑道:“大家難得看到你有如此精彩一戰,都在為你高興呢。那老兩家夥此刻正目瞪口呆地說不出話來,想來是嚇著了吧。”
劉迦一愣,不禁莞爾。他體力漸複,立時閃至乞丐跟前。
那乞丐正在猜測對手是否也是筋疲力盡,猛然見到劉迦神采飛揚地奔至眼前,大吃一驚,那能場所觸,已知對手片刻間即能讓自己毀至魂飛魄散,他心中絕望之下,無奈歎道:“我看錯人了,我以為你小子修為和我差不多,沒想到你還能打第二場,我認輸,隨你處置吧。”言罷搖頭不已,似不相信這是真的。
劉迦適才傾力應戰後,興致也漸消退,早無前時的沖動與戰意,此刻見這乞丐服輸,也樂得大家有個台階能下,拍著他的肩笑道:“算了,誰有興趣老打架啊,你這人也挺厲害的,剛才你那分身再多一些,我那天羅地網只怕就罩不住了。咦,你叫啥?”
那乞丐見到對手不僅沒趕盡殺絕,反倒是隨和之至,完全沒將剛才的事放在心上,心中敵意頓減,但依然好奇道:“咦,你不殺了我?我剛才卻是想殺你的。”轉而看見劉迦笑容單純、面無虛偽,立時明白此小子是個沒有城俯之人,也就坦然笑道:“你這人也少見,修為挺高的,人倒像個傻小子。不過,你既饒了我這條命,我便不能再與你為敵了,否則這臉皮也沒處擱了。”
劉迦搖頭笑道:“你別把我當作是那種定要與人爭個勝負才罷休的人,我雖然也打過不少次架了,但那卻不是我想打,是別人要扁我,逃不了的情況下總得動手自救吧。剛才也一樣啊,你不先動手打我,我是絕不會先出手的。其實呢,我這個人還是挺斯文的。”
那乞丐聽到他最後一句,不禁手指著劉迦,猛然間苦笑起來:“你?就你?還是斯文人?”轉而他又連聲歎氣道:“倘若斯文人都這般凶猛,那不斯文的人又該是啥樣?如果你也能稱作斯文,那我豈不是只能叫做手無縛雞之力了?拜托你也稍稍自重身份,何苦把大家的級別一起狂降不止。”
劉迦見他已無敵意,兀自開心不已,呵呵笑道:“我叫劉迦,你還沒說你叫啥呢?”
那人的精力已漸漸恢複,此時終能站直腰身道:“我叫占花魁,仙界南方的,大家習慣叫我魁星。”說著他看了看劉迦,皺皺眉頭又道:“劉迦?這名字挺陌生的,新出道的高手?在仙界哪個地方當差?自由人是吧?”
劉迦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我是自由人,咦,咱們別老懸在這兒說話啊,隨便找個地方坐坐如何?”兩人閃身至月球,盤腿對坐。那魁星笑道:“咱們這樣坐而論道,倒也勝過拼個你死我活。”
劉迦繼續問道:“這仙界南方在哪兒啊?和玄穹他們是啥關系?”他一方面好奇心特別重,另一方面也想多了解一下這人的背景。心中暗道:“倘若他和玄哥有關系,咱們和玄哥多少有那麼點點情誼,說不定會給個面子,放過這武媚娘。”但轉念即想到,那玄穹早已重修仙史,擺明了是不想認這群修真混混作朋友了,哪還會給他面子?念及此,心中暗歎道:“畢竟他是仙界上流社會的人,咱們現在連仙界尚未進入,就算是移民,只怕也只能在仙界拿個臨時身份證了,不知那些仙人會不會排斥像我這樣的外來人口。”
魁星搖搖頭,一臉無聊的樣子,躺到地上,悠然而道:“我和玄穹他們沒啥關系。”說完他又補充道:“看你的樣子,像是對仙界完全不了解吧?那仙界和凡間有很多地方也是一樣的。凡間世界裏面,一個星球上有不少國家,有大有小,有強有弱;然後還有不同的星河星球,上面也有更多不同的國家和生存方式。仙界也一樣,玄穹在靈宵殿那邊,也只是仙界一個分支而已,比我們天南城要大些吧。”
劉迦見他躺在地上的樣子甚為悠閑自在,不覺也跟著躺了下來,雙手枕頭,仰望星空。繼續問道:“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呢。除了你們和玄穹那邊,還有多少像你們這樣的仙人組織?”
他心想既然有派系,就應該稱為組織,有組織有就應該其結構,或是更進一層,就應該有政治了。順而想道:“如果有政治的話,政治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卻不知仙界那些被統治階級又是什麼的人?那是不是仙界也有國家機器羅?難道還有輿論媒體?”念及此,他心中甚喜,畢竟他就是媒體出身的人,知道新聞記者的瘋狂,不禁暗暗樂道:“不知仙界的狗仔隊水平如何?想來大家去偷窺仙人隱私的時候,那道具自然是了不起的法寶,與凡間自是不可同日而語了。不知會不會出現諸如‘玄哥寫真集’什麼的。”他心中越想越亂,把仙界完全當作是人間在看待。
魁星愣了一下,笑道:“哪是什麼組織啊,大家都是自願在一起修練的,今天有緣走到一起,說不定哪天緣盡就散了。聚在一起的原因,也多是因為某種機緣,比如對某一種修行方式的認同,或是對某一些修行環境的喜好,又或是相互有所助力等等。像這樣的聚集方式,在仙界有很多,數都數不盡,我們和玄穹他們只是大海中的一滴水而已。當然,其中修為高的,像玄穹那等人,自然也會被大家當作是老大而尊重。”
劉迦立時被他的話鎮住,他滿以為仙界就是以玄穹為代表的,誰知壓根兒不是那麼回事。現在聽這人一說,才知道玄穹的靈宵殿在仙界只能相當於地球上的某一個國家而己。而這個國家還不見得就是最大的,至於還有多少國家,連此界的人自己都不知道。
他吞了吞口水,又繼續問道:“那……那魔界、巫界和其他界,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魁星點點頭,笑道:“我雖沒去過其他諸界,但也聽人說起過,都一樣,不存在唯一。就好像奧林匹斯山,也是神界的一部分,至於他們在神界有多大勢力,卻難說得很。只是由於奧林匹斯山環境所致,同玄穹他們來往特別方便,往往不需要特別麻煩地跨界就能互通往來,所以仙界不少人也同神界的人很熟。但一般情況下,沒有那種特殊環境,跨界也相當麻煩。”
劉迦作恍然大悟狀,笑道:“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那諸界都大得不得了,以前我可不是這麼認為的。”他此刻就如一個關在屋內太久的人,忽然看到窗外的世界,那新鮮與好奇難以自禁。心中暗暗笑道:“那瑪爾斯把自己和奧林匹斯山說得多了不起似的,我回去之後倒要好好嘲弄他一番,看他有何話說?”
魁星莞爾一笑,說道:“不同的界,適合不同的生命方式,但基本生存規則不變,都得與宇宙大道相符,自然也就大同小異了。”說著他忽然問道:“咦,我看你修為不錯,何以沒有飛升直入仙界?而且你的修為好像不是真元力吧?”
劉迦一時間難以作過多解釋,只是點點頭,說道:“是有些不同,不過那不重要。咦,你為什麼要來殺武媚娘?她和你有仇?”
魁星笑道:“算是吧,她以前也是修了多年的人,出了名的百花仙子。後來在躲那萬年仙劫的時候,沒躲過,就輪回了。我在仙界的時候,因為和她爭那靈誕仙能,被她重創,一直想找機會報複她,後來知道她輪回在這凡界地球,我才想方設法跨界來找她的。沒想到遇見你,你既要護著她,我也殺不了她羅。”
劉迦暗暗點頭,正要繼續問下去,魁星笑道:“你饒了我一命,我也饒她一命,算是扯平吧。不過,她當年在仙界得罪的人不少,未必只有我會找她麻煩,誰知道還會有誰?”
劉迦此時方知這前因後果,不禁暗道:“原來世事皆是因果循環,那武媚娘也許今生尚未作惡,但往生往世卻惹下無盡麻煩,是以早晚有報應之日。齊巴魯曾說業債,想來這就是了。”念及此,他心中兀自喜道:“還好我這人隨和,沒得罪太多的人,否則大家都要來討債,豈不糟糕?”但轉念又想到,從前那公司裏面的老總一天到晚把自己罵個狗血淋頭,只怕也是我前生留下的業債所致吧?既然是業債,也就原諒他了。
那魁星忽然笑問道:“咦,你幹嘛要救她?是因為喜歡她嗎?呵呵,喜歡她的人可不少,打架都得排隊呢。”
劉迦一愣,搖頭道:“不是這個原因,因為我也是在這個星球出生的人,倘若她死了,今後的曆史就會改變,只怕我就無法出生了。”他既知這人是仙界的人,想來不必擔憂他不能理解自己的話。
魁星聞言,果然不驚不詫,只是沈吟片刻,又繼續道:“嗯,原來你能穿越時間,這本事厲害,不過以你的修行,只怕再高上幾倍,也不成吧?多半是用了法器?”
他見劉迦點頭默認,又繼續道:“能穿越時間的法器不少,可要收練也不容易。但不管你是為了何種原因要救那百花仙子,想來也該有其緣份所在,多半是你在某一生或某一世曾受恩於她,是以機緣成熟時,自然會來還她這一筆債。那百花仙子,性情甚是獨特,得罪的人多,但受其恩惠者也不在少數。”
劉迦乍聞此言,不禁暗道:“當年我和宣宣感情至深,後來卻看到前世的她根本不理睬那一生的我,難道這一切也是緣份?”但他對於別人的事很容易用緣份來解釋,對自己的事卻總是難以用緣份這二字去釋然,兀自會以為那感情纏綿處是因為兩情相悅,就該生生世世如此,不願就此承認自己也曾與愛人形同陌路過。
魁星見他沈默不語,笑道:“看你的表情就能知道,你小子對這些道理似懂非懂。不過隨著修行時日增長,你一樣會明白的。我當年從凡人修成仙的時候,也是一下子轉換不過諸多心境。畢竟你在修行路上時,就算看得多透,修得多好,那仍然是在半途中。後來飛升成仙,心境不斷地轉換,才把許多道理弄明白的。從凡入仙,是一次本質的轉換;在仙界繼續修行,仍然有著諸多隨著修行提升而轉換的境界,好像永無盡頭似的,但也其樂無窮。”
劉迦忽然笑道:“這修行可比念書要複雜多了,就算在學校念書,讀完博士後這個級別,似乎就到盡頭了,但修行卻像遙無止境似的,不知那至高至純的境界是個啥模樣?”
說著他稍稍頓了一下,又笑道:“其實我說得也不大對,念書也是無止盡的,讀完校園裏所能提供的級別,為了應付不斷前進的社會,還得自學,要想不落後於人,一生都得學,這道理似乎在哪兒都一樣。”
魁星點點頭,悠悠說道:“但還是有些不同的,凡人的生命有限,是以無法用有限的生命去追逐無窮的知識。可修行者的生命隨著修為提高,總是把生命存在的時間推長,修為越高,那存在便越不可限量。聽說修到最後,就是那無生無死的境界,卻不知那境界是什麼樣子。”
劉迦聽到他言語中充滿神往,自己的心也隨之惝漾,似乎那修行的終點雖然遙不可及,但生命的奧妙卻讓人充滿遐想。看著那遙遠星河,流星陣陣劃過,一時竟忘了身在何處。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7:56
第九卷 我相、第六章 三車傳奇 寂寞心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迦漸漸在遐想中沈下心來,緩緩入定。
他神識內返,想去看看白玉蟾等人在幹嘛。找了好一會兒,卻在體內那宇宙深處一個風景秀麗的星球上,見到小雲和那兩個無體元神在一起。
他恍然而至,正欲開口問候,眼前場景立時讓他瞠目結舌。只見兩個無體元神正對立而站,膝蓋相對處,中間橫過一條真元力的金色能場連線。那小雲就於兩個老鬼之間,歡快地跳躍飛舞,口中兀自唱道:“一二三四五六七,馬蘭花開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他張著大嘴,手指著三人,一臉哭喪地叫道:“你們……你們在跳橡皮筋!”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話音中已略帶嘶啞。
白玉蟾見他飛至,一臉無奈地苦笑道:“小雲師父在你大腦裏面,發現你兒時的記憶中,這遊戲特別好玩,好歹要抓著我等做那木樁。這不,她還跳上癮了,只怕一時半會停不來了。”
辛計然一臉蒼桑的表情,似像在哭,又像在笑,歎道:“老夫實在想不出這玩意兒有啥好玩的,可小雲師父就是喜歡。”這兩個無體元神被小雲逼來站樁,實屬無奈之極,但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只有打起十二分精神,將真元力化為直線,相互連接在兩人之間,權當作像皮筋用。
劉迦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明白眼前這匪夷所思之事,莞爾之余,卻見那小雲演化一身休閑靚裝,高挑靚麗,一邊唱誦,一邊腳下忙個不停,那點、邁、勾、絆、挽、繞、盤、踩等諸般技藝,竟絲毫不爽。
他越看越覺不可思議,不禁笑道:“小雲,你跳得還真不錯呢。不過,我小時候卻沒有跳過像皮筋,只是看同班的女孩子跳過。”
小雲正跳得興致盎然,那腳下飛旋處,竟如亂花迷眼,同時開心地咯咯笑道:“這遊戲太好玩了,我要一級一級地跳上去,一口氣跳過最高一級。跳完這個再玩跳方格的遊戲。”
劉迦聞言大笑,心中暗道:“小雲一直就在我大腦裏面,當然能隨時挖出我所有的記憶了。只不過,真沒想到她無聊之余,竟找出這麼一個遊戲來。我兒時自己玩的、或是看別人玩的遊戲可不少,倘若她一件件都找出來,遍試諸技,只怕這兩個無體元神夠折騰一段時間去了。”轉而他更想到,不知小雲會不會喜歡打彈弓的遊戲,倘若她興致既來,以天地靈力做皮筋,以星球隕石作子彈,只怕兩個無體元神逃到天邊,也難解這無妄之災了。
他見到幾人如此悠閑自在,不禁也自心胸開朗,忽聽小雲笑著說道:“老白說啦,你現在漸漸長大了,面對江湖世事已有自己的標准和方式了,咱們以後除了幫你保命之外,不再管你做啥啦。”
他聞言一愣,不明其理,不覺問道:“兩位前輩,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今後不管我了嗎?”
辛計然笑著搖頭道:“也不全是這個意思,老白說,從前咱們對你的思想幹擾太多了,讓你本來就沒主見的性格,越來越容易受人影響,不如放任自由,讓你真我率性,倒更像一個修行者一般。”
劉迦一直把體內這三人當作自己的朋友和老師,隨著時間推移,與三人的感情已似親人一般。此刻見聞此說,就如一個孩子忽然聽到父母告訴他,可以按自己的方式來選擇人生,心中竟起一絲被人信任的喜悅和興奮,也憑添一層被人冷落的憂傷。好在三人在他體內並不離開,否則他可真會感受流浪兒的心境了。
他卻不知,那白玉蟾甚是精明,見他修為已漸提升,擔心三人各自的修行成見會演變為他修行路上的障礙。可要三人閉嘴不說話,卻又太不現實,是以幹脆先釋放他心中因不自信而產生的負擔,罵自照罵,但畢竟也不能讓挨罵者從此一蹶不振了,否則自暴自棄,一屍四命,這筆業債卻又該算在誰的頭上?
劉迦一邊思量,一邊緩緩離開三人所在的星球,適才他和魁星的爭鬥讓他感觸良久,那近乎瘋狂與無畏的感覺依然留在心中,這種超越自我的沖動讓他心境為之開闊無比。
隨著神識漸漸離開小雲的宇宙,遠處隱隱傳來小雲的歌謠:“董存瑞,十八歲,參加革命的遊擊隊……”他不禁開懷笑道:“小雲也真是的,連這歌謠也被她找出來了。”
他神識既返,立時躍然而起,卻發現魁星早已不知去向,四周一片空曠。他不知在這裏呆了多久,稍停片刻,即返身至與武媚娘分手的地方。多方打聽之下,方知宏福寺離城尚遠,竟在郊外的山林中。
他瞬間移至,本欲拾級而上,但心中隱隱感到莫名危機,立時飛身上天,鳥瞰下去。卻見半山腰一座清幽寺院,四周樹木蔥茂,青翠滿目,鳴泉飛瀑,清冷怡人。那院前寬闊空地上,一個看似中年的僧人正面向山門,盤腿而坐。
他細細探察,發現此人能場怪異之極,片刻之間,那至剛至柔之力,已幻化數次,他不禁“咦”了一聲,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觸襲上心來。他在記憶中搜尋良久,依然無法找到熟悉的觸感從何而來,只有聽之任之,不再多想。
但見此人只是閉眼而坐,並未有所異動,他略感好奇,心中暗道:“沒想到這個時代的怪物高手還真不少,我還是盡快離開為妙,省得自找麻煩。只要確認那武媚娘已到宏福寺,我便去與李照夕他們會合,一走了之。”轉而又想道:“其實跑了這麼些地方,反倒是外河星系那修真聖地最是安全,有著比較規範的環境。”
轉念間,他已飄至寺院中央,卻見下方那大雄寶殿前,稀稀落落地坐著幾十個人,他剛從空中落下,便聽見崔曉雨的聲音叫道:“哥。”他聞言大喜,轉身果見崔曉雨笑意盈盈地坐在一方桌旁。細看之下,那方桌他側的另外三人竟是非所言、明正天、和一位文質斌斌的中年書生。
他一看這場面,就知道這四人又開始打麻將了。正要開口相問這幾人何以在此、或者是否見到那武媚娘,卻發現那中年書生竟是李淳風,而他身後站著的卻是李照夕。他心中暗暗好笑:“沒想到他們把李淳風也拉上方桌了。那明正天和非所言一臉蒼白、萎靡不振,定是輸瘋了。難道那李淳風也是此道高手?”
他驚喜之下,立時上前叫道:“李前輩,你也在這兒?”李淳風對他搖了搖手,忽然對李照夕說道:“你看,這崔姑娘的六條一出,明兄必出四筒。”話音剛落,明正天已將手中四筒扔出,聽到李淳風的話,立時想要收回去,卻已落地沾灰,悔之不及。
明正天一臉慘然,無奈歎道:“李老,照這樣打法,我老明也就不想繼續下去了。每張牌都被你算死,哪來樂趣可言?”李淳風呵呵一笑,轉身對李照夕說道:“還是你來吧,我到三車法師那裏去瞧瞧。”
明正天和非所言見李淳風起身讓位,均自大松一口氣,臉上顏色始現生機,不再是剛才的一臉灰土了。非所言微微搖頭,咬著牙低聲罵道:“這人算盡天下,早晚會遭報應的。”
明正天點點頭,也低聲道:“非兄,呆會兒再罵,這人還沒走呢。”兩人好不容易被崔曉雨免了賭債,沒想到轉眼間又輸得窮困潦倒,鬱悶苦惱已漸漸觸及其修為所能容忍的底線,此時見那李淳風終於下桌,輕松之余,難免想在嘴巴上占占便宜。
劉迦一怔,上前問道:“前輩,你剛才是算出來明老要出那張牌的?”李淳風微微笑道:“雕蟲小技,可足挂齒。咦,我記得你,你就是他們說的小白臉是吧。我沒記錯的話,你叫劉迦?那夜是救了我吧?武媚娘昨日也是被你救下來的,是吧?”
說著他又歎道:“可惜我現在功力不足,尚無法推算此星球之外的事,否則諸緣既至,盡可玩於十指之間了。”此時這李淳風修為有限,對劉迦的能場完全不能感應,是以竟當他只是一個見義勇為的沖動小子,他口中所言,與其是在對劉迦說,倒更像是自言自語一些。
劉迦聞言,不禁樂道:“前輩,你老人家說得全對。不過,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你們都在這兒?武媚娘過來了嗎?我聽說她要找三車法師呢。”
李淳風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那武氏因緣際會,該有此劫,也該有助她之人。”說著他轉頭指著大雄寶殿道:“她此刻正在大殿內拜佛,你可以去看看她。我去同三車法師聊聊。”
劉迦也沒過多心思去看另外一邊瑪爾斯與大熊貓等人的鬥地主,徑直走向大雄寶殿而來。卻見一個身形嬌柔的女子正直跪於殿內佛像前,雙手合什,正是他前時從官兵手中救下的武媚娘。
他正想開口說話,卻見武媚娘已然站起,轉身看到他,眉眼微微上揚,輕聲笑道:“太史令說你定然能平安回來,果然不差。”說罷微歎一口氣,又轉過頭,看著那佛像默然無語。
劉迦一時不知該說啥,心中暗道:“她似乎心事很重,我要不要告訴她,曆史上既然記載了她肯定是皇帝,這眼前諸多煩惱終會過去的。也許這樣會讓她開心些?”念及此,他便上前一步道:“武媚娘,其實……”
話未說完,卻見那武媚娘轉身對他搖了搖頭,右手拾起裙裾,走到他身邊,微笑道:“我命在天,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人。”說罷她竟現無比從容與坦然,那本來素面朝天的容顏,一時竟昂然自炫,神采逼人。
劉迦心中暗道:“她這自信與豁達,我這男人比之尚有所不及,何況一般普通女人?那後宮諸多佳麗,又有誰敢和她較量?”
忽聽他體內那白玉蟾呵呵笑道:“那是當然,此女示柔媚於外、納智勇於內,兼男女之長,卻無兩性之短,天下又有何人是她對手?”辛計然歎道:“我等身為男子,也算可悲了。”卻又聽白玉蟾苦笑道:“文老,咱們無體元神,哪有男女之別?”
辛計然正欲辯論一番,忽聽小雲叫道:“兩個老家夥別只顧著說話,像皮筋可得拉直了。”兩個無體元神一陣惶恐,立時大贊小雲師父美豔絕倫、技藝超群、修為精深、靈智無雙。
武媚娘見劉迦呆呆地看著她,不覺淺淺一笑,說道:“小兄弟,陪我去三車法師那兒看看如何?”她媚眼流光處,讓劉迦猛然驚醒,歎笑兩聲,點頭道:“嗯,當然好,這三車法師是什麼人?”
武媚娘一邊走,一邊抬眼問道:“你沒聽過三車法師的事?”劉迦搖搖頭,自覺肚子裏面存貨有限,不禁自嘲道:“我沒聽說過的事太多了,你就別問了,直接講吧。”
武媚娘見他神態窘迫,悠然笑道:“那玄藏法師去天竺取經,曾在途中遇見一位入定千年的修行者。”劉迦聽到此,立時滿臉興奮說道:“玄藏取經的故事我是聽說過的,還有孫悟空……”說著他自己一愣,已經明白自己又想到那小說故事中去了,轉而苦笑道:“你別管我瞎說,繼續講吧。”
武媚娘明眸清澈,本欲追問那孫悟空又是何人,但見他神情無奈,竟透瀟澀,也就放下此念,繼續講道:“玄藏法師問詢之下,才知道那是一位在等釋迦佛轉世的修行者。玄藏法師便告訴他,他這一坐千年,釋迦早已轉世又寂滅了。讓這人等自己取經回來後,跟著自已和經書修行。”
劉迦見她講故事時,聲音平靜緩和,語態從容超然,不覺暗道:“聽魁星說,她前生是百花仙子,不愧是仙人轉世,那份修為自有的境界,不必張揚,就能讓人難以抗拒。”
武媚娘繼續說道:“玄藏法師讓他先到皇宮轉世,待自己取經回來後,收他為弟子,有了大乘佛經,再加上他已上千年的修為,想來自然能有所成就。”說著她忽然撲哧一笑,竟似想到極有趣的事情一般。
劉迦奇道:“咦,這很好笑嗎?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啊?”他心中暗道:“難道這幾句話是她這個時代特有的笑話?我要不要也跟著她笑笑,配合她一下?這真是個古怪的時代。”
武媚娘腰姿微顫,稍稍站直後,微微笑道:“我笑的是以後的事情,並非剛才所講的那段。”劉迦心中泛起一陣寂廖,暗暗歎道:“沒共同語言。”但口中兀自道:“原來如此。”
武媚娘繼續說道:“後來玄藏法師取經歸來,將此稟過皇上。可皇上遍查宮中那時生下的孩子,沒一個是玄藏法師要找的人。只好又在文武百官中查找,最後終於在尉遲敬宗將軍家中找到他。可沒想到以他的修為,轉世後依然迷了本性,不識得玄藏法師了。皇上無奈,只好下旨賜他出家。”
劉迦笑道:“這被迫出家修行,倒有點像我當年一樣,實屬無奈。”
武媚娘杏眼圓睜,奇道:“你也是皇上下旨賜你出家的?”
劉迦搖頭笑道:“我哪有那麼高的級別?還用得著皇上下旨?我是被我師兄逼來修行的。”但轉念一想,玉靈子似乎也未曾真得逼過自己,這數百年的修行道路似乎只是順著命運,一步步走下去而已。
武媚娘察顏觀色,知他心有難言之隱,也就不便細細追問,繼續說道:“可那孩子甚是有趣,竟要皇上答應三個條件,否則寧死不出家。”劉迦奇道:“哪三個條件。”
武媚娘嘴角泛起絲絲笑意,莞爾道:“他說出家生活太苦了,需要一車黃金;他喜歡讀書,要帶上一車的書本;還要帶一車的美女來伺候他。”
劉迦一愣,失聲笑道:“這樣出家我也願意!”
武媚娘一怔,不禁抿嘴,轉而開懷大笑起來,那嬌態柔媚、聲容豔光,春色無邊,萬般風情,劉迦一時看得呆了。
她稍稍安靜下來,繼續笑道:“皇上當然答應他啦,所以啊,他出家後,也就有了現在這個名字,三車法師。”劉迦點點頭,說道:“原來他這個名字是這樣來的。”
忽聽那白玉蟾笑贊道:“高人!”辛計然也跟著說道:“嗯,是高人!”
劉迦不解,心中奇道:“他一口氣要那麼多美女,比我還要過分,竟然是高人?倘若這就算是高人,那大家何必修行,多娶幾個老婆就可成仙了。”
白玉蟾笑道:“我對佛門空境不是很了解,但對道家無為之學多少也知一二。那打碎世間假相,看破紅塵諸境,重要的是本心,而非世間之心,如若本心不失,就算在花天酒地的口舌場、是非海混個幾十年,大拿大放之處,終究是真人不朽。”
辛計然也笑道:“臭小子,那高境界處,一切真實幻相皆由心至,那極道之人,大智大勇,只是真性而已。”
劉迦心中暗道:“我以前一直以為所謂修行,就是書上講的無為放下,再加上練功什麼的,現在看來,這理解只怕大有問題。”白玉蟾歎道:“這事夠參悟去啦,你看我和文老,都參成無體元神了,還沒結果,慢慢來吧,日子長著呢。”
劉迦點點頭,不覺間已見到一群僧人正席地而坐,那李淳風也在其中。
武媚娘走過去,對著其中一位年輕僧人道了萬福,輕聲道:“法師。”那僧人點點頭,說道:“你就坐在這裏吧,那人暫時還不會有所動作。”繼而他又指著李淳風笑道:“這太史令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他說那人午時才會動手,想來午時之前,大家盡可聊天喝茶,善後諸事,免得被人一窩端以後,絕了門戶。”
武媚娘並未坐下,只是站在一旁,像是善信者侍立一般。
劉迦細細打量此僧,卻見英姿勃發、眉宇鮮明,雙眼炯炯有神,舉手投足間隨意揮灑,不禁搖頭道:“這人當和尚都當得這麼帥氣,倘若留在凡俗世界,豈不是要迷倒萬千少女了?”同時那能場所觸,強勁有力,竟現金剛之意,他心中不覺又暗暗歎服。
眼前眾人,有絕代佳人如武媚娘者,又有易學終極高手如李淳風者,再加上這傳說中的修行奇人三車法師兼帥哥,一時間他竟感自慚形穢。就如一個無名小子突然坐在眾明星之間,被群星閃耀的光芒所震攝,似無立足之地。那混元力形隨意幻,見他此時自卑情緒大增,竟也頗為知趣地漸退漸逝而收斂至小雲宇宙中去了。
是以那三車法師雖然見他到此,體感過處,竟覺此人修為低劣,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他站在武媚娘一則,略感拘束,心中暗道:“反正武媚娘已到這安全地方了,至於宮廷那邊的事,有李淳風替她解決,我何必在此插上一腳?”念及此,便欲悄然離開。
忽聽那三車法師對李淳風笑道:“那僧照被人附體,竟然就能變得如此厲害,倒是罕見。咱們這群人也算無能,眼見他在外面蓄勢,卻對他無能為力,說起來倒也無可奈何得很。”
李淳風搖搖頭,歎道:“按常理,這兩軍相鬥,本該是就其陣腳未立之時,趁虛擊之,可這人被靈體附身,任你如何攻擊,他只作虛影幻形,全無所謂,卻不知如何是好?”
那三車法師點點頭,轉身看向武媚娘,問道:“你適才在大殿之中,可曾明白今日之劫難?”武媚娘神色甚為恭敬,輕聲道:“當此是緣,必有前因,既種其因,當受其果。”三車法師點點頭,笑道:“我等本不該幹擾紅塵俗事,只不過眼前這妖孽臨現,若然不盡力阻止,卻又是我等白修那慈悲之意了。”
說著他忽然訕笑道:“還是我等修行不夠,那見性覺悟處,見佛殺佛、遇魔滅魔,生吞大千世界、活剝天尊佛祖,諸相盡空,哪來如此憂慮?”
劉迦心中暗道:“這人看似年輕,說話卻比我老成多了,畢竟他曾有千年修行的資本積累,確然與眾不同。他們所說的那僧照,難道就是寺院門口那一位?”
他好奇心起,一時便不願走開。但繼續呆下去又感無聊,那沒主見的勁頭又鑽了出來,不禁在心中問道:“兩位前輩,我還是走了吧?”
那白玉蟾呵呵笑道:“自己拿主意吧。咱們正和小雲師父一起跳方格呢。”他聞言之下,那寂寥更甚於前,思量片刻,便悄然從人群外圍離開,竟往李照夕等人處而來。
他人剛至,就聽到大熊貓在罵道:“不玩了不玩了,你這窮神絕對作弊,否則哪能連續地贏個不停?”瑪爾斯嘻嘻笑道:“熊貓仙人,願賭輸服,這句話聽過沒有?沒聽過嗎,我現在正好給你上這一課。”那大醜在一旁笑道:“大熊貓,這小子只要趁你不注意,便有數不盡地作弊花樣,你和他玩,那是輸定了。”
劉迦看著幾人爭吵,想起前時在玄穹大殿內,瑪爾斯因作弊被大醜和岐伯痛扁一事,心中暗暗好笑,忽然心中升起一絲溫暖,仿佛他的人生只能在這群人當中,和這些人在一起,他心中時常才能有開心快樂。而對於武媚娘那邊的一切,竟似陌生遙遠得看不清楚。那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注定的命運,不管他願意與否,也不管那偶爾襲來的世緣間或湧至,從他當年掉下雪山深淵那一刻開始,就再也無法真正融入凡俗的生活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8:16
第九卷 我相、第七章 怨靈載道 寂心破法
劉迦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武媚娘等人,對李照夕等說道:“咱們好像也沒什麼事了,走吧?”大醜點點頭,笑道:“咱們上次判斷得沒錯,這越向社會發達的時代前進,咱們遇到的高手越少。畢竟社會越是進步,人便越是浮噪,沒法靜下心來修練了。”
說著他拿出傳送光圈,准備啟動。
忽聽半空中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說道:“武媚娘,這冤有頭,債有主,你躲了那麼些年,只怕今天該還我這條命了吧?”
眾人聞言,渾身皆是一震。雖然這話極其簡單,可卻是雙聲齊出、陰陽疊加,恰如一男一女異口同聲地將此話吐出。
瞻南山倒吸一口涼氣,驚道:“這是誰的靈體?如此怪異。”
劉迦心中一凜,想起自己在山門前看到那和尚時心中產生的似曾相識感,立時問道:“這是靈體的能場方式?”瞻南山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說道:“我判斷此人是靈體,是根據那話中傳出的能場感應,並不是指這種攻擊方式。靈體的能場觸感無力、空若幻夢,但攻擊對手時卻可陰可陽,煞是難對付。”
劉迦先前曾體感過山門外那和尚,此時那能場隨聲而至,不禁奇道:“他這能場,瞬間便是至剛至柔,特別是柔的那部分,竟感虛無飄渺,若即若離、無所適從。我雖然從未接觸過靈體,但不知是什麼原因,心中卻感到熟悉得很。”
瞻南山點點頭,忽然笑道:“冥界之中,包含萬千修行法門,修靈的也不在少數,兄弟定是因為前生與冥界淵源所至,那能場波動細微之處,自然有所體會。”劉迦見他又提及自己的前生,不禁好奇,但知瞻南山不過是眾多冥煞護法中的一員,所知有限,也便不再追問了。
岐伯歎笑道:“咱們僵屍可沒修靈的機會了,一毀俱逝,魂飛魄散,歸於無。”瑪爾斯在一旁嘻嘻道:“但你們卻特別能挨揍啊,就算對手比你們厲害,痛扁之下,卻好像怎麼也打不死似的。”大醜在他身後歎道:“各有各的弱點,找到僵屍的弱點,一樣打個粉身碎骨。”
瑪爾斯奇道:“僵屍的弱點在哪兒?”岐伯咬牙罵道:“問那麼多幹嘛?你想背後使陰招啊?”瑪爾斯一臉無奈,苦笑道:“想多了解一下,做做學術研究行不行?”岐伯繼續罵道:“做學術研究是大醜這種科學家幹的傻事,輪得到你這窮神?”瑪爾斯聞言之下,與在大醜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劉迦聽著幾人的對話,想起自己初見岐伯時,曾全力一掌擊在其胸口處,但他只是被自己掌力震開,人卻毫發無損,暗暗尋思:“瑪爾斯說得倒沒錯,倘若不知他們弱點所在,與其硬拼之下,越打越累,自己早晚會因為體力不支而累死。”
他正在思量,忽聽那三車法師高聲道:“就算你今日殺了她,來世這逆緣又必相報,如此循環不休,何時得了?不如大家罷手,和尚替你誦經超度,早脫輪回苦海,方是正道。”他聲音緩而有力,字字清晰,一言一語就像鐵錘直接敲打在人的胸口處一般。
劉迦一愣,低聲對身旁的瞻南山說道:“他說話的聲音好奇特,似乎每說一個字,那攻擊力道便增強一分,一句話說完,就如密密麻麻的鼓點一齊敲落似的。”
忽聽齊巴魯在身後叫道:“這大和尚厲害,他這一喝之聲居然能控制方向,力道全向著寺外去了。”轉而又笑道:“倘若是我有他這一喝之力,卻控制不了方向,周圍可就倒下一片了。”岐伯樂道:“倘若你有這一喝之力,只怕早已升坐蓮台而講經傳法了吧,還能在這兒和咱們這些敗類廝混?”齊巴魯一怔,垂頭喪氣地說道:“說得也是。”
瑪爾斯在他身旁笑道:“別同岐僵屍說話,這裏沒人說得過他的。你沒聽小李子他們說,那《黃帝內經》好幾萬字,都是他說的。以你這口才,翻來複去就那麼幾句話,能說得過他?”齊巴魯連連苦笑:“你說得也對。”
那空中的聲音忽然轉至低沈壓抑,怒道:“殺了人,念念經便算還債,說得倒像借了二兩銀子一般輕松。難怪禿子的生意好得很,不如老子殺了你,你自己給自己念經超度吧。”
劉迦一直在旁細細體察那似曾相識之感,乍聞此言,立時驚呼道:“這是兩個人?”瞻南山也在臉現驚異之色,點頭道:“好像是,難道門外那和尚體內竟有兩個靈體?”
明正天一臉疑惑,轉頭向大醜問道:“你剛才說社會進步了,人便浮噪而沒有修行高手,這兩個怪物算不算高手?”大醜搖頭道:“還沒開打呢,誰知道這兩人修為如何?”明正天見沒有答案,沈吟片刻,附在劉迦耳旁低聲道:“大哥,看樣子這靈體厲害著呢,咱們溜吧。反正這裏有那大和尚撐著。”玉靈子也在一旁點頭道:“兄弟,咱們別跟著淌這混水,他們之間的恩怨,和咱們也沒關系。”
劉迦轉頭看向眾人,見其他人均臉現逃命之意,便准備與眾人一同離去。忽然大地猛然一震,眾人跟著顛簸搖晃,齊聲驚道:“地震?”劉迦神識大展,立明其理,正在吃驚,忽聽瑪爾斯罵道:“他媽的,外面的人和裏面的人同時下了禁制,把咱們困住了!”眾人聞言,盡皆駭然。
明正天白眼急翻、臉色慘然,作勢欲倒,袁讓因立時上前扶住他,連聲道:“老明,別急著暈啊,還沒開打呢。”非所言也趕過來勸道:“老明,大家都是快成仙的人了,你也堅強一些。”那大熊貓在一旁呵呵笑道:“明哥,別怕那靈怪,我瞧著也不怎麼地?”明正天緩過一口氣,神色凝重,手指著大熊貓,顫聲道:“你這蓄生不懂事,別以為初生牛犢就可以不怕虎,那老虎吃的可全是你們這些送上門的新鮮嫩肉啊。”
劉迦眼見雙方即時便會開戰,轉頭過去,見那武媚娘細眉上揚、挺胸昂然地站在三車法師身後,竟然無所畏懼。他心中暗暗歎道:“她毫無修真功夫,面對這生死之際,卻臨危不懼,坦然相對,難怪能以一個弱女子而得天下。”轉而又憂道:“此刻有三車法師和一眾僧人護著她,倘若相方鬥到急切處,稍有不慎,只怕立時便取了她的性命。”
他此慮一起,心中便放不下對那武媚娘的擔憂關注,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李照夕走到他身旁,低聲道:“師兄,你看他那陣法。”
劉迦細細看了半天,果見那三車法師和一群僧人並非隨意而坐,相互之間,隱隱有一種規則在其中。那前面六個僧人圍成一個心形,中間兩名僧人所坐之位恰似那心髒的眼睛,心眼之下又有一名僧人安坐,那三車法師正坐於心之凹處。
他不知這陣法的名稱,但神識過處,卻將陣中能場排布看得清清楚楚。但見外圍六名僧人能場全散於外,卻不顯攻擊之勢,反倒隱隱約約有包容之意。中間三名僧人的能場橫貫心之內側,似作那外圍能場與心間的橋梁。三車法師所在之位又有不同,只見其能場暗流在心之內外流動,卻不知是何意。
他想起白玉蟾是陣法高手,正要開口請教,卻聽那白玉蟾呵呵笑道:“自己慢慢看,別問我。咱們正陪小雲師父轉陀螺呢。”又聽到辛計然笑道:“臭小子,你腦子裏面所記的那些遊戲中,只怕就這個好玩。”忽聽小雲笑道:“哎呀,老白,你那陀螺飛到山那邊去啦。”
他見幾人玩得開心,也不便打擾,獨自觀察起來。
卻聽大醜贊道:“他這陣法大有科學原理呢,四周六人負責把對手的攻擊之力聚到中間來,由中間的兩個心眼和一個心竅將能場回旋釋放,向心窩處的那三車法師集中。那三車法師所坐之位,一方面通過中間三人的能場橫貫,為其他人助功,另一方面也集中陣中所有人的力道隨時反擊。”
袁讓因也贊道:“看那能場流動的樣子,只怕他反擊的時候,也將對方的攻擊聚集起來,疊加出去,大有借力打力的樣子。”劉迦聞言之下,恍然大悟,不禁暗服兩人眼光獨到。
李照夕修為有限,無法看清那陣中能場流動軌跡,但聽這兩人細說以後,思其狀貌,立時說道:“他這是寂心陣。佛門以心攻心之法門。”他思索片刻,又道:“他這陣法把爭鬥雙方的能場波動限制在心形範圍之中,你來我往之間,便不會有太多的能場漫延,不至殃及到附近不相幹的人。”
齊巴魯對陣法素無研究,聽此一解,不禁大樂道:“我佛門弟子果然慈悲,打架的時候都處處為他人著想,絕不傷及無辜。這和尚定是高僧大德了。”言罷,竟欲立時上前與那三車法師打個招呼。
岐伯一手將其拉住,同時笑著說道:“胖仔,別去亂打岔,你又不懂那陣法,倘若一個不留神,殃及你這無辜,大家夥還得費力救你,那麻煩可就大了。聯絡感情的事,呆會兒再去也不遲。”齊巴魯大頭亂搖,急著道:“我得去幫幫他。”
瑪爾斯走過來,手臂將其肩摟住,笑道:“人家那可是陣法,裏面的人都是對號入座的。你就算要幫忙,也沒座位啦。如果你那和尚哥們兒被人破了陣,那時定有一場混戰,你這沒學問的野和尚便有用途啦。”齊巴魯想了想,開心笑道:“說得也是。”
劉迦在一旁暗道:“現在雙方都下了禁制,外面的人想將裏面的人趕盡殺絕,裏面的人不讓外面的人進來,雙方這攻防之間,只怕破除禁制都會花去不少時間呢。”
忽聽半空中傳來一陣嗚鳴,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哀歎,婉轉悠揚,劉迦暗暗吃驚道:“這是在幹嘛?”但轉眼立明,那寺外之人已將能場融入這聲音之中,開始進攻了。
那聲音抑揚頓挫,忽高忽低,一時縈繞耳際、鑽心入肺,一時又遠在天邊、闃無聲息。劉迦聽得幾時,不由得隨之心動,總想聽清楚這歌聲的曲中之意。忽然肩上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回頭卻見非所言笑道:“兄弟,別去理會那鬼叫,她這是在誘人心智。你心中雜念越多,她這聲音便會與你的心事應和,開心處越開心,憂鬱處越痛苦,神識大亂之下,她舉手間便可殺了你。”
劉迦猛然醒悟,點點頭笑道:“大哥,虧得你提醒,剛才我還真想去聽她到底想唱些什麼呢。”非所言說道:“她這玩意兒並不稀奇,修真界有些高手也有這本事,只不過因修為高低,那威力差別自是不同。看她這聲音中的能場波動,隨心所欲,操控自如,那自是仙人以上的修為。但她的攻擊目標不在咱們這兒,加上那和尚的寂心陣將大部分力道吸收了,所以咱們沒受太多影響。你只要不在意,也不會有啥大礙的。”
劉迦點點頭,轉而繼續關注雙方的爭鬥。他抬眼看那武媚娘,見她在那聲音誘惑之下,臉色陡變、身形微動,身旁的李淳風立時在其肩上一記拍過,同時將一粒丹藥送入她口中,她神色立見好轉。
劉迦暗道:“李淳風雖然此時修為不算太高,但寂心陣將能場收去後,他該能輕松對付余下的能場漫延,武媚娘有他在身邊,當不會有大礙。”念及此,他心中憂慮稍解。
忽聞那聲音已變,不再是剛才的倏忽不定,那嗚鳴已急促起來,竟似在唱遊四方以後,瞬息立足,嘎然而止,曠野無聲。眾人皆是經驗老到之輩,立知這片刻的安靜後,那寺外的人必將猛攻不止了。
劉迦忽覺手掌被人握住,側頭一看,卻是崔曉雨站在身旁,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低聲問道:“哥,你在擔心那武媚娘是不是?”劉迦點點頭,皺眉說道:“雖然我也知道,按曆史的記載,她不該有事的,可看著她身處險地,總無法袖手不理。”崔曉雨低聲笑道:“哥,那是因為你心好,你不像其他人,只要能明哲保身就行,你總是看不慣強者欺負弱者。”
劉迦被她贊揚,不禁有些臉紅,自嘲道:“可能是因為我比較自以為是吧。”崔曉雨嘴角泛過淺笑,不作回答。
兩人正說話間,忽聞半空驚聲乍起,便如轟雷驟至,震耳欲聾,眾人聞聲色變。正詫異處,那嗚聲已嘯然而起,瀟殺之意大濃。劉迦定眼看去,只見一股尖銳能場正疾刺禁制上方,就如一把利劍挾勢襲盾,蕩然相撞;又如巨石砸入大海,猛然泛起旋流,余波順著禁制邊緣漫延開去。
他集中神識,細細查辨。只見那嗚聲攻擊之勢凶猛狠辣,沒有任何機巧變化,只是大力刺擊,速度越來越快、力量越來越大,每一次的撞擊似乎都挾著比上一次更強的力道。就如用巨木攻擊對方城門,只要一味猛撞,總有破城之時。
他轉頭向群僧看去。只見那寂心陣中能場流動異常鮮明,所有波動全向心凹處集中,三車法師聚集眾人之力,正閉目守訣,用神識牽引能場,支撐著上方禁制。劉迦將神識探過,立感陣中能場流動之速,各種不同修為的色光源源不斷閃至三車法師體內。那三車法師雙手麼指對接,食指交疊,竟將所有彙至其身的能場盡皆送向被攻擊之處。
忽聽岐伯在一旁笑道:“這和尚只守不攻,以逸待勞,如此耍滑頭的主意,想是李淳風那小子出的了。”齊巴魯在他身後惡狠狠地罵道:“等外面那惡鬼累趴下了,咱們這就大開城門殺出去,打他個魂飛魄散,永不超生。”明正天在一旁嘀咕道:“就怕那城門一破,外面的沖進來,收了那和尚的魂兒,順手也把咱們這看熱鬧的給打個鬼哭狼嚎。”
眾人正在議論紛紛,卻見那三車法師臉色急變,雙眼微睜,深吸了一口氣,似感體力不繼。劉迦詫異,心中暗道:“這對抗之間,那攻城之力並未占多少優勢,他何以吃力如此?”
抬眼望去,他不禁也跟著急起來。卻見那禁制圈外,除了先前的撞擊之力,憑空又多了一股聲音力道。這聲音與前時的嗚鳴相若,二者疊加飛至,難辨其差異。他細察多時,才發現後者相對陰柔。這韌力乍至,立時以相反力道向外,在前者刺擊方位的四周,急速拉扯。這二力相加,一個向前擠壓,一個在其旁邊牽引,兩相作用,那禁制圈立時下陷出一個大凹來。
非所言低呼道:“哎喲,那禁制被打變形了。”瞻南山在一旁憂道:“三車法師他們就算人多勢眾,但那陣法如何抵禦這相反力道?只怕越是強硬對抗,到時候那禁制開的口越大。”
瑪爾斯轉頭對齊巴魯笑道:“胖仔,混戰只怕就要開始了。”齊巴魯急道:“那就是說該老子上場啦?”李照夕在一旁搖搖頭,說道:“老齊,別急,就算禁制破了,只要那陣法沒破,還有得打。”大熊貓把毛聳聳的頭伸得老長,大眼圓睜道:“門都守不住了,還能守得住窩?”
明正天在後面傳來怯聲道:“那邊還有一個大殿,可以躲人。”玉靈子卻在他身邊搖頭說道:“還是別進去得好。那魂兒一沖進來,你躲在大殿內,卻不正好是甕中之憋?不如就在此處,寬敞些,咱們一時東逃西竄,不見得就沒他跑得快。說不定他急著和那武媚娘作個了斷,沒把咱們放在眼裏,咱們倒可偷空從那禁制缺口處溜出去了。”明正天喜道:“玉靈兄,高見啊。”
劉迦的雙眼不斷在禁制和三車法師之間來回張望,急於判斷相互間的強弱之勢。卻見那三車法師臉上肌肉微微顫抖,面色忽白忽青,大粒汗珠滴滴而落,似乎非常痛苦。他心知這拉距戰快要結束,不知禁制被破以後,三車法師尚能支撐幾時,暗暗將混元力湧至手臂,隨時准備出手。
此時,那嗚聲滿天飛嘯,像是在大聲哭訴自己心中的怨憤,又像是在痛斥譴責對手之非。禁制圈外兩股力道已傾至白熱化。那撞擊之力聲聲入耳,能場相觸,熱浪滔天,就如夏日熾陽,盡將灼熱聚焦在禁制一點,憑那堅強之物,早晚也得融出一個大洞來。而四周的拉扯大力卻如疾風惡煞,狂暴異常,將禁制圈陣陣牽引,那凹處已經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深陷。
劉迦忽然憶起一事,轉頭向瞻南山問道:“瞻大哥,這靈體修行和鬼魅有什麼不同?”瞻南山說道:“靈體相當於無體之元神,身體被毀之後,由於修為得以部分保存,有繼續提升修為的能力,也可以尋著機緣化形。鬼魅神識模糊,沒有了修行的功力,但投胎轉世容易得很,有些神識稍強的鬼魅,也可附體。”
忽聽體內白玉蟾笑道:“對啦,那靈體說得就是我和文老二人呢。”劉迦立時恍然。本來他心中對靈體有些莫名猜測,但聞言之下,原來就是白玉蟾這種狀態,一時倒覺得見慣不驚了。畢竟他和這兩個無體元神在一起共處了數百年,大家相處也算愉快。
他心中暗道:“難怪我對靈體感覺熟悉,卻是因為與文老他們相處甚久之故。倒不見得與那瞻南山所說的什麼前生有關。”
他正欲追問更多,那辛計然笑道:“別問那麼多啦,靈體修行也看各自的修為時間與境界,和其他修行方式一個樣,誰的境界高,誰就厲害,沒什麼特別的。倘若你要出手,該怎麼打就怎麼打,別顧慮太多就行。咱們正忙著和小雲師父翻花繩呢,別老來打岔。”
劉迦聽著二人的話,眼睛卻一直注視著爭鬥雙方。忽見三車法師身形似在顫抖,麼指猛然一錯,訣印失位,跟著半空中一聲巨烈嘩然,那禁制圈已然被擊破。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8:36
第九卷 我相、第八章 七拍變調式 千百次試驗
眾人見那禁制已破,頓時齊聲驚呼。齊巴魯剛跨出一步,即被瑪爾斯拉住,他急道:“瑪小白臉,你別拉著我,我得去幫忙。”瑪爾斯在身後罵道:“死胖子,要幫忙也別急在一時,那陣法還沒破呢。”齊巴魯臉露凶相,叫道:“他媽的,等陣法一破,那和尚就死定了。”劉迦上前勸道:“老齊,暫時等等,倘若那陣法真的撐不住了,我也會動手的。”齊巴魯聞言大喜,笑道:“小白臉,早說這話不就沒事了?呆會那陣一破,你可得先救那和尚,不許先救那美女。”
劉迦笑而不語,轉頭繼續關注那戰陣。卻見禁制缺口處,內外能場已然相觸,交錯間光茫四射。寂心陣此時正將對手突入能場全部接收,轉入三車法師所在心窩位置,再由三車法師襲向對手。整個陣中,各種光流能場穿梭不息,環環相扣,節節不落,他不禁低呼道:“他這借力打力的辦法已到如此境界,只怕對手修為再高,也會因為那陣法利用自己的能場反襲過來而最終不濟的。”
袁讓因在一旁搖頭道:“大哥,這卻不見得,他這寂心陣全靠邊緣處的六人將對手攻擊導入陣中,倘若那六人之中,有人承受不住攻擊,立時便會破陣。而且就算六人能順利導入能場,可心窩處的那和尚如果自身不能轉換釋放,早晚也是個死字。”
劉迦恍然,細看過去,果然那寂心陣邊緣的六人已越來越吃力了。隨著外面的嗚聲連連變調,一會兒如春雷炸起,一會兒夏雨傾盆,間或有秋風殺意,又時而寒氣刺骨,那攻擊竟在片刻間已將五行之力化為諸多色光齊齊攻入。他瞥眼看去,卻見那武媚娘身形顫抖,似搖欲墜,但依然橫眉怒眼,堅強站立,他心中暗道:“這女人意志頑強、心態從容,不如變男人算了。”
他見場面急切,一時也想不到好的辦法,唯有坐下來靜觀其變。雙眼微閉,卻將神識定在那三車法師戰團附近,隨時待戰。
片刻一過,他立時發現,雙方能場互錯,已達到全力以赴的地步,倘若那陣法的真得破了,只怕頃刻間就是你死我活,哪有時間出手相助?他心中暗道:“我不知這陣法的內在細微處,沒法去幫三車法師他們,但倘若一味地用混元力或是化神劍攻擊外圍對手,自己的能場也一樣被寂心陣吸收,勢必加重三車法師的壓力。”一時間他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忽聽體內白玉蟾笑道:“試試唱曲吧。”劉迦奇道:“唱曲?”辛計然樂道:“那靈體附在門外的和尚身上,此時用的是音攻,你既不能直接參戰,不如同樣用音攻去幹擾他。”白玉蟾繼續說道:“你仔細聽聽,雖然那嗚聲稀奇古怪,但也是有節律的。”劉迦側耳傾聽,立時喜道:“我聽出來了,那稍陰柔的嗚聲像是三拍,其中雜著另一股嗚聲卻是六拍,咦,這兩人厲害啊,居然將不同節拍混在一起而互不打岔。”
白玉蟾立時贊道:“咦,臭小子居然也懂音律啊,怎麼從未見你提起過?”劉迦嘻嘻笑道:“我上中學的時候,參加了學校的課外興趣小組,就是在那個時候學的。”辛計然笑道:“那這事就簡單多啦。三拍為離,火性;六拍為坎,水性;正是那火水未濟,大不協調,所以咱聽著那嗚聲刺耳的緊。宮商角徵羽中,宮為土,商為金,角為木,徵為火,羽為水。”
劉迦聞言一愣,立時大感頭痛,結巴地說道:“兩位前輩,這麼複雜?”白玉蟾罵道:“急個啥?還沒完呢,這五音五行得和你體內十二地支的字訣對應,宮對應醜辰未戌四個字,商申酉二字,角對應寅卯二字,徵對應巳午二字,羽對應子亥二字,你知道該怎麼用了吧?”
劉迦剛才已被五音對五行攪得一頭霧水了,此刻還得對應體內混元力的十二地支屬性,不禁心中暗暗叫苦:“初中那音樂老師要是知道這樂律有如此複雜的用法,只怕早改行了。”轉而又想到:“單是應付對方的節拍就夠複雜了,別人是兩樣不同的節拍,我勢必得同時唱兩種不同曲調出來,就算分心二用,可我也只有一張嘴啊。更別說還需跟著對方音調變化去克制他的五行。”一時間千頭萬緒,不知所措。
白玉蟾見他遲遲不說話,細細辨查他心中所思,立時罵道:“誰說讓你同時打兩個拍子出來?他火水未濟,你用一個七拍土性,既泄其火,又克其水,不就得了?那土性泄火克水的道理你不知道?哪有這麼不變通的?”
劉迦立時恍然,不禁訕笑道:“一時忘了,不好意思。”說著他便准備唱歌,忽然想起一事,又請教道:“兩位前輩,你們剛才說宮商角徵羽五音,這五音是如何發音的?我學的是五線譜,可沒學過用宮商角徵羽作的譜子。我那五線譜是現代人用的,不是兩位古人用的。”
那兩個無體元神乍聞之下,也為之語塞,片刻後,那白玉蟾有些扭捏地笑道:“那這樣好了,老白給你唱唱,你自已在那五線譜上對應一下。”說著他清了一下嗓子,高聲道:“宮~~~~~。”一音未畢,便聽到辛計然大笑起來,白玉蟾尷尬之極,罵道:“老子的音不准,還是文老來吧。”
辛計然好不容易忍住笑聲,說道:“老白,這唱曲也是大有學問之事,瞧瞧老夫給你示範一下。”言罷,他也高聲道:“宮~~~~。”誰知一旁那白玉蟾笑得更是瘋狂,喘著氣不斷地說道:“文老,您老人家的音准。我老白最多也是差半個音,你居然一錯就是兩個音。”辛計然惱道:“老夫那個時代就是這麼唱的。”
劉迦又好笑、又好氣,急著叫道:“你們兩位的發音都是亂的,居然還能教我?這眼看著就要破陣啦,拜托你們認真點好不好?”白玉蟾好不容易從笑聲中緩過氣來,說道:“呵呵,小子,咱們是老古董,不成啦。李照夕那小子和你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且研易多年,想來此理當通,問問他吧。”劉迦頓足道:“何不早說?”
他立時找到李照夕問明宮商角徵羽的發音,明白對應的正是哆來咪唆啦,不禁奇道:“原來五音中只是缺少發和硒兩個音啊。”李照夕笑道:“五音講究中正平和、均勢平衡,發和哂二音皆屬半音,也就是半個五行,誰會用它?”轉而他又奇道:“師兄,你現在還有心情唱歌?那寂心陣只怕就要破了。”劉迦急道:“哎呀,我知道啦,我也急得很。”
他盤坐地上,細細分辨那嗚聲的調子,找著一個弱拍處,見其中一音為角之木、另一音為宮之土,混元力立時配以商音金性,欲克木泄土,同時用七拍調式高聲唱出:“啊~~~。”一音未畢,他見對方已然抬高五度,跟著也是竟相而上,“啊~~”地更響更亮。
眾人皆在全神貫注地觀戰,忽聞一側異聲突起,轉頭一看,原來竟是劉迦坐在地上唱歌,不由得均感不解。劉迦心中救人心切,也不在乎別人眼光,口中那“啊”聲只是隨著那嗚聲的音調節拍忽起忽落,忽高忽低。那七拍本是音律中用以表達詼諧情感的的節拍,此時在他混元力陣陣鼓蕩之下,配合著他焦燥的情緒,沒有了幽默之意,反倒是凜然逼人、凶悍霸氣。再加上他急切之中,偶爾走調、間或錯音,乍驚乍鳴、異峰突起,一時間他的“啊~~”聲所成曲調竟似比外圍那嗚聲更加怪異可怕起來。
眾人不知他在幹啥,盡皆上前圍觀。只見劉迦雙眼微閉,高聲啊唱,似欲與那嗚聲應和。但曲調離奇、唱法變態,沒有和聲之美,卻大有曲高和寡、絕音孤寂之境。
岐伯在一旁苦笑道:“小白臉何時學會唱歌了?卻又唱得這般嘶啞難聽?是何道理?”瑪爾斯一臉無奈,蹲在地上,抱著頭叫道:“聽他的歌,不如聽那鬼叫!”玉靈子在一側搖頭歎道:“我兄弟沒有音律天賦,卻又想做那酸溜溜的文化人,豈不是倒行逆施?如何得了?”大熊貓呵呵樂道:“一個人要是瘋了,只怕連我這蓄生都不如啊。”
非所言心思細密,立時察覺到他唱的曲調雖然古怪,但也並非全無規律,稍稍一想,已知其理。對眾人說道:“他這是在音攻。他控制了方向,所以咱們感受不大強烈,你們看戰團那邊。”
眾人聞言,立時朝爭鬥雙方看去。果然,剛才那嗚聲的能場步步為營、節節逼近,立時便有摧城破陣之意。可劉迦怪異的歌聲卻總在那嗚聲蓄勢未定時,從旁一擊,分其心神;或是在其全力進攻時,直插調中,將那旋律打斷。那嗚聲反反複、兜兜轉轉,總是不能將寂心陣一舉滅掉,竟開始越發急燥起來。
那三車法師何等聰明,見那嗚聲能場略現紊亂,本自詫異,但耳中傳來另一曲更加怪異的音調,他細辨之下,已知有了幫手,心中大喜,立時全力施為。禁制圈內頃刻形成一個三角攻勢,一時難分上下。
劉迦在高歌聲中,漸漸沈醉,那“啊”聲竟似峭壁懸涯,鬥轉千迴,越翻越高、越高越奇。隨著他那離奇乖張的五音五行傾泄而出,心中惡毒之氣大盛、殺人之意漸增。卻沒聽到那白玉蟾在他體內叫苦道:“糟了,這臭小子走音錯調似比我和文老還要厲害些,難道他那個時代的學校裏,竟流行如此怪調?他的混元力本就由魔力和真元力二者疊加而來,他這樣下去,那諸性混亂,只怕傷及自身。”
劉迦於沈醉中,忽感諸念乍起,混元力逼出的音調也隨之更加飄倏不定、刺耳尖利,平地乍起無盡魅影森森,只在那寺院當中繞柱纏梁、穿殿遊廊。不僅那外圍的嗚聲為之躲避,三車法師也為之動容變色,均不知戰團一側發生了何事。瑪爾斯等人開始只是覺得他滑稽詼諧,尚能容忍他的奇聲異調,但片刻過後,那“啊”聲竟已如鋸齒交錯,驚耳震心,眾人盡皆膽寒,退出數丈之外。
齊巴魯知他漸漸入魔,強忍痛楚,走到他身旁坐下,咬牙誦經。劉迦正沈浸其中,忽聞耳旁傳來浩然之意,雖然間斷難續,卻也聲聲震耳,那“啊”音不經意間便被打斷,他一再提力,但每次均感不順,漸漸急切起來。正要憤力提勁透出,忽然湧至胸口處的字訣一頓,混元力為之堵塞,“啊”聲立止。
他一時愣在原地,茫然無措。卻見那嗚聲沒有了他的幹擾,頃刻間驟然聚集,寂心陣轟然而破。那武媚娘早已被劉迦的“啊”聲攪得心煩意亂,背靠在大柱上,全賴李淳風在旁助攻調息。此時陣法既破,三車法師吐血暈倒,她驚見靈體撲面而至,絕望之下閉上眼睛,任其宰割。
劉迦見此心中大急,眼前閃過一絲幻覺,似是一個人影。跟著他渾身一震,元神立時脫體而出,竟擋在武媚娘跟前,高聲道:“還不退開?”那兩個靈體本已大勝,正待收拾殘局,忽見一人閃至跟前,驀地一怔,同時驚叫道:“天幽宮宮主在這裏!”那嗚聲立止,轉瞬逝去。
劉迦元神返回,整個人立時暈倒過去。可那兩個無體元神哪容他就此一命嗚呼,立時叫醒本已玩累而睡著的小雲,將宇宙的天地靈力緩緩摧動,稍息過後,他神識反照,立時驚醒,但覺渾身疼痛、精神恍惚。
忽聽岐伯笑道:“這唱曲的戲子醒過來了。”他抬頭一看,只見眾人正埋頭盯著他,心中竟感暖意,立時站起來,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剛才好像暈過去了。”
齊巴魯笑道:“你那歌唱得不錯,那三車法師雖然暈過去了,但畢竟沒大礙呢。”崔曉雨拉著他的手笑道:“那武媚娘也只是暈過去而已,你不用擔心啦。”瑪爾斯嘻嘻笑道:“下次你再想登台表演,拜托通知大家一聲。你比較適合自得其樂,不大適合當眾表演。”大熊貓卻開心道:“小白臉,其實你唱得不錯,我聽其他動物也是這麼唱的,我喜歡。”
劉迦這時才發現眾人已在一處山頂,瞻南山在一旁說道:“兄弟,大家見你暈過去後,又發現那禁制也破了,想來是兩敗俱傷吧,也就拉著你移至附近的山上來了。”劉迦方始恍然,想起剛才的驚心動魄,心有余悸。
瞻南山低聲問道:“兄弟,我剛才在混亂中,好像聽到那靈體在叫天幽宮宮主,是不是你現法身了?”劉迦一愣,搖頭道:“不知道,我隱隱記得暈迷前有過一絲幻覺,看到一個人影,又像是自己,又不大像,奇怪得很。”瞻南山見他沈默,也就不再說話,只是在心中暗道:“當年天幽宮宮主威震諸界,那靈體識得宮主法身也屬正常。”
劉迦沒有理會身後眾人的七嘴八舌,神識探去,卻見那宏福寺中,武媚娘正向三車法師盈盈而拜,李淳風也在一旁大加贊歎,他暗道:“她不知是我救了她。”轉而又道:“不知她以後還能不能記得我?”心中掠過一絲被人忽視和淡忘的遺憾,但想起魁星所講的那些緣來緣去的話,轉眼也就開朗起來。
忽見李照夕從旁遞過來一塊綠色香巾,說道:“你到寺院以前,那武媚娘不知道你能不能平安回來,寫下這東西供在佛像前,為你祈禱良久,要我以後轉贈給你。”劉迦驚喜交加,接過香巾,卻見上面寫道:“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其下落款:媚娘。
他思索片刻,立時恍然,笑道:“她定然是因為大難臨至,於痛苦中尋求解脫,才發下此誓願。”心中暗道:“也許當時她是以此願佑我平安吧。”念及此,心中又感寬慰不少。
他轉頭向大醜說道:“咱們離開這兒吧。”大醜點頭笑道:“這次趁著空閑,我把那傳送光圈的時間裝置改了改,也不知有沒有用,試試便知。”明正天在旁急道:“又來了不是?你自己做的事,自己都不知道結果?”大醜笑道:“科學除了推論以外,更重實驗,咱們不試一下,怎麼知道結果?”明正天臉色微變,又問道:“那要是結果並非你想像的樣子,會如何?”大醜一愣,搖頭道:“我怎麼知道?說了要試試才知道的嘛。”
他這句話一脫口,眾人盡皆驚訝,明正天急道:“你怎麼老是這樣,盡做一些連自己都不知道後果的事情?”大醜無奈道:“科學家總是在千百次的失敗後,才能證明一個理論的是非對錯,失敗乃成功之母,這是家常便飯嘛。”
明正天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道:“你說你還要再繼續失敗千百次?你怎麼對這數目如此清楚?”大醜搖頭苦笑道:“我只是打個比方嘛,千百次只是比喻而已,說不定這次就能成功,也說不定真要失敗千次甚至上萬次才能成功呢?或者理論錯誤,永遠都不能……”但見明正天臉色青白交現,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也就不好再繼續說下去而徒增其煩惱了。
劉迦雖然心中對那傳送光圈也心存憂慮,但畢竟眼下沒有替代之物,心知還得將就著使用一段時間。當下上前勸慰道:“明老,咱們一路走來,也沒啥大事,不必顧慮太多了。”非所言也在一旁笑道:“老明,咱們練功都有走火岔氣的時候,你又何必同科學這種小家子氣的東西斤斤計較,習慣就好了。”岐伯沈吟道:“要是混沌牒在這兒就好了。”但轉眼立時想到,混沌牒已被鐵腳二人逼瘋,只怕比科學這玩意兒更加靠不住。
大醜在一旁聽著眾人議論紛紛,言語中視科學為糞土瓦礫,只有歎息不已。好在李照夕在他身旁勸道:“我所在的時代與他們不同,我能理解科學的意義,你也別和這些老古董一般見識了。”大醜得此安慰,難過稍解。
當下眾人進入傳送光圈,大醜立時啟動裝置,但片刻又停了下來。眾人不知何意,全盯著大醜,盼他給個說法。岐伯苦笑著問道:“這麼快就失敗了?”非所言奇道:“沒見這失敗有啥壞結果啊?”瑪爾斯笑著戲言道:“要有大爆炸才能算是壞結果呢。”大醜本來頗為尷尬,忽聞瑪爾斯之言,臉現喜色,問道:“你也知道這光圈出了問題會大爆炸?你學過核物理的?”
他此語一出,包括劉迦和李照夕在內,眾人皆驚呼道:“這玩意兒真會大爆炸?”李照夕和劉迦更異口同聲地叫道:“你說核物理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光圈出了問題,竟會有核爆炸?”瑪爾斯沒想到自己一句戲言,竟引出事情的真相,不禁兩眼發直、目瞪口呆。大醜看著眾人驚懼的目光,知道再不細細解釋,只怕連岐伯這同為僵屍的修行者也會置友情於不顧,喪心病狂地幹掉他了。
當下他立時說道:“大家不要緊張,這光圈大部分功能是非常穩定的,不然那些凡人也不敢拿它用作時空穿梭的工具了。至於爆炸這種事,也是非常不容易出現的,以這光圈的質量,出現爆炸的機率不會大於百萬分之一。”說著他見眾人依然面帶不解,立時又補上一句:“以咱們這群人而言,哪有那麼好的運氣正好遇上這百萬分之一的機會?”言下之意,似乎在說大家運勢太背,沒法親眼看見這光圈爆炸的盛況而頗感遺憾。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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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5 18:38:53
第九卷 我相、第九章 升級換版本 美女和嬰兒
大醜說著話打開傳送光圈,卻見眾人仍在原地並未走遠,只好繼續埋頭修理。這群人也樂得逍遙自在。袁讓因、瞻南山、玉靈子相邀進城逛街,瑪爾斯、大熊貓、齊巴魯則在一旁鬥地主,崔曉雨、明正天、李照夕、非所言四人方桌感情深厚,自然在松樹下血戰無休,岐伯則陪在大醜身邊,看著他修理設備,同時聊天解悶。
劉迦百無聊奈,幹脆在一旁閉目靜坐,不知不覺回到觀心院來。這觀心院中絕大部分的房間是他沒有去過的,當下隨意選了一間進去。卻見這是一個大屋,一條長廊通向不知名的地方,兩邊又有不少門徑,像是另有空間。
忽然聽小雲的聲音略感驚訝地說道:“這屋內的東西有些奇怪呢。”劉迦點頭道:“你說的對,我也有這種感覺。前幾次進其他房間時,每個房間內的收藏都有一種物以類聚的氣氛。唯有此處不同,讓人感到一切很零亂,很駁雜,好像沒有經過整理似的。”小雲說道:“可能是因為主人沒時間去整理了吧。”劉迦笑道:“修行人有的是時間,怎麼會沒空閑去整理一間屋子。說不定屋內的東西不好分類吧。”
說著他隨便進入一側,卻見其空間甚是寬闊,足以讓千人在此相聚,不禁有些咋舌。再看房內,滿地的各種兵刃法器、各種不知名的寶物橫列其中,零亂不堪。不禁搖頭歎道:“我本來以為李淳風是個喜歡整潔的人,沒想到他也是個懶散的家夥,這麼些東西隨便亂扔亂放,毫無章法。”
說著他拾起地上一把紫色魚頭劍,神識探過,不由得一驚,說道:“小雲,這劍中好像有生命似的。”他試著與劍心深出勾通,只覺得其中有能場蠢蠢欲動,卻無法做進一步探識,幹脆隨手將劍扔入混元力,讓其自行練化。
瞥眼間瞧見身旁桌上有一個玉盤,其中盛有幾粒晶綠色透明果子。他探識了一會兒,卻聽小雲笑道:“這些集天地靈力的東西,可比我宇宙中的靈力強多了。我的靈力是沒有經過凝聚的,散漫的。這些卻是去糟粕而留精華的物質。”劉迦拿在手上,立感溫涼相宜,觸感柔和,正想解渴,便欲一口吞下,猛然想起上次亂吃聖果的事故,便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似覺清爽無比,忍不住連下數口,盡行吃掉。
那果子剛落他腹中,忽覺得體內升起一股緩流,三萬六千毛孔個個舒張、四肢百胲處處清爽,身體每個角落立時通暢無比,那本來稍有動蕩起伏的混元力竟變得伏伏貼貼,恬靜安然。他心中大喜道:“還好沒吃錯藥。”卻聽白玉蟾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興奮地高叫道:“再吃一粒試試?”劉迦搖搖頭笑道:“何必那麼貪心,呆會兒出去給其他人嘗嘗吧。”
正說話間,忽感一道柔和亮光射進屋內,他心中一凜,去掉院外禁制,卻見那混元力不知何時已從當初的銀白色轉為瑩黃色。他正在驚訝,忽覺心中一動,一種恍然大悟的心情立時油然而升。他開心道:“我明白了,這果子叫碧幽宕,能調整體內各種異力的不平衡處。也能幫人打開心智,剛才我就是吃了它以後,忽然明白了許多事情。”
小雲也開心叫道:“對對對,我覺得自己真得變聰明了呢。”劉迦繼續笑道:“碧幽宕幫我平衡了體內異力之後,也算是完成了混元力的第一次升級吧,以前是銀白色的,現在轉成瑩黃色了。而且混元力升級後,大腦比從前更清澈了許多,感覺許多事情不解自明了。”
白玉蟾奇道:“以前咱們一直不知道這混元力如何進階,你現在全知道了?”
劉迦心情爽朗無限,笑道:“當然,這混元力和其他修行方式一樣,也有自己的進境階段。我在剛才心動的剎那,已經知道了。應該有十二級吧,我以前是銀白色,最低一級,現在瑩黃色了,應該是第十一級了。呵呵,剛才我瞬間感應了一下,那階段基本上是隨著十二地支屬性的顏色在變,但和修真者的真元力區別甚大。應該有紫、藍、墨、褐、灰、靛、青、綠、赤、橙、黃、白等諸境界,卻不知以後的階段會帶來什麼樣的心境和悟性。”
辛計然微感詫異道:“他這最後一級,已和那仙界魁星打個平手,甚至可以算是打勝了,卻不知那最高一級又是何等模樣?”白玉蟾呵呵笑道:“管他呢,反正臭小子越厲害,咱們也就越安全,何樂而不為哉?”
辛計然喜道:“既然這混元力終於有了級別的概念,那咱們不如給它取個名吧,從前那一級的階段,大家都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就叫混沌初開吧。這新的一級讓臭小子打開迷霧,領悟進階,不如叫靈智乍現吧。”白玉蟾點頭笑道:“對對對,文老不愧是寫書出身的,果然會起名兒。”一時間兩個無體元神安全感大增,嘻嘻哈哈,開心無比。
劉迦站在原地沈吟片刻,笑道:“現在我對於修真者該如何升級躲災,也了如指掌了,到時候應該可以幫到明正天他們了。”轉而又笑道:“真怪,只是稍稍轉換了級別層次,許多感覺竟然大有不同,連先前那音攻的規律,我現在似乎也知其根本了呢。”說著他搖搖頭,自言自道:“不知修到最後卻是個什麼樣子?”心中莫名升起一種向往。
他隨手拿出化神劍,在手中掂了掂,笑道:“我現在可以不需要這玩意了,這化神劍已承受不起此時的混元力沖擊了,只怕力透即毀。前輩,找機會咱們還給許真君如何?”白玉蟾開心道:“現在老子有你這盾牌保護著,要這玩意兒有個屁用,到時候還給他吧,破爛貨一個。”
劉迦試著將元神在體內轉了一遍,發現從前在書上見過的諸多法門,已不學自通,心中暗道:“原來不同境界的提升,同樣會改變心境和悟性。”他將神識向觀心院內展開,一時間諸般設置機竅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恍然道:“原來觀心院不僅是一座收藏庫,也是一個多通道的出入口,可以通向不少地方,但何以有許多通道卻沒有說明或是指南什麼的?”他想了想,立明其理,自言自語道:“一個人的能力畢竟有限,那李淳風再如何神通廣大,也只能做他能力所及的事,這世界畢竟太大。”
轉頭遙見長廊盡頭有一股光亮閃爍,心中想去看看,但稍有猶豫,忽聽白玉蟾笑道:“去吧小子,行萬裏路、破萬卷書、識萬般人,有了見識,人才會成長,修行才提升得更快。”他被白玉蟾的幾句話撩起豪情,心中暗道:“我不妨去瞧瞧,順便也多給大醜一些時間修理,省得他那玩意兒老出問題。”
念動形隨,已然出院。李照夕等人正在他身旁打麻將,忽見他倏然而逝,原地憑空泛起一陣能場漫延,爽心透肺,眾人均覺舒服之極。明正天樂道:“大哥多半是又升級了,不然這瞬移的能場漫延怎麼會如此舒服?看來這次升級效果不錯,不像在城堡中那一次可怕。”非所言笑道:“那單純王兄弟的修為越高,咱以後升級時越有可靠保證,豈不美哉?”崔曉雨沒能陪在劉迦身邊,心中微感失落。
劉迦停下後,定睛一看,四周熱鬧之極,竟是一個集市。他細細打聽,方知此處是橦楠星系中的一個星球,叫滓蓁星。這滓蓁星特別大,集中了二十多億人口,卻是宇宙間修行浪人的集中地,自由散漫、我行我素之輩隨處可見。他見觀心院內沒有過多記載說明,心中暗道:“想來李淳風前輩也只是到過這星球,但不大了解,是以沒有過多描述,我不妨幫他補遺。”
正在思量,忽見眼前有一個賣花的小女孩正仰望著他,似在等他買花,他心中一樂,說道:“我孤身一人,買花送給誰呢?”
見那小女孩十四五歲,卻已長婷玉立,兩辮垂肩,但衣著破爛,雙眼淒美、楚楚可憐,又不忍心拒絕。神識探過自身體內,沒有找到銀子,便隨手拿出一把短劍,交給那女孩說道:“我用這修真者的法劍換你的花如何?你找個當鋪把劍換錢就好。”
那女孩一見此劍,眼神立時大放光亮、靈氣逼人,開心叫道:“真得?原來你是修真者。我聽說修真者的兵器能換好多銀子呢。”說罷,那女孩接過短劍,將所有花送到他懷中,躍起來在他臉上一吻,歡聲道:“謝謝你!”轉頭跑了開去。
他微微一怔,不覺笑道:“這孩子真是可愛。她也算識貨,想來這星球上的修真者果然不少,否則何以連這小女孩都知道修真者的法器值錢呢?”他一路走下去,不覺經過一片危樓舊宅,卻見一群人圍在一戶人家門口議論紛紛,便上前去看個究竟。
卻聽一人說道:“唉,這世道越來越險惡了,搶了人的東西不說,竟連人的性命都不放過。”他心中一驚,正要相問,又聽到另一人在說:“那賣花的孩子不知從哪兒找來一把短劍,交給他爹,本來父女二人打算用這劍換些銀子。誰知寶物一外露,立時被人發現,當爹的又不會打架,一招便被人殺了,劍也被搶走了。這孩子加上一個不滿周歲的妹妹,以後如何生存啊,唉。”
劉迦聞言大震,立時擠開人群,果見剛才那小女孩抱著一個嬰兒,正跪在地上痛哭不止,身旁放著一具中年人的屍首。他見此已經明白一切,心中痛悔道:“是我的不是了,這孩子一眼便知生在窮困人家,我將那劍給她,她如何有能力守得住?這星球本來就是那些不服管束者的集中地,見人有寶而強取之者又豈在少數?唉,是我的錯。”
他心下歎悔,但對那劫財殺人者,更加痛恨。走到那女孩身邊,輕聲道:“是我將短劍送給你,才導致你父親惹禍上門的。告訴我是誰殺了你父親,我替你報仇。”他聲音雖然輕慢,但那殺氣卻隨著憤怒油然而盛,咬牙切齒處,恨不得立時出手殺人以泄憤。
那孩子轉頭看見是他,泣聲道:“我不知道是誰,只記得那人外衣的右胸,有一朵紫荊花。”話音一落,四周眾人立時散開,似乎都被這句話嚇住了一般,其中有人低呼道:“紫荊靈院的人!這孩子的仇沒法報了,認命了吧。”劉迦一見這場面,立時明白這群人中有人知道那殺人者的背景,站起身來問道:“麻煩哪位能告知在下那紫荊靈院的情況,這小孩子如此悲慘,大家夥總不能袖手。”
他此語一出,其他人立時作鳥獸散,他一愣,不好就此動粗,歎了一口氣也就罷了。轉頭扶起那女孩,說道:“小朋友,你叫什麼?你家裏還有其他什麼親人?你媽媽呢?”那女孩子搖了搖頭,一臉淒慘,說道:“媽媽生妹妹的時候,難產死了。”
劉迦思量片刻,不忍心將其姐妹棄在此處任人欺負,說道:“這樣吧,你暫時跟著我,等我找機會替你報了仇,看看你願意去什麼地方,那時由得你選擇,如何?”那女孩聞言之下,看了看他的神情,一種信任感湧至心頭。痛楚稍減,哽咽道:“謝謝你,大哥哥。我叫林思琪。我妹妹叫林思音。”
劉迦正想再取出一把長劍到當鋪裏換銀子,忽見手中一把銀塊,不禁大奇。小雲嘻嘻笑道:“我那宇宙中,什麼沒有?何必去當鋪?”劉迦恍然歎道:“唉,當初早想到這事,又何必把短劍給這小女孩,讓她終取其禍?咱們真是笨了。”小雲有些尷尬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更何況咱們不是智者呢。再說,如果沒有這事,我也不會想起咱們宇宙中什麼都有啊。”
他買下大堆衣服手飾,讓林思琪重新整妝。頃刻間一個活潑可愛、靚麗非凡的少女出現在眼前,微帶羞怯地問道:“大哥,我這樣好看嗎?”劉迦一愣,替她抱著憨睡的嬰兒,不覺長歎道:“佛靠金裝,人靠衣裳,果然如此。”林思琪被他一贊,微覺臉紅,柳著劉迦的手臂暗喜不止。
正說話間,那嬰兒忽然嚎啕不止,劉迦一陣大亂,驚道:“這是怎麼回事?”林思琪笑道:“沒事的,我妹妹肯定是餓了。”劉迦心中升起一陣無奈,暗暗叫苦道:“只見過修真者攜美女闖天涯的,哪見過修行者抱著一個嬰兒到處亂跑的?這孩子餓了只怕就要吃奶,我又要到哪兒去找奶水?”他見林思琪將孩子摟在懷中輕輕搖蕩,不禁頓感頭痛。
他體內那兩個無體元神轟然狂笑,那白玉蟾不斷叫道:“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臭小子,人家修行的高境界是自己複歸於嬰兒,你卻帶著一個嬰兒在身邊,天下有此滑稽之事麼?看你以後怎麼辦?”辛計然也大感不可思議,樂道:“你和那小女孩在一起,再加上這嬰兒,不就是那一家子了嗎?”
小雲忽然柔聲笑道:“那嬰孩沒意識,不懂拒絕,也許可以收到我宇宙中來,反正二老閑著沒事,讓他們照顧嬰兒好了,咱們以天地靈體來養她,想來比奶水養得孩子更要長得好些吧。”兩個無體元神聞言大驚,同時顫聲道:“小雲師父,你不會當真吧?”
劉迦聽得此言,如釋重負,立時從林思琪手中接過嬰兒,笑道:“我有個地方,保證你妹妹有吃有喝,長得白白胖胖。”不待林思琪明白,他手中嬰女已然不見,正好落在白玉蟾手中,白玉蟾叫苦道:“天下竟有這種事?老白修行一生,當了無體元神不說,還得替人當保姆看孩子?”辛計然歎道:“唉,雖然小雲師父這宇宙無奇不有,這孩子就算要吃黃金白銀都能找到,可咱倆一代宗師,卻淪落到替人看孩子的地步,這級別只怕要大打折扣了。”
林思琪見那嬰兒在劉迦手中一閃而逝,大吃一驚,叫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劉迦笑著對她說道:“我體內有個很大的空間,能讓她安心成長,也有人照顧她,你隨時想看她,立時讓她出來就好。”心念一動,那孩子又立時出現在手中,他笑道:“我沒騙你吧?”
林思琪雖然不明其理,但見劉迦之法術甚不可思議,心中詫異之余,也敬佩有加,連連點頭道:“大哥,那就聽你的吧,你是修真者,應該可以做許多常人做不到的事呢。”她乍見劉迦時,便覺其真誠可靠,此時將妹妹交給此人照顧,她心中也無甚憂慮,反倒覺著輕松許多。
兩人正當街說笑,忽聽一旁喧囂大作,人群四散奔逃。一隊騎士各自跨著高頭怪獸橫沖而至,當頭一人叫道:“還不趕快閃開,擔誤了老子的軍情大事,全部殺光。”一時間街頭雞飛狗跳,亂作一團。林思琪拉著他的手臂,怯聲呼道:“大哥,快逃開,這是朝旭國的禦林軍。”
劉迦生自平凡家庭,對仗勢欺人者素有不滿,見此霸道,口中不禁罵道:“全部殺光是什麼意思?我先扁你一頓。”忍不住手指微揚,五指混元力驚聲大起,前面五只怪獸立時慘叫倒地,後面的隊伍來不及收勢,也跟著相撞倒下,亂作一團。
劉迦走上前,看著地上的一名大胡子軍官,揪著其臉皮笑道:“全部殺光?嗯?先殺了我試試看。”他一生性格平庸,很少惹事,可眼前的事實讓他極為忿概,再加上數百年來的修行,打架越來越多,膽子也越來越大,面對修行高手他也漸漸失去了恐懼,此時面對凡人作惡者,更是不放在眼裏。
那軍官的臉皮被他揪得如烈火熾烤,痛苦難忍,但依然叫道:“快放了我,不然有你好看。”劉迦見他兀自逞威,不禁苦笑道:“這人還真是死不悔改啊。”當下放手,站起身問道:“你要給我什麼好看?做來瞧瞧先。”
那軍官見他放手,心中暗道:“這人害怕了,卻仍然死要面子。”念及此,他一下子跳起來,拔出佩刀,大喊道:“兄弟們,殺了這叛亂分子。”一群人高呼而至,竟向劉迦砍來。
劉迦搖頭歎笑,手指淩空虛點,這群人立時停在原地,無法動彈。劉迦看著這群人面面相覷,神情慌亂,笑道:“你們就在這裏站幾個通宵吧,趁著這時間好好反省一下,改造一下自己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想通了再寫個思想彙報什麼的,到時候我來收作業。先說好了,那思想彙報不夠深刻的,可要重寫哦。”
幾句玩笑開過,他心中快意大升,竟感自由無限。一旁林思琪笑魘竟開、燦似陽光,柳著他的胳膊,開心笑道:“大哥,你說得真好。思想彙報這個詞,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呢。”劉迦轉頭嘻嘻而笑:“倘若這幾個壞蛋真得寫不出來,那智商也算低得可以,被人教訓也在情理之中,可怪不得了我。”林思琪身邊有了如此堅強依靠,歡悅無比,一邊跳躍,一邊笑著問道:“還有呢大哥,作業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讓他們交給你?”劉迦樂道:“你不懂什麼是作業?嗯,想來這幾壞蛋也一樣不懂,讓他們自個兒去想好了。最好想到走火入魔、自爆而亡,大家省事。”
當下兩人邊說邊笑,四處遊蕩,竟覺天地開闊,自由無限。雖然體內偶爾傳來嬰兒哭鬧,但在兩個無體元神誠惶誠恐、無微不至的照料下,不多時過去,那嬰兒的笑聲已漸漸多了起來。
劉迦一路上打聽著紫荊靈院的情況,可聞之者走、聽之者避,似乎那紫荊靈院就如魔鬼一般,沒人敢提,只怕惹禍上身。劉迦心中不禁暗暗吃驚:“這紫荊靈院只怕不是一個簡單的所在,我可得小心了。”
忽聽他體內白玉蟾笑道:“臭小子剛升完級,膽子立時大了不少,做事也穩妥許多,看來靈智乍現這一級,果然是開竅通玄的重要之路啊。”辛計然也笑道:“老白,這天地也太廣大了些,你我二人遊曆多年,卻也不知此處所在,畢竟孤陋寡聞了。”忽聞嬰兒一陣哭鬧,兩個無體元神立時手忙腳亂,唱童謠的、做鬼臉的,耍盡諸般手段,為博其一笑而不可得,兩人苦惱之極。
劉迦升級成功後,心境爽朗許多,恐懼本已漸漸減少,再得兩人從旁慫恿,那自信心就如波濤洶湧而至,全忘了危險。
正暗自開心處,忽見一群藍衣人疾馳而至,剎那將二人圍在其中,劉迦一愣,體感過去,已知來人全是修真者,但其能場比起自己而言,弱勢之極。也不由得放下心來,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幹嘛?我可不認識你們。”其中一位老者哼了一聲道:“打了禦林軍就是犯上作亂,還想逃麼……咦,這……”他能場所觸,立時知道劉迦修為遠在其之上,但細辨之下,卻若有若無,難知其詳。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是以一句話未完,竟呆立原處,沈思起來。
劉迦立時恍然,這些人是為了剛才自己教訓官兵而來的。但見他說話的氣勢前倨後怯,已知他心虛害怕,立時好奇道:“犯上作亂的罪名是如何懲罰的?作牢?充軍?殺頭?淩遲?”見那人依然沈默,他頑心大起,玩笑著道:“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我猜得不對?那又該是什麼懲罰?總不可能犯上作亂者,勇氣可嘉,賜美女逼其淫亂而精盡人亡吧?”
此言一出,體內那兩個無體元神立時大笑不止,白玉蟾高聲贊道:“說得好!說得好!有老夫的風格!”辛計然喘著笑道:“其實這懲罰也有其道理,修真者嘛,最怕的就是精盡而人亡啊,那不是白修了千百年嗎?哈哈哈。”忽聽小雲咯咯笑道:“老白,該你去給孩子喂奶啦。”白玉蟾笑聲立止,無奈之極。當下懷抱嬰兒,運起真元力將天地精華緩緩送入孩子體內。辛計然在一旁歎息不已。
那老者見劉迦越說越離譜,自己心中卻是越來越沒底了,心思轉過,立時恭敬道:“不知閣下是哪裏來的人士,既有如此修為,朝旭國也是一方大國,何不跟隨在下見過國師,想來定有飛黃騰達之日。”劉迦心中暗道:“他這是在誘我上當了。可眼下這些人的修為並不怎麼樣,去看看想來也無甚危險,倒可順便打聽一下紫荊靈院的情況。”
說著他轉頭對林思琪笑道:“思琪,咱們去瞧瞧如何?”林思琪知他藝高人膽大,早已無所畏懼,開心笑道:“好啊好啊,我還從沒進官宅看過呢。”劉迦對那老者點點頭,那人立時松了一口氣,轉身帶路前行。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9:09
第九卷 我相、第十章 黃金宮殿為家 我們共同平凡
劉迦同林思琪跟著這群修真者直入皇城,他看著那圓頂式建築,聯想起四周白巾纏頭、長袍裹身的打扮,再細看林思琪高鼻藍眼的樣子,心中不禁暗道:“這倒像是阿拉伯世界一般。剛才一路上沒有過多注意,竟忽視了。”
一行人走進一座宮殿內,但見金碧輝煌,燦然生光。林思琪從未見過如此富麗堂皇之景,一時竟看得呆了,驚奇萬分,轉身對劉迦道:“大哥,你看,那柱子都是用黃金做的呢。還有這地毯,嘖嘖。”劉迦知她家境貧寒,見識有限,不禁心生憐惜,說道:“如果黃金真能令你開心,我這兒倒有不少。等我替你報了仇以後,可以給你很多,多到你也可以隨便建這樣幾個宮殿。”他心中暗道:“既然小雲的宇宙那麼方便,隨便找一個星球來,挖盡其黃金又如何?”
林思琪乍聞此語,一時不信,但見劉迦真誠坦然,不似撒謊,終於確信他所言非虛,興奮之下,站立不穩,險些暈了過去。劉迦摟住她的肩,微笑道:“傻孩子,你不想修真嗎?”他心中不願林思琪被世俗物質所惑。林思琪聞言,更加興奮難言,驚喜道:“大哥,你可以教我修真嗎?我看那些修真者好厲害,還能滿天飛呢。你教我吧?”劉迦見她一臉純真無邪,用手指刮過她的鼻梁,不禁開心笑道:“在天上飛算什麼,修真的好處多著呢,等大事一了,我慢慢教你吧。”林思琪眼中晶亮透明,開心之極。
兩人坐在殿內正說話間,卻見剛才那老者領者一個白胡子的高瘦老人走了出來。這人手中拿著一根木杖,眼睛深凹有致,一臉清朗。劉迦驀地一驚,心中暗道:“此人體內竟是魔力!”他與藍沁相處甚久,在讓藍沁起死回生的過程中,已對魔力的諸多細節了如指掌,此時乍見這老者,那熟悉的感應悠然湧至心頭,一時竟對此人沒有了敵意,反倒有些親切起來。
那高瘦老者剛見到劉迦時,見其年輕,體感過去,卻難判斷其修為,略為詫異。正察顏觀色,卻見劉迦臉上泛起一絲異樣的親近感,不覺更為不解。他知道這星球上到處都是宇宙間流浪而來各式各樣的修行者,其中不乏高手,是以謹慎起來。上前以手捫胸,稍稍點頭,說道:“我叫艾博拉,朝旭國的國師,請問這位修行者該如何稱呼?又何以要打傷本國的禦林軍呢。”他言下不卑不亢,禮儀俱全。
劉迦見他有禮有節,倒不好一味耍滑頭,笑了笑坦然道:“我叫劉迦,流浪到貴地。我並不是有意要同你們作對,只是看著那些禦林軍沿街騷擾百姓,心中不平,想告訴他們怎麼做人而已。”艾博拉點點頭,心中暗道:“果然是一個流浪的修真者,這些人大多不服管束,難以拉攏,留下來以後多是禍患。待我試試他的修為如何?”
念及此,他微笑道:“那些禦林軍仗勢欺人,自以為是,也確實可惡,閣下教訓得是。但天下哪個國家沒有幾個敗類,善者自有善福,惡者自有報應,卻也是天理循環的事情。”說著遞過來一杯奶茶,他言下之意似不否認劉迦的話,但也並不推崇,讓對方自己去體會,大家的面子都得以顧及。
劉迦見這人精明老到,正想探問關於紫荊靈院的事,忽覺混元力一陣異動,不覺詫異,神識探過,對手並未出手攻擊,也未見有人伏在附近,一時大惑不解。他一邊細細體察,一邊將那碗茶端起來欲一飲而盡,可茶剛到唇邊,那混元力更加動得厲害,不禁詫異無比。他心中暗道:“這是怎麼回事?混元力動得如何厲害,我卻沒有探出對手在哪兒。”正想請教白玉蟾,可聽到二老和小雲正在體內哄嬰兒開心,似覺不便打擾,一時間猶豫起來。
那艾博拉見他沈默,開口問道:“閣下有心事?”劉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開口說話,卻見一旁林思琪櫻聲倒下,臉色發黑,茶懷掉落在地,他立時醒悟,那茶中有毒。憤然怒道:“可惡!”單掌擊出,一道瑩黃光茫閃過,混元力劈空而去。他不知林思琪所中之毒有多深,但卻知道那解藥一定在下毒之人手中。
動念之間,一掌劈過,人已猛撲而去,但卻撲了個空。那艾博拉倏地不見,他知道這是魔形隱現,此人定在殿內,沒有走開,只是隱身而已。他正神識大展,卻忽感身後巨浪傾潮而至,劉迦此時心中焦急萬分,擔心過多糾纏浪費時間。不再躲避,轉身雙掌沈下來勢,疊加混元力硬送回去。
艾博拉不妨對手將自己的大力盡數送回,而且陡然間又變得更加強大,他被兩股能場交叉鎖定,再逃不掉,一聲慘叫,立時現身倒地。劉迦見其被創,立時上前欲捉住他逼其將解藥交出。卻見艾博拉口中哨聲攸忽,那杖頭猛然飛出一條金蛇,撲面而至。他見金蛇飛至,正想隨手揮開,那金蛇卻忽然間暴漲數倍,蛇口巨大,黑芯如槍,已至他面門。他從未見過如此攻擊手段,急中生智,念動形隨,竟來個反其道而行之,立時化作一個小人,直入蛇口,順喉而下。
那蛇乍見美食,尚不曾細細享用,食物卻自己送入腹中,一時愣在地上,不知所謂。雖覺此人自覺性甚高,不必自己太過操勞,但美食過處,口中卻無滋味,不免遺憾。
艾博拉見劉迦被金蛇一口吞下,心中松了一口氣,剛站起身來,卻見蛇體再次暴漲,頃刻裂成碎片,蛇頭滾至一旁,眼珠尚在轉動,似乎不相信剛才所吃之物竟有如此難以消化一般。
劉迦一落蛇腹,即暴起還形,將蛇體震碎。艾博拉大吃一驚,轉身欲逃,卻被劉迦從身後點中大穴,摔倒在地。劉迦恨他毒辣,連下痛手,將其兩腿一臂折斷,同時厲聲叫道:“現在你還有一只手,正好可以拿解藥給我!”他只怕時間稍縱,林思琪便命在頃刻,自己無意中為她帶來喪父之痛,再不願看到她因自己而死,他心中激動憤怒,說話竟帶哭腔而顫抖起來。
艾博拉見他眼睛血紅、手臂顫栗,知他情緒已然失控,只怕稍一刺激,便會狂怒不可收拾,心中恐懼,立時拿出一些乳香,叫道:“別太激動,她只是暈過去了,不會死的。用這些乳香給她聞聞便好!”劉迦聞言大喜,正欲返身,但轉念暗道:“這人魔力修為似不在當年藍沁之下。”他擔心艾博拉在背後用法術偷襲,當下將其翻身趴下,手指在其腰間諸處透力而入,艾博拉陣陣慘叫。劉迦尚不放心、意猶未盡,又將其翻至面朝天,力透其胸腹,然後拍拍手笑道:“封了你這混蛋的聚魔心脈和內魔元體,看你還有什麼招。”
艾博拉內魔被封,失去修行根本,一臉絕望。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此人何以對自己修行關鍵如此清楚,那下指准確、封力狠辣,竟似比修魔者自身更了解自己一般,心中無奈悔恨之極。
劉迦將乳香在林思琪鼻間微微一湊,林思琪立時呻吟而醒,劉迦大喜道:“這藥果然靈驗!”卻聽背後艾博拉叫道:“既然靈驗,你朋友就沒事了,不如放了我如何?”
劉迦不去理會,輕輕將林思琪扶起,問道:“現在沒事了吧?”林思琪茫然地看著他,問道:“我剛才怎麼了?”劉迦見她臉色漸趨紅潤,知道艾博拉沒有撒謊,但兀自不放心,握住林思琪手掌,混元力緩緩透入,助她恢複。林思琪正在疑惑,忽然一股柔和溫潤的暖流直入五髒六府,不覺心情為之一蕩,驚喜道:“大哥,你怎麼做到的?好舒服的感受!”
那艾博拉又在地上哀叫道:“你既然已經舒服了,不如讓這位大俠解開我的聚魔心脈,大家一起舒服如何?”劉迦轉頭笑罵道:“你的事咱們慢慢再說,呆會兒我還要問你話,但現在閉嘴,否則我徹底毀了你的聚魔心脈,一輩子做個凡人吧。”艾博拉雖然恐懼,但聽出劉迦話中似乎尚有商良余地,立時閉嘴。
劉迦的混元力片時已在林思琪體內遊走一遍。那混元力何等深厚強勁,竟在剎那間已將林思琪諸脈透通,林思琪立感身體與前時不同,湊向前吻了一下劉迦的臉頰,喜道:“謝謝大哥。”劉迦一愣,立明其理,自已剛才助她恢複,無意中竟替她授功,這小女孩聰明伶俐,已知其意。他呵呵笑道:“咱們這就算是第一課了,欲調元神、通脈為先。以後我再慢慢教你如何修練。”他心中暗道:“這小女孩性格開朗大方,情之所至,說吻就吻,毫不避諱,我倒顯得有些害羞小氣了。”
他和林思琪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似乎沒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何事,他心中暗道:“他既是國師,沒他的吩咐,其他人自是躲得遠遠的,否則這裏熱火朝天的打架,外面怎會無人知曉?”他走到艾博拉身邊,接上其腿臂,讓他站起來後,笑問道:“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就因為我打了幾個禦林軍,看似對你不尊重了,你就要殺人?就我這水平,外面能殺我的人也是數不盡數,而你連我都擺不平,居然動不動就想殺人,不是找死又是什麼?”
艾博拉此時已早沒了當初的氣勢,立時恭身道:“劉大俠教訓得是,艾博拉狂妄自大,幸虧大俠手上留情,不然艾博拉人怕連凡人也做不了啦。”說著他請劉迦坐下,自己侍立一旁,等候裁決。
劉迦見他小心翼翼、恭敬有加,不由得笑道:“你剛才一副莊重嚴肅的樣子,倒有些國師相,現在這表情,哪有國師的體面。”艾博拉見他神色緩和,又恢複了來時和藹可親的形象,心中畏懼立時消退不少,也跟著笑道:“我聽說過一句話,強者為王,劉大俠既為修行高人,我們後輩又哪敢隨便體面?”
林思琪雖然恨他毒害自己,但她性情爽朗,既見人服軟,也不會苦苦相逼,反倒笑問道:“國師,地上那蛇頭是怎回事?那條蛇死了?還有沒有其他的蛇,把木笛拿出來讓它跳跳舞如何?”劉迦見她不記前嫌,心中暗道:“這女孩性格隨和開朗,不喜與人計較,倒有點像我。”
念及此,他心中親切感大增。同時笑道:“那蛇是我剛才打斷的。咦,蛇跳舞是什麼意思?”林思琪一臉興奮道:“我只見過街上那些吹笛舞蛇的人,國師應該更會舞蛇呢,不然為什麼會當國師?”她心中一直敬佩那些吹笛舞蛇者,想來堂堂國師,級別既高,那舞蛇水平也該出神入化才對。劉迦正想笑她孩子心態,卻見艾博拉在一旁苦笑道:“在下也是舞蛇出身,精於此道,只是這蛇已經死了,如今沒蛇弄了。”
劉迦想起正事,便轉頭問道:“艾博拉,你知道紫荊靈院的情況嗎?”艾博拉微微一震,驚道:“紫荊靈院?劉大俠和他們有仇?”他心中暗暗著急:“他倘若真和紫荊靈院有仇,早晚得去送死。他自找死與我無關,可誰又來替我解開那聚魔心脈,這卻如何是好?”
劉迦見他神色有異,不覺微微一驚,問道:“為什麼每個人聽到紫荊靈院都是這副表情?我確實有一個仇人在那邊。”艾博拉歎道:“劉大俠有所不知,這紫荊紫靈院是一個非常奇特的地方,我曾聽一個四處遊行的仙人說起過,那裏有著通向宇宙間太多無名之地的通道,許多天地的寶物也雜呈在那個通道裏。”
劉迦奇道:“那這地方該是一個好地方啊。”艾博拉說道:“地方是不錯。可既然是好地方,搶的人也就多了。許多年以前,有個大神通者把那個地方據為己有,設下一種陣法機關,凡流落到那兒的人,任憑你的修為如何高明,只要一到那地方,立時就會變成他的人,供他驅使。結果紫荊靈院幾千年下來,竟彙聚千萬高人。這些人來自諸界,不管善惡,一旦不少心流落到此處,立時被那陣法改造,成為紫荊靈院的人。”說著他頓了一下,繼而道:“但事情畢竟總有兩面,就像艾博拉雖然作惡,但也總有優點一樣。”
劉迦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不禁問道:“那個大神通者是誰?”艾博拉搖頭歎道:“唉,沒人知道。聽說這人在許多年前早已消失了。紫荊靈院無人看管已有多年,但人數卻不斷增加。那些被改造後的高人,個個心智都不大正常,動則殺戮爭鬥,所以這星球上的國家大都請有各式各樣的修行者,以防不測。”
劉迦一時陷入茫然,倘若這是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地方,要找一個人並不難,但如此混亂之地,要找一個人只怕如大海撈針了。他心中暗道:“只怕這事還不是一時半會兒能了結的。”
他轉頭對爻博拉說道:“我們可能需要找個地方暫時住下來,你有什麼辦法嗎?”艾博拉就怕他甩手走人,聞言大喜道:“艾博拉的宮殿也不算小,劉迦大俠不如就在此住下?”劉迦看看林思琪,見她一臉驚喜神情,也就笑笑答應下來。
兩人被安排至一間圓形大屋,那燈火通明、金羅銀緞、鮮花地毯、滿屋飄香,中間一張足以讓十多人共眠的大床,更是極盡奢侈。劉迦歎道:“這人如此愛慕世間繁華,那修為如何上得去?”卻見林思琪一頭紮進軟軟的大床,在上面一邊跳躍歡騰,一邊開心叫道:“大哥,這裏太好玩了,這是我見過的最舒服的一張床。”劉迦笑道:“那你在此玩吧,天色不早了,我到這宮殿四周查看一下。”
他走到屋外,將神識四下細細探過,發現並無異樣,心中暗道:“那艾博拉被我封了聚魔心脈,想來也不敢隨便作怪了。”
當下返回住處,看見林思琪坐在床頭,雙腿蓋著大錦被,身著藍色睡袍,長辮已散作秀發批肩,卻並不睡下,正盯著走進來的他。劉迦奇道:“你怎麼還不睡?”林思琪粉腮紅唇,藕臂雪膚,展開懷抱迎向他,一臉陽光地笑道:“來,我們一起睡。”
劉迦“啊”地怔了一下,苦笑道:“那哪成啊,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咱們又不是夫妻,哪能睡在一起?”林思琪一臉不解,奇道:“睡在一起不就是夫妻了嗎?我喜歡你,你喜歡我,不就行了嗎?我父母就是這樣的呢。”劉迦一愣,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林思琪忽然一臉失意,黯然道:“我懂了,你不喜歡我。”
劉迦怕她一個人亂想太多,立時上前說道:“不是這麼回事的,我也很喜歡你的。可……這又有些不同。”他本想說修行者不該有此妄念,但又覺得自己這種念頭過於迂腐;他想說咱們認識不久、了解不夠,但又覺得自已確實挺喜歡這女孩子。一時間諸念亂起,心中暗道:“不知為什麼,我在她面前特別放得開,做人很輕松似的。藍沁神秘驕豔,曉雨溫柔體貼,可她卻就像是和我一樣的人,是我這個世界的人一般。大概是因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和我這平凡小子一樣吧。”
正念及此,忽見林思琪拍拍床沿,笑著說道:“來,坐在床邊說話。”劉迦坐在床沿,林思琪從身後環抱過來,喃喃道:“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劉迦點點頭,脫口而出道:“我也是,和你在一起,我特別輕松,無拘無束一般,很開心的。”他只覺一種溫馨喜悅充盈在心,沒有緊張與焦慮,失去了羞澀與尷尬,那恬淡和協的舒適在心中如溪水一般緩緩流過。
他心中暗道:“咱們只是就這樣聊聊天就已非常開心,我何必想那麼遠、想那麼多呢?”他卻不知道,天下懷春的少男少女,就這樣聊天而終於聊上床去,甚至聊成夫妻、聊出後代的大有人在,且個個都是以傾訴為借口,以談心作橋梁,在那越發輕松與自在的心靈交流中,溫馨與慵懶足以蝕去人生所有防線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39:44
第十卷 夢幻、第一章 前世之夙緣 今生之夢幻
劉迦坐在床沿,林思琪靠在他肩上。兩人越聊越是開心,越聊越是投機,從劉迦小時候如何當上三好學生到後來被迫修真,從林思琪的街頭生涯到美女的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時間海闊天空、無所不談、無所不包。
中途不知是誰提了個建議:“咱們躺在床上聊天好不好?”過了不久,又不知是誰提出:“這樣穿著衣服真熱,咱們脫了它。”甚而終於有人興奮地說道:“咱們真是情投意合,不如挨緊些,這樣聊起來親熱些。”由於越來越多的合理化建議被提出並采納,越來越多的知心話兒說不完道不盡,那心心相印漸漸延伸至耳鬢絲磨,那郎情妾意漸漸轉變成春光旋旎,再加上天下只此兩家混元力所帶來的獨有的親切感,一時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殿中再無坐而論道、斌斌有禮,只剩下羞雲怯雨、酣暢淋漓。
那燭火早被劉迦指力滅掉,晚風吹起床簾,床前盡灑寧謐月光。劉迦體內的二老一少忙著照看那嬰兒,也沒功夫理會他在幹嘛,加上他升級成功、心智打開以後,那三人也抱定人長大了總該有所主見的觀念,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理他,任其率性。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思琪忽然掀開錦被,聲聲喘道:“從來沒和人這樣聊過,真是開心!”劉迦心中早已拋下諸多包袱,大拿大放處,反倒心生一種說不出的豁達,也在一旁慶幸道:“還好白天給你傳了混元力,倘若傳的是其他修行法,不知那元神之間會不會有沖突。”
林思琪偎在他胸前,調皮地問道:“你剛才說天地間只有咱們倆體內是混元力,這是真得嗎?”劉迦點點頭,一臉嚴肅地說道:“當然是真的。想來多半也是因為此,所以咱們才會如此身心相通,全無隔闔。”這理由雖然牽強,但事情已經做出來,找個堂皇的理由擺在那兒,總好過“嘿嘿”傻笑。林思琪心中歡悅無比,仿佛天地間有一個秘密,只有自己和情郎才能共同擁有與維護一般。
是夜,見林思琪沈睡以後,他試著調息平息那混元力微微起伏。但在那靜坐入定中,總是閃過一絲模糊影像,似看到自己,又似看到林思琪,有時又看見另一個自己,但總是依稀而現,片刻消失。
他大惑不解,向白玉蟾請教,那白玉蟾也解釋不清,只是猜測道:“其他的影像難說,但那另一個你,可能是你的前生吧。我在書上看到過,修行者到達一定境界時,能看到許多往生往世之事。”辛計然歎道:“你小子既有今日之事,想來也是因為前生夙緣所至,但今日所造之緣,他日必將為此付出代價。任何修行者,只要沒達極至之境,都有放不下的東西,心中既有所挂礙,命運便能拘束人。”
劉迦暗暗將混元力運轉數次,見無滯礙,心中暗喜道:“原來也沒啥大不了的,那兩個老家夥太緊張了。”他不知這等男女之親,在修行者間也是常事,只不過各種觀念不同,所修法門有異,對諸如此類事,說法自然大異其趣。而且真正的修行在於心,伎倆的機巧比起心而言,本末不可同日而語。否則以鳩摩羅什一代天才高僧大德,十二歲便在印度登台講經傳法,度人無數,後竟在中國索女生子,你能說他是淫僧?境界不同,世界觀也當然不同,沒有那麼高的境界,卻定要強求自己做那境界之事,無異於拔苗助長。
卻聽體內那白玉蟾哼道:“神仙眷侶也有不少,但就怕你小子樂此不疲,控制不了心,那就前功盡棄了。”辛計然歎道:“隨他去吧,我等修行比他多上數幾千年,尚修不好這顆心,更何況他才修了幾百年而已。”言罷,微微歎息。劉迦臉上微微一紅,但轉眼也既坦然。
不覺東方既白,劉迦想起遲早要去紫荊靈院,以林思琪此刻的點點修為,倘真遇危急,後果不堪想像。趕緊趁著此刻時間充裕,將自己的經驗一一傳授,順便切下少量碧幽宕讓其服下。林思琪本就聰明伶俐,兩天下來,那混元力竟已在體內鼓鼓蕩蕩,語態嫣然處,更顯嫵媚動人;率性果敢時,更覺神采飛揚。
劉迦見過世面,知其此刻修為如遇大敵,卻也很難自保。當下遍尋體內收藏,發現一個紅色心形玄玉,見李淳風的記載中只有名稱沒有描述,神識探過,知道是攻守兼備之物,立時遞給林思琪說道:“試試這浩月心,保命的東西。”
林思琪撫著浩月心,只覺溫潤相宜、靈力逼人,一臉新奇,調皮地笑道:“是不是怕我死了?這麼開心我?”劉迦呵呵笑道:“活著總比死了的好。”此語出口,他心中忽地閃過一絲隱憂,但轉瞬即逝,也就不再苦苦思索。
林思琪功力不夠,花了整整一天,依然無功,劉迦看著心急,幹脆助她煉化,片刻間收進元神。他笑著說道:“先收進去再說,慢慢學著煉化吧。”但想來想去,兀自不大放心,幹脆從體內找來大堆法器,不分青紅皂白,一起送進林思琪體內,笑道:“有備無患。”林思琪摟著他的頸,開心道:“哥,你對我真好。”劉迦撓撓頭,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誰叫咱倆是天地間僅有的兩個修混元力的呢。”
他隱隱聽到體內那白玉蟾在罵道:“文老,你瞧瞧,這小子為了討好那女孩子,竟然把老夫多年的收藏拿去做人情,天下哪有這麼蠢的人?”辛計然歎道:“男人就是這樣的,沒有到那至高境界,凡人心態隨處可見,當年老夫比他還蠢,竟然把千年修為都給那女人……”白玉蟾聞言色變,驚道:“文老!這是從何說起?何不細細道來,讓晚輩長長見識?”小雲也撲哧一聲,咯咯笑道:“文老,原來你的無體元神是這麼來的,嘻嘻。”辛計然見不小心說漏了嘴,怕二人苦苦逼問,轉身抱起嬰兒說道:“該給這孩子喂食了。”
兩人在艾博拉的宮殿中一呆就是三個多月,那爻博拉派出大量探子四處搜尋殺林思琪父親之人,卻毫無進展。其間劉迦試著用晶玉盤與瑪爾斯等人聯絡多次,卻杳無音信,不覺心中詫異,但想來這群人中不乏高手,而且個個機靈鬼智,當不會有事,也就不再多想。
一日,劉迦偶見林思琪靜坐完畢時,胸前隱隱紅光閃爍,不禁喜道:“咦,你終於將浩月心融煉了。”林思琪一臉陽光,開心道:“剛才我想到一事,以前呢,我叫你大哥,可後來你是我情人了,總不能繼續叫這名字了。”劉迦一愣,乍聞情人二字,不禁臉上微燙,只覺自己越來越世俗化了一般。
林思琪知他心思,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眨眼笑道:“哼,我知道,你心中有諸多顧慮的,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尷尬的,也不會叫你老公什麼的,否則你肯定會羞死了。”劉迦心中大松一口氣,連連稱謝道:“你真是我的知己,連我這心思你都知道。”
林思琪用手托著下巴,想了想說道:“剛才我想啊,你不是說天地間只有咱們二人修這混元力的嗎,不如我叫你大混元,你叫我小混元吧。”劉迦聞言,稍稍一想,不禁笑道:“也行,總比叫大混混和小混混要強些。”他自從與林思琪有了親蜜接觸以後,心中反倒坦然許多,那精深修為也使他不可能如凡人般沈迷在情欲之中,一切順其自然。
劉迦將化神劍遞給林思琪,笑道:“這玩意不錯,你拿去試試。”劍剛出手,就聽到白玉蟾又在罵道:“瞧瞧,不是說了要把這劍還給那許真君的嗎?說得多好聽啊,現在不想還給人家啦?”劉迦咬著嘴唇,心中暗暗叫苦道:“前輩,我這不是為了應急嗎?您老人家放過我好不好?”辛計然也在一旁歎道:“老白,算了吧,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命都不要了,誰還在乎你那把破劍?”白玉蟾歎息不已。
林思琪握劍在手,劍幻人靚,竟顯英姿颯爽,劉迦不禁贊道:“這劍還真配你!”林思琪坦然婉笑,混元力透入劍中,那劍於流水處,略顯形跡,她自己知道功力不足,但又無他法,不禁惋惜。劉迦拉著她的手勸慰道:“慢慢來吧。”
忽然想起自己曾在白玉蟾的收藏中見過一個半尺來長的黑色手柄,心有所動,立時將其掏出,擺弄之下,只見一道藍色劍光透出,心中不禁暗暗好笑:“前輩的收藏真是無所不包、無所不有,竟連激光劍也有。”白玉蟾樂道:“那是自然,這劍是老夫在商闕星時從一個修行的將軍手中奪下來的,這玩意兒對於修行低的人而言,使起來甚為方便。”
劉迦心中聯想頗豐,又問道:“有沒有收藏過原子彈?”白玉蟾奇道:“那原子彈是何形狀?”劉迦暗笑不語,將激光劍遞給林思琪,由得其隨意揮舞,總算多一件能用的護身利器。
轉眼一年過去,他見林思琪於諸多法門已入門徑,便決定離開艾博拉的宮殿,好在臨行前沒忘幫艾博拉恢複聚魔心脈和內魔元體,否則爻博拉既失傍身之技,國師之位難保,只有到街上去重操舊業,舞蛇混飯吃了。
兩人出得城門,重入江湖。
林思琪曾聽劉迦說起地球諸事,見劉迦身上西裝襯衫穿著精神,也將長袍幻化為一套情侶裝與之相配。劉迦見了頗感怪異,但情人眼裏出西施,多看兩眼,竟覺我家小混元就是與眾不同,穿著男人的西裝也是這般風情萬種、瀟灑自如。
劉迦聽爻博拉說起那紫荊靈院竟在大海深處,不覺暗暗稱奇,但想到瑪爾斯等人曾被鐵腳二人困在地下熔湖,比那大海更深,也就不以為怪了。一路上,林思琪趁著外面的世界天地廣闊,遍試諸技,那些簡單的如飛行、短距離瞬移、動念取物等等,竟一蹴而就。
至於劉迦所傳的無極遊魂手和千變萬化手之類的纏鬥法門,在兩人的打打鬧鬧中也算領悟了五六分。劉迦看著她進步神速,開心之余,不禁常自歎道:“混元力綜合道家修真和魔力而來,兼二者之長,卻無二者之短,否則一般修真者乍練不過一年左右,哪能就有我家小混元這般進境?她此刻這般能力,只怕我師兄玉靈子和師弟李照夕未必是她對手。”他卻忘了,混元力固然品質優良,但倘若沒他這個混元力二級高手時不時從旁相助,傾囊相授,這獨門修行方法,沒有前人經驗積累所留下的教科書,只怕修行起來比其他法門更是無從下手。
不覺中,兩人已來到大海邊,林思琪面對無邊海洋,想到或許仇人既在眼前,想到那紫荊靈院的威險,心中思緒萬千。她心中暗道:“父仇自然該報,但倘若為了此事,讓我和大混元從此分離,卻不知該是不該?”劉迦與她心有靈犀,知其心事,摟著她的肩笑道:“小混元,不用擔心太多,如果真有不測之事,我寧願與你同生共死。”
林思琪眼中微微一紅,抱著他笑道:“死有什麼用,我想通了。父仇當然是要報的,但倘若太危險了,咱們得保住性命再說,這仇以後慢慢再報也不遲,何必定要送死。”劉迦一怔,不禁呵呵樂道:“不愧是小混元,安全第一的原則,不學自通。”兩人相視而笑,憂鬱盡去。
劉迦神識探過,發現海底深處有一團超乎想像的巨大能場,不由得暗暗吃驚,轉頭對林思琪說道:“小混元,咱們下去之後,不管發生任何事,你一定要保持在我身邊一丈以內的距離,在這個範圍內,我能確保你無事。這下面能場之強大,我從未所見。”林思琪柳著他的胳膊,嘻嘻地調皮笑道:“放心好了,我聽人家說,丈夫二字的意思,就是指你距離我一丈之內就是夫,一丈之外,就難說了呢。我哪能距你一丈之外?”
劉迦樂道:“你年紀不大,懂得倒多。”林思琪自豪地笑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雖然我今年只有十八歲,可我這個年紀,鄰居好多女孩子早出嫁了呢,其中不少人都有孩子了呢。”劉迦莞爾道:“幸好你都十八歲了,否則我哪敢……”說及此,似覺自己越說越近輕薄無聊,便改口道:“你模樣看似只有十五歲左右,大有虛報年齡之嫌。”林思琪臉上一紅,一腳踢過去,嗔罵道:“虛報年齡幹嘛,為了你這臭小子?”
劉迦連連說道:“好好好,別鬧了,咱們這就下去送死吧。”言罷,兩人分開水路,直向海底而去。
轉眼來到那能場附近,透過陣陣水浪,劉迦放眼過去,不禁低呼道:“這海底竟有如此巨大的一個金字塔!那能場原來從這兒發出來的。”林思琪奇道:“你見過這東西?它叫金字塔?”劉迦點頭道:“我出身的地方就有好些個這樣的建築。”他心念一動,立時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聽艾博拉說,這東西內中含有可轉至宇宙深處不同地方的通道,想來地球上的金字塔也是這個目的了。”林思琪抿嘴笑道:“大混元,你年紀比我大,見識果然多不少。”
劉迦想起一事,忽然失聲笑道:“這金字塔如此巨大,咱們到哪兒去找人?倘若在裏面隨便亂找,迷路不說,遇到狠人,更是麻煩。”話音剛落,就聽到白玉蟾罵道:“還算你這臭小子聰明。”林思琪說道:“我記得那人的長相。”劉迦搖搖頭,說道:“長相沒用,得記著他的體質特征。你現在的修為多少能體感一定距離,不妨細細回憶一下那人的特征,然後盡力體感。”林思琪試了半天,無奈搖搖頭。
劉迦想了想,又道:“我來試試吧。你努力回憶那人的所有特征,將當時那種感覺傳給我。”說罷將兩人手掌握在一處。片刻間,那痛苦、害怕、憤怒、憂傷等等諸多情緒隨著林思琪回憶的畫面,由兩人臂間傳至,劉迦心中一凜,歎道:“小混元,我理解你的痛苦。不過,你真得很堅強,比我堅強得多。”林思琪心中默然片息,轉自平靜。
劉迦將四周能場體察良久,說道:“這玩意瞬移不進去,下面好像有個通道,從那兒走吧。”兩人沈入海底,果見一個矩形大門郝然就在眼前,卻無人看守。二人在門前呆了片刻後,轉眼直入塔內。
轉過幾道走廊,眼前竟豁然開朗,這塔內深處竟是一個城市一般。大街小巷、橋梁壁道,無處不在。各式各樣的修行者來來往往,偶爾便會有人爭鬥沖突,但卻無人制止,似乎要在這裏生存,只有一個原則:個人能力決定一切。
劉迦轉頭對林思琪說道:“在我沒修真以前,是討厭這種環境的,畢竟我是個受過文明教育的人。但修真以後,許多觀念也就發生了變化,反倒於這種環境中覺得自由了。”林思琪喃喃道:“我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面,我爸爸也是死在這樣的環境裏面的。”
劉迦知其憶起往事,本想勸解,但想到她性格與自己相仿,偶觸傷心之事,難免鬱鬱,但稍後很快就忘,也便不再多說。當下將林思琪所傳遞給他的感覺在心中轉過,神識大展,四處探察。立時在那遠近之處,偶爾便會傳來一聲叫罵道:“他媽的,是誰的神識在探老子?”又或是“別把神識放在老子這兒晃悠,滾!”諸多叫聲此起彼落,劉迦暗暗驚道:“這下面的高手竟有如此之多!難怪外面的人只要聽說是從紫荊靈院出來的人,個個都恐懼不已。”
試探良久,見無結果,他對林思琪說道:“咱們換個地方吧。”兩人漸行漸至金字塔深處而去。卻在一個樓梯轉角處聽人說道:“看你們小兩口的樣子,是在找人吧?”劉迦回頭一看,眼前這人衣衫破爛肮髒,頭戴一頂油膩的僧帽,手中一把開叉的蒲扇,長臉尖下巴,正笑嘻嘻地盯著自己。
林思琪立時上前說道:“大和尚,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找人?”那和尚頭一歪,樂道:“問得多新鮮啊,你老公神識到處亂探,不是找人又是在幹嘛?”兩人聞得“老公”二字,林思琪喜上眉梢,劉迦臉上雖有緋紅,但畢竟自己難逃其實,轉眼也就坦然莞爾,漸有一副當仁不讓的樣子。
劉迦片時體感,已知對方修為深不可測,立加警惕,上前問道:“前輩,我們在找一個胸前有紫荊花的人。”那和尚一聽,立時笑道:“雖然這紫荊靈院啥人都有,可佩戴紫荊花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這塔的留守者。當年那建塔者收了不少弟子,後來都成了這塔的留守者,只怕不下三千人,分散在這塔內四處,你找他們有何事?”
劉迦和林思琪正要回答,那和尚忽又笑道:“我知道了,尋仇吧?修行之人,哪來那麼多愛恨情仇?”兩人被人點中心事,同時一愣,林思琪默然不語,劉迦則上前問道:“這位大和尚,我叫劉迦,還沒請教你的法號。”那和尚笑道:“大家都叫我濟顛,我是個大廟不收、小廟不要的瘋和尚,哈哈哈哈,我已經等你多時啦。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40:01
第十卷 夢幻、第二章 情仇一念 孰是孰非
劉迦與瑪爾斯一群人所呆時間頗長,大家在江湖上見到陌生人時,最怕聽到的一句話就是:“我已經等你多時了。”
一般來說,修行者大多獨來獨往,誰會沒事去等誰?這又不是在學校念書,好朋友之間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吃喝玩樂,甚至如chgor之流還經常與同學相約一起上廁所,這時才會出現相互等人的場景。那江湖之人無事一身輕,偶遇上好事那就叫緣份,遇上壞事……也是緣分。哪有誰會莫名其妙地傻站在一個地方,見到陌生人就說:“我已經等你多時了。”然後再把法寶拿出來一起分享,張三一把劍、李四一粒丹。倘若真有這種事,那還能叫江湖?那叫共產主義、西方極樂。
因此,凡是遇到陌生人,對方開口便道:“我已經等你多時了。”一般都是來尋仇或是找茬的,只有這種原因才會讓人在一個地方癡癡地等上百年千年。那站在望夫涯等老公回家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凡人世界,絕不可能在修行界出現。想想看吧,大家都生活在轉眼即是數百年的生存狀態中,倘若為了愛情而等一個人,幾百年過去,幸運的呢,在等待中覺悟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不幸的呢,在相思與苦悶的輾轉中,早已腸青肚爛,化為幹屍粉末,或是耐不住寂寞情懷,欲火焚身、自爆而亡。也有比較理性的一種,知道等人煞費時間,幹脆在原地打坐入靜,消磨時光,但這種情況下,往往又會一坐不起,等的人早已過去一千年了,自己卻依然在那兒如化石般地傻坐著,本書四部三章中的巨人多多就是此例。
綜上所述,在江湖上,被陌生人等待一般都不是一件好事。但萬事卻非絕對,偶有例外。
劉迦乍聞濟顛二字,心中立時狂喜,上前握住那和尚的手。兩人立時“*#%@…&*$…”地說個不停。他無非就是那幾句“我以為你是傳說中的人物,沒想到你是真人”等等毫無創意的見面問候,想來大家也聽膩了,老是在這兒翻來複去地說,他倒不嫌鬱悶,筆者卻大感湊字數而賺稿費的無恥和下流,因此一筆跳過吧。
濟顛咧嘴一笑,樂道:“你現在的江湖經驗越來越豐富了,不過,我在此等你,雖然也確實是找你的麻煩,不過卻非尋仇和找茬,也是為了你好吧。”劉迦一愣,奇道:“濟顛大師,你到底是為何事在這裏,不妨一口氣說完,別這樣老等著別人發問好不好。”林思琪在一旁笑問道:“醜和尚,你能預言將來的事?不然你怎麼知道我們要來這兒?”
濟顛笑道:“這美女說對了。老和尚知道你這臭小子要在這兒闖禍殺人,是以提前到這兒來勸誡你。”劉迦聞言暗道:“這濟顛既有如此能力,我是拗不過他的,可要我放下這件事,卻又如何可能?小混元的仇不報了?她父親白死了?”
轉念間,他心中隱隱不悅,對濟顛說道:“你幹嘛要阻止我?我們要殺的可是一個惡人,你的形象不也一直都是懲惡揚善的嗎,為何要阻止別人做同樣的事?”濟顛笑道:“瞧瞧,火氣上來了不是?”說著他用蒲扇拍了拍劉迦的頭,笑道:“你呀,只留下前世的神通,卻把那修心功夫丟得一幹二淨,隨著諸多心境兜來轉去,自尋煩惱。”
劉迦被他在頭上一拍,心中一凜,似乎想起了什麼,但又模糊依然。他轉頭看了看林思琪,見她正仰望著自己,心中豪氣頓生,立時對濟顛正色道:“大和尚,謝謝你為我指點迷津。可我該做的事情,卻是一定要做的,你要阻止我的話,只管出手。你阻止得了我一時,總阻止不了我一生吧。”話畢,他拉上林思琪的手,說道:“咱們走吧。”兩人轉身而去。
後面傳來濟顛的笑聲:“只怕你這一去,不僅報不了此仇,那千萬仇恨卻要竟相而起了。”劉迦只當作沒聽見,徑直向前。林思琪心中隱隱不安,轉頭對劉迦怯聲說道:“大混元,咱們不報這仇了吧?那醜和尚好像說的有點道理似的。”劉迦搖頭道:“這事不做個了結,咱們心中就會一直有個疙瘩在那兒,這對修行不好。”林思琪似又覺得劉迦之語頗有道理,便堅定心念,相隨而去。
劉迦一路打聽,一邊用神識查探。果然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長舌頭大嘴巴到處都是,很快便打聽到那紫荊靈院的留守者中,確有一人因賭博欠債,四處尋寶時,曾誤殺一個凡人。他心中立時憤然道:“誤殺?這也算殺人的理由?”當下拉上林思琪徑向塔的深處而去。
一路上他走得甚急,仿佛越是靠近那殺人者,他心中憤怒越發張揚。林思琪見他面部肌肉繃緊,神色漸現青綠,那眼中殺氣已勃發不可抑制,心中略感害怕,不覺緊緊握住他的手心。
幾層樓梯過完,幾個轉角拐過,兩人眼前竟是一條又寬又長的通道,上下四周都無去路,只可向前或者後退。劉迦正欲直接前行,卻見四周青光一閃,一群衣著各樣、長相稀奇古怪的人出現在兩人四周。
劉迦見這群人並未佩戴紫荊花,不禁問道:“你們是誰?”那其中有個高個子,手握一把斧子,粗聲粗氣地說道:“你小子還是回去吧,別去尋仇了,否則這裏有太多的人都不會放過你的。”劉迦怔道:“我自去找那殺人者,和你們有什麼關系?”另一個胖老者哼道:“大家通過那旋流的時候,都被這紫荊院的自動機關下了禁制,早晚還得靠這些留守者想辦法解開,你這一去,倘若得罪了那些人,咱們這塔中二三十萬人身上的禁制又有誰來解除?”
劉迦立時恍然,難怪艾博拉說凡是從通道轉換處過來的人,都會受那建塔者擺布,原來是這個道理。他念及此,心中微感猶豫。他倒並非害怕眼前這些人,畢竟體感過去,這些人的修為大多在明正天的層次上,他毫不在乎。只是覺得倘若殺一人而讓更多的人繼續受苦,似乎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但這些人卻難以體感出他的修為,那混元力沒事的時候,大多躲在小雲宇宙深處暗暗修練,只有少部分在身體諸脈遊走。
卻聽身後一個白衣秀士說道:“小子,別在那兒瞎猶豫啦,快滾吧。看你的修為似高似低,就算打得過我等,難道這塔內幾十萬各式各樣的修行者還奈何不了你?”劉迦心中一震,正要說話,轉頭卻看見林思琪恐懼害怕的目光,就如他當年初入江湖時的怯意,心中暗道:“我倘若就此放棄,小混元只怕從此便會對修行產生畏懼,她父親留在她心中的結卻又何時才能了斷?”
念此及,他心中憑空升起一股霸氣,昂然道:“如果我非去不可呢?”話音一落,一旁那胖老者怒道:“這混蛋敢惹眾怒!”說話間,手中閃過一條墨繩,竟欲將眼前這小子捆住。劉迦既打定主意,早有防備,不待這群人出手,身形微晃,一時間十多個分身竟相出現,或拿或打、或拍或點,只聽到數聲“啊呀”慘叫,已在頃刻間將這群人全部封脈,扔在地上。他轉頭看著地上呻吟的眾人,冷冷道:“不要阻止我!”
這剎那間的變故讓林思琪心中又是害怕、又感驕傲,諸多情緒乍起乍落,似乎覺得兩人越陷越深一般,她聲音顫微著對劉迦道:“大混元,不如咱們走了吧,我總感覺有些不祥預感呢。”
劉迦正要勸慰她,忽聞一片“嘿嘿、哈哈、哼哼、呵呵”之聲,從半空中、前後左右、四下角落竟相而至,就似百千萬人同時在說話一般。他心中凜然,卻聽不遠處有個聲音在哼道:“大家沒功夫與你這臭小子爭論個是非曲直,你既要壞大家夥的好事,便是將你碎屍萬段都不為過了。”林思琪心中害怕,立時將劉迦的手緊緊握住。
這四周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嘈雜,劉迦耳旁漸漸甕鳴大作,已分不清有多少人在說話,更分不清這些人在說些什麼,那心中諸念卻是更加憤怒交疊,但覺這塔內眾人都是那殺人者的幫凶一般。他此念乍起,混元力猛然提至,全身上下立時一片金黃旋彩,沈聲道:“看來你們都是幫凶了,便把你們一起殺了卻又如何?”他殺心既起,那聲音便如金戈相交,嘎然傳出。林思琪從未見過他如此強悍與霸道的樣子,不禁看得呆了。
那或近或遠的聲音一時間亂了起來,有人在說道:“哎喲,低估了這人,只怕大家夥拾奪不了他。”也有人在怒道:“咱們這兒的高人還少羅?便是一人一下,也累死了他。”也有人在冷笑道:“你倒是試試看,只怕轉眼間眾人即可將你這臭小子的多年修為毀於一旦。”那各種怪聲異調、各種冷嘲熱諷、各種畏縮猜測,渾然交雜,劉迦與林思琪漸感四周到處都是人聲幻影,重重疊疊,密密麻麻地將二人包圍起來。
劉迦心中暗暗吃驚道:“外面那些人的修為有高有低,人數卻越來越多,再不動手,只怕連沖出去的可能都沒有了。不知那些人可有布陣,我若稍有遲疑,等他們陣法布好,勢必更難對付。”此念一起,他立時傳音給林思琪說道:“你就躲在這通道之內,暫時不要離開。”
轉身吼道:“有本事就來殺了我!”話音一落,他已移出通道,直接出現在塔內深處的半空中。他人剛出來,只覺身體觸到了什麼,卻聽一人慘呼而逝。人群中有人驚呼道:“這混蛋殺了妖界的鄭東南!”劉迦一愣,已立明其理,自己剛才瞬移出來時,正好與此處懸停的人相遇,那人被一撞而死。
人群中立時一片嘩然,有人叫道:“大家夥一起上!”劉迦眼見這空間中,上下左右、密密麻麻全都是各色人等,那諸多屬性能場層層相逼,不覺心驚。但自己既已動手,哪有再與人商良勾通的余地?當下不再多說,拿出天羅地網劍,全力透入,不等人群圍至,那萬網竟相四散奔逸,五行屬性隨機流襲眾人。
遠遠近近又是一陣慘呼大作,但跟著卻有更多的人在叫道:“今日不殺了此人,大家只怕都得死!”一時間四周空間殺聲群起,萬道色光、諸般能量竟相疾至。劉迦驚覺前胸後背那能場大力洶湧而至,混元力立時為之急蕩起來。他不敢硬拼,“嘿”地一聲,已用天網將自己罩住。忽聽體內白玉蟾叫道:“糟糕,這禍闖大了!”辛計然也急道:“這地方哪來如此多的諸界高手!”
劉迦心中暗暗叫苦道:“剛才那天羅地網劍一揮之勢,不知又殺了多少人。殺一個與殺一百個有何區別?罷罷罷,不要管那麼多了,拼命吧。”他神識動閃,找到天網外一點能場弱勢處,化光而去。眾人高聲驚叫道:“那混蛋從萬劍圈中逃出來了!”
他一脫身,立時改變剛才被圍在中間受襲的打法,轉而急速在人群中馳騁遷移,或這兒或那兒,即興遊走,全無規律。只在那諸法器間穿梭、只在那能場縫隙中遊走。這空間本來很大,但聚人者眾,一時間對手怕誤傷自己人,各各投鼠忌器,反倒讓他在星星點點地奔馳中,不僅沒有遇到有效攻擊,卻在偶遇相撞時,又使對方倒下數人。
這些人立時看出他的意圖,當下分散開來。劉迦正在四處急閃,忽覺眼前一股極柔觸感欲將自己籠罩,他立時停下後退。那柔光卻相隨而至,同時一個老者的聲音說道:“靈宵殿趙玄壇手段拙劣,不配接上仙高招,但上仙一味逞強,老夫實在看不下去了。”劉迦罵道:“好虛偽!”十二般屬性透過十指炸聲急出,眼前那“柔光天幕”立被擊散。
這群人識破劉迦用意之後,立時改作車輪戰,一個接一個與他糾纏。此時上來的正是靈宵殿武仙趙玄壇,他那“柔光天幕”被劉迦十指透破,余勁依然將其震退半丈。劉迦正欲揉身急上,卻聽趙玄壇驚叫道:“十二地支字訣!上仙和玄穹玉帝是何關系?”但細辨之,卻發現劉迦所使功法與玄穹的天幹地支甚有區別,一則沒有玄穹的細微複雜,二則幻化之處全然不是真元力,想來天地間的諸多修行法門大道相通,看似相似者也頗不少。此人未必便是玄穹的弟子,心下稍安。
劉迦一退之間,瞥眼發現眾人已然散開,卻留下中央戰場,任自己在此處廝殺,恍然間已明其理,暗暗道:“他們這是想一個一個的車輪戰呢,這塔中二三十萬人,早晚得整死我。”他心中挂念林思琪,哪有心情與眼前的人分辯往事,當下叫道:“那玄穹是我哥們兒!”話畢,同時向趙玄壇猛撲而去。
四周人群乍聞趙玄壇之語,心中皆是一驚,兀自擔心他真是玄穹的什麼人,得罪此人便如得罪玄穹,那後果不堪設想,其中不少人已生逃意,心中暗道:“何必定要殺了這小子?自己身上的禁制雖然難過,卻總能活命,但倘若得罪了玄穹,那修行只怕從此就毀了。”但轉眼聽到劉迦的話,這群人反而大松一口氣,均自暗道:“這世間有幾個人敢自稱是玄穹哥們兒的?這人定是個瘋子了。”
趙玄壇剛才與劉迦一觸之間,已知劉迦修為在己之上,但總盼著自己能多與對手多周旋片刻,為下一個接替自己而上的人多消耗一些對方的體力,是以眼見劉迦疾至,立時凝神應變,盡將那“柔光天幕”幻化,欲以至柔而化掉對手那陽剛之力。但劉迦瞬間即至,手掌翻飛處,陣陣金黃火焰頃刻間已成熊熊烈火,“柔光天幕”轉眼即被燒得煙消雲散,趙玄壇不及躲避,立時在慘呼聲中被燒至枯碳。人群中有人驚道:“三!真火!”
劉迦本打算將這趙玄壇嚇走了事,沒想到他戰意升騰處,那混元力急速將小雲宇宙深處的天地靈力滾滾提至,幾經混合翻騰,已然間向上越過一級,那本該瑩黃之色的能場不知不覺中早升至橙色金黃,三!真火隨性而出。眼見趙玄壇頃刻間已化為黑屍粉末,他心中的焦燥與狂怒立時平息,轉而心生悔意,暗暗道:“靈宵殿的人我是見過的,不該是惡人,我殺錯人了。”
忽聽右側一聲驚呼,他心中猛地一震,轉頭看去,果見林思琪已被一個老婦捉住。林思琪雙眼充滿恐懼,兩眼淚光地哭道:“大混元,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他大急之下,應變之速,早無當初的猶豫,不待對手討價還價,猛然間金光一閃,人在原地未動,手臂卻已暴長疾出,正好抓住那老婦雙臂,力透過處,那婦人已向後慘呼飛出,雙臂卻鮮血淋淋地握在劉迦手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40:16
第十卷 夢幻、第三章 論殺人的境界 痛苦源於快樂
劉迦直接用手震脫那老婦雙臂,血湧如潮處,讓四周人群立時嘩然。
說到此,咱們暫且在這裏聊聊殺人的境界。
這世上用大鐵錘把人砸死的,那絕不是高手,誰都知道玩大鐵錘的人靠的就是那肱二頭肌和胸大肌的塊頭,且不說其修為境界,單是看那兵器的形狀,像個南瓜東瓜似的,這世上有用蔬菜殺人的嗎?你有見過誰做那蔬菜超人的嗎?不僅毫無品味,但看其滿臉橫肉、目光呆滯,那能算是修真者?有如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修真者嗎?這種人在書裏面的出場,一般是為主角陪襯的,以其愚蠢反襯主角的機靈,以其笨拙反襯主角的瀟灑。所以,倘若哪位哥們兒欲行俠仗義,切不可拿一只大鐵錘在手上,否則就算你除暴安良、劫富濟貧,最多也就落得個俠盜的稱號,盜字未除,後患無窮。將來沒准兒會遇上哪個好事的兄弟,吃飽了沒事幹,看你不順眼,口誅筆伐、翻案定罪,寥寥數筆即將俠盜變成劫匪,那時的落寞與瀟澀可想而知。
也有人拿大砍刀的,這兵器比較常用,但別忘了這種人一般都是屠夫形象……你到底是想成就萬古流芳的美名,還是想賣豬肉?你看那所有的書上,描述一個人拿大砍刀時的情形,什麼“金環鐺鐺作響”、“刀背虎虎生風”之類,那是大俠的形象嗎?那是雜技團的小醜啊。倘若你自甘墮落,不思上進,拿拿大砍刀也不妨。以這種兵器殺人,傷口零亂破敗、招式單一缺乏變化,連被殺者都會以不屑的眼光嘲弄兵器的主人,你那手中利器還拿得出手?不如就用這刀挖個坑把自己活埋了吧。
也有人拿劍的,對了,劍是兵中之王,品味極高,儒雅非凡,卻不可小覷了。一般而言,好的劍總是極有特色,如金蛇劍、玄鐵劍、化神劍之流,這些劍從色彩的層次、造型的考究、曆史的悠久上都充分體現了主人的文化品味,起碼能特立獨行、與眾不同。你看那小說之中,單是講這些劍的來曆,都會花上千把字的篇幅,一方面映襯了主人的境界,另一方面也為作者多帶來些字數稿費,可為名利雙收,你情我願。但用劍者也有反其道而行之的,專選那種其貌不揚的,比如什麼鏽跡斑斑的、殘缺不全的、甚至是木頭劍,以物極必反的道理去追求那神物自晦、大巧若拙的更高境界。但不管如何,用劍殺人,自有一種風韻與灑脫,就算不小心被人殺了,後人也會為你樹碑立傳,說你是因為劍中有情而死於風流蒼桑的意境,並非本事不濟而被人用彈弓幹掉。
像劉迦這樣妙手空空,連兵刃法器都不用,舉手間便殘人肢體、殺人於無形者,那又是另一層的境界了。雖還算不上談笑間讓對手灰飛煙滅,起碼也在動念的剎那便可決定惡人的生死輪回,省去抽刀拔劍諸多影響形象的拖泥帶水,大有王者霸氣。但他所用之術,畢竟有名,有名即有招,有招即有形,有形既有破綻,有破綻便能為人所制。
是以他剛震脫對方手臂,正欲順手將林思琪拉回,兩道劍光已疾馳而至,欲將其長臂從中斷掉。他避無可避,只好回手將那劍光收去,人卻已閃至林思琪身邊。林思琪本自恐懼,然見劉迦起落間已化險為夷,又複驚喜交加。不禁也將那激光劍拿出來,立在劉迦一側。
劉迦傳音給她:“這裏高手太多,如有逃命機會,你先走,別管我。在這一界,能致我於死地的人,想來也不多。”林思琪一怔,搖搖了頭,低聲道:“大混元,咱們死在一起塊兒吧。”劉迦心中一急,傳音罵道:“一起死這種做法是最傻的,我以前看的小說裏面,主人公都是因為感情所致,想死在一起,結果一個都沒能逃掉。咱們可要一起活,你先走,我斷後。”林思琪聞言,見他信心十足,也暗暗點頭。
忽然眼前一恍,一個身形修長的年輕人已立在戰場中央,這人西裝革履,與劉迦穿著甚為相似。他人剛定下來,立時對劉迦笑道:“這位兄弟,看你的穿著打扮,像是從發達社會出來的修行者吧?在下白天成,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劉迦微微一愣,見此人甚有涵養,立時說道:“我叫劉迦。”
白天成微微一怔,奇道:“可是在商闕星將摩巫氏變成凡人的那個劉迦?”劉迦點點頭,笑道:“是又如何?你認識我?”白天成臉色猛然一變,冷冷道:“我剛才一直在觀察你,總覺得你像摩巫氏給我描述的樣子,沒想到你果然是那人。我妹妹修行幾千年,被你一朝廢掉,這筆帳卻如何了斷?”劉迦聞言暗驚:“沒想到這裏還有仇人之兄。”
眾人聞言之下,立時又找到了一個路見不平殺之以泄憤的借口,一時間所有人皆欲殺劉迦而後快。劉迦此時漸感四周群情憤然,知道辯解毫無意義。急切之下,當下對白天成吼道:“我沒空給你解釋你妹妹的惡行,你要找我報仇是吧?來吧。”話未說完,兩道金橙色火焰已迅疾推向白天成。
那白天成早有防備,閃過之後,手掌微晃,卻現出一個如留聲機一般的器械來。劉迦一愣,不禁奇道:“你有留聲機?”忽聞陣陣刺耳怪鳴之聲,如波濤澎湃而至,一時間大腦為之一蕩,心中急道:“這混蛋把真元力灌進留聲機,竟有如此威力。”但他對音攻早已諳熟在胸,轉眼間混元力急速五行分流,將所有怪聲盡皆軟化吸收。白天成一怔,劉迦已猛然撲至他眼前,單掌劈出,大力透身而過,白天成的身體頃刻化為數塊,四處飛散。
劉迦連殺三人,已知闖下大禍,但他心中所系林思琪之安危,哪敢稍有停留,只有一幹到底。當下哇哇狂呼道:“人都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全都算在我頭上吧。”轉而怒向人群沖了過去,一時間不管良善歹惡,不顧男女人獸,見之者殺、遇之者劈,滿眼皆是天羅地網,處處都是流光奔逸,只覺自己越殺越是憤然,下手竟一招狠以一招,整個大廳到處都是慘呼之聲,四下裏肢體血光滿天飛濺。
那眾人見他發瘋,驚怒交加,有翻身逃命者,有群起而攻之者,有助威吶喊者,也有遊走不定待判形勢者,剎那間整個大廳亂作一團。劉迦卻因此殺開一條血路,拉上林思琪直向塔的下層飛去。身後眾人緊緊相隨。
那塔的下層通道極為曲折交錯,不時便有禁制在通道兩側的壁上,兩人見路就走,見彎就拐,劉迦時不時向後大放火焰,阻止追蹤者。稍候,竟感後面的人聲稀落,漸漸沒人再追上來了。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劉迦此時方感到混元力起起伏伏,不知是因為剛才情緒起落太大,或是心中緊張所致。
隱隱聽到體內白玉蟾憂慮道:“文老,這小子為了一個女子惹下眾怒,以後在江湖上如何立得住腳啊?”辛計然卻大不以為然,笑道:“成就大事者,不拘小節,率性使然,老夫反倒瞧著痛快。”說著他高聲道:“臭小子,老夫支持你!做事別再像以前那樣瞻前顧後的,現在這樣就很好啊!”白玉蟾急道:“文老,你這是在幹嘛?你這樣不是在教唆他逞惡行凶嗎?這誤人子弟的事,您老人家幹得還少了?”辛計然惱道:“老白,你這人就是這樣沒出息,老夫沒空和你爭個是非曲直,該你給那孩子喂奶了!快去吧!”
劉迦稍稍歇息片刻,轉頭對林思琪笑道:“那些人寧願殺了我們,也要護著殺你父親的人,算是幫凶吧,咱們便多殺幾個也無所謂。”不知他是在為自己大開殺戮找個合理的解釋呢,還是在安慰林思琪心中的恐懼。
林思琪此時心中已恢複平靜,偎在他懷中,輕聲道:“大混元,咱們不報仇了,你殺了那麼多人,我心裏也很難受的。我自己的親人被人殺了,我很痛苦,可他們也一樣啊,也是有父母兄弟的人,我能理解他們親人的痛苦。”劉迦微微一怔,歎了一口氣,撫著林思琪的秀發,點頭道:“這樣了斷也好,從此咱們便不再想這事了,到處逍遙去吧。”
話音剛落,卻感腳下一震,兩人不知發生了何事,面面相覷。劉迦神識探出,立時高叫道:“不好!當心!”眨眼間,那通道盡頭已不知何時形成了一股排山倒海的能場,正疾如閃電地向二人奔襲過來。通道兩側已被禁制鎖定,劉迦無法瞬移開去,眼前那金光卻毫不停留地鋪天蓋地而至。他剛用天羅地網劍罩住自己和林思琪,就已被能場巨潮淹沒。
兩人躲在天羅地網劍中,立感渾身大震,那能場傾泄之力隨著震聾發饋的巨響,超乎尋常地在兩人身外擠壓、拉扯、推注,竟似越來越強大一般。頃刻間,劉迦已感五腑六髒被攪至混亂不堪,那神識動蕩,已然立足不穩。轉眼卻見林思琪猛然暈蹶,正要摔倒,他大驚之下,立時將她緊緊摟住,用混元力將她徹底環繞,盡可能將那壓力擋在她身體之外。
他一邊急速提力抵抗,一邊大叫道:“小混元,你還能不能聽見我的話?”但林思琪臉色蒼白無力,反倒終於在無法堅持的痛苦中,狂噴數口鮮血,徹底軟癱下去。劉迦心中大震,混元力瞬間不純,背後狂潮卻在驟然間更加猛烈。天羅地網劍再難支撐那能場的沖擊,終被一舉毀損,兩人立時被能場巨浪帶走。
劉迦失足而飛,便再也無法立定,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兩人被金光席卷,任其所之。片刻間,兩人掉進一個巨大旋流,就如從江河彙入大海一般。好在那旋流雖然將兩人轉來轉去,卻無大力撕扯,尚能堅持。他懷中抱著林思琪,心裏急道:“看樣子,這地方像是艾博拉所說的那能轉向宇宙諸多空間的通道了,我眼下我卻該向哪裏去?再不出去,小混元只怕沒救了。”
瞥眼間,他在黑暗中見到幾處亮光微閃,試著瞬移過去,卻難以湊效,便提起混元力一點點地朝那廂遊移。良久,終於到了一個閃光處跟前,正在猶豫,那閃光忽然大展,將兩人吸了進去。
他停下來時,卻見自己站在一個大海邊,天色陰沈灰暗。他來不及想更多,立時將林思琪放在地上坐好,神識在她體內諸脈遊走,混元力急速透入。卻見林思琪毫無反映。他心中一凜,這才注意到林思琪的心跳已停止多時。
劉迦大腦中猛然一陣暈眩,但轉眼立醒,再次將混元力輸入林思琪體內通關走脈。但無論他如何努力,林思琪的元神卻再也無法與之相應和了。他強忍心中的悲痛,咬著牙,兀自不想放棄,依然源源不斷地將混元力持續灌入,可林思琪的身體卻漸感冰冷,再難回天了。
他舍不得將手掌移開林思琪的身體,任憑那混元力緩緩而去,不知不覺中已然淚水洗面,哽咽不止。心中幻想著林思琪能忽然櫻聲而醒,能忽然像當初那樣撲過來吻在他臉上,偶爾耳邊似又響起林思琪偎在他胸前柔聲道:“你說這天地間就只有咱們倆人是修混元力的,是真得嗎?”諸多回憶、諸多耳語、諸多幸福時刻油然而至,他胸口大痛,混元力再難提至,疲憊充盈著全身每個角落,終於倒在地上,似睡似暈地迷失過去。
也不知他睡了多久,醒來之時卻見天空陽光乍現,甚覺刺眼。忽覺身後有異動,他轉身看去,卻見濟顛正笑看著他。劉迦心中一顫,無力歎道:“你現在來有什麼用?我家小混元已經去了。”濟顛呵呵笑道:“她沒走啊,你看。”說著將蒲扇伸至劉迦眼前。
劉迦一愣,卻見林思琪的元神安靜地臥在蒲扇之中,似在沈睡。他心有所動,詫異道:“大和尚,這是怎麼回事?”濟顛笑道:“這女孩子前生往世所造業力甚少,貧僧可帶她至西方極樂淨土繼續修行,免去那輪回之苦。”劉迦曾聽齊巴魯提起過西方極樂,不禁大喜道:“大和尚,你說得可是真的?那我能不能陪她去?”
濟顛搖頭笑道:“你現在沒這個能力。再說了,你殺那麼多人,造那麼多業,一屁股債還都還不清,就算貧僧想帶你去,你也去不了啊。”劉迦心中黯然,但林思琪終有所歸宿,卻讓他心中為之開朗許多。他點點頭,說道:“大和尚,謝謝你。”轉而又歎了口氣,無奈道:“倘若我早聽你的話,就不會有此刻的事了。”
濟顛搖搖頭,呵呵笑道:“你肯定聽我的話?要是肯聽的話,你早就聽了。之所以有此刻之事,一切也是前生注定,所謂有情種下來,因地果還生,這個道理雖然大多數的修行者都懂,卻沒有多少人能做到的。你今天的痛苦都源於你當時追求的快樂,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他見劉迦默然無語,又道:“你前途尚有諸多困境,但倘若記住貧僧一句話,到時候自能與這孩子相見,否則千劫萬世,永難再見。”
劉迦聞言,立時精神一振,說道:“大和尚你快說。”濟顛笑道:“地獄不空,我誓不成佛!”劉迦渾身巨震,呆在原地,片刻後,喃喃說道:“這句話好像在哪兒聽過的?”轉而他抬起頭對濟顛說道:“為什麼要記住這句話?”濟顛站起身來,仰天笑道:“這承諾是從前一個老朋友說的,卻不知那朋友何時才能夢醒而重回環宇天下,哈哈哈哈。”言罷,竟倏然而逝。
劉迦見濟顛已去,轉身將林思琪的驅體摟在懷中,注視良久,終於深吸一口氣,長歎道:“小混元,你既去西方極樂,這身體也就用不著了。”言罷,混元力緩緩透過,微微一蕩,林思琪的驅體就如眾蝶飛散,轉眼不見。
他獨自坐在海邊,看著大海潮起潮落,回首前程往事,只覺修行之路似乎與從前做凡人時沒有太多的不同,能力的增加好像並沒有將快樂增加多少,那患得患失的心情偶爾即至,那沖動與落寞交疊重現,不知自己該走向何處,一時竟呆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40:33
第十卷 夢幻、第四章 天地收藏家 燈神無奈時
劉迦在海邊獨坐良久,心緒漸漸平息下來。與林思琪相處的日子,與他在心緣鏡中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心緣鏡中雖然有幾十年的人生,可他最後畢竟終於知道那一切是假的,就像從噩夢中醒來,那夢再如何恐怖,但只要知道一切非真,心中早晚也能坦然。但他與林思琪在一起的日子,卻顯得太真實,伸手可觸,仿佛她的余溫尚在指尖。
好在濟起顛給了他一個期許,似乎有一天兩人還能相見,這起碼讓他感覺到並未徹底失去一切,否則他對於剎那間演變的痛苦與幸福,很難接受。這倒有點像一個剛被拋棄的人,明明那愛人已徹底離開,兀自不肯承認現實,就為了對方一句“我們還是好朋友,以後我會常來看你”之類的謊言,心中竟自欺欺人地以為別人早晚會回到他身邊似的,以此為安慰,消遣日後的寂寞與空虛。卻不知那句“我會常來看你”的話,不正是在說“咱們以後相見的主動權在我手裏,眼下既有了新歡,等想起你的時候再說吧”,同時也在暗示你,千萬別再來找我了,省得大家尷尬。
看看夕陽落地,他終於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四下張望,方才注意到自己竟在一個不知名的星球之上。忽聽體內一陣嘻笑之聲,他神識內返,卻見二老和小雲正在一個星球上逗那孩子玩。幾時不見,林思音已能在三人的陪伴下跌跌撞撞地蹣跚學步了。
他心中甚喜,立時來到三人所在的星球,將林思音抱在懷中。那孩子眼睛清澈如水,在他懷中咯咯憨笑,他心中悲喜交加。猛然間一陣熟悉觸感,心中大喜,立時轉頭對小雲笑道:“你們給她體內注入了混元力?”小雲一臉陽光地笑道:“嗯,你體內也只有混元力啊,還能有什麼?天地靈力沒經過轉化凝聚,對這小孩子而言,也就是穿腸過肚,補補身子而已。”
轉眼看見兩個無體元神正疑惑地看著自己,不禁詫異,正要相問,卻見小雲指了指外面,他從體內反觀自己的臉,這才發現自己滿臉胡子拉碴,哪有小白臉的形象?現在卻是不用裝酷,也夠滄桑的了。
他微微一怔,歎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白玉蟾在一旁笑道:“小子,一個人要修仙成道,是一件很艱苦的事情,要經曆太多的磨難,哪有那麼輕松?你只是在心靈上受了些小小的傷害,比起我和文老可好多啦,咱們可連身體都沒啦。”
辛計然也在一旁歎道:“那小混元其實也很可愛的,不過人世變遷,聚散相隨,該過去的總會過去的。修行路上,處處都是心魔陷井,隨境而生,一個坎看似翻過去了,但不自覺中又反反複複地自尋煩惱。那修行路上,半途而廢的高人,遍地都是,你以後可要小心了。”
劉迦點點頭,長歎一聲,對林思音笑道:“小思音,以後天地間可又多了一個修混元力的羅。”說著他轉頭對小雲說道:“我要好好保護這孩子,讓她平平安安地長大。也算對她姐姐有個交待。”白玉蟾聞言喜道:“小子,你既有此念,今後自然也會少惹麻煩,我等豈不是都可以平平安安地過日子了?”四人開懷大笑,前時的鬱悶漸漸化在林思音這幼小的生命所帶來的喜悅之中。
他心中篤定坦然,神識歸體。飛到空中,遠遠望去,發現這星球渺無人煙,荒涼無比。細細探查後,卻微微一驚,那星球深處似有許多靈力彙聚,卻無生命之感,便立時瞬移而至。
剛停下來,不待他細看,卻聽到體內三人一陣驚呼,白玉蟾結巴道:“這是誰的收藏所在?”劉迦四顧張望,自己也吃了一驚,這地下大穴,不僅大到可容納上千人相聚,且四下裏全是各種奇珍異果、法器寶物,只不過一切都擺放得零亂不堪。
一時連他自己也自言自語說道:“白前輩,這是誰收藏的?這人收藏的本事只怕不亞於您老人家呢。”白玉蟾急道:“你還愣在那兒幹嘛?快收進來啊?”
他笑道:“咱們先看看再說嘛。”說著他拾起地上一個透明小球,內中光暈似在緩緩湧動,乍隱乍現。神識查探良久,卻不知有何用途。正在疑惑,卻聽那白玉蟾叫道:“先收進來再說,咱三人在裏面慢慢捉摸。”話音剛落,聽到小雲嘻嘻一笑,那小球已然沒入體內。
轉身拾起一把掃帚,微微體感,不禁笑道:“以前在電影裏面看到用魔法的人喜歡騎掃帚,沒想到還真有這玩意兒,卻沒見藍沁騎過。”說著他轉而嘻笑道:“不知這東西跨久了,那屁股疼也不疼?”那掃帚也是忽倏一下,又沒入體內,卻聽小雲笑道:“這東西正好可以給小思音當玩具呢。”
他剛站起身來,卻發現大穴的側壁上斜躺著一根白色圓柱,定睛一看,不禁啞然失笑,樂道:“這人的收藏也太廣了一些,連導彈也有?”說著他走了過去。卻見那導彈長約五米左右,直徑比他的腰略要寬一些。他看了看上面有一些文字,立時用神識將其語意翻譯過來,不由得微微驚道:“這不是普通的導彈,這是核彈!”
此念剛起,體內那白玉蟾已知他心中所思,立時驚喜道:“就是你上次說過的那原子彈?還不收進來?老夫從沒見過那玩意兒!快收進來讓老夫好好研究。”他聞言苦笑道:“前輩,你要在我身體裏面裝一個核彈?那玩意兒一炸,方圓幾十公裏的一切都得毀了。”白玉蟾立時高聲道:“那更要收進來!放在這裏多不安全!咱們這宇宙夠大,裝它個千八百的沒問題。”猛覺小腹處升起一股旋流,那導彈已恍眼即逝。
他一愣,不禁搖頭苦笑,這群人壓根兒就把他這身體當作是自己的一般,興之所致,愛怎麼用就怎麼用,從不和他商良。
他一邊走一邊收藏,猛然感到心有所動,側頭一看,幾步開外,竟是一地的碧幽宕,不禁大為欣喜,這次不用二老提醒,他當下刮起一陣旋風,盡行收至體內,同時對二老說道:“這東西效果不錯,到時候讓明正天他們多服用一些,想來有助於大家一起升級。”片刻,他見二人沒有說話,稍稍查看,卻見兩個無體元神早已各自煉化一粒,正在那兒閉目靜坐,不禁暗暗好笑。
瞥眼間,見到一個桌上立著一些小木偶,個個長相怪異,細數之下,一共有三十六個,他思索片刻,卻不知有何用途,幹脆一起收藏。
他一路走下去,轉過一個彎,來到一個小廳,見那廳中之物,不禁喜上眉梢,大笑道:“這人一定去過現代的地球社會,不然怎麼會把這悍馬軍車也收藏了!”他跑過去一看,這輛悍馬似比一般的軍車要大上不少,乘坐十二人尚覺寬敞。灰塵去掉後,他不禁自言自語地贊道:“這輛車是新的,還未曾用過呢。雖然以大家的能力而言,這玩意沒啥用處,可想來大醜那科學家一定喜歡,帶回去送給他吧。”當上開心收藏,同時心中暗道:“這人不管有用沒用,啥都收藏,看來是一個憑興趣收藏的人。”
想起大醜,他心中暗道:“我不知離開地球有多久了,還是趕緊回去和他們相聚吧,畢竟大家在一起,有說有笑,開心得多。就是打架都要多幾個幫手呢。”他將這星球在體內的宇宙中做上印記,再由觀心院找到來時的通道,轉瞬即逝。
他停在半空一看,離開時的那座山就在不遠處,心中暗喜道:“果然有進步啊,落點越來越精確了。”他探過群山,卻沒找到瑪爾斯等人的所在,微感詫異。立時將神識展開,竟也找不到與眾人相關的任何痕跡,不禁奇怪起來,暗道:“這群人難道離開地球了?”
他回到長安城,打聽之下,方知此時武則天已經下課了,正在台上的卻是玄宗李隆基,他心中暗道:“轉眼就是幾十年去了,不知那武氏輪回後去了何處。”想起往事,心中感概萬千,忽覺胸口微微一震,隱覺滯澀,與平時的浩蕩暢流大不相同,一時間詫異起來。再次將混元力遊走一遍,那感覺卻又不再。
他百思不解,忽聽白玉蟾也在詫異道:“前些日子,我和文老也發現這個問題了,但想了半天,總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在哪兒出了岔子。”辛計然也說道:“老夫想來想去,這事多半和你前些日子心情大起大落有關系,修行者不修心,功力越高,到頭來出的問題越大,你小子可要當心了。”
白玉蟾沈吟片刻道:“文老說得是。那普通人生個氣什麼的,最多也就是肚子漲、吃不下飯。修行人動念之間,體內諸力運轉,對自身影響極大。你上次在打鬥中,混元力急速流動而直接升級,看似修為向上了,卻大有拔苗助長之意,今後只怕後患良多。”
劉迦見沒人能給出個合理解釋,也就懶得繼續再想下去,拿出晶玉盤再次呼喚,依然沒有人響應。他心中暗道:“如果他們在地球上的話,只有身處被能場或禁制刻意隔絕的空間,才可能收不到晶玉盤的信號。除非他們不在地球上。”轉而他又忽然想道:“哎呀,我手中沒有大醜那個傳送光圈,突破不了時間,這倒麻煩得很。”
他沒有辦法,只好在地球上到處遊走。一會兒在長安,一會兒在江南,一會兒又到大海上,一會兒又在森林中,但終究他現在已是在星系間遊蕩慣了的人,此刻竟覺地球小得可憐,就像在自家院內散步似的,殊為無聊。不知不覺,這一日又到中東地區。
那一路上卻見到處都是戰爭所留下的痕跡,他細細打聽之下,方知是摩爾族人正在大舉擴張,此時已打進了西班牙,那哥特王朝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他暗道:“沒想到阿拉伯人在曆史上還這麼能打。”
他漸漸飛至地中海,忽感神識微微觸動,不禁四下探識,卻發現遠處有一大片能場忽隱忽現,那感覺似曾相識,稍稍回憶片刻,他猛然醒悟道:“我明白了,這能場定是那埃及的金字塔散發出來的,我在紫荊靈院時,那將我和小混元帶進旋流的能場就是這般感覺。”
說話間,正要瞬移過去,猛覺混元力急動起來,大驚之下,立時閃向一邊。同時轉頭看去,卻見眼前一個巨大怪人立在空中,正眼睜睜地看著他。
劉迦高聲叫道:“你是誰?”同時體感過去,眼前這人能場竟似遠在自己之上一般,不禁暗暗自詫異:“地球上哪來的如此高手?”
那巨人一抓不中,再次撲至,劉迦身形縮小,從他兩腿之間逃過,瞥眼間卻見不遠處有個阿拉伯裝束的黑衣人坐在飛毯之上,似在一旁觀戰。
那巨人見他再次躲過,也轉過身來,卻沒有再撲向他,反而掉頭向黑衣人怨道:“拜托你讓我抓些個子大的好不好?這人這麼小,竄來竄去的,我這身材夯實,轉動起來沒有他靈動啊。你啥本事沒有,就會坐在一邊看熱鬧,卻不知我也很幸苦呢。”
那黑衣人怒道:“放你出來就是讓你做事的,哪來那麼多閑言碎語?你不怕我念咒啦?”那巨人頓時滿臉漲紅,手指著黑衣人,唾沫橫飛地罵道:“他媽的,老子當了幾千年的打工仔,沒見過你這種當老板的,禮拜天從不給假休息就不說了,還動不動就念咒威脅我,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就算是奴隸,也沒像老子活得這麼悲慘的!等哪天老子脫離了那盞燈的魔禁,第一個要整死的就是你!”
那黑衣人聞言大怒道:“你這奴才還敢頂嘴?”言罷立時用手指在一盞油燈上撫弄,同時口中念念有詞。那巨人轉眼雙手抱頭,哇哇大叫,痛苦不己,口中高聲道:“好啦好啦,一切都聽你的,你他媽說了算!”
劉迦聽著兩人的對話,已自納悶,轉眼看見那黑衣人手中握著一盞暗銅色的油燈,再看看眼前的巨人,諸多聯想猛然乍至,不禁驚呼道:“難道那就是神燈!這巨人就是那燈中之神!”忽聽白玉蟾急道:“他媽的,管他是啥,這怪物本事遠在咱們之上,快溜吧!”
他心中一急,指著那巨人叫道:“書上記載的神燈不是在阿拉丁那孩子手上嗎?怎麼又在這黑衣人手上了?”言罷立時醒悟,現在哪是探討史料真偽的時候?立時作勢欲逃,卻忽感身體一緊,已被那巨人握在手中。
劉迦大急道:“為什麼要抓我?”卻聽他體內那白玉蟾痛罵道:“神仙抓人還需要理由嗎?因為你小子是個超級蠢蛋,這理由算不算?叫你跑,你卻在那兒傻站著,大家夥這次可死定了!”
那巨人將他拿在眼前,嘿嘿笑道:“小白臉,再跑來試試看?”說著他轉頭向那黑衣人問道:“你要怎麼處理這小子?剁了吃掉,還是大卸八塊?”那黑衣人坐著飛毯靠了過來。
劉迦見這人尖嘴猴腮,留著一小撮胡子,不禁苦笑道:“你這副模樣,在哪兒都只能當壞蛋。我又沒招惹你,幹嘛抓我?”他手指著那巨人說道:“他的形象都比你要好些,起碼像個神。”他自知逃不掉這巨人手掌,鬱悶之下,難免想在口頭上占些便宜。
那巨人聞言大樂道:“小白臉,有見識啊,說得不錯。”他轉頭對那黑衣人說道:“你瞧見了吧,不是我一個人在罵你吧?隨手這麼抓一個人來問,都立刻說你是壞蛋!”那黑衣人對巨人罵道:“還不給我閉嘴?”巨人怒眼圓睜,正欲發作,但轉眼想起那魔咒,立時安靜。
劉迦見那巨人似與黑衣者甚為不睦,立時心生挑撥離間之意,對那巨人說道:“你真是白長這麼大一個塊頭了,他隨便說兩句話就把你嚇成這樣,你這孬種樣子,也算是神?倒像別人家裏養的寵物似的。”那巨人聞言一愣,表情沮喪之極,哭喪著臉說道:“我……我……唉,你說得沒錯。”竟垂頭喪氣,暗自神傷起來。
劉迦沒想到自己一句話不僅沒能激起他的雄心,反倒讓他更顯軟弱,不禁頓感無奈,卻聽那黑衣人厲聲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哥特王朝那些異教徒找來的幫手?”劉迦聞言,奇道:“誰是哥特王朝的幫手?我是路過此地的,旅遊,懂不懂?”轉念想起路上曾聽說那摩爾族人正與哥特人開戰,心中若有所醒,立時問道:“你是摩爾族的人?”
那黑衣人哼了一聲道:“這天下除了咱們摩爾族以外,還有誰會擁有如此偉大的魔法?”話音一落,那巨人立時在一旁不屑道:“又開始吹牛了!沒見過世面的家夥!”此語一出,他立時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裝作什麼都沒說過似的。
劉迦聽那黑衣人這麼一說,心中恍然,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難怪你們會打贏,就是靠這巨人幫忙是吧?”黑衣人厲聲道:“我們連這燈神都能收服,還有什麼不能戰敗的?”那巨人又在一旁哼道:“你有本事收服我?你沒那盞燈就能收服我?你有種就把那盞燈給扔了,咱倆來比劃比劃?”劉迦心中暗道:“那巨人果然是燈神。卻不知阿拉丁在何處?”
黑衣人再也不能忍容燈神在一旁不斷地插科打諢了,一臉憤怒地高聲叫道:“你還有沒有完?”燈神立時肅然閉嘴,稍候他又顧盼左右,吹著口哨,一副非常悠閑的樣子。
劉迦對那黑衣人說道:“喂,你聽我說,我可沒想過要在你們偉大的摩爾族和哥特王朝之間攪和,我也沒這能力。如果你瞧著我不順眼,我立時就走得遠遠得,好不好?”那那黑衣人看了看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劉迦歎道:“我叫劉迦,沒啥名氣的,你肯定沒聽說過。”
那黑衣人細細想了一下,點頭道:“確實沒聽過這號人物。”劉迦心中大喜,正想說:“那你還不趕快放了我?”
卻聽那燈神急道:“穆法師,這人放不得!他是哥特的人!我聽說過他的!”劉迦聞言大驚,指著那巨人罵道:“喂,你說話可得負責任!隨便亂說話可是要出人命的!”他體內那兩個無體元神也跟著急罵道:“他媽的,那巨人瘋了不是?自己被別人當傭人使,心中不樂意,要拉人墊背啊?”
劉迦不知這燈神何故要捉弄自己,恐懼大生,只怕那黑衣人聞言之下,立時就會下令讓那燈神掐死自己。他正欲繼續爭辯,卻見那燈神對他不斷眨眼,表情甚是古怪,一時不知他是何用意,心中疑惑不已。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40:51
第十卷 夢幻、第五章 不住相布施 耍耍嘴皮子
那黑衣人聽得燈神之言,立時心中警覺,問道:“哦,這人真是哥特王朝的人?”燈神一臉嚴肅,大頭猛點,說道:“而且他還有許多同夥呢,這樣吧,我把它裝到神燈裏面去,慢慢拷問,找出他的同夥,咱們一網打盡如何?”
那黑衣人點點頭,陰笑道:“你何時變得這般勤謹了?”燈神一愣,立時傻乎乎地咧嘴笑道:“你這人雖然討厭,沒人情味,又尖酸刻薄,而且還沒啥真本事……”說著他見那黑衣人的表情越來越是惱怒,立時改口道:“但你畢竟是我的主人嘛,燈神是最聽主人的話的。”
黑衣人冷笑道:“你是怕那盞燈的魔咒吧?說得那麼好聽,你以為別人不知你那小肚雞腸裏面想得是啥?。”燈神呵呵笑道:“聰明,被你猜中了。”那黑衣人雖然一肚子火氣,但也無可奈何,點點頭道:“把這小子抓進神燈裏面去吧,好好拷問,盡早給我答複。”燈神說了一聲“等我好消息。”轉而帶著劉迦立時從油燈的細口處鑽入。
劉迦一進油燈之中,立時被燈神放下,轉眼卻見燈神已變得和自己一般大小,立時罵道:“你這瘋子,說什麼我是哥特王朝的人,是不是這裏面太寂寞了,想找個人來陪你聊天啊?我可沒空功夫陪你。”那燈神笑著將他拉來坐下,劉迦這才注意到燈內的世界雖不算明亮,但卻瑩光隱閃,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不禁奇道:“原來這裏面是這個樣子啊,還挺大的,這四周的能場流來流去的,是什麼意思?咦,你還沒說為什麼要帶我進來呢?”
那燈神坐在他對面,睜著圓眼問道:“你真得叫劉迦?沒錯?”劉迦苦笑道:“叫劉迦這名有罪?因為我叫這個名字,所以就該被你抓進來是不是?”他被人莫名捉住,心中鬱悶之極。
那燈神見他承認,立時喜道:“那你認識瑪爾斯羅?”劉迦聞言一驚,不禁開心地叫道:“你見過瑪爾斯?”話畢,他又立時捂著嘴說道:“我的聲音是不是太大了?那黑衣人會不會聽到?”燈神咧開大嘴一樂:“這空間與外面是隔絕的,你就算叫破嗓子他也聽不到的。否則,我早晚大吼大叫,煩也煩死他了,還會受他這惡氣?”
劉迦趕緊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見過瑪爾斯?”燈神詭秘地笑了笑,說道:“嗯,跟我來吧。”說完帶著劉迦向一側的通道而去。
劉迦奇道:“這油燈裏面竟有這麼寬敞?這通道往哪兒去的?”燈神笑道:“不寬敞的話,怎麼裝得個我這巨人?這通道是我利用油燈中的能場,花了幾千年的功夫打造出來的,能和附近夠級別的能場相連。”劉迦一怔,轉而立時恍然,樂道:“是不是你用來逃命的通道?”
燈神面帶沮喪,搖頭道:“你以為那格瑞的魔禁是吃素的?打個洞就能逃走?連地老鼠也困不住的魔禁,他在江湖上還混得下去?”接著他歎了口氣說道:“我在這裏面呆著無聊,打個通道,偶爾也到外面去散散心,但魔咒一起,我就得立刻回到這燈裏,否則那魔咒響過三次以後,我還不出現,這燈裏的能場立刻便會廢了我。”
劉迦一邊走,一邊問道:“原來你是被人施了魔禁關在這裏面的。咦,你剛才說這通道能通向附近夠級別的能場,這是什麼意思?”燈神一怔,苦笑道:“你這人腦子不大好使。我這通道的能場轉換級別甚高,外面能與之相連的能場倘若太低級,又如何能感應得上?打個比方,我這麼大的個子能穿上你的褲衩嗎?我得穿那大號的,配我這身材才行啊。”
劉迦這才恍然大悟,不禁樂道:“有了這通道,你關在這監獄裏面,也算有了放風的機會。”燈神也笑道:“但這機會是我自己創造的。”劉迦點點頭,繼續問道:“你怎麼見到瑪爾斯的?”轉而猛然醒悟道:“我明白了,他們一定也是被你捉進來的了。”
燈神一臉鬱悶道:“那黑衣人你見過了吧?他叫穆沙拉汗,摩爾族的魔法師,魔法水平低得可憐。他從阿拉丁那笨小子手中把神燈騙了過來,讓老子替他滅掉哥特王朝。”劉迦微微驚道:“以你的能力,一腳即可將哥特人擺平啊。”心中卻暗暗歎道:“曆史上記載阿拉伯人以極短的時間便滅掉了西班牙的哥特王朝,想那西班牙海盜出身,頗有見識,能征慣戰,哪能如此輕易受挫?原來是被這燈神滅掉的。”
燈神點點頭,笑道:“話是這麼說,可我畢竟是神,過多幹擾凡人世界的生活,自己會遭業力報應的,那天地間的自然慣性到時候帶來無窮業力,就算是神又如何?一樣被毀得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呢,老子一天到晚給他推三阻四,實在沒法子了才毀掉哥特一兩個城池。否則哥特王朝早滅了,還能等到今天?”
劉迦點點頭,聽他繼續說道:“後來有一天,聽那穆沙拉汗說,哥特王朝來了一群仙人,要我把他們幹掉。我聽著莫名其妙,一般的仙人哪會去幹擾凡的生活?結果出來一看,竟是瑪爾斯他們一夥人路過此地。”說著他的表情甚是開心,樂道:“我同戰神是老相識了,二十多萬年前咱倆就認識,那時他還沒被宙斯痛扁,我打不過他,挺崇拜他的。所以一見是他,立時將他們一夥人捉了進來,大家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牌,搓搓麻將,也算不寂寞。”
劉迦一聽,不禁莞爾,笑問道:“原來如此,你定是聽那瑪爾斯說他還有一個叫劉迦的哥兒們在外面,麻煩你遇到他的時候,順便一起捉進來,大家人多玩起來興致高昂一些是吧?”那燈神一愣,轉而嘻嘻笑道:“你還挺了解老瑪這人的。不過,我急著抓你進來,也還有其他的目的。我聽他們說,你身上法寶不少,說不定有辦法可以破掉這油燈的魔禁,嘿嘿。”
劉迦方始恍然,他雖然與這燈神相處時間甚短,但見這燈神舉手投足間,大有做為一個神的灑脫與自在,那份自信與率真讓他頗有好感,不禁點頭道:“我身上確實收藏了一些法寶,但不知道有沒有對付那魔禁的東西,到時候瞧瞧再說吧。咦,你是怎麼被關在這燈裏面的?”
燈神一臉頹色,歎道:“我同魔界格瑞鬥法,沒想到那星相術士厲害得很。我輸了,被他收進這油燈裏面來。”轉而他又面帶疑惑地說道:“卻不知那格瑞後來又何以把這油燈給遺失了。我被阿拉丁叫出來的時候,才知道這裏是地球,那神魔兩界離這裏不知有多遠,一般的神就算用個人能力也到不了這裏的,只能用傳送設施,那金字塔就是幹這事的。”
劉迦正要繼續問話,卻猛見眼前豁然明亮,一個極大的宮殿出現在眼前,那宮殿中間一群人正在嘻嘻哈哈地打麻將玩紙牌,他一見之下,心情大爽,立時開心叫道:“原來你們在這裏!”
他本以為這群人幾十年沒見他了,這久別重逢,該當欣喜無比,誰知這群人個個忙著手中活兒,連眼都不抬一下,最多只是“嗨”地打個招呼,或是“哦,你來了”幾句話敷衍了事,稍稍說話多一點的竟是那大熊貓,但也不過就一句:“隨便找個地方坐坐,別客氣,就當在自己家裏好了。”
只有崔曉雨,見到他陡然出現,立時眼放光茫,歡欣叫道:“哥!你回來啦!”劉迦心中稍覺安慰,暗道:“畢竟曉雨與我感情不同。”想來崔曉雨定會馬上飛奔而至,與他共述離別之情。誰知崔曉雨立時又補上一句:“哥,你先和燈神一起玩玩,我先胡了這一把再說。”
劉迦一怔,沮喪之極,心中暗道:“幾十年對修行之人而言,也確實算不上什麼太長的時間,不過就一兩盤麻將而已。”轉而想起一事,當下長歎道:“本來這次帶回來一大堆碧幽宕,想找人共同分享的,卻沒想到竟沒人需要這玩意兒,我這也算是明珠暗投羅。”
話音剛落,竟覺眼前身形亂閃,片刻間眾人已將他團團圍住,個個臉帶豔羨神情,將手伸在他面前,等他分發那靈果。他不禁樂道:“你們倒個個都是識貨之人。我的號召力竟不如一粒果子?”
瑪爾斯嘻皮笑臉道:“廢話少說,有好東西可不許吃獨食!”岐伯笑道:“小白臉,你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籠絡人心了吧?還不趕快把你那勞什子的碧幽宕給拿出來,大家吃了心情不錯,或許能陪你聊聊天解解悶什麼的。”李照夕更是開心道:“師兄,你現在出差,終於記得給大家帶些禮物回來了。”
劉迦呵呵一笑,當下一人二十多粒,分個精光,燈神也算見者有份,拿著碧幽宕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不住地贊道:“小白臉,老瑪說得不錯啊,你身上果然有不少寶物呢。”劉迦正要客套謙遜一番,忽聽一旁數聲怪叫,轉頭看去,卻見玉靈子坐在地上,臉色發青,雙眼鼓暴,舌頭伸在口外,汗水正不斷下落,似極度痛苦一般。
劉迦心中大驚,高聲叫道:“師兄,那玩意兒不能多吃!”他趕緊閃身至其身後,神識探過,已知玉靈子被碧幽宕的靈力沖擊。當下封住他諸處要脈,混元力強行將其真元逆轉。玉靈子適才興奮之余,連吃兩粒,被那甚深靈力震住元神,只覺呼吸受堵,渾身血脈崩潰欲裂,急切之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猛然間得到劉迦大力相助,一時間那靈力竟逆行體內,就如河水倒流,剎那間和著血漿從鼻孔和嘴巴噴射而出。
明正天在一旁看得驚駭無比,微顫道:“大哥這兩下子,大有以毒攻毒的凶猛霸道。”岐伯卻在一旁贊道:“小白臉的見識越來越有長進了。那碧幽宕剛下玉靈子的肚皮,尚未消化完整,力道也沒多大,他居然立時想到用以強制弱地的手段將那靈力給逼了出來。倘若多得一時半會兒,只能用泄的法子,而不能用攻的手段了。”
劉迦體內那白玉蟾笑道:“沒見過玉靈子這等猴急之人,早晚有一天得撐死!”辛計然卻道:“岐伯那老鬼一肚皮的見識,臭小子動作雖快,卻也瞞不過他的眼神,不愧是道人和僵屍的雜交種,確實比我等這無體元神要厲害些。”
劉迦見玉靈子體內靈力已有大半被逼出,知其沒有大礙,趕緊對玉靈子說道:“師兄,下次切不可吃那麼多了,這玩意不比喝開水,吃多了可真要收命的。”玉靈子此時體內已然順暢不少,抹了抹了臉上的汙血,跟著笑罵道:“嗯,這東西果然威猛。不過,兄弟你那混元力比這碧幽宕更是威猛,弄得老子體內翻來複去的,五髒就好像全都挪位了一般。”
劉迦搖頭苦笑,轉身將收藏一一取出,與眾人分享出差的心得體會。那不知名的水晶球送給崔曉雨,悍馬送給大醜,奇怪的木偶送給袁讓因,一時間人人收獲頗豐。那心情大爽之下,盡皆頌聲如潮,大贊劉迦隨著修為的提高,境界自也與眾不同,堪堪然已領略到“施比受更加快樂”的微妙境界了。
齊巴魯更是佛號連聲,笑呵呵地贊歎道:“小白臉,你這不住相而布施的舉動,大有佛法深義,不如皈依我佛,得那般若智慧先。”言下似乎在說,小白臉,倘若你根器再金剛勇猛些,一口氣將所有收藏盡皆散眾,四大皆空、一無所有,那成佛之門只怕就在眼前了。
但史上既有佛祖割肉喂鷹之壯舉,想來大放大舍之下,沒有了紅塵貪戀,迷障盡除,說不定還真得轉眼即是靈山、頃刻便見真性呢。當然,這種話眼下只能說說而已,想那chgor就連小刀劃破肉皮,心中也自驚懼不已,怕感染破傷風而收命,哪敢去做這等缺胳膊少腿的凶狠之事?耍耍嘴皮子,稍泄那股市被套、水電氣漲價的鬱悶,也就罷了。
劉迦心中忽然憶起濟顛所說之言,問道:“老齊,那句地獄不空、我誓不成佛的話,是怎麼回事?誰說的?”齊巴魯聞言,立時肅然,雙手合什道:“這是那地藏菩薩所發誓願,天地間諸佛的榜樣啊。”
劉迦猛然想起李照夕曾提起過,不禁恍然道:“我想起來了,難怪聽著耳熟,原來我曾聽李照夕師弟提起過的。說的是那地藏為度盡天下眾生而發的大願。”齊巴魯歎道:“那是地藏的無盡慈悲啊。”劉迦點點頭,不再言語,心中卻暗道:“他這無私無我、利人利他之心,多像是雷鋒啊。”
見齊巴魯又混入人群中打牌,他獨自在一旁暗暗尋思:“濟顛為什麼要給我說這句話?難道是因我為了小混元的一人私仇而大開殺戮,他想用這句話來勸誡我嗎?”轉念又想道:“比起那地藏的無私慈悲,我似乎私心太重,但要我不給小混元出頭,好像又做不到。倘若地藏遇到這等事,他又該怎麼做?”
他前後思量,總覺得自己前時做事雖然欠妥,但又找不出更好的解決之道,不禁搖搖頭,心中暗道:“世上畢竟有些事是人被形勢逼迫而不得不那樣去做的,好像沒太多選擇。”稍後卻又想道:“但如果我開始就沒有認識小混元,或是不報那仇,是不是就沒有後來的諸多困境呢?”但畢竟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哪有如果之說,何況不為那林思琪報仇,也難解他心中困擾,終究是他將短劍送給林思琪而導致她家門取禍的。
他心中千頭萬緒,沒有答案,便幹脆丟在一邊,不去多想,在宮殿中查看起來。卻見那殿金碧輝煌,擺設奢侈豪華,竟像帝王之家。他心中一凜,立時高聲問道:“燈神,這裏是在金字塔的內部?”燈神正與瑪爾斯等人打牌,聽他問話,不禁笑道:“剛才不是給你說了嘛,我這通道能與附近夠級別的能場相通,這附近除了金字塔,哪裏還有如此高強度的能場?”
劉迦體感之下,不禁暗暗吃驚:“這塔中間的能場似比紫荊靈院更為強大,不知是何人所設?且塔外禁制交錯纏繞,似與別處相通,又不知通向何處?”他心中有些疑惑,但轉眼立明,恍然道:“剛才我一直在想,瑪爾斯等人既從那油燈過來,何不從這塔中出去?現在我明白了,那油燈中的能場結構與這塔內頗為相似,共振之下,兩者相通,是以瑪爾斯等人只能在燈與塔之間往來,卻無法突破這強大禁制而離開。難怪燈神要說,夠級別的能場才能相通,原來是這個意思。”
忽聽身後明正天說道:“大哥,咱們在這裏轉過無數遍了,內中禁制太多,許多地方去不了。”他轉身見明正天站在身後,不禁奇道:“你不和他們打麻將了?”明正天樂道:“剛才你分了不少寶物給大家,玉靈兄自覺頗有身家了,鬧著要上桌玩幾盤,我便讓個座給他。等他輸光後,我再去。”
劉迦聞言莞爾,笑道:“你們輸贏之間,動則便是羨煞別人的天地名器,也算豪賭,倒大有仙家氣度。”明正天聞得“仙家”二字,忽然臉上微紅,似有難言之語,劉迦奇道:“明老,你有何事?不妨直接說出來,你我交往多年,大家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明正天微微笑了一下,支吾道:“大哥,最近我修得不錯,進境頗快,好像快到那應劫的時候了。”劉迦恍然大悟,立時開心道:“明老,恭喜你啊。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應劫嗎?到時候大家一起幫你。”話畢,他神探過,見明正天體內真元力五彩諸色已然盡皆化紫,堪堪然大有突變之勢,已明其理,繼而笑道:“只怕不到一百年,你那元神就要應虛成仙了吧?”
明正天本來擔心應劫不果,此時聞得他再次承諾,轉眼大喜道:“確實就在這一百年之內了。”轉而他又神色黯然,歎道:“不知我往世往世造的業力多不多,應虛之前得應劫,這應劫飛升乃奪天地造化之事,倘若業力太多,到時那天地惡靈冤魂相隨而至,只怕誰也擋不住。”
劉迦拍拍他的肩,點頭笑道:“明老,你放心好了,咱們這麼多人,總能想到辦法的。而且那大熊貓體內所聚集的正是天地間勾陳之力,你不妨和他多勾通一下,大家提前有所了解准備,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明正天聞言大喜,立時閃至大熊貓身邊,為其把膀助威,大熊貓正輸得一臉苦瓜之相,猛得身邊有人支持,精神大振,雙眼發光,片刻間視瑪爾斯這等老千為無物,欲痛宰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41:22
第十卷 夢幻、第六章 水晶球的魔力 青少年的記憶
劉迦見明正天等人玩得開心,正欲繼續探查金字塔的內部結構,卻見大醜走到崔曉雨身邊,笑著說道:“曉雨,剛才我見你大哥給了你一個水晶球,能不能借給我瞧瞧,我想研究一下?”崔曉雨將水晶球遞給大醜,嫣然笑道:“大醜哥,研究明白了以後,記得告訴我怎麼用哦。”大醜笑道:“放心好了。”言罷走到一邊坐下,認真地研究起那水晶球來。
劉迦心中暗道:“大醜那科學家凡事都喜歡推理試驗,也算執著,只要別弄出事來就好。”
他轉身見那四壁之上雕刻著許多人物形象,不禁自言自語道:“這些東西我以前在電視上就看到過,但直到此時才身臨其境,不知這些圖案真得只是為了裝飾而刻上去的,還是有某種用途的呢。”他見牆上有一些陌生文字,便用神識將其語意翻譯過來,那意思卻是:“為他建造起上天的天梯,以便他回那天堂所在。”
他心中一凜,暗道:“上天的意思自然就是離開地球了,在宇宙中到處亂飛,這我也會。卻不知那個他是誰?”忽然想到瑪爾斯和燈神的經曆頗豐,不如問問這兩人。轉身來到瑪爾斯身後,問道:“老瑪,你知道這金字塔是誰建的嗎?”
瑪爾斯搖了搖頭,有一句沒一句地說道:“那誰知道?你以為我年齡大上那麼幾歲,就啥都知道啊?這世界大得要死,先不說其他諸界,單是神界中,不同的聚居區域就不下上萬個,每個區域都有上億萬的星系,每個星系又有上億萬的星球和上億萬的神。再加上其他諸界,想來也是這般,鬼才知道這金字塔是誰建的?”轉而他笑道:“反正造這東西的人肯定比咱們厲害就是了,不然如何困得住咱們?”
劉迦點點頭,正要轉身問那燈神,猛然間神識微觸,卻見瑪爾斯身後神光隱現,那通神星似有光茫一閃而過,他心中暗喜道:“這老瑪自從上次重整了小宇宙以後,那修為果然比前時提高不少,此時雖然尚在娛樂,那神力卻在不自覺中透露出來。”
但轉念想起一事,立時將神識定在瑪爾斯手眼之間,卻見那神力來回流動,偶爾便有些微變化,當下確認自己的猜測,不禁暗暗好笑:“我還以為他是因為功力提高了,那能場氣勢不自覺地外露,誰知道他又在作弊。這人是煉器高手,談笑間便輕易地將此事做了,一般人卻很難發覺。上次如果不是因為那岐伯眼尖,誰又有本事揭穿他?”
念及此,他頑心忽起,便將神識定在瑪爾斯的紙牌間,暫不移動,只待他最後出牌。那瑪爾斯、大熊貓、瞻南山正玩得興起,忽見瑪爾斯將剩下的四張牌一起扔出來,高聲叫道:“老子最後四張是一副炸彈!”劉迦早知他底牌,就在他出手那一剎,混元力二性互錯,已將其扔出的牌悄然換掉。
瑪爾斯話音剛落,卻見大熊貓和瞻南山神情怪異地盯著他,一時不解,問道:“你們怎麼了?”那瞻南山微微一笑,說道:“老瑪,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大熊貓也樂道:“瑪哥,咱們玩了那麼些年,一直都以四張數字相同的牌作為炸彈的啊,這規距何時變了?隨便拿四張全不相幹的牌,也算炸彈?那我手上還剩十張牌呢,豈不是有兩副半炸彈了?二點五炸一,也該算是我這蓄生贏啊。”劉迦聽那大熊貓以蓄生自稱,心中暗笑不已,轉而走開。
瑪爾斯低頭一看,卻見剛才已然做好的四張同號紙牌,此刻已變成完全不相關的四張牌,且點數極小,不禁詫異地叫了起來:“咦,不可能啊?我親手煉的牌,怎麼可能變?”話音剛落,那瞻南山和大熊貓已經郝然而立,異口同聲地怒道:“你又在煉牌出千?!”
瑪爾斯話一出口,已知不妙,立時將嘴巴捂上,急道:“哎呀,我這該死的大嘴巴!”不待兩人動手,他轉身立逃。那瞻南山和大熊貓早已輸紅了眼,哪能就此放過這無賴?立時憤然躍起,直撲瑪爾斯。
這兩人一個是冥煞護法,一個是集勾陳之力的神獸,對付瑪爾斯這十分之一的殘廢戰神自是綽綽有余,那一撲過去眨眼即在瑪爾斯身後。瑪爾斯雖然中看不中用,但見識非凡,早知這二人已輸得喪心病狂,為人處世哪還見神仙該有的理性。被捉之下,必是先給他一頓痛扁,再抖落他身上所有寶物。是以一步跨出,同時大手向後急揮,一片勁光如滿天流星,直逼二人。
劉迦見此微驚,暗道:“這玩鬧之事,如何能當真?瑪爾斯竟用法器真打?”但順手接下飛至眼前的事物,卻見法器原來竟是紙牌,不禁莞爾。
但見那瞻南山和大熊貓側身避過瑪爾斯這一擊,那其他紙牌已飛向其他眾人。這些人的修為大都精深,如非所言、岐伯等人,覺到身後勁力逼至,頭也不回地笑著將紙牌接下,繼續玩樂;李照夕和崔曉雨等修為稍差的,身形微動,也輕松避過;更別說那燈神,數張紙牌疾至腦後,理也不理,任它撞上後腦勺,竟如撓癢一般。唯有玉靈子,見別人接得如此輕松,也見樣學樣,伸手去接。他那二指剛觸牌面,立感一股大力洶至,“啊”地一聲向後飛去。
劉迦適才見他不知高低地用手指接牌,早知後果,手臂過處,已將其身子接住。玉靈子喘息幾口,心神稍安,狠狠罵道:“老子以為吃了那碧幽宕,功力增加不少,該能接住的,結果他媽的還是接不住。”他卻沒想過,這碧幽宕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吃了,大家同吃之下,皆有進境,該有的差距依然尚在。而且那功力本來就高的人,吃了以後,消化吸收的效果比他更加良好,只怕並非等量升級呢。
劉迦見瑪爾斯用紙牌將二人稍稍逼開以後,已然躲進龜頤盾,瞻南山和大熊貓在龜殼外面雖然大罵不止,但除了幹著急以外,毫無他法,不禁暗暗好笑。正想過去勸解,卻聽大醜在一旁驚喜道:“哎喲,原來是這等用法。”
劉迦上前問道:“你弄懂這水晶球了?”大醜笑道:“還沒完全懂,但剛才老瑪那幾張紙牌擊在水晶球上,這球立時有了反應,你看。”劉迦細看之下,果見那水晶球內部的光暈正在急速變化,或明或暗地交疊融合。劉迦樂道:“原來這水晶球的用法就是用力拍上一下?”大醜點點頭,笑道:“剛才我想得太複雜了,用神識去探,猜咒語……什麼花樣都用過,卻沒想過這最簡單的辦法,拍上一下就行。”
兩人注視著那水晶球內的諸多光暈變化,忽聽那燈神在一旁罵道:“那混蛋又在念咒了,啥時清靜過?”話畢閃身而逝。兩人知他受魔禁擺布而不能自控,相視無語,搖頭歎息,繼續看那水晶球。
不多時,劉迦竟覺那水晶球深處,偶爾便會升起某種熟悉的感知,越看越是專注,越看越無法擺脫那向往,一時只覺那光暈深處甚是有趣、甚是誘惑,心中微覺不妥,但卻又舍不得將神識移開。大醜沒有他功力深厚,感應不到那光暈的細微之處,見他魂不守舍,便拍了拍他的肩。猛然間卻見劉邊眼中一絲金光閃過,表情立時變得僵硬,坐在原地,呆呆出神。
大醜見他反映奇特,立時將神識探過,當下大驚道:“哎喲,他元神出竅了!難道進這球裏面去了?”瞻南山聞言,立時閃至,驚道:“他身體到處亂跑沒關系,畢竟他此時本事極高,能照顧自己。可元神要是進了這球,到時候收不回來,可就要收命了!”眾人聞言,盡皆詫異,立時圍了上來,七嘴八舌議論不休。
那元神出竅對於修行者而言,只要功力足夠,本無甚大事,劉迦自己就曾兩次出竅。但倘若是被外力牽引而不得已出竅,元神難以回歸本體,輕則只能如白玉蟾等人修那無體元神,重則迷失本性,功力盡喪而重墮輪回。
那瞻南山混於冥界多年,對修行者元神離體後的諸多現象了如指掌,此時聞說劉迦元神進了水晶球,擔心他受外力擺布而無力返回,是以心中甚急。畢竟他受卞城王之托,隨侍劉迦,倘若半途而終,他便難逃失職之罪責。
眾人方才只是覺得不可思議,但在聽瞻南山細細講解了那出竅的諸多厲害處以後,不禁皆倒吸一口涼氣。岐伯皺著眉著道:“這小白臉修行許多年了,還是改不了好奇的壞習慣。這水晶球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那是能隨便進去的?再倘若這球不小心摔碎了,只怕想出來也找不到路了。”
那明正天更是心跳不安,在一旁惡狠狠地嘀咕道:“每次都是那偽科學家闖禍,大哥要是不回來,誰來幫我躲劫?”大醜見他埋怨,不禁苦笑道:“如果小白臉回不來,我答應幫你躲劫如何?”明正天一臉不屑道:“就憑你?算了吧,到時候別把自己給毀了就算萬幸了。”大醜無奈之極,歎息不語。
崔曉雨見說,心中大急,當下便要跟著進去。非所言在一旁勸道:“曉雨,別瞎忙活啦,沒用的。那不是我們這等修為能進去的。剛才瞻兄說話之時,我已探識過了,我等的修為感應不到那水晶球的能場,沒法進去。”
崔曉雨呆在一旁,鼻間一酸,眼淚禁不住就要落下來。眾人立時在一旁大說好話,諸如什麼小白臉一天到晚到亂跑慣了,也見出啥大事;什麼我兄弟一身本領,當能自己照顧自己;什麼我堅信我師兄乃是故事之主角,就算咱們這些配角都死光了也輪不到他死之類的話,甚而最後有人說道:“曉雨,你大哥既然棄你而去,想來你也算情場失意了,豈不聞情場失意而賭場得意的道理?不妨多賭上兩盤,大殺三方,也算沒辜負你大哥棄你一場。”
崔曉雨見眾人越說越離譜,一時竟不知該相信誰的話。還好她是個有主見的女子,雖然心亂,卻依然暗道:“我此刻心中還沒有那種他不會回來的感覺,想來應該無事。”念及此,心神稍安。從來女人都是相信直覺,而不相信邏輯推理,修真的女人也不例外。怪就怪在女人的直覺一般都比較靈驗,特別是在判斷男人的行為這方面,更是常常奇准無比……想來女人的思維方式比較特異……這種事太難講道理……哎呀,越說越亂,懶得解釋了,咱們跳過這段吧(這樣就輕松多了,^_^)。
劉迦元神與那水晶球共振相融,他自己卻是非常清醒,心中也無甚恐懼。只是覺得這水晶球中有種莫名的力量讓自己心生眷戀之感,是以當那誘力既來,他也沒有抵擋,任其將自己元神引入球中。
他元神隨著那誘力通過一片黑暗隧道,渾身一陣微痛,似乎有了身體的觸覺,緊跟著眼前豁然明亮。他放眼張望,卻見自己坐在一間明亮的大屋之中,前後左右也坐滿了人,細看之下,不禁暗暗驚道:“這些人都是我的高中同學啊,怎麼回事?”轉眼見到一個中年女人在前面的台上來回走動,似在講課,稍稍細辨,他更是吃驚,暗道:“那是我高中的語文老師啊,難道說我回到自己的記憶中來了?”
他心中疑惑甚多,下意識地掐了一下大腿,想試試那身體有無疼痛觸覺,以此判斷這一切的真實性。狠掐之下,疼痛立生,暗暗點頭道:“這是真的,我的元神正在過去那個自己的身體內。”但心中兀自有些懷疑,於是便換了一條腿,再次狠掐下去,這次卻只有觸覺而無疼痛之感,心中轉而又緊張起來。
忽聽身旁一個女生驚叫道:“劉迦!你這個流氓!掐我的大腿幹嘛?”他猛然驚醒,立時明白適才在恍惚之中掐到了別人的腿上,脫口說道:“我想試試這是不是真的!”緊跟著那女生一記耳光打他在臉上,那火辣辣的感覺讓他更加確認,不禁高聲叫道:“那果然是真的我!”這句話雖然不倫不類,但多少能讓他確認這並非做夢而己。
隨著眾人一陣轟堂大笑,那語文老師再也忍無可忍,站在台上冷笑道:“劉迦,看你平時斯斯文文的樣子,沒想到那全是假相。真實的你自己竟然是個小流氓,實在讓人失望。你不用聽課了,回宿舍去好好反省一下那個真實的你自己到底該是什麼樣的,反省好了以後,寫個檢查交上來吧。”
劉迦正想找個清靜地方把這一切弄個明白,當下應聲道:“多謝!”言罷,轉身從教室的後門徑直出去。身後隱隱傳來同學們的議論紛紛,有的在說“真沒想他是這種人”,也有的在說“嘿,這小子何時變得這麼酷了?”,還有的在說“等班主任把他老爸請來,看他還酷不酷?”,更有甚者在說道“發高燒是吧?”……諸如此類,不一而足,伴隨著那語文老師的歎息聲,這堂課終於演變成大家一起討論“關於青少年該怎樣確立一個正確的人生觀”的思想教育課了。
劉迦斜躺在操場邊的大樹下,嘴裏叼著一只狗尾巴草,心緒起起伏伏,努力地猜測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暗道:“難道說,那水晶球的功能能讓人回到過去?但好像與我們用傳送光圈跨越時間又有不同,這水晶球仿佛讓人的元神直接附在過去那個自己的身上一般。不知我能不能返回那金字塔?”念及此,他試著將神識返回大殿,卻毫無異動,不禁微感恐懼起來,自言自語道:“哎喲,倘若不能回去,我在那邊的身體卻不知能支撐多久?”
但轉念想到他那身體有兩個無體元神和小雲的照顧,當能無事,心下稍安。低眼看見那嘴角的狗尾巴草,不覺又笑起來:“原來我在高中的時候,就喜歡常常把這玩意兒含在嘴裏,這習慣後來竟跟了我數百年,人的習性真是難改。”
他試著將混元力提至,一時沒有感覺,多試幾次之後,那混元力漸漸在體內遊移,但卻總是不能充盈,恰似那本來穿在身上的綿襖盡皆脫去,如今只剩下一件背心或襯衫的單薄。他沈吟片刻,似明其理,心中暗自慶幸道:“還好我元神的自控力已夠強大,否則只怕連這點點混元力也提不過來了。”但轉念又沮喪道:“這點點混元力只怕連玉靈子的一半功力都不如,卻又如何回得去?”一時間諸念雜呈,不知下一步該做何打算。
那金字塔內的眾人正在安慰崔曉雨,猛然聽得瞻南山驚喜道:“咦,我兄弟沒事!”大醜和岐伯等人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卻見一股極弱但卻持續不斷的能場正緩緩地從劉迦的胸口處釋放出來,直接傾入那水晶球內。
眾人雖不知這極弱的能場對劉迦有何用處,但畢竟知道他與自己的身體尚未完全失去聯系,想來多少也是一件好事,當下寬慰不已。崔曉雨喜極而泣,喃喃道:“我的直覺向來都是最准的!”明正天一臉喜色,忍不住頓足開心道:“我有救了!”
岐伯見大醜拿著水晶球,臉色有些為難,不禁問道:“大醜,你有何高見不妨直接說出來,是不是小白臉的情形並非大家想像的那般?”大醜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倒不是,我是在想,不知他何時才能出來,可我總不能一直這樣拿著這個水晶球吧?他要是一萬年後才出來,難道我就這麼拿上一萬年?”岐伯啞然失笑道:“你找個地方放下不就得了?”大醜苦笑道:“那是當然,可我又怕隨便找個地方放,不小心給打碎了怎麼辦?”
眾人方才恍然,玉靈子忽然樂道:“曉雨最關心那小子了,讓她把這玩意兒收進體內元神吧。”崔曉雨一聽,立時滿臉彤紅,急道:“我怎麼能把我哥裝在我的身體裏面?這……”玉靈子認真地說道:“那樣最安全啊!”
不待兩人繼續爭論,那瞻南山已在一旁搖頭說道:“不能這樣的,那水晶球收入另一個人的元神後,中間多了一層真元力的阻擋,誰知道我兄弟的元神還能不能和他的身體聯絡得上?”
大醜點點頭說道:“說得是,這玩意兒還不能放在離他太遠的地方,咱們不如……”那話音剛落,卻見劉迦的身體憑空刮起一陣勁風,那水晶球已然不見。眾人大驚,不知發生了何事,齊巴魯張著嘴著叫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非所言疑惑道:“他元神明明已經離開了,卻又如何能將這水晶球收進去?”瑪爾斯撓撓頭,甚為不解道:“他媽的,我怎麼老是覺著這小白臉的身體內還有其他人似的。”
一時間眾人均感眼前之事太過匪夷所思,殊不可解。
劉迦體內的白玉蟾卻在笑道:“呵呵,這玩意兒放在他們手中多讓人擔心啊,一個閃失這裏可就要丟掉四條命。自己的命還是放在自己手上比較可靠。”辛計然點頭歎道:“但倘若沒有小雲師父在這體內摧逼,那小子的元神任憑如何強大,只怕也難與這混元力感應得上了。”小雲嘻嘻笑道:“我早就說過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自已當然能和自己聯系上羅。”
白玉蟾聞言一愣,苦笑道:“小雲師父,您老人家這句話,雖然咱們也聽了多次,可和那臭小子一樣,總是不大明白。”小雲咯咯笑道:“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就是知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羅。”兩個無體元神知這問題煞費思量,只有暗歎修為不夠,境界尚遠,畢竟世界太大,我等太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41:37
第十卷 夢幻、第七章 癩蛤蟆與天鵝 平常心是道
劉迦靠在樹下良久,漸感混元力堪堪提至不到兩成,便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將更多力道洶至了,心中自嘲道:“我現在最多也只能叫做十分之二大混元了。”他試著移動,立時發現雖然無法在星球間瞬移,但在這落後的地球上,尚可東南西北的到處亂跑,心中稍安。他伸過兩根手指,用力在操場外圍的鐵欄杆上剪下,那鐵欄杆應力而斷,他心中暗道:“雖然這力道湊和著能用,但倘若有意外,只怕也難說得緊。”
按理說,他於凡人世界中有如此異能,當該高興才是。可他畢竟已在大千世界中轉倏了近千年,那種欲鶴立雞群而甩脫平庸惡名的凡人心態,不可能在他此時的心中出現。反倒是因為他見的世面太多太廣,一時竟感無法與四周人群交流勾通一般,心中甚為落寞。
打個比方吧,那中午吃飯的時候,同學間聊天內容甚為豐富,倘若有人說起某某科幻電影如何精彩,他心中立時便感無聊,畢竟他的人生比起那想像的東西更加豐富得多。又倘若那男生在宿舍裏青春期萌動,大談關於女生的話題,他這近千歲的人見得女子還少羅?就算遇到大家都視為心病的高考與升學等話題,他也提不起任何興趣。
幾周過去,一切都毫無進展,他也漸漸懶散起來,每天上課走神被老師請出教室不說,那每天的作業更是理也不理,半夜裏偶在操場散步又常被守夜的大爺抓住,直到有一天,那班主任對他說:“劉迦同學,倘若你一直這樣下去,學校只有將你開除了。”他這才猛然醒悟,心中暗道:“上不上學這些事對我而言,全無所謂。可對那個時代的我而言,卻是大事啊,倘若我一味任性,留下諸多惡行,被社會拋棄而成邊緣人,有一天我離開這身體以後,那個時代的我卻是苦不堪言呢。”
想通此節,他立時對那班主任說道:“老師,我知錯了,我一定改。”那戴著眼鏡的老者見他一甩頹廢,轉而又現雄赳赳、氣昂昂之像,心中不禁大是寬慰,暗道:“終於又將一個快失足的青少年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心中成就感大增,用鼓勵和贊揚將劉迦送走後,仍覺這成功的喜悅尚需表達,便鋪開一頁紙,寫下一文,那標題是:“一個也不能放棄-----關於如何增強落後差生的自信之我見。”洋洋散散數萬言,見諸報端,竟成優秀教師。
這一日,那上午的課間操剛結束,劉迦便坐在教室裏做生物課上留下的作業,眼見那書上大談人體組織結構,不禁自言自語地笑道:“膚淺!這些人只知道什麼器官、血液、細胞,卻不知那經穴脈落中的真元力鼓蕩。還有什麼用單細胞克隆,那就算了不起啦?卻不知那身外身的法術,動念間數千數萬都克隆出來了。”
忽見一人坐到身旁來,轉眼一看,竟是大胖,他心中樂道:“我記得上高中的時候,與這大胖關系不錯,這段時間我全想著那水晶球的事,竟忘了他,卻不知他怪不怪我?嗯,應該是問他怪不怪那個時代的我才對。”
卻見大胖一臉怪笑,嘿嘿地說道:“哥們兒,今天下午高二年級的籃球賽!咱們缺一個人,你來補缺怎麼樣?”劉迦奇道:“我平時不打籃球的,為什麼要找我?”大胖轉而一臉無奈道:“我知道你不會打籃球,可會打籃球的那位在昨天的比賽中把腿摔傷了。咱們班的同學裏面,一般人的個子都不高,你這個子也算不錯,有一米八吧,當個前鋒兼小中鋒,搶搶籃板球什麼的,也許還能湊和吧?”
劉迦莞爾道:“就我這身子骨?還能搶籃板。”他心中暗道:“我平時只顧想著如何回去,對這裏發生的事一無所知,聽他這麼一說,多少也有點印象了,好像聽說過咱們這年級在舉行籃球比賽一事的。”轉而忽然想到:“哎喲,不對啊,我記得讀高中的時候,我不會打籃球啊,唯一的一次,剛上場沒多久就被趕下場了。”轉而又暗自笑道:“多半就是這次吧。”
大胖見他臉上表情忽而嚴肅沈思、忽而嘻皮笑臉,不禁詫異道:“哥們兒,我說你最近好像沒對勁兒啊,一天到晚神情恍惚,沒魂兒似的。”轉而忽然神秘地笑道:“是不是暗戀咱們班哪個女生了?要不要哥們兒替你送送雞毛信什麼的?”
劉迦一愣,正想找個借口解釋一下,忽聽一旁有個女生說道:“劉迦,你和大胖說好了嗎?下午你來不來?”他抬頭一看,正是那班長楊雪莉,心中一樂,脫口而出道:“當年我沒這感覺,可現在看起來,其實你長得滿漂亮的……”話一出口,他立時暗暗叫苦道:“哎呀,我這人和瑪爾斯他們在一起亂說慣了,啥話都敢說!這……這是那個時代的我敢說的話嗎?”
話音剛落,那楊雪莉一臉漲紅,撿起一本書朝他臉上扔了過來,低聲罵道:“你好煩!”轉身幾步走開。劉迦正在尷尬,卻見那大胖樂呵呵地笑道:“哥們兒,你最近性情大變啊,多灑脫多、率性啊,比起你來,咱們可都成小孩子啦,榜樣啊榜樣!向你學習!”轉而又笑嘻嘻地問道:“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劉迦搖頭苦笑,對大胖說道:“行了行了,我答應你下午打球的事,好了吧?”大胖聞言,立時開心道:“對啦,這才算是兄弟嘛。我知道你不懂打籃球,不過沒事,反正你的任務也簡單,拼命搶球,然後傳給咱們班上其他人,就一切OK。”劉迦笑嘻嘻地說道:“行啊,多簡單的事。”
見大胖走開,他心中暗歎道:“以前聽說過醜小鴨的故事,那只天鵝不小心生長在一群鴨子的世界裏面,無法與大家做心靈交流。我現在忽然明白那天鵝的痛苦了。不知我何時才能離開這群鴨子回到那屬於我的世界裏去?”但轉而又苦笑起來:“我這想的是啥?有把自己比喻成天鵝的嗎?我真是越來越無恥了。”可轉眼看著那大胖和其他同學聊天傻樂,心中卻又不自禁地暗道:“比起他們來,只怕我真是那天鵝。”
他正獨自胡思亂想,卻見一個女生坐到身邊來,神秘地笑道:“喂,劉迦,聽說你剛才公開表達你對咱班頭的愛慕之情啦?”劉迦轉頭一看,這女生一頭短發,青春洋溢,活力十足,他暗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就是那假小子羅玲了。”
他見羅玲一副神秘而好奇的樣子,立時搖頭否認道:“我哪有那膽子?你別聽那大胖瞎說。”羅玲一副不依不撓的樣子,兩眼放光,但又有點挑釁地笑道:“我又不是聽大胖說的。”劉迦奇道:“那你是聽誰的?”羅玲雙眉一揚,咧嘴笑道:“這事全班都知道啦。”劉迦一愣,驚道:“傳得這麼快?我以為那瑪爾斯已算是大嘴之人了…….誰知道……”羅玲奇道:“瑪爾斯是誰?”
他轉念既知自己說漏了嘴,本欲找個話題岔開眼前這尷尬,但心中片時又升起諸多不耐煩的情緒。一時間無奈之極,欲說還休、欲罷不能,終於歎了一口氣道:“卻不知那醜小鴨何時才能回到天鵝的世界裏面去。”那羅玲一怔,不知他在說啥,見他說話已無耐心,低聲罵道:“你以為你是天鵝啊?我看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說罷轉身走開。
劉迦暗歎道:“那醜小鴨轉眼就變成癩蛤蟆了。”但轉而又在想:“癩蛤蟆說不定也有變成天鵝的時候呢。”若是從前,他一定不會這麼認為,畢竟那癩蛤蟆屬脊椎動物門、兩棲綱、無尾目、蟾蜍科,和天鵝的生物類別歸屬差異甚大,兩者之間轉換起來,幾是不可能之事。但自從他修真以後,見到連那大熊貓都可以說人話,甚至心思頗為陰險狡猾。是以心中兀自認為,這癩蛤蟆倘若修真,改形換體之下,說不定也是英俊瀟灑、人見人愛呢。
轉眼到了中午,雖然他早不食人間煙火,但想到畢間不能讓從前的那個自己太與眾不同,也只好拿著飯盒到食堂打飯。卻見那食堂舀菜的老廚師對自己擠眉弄眼,神情煞是怪異,他心中暗道:“難道說我真是小白臉的形像?那中性美如此張揚,連這老醜鬼也這麼喜歡我?”心中惡心之極,正要隨口罵上兩句,卻見那老廚師一邊向飯盒中舀菜,一邊垂著眼皮輕聲道:“小雲師父不放心你小子,怕你出事,把我和文老也送過來了。”
劉迦聞言大喜,禁不住拉著那老廚師的手臂,歡聲笑道:“前輩,原來是您老人家啊!”那白玉蟾附在這老廚師體內,見他驚聲怪叫已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立時又低聲說道:“別在這兒大驚小怪的,等你下午完了課,老夫再來找你吧。”劉迦莞爾樂道:“前輩,你這模樣可真逗啊。”轉眼又問道:“咦,文老在哪兒?”白玉蟾低聲道:“文老附在校門口傳達室那老大爺的身子裏面。快走快走。”
劉迦點點頭,快速離開,卻聽見身後有同學在議論道:“這小子的交際圈可真是廣闊啊,連食堂舀飯的大爺也和他這麼熟?”另有人也在驚訝道:“你沒聽見嗎?那傳達室的大爺好像也和他很熟呢。”也有人在猜測道:“那小子只喜歡和大爺在一起玩?這也太早熟了吧?”
劉迦立時趕到校門口,卻見那傳達室的大爺正閉目坐在一把藤椅上曬太陽。他心中樂道:“文老好會享受。”走到他身邊,低聲叫道:“文老,您老人家還習慣這裏吧?”那大爺眼開眼睛,哼了一聲,斜著眼歎道:“唉,倘若不是小雲師父說,要是你回不去,咱們都得死,老夫才不會來這鬼地方呢。”看著劉迦嘻皮笑臉的樣子,他接著歎道:“小雲師父說,那水晶球只是一個轉換通道,讓你的回元神能回到過去的年代,只要你能找到水晶球的另一個入口,想來能夠回去的。只是你和她隔得太遠了,那混元力傳送相當麻煩,她用了最大的努力,才給你傳送過來那麼一點點,怕你遇到意外之事,所以把我和老白也裝到混元力裏面,一起給送過來啦。”
劉迦恍然道:“難怪我提力良久,那混元力卻依然弱勢之極,沒想到是這個原因。”辛計然點點頭,搖搖手說道:“你別老呆在我這兒,該幹嘛還去幹嘛,在咱們離開之前,你別過多影響從前那個你的人生就好。”
他乍遇兩人,心中開心無比,畢竟有兩個人可以交流,不必再如前些日子的寂寞了,更何況此二老心思縝密、詭計多端,說不定大家共同參悟之下,能找到那回去的路。
劉迦把飯喂了小狗,然後回到教室,剛一坐定,打開課本,卻見有一封信夾在書頁中。好奇之下,立時打開,卻見那文字絹秀,似一個女孩子的筆跡,上面寫道:“劉迦同學,你好。恕我冒!地給你寫這封信。今天你在教室裏說的那些話讓我很尷尬,也讓我成了同學們談論的笑柄,我很難過。但我還是原諒你,不再和你計較了。我們現在正是學習知識的大好年華,希望你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面去,不要辜負了父母和老師的殷切希望。同時也希望你學會自尊、自重、自愛,別把社會上的不良習氣帶來純潔的校園中來。---祝好。楊雪莉”
他看罷立時苦笑起來:“要我自尊、自重、自愛?……這是怎麼回事?這小女生把我看成那小流氓了。”他一邊搖頭,一邊打開書桌,卻見裏面又滑落出一張明信片來,背後字跡活潑跳脫,甚是可愛,上面寫道:“劉迦,沒想到你喜歡楊雪莉那雞婆,我再也不理你了,去死吧你!”那後面卻沒落款,不知是誰寫的。
劉迦愣了一會兒,暗暗笑道:“這女孩子是誰?”轉而忽然驚道:“哎喲,難道是剛才那假小子?我上高中的時候沒和人談過戀愛啊,那時我的膽子可小了,哪敢早戀?我的初戀是在大學遇到宣宣時才開始的。”沈吟片刻,心中記住那筆跡,暗暗將神識展開,對教室中所有人的筆跡一一比對。剛進行了一半,卻又立時放棄,心中歎道:“我怎麼這麼無聊?她是誰和我有什麼關系?抓緊時間想想怎麼回去吧。”
忽見大胖跑了過來,笑著說道:“哥們兒,這下午第二節課完了以後,咱們就要比賽了,你得好好准備一下。”劉迦奇道:“怎麼准備?”大胖樂道:“你小子沒打過籃球,不懂規則,我給你找了些教科書,趁著下午上課的時候,偷空看看吧。”說著扔過來幾本書。
劉迦低頭一看,原來是漫畫書《灌籃高手》,他笑道:“這就是那教科書?”大胖一臉認真地說道:“這書好著呢,上面講了許多如何搶籃板球的方法,你可得看仔細了,如果下午比賽的時候,你小子連一個籃板球也搶不到的話,就別活在這世上丟人現眼了,白長了一米八的個頭。”
劉迦幾句話敷衍過去,將書扔到課桌裏面,心中暗道:“我哪有功夫和他們糾纏這事?”但轉眼想到自己雖然不想去糾纏,可那個年代的自己卻生活在這些人的世界裏,無奈之下,又只好把書拿在手中,似模似樣地看起來。
他一邊看一邊暗笑道:“日本的政客雖然討厭,可日本的漫畫家卻不錯。這書中的那櫻木花道多可愛啊。”看得幾時,心中不由得暗歎道:“其實凡人的生活也是很精彩很豐富的,只不過要看一個人要用怎樣的角度和眼光來對待這世界了。”念及此,他又想道:“我之所以覺得他們煩人,不想和四周的人相處,多半是因為我修行之後,自覺與眾不同,看不起凡人世界,才會有這樣那樣的不耐煩。現在想來,我這種自以為是的心態和那稍點身家財富就不可一世的人有什麼不同?我在書上看到過,那至道只是常,平常心才是道,我此刻的心態哪像一個修行者?”
他想通此節,心緒漸漸安寧。
轉眼下課,那大胖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遞給他一套球衣,說道:“快換上吧,到操場集合。”他換好球衣,來到操場,卻見籃球場上已圍了不少人。他正在東張西望,只見身邊一個長相頗為帥氣的同學笑道:“劉迦,我聽大胖說了,你負責搶籃板。我打後衛,你搶了以後直接交給我就行。”劉迦定睛一看,原來是趙亞風,他心中暗道:“我想起來了,這人打球比較厲害,後來因為這一技之長,被直接保送進了名牌大學。但聽說畢業後沒有再打籃球,開了個美容店做生意去了。可見人生際遇起起落落,誰知道一個籃球高手最後會去做剃頭的生意?”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41:58
第十卷 夢幻、第八章 那神秘的錯覺 那無聊的法器
比賽開始後,不到五分鍾,劉迦就被裁判趕下了場。他那千變萬化手本該最適合用來與別人爭搶,畢竟身子不用移動,手即能伸長觸物,自是先機占盡。可他一旦伸手,那能場自然而然地發揮出來,不是把這個撞倒,就是將那個震翻,那裁判斷見他模樣斯文,但出手凶狠,連吹犯規,三下五除二地將他趕下去了。
劉迦悻悻然地走到一邊,心中暗道:“原來當初我是這樣被趕下場的。”他倒無甚介懷,卻聽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哼道:“一天到晚耍嘴皮子算什麼本事,該做正經事的時候卻一點用處也沒有。”他轉身一看,正是那楊雪莉。他心中暗道:“這小女生人倒是長得俊俏非凡,可嘴巴卻處處不饒人。”當下笑道:“我本來就不會打藍球嘛。”
言罷轉身走開,卻聽身後一聲驚叫,轉頭看去,那籃球在場上隊員的拼搶中失手,正直飛向楊雪莉的面門而去。眼見籃球已距那女生面門不到一公分,他手臂伸出,將球接了過來,扔回球場,轉而離開。那能場微微一觸,身旁又有幾個人向後退開,卻沒看清他是如何將球接下來的。
剛走幾步,卻聽身後那楊雪莉追了上來,急著叫道:“劉迦,謝謝你!”劉迦回頭笑道:“這倒不用,上午我胡說八道讓你生氣了,這次算我補過,大家扯平。”場雪莉一臉漲紅,低頭想了片刻,說道:“我也道歉,我不該說你沒用的。”劉迦一愣,苦笑道:“其實你罵得也沒錯,我這人經常被人罵做傻蛋,早習慣了。”
楊雪莉抿嘴而笑:“是真的?我怎麼從沒聽人這麼罵過你?”劉迦搖搖手,不想多說,轉身走開。徑直去找那兩個無體元神去了。楊雪莉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的背影,歪著頭自言自語道:“真是個怪人呢。”心中竟生一種想去多了解他的願望,似乎那神秘誘人,難以自禁一般。
劉迦是因為沒心情與人做過多交流,是以轉身離去,哪會知道楊雪莉會因此而聯想頗豐?卻不知天下陰差陽錯之事多著呢,那明明是語言乏味而導致面目可憎的木吶,常常被人誤作為冷酷和深沈;那明明是率真與無畏,卻又被人當作是頭腦簡單和不通世故。感情這種事大多因誤會而開始、因理解而結束,那為了掩飾情欲而編織的文學境界和感性情操,大多會隨著視覺刺激漸漸麻木而變得一文不值。男人追女人幾大招數,第一是錢和權所代表的身份和地位,畢竟這是現貨,拿來即用;其次是長相和才氣,這兩者都有成功發財的潛質,幹脆假扮期貨黑馬,想來那長相好的可以進娛樂界圈錢,有才氣的可以澆水施肥以待其成材之日;前四者皆無的人呢,就只有玩那空手道,或以三寸不爛之舌亂其心,或以蒼桑哀愁扮浪漫,實在不行,幹脆不說話,以神秘氣質勾引其好奇心,欲摛之而故縱之…....好像……又跑題了……。
可忍不住還想再說兩句,那劉迦轉身離去,對他自己而言,確實是心不在焉的舉動,可對那情竇初開的楊雪莉而言,這感覺很容易由好奇而演變成向往,那種頭也不回的扮酷,那種不經意間的揮灑,帶給她一絲絲與眾不同的心靈震動,就如中了那“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咒語一般,這小無賴竟越看越是順眼了,眼神中閃過一些難言的話,咱們不妨幫她說出來:那小子真帥。
劉迦與白玉蟾二人在足球場的看台上坐著聊天。那白玉蟾附在老廚師體內,聲音甕聲甕氣地說道:“小子,你來這裏也有一段時間了,有沒有覺得這裏的事情和你的記憶中有什麼不同?”劉迦明白他的話外音,搖頭歎道:“沒發現什麼不同,凡是我能記起來的事情,都和以前的一樣,但這些並不能說明眼前的一切就是真的在過去的時間中啊,也有可能我只是活在我記憶中的某個空間裏呢。”
辛計然手中拿著一張報紙,搖頭說道:“不對,倘若這地方真的只是一個你記憶中的空間,而非真的存在,那小雲師父不用通過水晶球就能把咱們送進來。她自己也可以直接到你的記憶中找到你,畢竟小雲師父一直都活在你的大腦世界中。”劉迦聞言之下,方才恍然道:“對啊,我怎麼忘了這事。嗯,應該是這樣。”
白玉蟾長歎道:“這就是咱們的麻煩所在了。你的元神被你的記憶牽著鼻子走,回到了過去你所在的世界,身體卻在另外一邊,這點點的混元力之所以能維系在你身上,全靠小雲師父對你的感應。那水晶球的通道好像是單向的,只是將你導向一個地方,去了就去了,卻沒有回頭的道。”轉而他又狠狠地罵道:“真是可惡,天底下有這麼無聊的寶物嗎?有這麼不講道理的法器嗎?煉這法器的人一定是個傻瓜或是瘋子。”
劉迦欠疚道:“沒想到把你們二位也拖累進來了,真是不好意思。”白玉蟾搖頭苦笑道:“不來也得來,你小子回不去,那身體早晚得出事,與其在那兒等死,不如過來試試,找找活路。”辛計然在一旁歎道:“小雲師父說,她僅僅憑著對你的感應才能維持到現在,但這感應會隨著你離開身體的時間越長而減弱的,到時候看你這小子怎麼辦?”
劉迦想起一事,問道:“小雲不能順著把混元力的路徑把咱們拉回去?”白玉蟾罵道:“不是說了嘛?那水晶球是單向的,只管送走人,不管接回去。”辛計然歎道:“我觀察了一下,其實小雲師父對你的方位感應也是模糊的很,只知道你大概在某個位置,因此將混元力輸向那個方位,由得你去接收。如果她知道你的准確位置,想來早該拉你回去了。”劉迦恍然道:“哦,我算是明白了,小雲對我的感應只是一個範圍而已,所以在傳遞混元力的時候,大部都遺失了,只有小部分被我接收了。”
白玉蟾搖頭道:“咱們也只是猜測。反正啊,連小雲師父都覺著頭疼的事情,這麻煩只怕不小。”但轉而又苦笑道:“說來小雲師父也有犯迷糊的時候,咱們還得多靠自己捉摸才行。”
三人討論良久,卻毫無頭緒。幾天之後,劉迦隨大家出去秋遊,兩個無體元神便在學校獨自商良。
那雞足山風光秀麗,山後緊靠著大片原始森林,學生們一到此地,立時四散而去。劉迦獨自坐在山間的一棵大樹上,無聊透頂。那天色說變說變,轉眼間下起來雨來。他正欲離開,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閃身過去,卻見那楊雪莉身著一身運動休閑裝,正摔倒在樹林間。
他走上前問道:“咦,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楊雪莉見他出現,立時叫道:“我扭傷了腳。”劉迦順手將她扶起來,混元力悄然透過,將其腳上的傷複原。正想多說兩句,但見那雨越來越大,他神識探得附近有一個山洞,便說道:“先到那邊的山洞避避雨再說。”
兩人到得洞中,劉迦神識微微一震,似覺洞內有不尋常之物,但那感覺一觸而逝,心中微微驚訝。
轉眼看見楊雪莉正在一邊擰幹秀發上的雨水,他不禁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在山道上?”那楊雪莉正想回答,忽然臉上一紅,轉而說道:“和同學們走散了。”劉迦點點頭,坐在一旁,不再說話。他卻不知,這女子自從對他心生神秘感覺之後,便在暗中悄悄注視著他。這次上山以來,一直跟著他身後,可幾步過去,那劉迦便沒了蹤影,她竟一個人順著劉迦消失時的山道走了上來。
劉迦見她全身上下已然濕透,擔心她因此而生病,便暗中緩緩將混元力透過其身體,助其禦寒。那楊雪莉正在一邊擺弄著濕衣,心中卻在暗道:“這人怪怪得,不和同學們一起玩,一個人躲在林子裏面幹什麼?”她也不想想,她不也是一個人在林子裏嗎?雙眼瞥了半晌,卻見劉迦坐在地上出神,她不禁又暗道:“他就沒想過和我說兩句話什麼的?”忽感身體不再寒冷,竟而陣陣體熱釋放,那本已濕透的衣衫,片時已幹爽如初,卻又詫異道:“這山洞真怪,外面那麼大的雨,感覺挺涼的,這洞內卻暖和得很。”
劉迦心中正在探識那洞內深處的能場觸感,忽聽楊雪莉問道:“劉迦,你最近變得好怪,以前你不是這個樣子的。”劉迦聞言一愣,隨口說道:“是麼?我以前是什麼樣子?”楊雪莉見他答話,頓覺尷尬消失。她本是校花級的人物,與人交往的機會遠多於普通人,進退分寸本該比劉迦更為從容,適才只是因為劉迦的沈默,讓她無法打開話題,此時劉迦既然開口相問,她心中也就輕松許多。
楊雪莉坐在他身旁,雙手抱膝,微微笑道:“你一直都很斯文的,也很靦腆,是大家眼中的乖孩子。”劉迦暗道:“以前的我好像是這個樣子。”轉而笑道:“我懂你的意思,其實你就是想說我是個很普通、沒個性的人,是吧?”楊雪莉沒想到他直承其事,反倒一怔,莞爾笑道:“嗯,也可以這麼說,你是個比較守規距的人。可為什麼現在好像不是這個樣子了,說話顛三倒四的,而且一天到晚心事重重,好像對周圍的事全不在乎似的。”
劉迦低頭沈默片刻,深呼吸後說道:“大概每個人在不同的時候都會有不同的樣子吧,你以後也會變呢,總不能一直都是今天這個樣子。畢竟隨著時間的向後推移,每個人都會遇到不同的環境和不同的人,這些都會改變你。”這是他心中的真實感觸,難得有機會為自己總結一下。
話畢,似乎又覺得不大對,轉而繼續說道:“或許不同的環境改變的不是這個人的個性,而是那心隨境遷時,諸多從前不知道的念頭和性情都會一一暴露出來。”說著他心中暗道:“這近千年的人生中,或許我最大的收獲就是這個。你以為你不會去做的事情,甚至你以為你根本不敢去做的事情,但環境一到,心境一變,總會做出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那楊雪莉見他說完,睜著大眼在他跟前看了好半天,忽然笑道:“你怎麼變得這麼深沈,想騙女孩子啊?這樣的男生我可見得多了哦。”劉迦笑了笑,說道:“是,這樣說是有些傻吧,不過,這是我的真實感受。隨你怎麼想了。”言罷,低頭不語。
楊雪莉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奇道:“你生氣了?這麼小氣?”劉迦搖了搖頭,笑道:“我哪會為這種事生氣?我這人本來就沒多少脾氣的,呵呵。從前老白成天到晚地罵我……”轉而卻又暗道:“我沒必要給她講這些,想來說了她也不懂。”是以,竟又沈默起來。那洞外的雨越下越大,不知何時才能停止。
楊雪莉見他再次沈默,不禁奇道:“誰是老白?你怎麼不說話了……”劉迦正准備脫口而出道:“就是那食堂的老廚師。”忽然心中一動,感到那洞內深處隱隱有種輕微的異動,但每次都是一起即逝,難以捕捉那感覺。他神識數次向下探去,都無法直探其底,不禁略感詫異。心中尋思:“不知那洞中有什麼古怪?可惜現在我的混元力太弱,無法像從前那樣深入探識。”
楊雪莉見他說話的興致不高,又想了一個話題,問道:“你想過今後考大學學什麼專業嗎?”劉迦隨口答道:“想學新聞傳媒專業,當個記者。”話音剛落,忽感那洞內深處的能場感應變得巨烈起來,神識過處,卻發現有兩股不同的波動,他心中暗道:“難道說下面竟有人?而且還是兩個人?那能場強的一方,似乎沒太多異動,反倒是那弱的一方動作好像越來越大一般。不知在幹啥?”
念及此,竟想下去瞧瞧,那楊雪莉見他起身站立,也跟著站起來問道:“咦,你要哪兒去?外面還在下雨呢。”劉迦說道:“你呆在這兒好好休息一會兒,待雨停了,就可以下山了。我想到洞內去看看。”楊雪莉聞言,一臉喜色道:“探險?我也想去!”劉迦一怔,暗道:“這小女生不知厲害,以為探險是一件多好玩的事情一般。”當下搖頭道:“你就留在這兒吧,我想一個人下去。”
說罷轉身欲走,卻被楊雪莉拉住他手臂,他心中微怔,頗感不耐煩,只聽那楊雪莉低聲道:“這天色陰得好可怕,我不敢一個人呆在這兒。”劉迦聞言,似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眼見那大雨越來越猛,天色極度陰沈,想來她一個女孩子家確實有些恐懼。但又覺不便帶她下去,一時間猶豫起來。
忽見楊雪莉一臉輕蔑地笑道:“怎麼?看不起我是女孩子?”但見劉迦臉色嚴肅,似覺這人仿佛不喜歡開玩笑,又低聲道:“我保證不亂跑,好不好?”雖然她不屑於求人,但畢竟心中害怕在這深山獨處,不得不低聲下氣地說話了。
劉迦思量片刻,心中暗道:“我對這女子的印象不多,記不起關於她的太多事情,但念高中時,沒聽說過她突然消失或是死亡之類的事情,想來不該有事。”轉而點點頭,拉上楊雪莉的手,徑下那山洞深處走去。
那楊雪莉沒想到他說走就走,更沒想到他隨意間便將自己的手握住,心中一陣狂跳,頓時臉紅如漲,正欲甩脫劉迦的手,卻見他表情極為自然,似對所握之人的性別毫無介懷,微微一怔,便不再掙脫,任其牽手而入。那掌心與指間的有力觸感陣陣襲來,不由得心中泛起一絲興奮與美妙,似覺這小小的牽手舉動,竟如偷吃禁果一般,越是害怕越是有種想嘗試的沖動。
那洞內甚是黑暗,但劉迦神識過處,依然看得清清楚,幾步過去,猛見身邊一亮,卻見楊雪莉從她的背包中拿出了手電筒,他心中一怔,轉眼即明,輕聲笑道:“我倒忘了,這麼黑的地方,你是啥都看不見的。”楊雪利撲哧一笑:“未必你就看得見?難道你是貓頭鷹的眼睛?”
劉迦笑笑不語,繼續拉著她向前走去。那通道曲曲折折,似在向下,忽覺楊雪莉的手猛地一緊,轉頭問道:“什麼事?”楊雪莉一臉憂色,低聲道:“咱們好像已經走了好長一段路了,不知道會不會迷路?”劉迦笑道:“剛才叫你別跟著來,你不聽話,現在反悔了。”
楊雪莉被他搶白,正欲反駁,卻忽然聽到那通道深處傳來一個低沈陰冷的聲音:“是哪個混蛋來幹擾老子的事情,還不快滾?”楊雪莉聞得此言,渾身上下立時布滿雞皮疙瘩,顫抖地說道:“有鬼!”劉迦見她恐懼,立時將她的手緊了一下,同時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話。楊雪莉本己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懼震攝,轉眼見到劉迦自信而從容的樣子,心下稍安,但兀自暗道:“好怪,他這自信是從哪裏來的?連鬼都不怕?”
劉迦聽得此人的聲音,已知是那兩股能場中較弱的一人,當下駐足回應道:“你是誰?在下面幹什麼?”他說話不緩不急,暗中將混元力朝著那聲音透了過去。那人“咦”了一聲,已立時感知來人修為在己之上,而且無法判斷其修行方式,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半晌不語。
劉迦見他沈默,知其心怯,正欲繼續發問,忽然眼前一片瑩光閃爍,他心中一動,大手揮過,立時將瑩光收掉,心中冷笑道:“這人不問青紅皂白,立時向人攻擊,可見並非善類。”卻聽楊雪莉顫聲道:“剛才發亮的是什麼?怎麼又不見了。”劉迦轉身笑道:“不用害怕,別人給咱們打招呼呢。”楊雪莉不解其意,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劉迦拉著楊雪莉繼續向下走去,一路上漸有瑩光襲來,而且數量越來越多,沖擊越來越強,但他邊走邊收,竟是越走越快,轉眼已來到那通道盡頭。猛然間一片金光疾至,劉迦知其欲作最後一擊,當下用混元力卸掉其來勢,轉而將金光倒送回去。卻聽一聲慘呼,通道一側有人摔在地上。
劉迦轉過盡頭,卻見一個狹窄空間,四壁隱有光亮透出。那剛才摔倒之人正在地上呻吟,他身旁又有一個骨瘦如材的僧人盤腿而坐,這僧人雙眼緊閉,愁眉苦臉,似對身邊發生的事全然不知。
楊雪莉見那人身著道人服飾,但長相卻眉清目秀,並非那麼可怕,心中恐懼漸減。卻聽劉迦在一旁冷冷地問道:“為什麼要用幻影金針襲擊我?”那人一怔,轉而歎道:“問那多幹嘛?反正我打不過你!”劉迦搖頭道:“我根本沒想過要和你打,只是路過這裏,好奇而已。”轉而冷笑道:“你在這裏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如果不是做賊心虛,幹嘛怕人知道?”
那人見他所言不似作偽,竟脫口而出道:“你不是來向他要心緣鏡的?”但話一出口,立時後悔,眼前這小子多半不知心緣鏡的來曆,但自己這麼一問,只怕對方反倒要繼續追問下去了,他諸念轉過,長歎一聲,頗有認命的意味。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42:15
第十卷 夢幻、第九章 夢裏夢外 何時真來何時假
劉迦一聽“心緣鏡”三個字,心中一凜,立時怔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好。這心緣鏡在他人生路上有著重要的意義,倘若不是因為心緣鏡,玉靈子不會在雪山穀地呆上三百年,哪會遇到他?他體內那宇宙或許永遠沒有機會觸機而現。如果不是因為抱著用心緣救宣宣一命的希望,他哪會被李照夕二人送入無間時空?又如何才能到商闕星去?更不用說他曾親自體驗過心緣鏡,知道心緣鏡的真相。
一時間他心中往事迭起,感概良多,數百年前的諸多經曆一一重現,忽覺那人生眨眼之間即過數百年,所有發生過的事情便如在那心緣鏡中的故事一般,不管似真似幻,但都片刻即逝,失落之意冉至胸口。那楊雪莉不知他心中諸多想法,見他沈默,不禁捏了一下他的手,低聲問道:“你在想什麼?這人在說什麼?”
劉迦被她的話猛地驚醒,但此時哪有心思給她細細解釋,當下不耐煩地搖了搖頭道:“別來打岔。”轉而向那道士問道:“你在這兒找心緣鏡?”同時指著那閉目入定的僧人,問道:“你想從他身上找心緣鏡?他身上有心緣鏡?這怎麼可能?”他親眼見過那心緣鏡在雪山之中,是以不解此人何以想從這僧人處找那心緣鏡。
他心系眼前之事,卻不知身邊那楊雪莉此時更加思緒萬千。她本來是因為劉迦的神秘和不羈而對他心生好感,可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讓她心中升起太多不解。幾句對答之後,劉迦眼神中已透露出諸多於她世界之外的東西,比如劉迦敢隨意闖進那黑暗深處,面對陌生怪人所言的東西,他完全不驚不詫。更讓她吃驚的是,那道士的表情似乎對這小子甚為恐懼。她心中隱隱閃過一絲預感,不斷地暗道:“難道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好奇更甚,那與眾不同的秘密似乎占據了整個心靈。
此時她的問話雖然被劉迦潑了冷水,但微微一愣過後,心中不僅沒有那因驕傲而生的埋怨,反卻暗道:“以前怎麼不知道他是這樣有性格的一個人?”那成熟且成功的中年男人對於清純少女而言,本就具有相當的殺傷力,與善解人意且活潑可愛的年輕女子特能俘獲成熟男人是一個道理,都是屬於那跨代忘年的距離美在作祟。女的認為那成熟男子能活到四十多歲而成功,其中定有無數傳奇,那男的則默認自己的傳奇需要青春的激情給予支持和證明。更別說眼前劉迦這數百年近千年的成熟老男人,就算毛頭小子尚未被曆練與滄桑炸骨油似的熬成人精,但那舉手投足間所表達出來的寬闊與深遂,依然讓人想入非非而憧憬萬千。是以楊雪莉並未因受到冷落而感到不滿,相反那崇敬之心更甚、那探索之欲更強,不由得將劉迦的手握得更緊。
那道士乍聞劉迦之言,本不欲回答,但忽然聽出其話外之音,此人竟似早知心緣鏡的事情,詫異之余,轉眼釋然,暗道:“想找那東西的人只怕不在少數。”但自己倘若否認,眼前這人只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當下歎道:“你知道心緣鏡是那蓮花生所留下來的寶物,這人便是蓮花生的師父之一。”劉迦奇道:“你怎麼知道他是蓮花生的師父?”他心中暗道:“我雖然對佛教知之甚少,可那蓮花生在西藏的名氣好大,想來不知道他的人也不多。這蓮花生既已成道坐化,他師父卻在此地,真是怪了。”
那道士沈吟片刻,說道:“我是從一個僧人朋友那兒聽說的。你知道蓮花生的師父是那禿子們的祖師釋迦牟尼的四個遺留弟子之一吧?”劉迦哪聽說過這等事情?但倘若直承其意,這人便有可能欺他無知而不說實話了,當下便冷冷地說道:“你只管說話,何必問那麼多?”
那人見他態度冷漠,心中更加擔心這人早晚會下殺手,不禁渾身顫抖起來。楊雪莉見劉迦忽地冷酷,心中竟莫名升起驕傲與滿足,似覺我的男友像那高蒼健一般,酷味十足、強悍無比,居然忘了兩人的關系是何種狀態尚未確定,那“男友”二字卻又從何說起?
道士停頓片刻,繼續說道:“這人受釋迦遺命,留下來等彌勒佛轉世,那蓮花生現世後,這人便成了那蓮花生的師父。”轉而歎道:“大家總以為那心緣鏡雖為蓮花生所有,其師必然知曉其蹤跡,誰知道這禿子啥都問不出來,只是在這兒傻坐著。”劉迦心中恍然,剛才他在上面探識到此處諸多能場異動,想來便是這道士在想盡辦法逼問這和尚了。
但轉眼立時覺得不對,問道:“這人倘若真是蓮花生的師父,他既然有那麼厲害的徒弟,師父豈能差了?以他的修為,你怎麼可能逼他交出心緣鏡?你這人不大誠實。”
楊雪莉聽到此處,心中對那劉迦漸有了新的輪廓,暗暗奇道:“聽他們說的話,好像和宗教大有關系,但隱隱中似乎又有武俠故事中的情節,難道劉迦他竟是傳說中的大俠或是奇人?”念及此,那關於超人隱藏在民間卻又暗中伸張正義的聯想立刻湧上心頭,當然,同時也沒忘了順便把自己也想像成那位被瞞了真相卻又備受英雄呵護的女主角,諸如此類的念頭,忽來忽去,亂七八糟。
那道士歎道:“以我的修為哪敢逼他?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我是來求他的。”轉而見到劉迦頗為質疑的眼光,又繼續說道:“我真得是來求他的。我多年前就聽說他在雞足山隱修,找了他好多年,好容易找到他,又哪敢生什麼不良念頭?我再傻也不會來找死吧?”轉而他指著那僧人說道:“可我求了快一個月了,這人楞坐在這裏,啥都不管。我這才想辦法弄醒他,沒想到遇見你,唉。”
劉迦察顏觀色多時,覺得這人不大像在說謊,沈思片刻,當下對著那僧人問道:“前輩?這人所說的話可是真的?”過了良久,那僧人依然閉目沈思,似乎沒聽見一般。劉迦心中暗道:“我在觀心院的收藏中,曾見李淳風提起過有人在入定之後,進入一種境界再也出不來了,難道眼前這人的狀態就是這個樣子?”
他心中並不願打擾他人修行,但此刻聽說這僧人與心緣鏡大有淵源,親近感也隨之而生,便想與這人多些交流,轉眼對那道士點點頭說道:“你走吧,我不為難你。”那道士聞言,知他已不再計較自己適才在暗中攻擊他一事,心中大喜過望,當下連聲稱謝,捂著胸前受傷之處,緩緩離開。
楊雪莉見那道人從她身旁走過,其臉上蒼白、嘴角鮮血長流不止,心中大感詫異,想起前時劉迦與這人的對話,不禁轉頭問向劉迦:“他受傷了?怎麼受的傷?是你弄傷他的?”劉迦點點頭,說道:“是他先出手的。這人以為咱們是來和他爭搶心緣鏡的,所以想先下手為強,幹掉一個對手再說。適才那瑩光就是他射出的幻影金針,我以前在書上看過這種法器的煉制,所以一見便知。”話音剛落,他心中立時後悔道:“我幹嘛給她講這些?這小女生如果不信,只是嘲弄我而已,這倒是小事,無所謂吧。但倘若信了,這一直追問下去,我卻如何回答?”
果然,那楊雪莉此時心中本就有諸多幻想,聽劉迦這麼一說,立時印證,那崇拜與羨慕立時轉生向往之情,帶著興奮地問道:“原來你是江湖上的人?”劉迦一愣,立刻明白這小女生在想什麼,當即苦笑道:“你別有那麼多幻想好不好?”楊雪莉不依不饒抓著他的胳膊,急道:“你怕我說出去是不是?我在小說裏面看到過,你們這些人最不喜歡別人知道你們的身份了。放心好了,我保證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劉迦聞言之下,無奈之極,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付她,只有勉強說道:“這樣好了,咱們先看看這和尚在幹嘛吧?其他的事呆會兒再說。”楊雪莉見他沒有徹底拒絕,心中喜極,點頭道:“嗯!那你快忙你的事吧,我不打擾你。”劉迦見她神色開心歡悅,不禁暗暗叫苦道:“倘若今天擺不脫這小女生的糾纏,有一天我離開這個過去年代的自己,那個平凡的我該怎麼辦?”
他走到那和尚那對面坐下,神識細細探過,只覺所觸之處竟無任何回饋,就如一粒小石子投入大海一般,深不可測。他心中微微一驚,暗暗奇道:“這人的修為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就算我混元力恢複到十成,恐怕也遠不如此人。他怎麼可能被剛才那人折騰良久卻毫無反擊之力似的?又不知他坐在這裏幹嘛?”
他正在獨自思量,忽然間感到那和尚身體上下隱隱有異常波動,似有一股力道正努力地從體內向外突圍一般。他心中一動,尋思道:“難道他真是入定後沒法出境了?”念及此,便將混元力推至那人身體,欲助他打破迷境。
劉迦的混元力剛剛觸及那人身體,立時被對方體內禪功一震,氣血翻騰之余,他心中大駭:“哎喲,我真是自以為是了,我和他功力懸殊如此之巨,怎麼可能幫得了他?”當下便欲撤回。可那人就如久懸峭壁的求生者一般,乍見一根繩索遞過來,哪管這救命稻草能不能承力,竟死死抓住不放。劉迦念動之間,見那混元力不退反進,洶湧傾泄,渾渾然已不可自控,驚懼猛起,不禁叫道:“哎呀,糟糕,我幫不了你的。”
兩人你拉我扯之際,那能場立時漫延開來。楊雪莉本來正興致勃勃地看著劉迦做事,忽覺一股大力伸入體內,就好像有人要強行擠進自己身子一般,頓感身體壓抑、呼吸急促,驚叫一聲,暈倒在地。劉迦正在努力掙脫對方的牽引之勢,猛見楊雪莉櫻聲乍起,心中稍亂,念頭立時不純,兩眼一黑,那元神卻被拉了出去。
劉迦醒來的時候,見一個僧人正坐在身邊盯著自己看,立時躍然而起,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僧人愁眉苦臉地問道:“和你一起來的那個人是誰?”劉迦清醒之後,已然發現此人便是那入定的僧人,聽得他的問話,立時轉身看去,卻見自己在一橦高樓頂上,那楊雪莉卻不知去向。
他心中諸多疑問,當下轉頭向那僧人問道:“前輩,你是誰?這是哪兒?有沒有看見那個女孩子?”那僧人聞言一驚,表情極為怪異,又似頗為失望,喃喃地說道:“這下可越跑越亂了。”轉眼間看見劉迦一臉迷疑,他搖了搖頭,歎道:“我叫可般成,小子,你是誰?”
劉迦思量片刻,答道:“我叫劉迦。可大師,這是哪兒?”可般成一臉憂色道:“小子,咱們這可麻煩了,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女子沒有修行過嗎?”劉迦搖搖頭,說道:“沒有。”可般成稍稍一怔,垂頭喪氣地說道:“唉,咱們多半是困在那女子的夢境裏面了。”劉迦聞言一驚,但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問道:“可大師,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我可真是一頭霧水啊。”
可般成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是伽葉的弟子。當年伽葉受釋迦遺命,留下來等彌勒佛轉世,我自覺修為不錯,再加上想親眼目睹彌勒佛的風采,便自告奮勇地向師父請命,讓我來等彌勒佛轉世。”劉迦心中暗道:“聽他這麼說,好像那伽葉已經離開地球了一般。那個道士所說的話中,有對的地方,但也有不盡詳實之處。”
可般成說道:“這事對我而言,也不算是一件太難的事情,反正我只要等到彌勒佛現世,將釋迦衣缽交給他就好。可有一次出定後,偶然見到那佛經上描述的西方極樂勝境,心中一喜,很想去看看,就落下了這個念頭。結果再次入定時,我便立刻到了那西方極樂之境。”劉迦憶起濟顛的話,不覺奇道:“去西方極樂不是很好嗎?”
可般成搖頭苦笑道:“去西方極樂當然是件好事,可我去的並非是真的西方極樂世界,而是我心中所造的假境啊。因為我心中有了歡喜執念,那不空之處便成了心之所向。入定之後,心中希望的事物即化作假境現在眼前,我當時一時分不清真假,便一腳踏了進去,這千年過去了,一直出不來。”劉迦聞言,心中若有所明,但疑問更生,當下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假的?你憑什麼分清真假?”
可般成斜著眼看了看他,搖頭道:“小子,你不明白這個道理,我佛門禪功到的一定時候,看破世間萬相,怎麼可能分不清真假?”劉迦對於世間百態真與幻的理解,一直心存疑慮,但卻從未有機會與人探討過,此時乍聞此言,心中似有所感,卻又不知該怎樣繼續思考下去,不由得問道:“你既能分清真假,為什麼還要沈迷在那境中出不來呢?”
可般成一愣,轉而無奈地歎道:“你這小子啥都不懂,一個人容易拒絕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也容易克制自己的欲望,但面對自己一生追求的境界,那心能不動嗎?心動即是妄念,有了妄念便有所執迷,有了執迷便會墮入那心境所造之緣中,落入世緣便不得解脫,你不懂這個道理?”
倘若這可般成的話裏用的是別的比喻,劉迦未必能懂,但那“心所造之緣”一語,他卻甚為熟悉,聞言之下,立時應道:“嗯,大和尚你說得對,我曾用過心緣鏡的。那心緣境便是根據一個人心中的願望為你制造一個假的世界來迎合你,你心中有什麼樣的希望,心緣鏡就會變現出一個完全與之相符的境界給你,讓你沈迷其中。”想起當時進出心緣鏡前後的經曆,心中難免蹉歎不己,轉而搖頭道:“那心緣鏡真不是個好東西。”
可般成聞言之下,大搖其頭,一臉不屑道:“你雖然有緣用了心緣鏡,可完全不懂那心緣鏡的深義所在,白用了,也算是個蠢才。”但轉而又頗感迷惑地問道:“你進了心緣鏡卻又能出來,這份定力倒是不簡單,沒人幫你?”劉迦見他罵了自己後,跟著稱贊自己,心中暗暗好笑,但一時卻不好提起小雲的事情,於是接著問道:“那不就是一面讓人成夢成真的鏡子嗎?只不過那鏡子並非真得實現你的夢想,而是造了一個假相給你。”
可般成歎道:“小子,你這麼一說,便是不知那心緣鏡的來曆了。”劉迦正要繼續問下去,卻聽那可般成說道:“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女子被我的元神震暈過去,她這夢境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有所動作,此時既然沒事,老衲不妨給你講講。”劉迦聽他提起楊雪莉,心中疑惑更增,問道:“你剛才說咱們在她的夢境裏面,這是怎麼回事?”那可般成一臉無奈地看著他,搖頭道:“小子,你別讓我同時解釋兩件事情好不好?我可只有一張嘴啊。”
劉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說得是。那你接著說吧。”話音剛落,他又想起一事,跟著問道:“咦,大和尚,剛才你說她這夢境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有所動作,那是什麼意思?”但轉眼立時發現自己又提出了第三個問題,當下爽朗地笑道:“我這不是讓你一張嘴同時解釋三件事嗎?哈哈哈,我呆會兒再問,呆會兒再問,你先說說心緣鏡的事情。”
那可般成見他自責其非,也跟著笑道:“你小子也算有趣。”嘿嘿兩聲過後,繼續說道:“那心緣鏡本是我徒弟蓮花生的寶物,但那玩意兒卻並非用來幫人實現夢想的,而是用來幫人看破世間諸相的。”劉迦想起往事,心中暗道:“我在心緣鏡中的時候,和宣宣一起走完了幾十年的人生,一切都和真的一樣,但出來以後才知道原來那一切都是假的。當時心中確有一種難以自控的失落感,非常痛苦。但所幸我終於從那假的世界回來了。”
可般成見他表情中頗有慶幸之意,不禁歎道:“小子,我知道你在想啥,你定是想說:心緣鏡中的世界是假的,但只要能出鏡,外面的世界必然就是真得了,是吧?”劉迦被他猜中心事,不禁莞爾道:“是啊,現在想起來,當時能從鏡中出來,真是幸運得很,否則我一生都要困死在那個假的世界中了。”
可般成點點,笑道:“小子,你有此心念,也算不笨。可卻沒想到更深一層的意思,你自以為那鏡中人生是假,鏡外人生是真,不免又落了執迷之相。卻不知那鏡外人生與鏡中人生有何區別?你在鏡中之時,定然以為鏡中人生是真的,與你在鏡外之時,以為鏡外那人生是真的又有什麼不同?”劉迦心中猛地一凜,不禁愣道:“你……你是說我出了心緣鏡後的世界依然是假的?那真的又在何處?”
可般成笑道:“世人做夢時,以為那夢境是真的,在夢裏喜怒哀樂,認真得不得了。可夢醒之後,卻又覺著可笑得很,仿佛自己在夢裏時,就如演了一場戲似的。卻不知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夢境,本來就是一場戲,自己在所謂的現實中患得患失、苦樂相隨,與那夢境有何不同?你既進過心緣境,且說說看,那鏡中人生與你現實中的人生有什麼區別?”
劉迦聞言,心中大震,似覺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將被解開,似乎有一個全新的世界將展現在自己眼前,但諸多疑問卻讓他不知該到哪裏去找到那把解開謎團的鑰匙,一時間迷惑、興奮、急切、憂慮等念頭竟相而起。正苦苦思量,眼前環境猛地陡變,自己已站在一條灑滿陽光的林蔭道上,一位身材高挑、秀發過肩、面容嬌美的紅衣少女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42:31
第十卷 夢幻、第十章 給我一個夢境相隨明天 給我一個遺憾留至相見
劉迦見那楊雪莉忽然出現在面前,不禁樂道:“你這夢境有趣,一下子連衣服都換了,還扮得這麼漂亮。”忽聽身後那可般成說道:“卻不知她做的是什麼夢?問問她如何?”劉迦愣了一下,說道:“她知道她在做夢?”可般成失聲笑道:“哎喲,我真是老糊塗啦,她可沒覺得她是在做夢。”
楊雪莉一臉開心地拉著劉迦的手,笑道:“好不容易才逃課出來呢,咱們到什麼地玩去?”劉迦暗道:“原來她的夢是逃課出來玩。”他隨口應和道:“不如到公園去坐坐?”他心想別遇什麼怪事最好,想來去公園坐坐聊天自然是最安全的夢吧。誰知那楊雪莉不斷搖頭,說道:“不行的,你是超人,一到公園去,大家會把你認出來的,到時候你的身份就暴露了。”
劉迦聞言大吃一驚,“啊?”了一聲,繼而苦笑道:“我是超人?她竟有這種幻想?”聽到身後可般成奇道:“超人是誰?”劉迦搖頭笑道:“一個幻想故事裏面的人物,大概可以解釋為具有神的血統但又從小生活在地球上的人。”可般成樂道:“這小妮子喜歡神界的人,這麼說來也是個愛好修行的人了?”
劉迦正要對可般成說:“和你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卻見楊雪莉咬著嘴唇,似乎在想什麼事,片刻又開心笑道:“帶我到天上去飛吧。”劉迦菀爾笑道:“這種事情多簡單啊。”可般成也在身後嘿嘿笑道:“反正你現在在她的夢中,你的能力有多少,大半都是她說了算。”
劉迦牽著楊雪莉飛上天空,見她四肢伸展、紅衣靚麗、神情陶醉,心中暗暗樂道:“最好她就一直這麼飛著,別想出其他什麼怪花樣來。”轉而向可般成問道:“大和尚,咱們怎麼才出得去?”可般成在身後笑道:“這個簡單,等她醒了就行。”劉迦聽他的聲音異常開心,不禁奇道:“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剛才進來的時候,你愁眉苦臉地幹嘛?”
可般成歎道:“畢竟在別人的夢裏面,自己能做主的空間有限,誰知道會遇上啥事?”說著他又笑道:“我看這個女孩子後,見她也算可親可愛,想來不應該遇上什麼太難為大家的壞事,心中自然也就寬慰不少。”劉迦恍然笑問道:“你在這夢裏的能力如何?”
可般成說道:“與原來相比損失不大,畢竟我是自己進入她的夢境裏面的。我又不在她的想像空間內。但你不同,你在她的想像空間中,所以你的能力大半由她而定。不過只要她的夢境一破,咱們自然也就出來了。”轉而又苦笑道:“沒想到我居然通過這種方式從困境中出定了,真是不可思議。”
劉迦奇道:“只要她的夢境一破,咱們就能出境?”可般成點頭笑道:“不錯。當時你助我出境,我發現你沒有直接拉我出來的能力,幹脆借你的力跳轉到一個容易打破的幻境中去,這小妮子當時正好暈了過去,我見她的夢境正在其頭上繚繞,便一腳踏了進去,順手把你也帶了進來。”
劉迦轉頭看了看正沈醉在飛行中的楊雪莉,心中暗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幻。修行者也不例外,大家一天到晚夢想自己飛升至更高境界,說穿了不同樣也是一種夢幻嗎?只不過修行者總是在實踐中去實現這夢幻而已。”忽見楊雪莉側頭對他說道:“超人,你看,那邊有飛機出事了。”
劉迦轉頭一看,果見一架飛機正在半空中濃煙滾滾,他一愣之下,立明其理,不禁笑道:“我明白了,她這是要那超人去拯救世界呢。呵呵,我這臨時超人就去完成她夢裏編的故事吧,只要她開心就好,做完這夢,大家就可回去了。”言罷向那飛機飛了過去,心中隱隱在想:“咦,說起超人這兩個字,我怎麼好像在哪聽說過什麼蔬菜超人?”
劉迦靠近那飛機,正在想法子將其安全著陸,卻在猛然間不由自主地張開大嘴,噴出一股寒氣將那機身上的火焰滅掉,他吃驚道:“咦,我可沒想過用這法子來滅火啊。”可般成在他身後笑道:“是這小妮子想的。剛才不是說了嗎,你的能力是怎麼樣的,大半由她的想像來決定。你會做什麼事,也是由她的想像來決定的。多半是她認為你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滅火,你受她意識力的影響,自然也只好用這嘴來滅火了。”
劉迦驚道:“啊?她想我做什麼,我就得做什麼?”可般成樂道:“那是自然,這夢境是她創造的,她在這裏面就如一界之主一般,當然是她說了算。我此刻能力沒受損,是因為她壓根沒把我放在心上,沒把我編進她的夢境故事中。倘若她把我也編進來,我也逃不了,一樣得跟著她想像的樣子來做人做事。”轉而又笑道:“老僧長得奇形怪狀,多半會被她想像成一個大怪物了。”
劉迦聞言苦笑道:“沒想到是這麼回事,但願她別讓我做些太尷尬的事就好。”可般成笑道:“做尷尬的事又如何,反正只是一場夢境,過了就完了,何必當真?”
劉迦一愣,心中暗道:“這和尚所言,大有深義。就如他適才所說,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夢境,與睡覺時有何區別?大家知道夢裏面發生的事是假的,所以醒來後也就一笑了之,但倘若能明白人生的一切也都是假相,何妨也一笑了之呢?”轉而他又想道:“只不過在夢裏面的時候,人們以為那一切是真的,自然也就很認真地痛所痛、樂所樂,愛恨離別與現實中的人生一樣。但倘若現實中的人生也一樣有醒來之日,那過往的一切,不同樣可以一笑了之了嗎?”
正念及此,卻見楊雪莉已將雙臂繞過他的頸後,一臉崇敬地笑道:“你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劉迦本來一直覺得這事挺滑稽,但眼前這女生燦若桃花、皓臂如雪,那陣陣體香悠然撲面,他不由得心中一動,暗道:“雖然這是在夢裏,但我也不能太吊兒朗當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幻世界,我何必去破壞她的夢幻?人失去了夢幻也是件挺可悲的事。”雖然隱隱覺得人沈迷於夢幻中未必就是件好事,但畢竟眼前這小女生只是個未曾修行的凡人,是以他心中不願用修行者的觀念來看待這一切。
當下他微微一笑,用手摟著楊雪莉的腰說道:“嗯,你還要超人為你做什麼事,只管說出來好了,我都為你做。”他心中暗道:“人很難控制自己的夢,她今後夢到超人時,也許會出現噩夢也說不定。我何妨趁著此時給她一個最完美的夢?”
楊雪莉將頭一歪,嘴角絲絲笑意,柔聲道:“劉迦,你真好。”但轉而一臉羞色道:“如果老師和同學們知道咱們這麼要好的話,那可怎麼辦?”劉迦一愣,暗自笑道:“她這夢裏的東西還挺全的,沒忘了自己還是學生。”忽聽可般成在身後問道:“咦,小子,我怎麼覺得你的元神不該在此處啊,你是附體過來的?”
劉迦心中一凜,暗暗歎服道:“這和尚修為果然厲害,一眼便識破我的來曆。”他正要答話,卻見楊雪莉拉著他的手,急切地說道:“超人,你看,那邊來了一個地球破壞者!”劉迦轉眼看去,卻見一個長相凶神惡煞的人正在城市中燒殺搶掠,不禁笑道:“這又到那超人上場揚善懲惡的時候了,呵呵,她倒挺會為超人安排工作的,絕不讓他閑著。”
言罷將楊雪莉放置在一處樓頂,轉身向下飛去,他心中既想為這小女生留下一個美好的夢境,這做戲也就做得十足,當下對那破壞者大聲叫道:“我不許你破壞人間的和平與安寧!”話音剛落,卻見那破壞者大手扇出一股火焰,濤天熱浪飛速襲來,渾身上下灼熱難忍,他連聲叫苦道:“哎喲,她怎麼為超人想像出來一個這麼恐怖的對手?”
眼看對手第二波熱浪再次襲至,他本能地欲閃避開去,哪知那身體竟然無法移動,頃刻間立時被熱浪裹住,一聲慘叫後,摔在地上。他渾身疼痛、心中鬱悶之極,開口叫罵道:“有你這麼做夢的嗎?哪有把自己的偶像夢的這麼悲慘的?”
說話間,那四周場景又變,自己竟躺在一個蘭香撲鼻的大床之上,房間內粉色悠香,黃色錦被溫軟若羽。正在詫異,卻見楊雪莉身著卡通睡衣,坐在床邊,正在為自己包紮傷處,臉色憂鬱之極,口中兀自道:“別動,我這就幫你把受傷的地方包紮好了。”
忽聽身後那可般成奇道:“這女子真是怪,哪有把自己心中喜歡的人物害成這個樣子的?你現在一臉燒傷,整個人弄得來沒了人樣,這夢做得離奇。”
劉迦也自疑惑,但看著楊雪莉一臉疼愛之意,轉眼恍然道:“我懂了。這小女生一定是電影看得多了,那故事中的英雄人物都是要經過各種磨難,吃盡苦頭,甚至是死而複生,最後才坷坷坎坎、曲曲折折地完成他的使命。她心中有此念頭,自然會在她的夢中表現出來。想來她為我治傷這種情節,也是因為把自己想像成女主角了的原故。”
言罷,立時想到那所有的英雄故事中,男主人公都會與那女主角來上一段風流情事,心中又頗感怪異,暗暗尋思:“那超人的故事裏面,男主人公曾放棄自己所有的能力,就是為了和這女主角過上平凡的夫妻生活。不知她會不會在這夢裏面也來上那麼一段?要是她真這麼想,我的行為受控於她的意識,沒法自控而不得己為之,那不是相當於被她強暴了嗎?”
但轉念又想到:“但在她的意識裏肯定不會去想強暴超人這種事,多半是那超人為她的美麗而感動,心甘情願地為她做一切,到時候我的行為肯定是非常主動而且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至於她呢,那定是心中雖然向往,但在行動上卻表現得半推半就。唉,這算什麼事兒?”
正想間,忽覺整個房間氣氛變得綺麗旋旎,五彩星光竟在大床四周點點閃爍,他心中暗道:“咦,這麼快就開始那男女主角的愛情故事了?”轉眼卻見楊雪莉安靜地躺在身邊,似已熟睡,他撐起身子,斜靠在床頭,看著那小女生憨睡的樣子,心中已明其理,暗暗笑道:“她畢竟是個未成年的高中生,沒有那男女間魚水之歡的真實經曆,就算在電影上看到一些男女相擁的情節,但想像中多半以為就這樣睡在一起便是男歡女愛了。”
念及此,他心中頓覺這小女生純潔得可愛,不自禁地在楊雪莉的臉頰上輕輕一吻,卻見那楊雪莉嘴角劃過絲絲笑意,仿佛頗為開心和滿足。劉迦一愣,暗道:“她沒有睡著?”繼而又恍然道:“呵呵,這剛才一吻,多半也是她安排好的情節吧?”
但想來想去,又覺得自己在為剛才的沖動找一個美麗的借口,心中不禁暗自罵道:“明明是你自己定力不夠,卻要把責任推在別人的身上,這哪像一個修行之人?”自責之余,又兀自安慰道:“我的行為本來就受她意識的控制,只怕那一吻還真是她安排的情節呢。再說了,我那混元力此時弱得可憐,又哪來的定力可言?”一時間諸念既過,心中漸感坦然。
正思量處,眼前忽然一黑,肩上被人拍了一下,睜開眼睛,卻見可般成一臉笑意地對他說道:“行了,咱們出來了。”劉迦心中猛然驚醒,轉頭看向地上的楊雪莉,只見她正在呻吟中努力撐起,立時上前將她扶來坐正,輕聲問道:“你沒事吧?”他有了適才的夢境,忽覺這本來陌生的女子竟有無比的親切一般。
楊雪莉剛從夢中醒來,轉眼見到他關切的眼神,不覺臉上一紅,正要將他推開,但轉念想到那夢境只有自己知道,何必如此害羞?當下也就釋然許多,轉而問道:“剛才我暈過去了?”劉迦微笑道:“是,不過現在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楊雪莉見他眼神充滿關切,興奮之余,轉而又生疑慮:“他好像知道我的夢似的。”
劉迦轉頭對可般成笑道:“大和尚,恭喜你出境了。”可般成此時心中歡悅無限,跟著大聲笑道:“說得是,說得是,這大夢千年,如今醒來,一時竟難知真耶?幻耶?哈哈哈…..”劉迦看他如此開心,自己也跟著高興得很。楊雪莉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被這歡喜氣氛感染,也是笑容滿面,同時剛才的夢境曆在眼前,心中幸福莫名。
可般成笑罷,看著劉迦和楊雪莉二人,點點頭說道:“老衲今日出境,全得二位助力,總得做些什麼感謝兩位。”劉迦搖頭道:“大和尚不必客氣,能幫到你我也很開心的。”可般成搖了搖頭,笑道:“沒聽說過菩薩怕因、凡人怕果這話?老衲既欠你們一個人情,非得還了不可,哪能一直這麼欠著?今生不還此債,他世還得更多,這筆帳可大大不劃算了。”
不待兩人說話,他已對劉迦說道:“小子,我知道你的困境,這事對你而言確實麻煩得很,但對老衲而言,舉手之勞而已。我剛剛出境,身體稍有不適,你先在這兒呆上一會兒,我稍作調息後,即可幫助你的元神回去,那水晶珠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物。”
劉迦聞言,驚喜交加,立時問道:“大和尚,你是怎麼看出我的麻煩的?你真有能力送我回去?”可般成笑道:“那大徹大悟之人,彈指間即可化一剎那的時間為億萬年的光陰,伸手間即可將一粒沙化為三千世界。老衲雖沒有此等修為,但看破你前程往事卻也不需要什麼太高深的修為了。”說著他轉頭向楊雪莉說道:“你今生同我佛大有緣份,到時候老衲自會相助。”言罷,竟自盤腿閉眼,調息起來。
劉迦沒想到困擾自己多時的難題,竟因這可般成出境而得解開,心中不禁狂喜無比。轉頭看見楊雪莉正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他心中通達之下,便沒有了諸多擔憂與顧慮,當下對楊雪莉講起他的諸多往事來。從他如何落入雪山深穀開始,如何因為宣宣的事誤打誤撞地離開了地球,如何見到阿塔西亞公主,後來又遇到那萬年老妖,甚至包括遇到玄穹、被困無名城堡、在時間中穿梭等等,雖然盡撿精要,但依然是滔滔不絕,就好像那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一般,只要人沒有睡著,就永遠講不完似的。
那楊雪莉開始只是察覺到他的與眾不同,沒想到那話匣子打開以後,劉迦所言一切,立時便在她眼前展現出一個從未所見、從未所聞的大千世界。這世界多姿多彩、夢幻萬千,但卻又真實可現,似覺那些發生在劉迦身上的事情竟如發生自己身邊一般。一時間聽得悠然神往,陶醉無限。
過了良久,劉迦不知何時開始沈浸在過往中而默然起來,忽聽楊雪莉在身旁問道:“這老和尚打坐完了以後,就要送你回去是不是?那從前的劉迦就會恢複他該有的樣子,是不是?”劉迦點點頭說道:“是,我本來不屬於這裏的,該回到那屬於我的地方去。”
李雪莉從他剛才所講的故事中,已猜到這結果,但此時得他親口印證,依然難以釋懷,黯然無語。似乎那夢幻才開始時,便要結束了一般。劉迦見她神色憂傷,正欲開口相慰,忽見她一臉微笑地說道:“你送我下山吧。”
劉迦一愣,點點頭,拉上她出得洞來。天空不知何時已然放晴,雨後自有一股青草的芬芳。兩人在山道無語相隨,稍後便看到不遠處有同學在嘻笑玩樂。楊雪莉駐足道:“就送我到這裏吧。”劉迦見她神情雖然哀傷,但隱隱透出一股堅定與自信,不禁暗道:“這小孩子不知在想什麼,但她心態能轉換得如此之快,自有過人之處。”
他正在暗暗思量,忽聽楊雪莉輕聲笑道:“給我一個禮物做為紀念好不好?”劉迦一愣,已明其理,心中暗道:“雖然那個時代的我依然在學校與她朝夕相處,但卻如兩個不同的人一般,那個我是無法理解她的際遇的。”
當下點點頭,在身上摸來摸去,卻找不到合適的禮物相贈,低頭見到手腕處有一塊電子表,便即除下,遞給楊雪莉道:“我身上此時只有這個東西,送給你吧。”楊雪莉接過那表,藏在懷中,眼角似有淚光一閃而過,但兀自強忍心中神傷,努力抬頭笑道:“你走了以後,那個劉迦可不要來找我還他這塊手表才好。”
劉迦猛然醒悟,笑道:“我想起來了,當年我念高中時,有一次秋遊後,發現手上的電子表莫名其妙地不見了,當時怎麼也想不通。今天才知道,原來是送給你了。”楊雪莉伸手抹去眼角淚水,強笑道:“但願有一天我再見你時,這表便是今天相遇的憑證了。”
劉迦聽得此言,心中暗暗吃驚道:“她說這話時怎麼像一個成年人似的?我一過即是千百年的歲月,她的人生只有幾十年,怎麼可能再見到她?”卻見楊雪莉忽然靠上前,在他面頰輕輕一吻,輕聲說道:“再見,我的超人。”轉身順著山道向人群奔去。
劉迦看著她漸遠的背影,心中莫名湧過一絲遺憾,但稍後心中便釋然過去。轉身回到洞中,可般成已等他多時,見他回來,立時笑道:“聚散皆是緣起緣落,不必太過於挂在心上了。你們早晚有相遇之日。”劉迦聞言一愣,奇道:“大和尚,你說我以後會再見到她?”可般成點點頭笑道:“這女孩子與佛門大有緣分,幾年之後必生出家修行之念,到時候老衲自會去助她一臂之力。”
劉迦聞言大喜,開心道:“太好了,她出家後,若有你這個高僧為師,那修為定是突飛猛進了。”可般成微微笑道:“師徒也是緣分,世間萬事萬物皆因緣際會而已。”劉迦心中若有所悟,暗暗歎道:“難怪剛才她的表情異樣,想來她此時心中已有出家的念頭了。”轉而又想道:“難道她是因為留戀這段懈逅的偶遇而出家的?那心境轉得如此之快?”
他卻忘了,前時就有某人說過,那愛情的力量,大可以毀天滅地,小可以救死扶傷,轉眼間讓一個凡人轉換心境,又有何難哉?倘若有識之士能解個中真義,何必定要修真、修神或是修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求永生?悟通愛情法門,盡解生死迷惑,必然於夢醒時刻,成就無量智慧先。
卻聽那可般成問道:“你不是一個人走吧?還要帶上你那兩個老朋友一起走是吧?”劉迦猛然想起那兩個無體元神,立時叫道:“哎喲,你說得不錯,我還得先去叫上他們倆人。”
可般成搖搖頭,說道:“不用。”當下伸手一招,只見白玉蟾和辛計然竟出現在面前。那白玉蟾被人招手即至,正要破口大罵,卻聽可般成笑道:“去吧。”三人已然消失不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42:49
第十一卷 天幽、第一章 恍兮惚兮我的心
劉迦驀地眼前一黑,轉而明亮,瞬間跨越時間的沖擊依然讓他有點頭暈,卻聽小雲開心地高聲叫道:“歡迎回家!”這銀鈴般的笑聲讓他心中一喜,同時體內那混元力鼓蕩充沛也讓他確認無疑,立時一躍而起。
人剛站起來,卻見一個身影飛撲而至,緊緊地摟住他,歡聲叫道:“哥,你終於回來了!”正是崔曉雨見他回來後,第一時間沖了上來。他摟著崔曉雨笑道:“這麼開心啊,麻將又贏了是不是?”眾人見他無恙,也在不遠處嘻嘻哈哈地議論紛紛,但畢竟大家手中忙活放不開,是以並未立時圍上來。
大熊貓一邊鬥地主,一邊頭也不回地嘿嘿笑道:“我說嘛,那夜他們就是這樣摟著的……”劉迦本來乍見眾人,正欲調笑戲謔,猛然間聽到大熊貓這句話,心中一怔,表情立時凝固,崔曉雨“啊”地一聲,紅著臉逃了開去。眾人見此,盡皆狂笑不已,好在劉迦對於男女之事已不再如從前那樣另眼相看,臉皮越修越厚之下,反倒坦然許多,當下惡狠狠地對大熊貓說道:“大熊貓,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倘若有一天大敵當前,那沖鋒陷陣之事……”大熊貓聞言色變,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劉迦見他憨態發作,心中暗暗好笑。
卻聽大醜在身後笑道:“太好了,你終於弄清楚這水晶球的用法了。”劉迦轉身搖頭道:“還沒……”一旁明正天死死扯住他的胳膊,聲音顫抖地說道:“大哥,幸好你回來了,倘若由大醜那偽科學家幫我應劫,我不如直接找瞻兄去登記冥界的入境手續吧。”大醜聽得此言,只有一旁搖頭無語。劉迦笑著安慰他道:“明老,你放心,你我兄弟一場,我拼了命也會幫你的。”明正天心中一陣狂喜,倘不是顧忌著君子風度,只怕真想上去與劉迦擁抱一番,以示兄弟情深了。
瑪爾斯躺在悍馬車的前排座上,翹著雙腿對其他人笑道:“如何?我說了嘛,元神出竅這種屁大的小事,不會整死小白臉的。”劉迦走上前樂道:“咦,你不和他們鬥地主了。”瑪爾斯一臉不屑道:“就他們那水平……”卻聽另一側岐伯笑罵道:“那小子出千成癮,死不悔改,被咱們痛扁了一頓,趕下去了。”瞻南山也在一旁搖頭道:“老瑪雖然賭品不好,但那隨心所欲的煉器本事,確也無人能及,真不敢和他打牌,輸了都不知輸在哪張牌上的。”
劉迦回到這群夥伴之中,心情大好,當下一個接一個地輪流招呼。他體內那兩個無體元神也兀自與小雲歡聲笑語,共贊生命如此美好、憧憬仙途無限風光。小雲一個勁兒地催促道:“老白,文老,快講講你們在那邊的經曆!”
兩個無體元神一個附在大廚師身上,一個附在傳達室送報紙的大爺身上,自覺顏面無光,哪敢說實話?當下白玉蟾將廚師身份升級,自稱做了食神,而辛計然則堅持認為自己掌管了一群學生秀才進修知識的唯一通道(即學校大門),該當為翰林院院長。小雲乍聞二人如此風光,心中難免羨慕不已,稍後一查劉迦記憶,立時便知兩人吹牛撒謊,雖未當場拆穿,但卻嘻嘻哈哈地笑個不停。兩個無體元神以為蒙混過關,也就放開胸懷,極盡誇張之能事,將廚師和傳達室大爺這兩種職業捧至極高地位,受盡萬人敬仰與膜拜,言下之意就算玉帝老兒將靈宵殿至尊之位拿來交換,只怕兩人也未必願意呢。兩人越吹越離譜,直到後來發現小雲笑得越發不可思議,方才醒悟小小伎倆已被識破,立時閉嘴,不敢再說下去。
劉迦瞥眼發現燈神緊閉雙眼、躺在地上,袁讓因與齊巴魯則蹲在其身旁交頭接耳,走上前奇道:“咦,燈神睡著了?神也要睡覺?這算啥修行?”袁讓因搖著大圓臉,笑道:“他又和那穆沙拉汗頂嘴了,結果惹怒了那廝,被連念了一百多遍魔咒,暈過去了。”齊巴魯一臉疑惑道:“那魔咒甚是厲害,我用心經催了他多次,他就是醒不過來。”
劉迦聞言,不覺微驚,暗道:“不知藍沁會不會解這魔咒,倘若她在的話……”但念及此,似覺自己希望藍沁出現的動機不純,未必只是為了幫燈神解開魔咒,心中難免有久別思重逢的情懷吧,當下又感自己無聊之極。
他在殿內轉了一圈,見眾人一直開心玩樂,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不覺走到大醜身邊問道:“還是沒有辦法離開這金字塔嗎?”大醜搖搖頭,鬱悶道:“燈神倒是早看出了一些門道,可他的能力被魔咒禁制住了,無法破解這塔的能場約束。”瑪爾斯在一旁罵道:“呸,老子才不信呢。燈神那混小子肯定是想咱們在這兒陪他玩,免得一個人寂寞,故意說沒能力解開這禁制的。”
劉迦心中暗道:“瑪爾斯的話說不定有些道理,他在神燈內被困數千年,一個人寂寞難耐,難免想多些夥伴。這種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他轉而向瑪爾斯問道:“沒有辦法解開燈神身上的魔禁嗎?”瑪爾斯搖頭說道:“他是被魔界星相大師格瑞魔禁的,那格瑞厲害得不得了,當年我身體沒受傷時,要戰勝他尚且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事情,要解開他的魔禁更是難上加難。”轉而他表情怪異起來,似笑非笑地說道:“那格瑞是藍沁的家庭教師,可惜藍沁這壞女人對魔法興趣不大,沒學會多少,否則早滅了咱們。”
劉迦見他如此說,心中歎道:“剛才我還在傻想倘若藍沁在此,說不定會有辦法,但聽瑪爾斯這麼一說,只怕除了那格瑞之外,沒人能解開燈神的魔禁了。”轉而忽又暗暗笑道:“那藍沁不愛學習,倒有點像我。”心中微生知己之感。
他思來想去,總是不願就此困在塔內,便坐下來獨自思考。
那神識內返,卻見林思音正在小雲的宇宙中滿天飛翔,他一見之下,心中喜道:“不知不覺,她已有十來歲了,時間過得真快。”他飛到林思音身邊,開心叫道:“小思音,你學會飛了?”
林思音正在半空中玩樂,見他飛至,一臉稚氣地笑道:“哥哥,你看我飛得好不好?”劉迦見她眉眼間與林思琪頗為相似,心中感概良多,當下用雙手將她舉起來,笑道:“飛得不錯。”忽感那能場所觸,不覺詫異地問道:“咦,小思音,你的混元力進境怎麼如此之快,只怕不到一百年,就要修到混沌初開了。”
卻聽身後白玉蟾呵呵笑道:“這孩子從嬰兒便開始修練,童子之身,又沒任何雜念,自是比常人快上許多倍。”劉迦恍然大悟,但心中卻頗感矛盾,轉而對白玉蟾說道:“她從小在小雲的宇宙中長大,沒有和外面的世界接觸過,不知道這樣好不好?她失去了與人交流的機會,修行成了她唯一的選擇,我不知道這樣對她的人生而言,是不是不大公平?”
白玉蟾樂道:“你以為你這身體裏面只有咱們幾人啊?她想要交遊的話,有的是選擇呢。”劉迦不解,奇道:“我身體裏面除了小雲、兩位前輩和思音以外,還有誰?”辛計然也飛了過來,指著宇宙深處那浩瀚星空,呵呵笑道:“你以為小雲師父這宇宙是假的啊?那無窮星空裏面,不知有多少生命,不知有多少生存方式,與外面的宇宙有何不同?”
劉迦聞言大驚,急道:“這是真得?”白玉蟾笑道:“你記不記得當年老夫初次見到你時,誤以你是佛門高手一事?”劉迦點點頭,笑道:“是,當初前輩以為我有佛門大神通,能幫到你,所以才放我進那地下室的。”
白玉蟾笑道:“這就是了。據說佛門大境界者,將宇宙與三千世界玩於手掌之間也是小事一樁,何況將一個宇宙空間裝在體內?老夫當初有此誤會,便是因為你用元神探識那紫玄瓊虛陣時,有一點點隨意間即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感覺。”轉而又一臉疑惑地說道:“老夫至今都想不明白,你小子明明沒有那等修為,何以體內竟有小雲師父這樣一個宇宙,當真奇了,難道說你前世竟是一個佛門高手?但看你這修為境界,只怕大大得不像。”
辛計然也在一旁笑道:“老白說得不錯,老夫在書上也看到過,那佛門中人的修行甚是奇特,聽說到了菩薩與佛的級別,便是大徹大悟,完全不把時間空間當回事,一切由心而轉。但修行起來卻甚是麻煩,與咱們道家這種立竿見影的修行方式大不相同。”
劉迦奇道:“為什麼說修行起來甚是麻煩?”白玉蟾歎道:“那佛門修行,動則要你放下一切,空其心智,你能做到?倘若真的放下一切了,啥都空了,還修行個啥?”轉而又得意道:“還是咱們道家修行方式好,靈活變通,真實可觸。起碼那真元力到了何種境界,你能親眼看得到,不至於一天到晚坐在那兒瞎想,倘若啥都想不出來,只不過一事無成;倘若想得多了,搞不好走火入魔。”
劉迦前時見過黃龍、可般成這等佛門高手,心知其修行方式絕非白玉蟾所想像的樣子,但苦於自己也不大了解,一時竟無法爭辯,便在一旁默然無語。但想到自己體內這宇宙竟與外面的世界相同,也有萬千生命在其中生生不息,心中驚異仍難平息,不禁暗暗奇道:“不知道那些生命他們是如何生存發展的,他們知不知道自己生存的宇宙竟在一個人的身體之中?不管他們有多麼先進的科技水平,一旦我這身體毀掉了,他們也會跟著消失,對他們而言,一切似乎只是一場夢而已。他們的世界在我看來,竟是多麼的不真實呢。”
念及此,忽又想道:“可說不定我身處的宇宙也是在另外一個人的身體中呢?那可般成說,夢裏夢外的世界其實是一樣的,沒什麼區別,好像有些道理,但我又不知那道理在何處?真是越想越頭疼。”他隱隱覺得心中漸漸開闊,那心境隨之而放遠,許多疑惑雖然沒有解釋,但又有一種模糊地理解。
轉頭看去,卻見混元力深處隱隱有一絲不和協的黑色異光,稍稍思量片刻,已明其理,自言自語說道:“自從小混元離開以後,我一直覺得混元力有些不對勁,偶爾便會感到一絲細微的滯塞,現在我明白了。那是我有了與小混元相處的經曆後,留下的心結,包括殺人後留下的不安。”
白玉蟾聞言驚喜道:“咦,臭小子,說得妙啊。老白都未曾想過是這個原因呢。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劉迦微微笑道:“這是一種感覺吧。以前的時候,雖然我修行的念頭沒有別人那麼執著精純,但雜念並不多。是以混元力進境雖慢,但也能流暢通達。自從與小混元有了肌膚之親以後,跟著在紫荊靈院殺了那麼多人,接著又失去了她。心境轉換很大,總覺得心中有什麼事情放不下。剛才看到小思音,又聽你們兩位說起小雲宇宙的事,我忽然有一種奇怪得感覺,那就是我眼中的世界,不管是真實的或是虛假的,好像兩者之間的區別只在於那一顆心而已。”
說著他發現兩個無體元神正目瞪口呆地盯著他,不禁莞爾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說得對不對,只是一種感覺而已。好像因為我的心中對以前發生的事有諸多想法,這些想法便成了現實存在的東西。”他轉頭指向混元力中的異光,繼續說道:“那不和協之處,就是我的心中留下來的東西。”
說話間,那異光竟在漸漸地由黑色轉淡,雖然一時沒能與四周金黃色融為一體,但明顯地沒有了前時的詫眼。他見此笑道:“看來我的想法對了,因為我心中多少想通了一些道理,稍稍能將前時的心結釋放一些,你們看,那不和協的黑色便隨著我的心境轉換也變淡了不少。倘若我更聰明些,能一下將自己的心靈解脫開來,那黑色該當立時不見。”
他話音剛落,卻聽見四周響起“啪啪啪”的掌聲,只見小雲化形而出,正與兩個無體元神站在身後笑著為他鼓掌,他一時被弄得頗為尷尬,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們這是幹嘛?”
白玉蟾點頭贊歎道:“臭小子,沒想到你平時看起來傻乎乎的,但偶爾便有一絲境界提升,大家為你高興呢。”辛計然搖頭晃腦地說道:“小子,你這番話的意思與老夫寫的《通玄真經》頗為暗合,那至道用心,該是此理了。”白玉蟾聞言,渾身一顫,嘀咕道:“又要開始沒完沒了地提他那誤人子弟的東西了。”辛計然惱道:“老白,你這人就是這樣,專挑別人開心的時候潑人涼水,難道你就不能讓人自在得樂一樂?心態極不健康的家夥。”
小雲不管兩人在一旁爭論,跑到劉迦跟前,摟著他的脖子笑道:“喂,那個我,你變聰明了,也就是我變聰明了,繼續加油哦!”劉迦樂道:“難得大家這次沒有罵我,我也開心得很啊,哈哈哈。”眾人聞言盡皆大笑不止,加上小思音在一旁童聲嬌脆,一時間劉迦體內盡顯歡樂氣氛。
忽聽白玉蟾興奮地叫道:“咦,臭小子,你既然有此心思,管它這境界是不是真得提高了,何不去試試解一下那金字塔的能場禁制呢?”劉迦聞言大喜,樂道:“對對對,趁我現在還沒忘了這心境,趕緊去試試看,說不定過了這一時,我的老毛病一發作,這境界就沒了。”
他這番話,雖然大有把境界轉換當作兒戲之嫌,但想來也並非沒有道理。chgor那廝就有這樣的體會,那吃飽了喝足了的時候,或是乍見美女飄過眼前,心中世界自有一種詳和與寬容,便是遊手好閑地走在街上,那不可一世、自以為是的樣子,被野狗看著不順眼而喪心病狂地咬上一口,也覺著那野狗定是沒有吃飽而心情沮喪,今日雖咬了我,他日心中必當有所悔意,該不與之計較而任其多咬幾口,泄泄他心中的不平;但幾個月不見美女,看到母豬都覺著其長得秀氣;幾天不吃肉,看到雞毛腱子也要流口水。每當被老板踢了屁股或是做錯事被老婆扇了耳光,那心中鬱悶之時,沒了前時的覺悟,更是痛恨這地球世風日下、一片黑暗,社會道德淪喪,人類離滅亡之時只怕不遠了。
可見人的心境不同,世界觀也大不相同,心情好時,竟起舍身忘我的為人民服務之念,心情差時,那錙銖必較之舉常常以為被另一個元神附體,否則哪來如此不同的自己?有個修為很高的人說過,一個人要做一天好事、做一天好人是很容易的,但要一輩子都做好人、一生都做好事,那就難了,此言並非妄語,當可細細察之,倘若能解其微言大義,修為只怕立時突飛猛進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15 18:43:03
第十一卷 天幽、第二章 沒有道理可言 大家只是需要發泄
劉迦立時沈下心來,將神識從大殿向外延展。他的混元力由魔力和真元力交融而成,對於識別能場間的細微之處,比一般純力更具靈活變通。是以凝神片刻後,那塔內諸多能場連線竟相出現在他眼前。
他發現那諸多色光的流動均朝向塔底深處的一個空間,心中暗道:“當初那萬年老妖以一人之力困住三千萬人,便是充分利用了星球的能場,難道這金字塔的結構也有類似之處?”念及此,那神識也跟著能場流向朝塔底深處而去。越朝下走,那能場連線越是複雜,交錯縱橫、強弱相間。
但他神識稍稍觸及,卻又無殺機隱現,心中不禁納悶道:“難道說他這能場結構並非是禁制?而是另有用途?”轉而又想道:“這能場既然沒有殺氣,也就是說建造者設此裝置的目並非只是單純地防人進出。明正天他們能力有限,沒能看清內部能場走向,是以一見四周皆是強大的能場觸感,在那安全第一的心態指使之下,便不敢深入探究。”
但他神識移至塔底深處,卻見一片黑暗,此處能場過於強大,神識無論如何也擠不進去,心中不免失望,暗暗歎道:“畢竟我能力不夠,無法繼續下去了。”忽聽小雲輕聲道:“剛才你不是一直在說心嗎?試試把心放下來,細細體會一下建塔者的意圖呢?”
劉迦心中一凜,立時將神識收回,記下適才所見的能場結構,留下一念,入定冥想。不多久,忽覺渾身一震,隱約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正待細看,卻又不見。轉而心中莫名升起一絲淒涼之意,好像失去了曾經擁有的美好日子而悵然惋惜,他心中一凜,暗道:“那感覺一定是建造者的心情。”
他繼續任那思緒隨意遊走,那淒涼的心情漸漸化為一些明確的意圖,稍稍感知,已然明了,他心中暗歎道:“這建金字塔的人想找一個未開化的星球重建往日輝煌,卻又群龍無首,受到仇敵無盡追殺後,在地球上也沒能呆多久,便離開了。不知這些人是哪裏來的?”
稍候便覺有一個光點在額前玄關處晃動。那光點停留片刻,漸漸延伸出許多金色直線,轉而這些直線又在盡頭處連接,一個由色光連線組成的金字塔已出現在額前。他心有所動,暗道:“倘若能看見那能場發生作用後的效果便好了。”此念剛起,卻見光點處微微一閃,一股細微能場徑直而下,在塔的底部四散開來,順著四周連線向塔的中央彙聚。
他稍稍辨識,立時發現那能場彙聚處正是眾人所在的大殿。他心中一喜,動念間,又將那中央之地放大。卻見一片黑暗過後,竟現一個星河,億萬恒星在其中閃亮。他正感詫異,眼前圖像忽然飛速放大,就如他的神識急劇沖向星河深處一般,四周星球雲暈驟然掠過身邊。眨眼間,那圖像已然停止,一個巨大星球呈現眼前,那星球之外套著巨大的光環,光環外或遠或近又有著成千上萬的行星流轉。
他沈吟片刻,已明其理,心中恍然道:“我明白了,這金字塔中央的大殿內有一個星際座標圖,金字塔的作用便是將人送至這大星球之上。”轉而又笑道:“人在塔內之所以無法突破其能場限制而出去,想來並非是誰要限制你出去,而是因為傳送能場過於巨大,一般修行者的能場與之相比,相對弱勢,自然無法突破其布局了。”
念及此,他將神識返回塔內大殿,立時發現那一側的獅身人面像便是啟動這塔內能場的機關。他既明其理,當下躍然而起,對眾人叫道:“那獅身人面像是開啟這塔內能場的關鍵……”
話音未落,猛然間一股大力從旁襲至,他大驚之下,立刻閃開,同時高聲道:“燈神,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偷襲我?”但神識所感,卻發現那燈神體內能場略有異樣,與前時大大不如。稍想片刻,已明其理,定是那穆沙拉汗的魔咒念得太多,將他傷得不輕。但就其此時殘留的修為,自己不曾防備,仍被其能場擾得心潮起伏,不禁暗暗心驚。
那燈神見一擊不中,滿臉漲紅,支吾道:“我……”他這句話說不出口,一咬牙又撲向劉迦。劉迦這次有了准備,見其撲至,不敢硬拼,混元力旋轉帶過,將燈神朝一側引開。那燈神應變奇速無比,人被劉迦借力轉向,但大手卻猛然伸長,直接伸向劉迦的面目,大有想封嘴禁言之意。
劉迦用盡全力方才將他的一撲之力引來轉向,乍見他大手撲面,已然不及回手格擋,只有硬生生地將頭回仰過去。卻見燈神手掌急退,大叫道:“老瑪,你小子好狠!”轉身閃向一側。正是瑪爾斯見劉迦勢急,繞至燈神背後,大棍化戟,直刺其通神星處。那燈神被魔咒所傷,此時無法全力施為,腹背受敵,不敢大意,當下跳開。
瑪爾斯逼開他後,並不追擊,只是站在原地惡狠狠地罵道:“他媽的,你小子想阻止小白臉幹好事是不是?他破不了這塔內能場約束,咱們就可以在這兒陪你玩一輩子是不是?”眾人乍見變故,也都停下手中忙活,站了起來。
燈神滿臉尷尬,鬱悶道:“這裏有什麼不好?你們幹嘛要走?”劉迦正要答話,卻聽瑪爾斯罵道:“他媽的,這裏既然那麼好,咱們留給你一個人獨占好了。誰想呆在一座監獄裏?”劉迦聞得二人對話,已知前時瑪爾斯猜測不錯,燈神定然早知這金字塔能場的關鍵所在,但一直不願點明,就是希望眾人別走,留下來陪他。他受困於魔禁,不管跑到何處,只要魔咒一起,隨時都得回那神燈,就算明知那金字塔的機關所在,對其也毫無意義可言。
明白此理,劉迦心中釋然,當下溫言相慰道:“燈神,我理解你的苦衷,我們出去後,也會找機會替你想辦法,遲早總能有法子解除那魔禁。”燈神搖頭苦笑道:“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先前未進來時,完全不是我的對手,被我伸手一抓,根本跑不了是吧?可現在我只是被魔咒念了一百多遍,那能力就下降到這個地步,你總該知道格瑞有多厲害了吧?”言下他苦惱之極。
岐伯笑罵道:“他媽的,你自己出去不了,就想拉人墊背?就你現在這能力能阻止咱們出去?”他本來忌憚燈神能力超群,這夥人對付不了他,但適才見到劉迦和瑪爾斯與其過招後,燈神並未占到上風,已估計到這夥人聯手之下,那受了傷的燈神只怕討不了好去。是以本來一直沈默的他,現在也敢開口罵人了。
明正天見岐伯如此說,心中立時有底,加上其快要應劫飛升,對自身能力也要自信得多。當下凜然正色道:“燈神老兄,你被格瑞魔禁,那是你倆之間的事情,和咱們毫無關系。倘若你執意要留咱們,只怕未必有這本事。”
燈神轉頭看見明正天一臉森然嚴肅,忽然笑道:“你可以出去,他們不能走。”眾人聞言皆是一愣,不覺奇道:“這是為何?”明正天更覺不可思議,想來想去,不免在心中暗歎道:“我老明人緣不錯,在哪兒都能得到大家的尊重與敬佩,這燈神想來也是看重我老明的為人,所以才給予特殊待遇。”念及此,內心難免略為歡喜,但那表情卻依舊肅然,雙手作禮道:“燈神老兄,在下何德何能,敢勞如此厚意……”
話未說完,卻見燈神搖搖頭,對他說道:“你別誤會,我不是因為喜歡你才這麼說。”明正天聞言奇道:“那是因為……”燈神歎了口氣問道:“你快要應劫飛升了是吧?”明正天點頭道:“是又如何?”轉而他心中立時明了,暗自道:“我懂了,這人看出我快要飛升成仙,想多結交一個仙人朋友。他這算盤倒是不錯,畢竟仙人的能力遠遠高出一般修行者,有了我這仙人朋友,他以後打架都要多一個高手相助呢。”
他正念及此,忽聽那燈神長歎一聲,搖搖頭苦笑道:“你別在那兒瞎想啦,我知道你在想啥。就你那點能力,能在我需要的時候幫到我?鬼才相信啊。”他見眾人一臉疑惑,沈默片刻,無奈歎道:“我是看到他頭上有應劫飛升的征兆,才知道他快要成仙的。可他頭上那征兆中大有黑氣,不知這小子的前生往世惹下多少業債,到時候應劫,那業力轉化成天煞來催命,不知道有多恐怖!不要說小白臉,就算加上我、再加上你們一大群人,也沒能力擋得了那天煞。我怕被他應劫時的天煞殃及,所以才請他先出去的。這大殿內空間本來就小,到時候那天煞一來,大家想躲都找不到地方啊。”
眾人聞言,均面面相覷、哭笑不得,原來他是為了這個理由,才讓明正天先出去的。但聽他將那天煞說得如此恐怖,再聯想到劉迦曾欲幹擾宣宣的輪回時所遇到的天煞,心中暗暗吃驚,都不覺地轉頭看向明正天。
那明正天開始見這燈神給自己特殊照顧,本以為自己德高望重,難免暗喜。誰知道轉來兜去,這燈神終於說出實話。他心中立時一震,只覺渾身上下一片冰涼,臉色青白交替,再想到那燈神修為原本高出眾人許多,他的話只怕沒錯,當下一陣暈眩直襲大腦,頓覺四肢無力,癱倒在地,昏了過去。這打擊太大,一時間竟連“啊”聲都未叫出來,他便失去了知覺。
袁讓因見他暈倒,立時上前把他扶起,將一粒護元丹送入其口中,劉迦則在身後用混元力助他蘇醒。片刻,明正天“啊”地一聲醒轉,看著眾人,呆了半晌,禁不住老淚縱橫,拉著劉迦的手臂哽咽道:“大哥,我老明修行一生……”說到此處,似覺任何語言都難表達內心的苦楚,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劉迦也沒想到應劫時的天煞會有如此恐怖,那燈神修為極高,連他都害怕的事情,只怕這裏真沒人抗得住。但他和明正天相處甚久,那朋友之義卻使他不願讓明正天就此絕望,當下安慰道:“明老,那天煞畢竟還沒到,你不能現在就放棄了啊。”
齊巴魯走過來笑罵道:“明小白臉,修行者哪有如此不濟,被人嚇兩句就暈了過去?你現在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倒像是已經應劫無果了一般。”岐伯也在身後笑道:“明正天,你要是怕應劫的話,不如讓我咬你一口,做個僵屍吧。咱們僵屍修行,雖然進境比其他修行方式緩慢,卻不用應劫的。”明正天心中一凜,淚水稍減,轉頭顫聲問道:“真得?”
岐伯沒想到他把自己的話當真了,當下一愣,立時歉然道:“不好意思,我是開玩笑的,這修行乃奪天地造化之事,哪有不應劫的……我並非想拿你開心,只是想幫你振作起來而已。”明正天愣了半晌,連罵人的心思都再難提至,只是微歎一聲,轉而低頭無語。
玉靈子在一旁歎道:“明正天,就算天煞真有那麼恐怖又如何?身體沒了就到冥界去繼續修吧,有瞻兄的照顧,你還怕在冥界不能謀個好差事?”瞻南山也一在旁勸道:“明兄,冥界修靈者甚多,修得好還能化形,那修行者應劫飛升失敗的,數不勝數,也沒啥了不起的。”明正天本自絕望,聽得二人如此勸慰,似覺找到一根救命稻草,當下坐起身子,拉住瞻南山的手臂,急道:“瞻兄,此話當真?”
瞻南山點點頭,正要開口說話,卻聽那燈神在又一旁歎道:“能去冥界修行已算好結果羅。但我看那征兆,只怕到時候來的天煞沒那麼簡單輕松哩,弄不好會將這小子打得魂飛魄散,徹底歸於無。哪還有機去冥界接著修?”明正天本來剛剛抓到一點希望,聞言之下,心中巨顫,手指著燈神,聲嘶力竭地慘叫道:“你……”頭一偏,徹底暈倒在袁讓因懷中。
劉迦將混元力連連催動,好半天,明正天才悠然醒來,卻是滿臉頹廢,軟弱無力地歎道:“我的命好苦……”
眾人聞得燈神所言,不可思議之余,也盡皆詫異恐懼。非所言苦笑道:“老明,你小子在前生往世到底幹了啥,不然今生哪來這麼重的業力相逼?”明正天怔怔地看著地上,似乎沒聽見一般。
劉迦見他神情萎頓之極,知其已然絕望,心中難受,當下蹲在他身邊,拍著他的肩堅定地說道:“明老,我既然答應幫你渡過這一劫難,不管用何種手段,我都一定會做到的,絕不失言,你自己也要有信心。”崔曉雨也走過來拉著明正天的手,柔聲道:“明大哥,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大哥,總會找到辦法的。”
明正天面無表情,無力地搖搖頭。劉迦心中有氣,轉頭對燈神罵道:“你這人也真是的,何必把話說得那麼白,你把他弄成這樣,對你有什麼好?他又沒得罪你!”燈神搖搖頭,無奈道:“我又不是故意想嚇他,誰都想保命啊。”
劉迦正要接口繼續罵下去,那明正天猛地跳起來,雙眼彤紅,直撲燈神,同時嘶叫道:“都是你這壞蛋!我和你拼了!”他既知自己大難已經不遠,絕望之下,對這毀掉他希望的燈神直是深惡痛絕,反正遲早也是個死,與其在此坐等,承受那死期漸近的煎熬,不如幹脆拼死在這燈神手下,也算尋個痛快。
燈神沒想到明正天被自己三言兩語嚇得生不如死,仿佛已提前應劫了一般,心中也頗為懊悔。見他撲至,不願與其爭鬥,當下神力微轉,將其讓過。
眾人知道明正天心中苦悶,欲要尋死,一時拿不准是不是該勸住他,反而盡皆在心中暗道:“倘若我提前知道自己白修了那麼多年,早晚還是個死,只怕也會像他這樣想個辦法把自己了斷了吧?”竟覺都能理解他的心情,是以站在一側,並未上前阻止。
劉迦本欲上前勸解,但見燈神並無殺戮之心,明正天當該無事,心中又盼他能借此機會發泄一下,稍稍安撫其內心鬱悶。是以閃念之後,也站在一旁,看他二人爭鬥。
可明正天既抱死志,哪能就此罷休,一擊不中,轉身再上。同時叫罵道:“你躲什麼躲?你這混蛋絕了我的希望,不如就此送了我的命吧!”話音一落,那誅仙筆已然在手,瞬間幻化狂草連篇,只攻不守地向燈神撲去。
那明正天手中的誅仙筆乃白玉蟾從張天師處盜走的法器,燈神雖然不認得,但能場所觸,卻也知其威力所在。再加上他被魔咒所傷,能力降低,心中自信大減,怕自己只躲不還手,終究不小心被這瘋子所傷,當下再次閃開,口中卻叫道:“你這瘋子,發泄一下就夠了,還要動真格的啊?再這麼下去,老子給你個痛快,省得你害怕去應劫!”
明正天咬牙切齒,一臉凶相地罵道:“我就要你給我個痛快!”轉身又張牙舞地撲了過去。燈神被他纏得惱怒不堪,耐心全無,當下不再躲避,直面明正天,將誅仙筆夾手奪過,反手推出。那明正天失去理智之下,狂攻亂打,只求尋死,渾身皆是破綻,燈神這一掌襲至,正中其右胸。明正天慘叫一聲,向後飛出。
劉迦乍見兩人過招,燈神開始尚能忍讓,但漸漸已沒了前時的耐心,心中暗暗替明正天擔心,正欲上前阻止,沒想到明正天與燈神修為差距太大,轉念間便被震出。他一驚之下,已不及出手,只有閃身將明正天的身子接住,見他一臉鮮血、已然暈迷過去,不禁大叫道:“明老,你沒事吧?”那神識探處,明正天的呼吸已經弱極,元神已被重創。
眾人先前雖覺得明正天自尋死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本不欲幹涉,可此時見到明正天真得被人打至昏迷,那平時見不到的兄弟之情又被提至胸口。雖然知道燈神也是出於無奈,但畢竟不願見到明正天臨終前還受辱於人,一時間盡皆對燈神不滿。
燈神見到眾人臉上全是不平之色,連連叫苦道:“是他老糾纏著我啊……我也是沒辦法呢……我只是輕輕推他一下,沒想到……”
他雖然說得是實話,但卻忘了那街頭鬥歐之時,沖動之余失手傷人者,個個都是這樣說:“我只是輕輕推他一下……沒想到……”這群人全是在諸界混了千百年甚至上萬年的老油條,在那不得己而殺人奪命後,這種為己開脫之詞已不知道對世人說了多少遍?再加上那燈神又不是初入江湖的雛子,誰還會相信他這種鬼話?更沒想到的是,大家耳熟能詳的這花言巧語,竟然出自一個有著幾十萬年修為的神之口中,當下人人一臉不屑,盡皆鄙視其做人太不厚道。
劉迦看著手中暈迷不醒的明正天,想到此人跟隨自己多年,自己卻從未替他做過什麼,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幫他應劫,但轉眼間不僅那應劫成功的希望變得渺茫,連這臨終前的發泄都無法盡興,心中悲涼迅速轉為惱怒,當下轉頭對燈神大聲吼道:“你的修為遠在他之上,就讓他發泄一下又如何?你這人怎麼這樣沒有同情心?”
燈神無奈之極,歎道:“他自己找死,我有什麼辦法……”劉迦聞得“找死”二字,再難壓抑心中悲憤,大叫道:“我也來找死!”話未說完,人已撲向燈神,一掌未盡,數掌相隨,眨眼間到得燈神跟前,那地支十二屬性已然全部疊加,傾力而出。
燈神適才失手傷了明正天,察顏觀色之下,已知這群人欲痛扁自己泄憤,心中正在暗暗叫苦,不知那受傷後的修為能不能應付得過去。眼見劉迦撲至,當下凝神接戰,卻沒想到對手一至身前,那力道猛然變得狂潮洶湧,方知劉迦惱怒之後,已和明正天那瘋子沒有什麼不同,真要同自己拼命了。他防備不足,不想硬接,當下身形閃逝,已至大殿另一側,同時高聲叫屈道:“你們怎麼不講道理,又不是我先動手的……”
燈神正在急著辯解,忽見一個身影直襲左側。他心中顧忌劉迦,怕被他人糾纏後,劉迦從旁偷襲。當下單手一推,將此人擊出甚遠。細看時,正是袁讓因為明正天報仇來了。那袁讓因與明正天在商闋星交往多年,感情甚好,眼見劉迦既已出頭,立時便不顧個人安危,從旁夾擊。可他的修為與明正天相若,哪受得了這一推之力?當下慘呼飛出,暈倒在地。
燈神見此一愣,忍不住對躺在地上的袁讓因大聲叫道:“你……你怎麼這麼不經打?這……這不是又要算在我頭上?”接著又轉頭看向眾人和劉迦,苦笑道:“我真沒想過要傷他的,是他……是他自己不經打。”
可眾人本已不滿,見他再傷袁讓因,群情憤怒之下,哪還會再聽他解釋?瑪爾斯痛罵道:“他媽的,就你經打是不是?大家夥一齊上,扁這混小子!”瑪爾斯雖然心中不平,但理智尚在,知道就算燈神受傷,憑一己之力也奈何不了他,是以一句怒言出口,也同時將眾人全都叫上。
這群人本來皆欲痛揍燈神出氣,只是人人心中都擔心那修為差距所在,是以一時間敢怒不敢言。但轉眼間見到劉迦與殘廢燈神過招之後,兩人的修為大有不相上下之意,個個已在蠢蠢欲動。此時再聽得瑪爾斯宣布群歐意圖,立時齊聲應和,狂撲而去。唯有崔曉雨一手扶著明正天、一手摻著袁讓因,心中暗暗著急。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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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5 18:43:23
第十一卷 天幽、第三章 何處是非曲直 真元力改版成功
崔曉雨眼見眾人片刻間即與燈神群歐起來,心中大感不解,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剛才大家還一臉和氣地玩樂,轉念間便如同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說起來,這其中確有耐人尋味之處。一般說來,雙方爭執總是事起有因,但卻並非一定能找到其中的是非對錯。
咱們就說燈神吧,他有錯嗎?他雖然讓明正天絕望,但也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起碼也是個誠實的人。況且他畢竟是一個有著幾十萬年修為的神,倘若連這點言論自由都沒有,那修行行業一天到晚鼓吹的什麼“大自在”又體現在何處?時時刻刻活得小心翼翼,顫顫驚驚,愁眉苦臉,一副宇宙間弱勢群體的樣子,又哪來什麼“大歡喜”?他率性使然,做了一個神該做的事,不該有錯的。就算他失手傷了明正天和袁讓因,那能怪他嗎?修為與能力的差距那麼大,就如讀者老爺在路上一個不小心踩死了一群螞蟻,咱們能告你過失殺生嗎?不能的。
再說劉迦了,他一生性情溫和,單純可愛,在諸界的“沒脾氣&沒個性”排行榜上始終高居首位,這樣的善人哪裏去找?這樣的好人又怎麼會惹事生非?他後來不得己出手,那也是為了朋友之義、兄弟之情,不僅沒錯,如此有情有義的好哥們兒、好兄弟,咱們贊歎尚且不及,又怎麼會睜著眼睛說瞎說地直指其非?就算有壞人想雞蛋裏挑骨頭,非要說那劉迦的混元力中帶有魔性,使他的心智偶爾不正常,難免會有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可咱們也要想想,連傳送光圈這種高精尖的現代科技產品,都有出岔子的時候,你能保證一個血肉之軀沒有點點暇疵?更何況暇疵本來就是一種美,就如絕代佳人嘴角的那一粒黑痣,因其存在,更顯嬌媚。所以說啊,劉迦也是沒錯的。
咱們又看明正天吧,此公一生小心謹懼,做人中規中距,雖然平庸,但平庸有罪嗎?倘若因為一個人平庸就可以定其死罪,chgor那廝第一個就會跳出來造反,這可是擺明了要絕人生路嘛!明正天的性格中,雖也有些頗受爭議之處,如膽小怕事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可膽小怕事是常人都有的共性啊,那不怕死之輩要麼就是進了大牢,要麼就是已經死了,僥幸活下來的幾個,或已萬古流芳,或已遺臭千載。余者我等多是假大膽真心虛的肉骨凡胎,雖然成不了什麼氣候,但為人類傳宗接代……也算功不可沒呢。所以,單從膽小怕事這一點,不足以說明正天有什麼錯。有人說,他主動向燈神出手,自己找死,該是他惹起的事端。各位,他都是一個快要死了的人了,你還能要求他什麼?那監獄中的死囚,在臨刑前都有資格破例地吃一頓葷、打打牙祭呢,別這麼沒有同情心好不好?換個角度來看,他有勇氣去自尋死路,也算終於有了戰勝懦弱的無畏,多少也是優點啊。綜上所述,老明是無辜的。
輪到說那袁讓因了……不錯,他是南瓜臉,但倘若咱們以貌取人地而定其有罪,如此草率之舉,與那昏庸皇帝見到鍾魁之醜相而否定其才華的真實性,有何區別?咱們是那昏庸的皇帝嗎?咱們連做皇帝的資格都沒有,又哪有機會去昏庸?袁讓因明知不敵燈神,卻義無反顧地出手,一則是因為與明正天交往甚厚,至情至性使然,無可厚非;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大哥劉迦既已出手,這做小弟的能站在一旁看熱鬧嗎?倘若做小弟的見大哥有事而不能上前分憂,那江湖規距還要不要了?咱們在家裏擺個神位供那關二爺,不就是為了“忠義”二字?這麼看來,袁胖臉也是一條漢子呢。
還有瑪爾斯他們……見義勇為,理當如此。倘若有人連見義勇為這等好人好事都要指責的話,只怕黑白兩道、男女老少都會毫不猶豫地鄙視其人品了。
說了那麼多廢話,只是想證明一件事,世間的是非曲直大多無法定論,皆因立場不同、角度各異而眾說紛紜。
那燈神見自己不小心又傷了袁讓因,一念之間,已知眾人會群起而至。當下不及辯解,立時向通往神燈的路口閃去。他動作快極,身隨意動處,已然將眾人甩在身後,正待一步跨出,猛見眼前一道金網封住去路,五行力道化為十二地支屬性分射而出。他大驚之下,立時後飄,再聯想起剛才劉迦撲上來時的全力一擊,當下高聲叫道:“小白臉,你和那靈宵殿的玄老大是什麼關系?”
劉迦此時哪有心情和他聊家常、述往事?一邊怒罵道:“廢話不少!”,一邊已然將天羅地網劍層層摧出,欲將燈神困住。燈神雖然能力大減,但見識頗豐,兩招一過,早知劉迦底細。適才他因不願戀戰,東躲西逃,反而束手縛腳。但此刻既見退路被斷,立時振作精神,全力以赴。
見劉迦數網而至,燈神已不再閃避,雙手在空中連連虛抓,將金光羅網盡行收掉,同時冷笑道:“可韓真君的天羅地網劍也不過如此,他有此劍又如何?不一樣被魔界艾特蒙大師給殺了?”他口中說話,動作卻無半點停留,剎那間已將對手襲至的能場就此圓融交疊,反向一側的瑪爾斯等人扔了過去,順勢再向劉迦劈出一掌。他知那轉向之力,瑪爾斯等人定然承受不起,劉迦見到朋友受傷必要回顧,這一掌既出,雖說不能擊倒對手,但也起碼也能逼其讓出通向神燈的道口。
果然,劉迦見他將大力轉向,心中大驚,怕瑪爾斯等人被自己的混元力誤傷,當下天羅急出,將那能場硬生生地從半路上截了下來,但燈神所劈一掌卻無法抽身應付,只好向一側閃開,心中暗歎道:“還是讓他跑了。”
那燈神早在心中算定劉迦此舉,一掌劈出,立時化光前沖,頭卻猛然撞在一個極堅硬事物上,“啊”地一聲倒飛回來,跌坐在地上,暈眩之極。正待站起,胸口處那惑神星猛然一震,渾身竟覺癱軟無力,再次倒了下去,口中大叫道:“老子被人暗算,輸得不服!”
原來適才劉迦與之爭鬥之時,燈神有了前時的經驗,以為瑪爾斯等人定會從旁夾擊,當下將劉迦的混元力反襲瑪爾斯等人,一則阻止偷襲,二則引開劉迦的注意力,一箭雙雕之下,自己必能全身而退。可他卻忘了,那瑪爾斯雖然殘廢,畢竟戰神出身,作戰經驗之豐,只怕諸界罕見。眼見劉迦與燈神激鬥,並未立時從旁夾擊,反倒和眾人在一旁靜觀其變。見那燈神在根本沒看清眾人方位的情況下,便將混元力轉向襲至,同時又劈出一掌,已猜到其用意在於逃命而非頑鬥。當即將龜頤盾扔至通道處,正好與化光而至的燈神撞個正著。而劉迦眼見燈神去而複返,雖不知其原因所在,但對手被創時的破綻大現他卻看得清清楚楚,不待燈神站起,混元力勁出指尖,已將燈神胸前的惑神星封住。
眾人見燈神已被制住,盡皆大喜,立時上前圍住。瑪爾斯揪著燈神的臉皮,嘿嘿笑罵道:“被人暗算你不服?倘若不會暗算人,老子這戰神早被諸天諸界的妖魔鬼怪整死了,還能活到今天?”燈神一臉無奈,垂頭喪氣道:“如果不是老子受傷在先,忌憚小白臉那地支十二字訣,早把你們全打趴下了。”瑪爾斯一愣,苦笑道:“這話該是你來說的嗎?如果我沒被宙斯電殘,還輪得到你小子在這兒放肆?”燈神一怔,點頭歎道:“說得也是。”眾人見他服軟,一時間罵聲四起。
劉迦既見燈神倒下,沒心思去管瑪爾斯等人會如何虐待他,立時跑到崔曉雨身邊,細看袁、明二人傷勢。袁讓因傷勢較輕,在非所言的調理下,已見好轉,稍加以時日,當能恢複原樣。但明正天由於在拼鬥中毫無防備地受傷,元神被創,真元力已在急劇流逝,再過一會兒,那油盡燈枯時,只怕便沒了性命。
劉迦見此大驚,當下將混元力緩緩透入,護住其元神,卻見依然無法阻止那真元力的消散。他心中不解,急切之中,不及多想,立時將神識全部透入其體內。細辨之下,發現其元神並未受損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心中納悶之極。但轉念已明其理,心中暗暗急道:“這明正天受傷之前,已然絕望,這受傷之後,更加自暴自棄,難怪我護住了他的元神,卻不見他將真元力固住,這……這樣下去,只怕真要死了。”
他一時間想不出好辦法,只有將神識返回,苦苦思量。猛地聽燈神一聲大叫,接著眾人一陣驚呼。他抬頭一看,卻見燈神已在暗中將被封住的惑神星打通,忽然站了起來,眾人見狀,立時驚散。瑪爾斯怕燈神找自己泄憤,心中更是恐懼,遠遠躲開。
但燈神適才受辱,哪能就此罷休,一躍而起後,雙眼放光,能場四溢,高聲怒叫道:“姓瑪的,咱們今天沒完!”立撲瑪爾斯。瑪爾斯見他直奔自己而來,心中惶恐之極,一邊四處奔逃,一邊高叫道:“小白臉,快救老子!”
劉迦乍見燈神複原,心中本已驚詫,眼見他撲向瑪爾斯的速度極快,凶狠無比,勢難阻擋,五指混元力勁透而去,同時脫口叫道:“臨!”話音剛落,跟著一側傳來“嗷”的叫聲與之相和。
燈神正將瑪爾斯提在手中,見到劉迦指力襲至,順手化掉。卻不妨身後一股極陰柔巨浪已然同時湧至,他不及回力阻擋,那陰柔巨浪隨著一團黑氣透體而過,竟覺五髒六腑全被掏空一般,一時手腳無力,僵在原地,愣愣地吐出一句:“大熊貓,你這勾陳……”猛然間背心處一疼,再次緩緩倒下,迷糊中仍不忘罵上一句:“好狠毒的幽冥勾魂掌……瞻南山你這混蛋……”。
大熊貓被劉迦念訣而化為勾陳惡力,穿過燈神軀體,立時還原。見燈神已倒地不醒,立時踏上一腳,孥著嘴笑道:“你可不要怨我,我可沒打算傷你。我和你一樣,都是被人用咒語念來念去的傀儡,身不由己啊。”瞻南山站在一旁搖頭歎道:“這燈神的修為真是不可思議,中了幽冥界勾魂掌,只是暈過去而已,對他的小宇宙並無多大損傷。”
瑪爾斯死裏逃生,心中尚有余悸,苦笑道:“他媽的,老子自從受傷出界以後,真是到了人見人欺的地步了,被這小子提在手中,全無反抗之力。”岐伯在一側對大醜低聲道:“瞧見了吧,我剛才就給你說過,那燈神一旦複原,第一個就會找瑪爾斯的晦氣,如何?”大醜想起適才的變故,心中依然驚恐不己,暗暗點頭無語。齊巴魯在兩人身後樂道:“我就不同,一直在口中念叨著阿彌陀佛,這廝就不敢來找我哩。”
劉迦見燈神已經暈過去,知他傷在通神星處,比前時傷在胸前惑神星更難恢複,一時半會兒難以醒轉,便回頭安心為明正天傷勢想辦法。
可想來想去,就算自己的混元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可那明正天的元神不加理會,進得多少,便出得多少,早晚也是個死,心中焦急不已。過了片刻,他心中暗道:“只要他沒死,我就不能放棄。”當此心念既定,立時將元神透入明正天體內,試著與其元神融合。
他本以為這元神融合甚是艱難,誰知明正天自暴自棄之下,早將元神置之不理,劉迦一念既入,沒有受到任何抗拒,立時相融,就如附體似的。
劉迦一試見功,自信大增。當下就把明正天的身子當作自己的一般,將混元力緩緩帶入,走經過脈、通穴闖關。他那混元力何等強勁,諸脈既過,明正天體內的真元力便被盡行驅散,代之以混元力鼓鼓蕩蕩。他見混元力片刻已在明正天體內固本培源,心中大喜,立時加速催動。稍後,他見明正天氣海之中漸有色彩變幻,知道他的身體已經開始自我調節,心中暗暗僥幸道:“倘若他不是受傷奇重,我的混元力哪能如此輕松地在這身體安營紮寨?”
當下將元神分離,退回自己身體,卻才感到陣陣疲憊虛脫,正欲沈心將小雲的天地靈力提至凝煉,忽見明正天雙眼一睜,四下張望,面帶驚奇地叫道:“咦,你們都在這裏?怎麼你們全死了?”轉而又笑道:“也好,大家一起死,老明在這冥界也算有個伴。咦,瞻兄,你也回冥界來了?太好了。”
眾人見他猛地醒轉,先時一驚,待聽得他胡言亂語,愣了半晌,盡皆大笑不止。岐伯樂道:“這小子以為自己已經到了冥界,看見咱們全在一起,居然以為咱們全都死了,樂得有人相陪,這算盤倒是不錯啊。”明正天聞言一怔,立感身體無恙,雖那能場運轉沒有了前時的強勁,但生機勃勃處,似比從前更加圓轉如意,且不知不覺中,竟有五行諸力乍起乍現,陰陽甚是調和。
卻見劉迦在身旁笑道:“明老,你看看我,我可活著呢。”明正天聞言大喜,一躍而起道:“大哥,你救了我?”他難以接受這死而複生的事實,一時間悲喜交加,竟又想痛哭起來。劉迦拉著他坐下,笑道:“你試試體內力道運轉,現在你和我一樣,是修混元力的啦。”明正天又是一愣,片刻間已明其理。
他本來極為聰明圓滑,只是跟著劉迦闖蕩多時以後,被外面大千世界的諸多險曆所驚懼,難免為人變得瞻前顧後,腦子也變得不大靈活,此時被劉迦從死亡邊緣拉回,絕處重生後,心中暫時沒了那諸多負擔,又恢複當初的靈活變通。雖然不知劉迦用的何種手段將混元力穩固在自己體內,但心中感激驚喜卻油然而升,當下拉著劉迦的手,興奮道:“大哥,這……這……我現在可真成了你的弟子啦。”
劉迦微微一笑,說道:“你先自己試著調息運轉,待我靜坐片刻後,再給你細細講解如何修練這混元力。”言罷,他沈心入定,將小雲宇宙內的天地靈力緩緩提至,用混元力融煉後,補充適才損耗。
明正天見劉迦閉眼靜坐,難演興奮之情,站起身來在大殿內跑來轉去、大呼小叫,竟覺著這改版後的自己就如那清晨初醒的小鳥,悶舌一夜,技癢於心,總想換著花樣調弄歌喉一般。眾人見他如此開心,皆笑罵其為老不尊,故扮天真。他此時心情歡悅無比,任誰的話聽在耳中,都覺著清心爽耳,如聞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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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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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5 18:43:40
第十一卷 天幽、第四章 成敗皆在心 天幽宮的後代兒孫
劉迦將小雲宇宙的天地靈力剛剛提至,尚未凝煉轉換,猛地發現那混元力竟自己開始勃發升騰,稍後,竟已複原。他心中一凜,暗道:“難道跨過一級以後,那混元力漸漸開始有了自我修複的能力?”眼見混元力金燦耀眼,不覺得試著把小雲宇宙的天地靈地融煉,卻發現此時融煉起來,竟比從前艱難許多,他思量片刻,恍然道:“我明白了,從前我自身能力不夠,小雲的靈力就很容易在我身體自然轉化。此刻混元力已是金黃色,想來該是第三級的初期了,那天地靈力沒有經過凝煉,比起融彙後的混元力,倒顯得駁雜不純了。”
忽聽白玉蟾笑道:“想來是這個理,修行者越向高境界前進,那進境速度越慢。因為越向上走,能幫到你的東西越少,越要靠自己啦。”辛計然呵呵樂道:“能在短短不到百年的時間中,便到了這第三級,咱們也該為這一級取個名字了吧?更何況這小子現在收了明正天當徒弟,這混元力將來只怕會越傳越廣了,咱們還是早做准備,為後人修行留些堂堂正正的經典,也算功德一件。”
白玉蟾點頭道:“這小子的能力和見識多少也可以開宗立派了,咱們閑著無事,不妨替他總結一下過去近千年來的修行經曆,就當作修行綱要吧。”辛計然一愣,奇道:“咦,老白,這次你沒反對老夫寫書了,終於開竅了?”白玉蟾樂道:“呵呵,以前這小子的修行,亂七八糟,可此時畢竟也能登堂入室了,咱們這做師父的自然也該替後輩著想一下呢。”忽聽小雲嘻嘻笑道:“老白,你要把那個我近千年的經曆都寫進去嗎?那他和林思琪那段愛情故事可不能少羅。還有你們當廚師和傳達室大爺那一段哦。”兩個無體元神一愣,隨即支吾道:“這……這種事與修行無關,須待斟酌。”
劉迦自從打敗魁星後,又殺了靈宵殿的趙玄壇,那能力早已在一般仙人之上。兩個無體元神驚喜之余,難免也會生居功自傲之心,當下也不管劉迦的意思,便在他體內商商良良地草擬綱要起來。劉迦對於開宗創派這等事,本無多少想法,但現在除了自己以外,畢竟又有了林思音和明正天二人也都在修混元力,將經驗寫下來,對二人修行大有方便之處,心中也就默認其事,讓那兩個無體元神寫書自娛去了。
他體力既複,當下站起,卻見明正天已坐在一側獨自運轉內息,他神識探過,見明正天將體內混元力或牽或引,走展得頗為自如,不禁心中暗喜道:“明老確實聰明之極,加上他本來的修行經驗,多試幾下,已知道體內力道是如何周轉運用的了。”稍候,那觸場探過,心中更是驚喜,暗道:“有修行經驗的人就是不一樣,他片時間已將體內混元力運轉圓融不說,此時的能場竟不亞於他當初的真元力修為似的。”
劉迦心中雖然對自身修行頗有體會,但畢竟從未有過深究細察,他那混元力有真元力和魔力疊加,二性互補處,那修為每每向上,比起他人而言,竟是雙倍之功效,再加上內含玄穹十二地支的五行陽陰自然調和,又省去了別人在修行境界提升時去雜留精的過程,那成就的速度自然快於常人許多。
他既見明正天已開始調試,當下將地支十二字訣的諸般應用傳音過去,明正天正在為那複雜的五行變化大傷腦筋,聞言大喜,片刻將字訣應力轉化,漸漸融入體內。劉迦轉頭看向同在一旁閉目調息的袁讓因,見他面色紅潤,真力鼓蕩,已然無恙,心中寬慰不少。
劉迦剛傳音完畢,卻聽非所言在一旁笑道:“兄弟,你准備如何處置這燈神?”劉迦搖頭笑道:“燈神其實滿可愛的。他只是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裏才向咱們發難,這也是人之常情。剛才我之所以想扁他,是因為他傷了明正天。現在明老已經沒事了,咱們放過他吧。”
大熊貓聞言樂道:“這燈神厲害呢,剛才我從他身體內穿過去,差點被他的小宇宙給他留住出不來,好家夥。”說罷,一腳將燈神踢入那通向神燈的通道。轉而又跑到劉迦身邊,低聲道:“嘿嘿,我可沒將你的醜事說出去,你倒先把我扔出去送命,這是不是有違咱們的契約啊。”
劉迦一愣,臉上微紅一過,心中似覺自己有些不守信用,但事情已經做出來,花言巧語又有何益?他左右思量,不知該如何應付這刁鑽古怪的大熊貓,當下狠定一顆心,咬牙切齒道:“不錯,是我違約在先!但倘若你小子從此就敢胡言亂語,我還得一而再、再而三地違約!你看著辦吧!”說完,畢竟覺得有些無賴,紅著臉、忍住笑向獅身人面像走去。
大熊貓沒想到他如此賴皮,一臉苦相地愣在原地,轉而惡狠狠地罵道:“總有一天,我要把青龍白虎等六神獸找齊,大家齊心協力地滅了這小子!”瑪爾斯伸手搭著他的肩,撫著其聳毛,嘻嘻笑道:“熊貓仙人,一個人的願望太大了,很難實現呢。不如先把小白臉的醜事給我講講如何?”大熊轉頭怒道:“你倒是聽著好玩,我卻要被他整死,這帳怎麼算得?”
劉迦站在獅身人面像一側,對圍在四周的眾人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這獅身人面像中的機關一打開,咱們就會被傳送到一個不知名的星球上去。”大醜聞言之下,兩眼放光地笑道:“原來這石像就是開關,這金字塔竟是個傳送裝置呢。”轉而他又一臉驚異道:“我們被燈神捉進來以前,我看到外面一共有一百零八座這樣的金字塔,都是用來做傳送工具的?有那麼多人需要傳送?”李照夕在一旁搖頭道:“我在曆史書上看到過,後來這一群金字塔只剩下九十六座了,不知道又有什麼人用過?”
岐伯問道:“那不知名的星球在哪一界?哪個星系?”劉迦雙手一攤,搖頭不知。大醜問道:“那你怎麼知道那兒有個星球?用邏輯推理演譯出來的?”劉迦搖頭道:“不是。”李照夕奇道:“用易數推算出來的?”劉迦又搖頭道:“不是。”非所言不解,問道:“是這大殿內的圖畫告訴你的?”劉迦再次搖頭道:“也不是。”明正天終於忍不住急道:“大哥,什麼都不是,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迦愣了半晌,認真地說道:“我用心,用心知道的。”眾人聞言皆驚道:“啊?”
大醜急道:“劉先生,那傳達光圈如此精密的儀器,都難免要出問題,你怎麼……你怎麼可以相信心這種完全不可靠的東西?”那大醜是科學家出身,從來都習慣推理演譯,就算對未知的事物,那推論也是建立在既定的諸多事實之上,哪會相信人的心這種轉眼間即潮起潮落的事物?雖然他的修為甚高,但也正因為此,對人心的了解,更使他覺得心這種事物雖然力量強大,但也太不可靠。
那大醜雖然不知劉迦得出結論的過程,但他的憂慮也並非全無道理。心這種東西確實是天下最難把握的事物。一個男人為了逞欲施淫,常常可以完全不顧後果地給一個女人承諾:“我要娶你!我要愛你千萬年!”雖然這種彌天大謊的背後心思昭然如示,可那女子常常又被花言巧語的柔情蜜意而惑亂心智,不斷點頭道:“嗯!我相信你!”可當距離美漸成為厭倦之時,那女的仍記著前時的諾言,當面質問道:“你說過要娶我,還要愛我千萬年的,可現在還不到三個月,你就要拋棄我了!”那男人心變之後,哪還會記著此等戲語?必定會說:“當初你不是這個樣子的,當初你很可愛,但是現在你變了!變得俗不可耐了!”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人心善變,於凡俗而言,最多也就是造下幾般孽緣困果,咬咬牙也就硬挺過去了;於修行者而言,那幻相魔境界隨時都可利用人的心之不定而將其惑殺,明明看見那美女動人,親熱過後卻是恐龍魔鬼,多可怕的事情?可見大醜聞得劉迦用心而得出此結論,他異常恐懼,也有一定道理,老天爺才知道這小白臉看得到是不是幻相或假相?
明正天聞言更是驚懼,臉色大變,當下上前,急道:“大哥,你千萬不要學大醜那偽科學家做事啊,那說不准的東西太多,後果只怕難以想像呢。”劉迦正要解釋,卻聽齊巴魯呵呵樂道:“小白臉,老子相信你!咱們佛門修行者,個個都是用心的老手,心這玩意兒,大有威力呢。”岐伯在一旁苦笑道:“用心的老手?難怪你會修成這佛門敗類。”
齊巴魯聞言大怒,正欲反駁,卻聽岐伯又笑道:“我知道你要說啥,你想說你是師門棄徒,來不及向你那天人師問明什麼是心,沒得到個中真義,才修成這模樣的,是吧?”齊巴魯一愣,奇道:“你怎麼知道?”岐伯苦笑道:“我能不能說我是用心知道的?”齊巴魯聞言無語,怔在原地,不知該說啥好。瑪爾斯搭著他的肩,搖頭歎道:“你以前和岐僵屍吵架的時候,有沒有贏過?”齊巴魯想了想,歎道:“沒有。”瑪爾斯一臉無奈道:“在鬥嘴這方面,你明知不是他的對手,還要和他鬧,你的智慧只怕真要大打折扣了吧?”齊巴魯鬱悶之極,搖頭苦歎。
劉迦沈吟片刻,覺得眾人擔憂也不無道理,當下笑道:“反正我就是知道,我相信我自己,有誰相信我的,咱們就啟動裝置一起走吧。不信我的人呢,可以回神燈裏面去,和燈神作伴如何?”眾人聞言,當下嘰嘰喳喳、議論紛紛,良久過後,終於得出一個結論:小白臉的心雖然不可靠,但那燈神醒過來後,大家的性命安危更難保障。兩相比較,小白臉的心所帶來的危險似乎要小得多,便當即統一認識,決定開啟那獅身人面像。
劉迦將混元力從獅身人面的口中透入,見那力道立時被引至塔的底部,神識探過,見到混元力在黑暗中猛然金光閃現,他知道這裝置立時便要發動,高聲叫道:“當心!”那話音剛落,一道光幕由塔頂而下,將眾人罩在其中,遂形成一團光球,片刻消逝。
眾人被裹在其中,各自疑惑不己,但稍後那光球已停了下來,即刻消散。眾人四下張望,竟發現在一個大洞之內,一抹陽光正從洞口處照射進來。劉迦和其他人當即出來,卻見四野空曠無比,待得飛上半空,鳥瞰此地,但見處處是森林瀑布,間或也有高山小丘,大江大河到處都是。眾人已飛得夠高,卻望不到邊際,不覺暗暗吃驚這星球之大。劉迦對眾人笑道:“如何?這裏再怎麼樣也比金字塔內舒服吧?”非所言回頭看了看大洞,搖頭道:“原來這洞也是被人遺棄了的傳送裝置,可惜。”
瑪爾斯伸了一個懶腰,長舒了一口氣,樂道:“好久沒像這樣在陽光下生活了,身上的皮都快發黴了。”非所言也樂道:“這裏倒似一個世外桃園一般。”岐伯搖頭笑道:“這星球真是大,只怕相當於一萬個地球那麼大了。”李照夕抬頭望向藍天,對劉迦笑道:“師兄,我跟你出來那麼久,第一次見到一個行星外有三個太陽。”劉迦點點頭,歎道:“倘若是從前,我見此三個太陽,定然會大驚小怪起來,可現在見得多了,不說見到三個太陽,就算一百個也不會覺得奇怪了,這大千世界畢竟太大呢。”
眾人正在仰望,忽見陽光中一閃,一個黑點徑直向此星球飛了過來。大醜忽然叫道:“哎喲,好像是一般飛船!”片刻,黑點已越來越近,那金剛鐵甲在陽光的反射下甚為威風,眾人正在疑惑,卻見飛船已然著陸。劉迦細看之下,見那飛船長約兩百多米,船身呈六角梭形,不覺贊歎道:“這飛船好酷啊。”
正說話間,卻見飛船一側忽顯水狀,波動片刻後,竟打開一道大門,大醜奇道:“這飛船的材質是一種智能金屬,可以隨意變形的。這種金屬能場可以在飛船外圍形成自我保護。”
卻見一位黑袍中年人走了出來。這人身材勻稱修長,披著長發,鼻梁高挺,大眼深邃,幾步跨出飛船間,竟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劉迦能場所觸,低聲道:“這人體內能場竟似不亞於瞻大哥!”那人剛一出飛船,似乎非常著急,立時向船內的人叫道:“快點出來。”
話音一落,船內竟沖出上百名身著各式服裝的男女老少,這群人剛剛出來,那人忽然又急道:“快回去,快回去!”同時高聲叫道:“樓大哥,快帶上他們走吧,我來斷後。”
話音一落,那群男女老少趕緊返回船內,那人數太多,一時間飛船竟遲遲不能起飛。眾人正在詫異,忽見另一只蟹狀戰艦不知何時已停在那飛船的不遠處。蟹的大嘴一張,一道光茫將三個人送了出來,這三人身材也頗似那黑衣男子,但長相更為奇特,鷹鼻雕眼,甚為冷峻。
那走在前面的老者一邊向黑衣人走過來,一邊嘿嘿笑道:“天幽宮萬劫以前縱橫諸界,沒想到其後人只會逃命。”他身後左側的一人面紅似血,冷冷道:“南相,你何苦帶著家眷到處亂跑,只需說出天幽戰隊身藏何處,我可以饒你全家性命!”
劉迦聞得此言,心中一驚,轉頭向瞻南山低聲問道:“那黑衣人是天幽宮的人?”瞻南山搖搖頭,一臉疑惑地說道:“我也不能肯定,我對天幽宮的了解,完全來自於冥界的資料。我也並非是天幽宮的人,是卞城王讓我守護天幽宮的。我遇見兄弟之處,就是天幽宮宮主前生修行所在,據說那是當年天幽宮的總部,但天幽宮最盛時,霸有千萬星系。後來天幽宮宮主離世後,天幽宮由於內訌,不斷分化瓦解,再加上諸界的圍攻,死的死,逃的逃,很快便七零八落了。不知這人口中所說的天幽戰隊是當年遺留下來的哪一個分支。”
瑪爾斯在一旁臉色怪異道:“小白臉,我聽瞻南山說過,說你前生是天幽宮宮主?真的?這麼拽?我聽宙斯說起過,那可是當年修行界黑白通吃的一個門派。”劉迦正要回話,卻聽那黑衣人淡淡地說道:“我翰陽風既身為天幽南相,哪有出賣自己人的道理?”轉而眉頭一揚,嘲弄道:“古淩道,你身為天幽戰將,級別還沒到那需要守節講義的地步,哪有好處便往哪裏去。”言下之意似乎在說,你小子級別太低,沒資格和我相提並論呢。那古淩道聞言色臉,本已血紅的臉,此時竟微現紫色。
劉迦心中思緒萬千,他自從瞻南山口中得知自己萬劫以前曾為天幽宮宮主,後又在相助三車法師時,從那兩個靈體的口中得知此稱號,似覺此說並非虛言,但他無法回憶前生往世的事情,每念及此事,心中難免鬱悶。現在得知那黑衣人便是天幽宮的後裔,剎那間忽生親近感覺。也不管此人修為如何,竟自言自語道:“這翰陽風甚有骨氣,我喜歡!”
忽聽瞻南山在一側低聲道:“我在冥界的時候,看到書上說起過,天幽宮最盛時,宮主手下有五相位,總管五方諸事,這人莫非是當年南相的後代?”轉而又歎道:“這人修為看似與我在伯仲之間,如此低的修為,又哪有能力掌管一方大事?天幽宮衰落以後,真的是沒人才了。卻不知此時的天幽宮宮主又是誰?”說到此,他又怪笑起來,心中暗道:“只怕天幽宮依然無主,當年那天幽宮橫霸天下,惹下的事不少,沒天大的本事,又有誰敢去做這天幽宮的頭?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劉迦轉頭看去,卻見那被稱為南相的人已經被眼前三人圍攻,手中一把激光劍瞬間演化光圈,將三人盡力逼開。劉迦神識探過,已知這人修為在另外三人之上,但他卻顧著身後那群男女老少,爭鬥起來未免束手縛腳。
忽聽岐伯笑道:“小白臉,瞻南山說你萬劫前曾是天幽宮宮主,眼下你的兒孫後代被人追殺,你要不要出手?”劉迦搖搖頭,不知該做何取舍。
明正天忽然一臉興奮道:“大哥,你是不是想找回你前生的威風?”他一生在商闋星長大修行,對外界的事了解甚少,此時聽瞻南山說起那天幽宮曾如何縱橫江湖、叱吒風雲,心中對劉迦竟生崇敬之意,轉而又想到劉迦是自己的大哥,倘若他能複有當年的霸氣,自己這開山大弟子的修為雖然低劣,但地位想來當高於那所謂的五相了。當下暗暗樂道:“我老明跟人算是跟對了,雖然前時吃了不少苦頭,但到頭來總算有了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而且從那瞻南山和瑪爾斯所言中看來,大哥當年之威名諸界盡曉,只怕有一天我老明也是天地間的一個角色了。”念及此,心中不免竊喜起來。
劉迦雖然聽瞻南山說了諸多前生往世的事情,可他今生卻並非好事之徒,生性恬淡的他也沒心情去回憶那虛無飄渺的昨日輝煌,再加上瞻南山話語中對天幽宮的描述多有霸氣,適才瑪爾斯又從旁確認,他難免在心中暗道:“這天幽宮聽起來好像是宇宙間一個超級黑社會組織似的,難道我萬劫以前的樣子竟是一個黑社會老大?我這種性格怎麼可能去做黑社會老大?”忽而又想起自己某一生不是做過那小喬的家奴嗎?看來這諸生諸世的因緣雖然千變萬化,但終究虛無一場。
此時聽得明正天的話,他心中已漸豁然開朗,當下莞爾道:“明老,你瞧我有那幫派老大的樣子嗎?再說了,我前生往世那麼多,一個個計算起來,包括上次那個做家奴的我,不知還有多少呢。倘若見一個就必須幫一個,只怕早就累死了,還是各安天命比較好吧。畢竟今生的我,和那些前生往世已沒什麼關系了。”
眾人聞言,皆笑贊道:“高見高見!清靜無為,這修為境界又上去啦!”
忽聞一聲小孩的尖叫,眾人轉頭看去,卻是那古淩道眼見那翰陽風拼命頑抗,一時間難以將其拿下,心生急智,已繞過對手,竟將他身後剛跨入飛船的一個小女孩捉住,准備以此要脅翰陽風。眾人齊聲道:“這人狡猾之極。”猛聽身邊劉迦惡狠狠地罵道:“混蛋!敢傷我的後代兒孫!”一指混元力驚聲而起,那古淩道一條胳膊已被斷下,當場暈了過去。
眾人轉頭看向劉迦,只見他一臉憤怒,咬牙切齒,冷眼森然,惡毒地盯著下方,心中皆暗歎道:“轉眼間,這修為境界又下去了。看他現在的樣子,對那不相幹的後代兒孫尚如此袒護,於萬劫前只怕他真是那黑社會老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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