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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殷亞悅]誘拐小女人[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1 23:19:14     標題: [殷亞悅]誘拐小女人[全文完]

誘拐小女人 作者:殷亞悅

說真的,他一開始只是想見義勇為
把她從色狼的魔掌中拯救出來,然後帶她回家
沒想到看她越久,她越是勾起他的「性趣」
而且在「試用」過後,他更是對她滿意得不得了
就算她的年齡很小,他也要讓她成為他第N個情婦!
為了逼她就範,他卑鄙的利用她爺爺的事業威脅她
等他「玩膩」她一年之後,再拿一筆錢把她打發——
他心裡是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啦
可是他卻一直違反自己訂下的遊戲規則
對她比以往的任何女人都還要費盡心思!
無奈她對他的溫柔根本沒感覺,只想著如何擺脫他
甚至還跟別的男人手牽手,一起去喝下午茶…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1 23:19:52



  第一次跟大家見面,請多多指教^^

  從小就愛作夢的阿悅,腦袋裡一直藏著許多故事,多到連阿悅自己都會作白日夢(傻笑)。在接觸言情小說之後,阿悅國中便開始嘗試寫小說,把腦袋瓜裡一幕幕的畫面寫在筆記本裡,然後和筆記本談戀愛(幸福)。

  只不過,阿悅好像越寫越入迷,居然連在課堂上也寫(汗顏,請別學阿悅,這是不對的學習方式!」接著,便被同學發現,再來呢!就被一群朋友傳閱,還差點傳入導師的手裡,當時真是欲哭無淚。幸好那時一群同學排隊著,老師才會等到忘記這回事。

  看似活潑大方,實則害羞的阿悅,其實不太願意跟親近的友人分享腦袋裡的故事,畢竟故事裡或多或少隱含個人內心的想法……哈哈!

  呃!拉哩拉雜講了一些陳年廢話,希望各位看倌不要見怪(深深一鞠躬)。

  這本《誘拐小女人》的故事,是在今年三月成形的,剛開始下手時,寫得很順,為了不想錯過靈感的乍現,甚至當時還在苦命實習的阿悅,都會在假日打開電腦,抽空寫著。

  只不過隨著實習單位的改變,壓力越來越重後,就把這本故事丟到腦後,回過頭來寫,已經是五月的事了。

  那時實習已經結束,每天晚上看完電視新聞,關心完國家大事後,便繼續坐在電腦前打著稿子,和我的小說情節談戀愛。

  阿悅在寫小說時,常常寫到渾然忘我,寫著寫著,就會把自己某些個性寫入其中一個角色,偶爾會在某個角色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至於是哪位……呵呵!就請各位看倌猜猜看囉^^

  再來談談這本故事的男女主角部分。自開始看小說後,阿悅就偏愛中間劇情有點「悲劇」發展的形式,喜歡看有點壞壞的男生和外柔內剛的女生的組合。不過,雖然喜愛看這種組合,但是現實生活中的阿悅卻是欣賞溫柔斯文型的新好男人呢!

  稿子創作的過程中,阿悅的姊姊偶爾也會幫忙提供意見,完稿之後,她搶先第一個看,看完時,她給的評語是很感動,差點哭出來……不過,阿悅並沒有追問感動在何處,因為在寫的過程中,創作者要給人的感動在什麼地方,自己應該很清楚。

  這本故事是愛情為主,親情為輔。至於感動在哪方面,就請各位讀者張大眼睛細細品嚐囉^^

  而這本稿子能夠得到編輯的青睞,阿悅真的很感謝編輯的指教,因為若沒有編輯的鞭策指導,今天就沒有這本書啦!所以,阿悅對著編輯,深深的三鞠躬!(懷著感恩的笑)

  最後,第一次與大家見面的阿悅,也盼望各位讀者能鄉多支持以及指教喔^^

  各位拜拜啦!阿悅先下台一鞠躬囉!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1 23:20:12

第一章

  誘拐小女人1

  愛情,總在不經意中發生

  初時的邂逅,命運之輪已轉動

  逃不開宿命的糾纏

  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那是在一個夏季的夜晚,她遇見了他。

  一切就像是小說情節般,他在台中市的某條巷道內,解救了正被一名猥褻的男子侵犯的她,也將她送回到租賃處。

  「小姐,是這裡嗎?」蓄著一頭中長褐髮的駱亦銓,聲音粗嗄的詢問著坐在黑色蓮花後座,全身不停顫抖的何裴羽,黑色利眸中有著淡淡的關懷。

  裴羽低垂螓首,被突如其來的男性中低嗓音給嚇了一跳,忍不住又發出尖叫聲。

  「啊……我不要,不要……」她以為又是那名差點侵犯她的色狼。

  她奮力的哭喊、抗拒,淒厲的嗓音迴盪在整個跑車內,不禁讓原本就不是善心人士的駱亦銓皺起眉頭。

  他下了車,打開後座的車門,粗聲的道:「小姐、小姐,你冷靜點,你現在已經安全了。」雖然有些心浮氣躁外加不耐煩,但是他仍是好人做到底,安撫著受驚的小女人。

  裴羽帶著淚的大眼,愣愣的望著眼前像足凶神惡煞般的男子,一時之間依然無法意會過來,下一秒又是一陣哭叫。

  此時的駱亦銓真恨自己的多管閒事,他本就非善良好人,別人的死活也不干他的事,會救這個小女人,只不過是因為看不過男人以天生的優勢,來欺負柔弱的女人這般惡劣的行徑。

  而今,他卻是被這個小女人惹得一個頭兩個大!

  老實說,他現在真的很想將這位哭哭啼啼,渾身髒亂的小女人丟下車子,只是,想歸想,他看看四周,一群人的目光都被她的哭叫聲給吸引過來,甚至已經有人要往這裡靠近湊熱鬧,若是將她丟在這邊,想必他絕對會被唾棄。

  皺緊英挺的濃眉,駱亦銓將車門甩上,下一秒,黑色蓮花跑車已經奔馳於夜晚星下的柏油路上。

  二十分鐘後,黑色蓮花跑車開進「駱亞」五星級飯店,駱亦銓將車鑰匙交給服務生,再以西裝外套蓋在已經嚇暈過去的小女人身上,將她抱進飯店。

  他搭著專用電梯直到自己的專屬套房,把懷中的女子放置在黑色的大床上,接著使進入浴室,洗去一整天的疲憊。

  溫熱的水沖刷著頎長健壯的男性軀體,駱亦銓享受著這放鬆的時刻。

  聽見浴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響,他勾起薄唇,俊美放肆的一笑。

  敢自己跑來要求他寵幸女人,也只有她了。

  駱亞飯店是台灣中部一間著名的五星級飯店,所招待的客戶人都是國外人士。由於設備齊全,飲食更有各國頂尖的廚師掌廚,因此,不少歐美國家的商人,只要來台洽談生意,皆會來這裡投宿。

  也因為口碑良好,許多國內外知名的旅遊雜誌常常會來採訪,報導駱亞飯店的相關資料,以及附近的旅遊勝地,所以,駱亞飯店更是在國際間站穩了地位,也擠進全球百大知名飯店之一。

  身為國際知名大飯店的總裁,駱亦銓的身邊從來不缺乏一些鶯鶯燕燕,他也樂於接受這種被擁戴的驕傲及自負心。

  女人的逢迎,他從不拒絕,尤其是美麗尤物,他更是來者不拒。

  只是,駱大總裁也有他的遊戲規則。

  女人太過於得寸進尺,他不要!

  女人太過於貪心,他不要!

  女人太過於驕縱,他也不要!

  因此,要勾搭上他的女人,都必須遵守這三點的遊戲規則,這樣一來,雙方獲取的利益才會長久,遊戲才不會出了軌。

  若說是他的情婦,倒也不是。

  他不養情婦,他都稱這些鶯鶯燕燕為「拜金女人」。

  女人接近他,不就是為了金錢以及情慾這兩樣東西,他不會吝嗇給女人,相反的,對於女人的要求,只要不得寸進尺,他一向是大方的出手,也因此,許多交際花也都紛紛找上他,視他為大財主,而他則視她們為玩樂的對象。

  一雙青蔥小手撫上駱亦銓結實的胸膛,在上頭來回游移著,試圖挑起他原始的慾望。

  他微瞇起宛如黑豹般的瞳眸,喉結上下滾動著,下身的男性已被撩撥起,他迅速攫住往下滑動的小手,低沉的笑道:「呵……是Ana的小手呢!」

  後方的女人跺了下腳,嘟著紅唇道:「討厭啦!又被你說對了!害我每次都不能有嘉獎的機會。」

  Ana與駱亦銓在一個知名飯店聯會上認識,原本她是某個企業家的情婦,但在那時迷上了駱亦銓俊邪挺拔的外貌,以及聽聞他對於女人從不吝嗇的傳聞,便找機會上前和他攀談。

  兩人的意圖很簡單明瞭,一個要金錢,一個需要有適時發洩的對象,因此,她捨棄了原來的金主而跟了他。

  駱亦銓本身條件就不差,有著一八五公分的頎長身高、結實健壯的身材,再搭配宛如鷹般的利眸、性感的薄唇、高挺的鼻樑、俊挺的瞼蛋,以及放浪不羈的中長褐髮隨意披散在寬闊的肩上,整體看來,都是會讓女人想倒貼的狂野英俊。

  駱亦銓握住Ana性感圓翹的臀部,放肆的在大掌中揉捏著,薄唇勾起笑痕,「不錯,我喜歡這種觸感。」

  Ana在進入浴室前,早就將身上衣物全部脫掉……

  浴室內,一對男女戰得火熱時,床上的小女人也幽幽轉醒。

  裴羽緩緩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所有景物,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

  咦?天空藍的天花板、歐式的大吊燈、米色的牆壁……還有,黑色的棉被?!

  她倏地坐起身子,錯愕的環視四周。

  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氣派,與她住所內的樸素、老舊差別很大。

  這裡……究竟是哪裡?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稍早的記憶,宛如泉水般,一點一滴的湧進她的腦海裡。

  剛從小餐館下班的她,正要搭乘公車回家時,卻在路途中被一名穿著灰色大衣,帶著鴨舌帽的中年男子拖進人煙稀少的巷子內,意圖侵犯她。

  她倒抽了口氣,慌亂的檢查自身衣物,除了有些髒亂,以及領門被扯開一些外,其他都還算完整。

  回憶方纔那令人渾身發抖的景象,要不是一名男子救了她,她早就……

  裴羽驚懼的環抱自己,不敢再往下想了。

  難道這裡是那個男子的住宅?裴羽猜測著。

  不管如何,她都要先向那位救她的男子好好的道謝一番,以表達她的感激。

  裴羽下了床,試圖在這將近百坪的豪華套房內找到那名男子。

  不過,除了滿屋子的豪華擺設外,她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就在她煩惱愁困之時,耳邊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響。

  她疑惑的尋找聲音的來源,確定是從浴室那裡傳來之後,她悄悄的舉步靠近。

  「啊……哈……哈……」

  「嗯……」

  裴羽微攏秀眉,猜測著這種聲響是怎麼一回事,

  「啊……駱總,再來……你弄得我好舒服……好脹……哦……」

  「哦……啊……好大、好深……」

  裴羽越接近浴室的門,不知名的女人呼喊呻吟的聲音卻讓她覺得臉越熱、越紅。

  浴室的門並沒有關上,只是虛掩著,裴羽紅著臉,悄悄的推開一些,探頭偷偷查看,接著,她感覺到小腦袋瓜被眼前的活色生香,現場直播的A片畫面給轟得一片空白。

  她看見一名身材恍若世界超級名模般的男子,跪在一名雙腿大開的女人前,精瘦的腰桿一前一後的大幅度擺動著。

  裴羽瞠目結舌的望著這一幕,圓睜的雙眸顯示出她有多驚訝。

  難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男人和女人之間在「做愛做的事情」?

  天啊!

  裴羽在過度的震驚之下,只能呆愣的目不轉睛望著眼前的一切。

  浴室內的激戰,除了Ana沉浸在這場性愛中無法自已之外,天性敏銳的駱亦銓早就有被注視的感覺存在。

  他抬眼望向半掩的門,瞧見一對清澈美麗的大眼,愕愣的直盯著自己瞧。

  看來,那個小女人醒了。

  待一會兒就把她弄走,省得再替自己找麻煩。

  裴羽忍不住輕呼出聲,隨即摀住小嘴。

  噢!好讓人臉紅心跳的叫喊聲。

  雖然她對於這件「做愛做的事情」還不是很清楚明瞭,但從國小一路讀到大學的學生生涯,多多少少都會聽見男同學討論那件事情,也略知一二。只不過在親眼見到後,卻讓人訝異於它的刺激與激烈程度。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難道就要在這裡等他們出來嗎?那不是很尷尬嗎?可是她又找不到出口……

  裴羽懊惱的思考著,隨即很駝鳥的打定主意——躲回被窩去。

  於是,她迅速的躺回床上,假裝自己還在昏迷。

  ***  ***

  在獲得滿足之後,駱亦銓拋下仍沉浸在高潮中的Ana,套了件睡袍,出了浴室,晶亮的黑眸掃了四週一回,便筆直的朝床鋪走去。

  躺在床上裝「昏迷」的裴羽,豎起耳,仔細聆聽男人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

  啊!他靠近了,怎麼辦?

  她好想睜開眼看他要做什麼,可是一想到剛剛的畫面……噢!她就提不起勇氣。

  駱亦銓坐在床沿,蹺著二郎腿點著一根煙,開始吞雲吐霧起來,視線掃向床鋪隆起的那一團,黑眸中有著一抹嘲諷。

  沒多久,Ana目光裸著身子從浴室走出來,粉嫩的臉蛋猶帶紅暈,還夾帶著一絲滿足的神情,顯示出她對於駱亦銓的「功力」喜愛度有多高。

  駱亦銓微瞇眼,欣賞那不著寸縷的女體。

  「駱總,我最近在衣蝶百貨有看到想要的鑽石項鏈,你買給我好不好?」Ana挨近他的身旁,嗲聲道,滿腦子只想著要從他的身上撈點錢財來取得想要的珠寶,全然沒有注意到床上還有另一名女人。

  駱亦銓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蒂丟入煙灰缸後,遞了張支票給Ana。

  「五百萬?」Ana驚呼一聲,抬眸愕望著他。

  以往他並不會開支票給她,都是直接拿現金的,更不用說是這麼高價碼的支票,難道……

  Ana心中大略猜測到接下來的話題是什麼了。

  Ana也是見過世面的聰明人,知曉男人有這種舉動時,無非就是這段交易關係已經停上。她老練的一笑,率先開門,「我懂你的意思了,謝謝你讓我擁有三個月精采的生活,」

  她將衣物穿戴整齊,拿著那張五百萬支票,紅唇最後一次在駱亦銓剛硬線條的臉頰上印下一吻,「再見了。」

  與僱主之間的買賣,到結束時,最好都不要問原因,這樣對自己以後的出路才會通順,畢竟,男人厭惡死纏爛打的女人。

  所以,在交易已到盡頭之後,最好的方式便是好聚好散,這是在許多上流男人間打滾多年的Ana所體悟出來的經驗。

  嗯!他喜歡聰明的女人。

  駱亦銓帶著激賞的眼神目送著Ana婀娜多姿離去的身影。

  躲在被窩中裝昏迷的裴羽在Ana離開之後,情緒緊繃到最高點。

  男人的煙一根接著一根,似是永遠不會停止般的抽著,裊裊的煙霧在陽剛的臥室內,增添了一份危險的氣息。

  時間一分—秒過去,鐘聲敲響,凌晨一點鐘了,裴羽終於被二手煙嗆得受不了而咳了起來。

  「咳……」裴羽摀住口鼻,狼狽的起身,圓亮的黑瞳瞪著一旁的造事者,完全忘記她方才為何那麼辛苦裝昏迷的原因。

  男人持續抽著煙,吞雲吐霧著。

  「現在才知道要醒了?」

  駱亦銓將煙蒂弄在煙灰缸內熄掉,大手放置在裴羽兩側旁,露在睡袍外的胸膛貼近她,令她不知所措。

  裴羽又羞又怒的制止他前進的動作,「你……」小手抵著他的胸瞠,呈現出曖昧的姿勢,但她毫不自覺。

  駱亦銓審視眼前這個小女人,素淨白皙的臉龐有別於現下都會女子的濃妝艷抹,濃密的秀眉、水亮亮的人眼、小巧堅挺的秀鼻、嫣紅的朱唇,以及—頭長過肩的烏黑秀髮,是典型的古典美女。

  裴羽發現面前的男人正在觀察自己,她緊張的吞嚥口水,另一隻空著的小手下意識的抓緊胸前的衣物。

  察覺眼前小女人的緊張情緒,駱亦銓興起一股想捉弄她的惡意念頭。

  他更靠近她,右手還輕浮的撫上她的芙頰,語帶輕佻的道:「我救了你……你打算怎麼答謝我?」

  裴羽連忙閃過他襲來的大手,驚慌的退到床角,「你、你別過來。」

  駱亦銓見她將自己鎖死在床角,他更是愉悅的把她困在自己的範圍內,

  「你說,你要怎麼回報我?」

  嗯……頭髮很黑亮、滑溜,他喜歡。

  嗯……她的臉蛋,他也喜歡。

  瞥了一眼小女人的身材,他撇嘴暗付,她的身材,他也喜歡。

  怪了,這女人,他越看越順眼……

  不知是否鬼迷了心竅,駱亦銓在裴羽的錯愕中,用自己冰冷的薄唇吻上她震驚而微張的朱唇,也因此,輕易的探入那從未有人造訪過的檀口,放肆的與那丁香小舌嬉戲……

  「唔……啊……」她難耐的低吟,無法自已的沉浸在他所製造出的情慾中。

  駱亦銓瞇眼直視她沉迷於激情的臉蛋,以低沉的嗓音引導出他想知道的,「小女人,你叫什麼名字?告訴我。」薄唇舔吻著她粉嫩迷人的美頸。

  耳邊驀地傳來男性的嗓音,令裴羽一震,訝然且羞憤的瞪視眼前的一切。

  她倏地推開他,著急的拉著自己的衣物,羞紅著臉蛋怒道:「你在做什麼?」

  被羞辱的浪潮襲向她驕傲的心,一反手,就要給他一巴掌。

  駱亦銓輕鬆的抓下揮來的小手,語帶挑逗的道:「小女人,你叫什麼名字?嗯?告訴我。」

  裴羽氣憤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抗得了他,輸在男人天生的優勢下,不過,她仍傲氣的別過頭,不加以理會,

  駱亦銓嘴角勾起勢在必得的笑容,傾身含住她圓潤的耳垂,輕吻著,「告訴我,別讓我再說一次了……」低沉的音頻,隱含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威脅。

  裴羽瞪視著他,無可奈何的吐出三個字,「何裴羽。」

  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滿意的勾起唇角,又偷襲了那張粉嫩的芙頰後,便還給她空間。

  裴羽立刻眼帶防備的下了床,狼狽的模樣比稍早前被色狼襲擊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下裴羽只覺得自己又落入另一名色狼的魔掌中,方才對他將她從色狼手中救出的感激之心已完全消失無蹤,她只想趕快離開有這男人的屋子。

  「我要回去。」她低低的道,漂亮的大眼裡隱含著憤怒,直視著他。

  駱亦銓著迷於她因生氣而泛紅的臉蛋,他發現自己對她的興趣越來越濃厚,心底已有了主意。

  他拿起話筒,按下撥出鍵,講了幾句話後,沒多久,便有一名男子恭敬的出現在他面前。

  「駱先生,請問有什麼吩咐?」

  「把何小姐安全的送回她的住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1 23:20:27

第二章

  駱亦銓翻閱著剛從辦事效率一流的夥伴手中拿到的資料,裡頭記載著有關裴羽的所有資料。

  展焊旭疑惑好友的異常舉動,忍不住問道:「銓,從沒看你追問過任何一名女人的身家背景,這次怎會這麼積極?」

  身為商業界中的黃金單身漢,駱亦銓從未主動去追任何一名女人,幾乎都是女人自己貼過來,而駱亦銓也秉持著看順眼就接受,講清楚遊戲規則後,才肯放縱於一次又一次的男女遊戲中。

  駱亦銓沉思的看著手中的資料。

  何裴羽,十九歲,T大英語系二年級,在校生活單純,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白天上學,課餘便到「櫻楓」咖啡屋打工至晚上十一點。私生活單純,沒有親密男友。

  十九歲……

  駱亦銓瞪視著資料上的數字,他發現她很小,這使得他腦海中逐漸成形的想法有些退縮。

  原本,他打算讓這名自己不經意發現的小女人成為他的情婦,來滿足對她漸漸增加的濃厚興趣以及生理需求,等到他對她感到厭倦之後,再用以往對待其他女人一樣的方式,給她一筆錢打發她。

  然而,現在她的年齡讓他猶豫了。

  他雖然風流,喜愛享受性愛所帶來的樂趣,但他絕不碰年齡小的女人,尤其又是這種仍在求學階段的小女人。

  展焊旭見好友眉頭微皺,似乎是因為資料上的某些字眼,他好奇的湊近—看。

  「咦?櫻楓……」這不是那個小女人工作的地方嗎?

  「怎麼,你知道在哪?」駱亦銓回視好友,詢問著。

  「嗯!去過幾次。」展焊旭語帶保留。

  駱亦銓的視線調回到眼前的資料上,對於裴羽的年齡,他頗為懊惱。

  「你幹嘛看得皺眉頭?」

  駱亦銓食指彈了一下紙上的文字,「她太小,我不希望碰到玩不起男女遊戲的女人。」

  通常這種年齡的女孩都很崇拜那種盲目的愛情,這對他而言很麻煩。

  展焊旭斜睨好友,挑高右眉,對於他何時會在乎對方的年齡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我來提醒你好了,你去年才跟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結束一場男女遊戲。」展焊旭涼涼的說道。

  駱亦銓一揮手,悶聲道:「那不一樣,當時是因為要敷衍郭老,我才會跟他的孫女在一起,而且那個女孩也毫不在意,所以,我也就沒什麼理由來說服自己說不。」

  有自動送上門,又是放得開的女孩,他沒有不接收的道理。

  展焊旭翻了翻白眼,「哪裡不一樣?我記得你以前並沒有被這麼多的限制給束縛。」

  駱亦銓暗暗沉吟一聲,手中的資料讓他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

  何裴羽……

  他眸光一閃,「旭,宏何飯店的收購案已經處理好了嗎?」

  「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何滄錦那個老頭心甘情願簽讓渡書了。」

  哈!沒想到先前為了收集對付何滄錦所做的資料,現下卻再一次派上用場了。

  他真的得好好酬謝那名效率超級高的徵信人。

  他想到一個讓何裴羽自動送上門的好方法了!

  駱亦銓揚起勢在必得的微笑,對於往後的發展,他有絕對的優勢。

  ***  ***

  裴羽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這位白髮蒼蒼的老者。

  「您要我如何相信,您就是我的親祖父?」她試著壓抑內心不斷上揚的高張情緒,沉聲的問。

  何滄錦早就料到這小女娃一定不會輕易相信,他老神在在的要一旁的隨從拿出幾本相本,以及一個牛皮紙袋交給裴羽。

  「這幾本相本裡會有你想要的答案,還有,這是我和你的DNA檢驗報告。」

  裴羽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牛皮紙袋,打開取出裡面的資料,詳細的閱讀著,過一會,又翻閱著相本後,她才無措的望著眼前的老者。

  何滄錦挺直腰桿,雖顯老態卻不失銳利的雙眸一瞪,「小女娃,還不叫爺爺?」蒼老沉穩的嗓音,氣定神閒的說著。

  裴羽不語。

  這一切都太離奇了!

  一個從八歲起便在孤兒院長大,從不知親情滋味的孤兒,怎會在一夕之間有了位商業界的名人爺爺?

  「對不起,在我接受這一切之前,可以請您回答我幾個問題嗎?」裴羽詢問著。

  何滄錦挑高右眉:心底暗付著,這小女娃還真難纏,他倒要看看會有什麼難題出來。

  「你說吧!」

  「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只有跟媽媽一起生活,直到我八歲時,媽媽過世,我才會被送到孤兒院……請問您,在這十一年間,為何您不來找我?」她抖著聲,問出心底的疑問。

  何滄錦微垂眼,原本銳利的雙眸頓時被一股濃厚的憂鬱給覆上,「因為在一個星期以前,我從來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他重重的歎了口氣,娓娓道出藏在心底多年的往事。

  「二十年前的二月十四號,你父親與你母親原本已經要舉行婚禮了,可是,你父親卻在要去迎娶你母親的途中,被人用槍射殺……」講到這段不願再憶起的往事時,何滄錦的眼底淨是沉痛。

  「高興去迎娶的車隊,卻變成了踏上死亡之路,這是始料未及的。你母親因為傷心過度,哭瞎了眼,送到醫院急救,這才發現她懷孕了。那時,我還很高興你母親有了你,這樣一來,我至少不會那麼遺憾。可是,沒多久,卻又聽到她因為突然情緒激動,而跌落樓梯導致流產。沒想到在一個星期前,我才知道當年你母親並沒有流產,我便要人去調查這件事。當我一看到你的相片時,我幾乎可以確定,你就是我的孫女!你和你父親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而在DNA檢驗報告出來後,果然是讓我雀躍不已的消息……」他欣慰的笑了。

  裴羽記憶中的母親,確實是名瞎子。小時候,她曾詢問母親,為什麼會看不見?但是母親總是落淚,從不開口說明原因。

  現在,她終於明瞭母親的痛楚。

  「可是,為什麼會傳出流產的消息?」

  「唉!其實,爺爺也不怪你外公家會有這樣欺瞞的舉動,你外公因為害怕我會跟你母親爭奪你的監護權,所以才會放出這個假消息,再加上你母親當時的情況,因此我便信以為真。」何滄錦眼底有著釋懷及諒解。

  裴羽也能體諒外公當時護女心切,怕自己的女兒會承受不了第二次的打擊,因此寧願選擇用謊言來保護自己的女兒。

  翻閱著手中一本一本的相本,裡面淨是當年父親與母親相戀時的相片,還有一本是他們當時已經拍攝好的結婚照。

  何滄錦知道眼前的小女娃已經相信八、九分了,對於眼前這名遲了將近二十年才相認的孫女,他有著說不出的憐惜和驕傲。

  這小女娃看來真的很懂事,也很惜情,瞧瞧她眼底泛紅、泫然欲泣的模樣,就知道是性情中人。

  過了許久,裴羽才抖著聲,哽咽的開口, 「爺、爺爺……」

  ***  ***

  與親人相認後,裴羽被接回何家大宅,正式認祖歸宗。

  她發現,何家上上下下都非常熱情、友善,對於她這名從小就被送至孤兒院的小姐,更是疼愛有加。

  老管家孫媽總是嫌她太瘦,幾乎每天都煮一鍋雞湯,目的就是要把她養胖。

  從小在何家長大的女傭小瓶則是每天纏著要她教她功課。

  園藝工人吳伯更是和孫媽連成一氣,每天都想盡辦法要將她過去十九年所遺失掉的營養都補回來。

  裴羽常常被他們弄得哭笑不得。

  何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將近百坪的日式建築聳立於台中郊區的某一處,裡頭只有住了爺爺、孫媽、吳伯、小瓶還有她。

  爺爺常會告訴她關於父母親的往事,每每她都會聽到忘我,沉浸在爺爺蒼老宏亮的嗓音中,汲取那些過往。

  「爺爺年輕的時候,年少輕狂,與一些幫派份子結仇,惹了一身腥,也造成往後幾十年的仇殺生活,因此,你的父親才會因為我,而被那些人槍殺……唉!那時候,我才真正瞭解,打打殺殺的日子,不僅是心理上的壓力,連帶的,也傷害到身邊的人。所以,我漸漸自黑道上退隱,那種血腥的生活,我再也不願去碰……」何滄錦搖搖頭,對於以往的無知所造成的傷害,感到羞愧與自責。

  「爺爺,人總會有迷失的時候,雖然失去許多人事物,可是您想想,最後您也是捨棄了那些曾經讓您走錯路的生活。現在,您找到我啦!我就可以永遠陪著您了。」裴羽貼心的安慰眼前的老者,輕柔的道。

  曾經,她私自埋怨過,為何父親要拋下母親與她兩人,讓母親每天以淚洗面,讓她無法擁有父愛。直到母親去世,心中的怨才漸漸的消失。

  現下,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原由,她終於坦然的面對。

  她並不怪爺爺是間接導致父母無法成雙成對的導火線,因為她知道,父親並不是遺棄她和母親,而是無法躲過死神造成母親這一生帶著遺憾與淚水離開人世。

  眼前這位老者,已為當年踏上迷途,悔恨好多好多年了,她無法苛責他,也無法恨他,她只想盡自己所能,好好的孝順他。

  近來,她總是發現爺爺皺著眉頭,盯著電視新聞以及股市看,她詢問過孫媽和吳伯,但他們總是沉默不語。

  「爺爺,最近常見您眉頭深鎖,是不是有什麼事煩著您?」她擔憂的問著。

  何滄錦望著貼心的孫女,歎了口氣,「看來也該讓你知道了。」他走至窗台邊,凝視著外頭的飄然細雨,「你知道爺爺是如何得知你的存在嗎?是駱亞飯店總裁放出的消息。當下,我立刻拉下身段去詢問那個小伙子,沒想到他卻以……」

  面對善良的孫女,他實在說不出口。

  一直以來,駱亞與宏何都是視對方為眼中釘,這幾年,更由於駱亦銓接任總裁一職後,把駱亞推向國際,導致宏何的營業額每況愈下,甚至在前年,已經是無法負荷的虧損狀態了。如今,駱亞打算收購宏何,來壯大在台中當地的營業額。

  駱亦銓浪蕩、玩世不恭是全業界都知道的新聞,只是不知道,為何駱亦銓卻盯上還只是大學生的裴羽?

  更無恥的是,駱亦銓居然以裴羽當作……

  可惡!

  這教他於心何忍啊!

  何滄錦氣紅了眼,憤怒導致他全身不停顫抖,枴杖重重的敲在木製地板。

  「那個渾小子,我何滄錦寧願傾家蕩產,也不願出賣自己的寶貝孫女。」他氣憤的低吼。

  裴羽不知所措的望著忽然發火的爺爺,只知道得趕緊安撫患有高血壓的爺爺,以免他氣壞身子。

  「爺爺,不然您別說了,我不要知道好了。別氣壞身子,這樣不好的。」她拍撫著何滄錦不知承受過多少風風雨雨,而顯微彎的背脊。

  何滄錦順了順氣,壓下滿腹怒火,沉聲道:「裴羽,答應爺爺,以後不管宏何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去找駱亦銓,懂嗎?」

  裴羽不曉得爺爺為何要這樣說,也不清楚駱亦銓到底是誰,但是眼前最重要的,便是安撫下正在生氣的爺爺。於是她點頭,算是給了他答案。

  「好,裴羽答應您。」

  雖然如此,但是何滄錦瞭解裴羽的性子,假使往後宏何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她肯定會跑去找那個渾小子……

  不行不行,她太單純,絕對不會是駱亦銓的對手。

  現下,何滄錦除了想辦法與孫媽、吳伯、小瓶約定不能讓裴羽知道事情之外,還得想辦法杜絕所有裴羽能知道消息的來源。

  ***  ***

  駱亦銓勝券在握的揚起笑容。

  這幾日,各大媒體一直報導駱亞要併吞宏何的新聞,甚至登上各大報的頭條。

  何滄錦一直保密不讓他的寶貝孫女知道這件消息,看來也很難去阻擋吧!

  駱亦銓狂妄的在腦海中描繪著裴羽來哀求他的各種情景,以及要如何摘下那朵清純的野百合……

  展焊旭見好友嘴角浮現的奸笑,忍不住出聲打斷他,「銓,從來沒看過你為了個女人如此大費周章的,這次你該不會是真的對那個何裴羽有感覺了吧?」

  駱亦銓隱去笑容,「你想太多了,旭。」沒有多談,一句話便否定掉好友的揣測。

  的確,對於女人,他從來沒有花費過多大的心思,只是這次他卻設下這個圈套,引何裴羽跳入,似乎也違反他以往的法則。

  但他對何裴羽的慾望是不容忽略的。

  雖然駱亦銓也為自己的舉動感到不解,但是當下他便將腦海中的想法拋開。

  為了得到一個女人,這麼做也是沒有錯的。

  至少在他品嚐過她的美好之後,沒有理由要他放手,這與他的本性不符。

  展焊旭沒有接話,只是靜靜沉思著。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看來,駱亦銓並沒有發現,他真的與以往不一樣,至於原因是什麼,恐怕也只有他的下意識才會清楚。

  ***  ***

  上完最後一堂課,裴羽便收拾好課本,準備回家。

  自從與爺爺相認後,她便沒有再去打工,也退掉租的小公寓。

  現在的她,全心全意的想待在爺爺身邊,和他共享天倫之樂。

  但是最近,爺爺的眉頭似乎更深鎖了。裴羽無力的發覺到這件事,她無法體會爺爺是為了何事在煩惱,而感到挫敗。

  她詢問過孫媽、吳伯及小瓶,大家都推說不清楚、不知道、不能說,而且當她要看電視新聞或是報紙時,全會被想辦法阻止,不然便是被轉移注意力,更讓她感到擔憂。

  雖然她對家族的事業不瞭解,但是第六感告訴她,爺爺似乎就是因為生意而煩惱。

  她來到一間書局,買了許多商業雜誌、時報週刊和今日的報紙,她相信在這其中,應該可以找到答案。

  回到家後,她一如往常的,和大家一起聊天、吃飯,聽著爺爺說著以前的事情。

  夜晚,回到房間,她便拿出所有的雜誌及報紙,慢慢的尋找答案。

  翻閱了一下,幾行豆大的黑體字吸引她的注意——

  宏何飯店不堪每年虧損,駱亞決定收購。

  宏何不點頭就是不點頭,但是駱亦銓有把握能併吞宏何。

  駱亦銓指出,宏何年年的虧損,是他預料中的事情,因為隨著駱亞推向國際,以及登上全球百大飯店的排行榜,許多來自國內外的旅遊觀光客,紛紛被駱亞的名氣給吸引,當然,駱亞所推出的一切服務,都能夠讓客人滿意,駱亞才有辦法站穩國際的地位……

  裴羽仔細研讀所有的資料,每看一則報導,柳眉便更深鎖。

  終於找到這幾天爺爺終日愁眉苦臉的解答,裴羽難過的發現,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肩上的包袱真的很重,她卻無力替他分憂。

  我何滄錦寧願傾家蕩產,也不願出賣自己的寶貝孫女。

  裴羽憶起那天爺爺突然發火,脫口而出的話語。

  出賣她?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裴羽想破頭也找不出解答。

  她的目光落在雜誌上,駱亦銓三個字映入腦海……

  看來只有找到駱亦銓,所有的一切才能有解答。

  打定主意,她決定明天下課後,便到駱亞找駱亦銓問清楚。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1 23:20:40

第三章

  站在駱亞飯店的樓下,裴羽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但她想不起來。

  她深呼吸,要自己放鬆心情。

  對於即將面對駱亦銓,她感到緊張。

  她很怕自己只身前來,口才不好,會讓駱亦銓更加堅定要併吞宏何。

  鼓起勇氣,她告訴自己,還沒有嘗試前,不要輕易說放棄。

  她走進飯店,馬上有人前來服務。

  「小姐您好,敝姓陳,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是要休息還是要住宿?」女服務生禮貌的招呼著。

  裴羽頓了一下,才說:「不好意思,我是來找駱亦銓駱總裁的。」

  女服務生笑容依舊不減,「好的。請問小姐貴姓?我好通報上去。」

  「何裴羽。」

  女服務生到櫃檯說了幾句話,只見總機熟練的拿起話筒,迅速的說了幾句話後,便以職業性的口吻邀請裴羽上二十樓的總裁辦公室。

  裴羽盯著電梯跑出的樓層數字,每上一樓,她的心便不停的狂跳,為即將面對的場景。

  電梯一下子便到二十樓,她走出電梯門,見到一名看似經驗老到的中年女秘書笑臉迎接她。

  「請問是何小姐嗎?」

  裴羽回以微笑,「是。」

  沒多久,裴羽便被帶到一扇黑色門前,門上寫著「總裁室」。待女秘書回報後,裡頭隨即傳來一道好聽的男性中低嗓音。

  裴羽眉頭有些微皺。

  好熟悉的嗓音,但她卻想不起在哪聽過。

  「進來。」

  裴羽獨自一人進入那扇黑門,映入眼簾的男性臉龐,讓她憶起被拋在腦後許多日子的那晚,被輕薄的畫面。

  她憤怒的瞪視眼前笑得邪肆的男人,滿腔的情緒不須言語表達,完全顯現在那張氣紅的臉蛋上。

  駱亦銓對於裴羽的反應,非但不怒,反而笑得張狂,「呵呵!又見面了。想必你是為了宏何收購一案來的吧!」

  「沒想到居然是你……」她沉下嗓音,「你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爺爺?」

  駱亦銓聳聳肩,「商場如戰場,見到獵物當然就是毫不手軟,除非……」他頓了下,黑眸鎖住那張清麗紅顏。

  她不語,晶亮雙眸帶著敵意直視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安,她相信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肯定不會是她樂意聽到的。

  駱亦銓微瞇利眸,他不喜歡眼前這小女人拿雙像是在看仇人似的眼瞳看他。

  「若你願意拿自己換宏何,我會考慮放過宏何。」他說得模稜兩可。

  裴羽無法聽出其中含意,秀眉微攏,「什麼意思?」

  駱亦銓趨步向前,放肆的撩起她的烏黑秀髮,中低嗓音變得沙啞,「不懂?那麼,那晚的事你該會懂得。」汲取髮間馨香,他滿意於即將到手的獵物身上所傳來的淡淡花香。

  裴羽又羞又急的拉回自己的髮絲,倒退數步,將兩人的距離拉遠,雙耳仍不敢相信方纔所聽到的話語。

  「你……你是要我當你的情婦?」她尖聲道。

  駱亦銓輕鬆的笑,更加挨近她,「聰明,我喜歡你的身體,這麼美、這麼軟……」

  裴羽羞愧的摀住耳朵,叫道:「你變態!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駱亦銓扯下她防衛的小手,「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

  男人高傲的自尊心是不容許被污辱的,尤其是被女人逢迎包圍的駱亦銓,第一次被人這麼辱罵,他感到顏面掛不住,伸手抓痛她。

  面對身高高她一顆頭的男人,裴羽驚懼的縮了縮身子。

  她相信,只要他一掌下來,她肯定會被打昏過去。

  「你只要負責滿足我的生理需求,我就考慮放過你爺爺一生辛苦建立的宏何,這是場很簡單、很容易的交易,不是嗎?為什麼要猶豫?嗯?」

  他知道她會怕他,但他更不喜歡她這樣驚恐於自己的模樣,那讓他心口不舒爽,因此他減輕力道。

  感覺被束縛的雙手有放鬆的跡象,她想抽回,卻又被抓緊,但這次他沒再抓痛她。

  她怒視他,「你、你太過分了。」

  她不是沒聽清楚他的話,考慮?他居然是說考慮!

  難怪爺爺會不讓她知道一切原由,原來這個無恥的男人竟然提出這種條件交換。

  裴羽一昂首,「要我答應,可以,但是你必須保證完全放棄收購宏何,而不只是考慮。」

  她選擇退一步,為的是爺爺一生努力的心血,以及宏何上上下下依靠這份薪水的所有員工。

  駱亦銓沉吟一下。現在的情況與自己原本的計畫有些許出入,他原先是想看裴羽的反應再做打算,但如今看來,要得到她似乎只有放棄收購一案了,雖然這個對往後駱亞的發展不會影響太大,可是仍是有損失……

  考慮一會,他選擇眼前的小女人。

  「交易成立,就依你的話。」給了承諾後,他放開她,卻瞧見她眼底的水光。

  「我弄痛你,所以你哭了?」微皺濃眉,他檢視那雙小手,發現上頭的確有紅瘀的手痕,他心口一擰,輕撫那紅痕。

  他自己也不明白,心底驀然升起的憐惜是怎麼回事?但他確實不樂於見到她受傷。

  對於他突來的溫柔,她視而不見,反倒抽回雙手,冷然的問道:「交易也要有期限,訂個時間吧!好讓我能有心理準備。」

  她哭,是因為她必須違背對爺爺許下的承諾。

  「你……」他怒於她的不識好歹,眸光一閃,「很好,就一年。」傾近她,他惡意的道:「我會用一年的時間玩膩你。」

  裴羽則是慘白了小臉。

  ***  ***

  下了課,裴羽依約到了駱亞的頂樓,憑著一張通行證,她很輕易便進入駱亦銓的專屬套房。

  冷著一張臉,喜怒全形於臉上的裴羽,面對接下來的一切,她不怕也不慌。

  現在才四點,裴羽拿起包包內的作業研讀著,等待駱亦銓的歸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轉眼間已七點多了,她伸伸懶腰,放下手中的作業,摸摸已經飢腸轆轆的肚子,考慮著是否要下樓外出吃晚餐……

  駱亦銓一進門,便瞧見正愁著一張臉的裴羽,他放下黑色公事包,詢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抬起她的小臉,擔心的巡視著。

  她搖搖頭,不著痕跡的脫離他的手,冷漠的說:「要做就快,我明天還有報告要交。」

  駱亦銓被她的態度激怒,原本想發火,但一聽到她必須忙報告,便壓下怒火,指著房間一角的電腦,「你要用可以自己用。」

  他告訴自己,她還小,多讓讓她、多包容她……

  為何他會有這些想法出現,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是一心想維持兩人之間的和平,讓往後相處的一年,氣氛不那麼緊繃。

  駱亦銓拉下領帶,脫下襯衫及長褲,便裸著身子進入浴室。

  裴羽則羞紅著臉。

  這男人太放肆了,當她是隱形人嗎?

  雖然上次便見過他的身體,但是在浴室內,一片霧茫茫中看得也模糊,這次是清楚瞧見,不禁讓她打從心底讚歎。

  經過主人的允許,她馬上打開電腦,愉快的打著隔天要交的報告。

  沒多久,駱亦銓頂著一頭未乾的髮絲,和披著一件鐵灰色的睡袍,優雅的出現在她面前。

  「很多?」

  冷硬的嗓音在她耳際響起,駱亦銓微傾身體,視線落在電腦螢幕上,看著她手指飛快的敲打著鍵盤,打著英文報告,他發現她打字速度很快。

  「有練過打字?」他再問。

  裴羽沒回頭,神情專注在報告上,輕柔的道:「沒有。」

  他蹙起劍眉,對於她漫不經心的態度感到不悅,卻也沒有表現出來。他獨自生著悶氣坐到一旁沙發上,食之無味的享用著不知何時服務生已經送進來的精緻晚餐。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轉眼間,時針指向九,分針指向八,這才看見電腦桌前的小女人仲伸懶腰,神情滿意的將報告E-mail出去後,便將電腦關上。

  她還來不及回神,便被他拖進懷裡,眼前已經有一大堆食物等著她去品嚐。

  「我想你還沒吃晚餐,所以幫你叫了一份。」

  裴羽被他突然一抱,整個人跌坐在他的大腿上,下一秒,她的嘴巴被塞入食物,只見她咿咿嗚嗚,無法張口發飆的模樣,惹得他一陣輕笑。

  她怒瞪他一眼,困難的吃完他塞來的食物後,因敵不過眼前美食的誘惑,便將注意力轉移至一盤清蒸鱈魚上,開始大快朵頤。

  她的確是餓很久了,餓到忘記打電話回家告知爺爺,今晚會晚些回去……

  倏地,她睜大晶亮雙眸,趕緊拿起手機,簡單向爺爺交代幾句話後,才安心的繼續填飽肚子。

  「看來,你真的餓好久了,下次記得先吃晚餐再打報告,懂嗎?」撩起垂落於她耳鬢的些許髮絲,他黑眸微瞇,猶如見到獵物似的鎖住那白皙的頸子,細膩的舔吻著。

  裴羽顫抖了一下,停下手邊的動作,溫順的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發洩情慾。

  為了爺爺,她必須忍耐,不過是一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她安慰著自己。

  「裴羽,吃飽了嗎?」夸咬著她的圓潤耳垂,他低啞著嗓音詢問,隨即又輕笑,「就算你還沒有吃飽,我依然要開始今晚的目的了。」

  裴羽緊張的閉緊雙眸,不敢看向正凝視自己的男人。

  他輕解開她的白色襯衫鈕扣,一顆、兩顆、三顆……

  她必須壓抑著自己想去扯開他的手的衝動,就怕他一不開心,會拿宏何開刀。

  「在緊張?」他低喃的問著。

  她不語,但是宛若秋天裡的葉片抖動般的身子,已經明確的告訴他答案了,只是那緊閉的亮眸卻讓他感到刺眼。

  「我喜歡跟意識清楚的女人做愛,張開你的眼睛。」他強勢的命令。

  輕啟睫眸,她清澄的眸子裡有著倔強、不馴以及……忍耐。

  頓時,駱亦銓對於這項發現感到怒火沖天。

  忍耐?她居然忍耐著與他之間即將到來的親密!

  他煩躁的停下手邊的動作,離開身下軟馥馨香的身子,隨即點煙吞吐起來。

  抱著對自己有著負面情緒的女人,從來就不是他的樂趣來源,他希望被他抱著的女人能夠心甘情願的承受他給予的激情,而不是如現下的裴羽,是那麼的緊繃、焦慮、害怕……

  裴羽坐起身子,不解的望著他。

  對於只要性的男人,女人的情緒反應是如何,又有什麼差別?

  裴羽拉起被褪至腰部的襯衫,默默的穿上,靜靜的等待這陣沉默過去。

  煙蒂一根接著一根被丟人煙灰缸,未了,他重重的吐了口氣,「我送你回去。」

  他起身,拿了車鑰匙,往門口走去。

  裴羽迅速收拾好東西後,便小碎步的跟上他。

  雖然不清楚他怎會放過她,不過她也因此而感到鬆了一口氣。

  只是,如果讓他送她回家,爺爺肯定會發現她與他之間的交易。

  就在駱亦銓將車子開到離何宅還有將近一百公尺的轉彎處時,裴羽緊急要他停車。

  「我在這裡下車就好了。」說完,她解開身上的安全帶,隨即開門而出。

  這種一氣呵成,不到幾秒鐘的動作,在他的眼裡看來,卻像是在逃命般。他劍眉一揚,下一秒,他扣住她的腰,讓她以極不自然的姿勢向後倒在他的胸膛上,紅唇還來不及發出驚呼,便已經慘遭他的侵襲。

  可惡!今天暫且先放過她,但他也要要求一些實質的享受,來安慰自己今晚得一個人度過。駱亦銓惡意的想著,也吻得更深入。

  裴羽的腰部承受極大的支撐力,這麼不自然的動作已經讓她的腰快斷了。她手一推,將他推離自己,惱怒的喊道:「你很奇怪耶!要親我不會直接說喔!幹嘛突然拉我,害我的腰好酸。」她揉捏著酸疼的腰部,大大的眼睛直瞪著罪魁禍首。

  他則被她異於常人的反應給愣住。

  他以為她會怒罵他偷襲她的唇,沒想到她卻是責怪他讓她的腰部太酸疼了。

  這女人真的是太可愛了。

  駱亦銓忍俊不住的輕笑出聲。

  「你幹嘛笑?」她像是在盯著怪物一樣的瞧他。

  斂起笑容,他又將她拉向自己,額抵額,輕聲道:「笑你很可愛。」語畢,他又攫住她的小嘴,放肆的吸吮、輕嚙。

  夏季的晚風,清涼的吹送在寂靜的道路上,環繞著兩人。

  異樣的情愫撩撥著一顆情竇初開的女兒心,漸漸的,裴羽放鬆了緊繃許久的身心,無言的承受駱亦銓給予的激情。

  一聲輕吟,拉回他的理智,他放開她,因飽含情慾而顯得低啞的嗓音吐出濃重氣息,「這裡不適合……」又舔舐了下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才又道:「下次,我不會再像今晚這樣愚蠢的饒了你,懂嗎?」

  紅著臉,她推開他,迅速下了車,快步的往何宅跑去。

  他也跟著下車,目送她安全的進入何宅,也發現到,她在進屋前的回頭一瞥,漂亮的大眼裡有著慌亂與無措。

  駱亦銓抬頭仰望天空中的繁星,今年九月的夏季,依然很悶熱。

  但,在方纔那一瞬間,他卻感覺到自己彷彿置身在已走了數月的春季裡。

  這種情緒,就好像自己回到十幾年前的高中歲月,毛頭小子第一次談戀愛的感覺。

  「白癡!」駱亦銓輕斥自己,收起脫軌的思緒,轉身回到車內。

  不久,黑色蓮花跑車已奔馳在城郊間的鄉間道路上。

  ***  ***

  「裴羽,這是我上星期跟你借的西洋文學筆記,還給你。」

  原本埋首於《傲慢與偏見》的小說中的裴羽,聽聞身前一道熟悉的男音,便抬頭望向他。

  「是你,許昶揚。」記起是在一起上西洋文學科目的隔壁班同學,她眼匠有笑,親切的打著招呼。

  許昶揚身穿一件白色休閒POLO衫、淺藍色的牛仔褲,笑嘻嘻的將筆記本遞還給眼前他已暗戀多時的心儀女子。

  「好巧,居然會在這間露天咖啡屋遇見你。」許昶揚嘴上雖這樣說著,不過心裡卻在為自己的謊言而向上帝祈禱不要因此受到懲罰。

  天曉得,為了接近心儀的佳人,他可是花了不少時間去收集她的一切資料,還被一群損友狠狠敲了一筆。

  想到這裡,他就為自己誤交損友感到……感到想大罵三字經。

  靠!挖哩咧$&%#@▲!

  嗯!心裡舒坦多了。

  「嗯!很巧。」裴羽微點頭示意,「你要不要一起坐下來喝杯咖啡?」

  許昶揚當然二話不說立刻答應,也替自己叫了杯卡布奇諾。

  原本就不多話的裴羽,遇上眼前這個陽光大男孩,依然不曉得要如何開口找話題。

  不過,顯然的,許昶揚的熱情與活潑,要讓冷場在兩人之間發酵,似乎也很難。

  「咦?你在看珍·奧斯丁的《傲慢與偏見》?」他宛如發現新大陸般的叫道。

  她則微側腦袋,不解的望著突然大叫的他。

  察覺自己的失態,他笑嘻嘻的掩飾尷尬,「沒有啦!只是發現到你和我一樣喜歡看西方文學的興趣,我就很興奮,所以……嘿嘿……」解釋一堆,總之,佳人與自己有共同的興趣,他便感到相當的滿足。

  「真的?」裴羽訝異的輕呼。她以為只有自己會去欣賞在旁人眼中看來是無趣的書籍呢!

  「對啊!我還特地去看電影版,也有買影片回來收藏。你如果要看的話,我可以借你喔!」他大方的提供出自己喜愛的收藏品,而且只對自己喜歡的佳人。

  裴羽興奮的點頭,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謝謝你。」

  許昶揚害羞的搔搔三分頭,靦腆的模樣和剛才的活潑大方成對比。

  嘻嘻……裴羽對他笑耶!

  這個假日的午後,他與她在這間櫻楓咖啡屋,相談甚歡。

  九月底,天氣依然很炎熱,裴羽卻因為交到這名朋友而感到高興。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1 23:21:06

第四章

  誘拐小女人2

  如果,這只是一場遊戲

  千萬別讓我投入太多的感情

  因為我不懂得,也學不會

  該如何包紮心裡的傷口……

  拿著許昶揚借給自己的DVD,裴羽心情愉悅,臉上也有著笑容。

  一陣煞車聲引起她的注意,她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駱亦銓搖下車窗,凝視著佇立在人行道上的小女人,以眼神示意她上車。

  裴羽驚訝於會在下午三點多遇見他,這時候他應該在公司的可能性比較大才對。

  雖然有著疑惑,但她還是溫順的舉步走向黑色蓮花跑車,打開車門坐入前座。

  兩人都知曉,那一夜在他們之間起了變化,至少現在她不會再去故意反抗他。

  因為只要這一年過去,明年的夏天,她與他便是陌路人,誰也不認識誰。

  既然如此,她何不像他所言,同樣享受著這種只是純粹交易的遊戲,然後一拍兩散,瀟灑的離開他。

  她沉默的坐在副駕駛座,任由他開車駛往目的地。

  約莫二十分鐘過去,她以為他會開到駱亞,沒想到他卻載她到一間歐式別墅。

  「少爺,這次您打算待多久?」 一名年約五十開外的老婦人,上前拿取駱亦銓遞出的公事包和外套,恭敬的詢問著。

  她是這間別墅的管家。

  這間別墅是駱亦銓成年時,父親送給他的成年禮物。

  幾年前,駱父將駱亞交給駱亦銓之後,便與駱母兩人恩愛的去環遊世界。一年中,偶爾會回來台灣住個一 、兩個月,就又拋下兒子去遊玩,常常讓駱亦銓感到無奈。

  這間別墅和駱亞的總裁專屬套房,漸漸變成他的歸所,畢竟,沒有父母的駱宅太空蕩、太寂寞了。

  「不一定。對了,幫我們準備晚餐。」語畢,駱亦銓便拉著裴羽轉身上樓。

  一走進二樓的主臥室,裴羽便被他霸道的堵住唇瓣,強勢的帶領她進入情慾世界。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他急切的想盡快佔有她,以解這幾天以來的相思之苦。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這麼讓他掛念著她的容顏,何裴羽絕對是第一個。

  奇怪的是,他卻找不出問題出在哪裡,最後他只能告訴自己,他是因為太想得到她了。

  他壓下想立刻佔有她的衝動,輕柔的將她抱起放置在大床上,接著便覆上她的身子,染著慾望的黑眸與她的晶亮澄眸相望著。

  裴羽羞怯的斂下雙眸,不敢直視他。

  她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面對這麼成熟、俊挺邪肆的男人,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的她,真的很緊張。

  他大概有二十七、八歲吧!

  身高目測大約有一八五上下,頭髮染成褐色,濃密的劍眉搭配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堅挺的鼻樑和薄利的唇;他其實是好看的。

  這是第一次,裴羽把這個男人看得仔細。

  這男人這麼邪惡霸道,想必是天蠍座的吧!她在心底喃喃的猜想著。

  「緊張?」他解開她的襯衫鈕扣,慢慢的褪去她的衣物,直到她雪白的肌膚呈現在他眼前……

  ***  ***

  晚上九點,駱亦銓已用完晚餐,而且也梳洗完畢,他靜靜的坐在床邊細看著床上人兒的容顏。

  已經經過三、四個小時,她依然沉沉的睡著,看來自己把她給累壞了。

  雪白美麗的身子佈滿他的傑作,他滿意的一笑。

  視線一瞟,裴羽每天都會帶著上學的卡其色包包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學生涯對他來說,足好久以前,早就已經忘記的歲月。

  不曉得這小女人的大學生活是如何?他想瞭解她更多。

  心念一動,駱亦銓翻開她的卡其色包包,探索著裡頭的物品,只有幾本外文書、幾支筆以及一張DVD。

  是英國文學的影片。

  笑意染上黑眸。原來這小女人喜歡看這種別人認為是無趣的東西啊!

  翻閱著DVD,一張上頭印有文字的貼紙吸引住他的視線。

  許昶揚。

  一股異樣的情緒爬上他的心頭,有些不快、沉重以及憤怒。

  那是男人的名字。

  這男人跟裴羽是什麼關係?裴羽怎會有他的東西?

  將她的包包歸回原位後,煩悶的心情讓他踱步至落地窗邊抽著煙。

  一切似乎都脫了軌,他是個聰明人,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就好像是被在乎的人所背叛的憤怒感。

  「該死!」低咒一聲,他煩躁的爬過頭髮。

  何裴羽的身體才是他最想得到的交易品,一年之後,他們再也沒有交集才是,但他怎會去在乎她?

  幽幽轉醒的裴羽,被渾身的酸疼感弄得皺起秀眉,她低吟一聲,緩緩坐起身子,視線驀地被落地窗前赤裸的男人給吸引。

  對了,在幾個小時前,她與他的交易已經開始履行。因為這項事實,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爺爺擔憂的神情,苦笑逸出唇瓣。

  呵!看來,已經無法回頭了。

  床上輕微的聲響傳入正在沉思中的男人的耳裡,他回過頭,看見一雙亮麗澄眸瞅著他。

  他瞧見她一閃而逝的笑,那是苦澀不堪的笑容。

  他發覺他很在乎這抹笑容背後所隱藏的意義。

  難道,她真的和那個男人有關係?難道,她是因為感覺背叛那個男人而感到苦澀?

  該死!

  夾著狂怒,他憤步向她走去,在她的驚慌中,再次強勢的佔有她……

  這一夜,窗外飄著初秋的細雨,男人和女人貪戀著對方的體溫,緊緊的相擁做愛。

  ***  ***

  裴羽瞞著爺爺,與駱亦銓進行交易,讓她感到壓力大得喘不過氣來。

  白天,她在學校上課,下午則到駱亦銓那裡履行交易,晚上得在十點之前回到家裡,才能避免被爺爺發現。

  這樣將近一個月的精神壓力之下,她已經累得迅速消瘦。

  何滄錦也發現到孫女的改變,每當他問起她怎麼了,她總是微笑的輕聲道:「沒事,只是功課壓力比較大。」

  一開始,何滄錦也認為是課業壓力的因素,然而,他漸漸發現裴羽的眉宇間多了一絲憂愁的痕跡。

  尤其在最近,裴羽回到家時,總是特別疲倦。

  他原本想請人幫忙調查裴羽的近況,但是一想到這樣的舉動若是被裴羽知道,可能會因為隱私性的問題而引發祖孫的爭執,便作罷。

  遙望窗外飄下的綿綿細雨,何滄錦幽幽的歎了口氣。

  自從發生收購案後,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他的年紀也大了,再活也沒幾年,現下,他最擔心的,莫過於裴羽的未來了。

  大門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響,何滄錦看了眼牆壁的掛鐘,已經十點多了。

  仍舊是一臉疲憊的裴羽,背著包包,勉強的揚起笑容,「爺爺,您還沒睡?」

  「是啊!擔心你還沒有回家。」何滄錦拍拍身邊的位子,示意裴羽入座。

  直到裴羽坐下來後,他才開口詢問,「吃晚餐了嗎?」

  裴羽點點頭,「吃了,謝謝爺爺。」

  她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回家吃晚餐了,每天到駱亦銓那裡,他總是要求她吃完晚餐後,又會和她歡愛。

  「裴羽,你剛剛去哪了?」

  「我……我剛剛去市中心的圖書館找些報告要用的資料,所以比較晚回來。」

  「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學校功課固然重要,但是身體健康更重要,別累壞了身體,懂嗎?」何滄錦明瞭裴羽不願說實話,只能要求她好好照顧自己。

  「嗯!我會的。」只要一年的時間一過,她仍然會是爺爺心目中那個好孫女。

  回到房間後的裴羽,馬上進入浴室,好好的洗個熱水澡,也將全身沾滿駱亦銓的味道給洗掉,但是他故意留在她身上的吻痕卻怎麼也洗不掉。

  她與他之間的關係,仍然只有彼此清楚,沒有第三者知曉。駱亦銓也承諾過,即使與她有了摩擦,亦不會以此事作為要脅。

  這大概是她目前對他僅剩的好感吧!

  洗不掉的吻痕,彷彿在提醒著她那男人狂肆的親吻她的肌膚時的情景。

  是那麼霸道、那麼邪佞、那麼傲慢、那麼目中無人、那麼令她臉紅心跳,令她羞得無處可逃。

  每每當他進入她的身子時,他的眼神總是閃過一絲快得讓人捕捉不到的柔情,但是她仍是看到了。

  沒想到那麼邪惡的男人,也有那種神情;讓她猜不到也摸不透的一個男人,偏偏要來招惹她。

  然而,每次他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卻總是讓她迷失在其中。

  她輕輕歎了口氣,拋開腦海中屬於他的一切,倒入溫暖的被窩裡,沉沉睡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1 23:21:18

第五章

  展焊旭無奈的將手中的資料遞給好友。

  「銓,這是你要的資料。」他揉揉太陽穴,耳邊依然有著方才被轟炸的聲響存在。

  也難怪他會被轟,只有三個字組合而成的一個男人的名字,就要人去找出這名陌生男人是誰,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所以他被轟得頭昏眼花,但他依然得死巴著那個人,就是要查到資料,要不然他無法向駱亦銓交差。

  台灣同名同姓的人也不少,這麼簡單的常識,他不相信駱亦銓會不清楚這點。

  「謝了。」不顧好友眼中的控訴,駱亦銓瀟灑的翻閱著手中的資料。

  許氏企業的獨子。

  駱亦銓勾起唇角,譏諷的輕笑著。

  只是一名毛頭小子罷了,看來沒有什麼威脅性。

  見到好友慣有的諷笑,看來這份資料只是找來讓他安心的。展焊旭無言的想著。

  只是,曾幾何時,駱亦銓會因為一個女人而這麼大費周章?

  「這個何裴羽好像讓你很滿意,才會令你這麼費盡心思。」蹺著二郎腿,展焊旭點了根煙抽著,優閒的打量著駱亦銓。

  駱亦銓沉默的模樣,讓他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你對她真的很用心思。」展焊旭又道,樂於見到好友臉上的一絲慌亂。

  「她的床上功夫肯定了得。」看到好友顴骨上那抹紅暈,讓他樂不可支,他惡意的道:「真想親身體驗一下。」

  駱亦銓倏張大眼,怒視著好友,咬牙的道:「你敢!」

  裴羽的床上功夫怎可能算好?那麼的青澀、羞怯又放不開,頂多是她的身子讓他很滿意。

  然而,在一見到展焊旭眼底的惡意時,隨即明白自己被捉弄了。

  「哈哈……」展焊旭猖狂的笑著,指著眼前怒火沖天的男人,「你這副模樣,真像是一個心愛女人被人搶走的……」他停止笑,更惡意的扯開嘴低聲道:「護夫。」

  駱亦銓怒拍桌子,「你!展焊旭!」

  哎呀!發火了。

  展焊旭發覺自己似乎太過火了,連忙陪笑道:「好了,莫氣、莫氣。」

  拜託,要是真讓駱亦銓發起飆來,難保他不會使出他的所有絕學,將自己摔得東倒西歪。

  展焊旭收起方才惡意捉弄的情緒,恢復原有的優雅模樣,「嘿!說真的,你該不會是看上那個何裴羽吧?」

  這麼大費周章、這麼想知道情敵的一切,除了是對那個女人有感情之外,似乎也找不到可以解釋駱亦銓此時的行為的代名詞了。

  「這……」駱亦銓低吟了下,若有所思的斂下眼眸。

  他是喜愛她的身子,才會這麼用盡心機讓她主動上鉤,至少遊戲一開始,他確實是存著這樣的心態來說服自己。

  他從不掩飾對她的喜愛,也不吝於展現出只想對她有的溫柔。

  他喜歡看她笑,喜歡看她認真的表情,喜歡看她因為情慾而意亂情迷的模樣,喜歡看她害羞的神情……

  他發覺,他一直都在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見好友沉思,展焊旭將咖啡飲盡,吩咐秘書再送一杯過來後,繼續道:「怎麼,看來是我說中囉?」

  駱亦銓沒去理會好友的閒言閒語,兀自沉浸在思緒中。

  接過秘書遞來的咖啡,展焊旭嗅了一下,在心底讚揚秘書的好手藝,噙笑的注視著好友的每個表情,像是在欣賞一部令他難以移開注意力的電影般。

  ***  ***

  「今晚有學校的功課要做嗎?」駱亦銓開著車,低聲詢問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小女人。

  原本陷入沉思中的裴羽,因他突然的出聲而嚇了一跳。

  「沒、沒有。」

  「嚇到你了?」他擰緊眉道。

  她搖搖頭,「我今晚沒有功課。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今晚不回別墅了。」他沉聲的說。

  裴羽輕應了聲,瞬間,車內又是一陣沉默。

  她注視著車窗外的畫面,車水馬龍,霓光閃爍,在駱亦銓的車速下,所有的景物都飛快閃過。

  手撫著車窗,下巴靠在手背上,夜風徐徐的吹送,裴羽瞇起眼,再次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兩個月了,和駱亦銓的交易進行兩個月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過了六十天。

  每次的激情、每次的擁抱,漸漸的讓她沉淪,彼此體溫的碰觸,親密纏綿,已經深深的刻入她的腦海。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她會開始在乎這個男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常常會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會在課堂上發呆的想著他,她會在吃飯的時候想著他曾餵過她用餐的情形,她會在沐浴的時候想起他撫碰著她的情景,她會在睡夢中夢見他罕見的溫柔?

  偷覷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發覺他仍是沉著一張臉開車。

  幾乎都是這樣,她從未看見他笑過。

  他會笑嗎?她在心底偷偷的問著。

  每次見面,他總是直接將她帶上床,很少有好好的對話過,而她也總是被動的承受他給的一切,從未主動去瞭解他。

  每一次他抱著她時,是以怎樣的心情碰觸她?

  只是單純的慾望嗎?

  裴羽斂下眼睫,這項猜測讓她的心緊縮了一下,有絲苦澀。

  真的只是因為慾望嗎?

  要不然他怎會費盡心思,那麼卑鄙的要了手段要她成為他的情婦?

  是了,他一定是這樣的……

  何裴羽,你別癡心妄想了,他只是要你的身體罷了。

  害怕得知真相的心情,讓裴羽選擇去相信自己的猜測,選擇去忽略心底的冀望,她寧願不問出口。

  跑車漸漸駛入山區,沒多久,駱亦銓便熄掉引擎,率先下車,再繞到另一側為裴羽開車門。

  裴羽下了車,不明所以的望著他。

  山上?這裡是……

  瞧見她眼底的疑惑,他揚唇一笑,「這裡是我以前最常來的一個景點。」

  以前?

  裴羽眨眨眼,觀望著四周,接著像足發現新大陸般的大喊一聲,「哇!好亮、好大的星星喔!」

  她的語氣好興奮,紅撲撲的臉頰更是可愛。

  此時,駱亦銓不禁要感謝昨日好友的建議,現下才能見到她如此燦爛的笑容。

  昨天見到展焊旭眉開眼笑的,在他的詢問下,才知道原來好友已經將心愛的女人追到手,並且打算步入禮堂。

  據他瞭解,展焊旭自從與他一起共事之後,並未有任何桃色緋聞纏身,登上任何媒體的頭條,也都足以和駱亞相關的公事出現在各個報章雜誌,如此有條理的人,也難怪能將感情世界處理得很好。

  聽展焊旭敘述他的追妻招數以及讓女人開心的方法後,他才靈機一動,帶裴羽來到這個已經有許多年不曾來過的地方。

  這裡是年輕時父親與母親定情的地方,小時候,父母總是帶他來這裡遊玩,然後一家人一起在夜空下數著星星,輕輕哼著曲調,用著母親特地準備的餐點。

  這些記憶點滴仍舊停留在他的腦海裡。

  興奮難掩,裴羽的小臉漾滿喜色,像是小孩子發現有糖吃似的,她忘情的拉著他的手臂,「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這裡好美、好漂亮喔!」

  駱亦銓微愣了下,隨即率性的一笑,「這裡是我小時候常來的地方。」

  看來,展焊旭的法子真的有效。

  她真的笑了,笑得那麼自然、那麼純真,讓他迷失在她的笑容中。

  撫上她興奮的臉蛋,他低聲的道:「你笑起來好美……」

  宛如陳年酒釀般的濃醇嗓音在耳際響起,她因他的話語一愣,驀地,她垂下螓首,轉身背對著他。

  見她斂起笑容,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壓下內心不知從何而起的不安,扳過她的肩,重新面對她,他瞧見了那抹屬於女性嬌羞的赧色。

  他心口一窒,輕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想將她的小女兒心態看得更仔細。

  她閃躲著他熾熱的黑眸,一雙大眼焦距不知該擺哪兒,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他的西裝衣領上。

  「你喜歡這裡嗎?」

  見她方纔那麼有活力的模樣,肯定是喜歡的。展焊旭也說了,只要是女人,都會喜歡這種對男人而言是無趣的事物。

  看星星、數星星?想想,只有女人才會愛這種把戲。

  她果真如他所料想的一樣,點了點頭,「喜歡。」

  「我下回再帶你來。」他凝望著她的眼,微笑道。

  真的?

  晶亮的大眼露出驚喜的神采,「謝謝你!」

  此時此刻的感覺與氣氛,似乎是以前所沒有的。

  「現在,我想要你。」話一落下,他便抱起她,將她放倒在引擎蓋上,人也跟著覆上她。

  她驚呼一聲,還來不及反應,襯衫的鈕扣已被他扯開。

  「等等,你先別這樣……這裡是戶外,會有人的……」她推拒著。

  她怎麼也料想不到,駱亦銓竟會在此時此刻也想要她。

  抓住她反抗的小手於她的頭頂固定,他隱含慾望的嗓音顯得低沉而混濁,「不會的,這裡不會有人來的。」

  況且,他也不願與人分享這副只屬於他的美麗身子。

  「可是……」她想再抵抗,卻讓他激狂的吻給堵住唇。

  很快的,她便被他帶入了屬於兩人的情慾烈火中。

  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他終於離開她的唇,兩人的喘息聲在只有夜風的星空下,顯得那麼的紊亂。

  「亦銓,我們可不可以別做?」她顫抖的問著。一想到等一會兒可能會在這種環境下做那種事,她就感到一陣恐慌。

  即使現在是夜晚,但她仍會害怕被發現。

  他當然瞧見她眼底的惶恐,然而,從方才便一直隱忍著的慾望正瘋狂的叫囂著,令他怎麼也不想放了她。

  「你別怕,不會有人發現的。」

  就他的記憶,每次來這裡,只有他們一家人,並未發現有其他人出沒,因此他才敢這樣跟她保證。

  「可是……」

  「別可是了,現在乖乖的,別再反抗了。」他誘哄著她,大手探入她的裙底,尋找到她腿根處的那層布料,他眸光一黯,靈活的手指在那兒撥弄著、摩擦著……

  她倏地瞠大眼,被自己腦海中所閃過的念頭嚇傻了。

  一輩子?

  不,她不會愛上他的!絕對不會!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你!

  從不曾向任何男人敞開過的心,怎麼可能會對這個脅迫自己的男人開啟?怎麼可能對這個男人交心?

  不可能的,一定是她自己想太多,沒有把自己的思慮看清,才會有這種錯誤的認知。

  她無力的揚起釋然的笑容。

  一定是這樣的……

  發現她在低喃,但他無暇去求知她在表達什麼,粗心的忽略了她心底的苦澀,只知道在她身上索求銷魂的慾望。

  就算裴羽選擇否認那份認知,但她卻無法對自己的心說謊。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愛上他?

  意識,在她達到高潮的那一剎那消失。

  「裴羽,我的裴羽……」他在她耳邊低喊著,舔去她芙頰上的淋漓香汗。「你是我的,你永遠都只屬於我一個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1 23:21:36

第六章

  駱亦銓在獲得滿足後,這次選擇體貼已然暈厥的小女人,將她衣物穿戴好,開著車送她回家。

  她依然在沉睡,然而,她的眉頭卻是緊皺的。

  他突然發現,她的頰上有條淚痕,這個發現讓他心口很悶,宛若被千斤石塊壓著般不舒服。

  她為什麼哭?

  他以為帶她去看夜景、去數星星,是一件會令她忘掉一切不愉快的事情,事實的確也是如此,但她為何會哭?

  他想知道答案。

  車子,依然在她家不遠處就停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溫柔的拭去她睫毛上的淚珠後,大掌在那觸感如絲般的肌膚上流連忘返,直到她緩緩張開眼眸。

  「醒了?」

  裴羽眨眨眼,疲倦仍寫在臉上,「嗯!到了是嗎?」

  她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景物讓她隨即明瞭已到家了。

  帶著倦容,她打開車門,想逃離這股令人窒息的氣氛。

  驀地,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她回頭,望進他幽深如黑潭的眼眸。

  今晚,他希望有她的陪伴……不,他希望她能時時刻刻陪伴他。

  他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他只要她待在他身邊的那種感覺。

  她已經緊緊吸引住他的視線,嘗過她之後,他更像是對她上了癮似的,一次又一次的佔有她。

  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晚,他是因為怎樣的悸動,而下車去解救這個小女人。

  當他開車行駛時,便被一雙噙著淚水的麗眸給吸引,那眼底的恐懼、哀求,直接擊入他那一向從不輕易對任何人柔軟過的心,因此,他開了車門。

  然而,對於自己這般反常的舉動,他告訴自己,他只是因為看不慣男人欺負女人罷了,但是,最清楚自己的心的,莫過於他當下的衝動。

  駱亦銓深深的、深深的望著她。

  「我……怎麼了嗎?」裴羽撫著自己的臉龐,以為是臉髒了。

  她看了一下手指。咦?沒有啊!

  她疑惑的回視他,是不是他不舒服?

  「亦銓,我怎麼了嗎?」她怯怯的又問。

  他挑起她精巧的下巴,黑眸凝視著她的水眸,「裴羽,你為什麼哭?」

  他很在意她所流下的眼淚隱含的意義。

  裴羽心口一窒。她原本以為他不會注意到的。

  她別開頭,沉默不語。

  她怎能讓他知道,她方才落淚,是因為那痛苦又矛盾的情緒困擾著她。

  「為什麼不說話?嗯?」這次,他扳回她逃避的臉龐,大手緊緊的掐住她的下巴,不再讓她有機會逃開。

  在他的手勁加大之下,她被捏疼了,無措的望向他,「你……」

  他似乎在生氣。

  「回答我的問題有這麼難嗎?還是,你掉淚的原因根本就是不能讓我知道?你說啊!」只是一個問題,她有必要閃著他嗎?

  一向被眾人捧慣了的駱亦銓,無法接受她反抗的行為,他惱怒了,並且弄痛了她。

  難道,那個什麼小企業的獨子真的是她心所屬的男人?

  所以,她才會在被他佔有之後哭泣?

  所以,她才會因為感覺到背叛了心愛的男人而哭?

  「你、你到底在氣什麼?」裴羽伸手拉開他控制住她的大手,一臉莫名的瞪著他。

  「我告訴你,既然你已經答應了這場交易,這一年內,你就是我的情婦,我不准你去找其他男人,我說不準,你聽懂了嗎?」 一想到方纔的猜測,他便氣紅了眼,他拉回她纖細的臂膀,怒道。

  他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其他男人?裴羽真的是滿肚子疑問,也不禁生氣了,「你鬧夠了沒?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少裝無辜,我駱亦銓絕不會跟其他男人共用一個女人,你最好記住這一點。」被自己的猜測氣到失去理智的他,甩開她的手臂,憤聲道。

  裴羽則因他無節制的力道,身子狠狠的撞上了車門,她悶哼一聲,摔得她頭昏眼花。

  聽到她的哼聲,他驚愕的發現,自己原本一向保持很好的自制力,竟輕易的就被她給摧毀了。

  她,真的很有一套,讓他失去平日的氣度,表現得就像是展焊旭所說的——妒夫。

  縱使很不願意和這個名詞沾上邊,但是他現下的行為卻跟那個名詞沒兩樣。

  在氣惱之餘,瞧見裴羽因自己的粗暴而摔痛,他低咒了聲,咒罵自己的行為,然後長臂一伸,擔憂的審視她是否被自己弄傷了。

  裴羽吃痛的噙著淚眼瞪他,小手一撥,將他的關心往外推。

  「不用你假好心。」她啞著聲道。

  「你!」他瞠大利眸,咬著牙不理會她的抗議,堅持將她轉向自己,赫然發現她纖白細弱的右臂被撞出一片瘀青。

  他擰眉審視著她的手臂,接著大手溫柔的揉著那片瘀青。

  「啊!好痛!」她痛呼,雪白的小臉扭曲變形,身子掙扎的直往車門靠。

  手勁在她的呻吟聲中,逐漸減低,她發現到這個細微的變化。她望著他雖然沉默的酷顏,但那平時總是銳利的黑眸此時此刻卻盈滿擔憂之情。她咬緊牙根,靜靜的任他揉弄著。

  他,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

  總是冷著一張臉的他,脾氣難以捉摸,和他相處時,他總是在生氣,所以,她也學會在他臉色改變時,選擇沉默或者是順著他,來減少彼此之間的摩擦。

  在相處兩個月後,她已經不曉得自己是否依然堅持一開始的信念,只要一年一過,他們便是陌路人。

  是嗎?

  望著眼前的他,那麼可惡的男人,卻又會在不經意時流露出對她的柔情與關懷,這樣的男人,她究竟該拿怎樣的心情去面對?

  裴羽失神的望著眼前讓她既痛苦又矛盾的男人。

  揉了許久,發覺瘀青不再那麼明顯之後,駱亦銓鬆了手,不再牽制住她。

  他以為,在他一鬆開手,她就會立刻下車離去,等了許久,他才發覺,她居然望著他失神了。

  自從遇見她之後,原本喜愛各式美女的他,怎會在兩個月裡,拒絕一個個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甚至在他嘗試抱別的女人時,腦海中出現的,依然是她的嬌麗容顏?

  這些對他來說,是以往不可能會發生的蠢事。

  然而現在卻一一發生,而且對她的佔有慾也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累積,如今已經到了他想每分每秒都見到她的情形。

  那麼,她就不該被他以情婦來對待。

  在她的驚訝神色中,駱亦銓攫住她的小嘴,輾轉的吮吻著。

  這個小女人,值得他更特別的對待才是。

  他的吻來得激狂,令裴羽不知所措,她想推拒他,卻又想起方才兩人發生的口角,因此,她選擇攀住他寬闊的肩膀,迎合他的吻。

  他離開她豐嫩的唇,逸出斷斷續續的呢喃,「裴羽……裴羽……」

  隨著他更深入的索取,裴羽這才想起車子就停在大馬路旁,她立即阻止他更進一步的動作。

  「你……這裡是大馬路邊,你別再繼續了。」她語氣委婉的道。

  他知道她的羞怯,因此,他壓抑自己的慾望,深吸了口氣,試圖壓下燃起的慾火。

  「我知道你害羞,那就放過你。」揚起瞭然的笑容,他眸中有著溺愛的笑意,大手也揉亂了她的髮。

  第一次,他笑了。

  她傻傻的望著他,因為這項新發現而感到欣喜。

  「怎麼傻了?難道你想繼續?」黑眸閃過促狹的笑意,他故意嚇唬她的將身體傾向她。

  果然,她被嚇到了,尖叫一聲的同時,也把自己緊緊抱住。

  「哈哈……」他爽朗的一笑。

  她愣愣的忘了要戒備他的侵犯動作,她鬆開自己,這次,她真的看傻了眼。

  什麼時候,她看過他如此輕鬆愉悅的模樣?

  沒有,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所以,她想將他此時此刻的模樣牢牢記住。

  停止笑聲,倏地,他凝視著她,語出驚人的道:「裴羽,我要終止我們之間的交易。」

  她,值得他更多的付出。

  裴羽突然瞠大眼,語氣一下子變得尖銳,「你說什麼?你要終止交易?」

  「你……」他被她的反應給震懾住了。

  難道,她不想終止交易?她喜歡當他的情婦?他擰眉暗忖。

  聽到他的話語,裴羽腦海中閃入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她被他給騙了!

  「你要停止交易?那我出賣自己的這段時間又算什麼?」她尖聲大喊,並且氣憤的下了車。

  「你怎麼這麼卑鄙!利用我對我爺爺的愛來滿足你的慾望,現在,你連收購案都還沒正式喊停,就要終止交易,那我這兩個月所出的清白又算什麼?」她怒道,旋即轉身往家門奔去。

  駱亦銓隨即明白她誤會他了,便也跟著下車追上去,「裴羽,你先冷靜聽我說……」

  只是,跑沒幾步,他便看見裴羽驚愕的愣望著眼前的老者。

  「爺、爺爺?」

  何滄錦瞪視著眼眶泛淚的孫女,以及緊追在後的駱亦銓。

  擔心裴羽好些日子的他,早巳打算要一采究竟。今夜,他終於壓抑不住擔憂的浪潮而出了家門,只為等著近來讓他眉頭越漸深鎖的寶貝孫女。

  等了將近兩個小時,突然聽見聲響,他的目光便被不遠處的熟悉身影吸引,想靠近去瞧瞧,是不是裴羽回來了?

  方纔他們兩人在車上拉拉扯扯的情景,以及對話,他都看在眼裡、聽在耳裡,卻也痛在心裡!他萬萬沒想到,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竟然已經發生!

  難怪,一向行事果斷、作風明快的駱亦銓,會暫時緩下併吞一事。

  何滄錦痛心的望著孫女,沉聲低吼道:「裴羽,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

  他絕對不讓駱亦銓再傷害裴羽了。

  「我……」她想上前安撫爺爺的情緒,不料卻被駱亦銓抓緊了手臂,

  「你放手!」

  現在她只想回到爺爺身邊,她著急的想擺脫他的大手。

  「你聽我說完話,到時候你想否決我,我也認了。」駱亦銓挫敗的將她抱滿懷,低沉的嗓音夾帶著一絲溫柔。

  「你聽我說,不要這麼快否決掉我。」他埋進她柔軟的髮絲間,汲取她的淡淡香氣,「我明白我的手段很可惡,但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近你、得到你。你這麼年輕,這麼與眾不同,所以,我只能用如此卑鄙的方法……」

  裴羽瞠大雙眸,不敢相信頭頂上傳來的字字句句,她聲音顫抖的問道:「你、你到底要表達什麼?」

  何滄錦擰著白眉,若有所思的望著眼前這對男女。

  「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可是我不希望你的身邊沒有我。」他悶聲道。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對這個小女人懷著什麼樣的感情,但是他很清楚他在乎這個名叫何裴羽的小女人。

  裴羽眨眨水眸,內心的悸動油然而生。

  以前,不管是誰向她表白,對她說再多的甜言蜜語,她都沒有過這樣怦然心動的感覺。

  她只對他有感覺啊!

  「那……我該怎麼辦?」她啞聲的問。

  是不是她煎熬了許久的心,已經可以得到釋放了?

  「待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向女人說出的要求。

  「我……」

  她該怎麼辦?答應嗎?

  待在他身邊,不要離開他?

  這,也是愛情嗎?

  裴羽凝視著爺爺,迷濛的大眼,顯示出她有多麼彷徨,多麼難以下決定。

  何滄錦重吐口氣,「你們都跟我進來吧!」

  ***  ***

  約莫二十坪的日式房間裡,一老一少面對面的端坐在榻榻米上。

  駱亦銓目光無懼的直視眼前的老者。

  「說吧!駱亦銓,你得有足夠的理由可以說服我這個老人。」如果這小子敢說任何一句污辱到他寶貝孫女的話語,他肯定拿起枴杖打下去。

  他看得出來,裴羽對這小子並不是完全不在意,要不然她剛才就會推開他,不會讓他有踏進何宅的機會。

  雖然如此,但他對於這小子逼迫裴羽一事,仍然耿耿於懷。他越想越惱,不禁狠狠的瞪了駱亦銓一眼。

  駱亦銓微蹙濃眉,思考著該如何開口。

  「怎麼,說不出來?」何滄錦冷哼一聲,「你這小子,故意放出二十年前的流產事件是假的消息,還找到了裴羽,我想,你的目的是為了你自己的私心,沒錯吧?」

  瞧,這小子居然還坐得穩穩的,眼睛連合一下都沒有,城府真深。

  「我不清楚你究竟是怎麼得知裴羽就是我何家的子孫,這件事我也不追究了,我得感謝你放出這個消息,讓我能到這把年紀還能享受子孫情。」他雖對這小子沒什麼好感,但該有的謝意還是得說。

  何家就只有裴羽的父親一脈單傳,當年死於非命,如今能找回唯一的子息,他也能安息了吧!

  「裴羽這孩子就是這麼傻。」何滄錦邊覷著駱亦銓的神情,邊感歎的道:「她以為她這麼做,我就會開心,就能挽回家族事業……唉!她真的很孝順,才會被你這小子給拐去。」

  駱亦銓依然沒有答話。

  當初會查出裴羽是何滄錦的孫女,全都是誤打誤撞。想來也真湊巧,面對何滄錦這個老奸巨猾的敵人,他當然得好好調查這名霸主的一切,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只能說展焊旭找的人工作效率太高超,竟連何家二十年前的恩怨情仇都能調查得出來,也因此,他才能意外得知裴羽是何家子孫的消息。

  沉默仍然籠罩在室內,何滄錦白眉一縮,擰眼瞪著駱亦銓,「你這小子,我說了那麼多話,你一句都沒回,難道你認為拐了裴羽,可以不用負任何責任嗎?」

  駱亦銓的腦海中閃過那晚她淚眼請求他救她、她出言激怒他、她偶爾不經意顯露出來的嬌憨……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立即否認, 「不,我會負起責任的。」

  然而,話語一出,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何滄錦一挑眉,「你打算怎麼負責?」

  他不會看錯的,這小子……也許對裴羽有情。

  駱亦銓一愣,驚愕的看著何滄錦。

  的確,他該如何負責?

  「這……」駱亦銓語塞了。

  以往,從未有任何一名女人令他如此遲疑、矛盾。

  那些女伴愛的是他的錢,他也樂於當凱子,反正各取所需。

  但是,面對裴羽,他卻一反常態的要了手段,利用她的孝順來達成目的,這的確不是他向來的作風。

  這小子到現在還在猶豫!何滄錦不禁又瞪了駱亦銓一眼。

  何滄錦清清喉嚨道:「裴羽才十九歲,也許對她來說結婚還太早,可是我不希望她承受流言蜚語的攻擊,那對她而言太不公平,也太殘忍。我挑明說好了,既然你耍了手段,你就得負起她這一生的責任。這樣你該懂我的意思吧!」

  駱亦銓臉色一變,沉下俊顏,嚴肅的思考著何滄錦所提出的「請求」。

  結婚?

  這對習慣遊戲人間的他來說,無非足一項束縛。

  他想起正在世界某一處的父母,都希望他能趕快成家,好讓他們含飴弄孫。

  他想起自己已經二十九歲,原本以為自己的婚姻會建立在利益之上,不過現在的情形,他可能任何東西都得不到。

  但是,更讓他在意的,是那個小女人所顯現而出的一顰一笑……

  考慮良久,駱亦銓終於抬眸道:「請你將裴羽交給我。」

  驕傲的男人,他的回答傲氣依舊。

  雖然不甚滿意駱亦銓以往的行為與作風,但為了寶貝孫女的幸福,何滄錦也只能賭一賭,冀望這男人能守護裴羽接下來的日子。

  畢竟,他再活也沒有多久了。何滄錦暗自苦笑。

  現下,他只希望駱亦銓會好好的疼愛裴羽。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1 23:21:52

第七章

  誘拐小女人3

  我以為戴上理智的盔甲

  就能保護自己的心不被你吸引

  然而你卻用溫柔當武器

  一點一滴讓我自動投降……

  在何滄錦的命令下,縱使裴羽心中有許多的困惑,但她仍然遵循爺爺的期望,點頭嫁給駱亦銓。

  另一方面,正在環遊世界的駱氏夫婦,收到兒子寄來通知婚禮的E_mail,連忙由澳洲趕回台灣。

  兩老對於兒子即將成家一事,滿意得不得了。

  駱亦銓右手撐著頭,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頭痛的道:「爸、媽,你們別再追問裴羽的事了,我頭都疼了。」

  「耶!你這個臭小子,要結婚了都還沒有把新娘帶回家給我和你爸看看,居然還想逃避問題。不管,今天晚上你就去給我帶回家來。」駱母不滿的道。

  「是啊!阿銓,我和你媽都很關心你的婚事,你就讓我們兩老監定監定一下。況且,對方是何老的孫女,就以往駱亞與宏何競爭激烈的情況來看,很難想像何老怎會答應這門親事,也許其中另有隱情也說不定。」駱父提出疑問。

  駱亦銓回想當天的情景,對於何滄錦主動提出婚事也感到疑惑。

  若只是因為他要了裴羽的身子,在現今如此開放的社會中,何滄錦應該不會因此這麼草率的要裴羽嫁給他。

  只是,究竟是什麼原因?

  還有,原本他認為這樁婚事對他來說,只是單純的一場婚禮罷了,沒想到何滄錦卻將百分之三十的宏何股份作為裴羽的嫁妝。

  這等於是將宏何拱手讓出一樣,也著實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哎呀!雖然有隱情,但也不見得是對我們不好。何老都願意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當作孫女的嫁妝,這種誠意也很少見的,我們就別再猜測了。」駱母拉回正在沉思中的兩人,積極的向兒子催促外加恐嚇,「小子,你今晚就要帶回來喔!不可以給我食言,要不然今天就不讓你回家。」

  駱亦銓錯愕的望著母親,「媽……」

  「不管,我今晚就要看到那個女孩。」駱母嚷道。

  「媽,你別鬧了。」對於依然有著孩子性情的母親,駱亦銓很頭痛。

  「耶!不管,就是今天晚上,就這麼說定啦!」她拍拍兒子的頭,笑瞇眼的走回房間。

  「噢!」駱亦銓挫敗的低吟一聲。

  對於妻子孩子氣的模樣,駱父除了寵溺之外,也有點哭笑不得。

  「你媽說的也有道理,何老既然願意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當成嫁妝,也就別去探討背後的動機了,所以,你別讓你媽失望了。」厚實的大掌拍在兒子的肩膀後,駱父也轉身回房。

  言下之意,就是今晚一定要帶裴羽回來。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時鐘的滴答聲圍繞著駱亦銓。

  腦海中,不斷盤旋著裴羽的一切,她晶亮的雙眸、甜美的嗓音、飄逸的長髮、柔美的身段……

  駱亦銓再次挫敗的發現,原本合身的西裝褲竟有些繃緊,此刻光是想起她的人,他就已經起了生理反應。

  煩躁的抹了把臉,駱亦銓暗自苦笑著。

  裴羽在他心中的份量,似乎已經超越他所預估的範圍了。

  ***  ***

  十一月的下午,天氣仍然炎熱,但風中帶了些許涼意。

  裴羽步出教室,想利用接下來沒有課的時間,到書局逛逛買些工具書。

  她心神不寧的走著,駱亦銓狂肆的模樣已經侵佔她的腦海,想揮也揮不去。

  她真的不懂,為何爺爺要將她嫁給駱亦銓?她想過好多好多的可能性,卻依然無法得到證實。

  而自從那天之後,她便沒有再見到駱亦銓,因為她有意的閃躲,為的是釐清腦海中紊亂的思緒。

  她無法理解,為何駱亦銓那天會說出令她動心的話語,讓她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猜測著他是以什麼心情說出的。

  她以為,她和他只有一年的時間,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然後兩人再也沒有交集。

  她以為,她對他的那份矛盾的感覺,會隨著時間而沖淡。

  只是,突來的轉變,令她措手不及。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心底的悸動是怎麼一回事?那像是浪潮般的湧向她心中的一角,讓堆砌起的沙牆緩緩剝落、崩塌……

  外來的情愫開始動搖了從不曾動過情的心,駱亦銓的容貌也早已被刻印在上頭……

  輕歎了口氣,裴羽仰頭直視著湛藍的天空。看來,生命真的無時無刻都充滿了驚奇。

  突然,一道從前方飛奔而來的陽光身影,阻擋了她的去路,也讓她回過神,她隨即揚起笑容。

  「裴羽,是我,許昶揚,你還記得嗎?」許昶揚氣喘吁吁,眼神充滿期待的詢問。

  裴羽點點頭,「我記得。對了,這是上次跟你借的DVD,我看完了,還你。」她將DVD遞給他。

  收下物品,許昶揚想與佳人有更多相處的機會,「你待會有事嗎?」

  搖搖頭,裴羽望著他,「我只有要去書局,沒有特別的事。怎麼了?」

  許昶揚暗自一喜,「是這樣的,我想跟你暍杯下午茶,可以嗎?」

  答應吧!快答應吧!

  裴羽頓了下,心想,下午也沒有急事,便欣然答應。

  「真的?太好了。」許昶揚忘我的大喊一聲,見到佳人疑惑的神情,才悄悄收斂起來,精神抖擻的詢問,「你有沒有特別喜愛的下午茶地方?」

  思考了一會兒,裴羽搖搖頭,「不好意思,我只去過櫻楓而已。」

  櫻楓曾是她打工的地方,她很少去嘗試新的事物,因此若有空時,她都會在櫻楓暍下午茶或用餐。

  「你會想嘗試不同的地方嗎?」

  她高興的點頭,「好啊!你有特別推薦的地方嗎?」

  如果是有人推薦的,她很樂意去嘗試看看。

  許昶揚此時此刻只覺得自己興奮得要飛上天啦!

  「我帶你去一間你一定還會想要再去的下午茶園地。」揚起笑容,他忘情的拉著她纖細的手腕,歡喜的步出校門。

  裴羽則因為被他的笑容感染,沒注意到自己的小手被他牽著。

  她與他出了校門,親密的牽著手,像極了一對登對的情侶。

  在人行道的樹蔭下,停了一輛黑色蓮花跑車,車窗緩緩搖下,男人表情陰驚的望著那一對男女,含著香煙的薄唇,吐出白煙。

  冷眼見他們坐入一輛紅色福特,駱亦銓隱忍怒氣,發動引擎,尾隨在他們後面。

  這是怎麼回事?駱亦銓憤怒的在內心吼叫。

  今天,他如同往常一樣,要來接裴羽下課,卻沒想到見到這幕情景!

  她怎會和別的男人親密的牽手?說說笑笑,那燦爛的笑容以及快樂的神情,是他從沒見過的。

  她寧願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也不願和他相處嗎?

  難怪,在她有意的閃躲下,他連她的一面都見不到。

  一股妒火席捲而來,駱亦銓失控的重捶了下方向盤。

  難道,在這段他們沒有聯絡的日子裡,她已經勾搭上別的男人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駱亦銓只感覺怒火沖天,然而,他選擇先壓抑下來。

  他倒要看看他們要做什麼。

  約莫過了十分鐘,紅色福特停在一間外觀典雅、清新的小屋前。

  黑色蓮花跑車停在小屋的對街,隔著車窗,駱亦銓由內向外冷冷的觀看他們的互動。

  許昶揚停妥車子,先行下車,紳士的幫裴羽打開車門,讓她下車。

  「就是這裡囉!這裡的調酒、果汁還有點心都還不錯,有很多的選擇。」他揚起大大的笑容,領著裴羽進入這間名為「阿曼尼小屋」的屋子。

  裡頭的擺設與外觀相差不遠,雖然空間不到二十坪,但是裝潢得相當簡潔、高雅,四周的牆壁都掛著畫像。輕柔的音樂揚起,讓人在午後到這種如此令人舒暢的地方,喝杯飲料,紓解一整天下來的疲憊。

  「如何?」許昶揚見裴羽面露愉悅,便懷著歡喜的心情詢問。

  裴羽笑瞇眼,點點頭,「一走進來,看到這些擺設和聽到音樂,我就覺得全身的疲勞都沒了耶!我很喜歡,謝謝你。」

  見佳人欣喜,許昶揚更是開懷。他帶著她到白色窗簾的窗邊入座,拿起菜單遞給她。

  「我最喜歡這裡的乳酪鬆餅和特調果汁,味道很香,口感也不錯,你可以試看看喔!」許昶揚手一揚,示意服務生點餐。

  裴羽點了杯紅粉佳人的調酒,許昶揚也是。

  嘿嘿!能跟喜歡的人喝同樣的飲料,他也很爽啦!

  「你待會要去書局買書嗎?」許昶揚試著找話題。

  「嗯!我要買些工具書。」

  「你缺了什麼?我可以借你喔!這樣你就不用再花錢買了。」他大方的咧!

  裴羽客氣的拒絕,「謝謝你,不過我想,讀語言學系,工具書是必備的物品,以後我還是得買的。」

  許昶揚也知道裴羽一直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就像是點頭之交般的客氣、疏離,這種情形有時會讓他產生挫敗感。

  自從上學期在校園內的一座涼亭發現她後,他便被她清冷的氣息以及眉宇間淡淡的憂鬱給吸引,因此,他開始收集她的相關資料。

  身為許氏企業接班人的他,要得到裴羽的資料並不難,因此,不用一個星期,他便得知她的一切。

  他發現,她是個很獨立、很惹人憐惜的女孩。

  她有著令人同情的身世背景,獨自一個人自給自足、打工讀書,也難怪她有著比同年齡的人更成熟的氣息。

  他也發現,這樣的她,令他感到心疼及慚愧。

  畢竟,他是咬著金湯匙長大的富家公子,對於她的成長過程,他一點都無法體會,但是他也更尊敬她。

  他真的想一輩子守護她,如果可以的話。

  原本總是笑臉迎人的許昶揚,此時卻因為想起裴羽的過往,眼露心疼及憐惜。

  裴羽再遲鈍,也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呃……我怎麼了嗎?為什麼你要這樣看我?」他的眼神好柔、好多情,像是在凝視情人一樣。裴羽心慌的轉移視線,慌亂的找著話題,「對了,昶揚,這次系聯會所舉辦的讀書會,你有參加嗎?」

  許昶揚回過神,「喔!有耶!不過去了幾次就沒有去囉!因為我得忙著寫這次校際籃球比賽的企畫書。」一想到煩人的企畫書,他作勢頭痛的癱在椅子上。

  裴羽被他逗得噗哧一笑,漸漸展開發自內心的笑靨。

  兩人談天說地的聊著天,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間已經黃昏。

  而對街的駱亦銓則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裴羽臉上的笑容,臉色益發難看了。

  ***  ***

  「啊!已經七點了,我得去買書了,我先定囉!拜拜。」裴羽匆匆忙忙的背起包包,向許昶揚道別。

  許昶揚跟著起身,「讓我送你回家,好嗎?」

  他想知道她現在住哪裡。

  幾個月前,她便搬離了原本租的小公寓,沒有人知道她搬去哪裡,他想借由這次機會,得知她的住所。

  裴羽當下便想拒絕,然而,她還未開口,已經有道冷冽的嗓音先行拒絕了。

  「裴羽會跟我回去,不需要你的費心。」

  纖細的腰被一隻強健的手臂圈住,裴羽望向突然出現的駱亦銓,「你……」

  許昶揚皺緊眉頭,不悅的瞪視貿然打斷他們談話的男人,「你是誰?」而且,他還親密的摟著他的女神。

  駱亦銓睨了他一眼,低頭瞪視懷中的小女人,「你待會給我解釋清楚,這男人是你的誰。」語氣不難聽出他正在生氣。

  裴羽驚慌的張大黑瞳,「不是,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你不要誤會。」她連忙搖手想解釋。

  駱亦銓冷勾唇瓣,「是真是假,我都會查清楚。現在,跟我回去。」他拉著她的手,粗魯的大步邁向門口,絲毫不憐惜她是否跟得上他的腳步。

  許昶揚見佳人被如此粗魯的對待,他氣憤的跑上前,擋在駱亦銓的面前,「你到底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你沒看到她已經跟不上你了嗎?」

  駱亦銓沉下臉,冰冷的吐出話語,「滾開。」

  許昶揚才不畏懼這男人的臭臉,他跩跩的冷哼一聲,「要我滾開,也得給我個理由,太差的話,我可不接受。」

  倏地,駱亦銓將裴羽拉向自己,低頭就給她一個火辣辣的法式熱吻。

  許昶揚看得目瞪口呆,被這一幕給敲碎了腦袋中對裴羽的想望。

  「我是裴羽的未婚夫,以後你少纏著她,要不然我就要你好看。」撂下陰狠的字句,駱亦銓便頭也不回的拉著裴羽離去。

  裴羽帶著歉意的望了一旁呆若木雞的許昶揚一眼,隨後就跟著滿身怒火的駱亦銓離開。

  微風吹入屋內,風鈐叮叮噹噹作響,留在原地的許昶揚,只覺得他的世界已然破滅。

  嗚……他的夢中情人居然已經有未婚夫了。

  這是天要亡他嗎?他那才稍稍展露些微曙光的戀情,就這麼消逝了。

  ***  ***

  裴羽緊張的偷偷覷著身邊正在駕駛的男人。

  他看起來很生氣,俊逸的臉龐陰冷得嚇人,不過,雖然如此,他仍然很平穩的開著車子。

  她不明白他怎會突然生氣?難道只是因為她和許昶揚在一起喝下午茶嗎?

  一路上沉默不語,駱亦銓難看的臉色始終沒有消失,他壓下隱隱發作的怒氣,安穩的將車子駛入駱宅。

  裴羽雖不知道他帶她來駱宅有什麼用意,但還是乖巧的跟在他身後,踏入駱家大門。

  屋內原本正在談天說笑的駱氏夫婦,見兒子一臉鐵青的進門,便關心的上前詢問。

  「兒子,怎麼臉色這麼……咦?」駱母話說到一半,視線已被跟在兒子後面的女娃給吸引。

  「你一定就是裴羽了,好漂亮、好可愛。」駱母馬上忘記兒子的存在,拉著裴羽坐在沙發上,開始調查身世。

  「你好小喔!你幾歲啦?你怎麼跟我家的阿銓認識的?阿銓有沒有欺負過你?如果有的話,別客氣,跟媽媽說,我讓你當靠山……」駱母天性好客,見到未來的媳婦模樣,更是喜愛得不得了,一看就是一名善良溫和的好媳婦。

  裴羽面對如此熱情的駱母,險些招架不住,但仍禮貌乖巧的回應她,「伯母,我——」

  「叫什麼伯母,要叫媽。」駱母打斷她的話,糾正她。這女娃真是的,她都先把稱謂說出來了,居然沒照著喊。

  「我……」裴羽以眼神向站在一旁的駱亦銓求救,卻見到他臉色之難看,比方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是怎麼了?似乎更生氣了……

  駱亦銓的臉色的確比剛才更陰沉,卻不是在生氣。

  因為母親的問話,提醒了他和裴羽之間年齡的差距,以及他是如何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她的,這讓他的內心有如被一塊大石般壓住的喘不過氣,無法停止湧現出羞愧感,也因此,他的臉色才會更加難看。

  駱亦銓閃避裴羽璀璨的瞳眸,假裝與父親交談。

  明白駱亦銓無心理會自己,裴羽只得靠自己小心翼翼的回答,避開兩人尷尬的相遇情形,選擇避重就輕的說法。

  「嗯……我十九歲,他沒有欺負過我,他對我很好……謝謝您。」

  樂於聽見兒子這般的好評價,駱母不禁顯現出驕傲的氣息,「說到我這個兒子,不僅外貌好,又有一番作為,雖然有些風流,不過,他婚後一定會很顧家的啦!你就安心嫁給我們家阿銓,然後替我們駱家生一群可愛的小孩子……哇!將來一定很熱鬧。」

  駱母腦海中已經描繪出未來駱家兒孫滿堂的盛景,不禁得意的一笑。

  孩子?她和駱亦銓的孩子……

  裴羽臉兒一紅,害羞的低下頭。

  「哎!臉紅了,真可愛,現在像你這般純真的女孩子可是少之又少囉!看來,我們家阿銓是娶到寶囉!呵呵……」

  駱母的調侃,更是讓裴羽羞得不知所措。

  「哎!不說了、不說了,你們肯定還沒吃飯吧!快來用餐,媽媽煮了一堆拿手菜,準備會會我未來的媳婦兒呢!」

  駱母熱情的拉著裴羽進入餐廳,將她安排坐在自己的旁邊,過程中不斷替她夾菜添飯,噓寒問暖,讓裴羽好不感動。

  痛失母親多年,一股暖意緩緩升上心頭,裴羽驀地紅了眼眶,感動的望著駱母,輕聲喊道:「媽媽。」

  駱母一愣,隨即心花朵朵開的直輕撫著她的髮,「好好好,喊得好,媽媽的乖媳婦。」一連三聲的好,顯示出她有多喜愛這個女孩兒,「阿銓,你選的這個媳婦兒,媽媽非常喜歡,你可得給我好好的待她,不許欺負她,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駱亦銓深深的望著裴羽,眼底有著複雜的情愫。

  他沒有回答母親對裴羽充滿疼愛的威脅,只是低頭默默的用完晚餐,便先行步出餐廳,留下父母和裴羽三人在餐廳閒聊著。

  晚餐後,裴羽幫忙駱母收拾及清洗碗盤,兩人互動好得讓駱亦銓有些吃味。

  由客廳望進廚房,他的目光一直追逐著裴羽,她揚起笑容是他很少見到的,而母親才與她相處幾個小時,就已經讓她露出毫無心防的笑容,確實讓他感到不爽。

  然而,令他更不爽的,是下午裴羽和那個男人牽手的畫面。

  站起身,在父母錯愕的目光下,駱亦銓將正忙得不亦樂乎的裴羽拉出廚房,上樓去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1 23:22:19

第八章

  一進入房間,駱亦銓便緊緊封住裴羽的唇瓣,宣示即將展開一場激情的戲碼。

  裴羽抵住他的胸膛,將他推離自己數步,狼狽的解釋道:「下午那個男生只是我的同學罷了,你不要亂猜測,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麼關係,請你相信我。」

  他不語,熾熱的黑眸進出的慾望,赤裸裸的躍在眼底。

  他扯開領帶,一步步逼近她,將她逼到床邊,在她的驚恐中把她推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已赤裸半身的身體覆上她。

  「亦銓,你聽我說……」

  他撕開她的上衣,「我不想聽,現在,你安靜。」

  此刻,他只想好好的佔有她,來宣洩怒氣。

  「不,我不要,你走開。」再次將他推開,她趕緊爬到一旁,遮掩著裸露的春光,「亦銓,請你聽我說好不好?他只是我的同學,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

  「沒有什麼?那麼,你告訴我,我看到你們牽手是怎麼回事?」他表情陰鷙的問道。

  「不是那樣的,我當時並沒有感覺到他牽我的手,不然我會甩開他的,真的,你要相信我。」她也是在坐上許昶揚的車子前,才發現他牽了她的手。

  見他眼底仍盈滿不信任,她輕柔的道:「我們就要結婚了,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有任何猜忌,請你相信我,好嗎?」有著不信任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夠了,我不想聽。現在,你要我強迫你,還是自己乖乖過來?」

  「你……」他眼底的怒火讓她恐懼,她抖著身子緩緩靠近他。

  「該死的,我不是要你怕我!」他憤怒的大吼,強拉過她,將她壓在身下,怒眼對上她害怕的神情。

  「你……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懼怕你……」她小心翼翼的說著。

  瞪著她,他重重的吐口氣,然後鬆開她,憤步的走進浴室。

  裴羽的盈盈大眼直盯著他的背影。她知道,他不會真的傷害她的,雖然剛才生氣的他讓她很害怕。

  這男人,在商場上有許多人阿諛奉承,總是高高在上,不會去體諒別人,總是以自己為中心,然而,他卻也有著不似在商場般那麼強硬的個性,有著溫柔的一面。

  原本,對於他們的婚姻,她還在彷徨,如今,她想通了,漸漸瞭解這個外表剛硬的男人。

  駱母告訴她,他已經二十九歲了,以前從未有過想要結婚的念頭,習慣遊戲人間。雖然外表看起來冷酷無情,但面對他在乎的人,他會心軟、會忍讓。

  她不再迷惘於那段時間的猜測,猜測這個男人娶她的決心,也漸漸接受內心所傳達而來的訊息——她也是在乎這個男人的。

  輕卸下身上的衣物,她緩緩步向虛掩著門的浴室,羞紅著臉,直視著背對著自己的男性軀體。

  她忍住想掉頭離開的羞怯,靠近他,在嘩啦啦的水柱下,輕柔的環住他的腰,臉頰貼著他熨燙的背,感覺到他明顯的一震。

  她輕聲的道:「我希望你能試著相信我,在我們的婚姻中,我不希望有猜忌出現,我會向你坦白一切,也希望你能用心看我……好嗎?」

  駱亦銓轉身將她圈在懷中,凝視著她的臉龐,在那一片真誠中找尋一絲破綻,然而他只看見她水靈靈的眸中,有著請求與柔情。

  「你……」

  一股衝動,讓她輕啟唇瓣,含住了他的唇瓣調情著、逗弄著。

  她想要他。

  在水柱的沖刷下,她的頭髮也濕了,粉紅的小舌在他的胸膛輕柔緩慢的烙下如雨般的吻痕,他閉上眼眸,腦子仍在消化她的話語。

  她,是真心要和他結婚的,是吧?

  她,其實也是在乎他的,是嗎?

  兩個疑問,他說不出口。

  男人總是將疑問放在心底,慢慢吸收消化,然後壓抑在心底。

  許多話,說不出口,是因為面子掛不住,是因為那是示弱的表現,男人總是這樣以為著。

  駱亦銓反被動為主動,將她拉進盛滿水的浴缸內,沾了些洗髮精,輕柔的按摩她的頭皮。

  頭皮上傳來的舒適感,讓裴羽輕閉雙眼,享受著這個大男人的服務。

  他不是個浪漫的男人,從前只懂得享受女人帶給他的一切,如今為了他在乎的女人,他可以浪漫、可以體諒,甚至可以相信她的一切。

  的確,一段婚姻若存在著不信任,便無法幸福、無法長久的走下去,每日在猜測質疑中度過,痛苦煎熬的是兩人的精神,他是應該試著去相信這個小女人。

  駱亦銓將她髮上的泡沫沖洗乾淨,接著又取了些沐浴乳幫她淨身。

  粗糙的大掌撫過她細嫩的肌膚,她不由自主的逸出一聲輕吟,隨後又面紅耳赤的低垂著螓首,害羞的去握住他逐漸放肆的手。

  「我想要自己來,可以嗎?」不想打壞此刻的氣氛,她以詢問的口氣表達自己的要求。

  俊臉靠在她的耳畔,吻著她白嫩的耳垂,他聲音嘶啞的道:「你認為呢?」

  裴羽輕顫了下,瞭解到這個男人不會這麼好心的放過自己,她壓下內心的羞意,被動的接受他的服務。

  大手由圓潤的肩頭滑到她胸前白皙的渾圓,他一手一隻的掌握著,輕慢的把玩揉弄,指尖夾住在空氣中綻放的蓓蕾輕捻著,製造著情慾的氣氛。

  她漸漸沉浸在其中,小手攀住他的臂膀,吐出如蘭的喘息。

  洗淨她的身子後,駱亦銓迅速抱起她,穩健的將她放置在大床中央,拿起一旁的浴巾覆蓋住她濕潤的髮絲擦拭著,接著再用吹風機吹乾。

  渾身赤裸的裴羽,早就沒有稍早前那般挑逗駱亦銓的勇氣,此刻的她只想拉起一旁的棉被護住身子。

  但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竟一屁股坐在棉被上,讓她只能以手護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黑眸帶著笑意,駱亦銓曉得她此刻的困窘,偏偏壞心的壓著唯一可以完全遮掩她身子的棉被,只為可以好好的欣賞這幅美景。

  待她髮絲乾了,他將吹風機丟至一旁,回身抓住想逃跑的她,在她的尖叫聲中,將她壓在自己強健的體魄下,困住她的去路。

  「笨蛋,有膽子誘惑我,現在還想逃?你剛剛的勇氣去哪了?嗯?」他寵溺的輕斥她的愚蠢。

  她以為將他逗得慾火焚身後,還可以有退路嗎?

  裴羽摀住雙眼,羞怯的嚷道:「我……我剛剛不是故意的,你、你別一直盯著我看啊!」她都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了。

  拉下她鴕鳥式防衛的雙手,他堵住她的唇,溫柔的親吻著,一手滑過她平坦的小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1 23:22:31

第九章

  駱亦銓滿足的抱緊身下被自己累癱的小女人,愛憐的輕吻她被汗水給濕潤的額頭。

  望著裴羽沉沉入睡的容顏,他溫柔的笑了。

  這個小女人無論是外表、內在,部是他所欣賞、想佔有的一切。

  她是那麼美麗又溫柔善良的女人,外表柔弱,實則堅強,這麼自然率真的性子,令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隨著她移動,也漸漸的被她吸引。

  他已經等不及的想將她娶進門了。

  距離婚禮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要讓她成為十二月最美的新娘。一想起她在拍婚紗當天的嬌俏模樣,他就更想把她擁入自己的羽翼下,永遠守護著她。

  他與她的感情漸漸在增溫,他待她是越來越親暱,他也在學習,學習去相信她的一切,就如她所言,別讓猜忌與懷疑抹殺了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基礎。

  「睡吧!我的裴羽。」他低喃著,漾起一絲寵溺的笑,輕啄了下她的紅菱。

  就在駱亦銓也閉起雙眸準備入睡時,室內響起了悅耳動聽的手機鈴聲。

  他攏起濃眉,不悅的發現原本睡得安穩的裴羽也張開迷濛惺忪的睡眼。

  「嗯……那是我的手機在響……」她低低的呢喃著,隨即想翻身下床接手機。

  「你睡覺,我幫你接。」他將她壓回床上,然後起身從她包包裡拿起響得又急又大聲的手機。

  按下接聽鍵,他還來不及說明自己是誰,便被接下來一串帶著焦慮的嗓音所訴說的內容給震懾住了。

  「小姐,是我孫媽,老爺剛剛突然摔倒在地,昏迷不醒,現在正在醫院急救,你快來啊!我們在XX醫院……」

  駱亦銓沉下臉,聽著手機那端充滿擔憂與無助的話語,他簡單的說明他的身份以及馬上會將裴羽帶過去後,便切斷手機,當機立斷的將原本已經入睡的裴羽給叫醒。

  「裴羽,快醒來,爺爺現在正在醫院急救,我們必須趕快過去。」

  裴羽立刻驚醒過來,兩人迅速著裝完畢,便匆忙的出門前往醫院。

  凌晨的兩點鐘,黑色蓮花跑車在夜深人靜的大馬路上飛快的奔馳著,坐在副駕駛座的裴羽在聽完駱亦銓的簡單說明後,隨即陷入極度的擔憂中。

  「怎會這樣?怎會這樣?爺爺的身體一直都很正常的,怎會突然暈倒?今天早上明明還好好的,他還跟我說要我出門小心的……他明明笑著跟我說再見的……他明明就……」

  一旁的駱亦銓見她已經失去冷靜,不停的在口頭上安撫她,「裴羽,先別慌,一切到醫院看到情況後再說,好嗎?」

  裴羽摀住不停逸出哭音的呻吟,顫抖著身子輕輕的點頭。

  對,在還不知道爺爺的病情如何時,不能哭,不能亂了分寸……

  ***  ***

  十分鐘後,他們已經在醫院的急診室內。

  裴羽慌亂的搜尋著熟悉的家人,駱亦銓則冷靜的詢問護理人員。

  「何滄錦先生因為病情,急需開刀,目前已經被送入開刀房了。來,我帶你們到開刀房的家屬等候區。」

  在護理人員的帶領下,他們看到了靜候在開刀房外的孫媽、吳伯和小瓶。

  「小姐來了。」小瓶率先發現他們。

  孫媽立刻上前,激動的道:「醫生說老爺是腦中風,又跌倒撞到頭部,情況很不樂觀,剛剛到達醫院時,還一度心跳停止,幸好被急救回來,現在在緊急開刀中……」她哽咽說著,雙手緊緊握住裴羽的手,「嗚……怎會這樣?晚餐的時候,老爺明明還好好的……」

  裴羽抱緊哭得不能自己的孫媽。她瞭解在何家已經服務大半輩子的孫媽,是如何的尊敬爺爺、敬愛爺爺,因此,她會有這般激動的情緒,她並不訝異。

  「嗚……小姐,我好怕老爺會有什麼意外……嗚……」小瓶被感染了感傷的氣氛,也哭紅了眼。

  吳伯也紅了眼眶,但他忍住淚水,安撫著已經焦慮不堪的三人。

  駱亦銓則是在場之中唯一冷靜的人,他伸手抓住一名要進入開刀房的年輕醫生,嚴肅的詢問病情。

  「我們是何滄錦的家屬,想跟你詢問他的病情現在如何了?」

  「是這樣的,何先生是因為腦部血管出血所造成的腦中風,由於他在病發當時有跌倒撞到頭部,剛剛我們有幫他做詳細的腦部檢查,發現顱內持續出血,導致腦壓上升,而且他在到院時呈現休克狀態,情況危急,雖然有急救回來,可是仍然有生命危險,所以現在必須緊急開刀,將顱內的血水引流出來。我知道的就是這樣,至於確切的情形,必須等主治醫生開完刀後,再向你們解釋會比較詳細。不好意思,我必須進去協助了,麻煩你們在此稍候。」語畢,年輕醫生禮貌的點了下頭,接著便進入開刀房。

  「我好怕爺爺會離我而去……我好不容易才有他這個親人,我好不容易才可以享受以前都沒辦法享受的親情……」

  面對情緒低落,一直哭泣的未婚妻,駱亦銓輕聲安慰,不停的安撫著。

  過了將近兩個小時後,開刀房門終於被打開,一張病床率先被推出。

  一見到躺在上面的何滄錦的模樣,孫媽因受不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暈厥在吳伯和小瓶的懷中。

  駱亦銓眉頭深鎖,無法置信的直視著眼前的老者。

  原本仍算濃密的白髮已被剃掉,頭部周圍被層層的紗布覆住,鼻子被插了一根管子,嘴巴也被插入一根比鼻子的管子還要粗的管子,旁邊跟了一台呼吸器,右小腿處被裹上石膏,還有,最令人不勝唏噓的,是他蒼白毫無血色的模樣。

  曾經高傲一世的霸主,如今卻死氣沉沉的躺在推床上,讓人見了,不禁歎息著歲月所帶來的改變。

  「爺爺。」

  「老爺。」

  焦急的眾人,立刻包圍住推床,但被護理人員立刻制止。

  「對不起,請讓開,病患必須立刻進入加護病房觀察,請不要阻擋。」

  駱亦銓將眾人拉離開,讓護理人員把何滄錦推入加護病房。

  一名略顯疲倦的男子脫下口罩後,上前詢問,「請問你們都是何滄錦先生的家屬嗎?」見大家點頭後,他又繼續說下去,「除了剛剛的住院醫生有向你們解釋過的之外,還有一點比較棘手的,是在今年大約八月,何滄錦先生在我們醫院做健康檢查時,在他的左肺有發現一顆直徑大約兩公分的腫瘤。當時我們有建議他開刀拿掉,因為這不僅會影響心臟的功能,還會造成呼吸困難,但是他並沒有接受,只是規律的服用藥物。這次入院,我們發現那顆腫瘤變得更大了,幾乎已經壓迫到心臟。我們建議,希望能立刻開刀取出。我們並不勉強你們同意,決定權在你們,希望你們能考慮清楚。」

  「但是……老爺的身體還有辦法再撐過一次手術嗎?」吳伯擔憂的問。

  「目前的情況,我們無法肯定的告訴你們,一切必須等完整的檢查出來後,才能做決定,但是我們也會評估,確定何先生的身體狀況足以應付整個手術過程,我才能動刀。但是每項手術都有它的危險性存在,這一點我必須先告知你們。」

  所有的人都將視線轉向在駱亦銓懷中的裴羽身上。

  ***  ***

  裴羽低垂眼瞼,芙頰上仍沾滿了淚水,許久之後,她點了點頭,哽咽的道:「一切都交由醫生做主。」

  她必須要堅強,在爺爺倒下之後,她不能也倒下,何家的一切還需要她來打理。

  主治醫生點了點頭,「我們會盡力挽救何先生的生命。待會我再跟你們解釋手術過程中可能會有的狀況,包括也可能會有的合併症,以及需要輸血的情形之後,再麻煩你們簽寫同意書。」

  ***  ***

  裴羽從來不知道八小時也能這麼難熬。

  望著手術室的紅燈持續亮著,她的心就無法平靜下來。

  而孫媽、吳伯、小瓶三人,也都坐在手術室外祈禱著爺爺的手術能夠成功。

  距離爺爺發生意外已經過了兩個星期,這當中,他在昏迷三天後,終於醒過來,但由於插了氣管內管,以至於無法說話,只能用筆和大家溝通。

  裴羽,爺爺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再活也沒多久了,即使手術成功,也沒有什麼意義。那麼多年了,爺爺終於能和你奶奶以及你爸爸見面了……現在,爺爺最遺憾的,是無法去參加你的婚禮。你一定要努力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也希望爺爺選了駱亦銓當你的丈夫這件事,爺爺並沒有選錯人。

  爺爺也告訴她,他知道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差,無法再經營宏何,才會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作為她的嫁妝。

  這幾天下來,駱家人也都因何滄錦這位未來的親家倒下的消息而感到難過,每天都會抽空來探望他,駱母也會親自熬煮一些營養的食物,給日漸消瘦的未來媳婦補一補。

  裴羽也在消沉了三天後,打起精神繼續回到學校上課,彌補已落後三天的進度。一下課,她便立刻趕到醫院,親自照顧躺在病床上的爺爺。

  原本受到刺激而暈厥的孫媽,在休養了三天後,也聽不住旁人的勸,與裴羽輪流照顧何滄錦。

  駱亦銓將裴羽的頭靠在自己寬闊的臂膀上,給予她適時的溫暖。

  她靜靜汲取他給予的溫暖,輕輕閉上眼,感受他身上傳來的溫度。

  這幾天下來,駱亦銓一下班便會到學校載她到醫院,一同陪伴她照顧爺爺。已經十幾天了,他依然不說一句累,付出的關懷以及心神,令她感動不已。

  爺爺,您不會選錯人的,您看,他這幾天都一直和我一起照顧您呢!而且您也快有小孫子了。

  前天,她發現一向很準的月事遲了幾天沒來,在有過性行為的情形之下,她立刻至藥局買了驗孕棒,果然呈現陽性反應。

  當時,縱使心彷徨、茫然,然而一想到這項訊息可能帶給爺爺喜樂,她的冀望便壓過了不安。

  她還不打算告訴駱亦銓,她想先跟爺爺分享這個喜訊,她希望爺爺是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

  「銓,謝謝你。」她輕聲道,小手緊緊握住他厚實的大掌,對他這些日子以來的奔波勞累由衷的感謝。

  駱亦銓先是一怔,隨後明白她的道謝原因足為何,他輕歎了口氣,「傻瓜,他也是我的爺爺,況且,我捨不得你這樣勞累。」

  裴羽淡淡一笑,望著手術室的大門,在心底默默的道:爺爺,他真的對我很好,您也看到了,是不?

  現在,她不會再有孤單寂寞的時候了,她有一群愛她的親人,還有一位疼她、愛她、寵她的未婚夫,以及正在孕育中的寶寶。她突然發現,上天真的沒有虧待她。

  漫長的等待,總會有停止的時候,手術室的紅燈終於熄了。

  滿臉疲憊的醫生率先走出來,隨後許多醫護人員也陸續步出。

  「手術很順利,但是目前病人的情況仍是需要借由呼吸器來訓練呼吸,訓練的時間多久也不一定,要看病人的狀況而定,還有,現在也還得藉著鼻胃管來維持營養需求。」醫生微笑的道。

  緊繃了許久的心,終於可以放下,淚水忍不住決堤,裴羽哽咽的道:

  「謝謝你,醫生。」然後,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她暈厥了過去。

  「裴羽!」

  「小姐!」

  駱亦銓神色慌亂的抱緊懷中的未婚妻,驚慌的向站在面前的醫護人員以眼神求救。

  「先將推床推來。」

  在一名頗有資歷的護理人員一聲令下,兩名資歷較淺的護理人員立刻把推床推來,讓駱亦銓將昏迷的裴羽放在推床上,隨後立刻送進急診室。

  「這裡就拜託你們了,我要過去看裴羽的情況。」

  孫媽點點頭,略有年歲的臉上有著擔憂的神情,「去吧!一有什麼消息,就拜託駱先生通知我們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1 23:22:59

第十章

  駱亦銓擔憂的握緊仍在昏迷中的裴羽的小手,靜候著醫生來解釋病情。

  沒多久,醫生便笑咪咪的出現在他面前。

  「駱先生,剛剛我們幫何小姐抽過血,沒有發現到什麼異狀,初步的檢查,認為可能是過於勞累的因素。另外,方纔我們有請婦產科醫生來會診,已診斷出何小姐已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

  駱亦銓一愣,接著是一股欣喜佔滿整個胸口,他露出無比歡喜的笑容,「真的?」

  「是的,待會婦產科的呂醫生會將超音波的圖片拿給你,給你們做紀念,另外,也會跟你約產前檢查的時間。恭喜你了。」醫生笑盈盈的道。

  「謝謝你。」送走醫生後,駱亦銓將目光放回面色蒼白的裴羽身上,大手顫抖的撫上她平坦的腹部,「裴羽……謝謝你。」

  在他二十九年的生命中,這一刻,是他最感到高興以及欣慰的,他感謝上天讓裴羽走進他的生命裡,也欣慰著他當初適時的終止了與她的交易,才有今日他和她的婚約。

  昏迷了約一個小時的裴羽,此時終於緩緩轉醒,她捂著仍稍嫌暈眩的頭,搖晃了一下,試圖搖掉那股令她不舒服的暈眩感。

  一雙溫厚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

  「醒了?」駱亦銓柔聲道,語氣中透露出關懷與愛憐。

  她勉強的揚起笑容,「我暈倒了?」她只記得她眼前一黑,接著便不省人事了。

  見他點點頭,她輕歎一口氣。看來,她真的得好好照顧自己了。

  「最近你累壞身子了,待會你回家好好休息,爺爺有孫媽他們照顧著,知道嗎?」

  「我……可是我想等爺爺醒來……」

  他搖頭,「不行,你得好好照顧你自己,現在,你的肚子裡有寶寶了,不再是一個人了,你必須兼顧到寶寶的健康,懂嗎?」他強硬的語氣,不容她再說句反對的言語。

  在他的強勢要求下,裴羽也知曉他是關心自己,便不再堅持。

  「你知道有寶寶了啊……」她喃喃的道。「銓,我想先告訴爺爺我懷孕了,好嗎?這樣一來,也許爺爺會看在寶寶的份上,身體可以趕快好起來。」迷濛的大眼望著他,眼中有著希冀。

  他輕笑了一下,「傻瓜,你說好就好。」

  是了,他都依她的。

  只要她快樂,他便滿足。

  他想,他是愛上這個小女人了。

  這個小女人,總是有辦法讓他為她牽腸掛肚,讓他為她憂心如焚,讓他為她動起不輕易被挑起的怒氣……從他為她所展現出的種種以前絕不可能發生的跡象看來,他足真的愛上她了。

  「裴羽,你早就知道你有寶寶了?」他輕摟著她,低聲道。

  聽她的語氣,應該是知道了吧!

  「嗯!前天才發現的……你會怪我沒跟你說嗎?」她凝視著他,輕咬唇瓣。

  「你先說原因,我再考慮要不要怪你。」他佯裝生氣的模樣。

  他捏著她小巧的鼻頭,讓她感受到他不一樣的一面。

  「原本我是想將這個消息第一個讓爺爺知道,這麼一來,就有另一層意義存在,不過,現在你變成第一個知道,這樣就沒有意義了……」她難掩失落的低垂眼瞼。

  駱亦銓失笑了,因為她的天真而輕揚唇角,「傻瓜,那就讓爺爺第一個知道,懂嗎?」

  咦?她眨眨眼,「你是在教我說謊嗎?」那她不就變成放羊的小孩了!

  「不,在爺爺的耳裡聽來,這是實話,是你對他的孝心以及尊敬。」

  只要是能讓一個與病魔纏鬥的老人喜悅的一切,那便是事實,一個完美而充滿意義的事實。

  她弄懂他的話的含意了。

  只要此時此刻能讓爺爺開心的,就不算是謊言。

  喜色躍於眉梢,她微笑的道:「銓,謝謝你。」

  傻瓜,永遠也不要跟他道謝,這麼客氣疏離的話語,不會是他想要的,他要的,無非是她對他所付出的感情能在蹺蹺板上與他互相平衡,而不是只有他坐在接近大地的位置,然後遠遠望著她那麼接近天空,付出的愛情低於自己。

  親愛的裴羽,你能感受到我此刻的請求嗎?

  駱亦銓眸光黯然的望著懷中小女人的髮漩,內心苦澀的想道。

  ***  ***

  隨著婚禮漸漸逼近,裴羽的小臉上佈滿了憂愁,再加上孕吐的關係,她整個人又迅速的消瘦下去。

  看在駱亦銓眼裡,著實心疼不已。他明白裴羽是因為難過她的終生大事,爺爺無法親自來參加,雖然他也有考慮過要延期,但在爺爺堅持不改日期之下,只能照著原來的步調走下去。

  所以,現在,他不只要著手婚禮的一切事務,還得照顧日漸虛弱的未婚妻,一個人返魂乏術,把一天二十四小時當成四十八小時用,讓身為好友的展焊旭在佩服他的超能力之餘,也助他一臂之力,將駱亞的一切暫時扛下來,好讓他能全心準備好婚禮。

  面對好友的義氣,駱亦銓除了感激之外,吏是承諾了將在未來放展焊旭一個月的假期。

  而駱父、駱母也幫忙照料著何滄錦,好讓兒子能安心的處理婚事,以及讓懷有身孕的未來媳婦能有充足的休息時間。

  手術之後,經過一個多星期的休養以及訓練,何滄錦在眾人的細心照顧下,面色漸漸恢復了健康的紅潤,也能慢慢靠著自己的力量坐起身,呼吸器也栘除,換上了普通的鼻導管供氧,眉宇間開始有了笑容。

  這日,已是距離婚禮到來的最後一天的夜晚。

  何滄錦和裴羽爺孫兩人在病房內聊菩天,吃著裴羽準備的晚餐。

  「裴羽,你要多吃一點,現在有了小孩,你的營養補充必須比以往更多,要不然小孩會吸收太少……」對於這個未來的孫子,何滄錦可是很注重的。

  有鑒於何家已無男丁可以延續命脈,因此,何滄錦曾向駱氏夫婦商量,裴羽的第一胎可否從母性,以延續何氏一家香火,而在駱氏夫婦的考慮以及體諒下,也欣然的答應他的請求。所以對於這一胎,他可是比任何人都還要重視。

  「是,爺爺!」她好笑的應道。

  這已經是爺爺不曉得第幾次的叮嚀了,但裴羽仍不厭其煩的回應爺爺的囑咐。

  突然,何滄錦輕歎了口氣,「想不到你才讓我找回幾個月的時間,還沒享受夠祖孫情,明天卻要把你嫁出去了,想想還真是捨不得。」

  相較於爺爺的不捨,裴羽則樂觀的道:「爺爺,別這樣,我可以每天都回去陪您啊!而且我相信亦銓也會有這份孝心。」

  「那小子,就怕他會欺負我的寶貝孫女!」顯然的,何滄錦仍然記恨著駱亦銓曾經幹下的荒唐事。

  「爺爺,您別這麼愛記恨嘛!亦銓對我很好很好的,您就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她拉著爺爺的衣袖撒著嬌。

  「好?哪裡好了?」他仍吹鬍子瞪眼睛的,難掩氣憤。

  好?駱亦銓那小子曾經猖狂的當著他的面提出那麼無恥的交易,還有誘拐他的寶貝孫女成為他的……哎呀!想到這裡,他的血壓可能又要升高了。

  面對自己唯一的親人至今仍無法原諒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她緩緩的將她對駱亦銓的觀感輕聲訴道:「爺爺,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這樣才能真正見到一個人的好。我不否認,我恨當時強迫我的亦銓,也無法原諒他使用卑鄙的手段來逼我就範。而在您要我跟他訂婚時,我也曾經迷惘以及掙扎過,我曾想過我是否該拒絕您,但是,因為我不想違抗您,所以,我遵循您的話,與他訂婚。」

  「傻女孩,當時你若不願意,爺爺絕對不會勉強你的。」

  「可是,爺爺,縱使亦銓是那麼霸道、狂妄、驕傲,我卻可以見到他不經意所洩漏出來的溫柔,尤其在您生病的這些日子裡,他也是不眠不休的陪著我一同照顧您,還必須顧及婚禮一切的緊瑣事務。他心疼我懷孕,於是不讓我插手幫忙籌備婚禮,這幾天,我發現他有黑眼圈了呢!我看了都好捨不得。他是個好丈大,能嫁給他,是我的幸福。」

  她的男人,是那麼的憐惜她、那麼的愛她,雖然他沒有說出口,但經由他的舉動,和每當他凝視著她時,黑眸所散發出來的柔情,她知道,他是愛著她的,就如同她也深陷在他所編織出來的溫柔情懷中,愛著她的男人。

  何滄錦細細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他幫裴羽選的丈夫的表現。的確,駱亦銓確實如同裴羽所講的,陪著她—同照顧重病在床的他,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而目,他也觀察到那小子在看著裴羽時,眼眸中所流露出來的深情,是那麼的濃烈。

  看來,他當初的賭注,還真的讓他給壓對了。

  何滄錦眼角眸光—閃,瞧見門邊一抹不屬於白色粉刷牆壁的灰色色澤,暗暗揚起笑容,狀似重咳了一下,「裴羽,那爺爺問你,你要老實回答爺爺,知道嗎?」

  裴羽點點頭,認真的聆聽何滄錦接下來的話語。

  「你愛那個臭小子嗎?」

  她毫不猶豫的答道:「我愛他。」

  是的,她愛他,在那段迷惘的交易的日子裡,她對他傾心,在他默默的為她付出一切時,她的心更是靠向他,進而依賴上他、愛上他。

  而她也早已下定決心,絕對不會讓這個雖然很大男人,卻又很疼愛她的好男人從手中溜掉,此生,她必將緊緊的將他握在手中,把握這份幸福。

  何滄錦將視線瞥向門口那抹灰色的身影,然後滿意的呵呵的笑了起來。

  他相信他的寶貝孫女交給那個臭小子,肯定是不會錯的。

  我愛他。

  站在門邊的駱亦銓幾乎無法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然而,屬於裴羽那柔和溫婉卻又堅定的嗓音卻又那麼的貼近耳畔。

  裴羽,真的說愛他!

  駱亦銓想大叫、想狂吼,更想告訴全世界,他的付出終於得到裴羽的認可,也終於親耳聽見心愛的女人的心意。

  他顫抖著身子抑制不住狂喜,熱切的黑眸裡充滿悸動,他緩緩走進病房,以眼神向躺在病床上的何滄錦無言的道謝,然後輕柔的撫上眼前烏黑的秀麗長髮。

  裴羽回首,驚喜的道:「你怎麼來了?」接著便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充滿依賴的擁抱。

  駱亦銓的手仍在顫抖著,「是,我來了,還好我來了,要不然我可能會永遠認為只有我在單方面愛著你。」他撫著她中指上的訂婚戒指,難掩著激動的情緒。

  他的裴羽、他嬌俏惹人憐愛的妻子……

  「傻瓜。」

  語氣同樣的親暱,同樣也有著寵溺,只是這次說出口的主人換成了裴羽。

  「我一定會讓你知道的,否則這對你不公平。」面對這麼深愛自己的男人,她怎麼可能忍心讓他一個人痛苦煩惱?

  他緊緊的、用力的抱緊懷中的小女人,然後低低的、充滿著柔情的說著,「我的愛,此生,我的愛情只給你一個女人。」

  十二月的初冬,月光藉著窗簾的縫隙灑入病房,更在這對緊緊相擁的男女的身上,照映出屬於他們未來的幸福。

  ***  ***

  在醫生的准許之下,何滄錦坐著輪椅,如願的前來主持兩人的婚禮。

  他拋下平日嚴肅的模樣,與前來祝福的來賓暢快的談天,接受他們的關心以及祝福。

  而駱家兩者見到親家的何滄錦的身體逐漸恢復硬朗,也替他感到高興。

  「何老,想不到我們竟能結為親家,看來我們兩家真的是很有緣分。」駱父慈藹的說道,也為這段因緣感到不可思議。

  話雖然這麼說,不過,當他們不知從何得知自己的兒子曾壓迫未來的媳婦那些消息時,除了感到羞愧外,也狠狠的念了兒子一頓。

  但在裴羽的善解人意以及勸阻之下,況且小倆口的感情也進展得相當順利,他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可不是,我們本來可是頭號大敵呢!呵呵……」一想起這個奇妙的際遇,何滄錦便忍不住呵呵大笑,感歎命運的神奇。

  「往後,我們家的裴羽還得請你們多多擔待呢!她還小,很多做人處事的道理還需要學習,我相信你們夫婦會是很好的學習對象。」何滄錦輕歎了口氣,不捨和擔憂盡現住話語中。

  駱父點點頭,「會的,請你放心,我們駱家不會虧待裴羽的,而且,能娶到裴羽這麼懂事的女孩,是我們駱家的福氣。」

  何滄錦在駱家兩老的保證之下,也漸漸寬了心。

  有這麼好的公婆,還有一位這麼疼惜她的丈夫,看來,老天真的很疼惜裴羽這個可憐的女孩兒呢!

  婚禮就在駱亞飯店舉辦,大門入口攏放了幾十個粉色系的玫瑰花籃,和許多粉色系的緞帶裝飾而成,內場席開百餘桌,宴請的都是一些商業人士以及親戚好友,周圍的擺設簡翠大方又十失典雅。

  外頭,有三名長輩負責招待著嘉賓,新郎倌便乘機溜進新娘休息室,只為目睹思念許久的小女人。

  老天,為了這場婚禮,他忙得昏天暗地,到最後這二天,他忙到沒有時間好好看看裴羽,讓他只能化思念為動力,全心全意只為給裴羽一場難忘的婚禮。

  來到新娘休息室門前,駱亦銓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入,卻看見一名趴睡在梳妝台上的新娘子。

  他失笑了,看來,一生一次的婚禮,把她累壞了。

  走向她,他輕柔的抱起她,小心翼翼的將她放置在一旁的床鋪上,打算讓她在這僅剩的一小時裡好好的睡一覺。

  「裴羽,我的愛人,好好的睡吧!待會可就有你忙得了。」輕啄了下她合上的眼,他柔聲的低喃。

  靜靜的瞧著床上睡得安穩的小女人,一股睡意也襲向他,在閉上疲倦的雙眸的那一剎那,他在鏡子裡看見自己連化妝師的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

  是的,他自己也是很累。

  但是,一切都值得。

  ***  ***

  五年後。

  「媽咪,你快來、快來啊!」小女娃在油綠綠的大草皮上邊跑邊回頭喊著,小巧精緻的臉蛋滿是笑容。

  在她身後追趕著的,是一名年輕的少婦,美麗的臉龐漾著慈母的光輝,她揚起淡淡的笑意,小心的囑咐前頭蹦蹦跳跳的身影。

  「懷瑾,你小心點,別跌倒了。」裴羽搖著頭,對於大女兒的調皮,她就是無可奈何。

  撫著已有六個月身孕的腹部,她無法像大女兒那樣跑著、跳著,只好氣喘吁吁的在懷瑾後頭快走跟上她。

  緊跟在她們身後,手中還抱著一個剛滿週歲的小男嬰的大男人,瞧見親愛的妻子步調如此的快,便忍不住緊張起來,「懷瑾,你給我站住!要不然等一下爸爸會打你小屁股喔!」

  「還有,你,裴羽,別再走那麼快了,不然我就兩個都打!」駱亦銓氣急敗壞的吼著,但前頭的兩人完全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還興高采烈的肩並肩,大手牽小手的一起快步朝目的地前進。

  縱使駱亦銓早就知道他已經是家裡最沒有地位的人了,但還是忍不住哀怨自憐。

  瞧瞧他,除了抱著兒子之外,還背了一個裝滿補品的背包在肩上,說多沒地位就有多沒地位。

  然而,只要一想起愛妻以及寶貝兒女,他卻是滿心喜悅以及驕傲。

  沒多久,他見到她們已經到了一幢白色的建築物外,他也加快腳步,大步朝她們而去。

  裴羽抬首凝望著建築物,輕柔的道:「我們一家人都來了,爺爺一定會很高興的,是不是?」

  自從何滄錦那一次倒下之後,宏何便隨著裴羽「嫁」給了駱亦銓,而駱亦銓也將它經營得更上一層樓。

  由於何滄錦也深感自己的身體不再健壯,因此,在他們婚後不久,便與何家一群忠僕,一同搬到花蓮半山腰的一座別墅來靜心養身。

  所以,裴羽明白要見到親人的機會是很難得的,於是,她把握住每次與爺爺相聚的時刻,在他老人家還在世的時候,要讓他享受祖孫情、天倫樂。

  駱亦銓一手摟住妻子,一手抱著仍在睡夢中的兒子,溫柔的道:「裴羽,我相信爺爺會很高興你來的,所以,我們快進去吧!大家一定都在等我們了。」

  「是啊!爺爺、孫媽、吳伯和小瓶一定也很期待吧!畢竟,他們好久沒有看到懷瑾了,還有懷齊他們也都還沒見過呢!」美顏揚起淡笑,眸中閃爍著喜悅與期待,裴羽伸手按了門鈐。

  沒多久,隔著白色雕花的鐵門,他們看見拄著枴杖的何滄錦以及何家一干忠僕,全都開心的來迎接他們。

  「爺爺!」裴羽大聲的笑喊著,小手還興奮的上下揮舞著。

  隔了一年多,她又能來看爺爺了,她真的好高興、好高興。

  小瓶率先將大門的開關打開,讓他們一家人能進入園內。

  「曾爺爺!」懷瑾仰起紅通通的小臉蛋,漾開純真的笑容,朝何滄錦跑過去。

  何滄錦雖吃力,卻滿足的抱起四歲大的大曾孫女,呵笑出聲,「讓曾爺爺看看……哇!一年多沒見,我的小懷瑾又長高不少,真好、真好。」

  裴羽在丈夫的攙扶下,也來到爺爺的面前,她紅著眼,哽咽的道:「爺爺,對不起……這麼久沒來看您……」

  何滄錦輕撫著孫女的頭,諒解的道:「傻孩子,爺爺知道你們夫妻倆都很忙的,爺爺不會怪你們的,你們能來,爺爺就很高興了。趕快把淚水擦一擦,現在你還懷孕著,別這麼愛哭,要不然小孩生下來跟你一樣愛哭可就不好了。」

  駱亦銓溫柔的拭去愛妻的淚水,「傻瓜,你要給爺爺的驚喜呢?你還沒說呢!」

  他的小妻子總是這麼讓人心疼。

  「驚喜?」何滄錦疑惑的望著裴羽,靜待她的下文。

  裴羽漾起一抹笑,「嗯!爺爺,我這次可是要在這裡待產,您可別趕我走喔!」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得趕快讓他們幫你準備一間好一點的房間好好養身子,才能生個健康的娃娃。」何滄錦驚喜的趕緊吩咐下去。

  「是,我們這就馬上去準備。」孫媽笑呵呵的偕同吳伯和小瓶,去整理房間了。

  裴羽笑看他們三人離去,接著推了一把身上一堆東西的丈夫,「該你了呢!」

  駱亦銓接到愛妻的提醒,輕柔的將懷中的小男嬰抱給何滄錦,「爺爺,這小子就是懷齊,已經滿週歲了。」

  何滄錦真是驚喜連連,他笑著放下懷瑾,轉而抱起從未見過的曾孫,一瞧見男嬰的臉孔,立即驚呼了聲,「老天,這小子長得真像裴羽的爸爸,好、好、好……」 一連三聲好,老人家已經淚水盈眶了。

  他英年早逝的孩子啊!是不是他已經回來了?

  「真的?」裴羽忍不住多瞧自己的兒子幾眼,「原來爸爸小時候就是長這樣……」

  一股奇異的感覺襲上心頭,她的胸口頓時充滿暖意。

  爸、媽,你們看見了嗎?爺爺好想你們呢!

  還有,裴羽也是呢!

  裴羽仰望著湛藍的天空,如棉花般的雲朵彷彿組合成兩張與陳舊的婚紗照相同的臉孔,正揚起唇角,對著她綻開幸福的笑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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