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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晴]夜夜會伊狼[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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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4 02:27:37
標題:
[韋晴]夜夜會伊狼[全文完]
夜夜會伊狼
作者:韋晴
戰以洛集所有優點於一身,身邊從來就不缺倒追他的女人,可眼前這個來與他相親的女子,竟像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似的,就連在大街上,看到他與其他女人擁吻,也激不起她任何反應——
不行!他的魅力所向披靡,豈可在她身上吃鱉?!
也許她平靜的態度,其實只是一種欲擒故縱的手段,既然如此,他倒是很有興趣,撕裂她做作的假面具……
關宓柔會加入婚友社,純粹只是賣個人情,所以就算眼前這個男人有多優秀,她也不會有太多的感覺。可他是大男人主義在作祟嗎?硬是擺出一副霸道的態度——
擺明了不想談婚姻感情,卻又不准她對他視若無睹。
好吧!既然他想玩一場愛情遊戲,她沒有理由不奉陪,只不過,她一定會讓這個驕傲的男人,嘗點苦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4 02:27:53
楔子
印製精美的大紅傳單,這幾天滿滿散佈在熱鬧車站,和許多上班族出入辦公大樓前。
上面斗大的標題寫著:「香草蛋糕」大募集——
咦?是新開張的蛋糕店嗎?
再往下看去:徵求帥哥美女,只要走一趟「香草蛋糕」,包準你(妳)幸福一生!
奇怪?這看起來,好像是某些小廣告中才會出現的廣告詞——
最後還用黑體標明:入會費大優待,不來白不來,來了就讓你(妳)年輕不會留白——
某個戴著當季流行太陽眼鏡,身穿亞曼尼西裝,身材修長的俊美男子,在拿到這張傳單瞟一眼後,冷哼一聲。「都什麼時代了,還用相親這一套找伴侶。」
之後隨手一扔,傳單便隨風飄遠。
發傳單的可愛女孩見狀,連忙跑到他的身邊,用有些不高興的語氣說道:「先生,您對我們『香草蛋糕』有意見嗎?」
這些傳單可是她和老闆娘辛苦一整夜的心血,怎麼也看不得別人如此糟蹋,還有男人眼中的輕蔑眼神,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香草蛋糕』?」男人遲疑了一下,原來是剛剛丟掉的那張傳單。「喔……是那間婚友社啊!有什麼問題嗎?」
女孩深呼吸一口氣。「我看您一定對我們『香草蛋糕』不甚瞭解,所以剛剛才會把我們的傳單隨手丟棄。」女孩在心裡一直告訴自己,顧客至上,就算他現在還不是社裡的會員,但或許以後有一天是,而且他們才剛開張,絕不能得罪任何人。
「我看就讓我幫您講解一下吧!」
「不用了,我還有事。」俊帥男人趕緊拒絕,他沒有必要也沒有興趣,去瞭解什麼、什麼「香草蛋糕婚友社」。
「先生,只耽誤您幾分鐘,我們是新開幕的婚友社,不論您的標準多嚴苛,眼光多高,只要您入會,絕對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幫您找到理想的另一半。」
「是嗎?」俊帥男人透過墨鏡,微露出懷疑的眼神。
「這是當然的。我們婚友社資料齊全,還有最先進的電腦配對系統,只要輸入您的資料和要求條件,馬上就可以找出適合您的對象。」
「喔……」他不置可否。
「我知道您一定認為我是誇大其辭,要不先生您入個會,就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一點也不誇張。」看到男人想要拒絕的神情,女孩還是不放棄。
而且這個男人長得真的是不錯,看他的穿著和談吐,一定是事業有一定成就的人,如果吸收他成為會員,對社裡來說,不啻是一個宣傳的活招牌。
「先生,我們社裡最高指導原則,就是幫每個人尋找幸福,精神口號是永不放棄,所以……」
「那……好吧!」看來這個女孩還不想放棄,他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繼續跟她耗,就先答應敷衍她吧!反正之後要不要參加他們的活動,決定權在他。
「真的嗎?先生,您決定要加入啦!」女孩的笑容更大了,圓澄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芒,心想一定要讓這個男人見識見識,他們婚友社的誠意和實力。
兩個人各懷著不同的心思,但可以確定的是……
「香草蛋糕」,正、式、開、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4 02:28:17
第一章
當歡愛的情慾還未散去,瞬時融入一股煙味,將偌大的房間內,染上無限的遐想。
床上躺著一名長相好看的男人,濃眉大眼、高鼻薄唇,一頭濃密的頭髮顯得紊亂,但卻添了他一股不羈的陽剛味道,尤其裸露在空氣中的胸膛,更是肌理分明,健美的讓人想摸上一把。
戰以洛,機械高科技集團的總裁,年三十,有著完美的長相及一八五的精壯身材,為鑽石單身漢排行榜的第一名,也是上流名媛所追逐的對象。
「以洛。」一名身材纖長的女子從浴室走了出來,洗盡鉛華下的臉龐,還是帶有幾分姿色,臉上揚著討好的笑容。
戰以洛吐出一口煙,那精銳的眸光移向女子身上,薄唇揚了一個笑容。
眼前的女子是他前兩個月追求到的楊家千金,楊芊琳。
她只以浴巾包裹著曼妙的身子,坐上床後,雙手貼在戰以洛的胸膛上。
「以洛,煙抽多了不好。」她皺皺小巧的鼻子,嬌滴滴的道。
他瞥了她一眼,伸手將她從自己的身上揮開。「那就別緊黏著我不放。」
楊芊琳緊咬唇瓣,像是有些委屈。
「以洛,別生氣嘛!人家也是為你好啊!」她小心翼翼的又靠了上去。
這次他沒有推開她,只是吸了一口煙後,大手勾住她的下顎,惡劣將口中的煙霧吐入她的口中。
濃濃的煙味嗆得楊芊琳咳得臉紅,但還是不敢責難一句,只像只無辜兔子,盼望他能撫摸、安慰她。
「別說一些為我好的屁話。」他將煙熄掉,口氣一點也不和緩。「我的人生還不需要你們這些女人為我操心。」
在一些盲目的拜金女眼裡,他就像是一顆價值不菲的鑽石,除了身價,其他的優點……他不妄想她們會瞭解。
楊芊琳喪氣的坐在床上。「以洛……」
他下了床,大手抽走她身上的浴巾,轉而披在自己下半身。「你有話要告訴我?」他回過頭,給她說話的時間。
「我們也交往了二個月……」她小聲的開口:「你知道我年紀也不小,我父親已經幫我安排相親了……」
黑眸一沉,沒讓她將話說完,他便接著說:「那就當你的千金乖乖女,認命的回去相親!」
「什麼!?」楊芊琳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眼裡有著驚慌。
「聽不懂嗎?」戰以洛惡劣的嗤笑一聲。
「以洛,你怎麼能這麼對待我?」楊芊琳皺著細眉,聲音微微顫抖。「我、我們也交往兩個月了,你是我的男友,你怎能要我回去相親呢?」
他濃濃墨眉挑了一邊。「男友?你還活在你的幻想之中嗎?」
幻想?
「以洛……」
「你真的想多了。」他揚唇一笑。「我記得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是以性為基礎,也只是床伴關係,你想我們還會有其他的關係嗎?」
「我們是在交往吧!」楊芊琳急於確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不顧身上有無遮蔽物,下床來到他的面前。「以洛,別這樣好嗎?我真的好愛你……」她將小手復在他的手臂,似乎想挽回他的心。
「你愛我?」他饒富趣味看著她。「可沒人規定我一定也要愛你。聽話,回去乖乖相親,下次記得別愛上我這樣的男人。」他像是在哄騙孩子,輕拍她的臉龐,接而轉身進去浴室裡。
楊芊琳一時沒了依靠,身子瞬時滑落下來。「為什麼?」她跌坐在地上,不斷喃喃自言著。「為什麼我愛的男人都不愛我呢?」
淚,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
口裡嘗到鹹味,楊芊琳失神望著浴室的方向,水聲嘩啦嘩啦的,如同她急跳的心。
「不愛我,那麼我也不要你愛其他女人。」楊芊琳一咬牙,隨抓起床頭櫃的拆信刀,身子直挺挺的往浴室裡走去。
水霧氤氳的浴室裡,加上溫水的沖刷聲,戰以洛未發現楊芊琳進來,更沒想到她手上還拿一把鋒利的拆信刀。
「戰以洛,我不准你去愛別人。」楊芊琳瘋狂大喊,手執著利刃。
戰以洛回過頭已經來不及了,那鋒利的利刃已經刺往他左腹,幾乎沒入整個刃面。
溫水依然沖刷而下,不同的是,多了那汩汩不停的紅色血漬……
戰以洛腹中裹著白紗,略微滲出紅色的血絲,一張俊顏卻未失笑容,嘻皮笑臉的看著坐在一旁的婦女。
「我沒事的,媽。」戰以洛出現在自家客廳,光裸著上半身。
戰家女主人李群芳以白眼瞪著唯一的兒子。「瞧你這次惹出什麼事來?還敢嘻皮笑臉的,欠教訓啊!」
戰以洛以輕鬆的姿勢坐在沙發上。「媽,你說錯了。這次惹事的人是楊芊琳,不是我。」
「還不是你這個風流的性子惹出來的,活該被捅一刀。」李群芳氣呼呼的叨念道:「你啊,什麼都好,怎麼就這個性改不了呢?玩弄女孩子的感情,是多麼缺德的一件事。」
戰以洛沉下臉、收起笑顏。「媽,我沒有玩弄她。」他吁了一口氣。「明明說好兩人在一起不要束縛,她也答應了,誰知道她突然變卦,還刺了我一刀。」
好在他神智清醒,加上平時有鍛煉身子,身手矯健的阻止了楊芊琳瘋狂舉動,直到讓她冷靜下來,他才捂著傷口自行離去。
而他和她,兩人關係也宣告破裂。
他戰以洛流連花叢也是有原則的。不滿二十,不碰;想和他談感情的,不碰;結過婚的女人,不碰……這些他都在遊戲之前說的明白了,但女人總是說變就變,他哪來的時間,去應付她們多餘又多變的心思。
「荒唐!」李群芳感覺頭一陣一陣發疼。「我真是造孽啊,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來……」她揉著太陽穴。「男女雙方在一起交往,就是為了要永遠在一起,我想已經三十歲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他聳肩。「我很明白這道理,但對我來說,這不是我要走人生之路。」
「啊——氣死我了!」李群芳站了起來,「你要是敢跟我回一句:你這輩子都不結婚的話,那麼我馬上以死向戰家的列祖列宗謝罪。」
戰以洛看著自己母親發飆的樣子,只好收起不羈的態度。「媽,別這樣,事情沒你想像中那麼嚴重。」
「就是有那麼嚴重。」李群芳坐在他的身旁。「你都三十歲了,行行好,念在我和你爸年事已高,快點結婚讓我們抱抱孫子成不成?」
「那有得等了。」他不以為意的端起清茶潤口。「我還想多玩幾年。」
「都玩出命了,還玩!」李群芳斥責。「戰以洛,從今天起我以老媽的身份規定你,既然你不想好好交一個女友,下了班就給我安安分分的回到家裡,少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聽到沒有?」
「媽,我有我的生活圈……」他都是三十歲的成人了,還像個孩子被約束,任誰都會受不了。
「不管,反正你最近給我乖乖待在家裡。」李群芳不得不用極招。「好好在家裡養傷。」
戰以洛暗自翻了一個白眼,沒想到男女關係真惹出風波來,好在沒讓消息走漏給各個媒體,要不然他這個總裁形象,多少都會毀損一些。
此時,一名高大年近六十的男子走了進來,那容貌與戰以洛非常相似,只是多了一點穩重。
「你們都在?」戰子戢提著公事包,走到母子倆面前。
「老頭子,你回來啦!」李群芳一見到自己先生回來,換上笑顏對待。「我剛在教訓你那不成材的兒子,惹出這麼麻煩的事。」
戰子戢微笑一下,將公事包及手上一張廣告單放在桌子。「你又惹你媽不高興了?」
「老話重提罷了。」戰以洛聳了聳肩。
「瞧瞧他什麼態度,死孩子!」李群芳戳了戳兒子的額頭。「你唷,別一天到晚給我惹麻煩,成不成?」
「群芳,以洛不小了,他知道分寸在哪裡。」戰子戢為兒子說話。
「如果他知道分寸在哪裡,那就不會弄得一身狼狽回來了。」她嘀咕著,又氣又心疼的看著戰以洛。
戰子戢見氣氛不太好,於是拿起桌上的紙張。「我剛在走進來時,飛來了這張紙,裡頭的內容倒滿有趣。」
「有趣?」李群芳的注意力果然被戰子戢的話吸引,靠過去一瞧。「唉呀,現在還有婚友社啊?還叫『香草蛋糕』的,怎麼有這麼可愛的名字。」
戰以洛一聽,心裡浮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
「阿洛,快填一填,來參加這間婚友社。」李群芳高興的喚著。「搞不好會有好的女孩子配給我們家阿洛。」
「媽……」不是要他別去招惹其他女孩子嗎?怎麼現在又主動要他加入婚友社呢?
「我叫你填就填。」她將紙張推到他的面前,拿出一枝筆。「填!」
戰以洛翻了白眼,他雖然個性浪蕩不羈,不過還算是孝順,會聽從父母的話,最後還是將資料填完。
「真好。」李群芳看了看戰以洛填完的資料。「瞧我們兒子的條件這麼好,不怕配不到好女孩的。」
只是她又看到最後一欄「擇偶條件」為空白時,她又不高興了。「為什麼這欄沒填?」
「媽幫我填吧!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趕緊離開原地,免得又要聽到一堆囉嗦的嘮叨。
李群芳想了許久都不出聲,最後不懷好意看著自己的老公。
「老頭子,你覺得咱們以後的媳婦要什麼個性、什麼類型?」
戰子戢只是笑了一下。「你決定就好,我相信你的眼光。」
她笑得合不攏嘴,不斷的點著頭,開始幻想未來媳婦的模樣了。
中午時刻,蟬鳴連連,外頭烈陽高照,室外的溫度不斷持續升高,座落城市一角,一所幼稚園裡的冷氣不斷轟轟的運轉著。
此刻,動感幼稚園裡,一群小蘿蔔頭早在午餐後,帶著呼呼的鼾聲去找周公大叔玩耍,而幼稚園的老師終於在一群小惡魔的安靜之下,偷得空閒。
老師專屬的辦公室內,有著不同於平常的安靜,反而是吱吱喳喳的圍成圓圈的討論著。
「你們有沒有興趣報名參加啊?」原來是鮮少露面的園長夫人,笑呵呵的看著在場所有女老師。
女老師們你看我、我看你的,根本不敢馬上做決定。
園長夫人見著這四名女老師遲疑不決,臉上還是保持笑臉。「怎麼啦?我記得你們都還未婚,對積極開拓婚姻人生沒興趣嗎?」
女老師的臉上全是尷尬的笑顏,其中含羞草班的老師舉手投降。「我抱持單身主義,所以沒興趣。」最後,她閃得快,不想攪入園長夫人的好心當中。
「我、我有男朋友了。」小鹿班的老師一答,也自動的閃到一邊去。
「我媽這禮拜日要我回去相親。」大象班的老師咧嘴一笑,也推諉開來。
只剩下小貓班的老師,正在腦子裡想著拒絕的回答。
什麼時代了,怎麼還會有人玩婚友社這套遊戲呢!小貓班的老師是敬謝不敏,正好眼尖的瞧見,門邊有一名纖弱的身影盈盈而來。
「我覺得向日葵班的關老師,比我還需要婚友社的介紹。」輕鬆的將矛頭指向走進來的白洋裝女子。
關宓柔一踏進辦公室後,瞧見大家都以悲憐的眼光望著她,個性溫柔的她,扯開一抹輕柔的笑容回應。
「午安。」她向每個老師點頭。「園長夫人,你好。」將眼光落在園長夫人的身上,她毫無防備的扯開笑顏。
園長夫人見到關宓柔時,眼為之一亮。
「宓柔,來來來,我有事想要告訴你。」園長夫人將她拉到一邊,將手上的宣傳單攤在關宓柔的面前。「這間婚友社是我朋友推薦,她說雖然剛開幕不久,可是已經湊成好幾對的佳偶了,非常受好評,而且現在女方入會,還有折扣哦!」
關宓柔一知半解的聽著園長夫人讚揚,一時好奇的將眼光放在宣傳單上。
香草蛋糕。
一個很特別的婚友社名,宣稱裡頭的會員都是篩選過的,絕不會有不良份子混入其中,騙取男女雙方的感情及金錢,是個正派經營的婚友仲介所。
這……她需要嗎?
關宓柔眨眨那水柔的黑眸,噘起粉嫩的小嘴。「園長夫人,這、這是要做什麼呢?」
「唉呀,宓柔啊!」園長夫人又呵呵的笑了幾聲。「你今年也二十四歲了,我聽說你連男友都沒有,應該要積極的規劃自己未來的人生,也要為自己製造機會,所以今天有這樣的機會,你一定要加入這婚友社。」
「可是……」關宓柔覺得自己並不需要這樣的媒介,及花任何的精神去認識其他男人。
「就當做是幫我做人情,給我個面子,讓我能跟朋友交代一下,捧捧場嘛!」園長夫人換上一張愁苦的表情。「而且入會費女方還有折扣。這樣好了,我幫你出入會費,你就當做是掛個人頭,幫幫忙?」
要不是她二十幾年的好友千拜託、萬拜託,她才不會當起中間人的角色,只是這紅娘的角色一當,卻當得滿過癮的。因此園長夫人現下正樂在其中。
「這……」關宓柔一向不容易拒絕別人的請求,尤其是平日待人親切又熱心的園長夫人。
看著「香草蛋糕」的入社報名表,她無奈的聳了聳肩。
「好吧,只掛名而已哦!」她的聲音柔柔細細的,像是出身良好的淑女。
園長夫人知道已成功說服她,於是興高采烈看著關宓柔拿著筆,一一填下個人的資料。
「還有啊,那個對象類型記得要填,這樣才容易找到好的對象。」園長夫人不忘叮嚀。
擇偶條件?關宓柔寫到最後,來到這欄時,竟然不知該如何下手,在這欄注視許久。
「怎麼了,宓柔?」園長夫人看著她發愣許久,問著。
「這欄……我不會填。」她尷尬一笑。
「怎麼不會填呢?」園長夫人驚訝叫著。「難道你都沒有幻想過,你未來老公的樣子嗎?」
她誠實的搖搖頭。老實說,真的沒有想過。
「欸,比如說多金、浪漫、長相好、背景好……等等,這些都可以成為擇偶條件的。」園長夫人口沫橫飛說著的同時,一面注意著關宓柔。
「好了,我寫完了。」當園長夫人說完時,她也放下筆了。
園長夫人看著擇偶條件時,差點沒昏倒。「你怎麼把我說的都寫進去啦?」
「反正只是掛人頭的,應該沒關係吧!」關宓柔揚開無害的笑容說道:「再說我真的想不出,怎樣的男人才吸引我,所以……靠緣分吧。」
看著報名表上頭的娟秀字體,最後園長夫人也只能點點頭,現在只缺她的照片而已。
「宓柔,明天再補上你的照片,我先回去了。」園長夫人小心翼翼的收好報名表,與辦公室裡的老師道別,高興的離去。
大家看到園長夫人離去後,其他女老師才一一圍攏過來。
「宓柔,你真是太善良了。」含羞草班的老師搖搖頭,歎氣道:「你可以拒絕園長夫人的請求。」
關宓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
她真的很善良嗎?在眾人的眼裡,也許是這樣子沒錯。
「沒關係,園長夫人也是因為熱心。」在同事面前,她是一個好相處的女子,臉上總帶著淡淡的笑容。
「你這麼好脾氣下去,總有一天會吃虧的。」小貓班的老師坐在她的旁邊,皺著眉頭說著。
關宓柔眨眨眼,對於同事間的關心,她依然保持著笑顏。
夏日炎炎,一個雲淡風輕的下午,月老悄悄地牽起不交集的紅線……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4 02:28:35
第二章
關宓柔,平日是動感幼稚園的美術老師,擁有一頭秀麗的長髮,個性稱得上溫和柔婉,對待任何人也都是一張柔美的笑顏。
其實仔細瞧她,也稱不上美麗,頂多只是清秀罷了,但五官卻是非常的精緻。
如月彎般的細眉,一雙微勾的單鳳眼,小巧的鼻子加上一張櫻桃的小嘴,這樣的可人兒在他人眼中看來,是一名柔美的女子。
只是一回到家,她卸下老師的身份,便成為專門畫插畫的畫家。
「姐。」忽地,她的房門一開,走進一名長相清秀的男孩。「這些是今天寄來的信。」關甯剛將一疊信丟在她的桌上,自動自發坐在她的床上。
回到家的關宓柔恢復原來的個性,不復笑盈盈的容顏,只有清冷的表情。「全都是小讀者寄來的。」她看了看信上的住址,以及那稚氣的字體,嘴角忍不住扯了一抹笑容。
關甯剛聳了聳肩。「對了,還有一封信被老媽拿走了,我剛剛要上來之前,還見到她的表情很興奮。」
「興奮?」關宓柔眉尖微微一皺,將一疊信件放進抽屜。「是怎樣的信?」她輕聲問著,又低頭看著桌上的彩稿。
關甯剛看著面無表情的大姐,知道她雖然好奇的問出口,但其實是漫不經心。她在家裡就像是一個透明的人兒,完全不用任何人去操心她的事,也不用猜測她的心,因為她的喜怒哀樂總是那幾個表情,一點也不在意人家看透她。
甚至可以說,其實她是一個直率而坦然的女子。
而那溫和的外表下,其實是清冷的性子,溫柔的水眸帶著世故、穩重,但那柔弱的表象,總讓人以為她的脾氣真如同柔水般,任人搓圓搓扁……那麼可就大錯特錯了。
嚴格說起來,他的大姐只是「懶得」跟他人計較,因為她每天都與彩畫奮戰到凌晨,就算有多好的脾氣都被磨掉了,因此關宓柔只是選擇安靜、保持緘默,避免與人起了多餘的爭執,才有這樣的錯覺表象予外人。
據她所言,與人起了爭執,又要花多餘的精神處理,因此爭執與計較對她是身心上的負擔。
和和氣氣的多好。
「不知道,不過老媽拿到信後,笑得很賊。」關甯剛聳聳肩,接著攤攤手。
想到她家的老媽,手中的筆尖不禁顫了一下,扭曲原本滑順的線條。「我覺得我有不好的預感。」
關甯剛思忖一下。「不好的預感應該不會發生在我身上。」他以一副哀悼的口氣。「因為收件人是你。」
最後,她放下手上的筆。「那麼,我百分之百的確定……」不好的事情將會降臨在她的身上!
賓果!門外馬上出現一名笑瞇瞇的婦女。「阿柔,有你的信哦!」
關宓柔暗自翻了白眼。「媽,什麼信?」雖然她壓根兒也不想知道信的內容。
「婚、友、社的回函。」關母一字一句的說著,好怕咬字不清楚,女兒沒聽個明白。
關甯剛在一旁忍不住噗笑出來,那性子清冷如水的大姐,竟然也會參加老八股的婚友社?
「關甯剛,停止你的狂笑。」關宓柔沒好氣的瞪向小弟。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站了起來。「好吧,我什麼都沒聽見,我回房讀書。」像是逃離戰場般,他起身走了出去。
「阿柔啊,怎麼都沒聽過你參加婚友社呢?」關母心急的問著。「這家經營正不正派啊?」
關宓柔深呼吸一下。「媽,你不要那麼緊張,這間婚友社是園長夫人介紹,我只是幫她充人數而已,不是真心想要加入的。」
「唉呀,從小你這個孩子就臉皮薄,參加這個沒什麼好丟臉的,何況你年紀也到了,是該拓展交友圈的。」關母根本沒將關宓柔的話聽進去,只是逕自傻笑。
「媽……」她無奈的喚著。
「不過這家『香草蛋糕』還真特別,效率也快,一個月內就給你消息了。」關母反覆看著回函裡的內容。「阿柔,你快來看看,這間婚友社在二個禮拜後,幫你安排一場約會……」
「我會退掉那場約會的。」關宓柔馬上回絕。
「怎麼可以,都參加了。」關母呵呵的笑著。「我們家的阿柔長大了。而且我瞧這上面與你速配的男性……條件好像都不錯,都附上了個人資料。」關母不斷翻閱著「香草蛋糕」寄來的人事資料。
關宓柔覺得頭開始疼了起來。
「阿柔,你看看……這男人長得真好看,瞧他的長相就像是人中之龍,有一番作為的男人,而且你看他職業勾選的是領導級人物……這男人不容小覷。」關母嘰嘰喳喳說著。
關宓柔心裡開始有些不耐煩。「媽,我沒興趣。」
關母此時閉住聒噪的嘴巴,睜大眼看著自己的女兒。「阿柔,不是媽要念你,什麼事你都沒興趣,你才幾歲啊,這樣無慾無求的,每天只會畫那一堆畫,有沒有想過你以後……」
又來了。關宓柔聽得耳朵有些痛苦,最後揚起一抹笑容。「媽,我聽話就是,二個禮拜後的約會,我去赴約就是了。」
「要不要我陪你去?」關母那熱情的性子,遇上女兒的大事,又是一番耳提面命,不嫌嘮叨的多說幾句。
「不用了。」關宓柔笑容有些僵硬,讓她老媽跟去,只會讓事情愈搞愈複雜。
「真的嗎?」關母懷疑的看著她。「如果這個男人是壞人怎辦?」
「不會的。」她呼了一口氣。「飯局最晚在晚上八點就結束,九點我就回到家了。」
「也好,不打擾你們年輕人的約會。」關母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資料。「真了不得,這家婚友社安排的餐廳可真高檔……」
關宓柔無奈抿了抿唇。
她怎麼會閒來無事參加婚友社呢?為自己惹來一身腥……
甚至,也在這夏天惹來了一段難忘際遇。
傷早已復原許久的戰以洛,依然是叱吒商場的集團總裁,而他的日子也沒因為這場小插曲,而變得平淡無味,他還是周旋在那堆自動送上門的女人當中。
說他濫情嗎?不,他只是比其他男人多了一些精力,在處理公事上發洩不完的精神,轉而傾洩於團團圍在他身邊的女人。
說他惡劣嗎?不,他只是骨子裡比其他男人多了一些風流及邪佞,喜歡追逐激情與悸動之間的遊戲,而且……只對心甘情願的女人出手。
下流,一向不是眾人給他封號,「風流」,才是最適合他的形容詞。
甚至,他豪放不羈,不甘願日子平淡無味,尤其以他要什麼有什麼的身份,刺激才是他每日所追求。
因此……他不安於室。
可他在家還是個孝順的兒子,只是在外頭花名不斷,連固定的女朋友都沒有,這點讓他的母親李群芳頭疼不已。
像匹野馬,拴都拴不住。
夜深,野馬總要回到住處。
一臉輕鬆愜意的戰以洛,終於在失蹤的第三天踏進家門,只是一走進客廳,迎面而來的,是一本厚厚的電話簿。
「啪」一聲,正中那張俊俏的臉龐。
不用想也知道,會這麼大膽的投出厚重電話簿的,也只有他家裡的太后。
「死孩子,還知道回來啊?」李群芳氣呼呼插腰看著摀住俊臉的兒子。「這幾天你是死到哪裡去了?」
「媽……」痛得讓他揉著臉。「公司有事忙著嘛!」
「忙你個大頭鬼。」李群芳哼了哼聲。「今天你老爸才去參加董事會議,那些董監事說最近營運良好,沒出什麼紕漏,你夜夜加班,加到其他女人的床上啊?」
不是她不鼓勵兒子多交女朋友,而是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她開始害怕唯一的兒子會因為風流債,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不是你的希望嗎?」他不復外頭邪惡、無情的樣子,反倒是嘻皮笑臉的擁著母親的肩。「我多和一些女人交往,搞不好會依你們的意思,遇到喜歡的女人就結婚了。」
「結婚?」李群芳一聽到兒子要結婚一事,確實忘了怒氣。
「是啊,所以我一直在找適合的對象。」戰以洛大言不慚的說著。
李群芳挑挑眉,最後扯開笑顏。「很好、很好。」她拍拍兒子的肩膀。「難得你有這樣的心思。」
話畢,她走到一旁的書櫃中,拿出今天收到的信件。
戰以洛完全不知道老媽在搞什麼,來到沙發上悠閒坐著,不知欲來的風暴。
「來。」李群芳坐在他的面前,丟下牛皮紙袋。「下下禮拜六空出你的時間,晚上六點準時到這間飯店報到。」
戰以洛不解的抽出裡頭的資料,吸引他的是一張巧笑的容顏,透過小小張的照片,卻將女子的高雅、嫻靜的氣質都表現出來。
「關宓柔?」他看了一旁的娟秀字體。「這是什麼?」
「『香草蛋糕』婚友社,他們效率真好呢。」李群芳嘖嘖稱奇。「而且完全找到我心目中的媳婦類型,真是有眼光的婚友社,也是咱們戰家的福氣。」
戰以洛眼光繼續往下看,發現她擇偶條件寫得很特別……
多金、浪漫、體貼、長相好、健康……等等。
這女人不懂得含蓄嗎?他揚唇諷笑一下,這世上除了他這樣的男人,根本沒有其他男人是可以集於優點於一身。
「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瞧她長得秀秀氣氣的,眉間、眼裡似乎都充滿柔弱的靈氣,閱人無數的他,直覺認為她又是一名經不起挫折的女子。
「但她是我理想中的媳婦。」李群芳聲音拔尖許多。「瞧她家庭背景多單純,還是個幼稚園老師,一定是一名很有愛心的女孩子。不管,反正你一定要去赴這場約。」
「媽……」戰以洛不想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關宓柔身上,那柔弱的女子,一點都吸引不了他的興趣。
「叫你去就去。」李群芳又拿出霸道的壓迫。「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難道你要我以死相逼、讓我對不起咱們戰家列祖列宗嗎?」
無言以對,真的。
戰以洛無奈的低咒一聲。
「我去。」他委屈的去赴約,總可以了吧!
「很好,乖兒子。」李群芳把戰以洛當成三歲小童,拍拍他頭。「沒事了,上去睡吧!我也累了。」
太后退駕,戰以洛頹喪的坐在沙發上。
黑眸又瞄了桌上的資料一眼。「關宓柔……」柔性的名字、柔性的長相,就連個性也一定會柔和的教他難以忍受吧!
末了,他嫌惡別開頭,站起來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獨留桌上散亂的資料……
關宓柔穿上柔和色調的洋裝,鵝黃色的裙擺下配著一雙同色的細跟涼鞋,一頭長髮放下來,只在發間別了一隻水鑽的髮夾。
這樣的打扮讓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像是一名出塵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
她手上拿著包包,另一手抓著資料,由於時間還很充裕,於是她坐上搖晃的公車,悠閒地前往目的地。
在車上無聊,她終於將資料拿起來看,才知道今天要見面的男主角,叫做「戰以洛」。
很特別的名字。這是她對他的名字唯一的感想。
「戰以洛。」末了,她的眼光移到照片欄上,赫然發現這男人是出乎意外的好看。
照片上的他,臉上有著得意及自信的笑容,五官深邃的猶如刀雕出來,濃眉、大眼、高鼻……還有一張讓人覺得無情的薄唇。
他的唇,薄得很性感,卻沒為她帶來一絲心動,反而讓她厭惡起那揚起的笑容,太過於有自信。
這樣的男人……是憑什麼而有自信呢?她思忖一下,最後,食指的指尖拂上照片中男人的額間。
關宓柔往下看,發現他的條件是非常好,身高一八五,體重七十五,且職業還是領導級的主管……看來這男人是時下女人眼中「三高」極品。
最後,他的擇偶條件,寫下——
溫柔、乖巧、柔順,宜家宜室,能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女子。
看到這欄時,她突然愣了一下,最後竟然吃吃的笑了出聲。
他所要求的條件還真是……老古板。
身為新時代的女人,幾乎都是獨立自主,怎麼還會有像他筆下寫出來的女子類型呢?
還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天啊,她笑得肚子好痛。
這麼優秀的男人,竟然需要靠婚友社的介紹與女人相親,肯定有某些缺陷,要不然都已經三十了,還得透過婚友社認識女孩子。
關宓柔收起資料,也才停止咯咯的笑聲,想必這男人的情路很是艱辛。
她看了看窗外,發現自己的目的地也快到了,於是按了下車鈴,在下一站下了車。
下車後的關宓柔,整整自己身上的衣裝,確定自己的外表很得體,於是她提起腳步往前走去。
走在街道的她,忽然有一輛敞篷跑車從車道快速呼嘯而過,由於車頂是敞開且開著,她可以望見跑車裡頭有一名惹火女郎,正熱情的擁著駕駛座的男人。
直到前方的紅燈亮了,跑車嘰的一聲,漂亮的停在白線後。
原本不關她的事情,可當她步行到路口時,停下腳步等著綠燈亮起要過馬路,眼角看見女郎不顧外人的眼光,熱情的吻著男人,在人多的黃昏中,上演著激情戲碼。
有戲不看是傻子。關宓柔看著他們大方的大演吻戲,那麼她也就大方抱著看戲的心態,眼光落在他們的身上。
直到,男子發現她的眸光。
車上的男子離開女郎的唇,那雙迷人的眼勾挑著關宓柔。「這麼好看嗎?」那低沉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傳入她的耳中,黑眸對上她一雙水眸。
她沒有回答,只以笑容回應。
他抬起頭,一張自信而得意的俊顏落在關宓柔的眼裡,讓她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他?!
再仔細一瞧,除了他那頭被風吹亂的黑髮外,長相都與照片中一模一樣,甚至那抹氣勢也不曾減失一點一滴。
「沒禮貌的女人,幹嘛一直盯著人家看。」女郎不滿的嘀咕一聲,佔有似的霸住身邊的男人。
關宓柔當然注意到他們二人親密的程度,這時她無辜的眨眨眼,看來她之前的猜測是錯誤。
戰以洛,根本不缺女人。那他為何要參加婚友社呢?這問題,頗耐人尋味……
「女人。」沒錯,在車上的男人確實是戰以洛。「如果你對我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讓你上我的車,我至少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可以和你好好認識。」他邪佞的笑著,卻沒認出眼前的女子是關宓柔。
他以為只要用言語挑逗這外表柔弱的女子,她肯定會紅著臉迅速離開,因此準備看好戲。
只是他錯了,這女子只是有風度的維持笑容,反倒是他身邊的女郎吃醋的開了口:「你不是說那二十分鐘要讓給人家嗎?」
「你聽話。」他哄著女郎。「或許她願意和我們一起玩。」語氣裡全是曖昧,但莫名的就是想挑逗,那看似清純的陌生女子。
無知的男人。關宓柔心裡嘲笑,但依然沒有表現出來。
「謝謝你的好意。」她從容不迫的說著。「只是希望你能準時赴約,否則你得多負擔未赴約的餐廳花費。」
戰以洛一愣,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二十分鐘後,凱悅飯店見。」關宓柔說完,正巧紅燈也變成了綠燈,她沒再留戀原地,提起腳步往前方走去。
凱悅飯店!?戰以洛攏起眉尖,最後低咆一聲。「該死,是她!」
回過神,車後等待的車主也不耐煩按起喇叭,催促著前方的車子。
「媽的!」低咒一聲,戰以洛才重新踩下油門,想追逐那抹纖細的人影,卻發現她已經沒入一條禁止汽車轉入的巷子,一時之間,他只能將車子停靠在一旁。
「以洛?」女郎不解他的脾氣何來,只能低聲喚著。
「下車。」
「啊?」
「別讓我說第二遍。」他寒聲道。
女郎不敢違背,只得匆匆下車,看著他那突然轉變的態度。
戰以洛不浪費一絲絲的時間,決定先前往飯店的餐廳等待那名女子。
關宓柔,頭一個讓他捉摸不定的女人,也讓他的男性自尊……微微受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4 02:28:54
第三章
不疾不徐的來到飯店裡,關宓柔時間拿捏的好,分毫不差的到達。
香草蛋糕的工作人員早已在門口迎接關宓柔到來。
「請問你是參加香草蛋糕的會員,關小姐嗎?」工作人員和氣的問著,其實早已將她的資料校對過,只不過確定一下。
關宓柔柔順的點頭。「我是。」
「太好了,戰先生已在十分鐘前就到達會場了。」工作人員領著她往飯店的餐廳部方向。
十分鐘前?這讓關宓柔微微皺了眉頭,記得剛在路上,他一副吊兒郎當的不羈模樣,讓她以為他會遲來,沒想到卻提早到。
這男人真奇怪,讓她有點搞不懂。
想著的同時,婚友社工作人員一邊解釋今天的流程,在安排餐點之後,他就會主動離開,飯局持續到九點,他會請專車載女方回去,不管兩方有沒有意願交往,今天的節目就到此結束。
如果真看對眼了,那麼就是私底下再聯絡,可私下的聯誼安全,他們一律不負責。
當然他們會再安排兩人的約會,可其中真有一方拒絕三次,那麼他們便會轉而安排更適合的人選。
工作人員滔滔不絕的解釋著,意思就是要她放心,他們雖是剛開幕的婚友社,但還是走正派的經營,尤其是他們的女老闆,更是奇人一個。
面對工作人員又臭又長的解說,關宓柔從頭到尾,都是揚著一抹笑容,安靜的聽著,沒提出任何的問題。
因為她決定只赴這次約,下次,沒了。
終於來到男方等候的地方,戰以洛已經不耐煩的以手指敲著桌面。
他很受人注目,尤其他板著一張俊臉時,更添一股霸王的氣勢。
不過一瞧見關宓柔,他的眼為之一亮,整個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果然是她——關宓柔!
「你好。」關宓柔來到他的面前,微笑的點頭。
「請你們先自我介紹,我請主廚上餐點了。」工作人員幫女方服務後,便識相的離開了。
「關小姐!」戰以洛揚唇一笑,眼裡卻有著明顯的怒意,可這一股怒意卻不知從何而來。
不管是怎樣的女人,一旦見到自己相親的對象與其他異性在一起,通常都會婉拒這場約會,要不就是給對方壞臉色看,可為何這女子還能笑臉迎人,從容不迫的赴這場約呢?
「戰先生?」她喝了一口侍者送上來的冰開水,面對他怒意滿滿的俊顏,以不解的表情望向他。
「你剛剛已經看到路上那一幕了吧!」再怎麼笨的女人,也會明瞭他和車裡的女郎關係非淺。
「看到了。」她誠實的回答。「然後?」
「然後?」該死!她怎麼還能問他然後呢?「你應該要很生氣的質問我,是怎麼回事吧!」
一般女子的反應不是都這樣嗎?
「我以什麼身份這樣質問你的事情呢?」關宓柔聲音輕輕柔柔,像是要安撫一頭怒火狂燒的獅子。
他一愣,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
「可我是你相親的對象。」他耐著性子說明二人今天的角色。「一個有可能成為你未來伴侶的男人。」雖然,他看不上她。
「你想太多了。」她再啜一口冰水,似乎是想代替他,澆熄那幾乎快冒煙的頭頂。
怪男人一個,莫名其妙的怒氣。
「我想太多?」他的聲音提高許多,還想繼續說下去時,卻被送餐來的侍者打斷,只得壓低聲音。「你參加這婚姻仲介所,不就是想要嫁一個好老公嗎?」
關宓柔攤開餐巾,禮貌性的看戰以洛一眼,還是被眼前的精緻餐點吸引。「我只是幫園長夫人掛個人頭數,並不是我自願參加的。」她老實說道,拿起刀叉用著餐。
看著她毫不緊張的態度,他相信這女人不是在拿喬,而是真有這一回事。
「你……」他差點像電影中的酷斯拉般噴出火來,好在先喝了口水。「那你可以選擇不出席,為何出席?」
她又拿著一雙水眸望著他。「因為很不幸的,我參加『香草蛋糕』一事被家裡的人發現,所以我才被逼著前來,以換得幾天的寧靜。」
戰以洛倒抽一口氣,簡直不敢相信耳裡所聽見的。
「那為何你看到我與另一名女人廝混,你還選擇出席?」
這男人問題還真多。她放下刀叉,輕道:「我身為一名教職人員,當然要先自律,因此我不可以言而無信。」她以認真表情說著。
他被她認真的表情所懾服,口氣稍微緩和一下,盯著她的臉龐思量許久。
「再說。」她主動接下一句。「如果我不出席的話,那麼我便要賠償香草蛋糕所安排一切的費用,我不想付了入會費,又要多花額外的費用。」錢難賺,何況她是小小的市民,掙錢掙得辛苦。
漸漸的,戰以洛的呼吸變得急促,他沒想到這女人的回答,總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讓他不知該怎麼反應。
頭一次,他覺得自大的男性自尊,微微的受損。
再一次他將眼光放在她的小臉上,見她又重新拾起刀叉,優雅而不發出一點聲音,享用著面前的餐點,似乎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他心裡煩悶,卻又不知道如何跟眼前的女子交談,似乎她是他這輩子碰過最棘手的女人,拿她沒有辦法。
她的外表雖然柔弱不堪,可是她說起話是不疾不徐,甚至有條有理,有自己的主見及看法,不若他之前先入為主的印象,以為她就是那樣的纖弱不堪。
不耐煩的以手指敲著桌面,似乎有一肚子的怒氣還未發洩。
「戰先生,吃飯時做多餘的動作是一件不禮貌的事情。」她放下刀叉,忍不住又犯職業病,像是糾正一名不規矩的小朋友。
他額冒青筋,差點以拳頭撞擊桌面,但還是保持著風度。
這女人太高深莫測,他竟然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抱歉。」看來,她似乎傷及了他的自尊心。「我職業是幼稚園教師,難免會有職業病。」
「沒關係,我瞭解。」他咬牙切齒的說著,不在意是騙人,但他有大男人的風度——不、去、計、較。
他真的瞭解嗎?關宓柔望著他額冒青筋的俊顏,但還是決定閉上嘴。
因為她發覺,她每回答一句,他的五官就皺在一起,現在的表情可媲美夜叉。
最後,戰以洛一口餐點也沒用,就這麼斜睨著眼,看著關宓柔依然以自己從容不迫、不疾不徐的速度,用著她桌上的餐點。
甚至……沒再瞧他一眼。
晚餐過後,也接近七點半。
戰以洛就這麼盯著關宓柔吃完晚餐,又以同樣的速度吃完甜點,雙眼又隨著她織細的素手,看她拿起水杯潤了口。
她的手纖細而修長,是一雙非常好看的手,他這麼凝望著她的纖手好一下子。
「我吃飽了。」她朝他點點頭,揚了一抹淡笑。「戰先生從頭到尾只看著我,我想,你一定也看飽了吧!」
這句話是不是諷刺,戰以洛分辨不出來,因為她嘴角揚起的笑容,是那麼親切可人,說話語氣又是那麼輕柔。
該死,他竟然失去閱人的敏感度。
面對她無害的笑容,又配合她那犀利的言語,他有些錯亂,不知該把這名女人定在哪一種類型上。
咄咄逼人?不,她並沒有,還是如同一陣柔風,讓人覺得舒服。
溫柔婉約?這……外表是溫柔婉約,但她說出來的字句之間,卻都一針見血,堅持住自己的立場,根本沒被他的話撼動一絲一毫。
面對他炙熱眼光的打量,她沒有逃避,反而以一雙好奇的水眸回望他,看見了他似乎對她這個人充滿疑問。
這一頓飯下來,她敏銳的觀察到,這男人的自尊很強,自信集滿一身,似乎不容許女人拒絕他半分,也不容許女人違背他的意見。
反正這男人,就是太大男人主義、太求完美了,活該他找不到滿意的女人。
「你一向都是以這樣的態度對待男人嗎?」他看著她,忍不住問了出來。
「戰先生所說的態度,是怎樣的態度?不合禮儀嗎?」她回問著,但純粹只是好奇。
他挑挑眉。「冷漠。」
她又勾深唇角。「那叫客氣。」她指正他的說法。
「客氣太過,叫做作。」他毫不客氣的諷了回來。
她眨眨眼,思忖自己的態度,原來自己這樣無慾無求的態度,叫做「做作」。很有趣的形容詞,讓她忍不住的咯咯笑了出聲。
她的笑聲如風中的風鈴聲,清脆而溫柔。「原來我在戰先生眼中,是一名做作的女人。」她不感到尷尬和羞愧,而是以恍然大悟的口氣道。
見她的脾氣一點都不慍不火的,他真有一種挫敗的感覺,這女人不生氣、也不柔弱,總有得體的應退,甚至……她表現出來的態度,根本無視他的存在。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為什麼這女人的態度混沌不清,讓他搞不懂是厭惡他,還是欲擒故縱的想吸引他的注意。
老實說,他的男性自尊,確實產生「一咪咪」的裂縫了。
他又說出奇怪的話了。關宓柔耐著性子,像是面對一名「身心障礙」的學生,努力的保持自己的微笑及脾氣,拿出自己的職業耐性來。
「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扯不上討厭,當然,也稱不上有好感。所以,一定要我具體的解釋,那麼我只能老實的告訴戰先生——我對你沒任何的感覺。」
真的,連討厭的感覺都沒有,遑論是有好感了。
她的誠實,如同利箭般刺中他自尊的小裂縫,瞬時,傷口愈裂愈開。
男性的自尊啊……漸漸潰敗!
她真的對他沒有任何的感覺……而且還是由一名單身、長相不怎樣的女子口中說出,那樣的感覺讓他非常難受。
得天獨厚的戰以洛,在女人堆中還沒有吃過敗仗,就算女人原本對他沒感覺,但只要他稍一挑逗,幾乎都紅著臉有著悸動或好感,但今天相親的對象,竟然、竟然說對他沒感覺……
石化的戰以洛,沉浸在自己思緒當中。
此時,關宓柔見他抿唇不答,最後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
她答應家人九點前要回到家,現在已經八點十分,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戰先生,很高興今天與你分享一頓特別的晚餐。」她依然保持著最完美的笑顏。「但我答應家母九點進門,所以要先離去,失禮了。」她站了起來,微微朝他點頭。
哀怨的抬起眼眸,戰以洛根本沒預料到這女人還想提早離開。
「我送你!」不行,現在不是挫敗的時候,他非得要弄清楚這女人的個性,要不然他會懷疑,自己魅力是不是大減一半。
「不用麻煩戰先生了。」她婉拒。「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並請戰先生要遵守香草蛋糕的社規,要見面的話,再私下聯絡。」保持最完美的禮儀,不過她想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如果我堅持送你回去呢?」他聽了她的話,突然燃起一絲希望。
她說要私下聯絡,那代表她會和他再見一次面嗎?
「我也有我的堅持,戰先生。」她客氣的喚著。「男人的風度就是尊重女性,請你尊重我的意見。」
他愣住,頭一次被女人駁回自己的好意……
見他沒有跟上來了,這時她的笑容才漾了開。「戰先生,晚安。」她像個有教養的淑女,朝他微微點頭,最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再次變成石化的戰以洛,就這麼看著纖細的背影一去不回頭,而他的心裡不禁開始懷疑……
這女人到底是對他有好感,才表現出這樣的態度,還是他真的第一眼就讓她看不順眼,才讓她這麼如此的「杜爛」他?!
他站在原地,感覺冷風吹過,身邊蕭蕭瑟瑟……
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家,一臉臭得如茅坑裡石頭的戰以洛,這會兒少了之前那意氣風發的自大,就連每晚都有上PUB的興致,也在今晚毀得淋漓盡致,提不起半點精神。
那種挫折感,就如同一名原本很勇猛的男人,突然有不舉的感覺,而這不舉的原因,就是來自於一名不解風情女人的清冷,冷得他……沒有任何的衝動。
一踏進家門,母親李群芳便急忙的將兒子拉往沙發上坐著,心切的問著。「兒子怎樣?今天你和那叫宓柔的女孩相處感覺如何?」
一聽到關宓柔的名字,戰以洛上下兩排牙齒不由得咬得嘎嘎作響。「非、常、的、好。」好到他無法以言語形容。
「真的?」李群芳沒聽出兒子之中的弦外之音,反而是一臉好奇。「那你們有沒有約下次見面的時間?改天把她約到咱們家吃頓飯,我親自下廚招待她。」
戰以洛噴著氣。「那女人……」
要不是他受過良好的教育,早就、早就……
可就算他怎麼火大,竟然還想不出一個方法來對付她,因為他找不到一個理由生她的氣。
她的表現稱得上合宜,並沒有不禮貌的舉動及言語,甚至,他不但在口頭失了威風,連氣勢都矮了她一截,就連心也折服一半……
去他的,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簡單!
「阿洛,你臉色真難看。」李群芳終於注意到他的表情,擔心的問著。「怎麼了?出了什麼問題嗎?」
「沒、沒事。」他勉強的扯起笑臉,絕對不能讓老媽知道,他竟在得意的情場上吃了鱉,而且還是一隻很大的鱉!
「你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她皺眉的問著。「如果你對她有好感,要記得很積極把她追到手,聽見沒有?」
「我會的。」他對關宓柔不是好感,而是真正被她挑起興趣來了。「我會讓她明白,我不是省油的燈。」太小看他了,真以為他會如此的挫敗嗎?
哼,關宓柔!想起她在擇偶條件填的那些,就足以讓他嗤笑,明明就是現實的女人,還裝得那麼清高,豈不是欲擒故縱嗎?
他想,等下次香草蛋糕再安排見面的時間,想必她會迫不及待的答應吧!
好,他就為她提出見面的時間,看看她的反應再做決定好了。
「太好了,我家的兒子終於變得跟正常人一樣。」李群芳歡天喜地笑著。「追女孩子就是要這麼積極、正經。看來這叫宓柔的女孩,一定是個善良、單純的女孩子。」只和她兒子見過一面,就讓他充滿幹勁,對男女之事也改以認真的態度。
她認定關宓柔這女孩,一定會改變這不羈的兒子。
而戰以洛決定,非要揭穿關宓柔那張做作的面具,將她挑逗成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一般,讓她盲目的跟隨他的腳步,瘋狂的迷戀著他……
唯有這樣子,他才會感覺自己的魅力不減,依然保持完美的身價。
關宓柔,頭一個讓他印象深刻的女人,在他的心上烙了一個印……
「哈啾!」莫名的,回到家的關宓柔,打了一個噴嚏,皺了皺小鼻。
「感冒了?」關母關心的問著。
「鼻子癢癢的。」她噘著小嘴,又將眼光放在電視上,一邊啜著果汁。
關母不懷好意的笑著。「搞不好是那位戰先生在思念你。」
關宓柔皺著眉尖,不苟同母親的話。「媽,別亂說。」到現在,她依稀記得在幾個小時前,那男人的表情。
活生生的,像是一隻快噴火的酷斯拉。
像他們上輩子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要盡全力撕裂她的全身。
「有什麼關係,說說而已呀!」關母笑得誇張。「你覺得戰先生人如何?」
「嗯?」關宓柔攏起眉尖,想了許久,還是想不到一個很好的形容詞,最後找了一個貼切的解釋。「嗯……沒感覺。」真的,沒感覺。
但他幾近噴火的雙眼,還存留在她的腦海裡。
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不得體的話,惹他大少爺不高興。
「真的嗎?」關母有些失望。「不過有這個機會,感情也是要靠培養的,你可以和他私下聯絡,再約一次出來看看。」
關宓柔只是看了關母一眼,末了歎了口氣。「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簡單的男人,是我惹不起的那種類型。」所以,她敬謝不敏。
「唉,你沒聽說過,好男人都是女人調教出來的嗎?」關母極力鼓吹著。「求求你,你都已經二十四歲了,好歹也交一個男友給我看看,要不然我都不能到外頭去炫耀……」
關宓柔暗自翻了翻白眼。「這有什麼好炫耀的。」
「我女兒又不醜,沒男友總會被說閒話咩!」
「算了吧!」關宓柔站了起來。「我回房了。」
「阿柔,好男人出現要靠機運,能把握就把握啊……」關母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好男人?戰以洛是好男人嗎?她的身子微微一頓,最後失笑的搖頭。
他應該是好勝又自大的男人……離好男人的標準,還有段距離。
進了房,關宓柔將今天的事拋在腦後,專心面對桌上的彩稿。
只是她的唇角卻洩露自己的心情——
其實……戰以洛這男人,倒是滿有趣的。
尤其是他一雙冒著火焰的黑眸,還深深印在她的腦海裡……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4 02:29:12
第四章
戰以洛完全沒想過,自己會是被拒絕的一方。
可他真的被拒絕了。
香草蛋糕所安排的第一次約會,就這樣硬生生被關宓柔駁回了。
原因:她沒空。
沒關係,一次失敗,不代表就是他人生的污點,他將她當成因羞澀而婉轉拒絕,於是等待第二次的約會。
第二次,由他主動提出約會。
她的回應,依然是那兩個字:沒空。
搞不好她的工作真的很忙,他可以不勉強,於是耐著性子等待著第三次,或許這女人只是在拿喬罷了,只是想讓他連續吃兩次閉門羹,滅滅他男性的威風。
所以他靜心等待第三次,想必她拿喬的脾氣也有個極限,應該不會放棄像他這樣優點多了點、缺點近乎於零的好男人。
第三次,經由香草蛋糕婚友社,再次提出了見面的邀請。
出乎意料的,戰以洛大概信心太過,卻對關宓柔的個性一知半解,她給的答案依然是千古不變的「沒空」二字。
「沒空」那兩個字通常都是他給女人的借口,而如今卻被丟回這兩個字搪塞,完完全全打擊到他自大的自尊,這女人還真是不容小覷,拒絕的這麼狠心,完全不顧慮他的心情。
山不轉,路轉;她不來,換他去找她。
反正靠那勞什子的婚友社,肯定是連連失敗,那麼他表現得有誠心一點,決定親自找到她,提出邀請。
情場得意的他,是不會連連吃敗戰的。戰以洛有信心地告訴自己。
他憑著自己財大、勢大,暗中聘請私家偵探,取得她所有的個人資料,包括她家裡的住址、工作的場所……
她所填的資料是真,真的是一名的幼稚園教師,但她還有另一個副業,就是兼職插畫家。
不過他對她的認識還太過於模糊,稱不上熟悉。然而對他來說,這像是一項未知的挑戰,一個讓他全身血液都沸騰的挑戰。
於是他到花店親自選了一束百合花,符合她那清靈的外表。
放下手邊的工作,以及取消滿滿的約會行程,他的時間,似乎就只為關宓柔空出。
在下午四點左右,來到動感幼稚園,他站在鐵門外觀望,這時一群群的小鬼頭已經吱吱喳喳的排好隊伍,整齊畫一的背著書包準備回家。
幼稚園不是很大,只開課六班,大、中、小班各兩班,連同園長算入,也只聘請五位老師,外加兩名專車司機。
雖然不大,可是每班學生二十人,算一算,也有上百個小鬼頭,形成一種喧鬧的場面。
而身高一八五的戰以洛一出現,手上還拿著一束香水百合,這樣突兀的畫面,確實是引起大家側目。
來幫忙的園長夫人也看到這一幕,於是前來問個明白,但站在戰以洛面前,那身高、氣勢就這麼矮他一截。
「請問……先生你找誰呢?」真是個帥男人,完全符合園長夫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關宓柔。」戰以洛倒也不拐彎抹角,直道出想要找的女人。
「你找宓柔啊?」園長夫人眼睛為之一亮。「你是關老師的誰啊?」
戰以洛瞥了園長夫人一眼,在她眼中看到那抹驚奇,當他是一隻珍禽異獸般的珍貴。
「男朋友。」毫不扭捏,他大方的說了出來。
所謂「弄假成真」就是這個道理。先放出假消息,最後隨著旁人的起哄,相信女主角不當真也難了。
「男、男朋友?」園長夫人驚呼一聲,毫不避諱的將他拉進幼稚園裡頭,一邊好奇問著。「你和關老師怎麼認識的?」
「參加婚友社認識的。」他面無表情回答。「關宓柔人呢?」
「唉呀,原來你就是那名速配男主角啊?太好了,關老師還說這件事最後無疾而終呢!」園長夫人將他帶到教師休息室。「原來是『惦惦呷三碗公』啊。」她一邊說,還一邊打量著戰以洛。
「你稍等一下啊,關老師送學生上車,等等就會回來了。」園長夫人愈看戰以洛,眼裡愈是滿意。
她心裡不得不佩服婚友社的厲害,竟然可以讓關老師配到條件如此好的男人,回去之後,她一定要好好宣傳,為自己的那些單身親戚牽起姻緣線。
戰以洛就在教師休息室,等著關宓柔到來,他開始期待,她看到他的第一眼表情,會是如何……
是驚奇、還是訝異呢?
當關宓柔出現在教師休息室裡,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尤其中間的「物體」更是顯得突兀,讓她的眼光不得不移向那高大的男子身上。
「關老師,你來啦!」小貓班的老師笑臉嘻嘻的看著她。「沒想到你動作那麼快,馬上就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一個很陌生的形容詞,一個、一個字在關宓柔的腦中拆開、又組合起來,直到戰以洛的面孔逐漸在她的眼裡放大,她才回過神來。
「嗨。」戰以洛展開好看的笑容,將手上的香水百合交給她,期待她下一秒的表情。「送你的。」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沒接過他手上的花束,只用一雙水眸瞅著他,甚至眉間微微蹙起,像是怪罪他不請自來似的。
見到她的表情,戰以洛一張俊顏也沉了下來。
他第一次拉下臉來找女人,而她還一副他不該來的表情。
這女人……他在心中暗咒一聲,可薄唇依然還是揚著笑顏,微微抽搐道:「我被你拒絕三次,而三次都沒有理由,我不甘願被你這樣三振出局。」
「我給理由了。」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沒空』不是理由,那是敷衍。」他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沒有人可以敷衍我,所以我要找出真正的理由,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拒絕我。」
很難得的,關宓柔收起笑容,歎了一口氣。「我和你並不適合。」
「怎麼會不適合?」他挑了挑眉。「你擇偶欄填的條件,沒有一項我不符合,所以我們才會被配成對。」
她無辜的眨眨眼,將眼光望向一旁看好戲的園長夫人。「我原先不知道要填什麼,是園長夫人說出她心中的條件,我一字不漏的填了上去,所以……我們的配對從一開始就是錯誤,你並不是適合我的男人。」
「什麼?!」戰以洛寧願自己聽錯,不想聽見她如此明明白白的解釋。
「你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男人。」對不起,請回吧!末了,她在心裡加上這麼一句。
耳裡聽見其他女老師的惋惜聲,尤其是園長夫人更是歎息連連,好好的一個男人,就這麼被一個女老師給拒絕了。
戰以洛的理智,幾乎快被自己的怒火燒得無存,可一見到她那張無辜而純真的臉龐時,他卻又強壓下無比的怒火。
「你沒和我交往,怎知我不符合你的理想呢?」牙幾乎快被他咬斷,而臉上卻虛偽的展開笑容。
「因為你所表現的,完全都達不到我的標準。」她老實的說。
沒有一個人喜歡聽真話的,尤其是戰以洛這自信滿滿的男人。
這女人——就算心裡罵上了千萬遍,可他還是罵不出口,尤其是眼前這名神色無辜的女人,只因為她的表情太無辜,讓他無從開口低咒,只是一雙黑眸裡有著無限的火焰。
熊熊燃燒,卻燒不斷他對她的好奇。
不知何時,教師休息室只剩下戰以洛及關宓柔兩人,讓他們兩人可以好好「溝通」一下。
最後,他知道自己的態度再不軟化,那麼她就有可能不再和他來往。
大丈夫……能屈能伸,偶爾體驗一下退讓的經驗也不錯。「我可以……努力成為你理想中的男人。」
她緩緩的歎了一口氣。「但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你心目中的乖女人。」想起他的擇偶條件,她的嘴角莫名的扯起淡笑。
這男人……她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我想我有自知之明。」他逼迫自己露一個笑容。「那麼現在我是不是能邀請你共度晚餐了。」
她抿了抿唇,最後羽睫搧了搧。「你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那……我還有拒絕的餘地嗎?」
「沒有。」很乾脆的,他給了她一個這樣的答案。
當做是……陪個任性的大孩子吃飯吧!
關宓柔如是告訴自己。「那就走吧!」她回到座位上,收拾自己的東西後,便走出教師休息室。
戰以洛揚唇一笑,雖然自己的氣勢被削弱不少,但至少跨出第一步了。
當然,這一踏出去,女老師及園長夫人都給了他一個打氣的笑容……
面對關宓柔無心的對待,大家也只能暗自替戰以洛祈禱了。
餐廳高貴、氣氛好。
只是眼前的可人兒卻不懂情趣,自餐點送上來後,就埋頭優雅的吃著,面對眼前垂涎的男色,卻沒動半點心,反倒是一旁的女子,不斷投來傾慕的眼光,似乎想邀請戰以洛移轉別桌,別再與那冰山美人共進晚餐……
說她冷漠,其實她有問有答,只是回答十句裡有九句讓他吐血,不能說她高高在上不搭理人,而是他不想自己觸碰地雷,將自己的自尊炸得粉身碎骨……
這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但他可以肯定一點,她不是那麼討厭自己,至少她還肯陪自己共進晚餐,只是她的個性太過於直率,不懂得修飾說出來的話……
沒錯,她就是直率。這是他唯一能為她找到的借口。
而用餐的過程中,他沒問她,她就默默的對著眼前的美食下手,優雅的像個有家教的淑女,一切都是不疾不徐,依著她自己的步調。
而他的眼光依然落在她的臉上,這時才發現其實她並不醜,但也沒有特別的漂亮,在他的眼裡頂多是清秀罷了……
可是為何……他的眼光卻離不開她呢?戰以洛發現沒辦法將眼光從她的臉上移開,就這麼盯著她那優雅緩慢的進食動作。
末了,她抬起澄澈的水眸。「戰先生,我的臉上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嗎?」她的口氣是疑問的,他從剛才就不盯著她瞧,讓她深覺奇怪。
「沒、沒有。」戰以洛回過神,臉上浮起一陣紅潮,像是做錯事被抓到的小男孩。
「那為何一直盯著我瞧呢?」她輕聲的問了出來。
是吶,他為何要瞧一名長相不是特優的女人呢?他暗自的握緊拳頭,卻又想不出一個正常的理由來,最後只輕吐出自己的心裡話。「我頭一次看到你這麼特別的女人。」
「是嗎?」她反問。「也許是戰先生是個獨霸一方的王者,鮮少放下身段看看其他平凡的人事物吧。」
她將自己比喻平凡……意思是他從不正眼看她?是這個意思嗎?他在心裡咕噥著,卻怎麼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那我現在放下身段,想要瞭解你這樣的女人到底需要什麼。」戰以洛又恢復之前剛愎的樣子,臉上恢復自信。
「你永遠也不會瞭解的。」以他那自大的個性,永遠也不會瞭解她平凡的心思。
「我一定會瞭解。」因為他是戰以洛,一個在商場上無所不能的男人。「我們交往吧!」
很奇特的,他想瞭解這女人的全部。
關宓柔放下手中的刀叉。「不要。」這個男人太過剛烈,與她獨立的個性不合適。
瞧她拒絕的那麼乾脆,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男性自尊,再一次被擊潰。
「我到底哪一點入不了你的眼?」他怒氣升了上來,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是我配不上你。」關宓柔輕輕柔柔的道,聲音像是要撫平一頭怒獅。「我根本符合不了你心目中那樣的女子……」一想到那「宜家宜室」四個字,她的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你又知道我心目中的女孩子條件了。」他挑眉。到目前為止,他的心裡倒還沒有完全為一名女子動心。
「會員資料裡的擇偶條件欄。」她向眼前多忘事的「貴人」提起。
眉宇之間攏起一座小山,他不記得自己有填過什麼擇偶條件……好像是他家老媽子幫忙填的!「我填下什麼了?」
「溫柔、乖巧、柔順,宜家宜家,能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女子。」她一字不漏的念了出來,然後帶著她的嬌笑。
戰以洛臉一黑,嘴裡不知念了什麼,可看得出來,不是什麼好聽話。
她定眼瞧他,發現他的表情不怎麼好看。「戰先生,瞧你臉色不怎麼好。」
「沒、沒事。」沒想到老媽來狠的,真填下這樣的條件……
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戰以洛此時浮起了嗤笑。「這家婚友社也真奇怪,怎麼會挑一個和條件不符合的女人,跟我配成對呢?」
「可能電腦出了問題。」她不疾不徐的回答。「就像你也不適合我一樣。我們配對是個錯誤。」
深呼吸、深呼吸……戰以洛控制著自己易怒脾氣。
「電腦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強迫自己揚了一抹笑容。「我與你依然是有希望的。」
他就像一個未開化的君主,霸道、自以為是。最後,她閉起嘴巴,不願再多說什麼,低頭不語用著未完的餐點。
看著她不語的嫻靜樣子,他就當她是默認了。
他一定、一定要從頭到尾的好好瞭解她,甚至也要讓她對他有一絲絲迷戀,承認他是男人中的男人!
心意已定,而且已經被她挑起濃厚的興趣,他一定要將她「把」到手!
關宓柔執意要一個人回去,但戰以洛更加堅持送她一程。
而這一送,果然如關宓柔想像中那般的麻煩,尤其當一個男人送她回家,被家裡的關母看到之後,肯定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原因:她帶回一名男人了。
儘管,他只是送她到門口,但家裡的老媽像顆雷達,聞聲出來察看。
一見到戰以洛時,關母差點拿出鞭炮通知左右鄰居,她女兒也是會帶男人回來的。於是關母不放過戰以洛,硬是將他拉進來一起喝茶。
客廳裡,出現了關父、關母,就連小弟關甯剛也好奇的下來一瞧。
等大家坐定後,關母便心急的問著戰以洛。「你就是和我們家小柔速配的男主角嗎?我可以叫你阿洛嗎?」
「當然可以了,伯母。」戰以洛保持著禮貌、風度,咧開一張笑顏。「很榮幸能與小柔成為速配的對象,這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他的嘴像是抹了蜜糖,不斷灌著關母的迷湯。
關宓柔回一個「做作」的眼神給他,暗示他太噁心了。
「唉呀,從來都沒看過這麼客氣,又儀表堂堂的年輕人了。」關母滿意的點點頭。「真是太好了。那你家裡還有哪些人?現在是做什麼的?」
「家父與家母健在,我是機械高科技集團的總裁。」他有自信的說出自己的背景。
「機械高科技……戰、戰氏集團?!」關甯剛驚訝的瞠大雙眼。
「你聽過?」戰以洛挑眉,眉間有些得意。
關甯剛用力的點點頭,眼裡全是崇拜,就連關父也是欽羨的眼光,而關母更是以欣賞的眸光盯著他。
他的身上集滿了欣賞的眼光,就像是一個聚光點,吸引每個人的目光,可唯獨吸引不了女主角的眼光。
只見關宓柔正安穩的坐在沙發上,雙眼盯著電視,認真看著她的韓劇「明x皇后」,一點也沒融入氣氛中。
「你真是一個優秀的孩子。」關母笑得合不攏嘴。「你是不是在跟我家小柔交往啊?」
「不是。」清脆的聲音,代替戰以洛回答。
關母白了女兒一眼。「我又不是在問你。」又轉回笑顏看著戰以洛。「是不是啊?」
戰以洛若有若無的看了關宓柔一眼,發現她一雙清冷的眸子正睨著他,似乎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我想追求小柔,但……她似乎不喜歡我。」戰以洛苦笑,偽裝一副委屈的樣子。
「什麼?」關母拔尖聲音問著。「唉呀,你可別當真,我家小柔就是臉皮薄,向來就不知道怎麼接受男人的好意,你可別把她的害羞當真吶!」
「媽……」關宓柔無奈的喊了一句。「我對他沒有所謂的害羞……」
「你閉嘴。」關母瞪了她一眼。「人家戰先生可是充滿誠意想要追求你,你就不要堅持己見了,聽見沒?」
「伯母,請不要怪小柔……」戰以洛向來擅長哄女人,於是將關母哄得一愣一愣的。「是我的條件不夠好,讓她覺得我還達不到她要的條件,請不要怪她,是我自己不夠好……」
「唉呀,不要這麼說。」關母看了他那副委屈、自哀自憐的模樣,倒是心疼起來。「我准許你追求我們家小柔,我家小柔也會試著跟你交往的,不要這麼貶低自己。」
「媽……」她可沒答應啊!
「不要吵。」關母又瞪了關宓柔一眼。「阿洛,你明天若有空,就來吃個便飯好了,吃完飯,順便跟小柔去看看電影。」
戰以洛揚起笑顏,點點頭。「謝謝伯母為我製造機會。」
「叫找關媽媽好了,這樣比較親切,也像一家人。」關母滿意的說著。
「是的,關媽媽。」戰以洛像是拿到糖的孩子,臉上有著稚氣的笑容。「那我明天下午五點去接小柔……」
關宓柔終於倏然瞇起眼,真不知這男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唯一能確定的是,這男人的城府極深,似乎……一步步的將她當成獵物,冀望她掉入他所設下的陷阱裡。
而她身旁的親人,一點都不瞭解她的心情,還一廂情願的將她推往大野狼的狼口裡……
她的生活……真的會被擾起一池漣漪,再也恢復不了原本平靜的樣子。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4 02:29:28
第五章
戰以洛的出現,在關宓柔的生活裡,惹起軒然大波,尤其是幼稚園裡的老師、小朋友們,都知道她有一名帥氣、待人客氣的男友。
男友?那是幹嘛用的?關宓柔以哀怨的眼神看著牆上的鐘,每天準時五點,就會看到他那張好看的笑臉,出現在她眼前,甚至還帶著一束百合……
她沒跟他說過,她對花香過敏嗎?應該沒有,因為今天他人未到,她又輕易聞到香水百合的花香。
「哦……」她頭痛的歎口氣,又要「例行公事」的帶他回去吃飯,然後再「理所當然」的跟他出去看電影、逛街……
為什麼他那麼沉得住氣呢?她對他的態度並不熱絡,為什麼他一直窮追不捨?來不及再歎口氣,一束清香的百合花已遞到她的面前。
「小柔。」戰以洛依然一身瀟灑來到她的眼前,揚起萬人迷的笑容,親暱喚著她的小名。
「戰先生,你可真準時。」她苦著臉,睇了眼牆上的掛鐘,正巧就是五點。
「我怕你偷跑。」他看著她一張苦哈哈的臉龐,雖然有一種不滿的情緒,但見她乖乖坐在位置上等他到來,這點倒是撫平他心裡的不滿。
「我跑不了。」她咕噥一聲,收拾自己東西。「如果我沒跟你一起回去,家裡老媽會嘮叨好幾天,不會放我過清靜的日子。」
他挑眉,替她插好百合花後,便跟在她的後面。「我們都相處好幾天了,你還是一樣拒我於千里之外。」
「沒有。」她沒回頭,依著自己的腳步走出休息室。「我依然把你當成朋友看待。」
「你知道我不想當朋友的。」他長腳一跨,輕鬆跟上她的腳步。
「你也知道我不想和你逾越朋友間的界線。」她輕柔的道,口氣卻極為認真。
他深吸呼。最近幾天與她相處,漸漸摸清了她的個性,他才知道她說出來的話其實都是無心,只是那恬淡個性使然,讓她說出口的話如同清水一般透明,幾近讓他感到一絲絲身心俱寒。
但他已將苦當成補來吃,不管她說了些什麼,他早已經練就一身不為所動的本事來。
「就是知道你不想逾越朋友之間的界線,所以我像屠龍的騎士,不斷的披荊斬棘想來到你面前,讓你能好好的正視我。」他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的,將自己比喻成「為愛捍衛」的騎士。
面對他那自大的言語,她終於沉下一張臉。「那我想你找錯公主了。」
「但我很清楚知道,我就是想要你……」他長臂一伸,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低厚的嗓音帶著魅力。「你何必一直拒絕我?還是你沒談過戀愛,對我根本就在逃避?」
她的腳步倏然停了下來,頭一次牙咬得緊緊。「我沒逃避。」她抬眸望著他,發現他眼裡有著一抹笑容。
她生氣的表情其實和其他女人沒兩樣,同樣都是杏眼圓瞪、唇瓣噘起、小鼻哼著氣,但在他的眼裡,為何卻會成了吸引他目光的可愛表情呢?
頭一次,他覺得女人鬧起小脾氣,倒也挺可愛的。
「那就別冷落我,忽視我對你的追求。」他正色道。
「你有權力追求我,難道我沒有權力拒絕嗎?」她絲毫沒發現自己被惹惱,拿著一雙略為生氣的眸子望著他。
「我會讓你沒有理由拒絕我的。」這是他的把握,也是他的自信。
他、他根本就像個不開化的蠻子,任憑她怎麼說、怎麼拒絕,依然打消不了他的念頭,她也拿不出更好的方法拒絕他,只能任他癡癡的糾纏。
她到底哪一點吸引他?她想不通,如果他只是為了征服她,那麼她敬謝不敏,只想離這男人遠遠的,不想扯上一點關係……但她、她根本對這個賴皮男人沒轍。
「隨便你。」她氣呼呼甩掉他的大手,往前方走去。
他嘻嘻的笑了出聲,看樣子他真的纏定她了。
而自從認識她後,他才開始認真思考如何與一名女人相處,處心積慮、算計心思,只為求得佳人一笑、回眸一眼,這一切都是為了她,開始嚴肅的調整自己的心態,想要認真的追求一名女人。
她很特別,愈來愈吸引他的興趣,甚至貪心想要知道她更多的一切……
慢慢的,他似乎也樂於沉浸在這樣「你追我跑」遊戲之中,這似乎成了他生活中的重心之一。
板著一張臉,關宓柔的心情確實不太好,因為後頭跟著一名「厚顏無恥」的男人,代表今晚的空閒時間又要全數貢獻給他。
回到住處,同一時間小弟關甯剛已抓準時間,在他們未按門鈴時,便自動打開鐵門。
「歡迎回來。」說實在,關甯剛還滿喜歡戰以洛,加上對機械有高度的興趣,對於他更是多了一層崇拜之心。
「叛賊。」關宓柔早已看出關甯剛是站在戰以洛那條陣線上,沒好氣的白了小弟一眼。
關甯剛聳聳肩,說他叛賊也好,好歹……他家大姐有人要了。
戰以洛心情特好的走進屋子裡,除了關宓柔之外,關家無不歡迎他的到來,他成功收買關家上下所有人的心。
關宓柔根本懶得理他,逕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卻沒想到戰以洛也被關母推送跟上,希望他們小倆口能多黏在一起,培養更濃厚的甜蜜關係。
回到自己房間,發現戰以洛也隨後跟來,她沒好氣的站在門口。「你跟來做什麼?」
「關媽媽推我進來的。」他嘻皮笑臉,自己長腳一跨,走進她的房間。
臉上的淡笑已經不見了,關宓柔一張小臉上全是無奈的表情,她該以什麼態度來面對他,才能讓他打退堂鼓呢?
不是覺得他不好,而是……她不知道該拿出怎樣的態度與他交往,更何況她對他的心思非常清楚,他只是不服氣自己被女人拒絕,想追到她,證明自己的魅力不減。
這樣的男人……她實在沒有時間與他蹉跎青春,也沒必要拿自己的真心去換取一場遊戲的輸贏。
他不理會她臉上無奈的表情,逞自進入她的閨房。
她的房間如同她的人一般,乾乾淨淨的,沒有一絲多餘裝飾,但也不會樸素的讓人覺得太過於空洞。
她的房間貼滿了一堆海報,是一幅幅俊男美女畫像,美得不可方物,也美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
「這些都是你畫的?」他看到海報下方簽著「宓兒」兩字,猜想是她的傑作。
「嗯。」她輕答一聲,放下背包、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著,正巧瞧見桌上放著幾封信。
「你不是美術老師嗎?」左看右看,那畫中多了成熟及柔和的味道。
「當幼稚園的美術老師,只是不讓我媽以為我整天在家游手好閒,畫畫才是我真正感興趣的工作。」她一邊解釋,一邊看著桌上的信件。
他收回眼光,轉而看著她。「你……真的是我認識的女人中最特別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謝謝。」她沒多餘的心思,將他的話當做誇獎。
房內一陣沉默,他覺得無聊,於是靠近她的背後,發現她正在拆著一封信,而那封信讓他覺得眼熟。
「香草蛋糕?」戰以洛皺眉的搶過她手上的信一瞧。「為什麼他們還會寄信給你?」
「耶……」她驚呼一聲。「真沒禮貌,我還沒看……」
「媽的!」一瞧內容,他生氣的罵出口。「搞什麼,他們竟然還敢寄出其他人的資料給你,當我死了嗎?」
她歎了口氣,用手肘撐著臉蛋,一雙眸子滴溜溜望著他的側顏,像個生氣的大男孩,這樣的表情讓她覺得可愛……
呵,她承認有時候他也有像大男孩可愛的一面,但大部份的時間,卻是霸道、自大,有一種讓人又恨又愛的複雜感覺。
要不是她現在無心談戀愛,也許有可能被他優秀的外表給吸引,甚至成為他手中的獵物之一,任他搓圓搓扁。
「笑什麼?」面對她澄澈的眸光,他挑眉的看著她輕笑的表情。「明明我和你已經在交往,還敢寄其他男人的資料給你,不是當我死了,不然是什麼?」
「我們並沒有交往。」她糾正他的說法。「而且我拒絕你三次,重新來過也是正常,那是他們的正常作業程序……」
「我管他們是不是正常的作業程序,反正我和你就是私下交往。」他「番」到極點,不肯將那男人的資料還給她。「推掉這場約會。」
「戰先生,以香草蛋糕的社規,如果不想與新對像見面,必須在之前提出來,不然失約的一方,必須負起全數賠償……」她想對他曉以大義一番,但卻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我可以代為賠償,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你就是不准去赴約。」他霸道說著,幾乎想將手上的資料一把撕去。
她知道他的意圖,於是將資料搶回來,不願他一氣之下,將人事資料給撕成碎片。「我說過,是我疏忽忘了通知婚友社,而且身為教職人員,不能言而無信。」
「你!」他氣得咬牙。「難道這男人會比我好嗎?」一時之間,他的口氣有著濃濃的酸味。
她被他這話問得一愣,最後那誠實的個性讓她開口:「要比較看看才知道。」
「啪」一聲,是他理智斷成兩截的聲音。
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敢在他的面前,要拿他跟其他男人比較,而他真的犯賤成這樣,非要這女人不可嗎?他呼吸急促,兩個拳頭緊緊的握著。
最後,他忍無可忍。「好,隨你的意思!」他快把耐心用光了,為了避免自己完全失控,不斷的深呼吸著。「既然你想跟其他男人約會,那就隨便你了!」最後他生氣的拂袖而去,不再稍做逗留。
關宓柔眼睜睜的看著他生氣離去,心裡突然閃過一陣緊窒,但她卻沒有留意那抹襲來的陌生感覺,眼光盯了門邊許久。
他真的就這樣走了?永遠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嗎?這個問題如同核子彈在她腦海炸了開來。
「阿洛——你臉色怎那麼難看?什麼?要回去了?為什麼——」關母的聲音如同火雞的聲音,傳進了關宓柔的房裡。
他……真的走了。她的心裡,再一次反覆念著。
「阿柔、阿柔,快出來啊!阿洛他走了……」關母衝進她的房裡,直呼她快出現。
關宓柔頭一次覺得煩躁,她站起了身子,但最後卻是將自己的身子,摔到床鋪上,抓起棉被蒙著頭,不想聽見外界一言一語。
「小柔,怎麼了?你和阿洛怎麼啦?」關母出現在她的房裡。
「沒事。」她的聲音從棉被裡悶悶的傳了出來。「讓我休息一下好嗎?」
關母看著女兒反常的樣子,最後也只能閉上嘴巴,只是眼尖的她又瞄到了桌上的信件,其中一封便是剛剛的人事資料。
關母挑眉。「那你好好休息,真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她邪惡一笑,幫女兒把房門合上。
關宓柔總覺得胸口哽著一口氣,任憑她怎麼咽也嚥不下去。
選擇閉上雙眼,不願再思考心頭煩悶的原因。
愈是思考,她愈是被一張俊顏給填滿腦海……
「媽的!」戰以洛開車在市區亂晃了好幾個鐘頭,怒氣還是沒消去,依然怒火中燒,炙熱的狂燃。
該死的關宓柔,拿喬拿的太過分了,幾乎把他的男性自尊往地上踐踏,而他還那麼犯賤的自己倒貼過去。
他是什麼人物,追一名女人需要這麼低聲下氣的嗎?口中不斷穢語呢喃,但卻罵不出胸口的氣憤。
尤其想到她拒絕自己、接受別人的情形,更教他嘔到吐血。
她真的那麼討厭他嗎?大手握著方向盤,一氣之下將百萬名車停在路旁,不管眾人欽羨眼光,眉宇之間儘是無限的殺氣。
拿起煙,點燃煙頭,吸了一口後,稍稍撫平氣沖沖的怒氣,但卻拂不去胸口的煩悶。
真是的,這女人也太過矜持,將他拒絕的遍體鱗傷,但他……到現在卻還不想放棄。
「靠!我是有被虐待傾向不成!」他重重的捶了方向盤一下。
好,他就如關宓柔所願——離她遠遠的。
他決定要恢復以往的自己,放蕩不羈的繼續遊戲人間,不為征服她一人,而放棄整片的森林。
他的人生還很長,來來去去的女人數不清,何必留戀一名不怎樣的女人!戰以洛不斷這麼呢喃,像是要催眠自己,放棄對關宓柔的追求。
想是這麼想,只是心裡卻有著不甘心……
頭一次,他的腦海裡印滿女人的容顏,尤其是關宓柔一雙清冷而純真的眸子,更是教他勾起心底一從未有過的悸動。
他真的有被虐待狂,竟然還會回想她的一切!
長指捻熄煙頭,好一下子他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總是拿喬對付他,那麼偶爾他也要證明自己的魅力讓她瞧瞧,他可不是沒價值,依然是女人堆中的搶手貨……
他決定,要讓她後悔沒有好好把握他!
好看的嘴角再次浮起以往自信的笑顏,決定先回家想想對策。
再次發動車子,他消失在繁華的夜晚中。
關宓柔發現自己的日子,恢復了以往平靜的樣子,安安靜靜、沒有任何一點意外。
五點。她習慣性的往牆上的鍾看了一下,最後又低下頭做著手邊的事情。
五點三十分,她再次抬頭,看著掛鐘好一下,才猛然驚覺,自己已錯過下班時間許久。
已經一個禮拜了,戰以洛自上次氣沖沖的離去後,就再也沒有與她聯絡,而她的日子也恢復了安靜。
雖然園長夫人、同事好奇的提起,為何沒瞧見他的身影,但她總是笑笑的不予以回應,不願提起像孩子般的戰以洛。
他真的放棄她了吧!她苦笑一下,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明明是自己的冷漠及拒絕趕跑他,可她心裡卻有一種……留戀的心情。
似乎她已習慣他的出現,卻又在一時之間失去他,那種感覺有一點患得患失,總是在驚奇與失去之間,卻找不到平衡。
她歎了口氣,沒想到他的出現將她的日子攪了一團亂,可能要調適一陣子,才能再回到自己以前的步調。
看了看時間,她必須在六點趕到凱悅飯店去赴一場約會。
那是上次香草蛋糕寄來的另一個速配對象,同樣的,地點與時間與上次相同,可是對像卻換了。
在人事資料寄來的隔天,她早就打電話請「香草蛋糕」婚友社,不要再與其他男人配成對了,暫停她的會員權利。
而這次,是最後一次的約會了。
今天的她卻沒有特別打扮,只是一襲輕便的白洋裝,配上簡單的涼鞋,長髮隨意束成一束,整齊卻樸素。
拿起自己的皮包,她有些失神的走出休息室,一種失落的感覺,漸漸浮上心頭,尤其這個禮拜,似乎有個東西被她遺忘在一旁想當做不以為意,卻又哽在心頭揮之不去。
漸漸形成一顆大石,懸在心上落不下來……
何來的無謂煩惱呢?她歎了口氣,挺直了身子,走出幼稚園。
微風輕撩起她的過膝長裙,卻也撩起了那未曾有過的複雜心情。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4 02:29:50
第六章
一樣的地點,卻是不一樣的心情。
就連吃飯的心情也不復見,總覺得缺少了一項很重要的東西,甚至讓他有一種想要提前離開的衝動。
關宓柔頭一次不安的坐在餐廳裡,她這次連對方的基本資料都沒仔細看過,就連名字也過目就忘,長相也是因為對像出現,而清楚的映入她的眼裡才注意到。
約會的對象喚做堂千秋,是一名吊兒郎當的男人,年約二十八,長相還不錯,在手工意大利西裝的裝扮之下,帶著一種雅痞的味道。
堂千秋,台北人,某企業的股東,由於年少得志,在舉手投足之中,帶著一股不可一世的味道,難聽一點……太過自滿。
又是一個背景好的公子哥兒,可談話的內容……卻教關宓柔不敢領教。
他問話方式帶著打量,像是有些嘲笑她的職業、以及她那樸素的外表,配不上高品味的他。
她以慵懶的眼神望著他,也是基於禮貌,要不是離預定的時間還早,她早就想離席而走,也不願吃這頓難以忍受的飯局。
「你對未來有什麼計劃?」堂千秋問了出口,嘴角有著明顯的諷刺。
手上的湯匙一僵,差點落下碗中。「計劃……」她放下手上的東西,以餐巾擦拭嘴角。「平凡過我自己的日子。」這是她回答。
「就這樣?」堂千秋瞇眸問著。
「嗯……」她抬眸,望著他的方向,可眼光卻又捕捉到其他的畫面,一對登對的男女迎面走來。
來到她旁邊預定的位置,男子為女子拉開椅子、坐下,最後還以猖狂的笑容面對她。
戰以洛身邊多了一名女子,他故意去查明她的約會時間,安排今晚的約會。
他要讓她知道,就算沒有她,他的魅力依然不減。
「關小姐。」堂千秋喚回她失神而飄離的眸光。「請你專心。」
抽回自己好奇的眸光,關宓柔一臉抱歉。「對不起。」她拿起冰水潤口,可卻管不住自己眼角的餘光,心裡在意的男人,是坐在另一桌的戰以洛。
「你就這麼滿足現在的生活?」堂千秋挑挑眉看著她,口氣依然保持著濃厚的諷刺意味。
「因為這是我自己的生活。」她回答的直接,不管是對誰,她是學不會迂迴的繞圈子回話。「我有權力決定讓自己過怎樣的日子。」
「那麼與有錢的凱子相親,也是你想過的生活之一嗎?」堂千秋毫不客氣的堵了她這麼一句話。
「很拖歉,和自大的沙豬共進一頓晚餐,並不是我所願意的。」她放下手上的東西,拿掉身上的餐巾。
這頓飯,她再也吃不下去了。於是她站起來,不顧隔壁桌投來的懷疑眼光,走往門口。
堂千秋不疾不徐,在她經過自己的身旁時,冷聲道:「你這一走,我們之間就沒任何希望能再進一步交往。」
關宓柔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他一眼。「謝謝,你和我終於達到共識了。」她回過話,逕自往門口走去。
今晚的一切,她真的已經受夠了,尤其……她所認識的戰以洛也在同一時間,與另一名女子出席,這教她……更是不想吃完這頓飯。
堂千秋並未移動自己的身子,只是嘴角揚著一抹嘲諷的笑容,這女人……比他想像中還有趣。
最後,好奇心戰勝他原有的高傲,想追上關宓柔的腳步。
「幹嘛?」一旁的戰以洛比堂千秋更快站了起來,甚至擒住堂千秋的手臂,攔住對方。
堂千秋回過頭,見到一名外表不錯的男子,帶著無限敵意看著自己。「是我該問你想要幹嘛吧!」他一雙狹長的黑眸睨了手臂上的大手。
「那女人是我女朋友,不准你追上去。」戰以洛跩個二五八萬,像是宣佈聖旨般。「還有,別對她有什麼遐想。」
堂千秋這下子覺得事情更是有趣,仔細瞧了戰以洛一眼,認出他是戰氏機械集團的總裁。「看來戰總裁也為那女人跌了很大的觔斗。」話裡有明顯的嘲諷。「看著自己的女友,和比自己優秀的男人相親,心裡肯定不好過吧!」
「他媽的,關你屁事!」戰以洛臉一紅,看來他被認出身份。「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不准你再約她,聽到沒有,死小子!」
堂千秋輕易甩開他碰觸。「女未嫁、男未娶,一切公平競爭。」尤其對手還是集團的總裁,更激起他競爭的心。
「你最好有那能力!」他睨了眼前年輕男子一眼,末了跨開長腳,想跟上關宓柔的腳步。
「堂千秋。」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堂千秋拿一副看好戲的眼光望著他。
戰以洛回頭一瞪。「什麼?」
「我的名字。」堂千秋咧嘴冷笑。「最好記住你競爭對手的名字。」
戰以洛也回以一記嗤笑。「我的腦中從不記廢物。」末了,他不願再繼續浪費時間,便跨開腳步離去。
堂千秋並未被惹怒,只是以一雙饒富興昧的雙眼,看著離去的兩人。
他是嫌日子太過無聊,如果蹚人家的混水……會是怎樣好玩的畫面呢?呵笑一聲,他決定當個棒打鴛鴦的壞人。
夜風輕拂,涼涼的。
就連關宓柔的心,似乎也被吹起一陣寒冷。
親眼見到戰以洛身邊出現一名漂亮的女子時,說不震驚是騙人的,而她卻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翻騰的心情,只能急忙找借口離去。
走在街道,人潮擁擠,可她的心裡卻有著滿滿的空虛,像是有一種重重的失落感,尤其是見到戰以洛與另一名漂亮的女子時,她的心情更是複雜到連自己也找不到理由解釋。
歎了一口氣,最後低著頭看地上。
叭叭——
一陣急促的喇叭聲,在路上一路響徹,聲音大的讓她不得不抬頭。
赫!一抬頭,她就嚇到了。
一輛跑車正逆向行駛,駛在路肩,車裡的男人,就是狂妄而自大的戰以洛。
「上車。」戰以洛不顧其他人按喇叭的聲音,只想將這女人喚上車。
莫名的怒氣填滿心中,關宓柔並沒有聽他的話,反而負氣的撇過頭去。
「該死!」他不滿的罵出來,她還真的在拿喬。「叫你上車沒聽到啊!」他氣呼呼的吼著,難道沒看到他正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嗎?
逆向行駛耶!他活那麼大,狂妄歸狂妄,但還沒有做過威脅自己生命安全的危險事情,但他為了追回這名女人,做出這麼瘋狂的事,甚至還在晚上車輛眾多的時分。
「我為什麼要上車?」她終於停下腳步,隔著欄杆與他喊話,已拋下之前的矜持,不顧路人的眼光。
「叫你上車就上車。」他氣得又按下喇叭。「我有話跟你說。」
「我和你無話可說。」她噘起小嘴,頭一次像個戀愛中的小女人般耍著脾氣。
戰以洛的心裡咒罵上百句的粗話,這女人真是頑強不屈,任他好說歹說,就是不肯低頭。
「好。」他冷笑一聲,她竟然不肯與他面對面,那麼就由他「跳車」,直接將那女人扛上車。
不管路人的眼光,他直接將車子停在一旁,手腳敏捷的躍過人行道上的欄杆,倏的來到她的面前。
「你再躲啊!」他皺眉的瞪著她,大手已經扣住她的手腕。
「我沒有躲。」她攏起眉尖,看著他那大剌剌的動作及嗓門,這下子已引起路過行人的注意。
「那叫你上車還囉嗦個什麼勁。」他將她的小手一扯,讓她整個身體往前傾,輕易的抱住她。
臉頰一觸到那寬闊的胸膛,一襲熱氣湧上全身,面頰似乎也點上了熱氣,嬌小身軀就這麼投入他的懷中。
「瞧你現在聽話的樣子不是很好嗎?」他的聲音自她的頭上傳了出來。「柔順的讓男人都想一口吃掉你。」他嘿嘿的笑著,像極了無賴。
她抿著唇,想掙脫卻比不過他力氣,只能任由他的箝制。
「別那麼拒我於千里之外。」他的聲音醇厚,像是在安撫一隻小野貓。
他接下來的動作是自己先躍過欄杆,然後也將她抱過了欄杆。
「做、做什麼?」她臉一紅,不能拒絕他的動作。
「跟我走就是了。」他為她開了車門,幫她繫上了安全帶,然後加速駛離。
車內一陣寂靜,只剩兩道輕微的呼吸聲。
最後,撫平心口裡那起伏不定,關宓柔才緩緩吐一句。「我真的搞不懂你想做什麼。」她的聲音恢復冷靜,不像剛才那麼慌張無措。
他挑起一邊眉,專心的看著前方。「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她低吟一聲。「如果看的出來,我就不用開口問你了。」
「我要你當我的女友,就這麼簡單。」他不慌不亂的說著,就連臉色也不曾改變過。
而她卻輕易被他的話染紅了臉頰。「世上不缺我這麼一個女人。」
「但對我人生來說,獨獨就是缺了你一人。」他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的。
她沉吟一下,抿緊唇瓣道:「剛剛在餐廳見到的女人……比我好上幾倍。」口氣有些微酸,像是在質問。
「哈哈——」他朗聲大笑。「我就知道你會在意。」得意哼了哼氣,這女人就是太倔強了。「那女人是我堂妹。我承認是故意安排這樣的爛戲碼,帶女人出現在你的面前,為的就是要引起你的注意。」
沒想到他真的成功了。她悶悶的咕噥一聲。
或許她不該對他生氣,反而要對自己生氣才是……因為她竟然對他產生意外的情感。
戰以洛,確實真的改變了她平淡的生活。
「你成功了,得意了是不?」她悶著聲,有一點不快樂。
「是很得意。」他痞痞的道,還吹了一聲口哨。「我就說,我花了那麼大的心思,你不可能連一絲的感動都沒有。」
她的呼吸又微微加快,最後卻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又不說話了。」他將車子駛離市區,一邊與她閒聊著。
「你要我說什麼呢?」她又氣又羞的,真不知道該回答他什麼。「你要帶我去哪裡?」看了窗外的景色飛奔而逝,心裡佈滿了疑問。
「說一些……」忽地一陣手機鈴聲一響,打斷了他的話。
分神拿出手機一看,是他老媽打來的,可在開車間,他不接手機,是為了遵守交通規則,於是他將手機丟給一旁的關宓柔。「幫我接一下。」
她有些措手不及,只好按下通話鍵,輕聲道:「喂,您好。戰先生現在正在開車,沒法子接您的電話,等等他會回撥給您。」
電話那端,倒吸一口氣,最後劈哩啪啦的冒出一堆話。「你是誰啊?我兒子的電話怎麼會是你接的?他從不讓女人碰他的手機,你是不是故意纏上我兒子啊?我告訴你啊,我兒子現在正在和一名幼稚園老師交往當中,你這名野女人不要來勾引我兒子啊……」
關宓柔緊皺著眉頭,將電話拿離耳朵幾公分。「伯母……」
「不要叫得那麼好聽。」可以想像李群芳在電話另一端跳腳的模樣。「報上你的名字來。」
「我……我叫關宓柔。」她輕柔的道:「伯母,戰先生正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並不是我搶著他的電話不放,請你諒解。」
「啊?」李群芳驚呼了一聲。「你說你叫啥名字來著?」
「關宓柔。」她再一次重複自己的名字。
「啊——未來的媳婦呀!真不好意思啊!瞧我人老傻了,竟然忘了會跟阿洛在一起的女子只有你,唉呀!對不起啊,對你那麼凶。」李群芳立刻換了一個口氣。
「沒關係的,伯母。」關宓柔朝戰以洛一個眼神,要他自己將手機拿去。
戰以洛只得將車子停靠在一旁,接過手機。「媽,是我。」
「臭小子!」李群芳聽出是自己兒子的聲音。「你啊,把你堂妹小戀帶出去,卻把她放在外頭,她剛剛打電話說要自個兒回來。不過呢,你車上載著關小姐,也順便載她回來吃個便飯好了。」
「媽……」他為難看了關宓柔一眼。「我不知道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唉呀,人都上你的車,就算用『強』的,也要載她回來,讓我好好跟她聊一下。」
關宓柔搖搖頭,表示拒絕。
「哦、哦。」戰以洛勾起邪笑。「媽,小柔點頭說好啦!」
她不高興的嘟起小嘴,小手忍不住打了他手臂一下。
「那我就等你們回來啊!」李群芳高興的掛下電話。
戰以洛也收起手機,笑呵呵的看著關宓柔。
「你說謊。」她氣呼呼的指責他。
「這是善意的謊言。」他厚著臉皮跟她打著哈哈。
「載我回去。」她不滿的抗議著。
「我答應我媽了。」他一攤手,以「一皮無難事」的絕招,想打混過去。「我有責任讓未來的媳婦去見公婆。」開玩笑歸開玩笑,但他竟說出自己一直逃避的承諾。
她畢竟還是個女孩子,臉皮薄的染上兩酡紅暈,更顯得她的嬌柔媚態。「你不要玷污了我名聲,我與你……是不可能的。」
「你!」敢情看上她,還是她的不幸?他不滿的將身子傾向前去,大手貼在她背後的玻璃窗上,將她圈在他的懷裡。「你不要我,要不然我會……」
她的身子一僵,抿著唇。「你、你別亂來。」
「你也怕我亂來?」他的臉龐愈來愈靠近她,將氣息吐在她粉嫩臉頰上。「還是……其實你是在期待?」
她的小手掌心想貼在他的臉上,但卻被他先抓住了不規矩的小手。「女人,你漸漸露出本性了唷?」他挑眉,眼裡沒怒氣,反而是一股濃厚的興趣。
「我從沒假裝過。」細眉間全是緊緊深痕,卻掙脫不了他的箝制。
男人與女人的力氣有所差別,她只能像只撒潑的貓兒,想張爪卻無能為力。
「如果……」他的眼神定住她的唇瓣。「我說我想吻你,你會不會乖乖的與我接吻?」
她睜大水眸,閃過一陣驚訝。「你……不要亂來。」
「是你的錯,誰教你美得像是誘惑我。」話畢,他的唇便堵在她的芳唇上,擅自吻了她。
一時錯愕,來不及反應時,印在她唇上的他的薄唇,便恣意吸取她的蜜津。
但戰以洛見到眼前的人兒,竟沒有一點反應,只是以傻愣的雙眼望著他。
最後他歎了口氣,收回自己強硬的氣勢,看著她一副呆若木雞的表情。
「我的技術真那麼不好嗎?」瞧她傻成那樣,連一點陶醉的感覺都沒有。「醒醒,小東西。」他輕拍她的臉頰,要她回神。
最後,她才過神,手指撫著被吻過的唇瓣,有一些熱、有一些……他殘留下的溫度。
「嘿,如果你意猶未盡的話,我可以免費再奉送一個吻。」他朝她眨眨眼,頑皮的說著。
長睫一掩,她想也沒想的就抬起素手,往他俊臉刮了一個巴掌。
不大,但有巴掌的清脆聲。
雖然不痛,但戰以洛卻一陣默然。
看著他僵住的笑顏,她急忙縮回自己的小手,悄悄的挪了一下身子。
「你這女人——」戰以洛咆哮著,惡狠狠看著她。
她以為戰以洛失去理智的想打她,於是閉上雙眼將臉別向一旁,等待疼痛落下來。
只是,落下的不是疼痛,而是溫熱薄唇……他再一次攫取了她的芳唇,以及她那甜蜜的味道。
這次戰以洛並沒有以溫和的方式輕吻她,反而是以一種懲罰的力道,輕嚙著她的唇瓣,最後舌尖還探入她檀口裡頭。
糾纏、恣意的挑動著那純真的小舌,讓她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幾分鐘後,他才離開她的唇瓣,兩人喘著氣的看著對方。
喘了好幾口氣的戰以洛,看了她嬌喘不已的表情,眼光又游移往下,看到她纖細的頸子,正咕嚕的嚥著口沫,而胸口起伏不斷,他煩悶的以右手耙了耙自己前額的髮絲。
「別那麼怕我好嗎?」他與她拉開距離,讓她有喘息的空間。「我承認我是粗暴一點,但我不是真心想要傷害你。」
她不語,只是不斷深呼吸。
「我真的不知道……要用什麼來方式來愛你。」他的口氣充滿著頹喪,就連說出了「愛」字,自己也無所覺。
她一愣,這不羈的男人也會說出「愛」一字?
車裡沉默已久,她終於開了口:「送我回去吧!今晚就到此為止。」語氣非常堅持。
他抬眸看著她,有一絲失望。
她依然不接受他,是吧?
頭一次,他感覺自己這麼窩囊。
他喪氣發動車子,也不再堅持己見要將她帶回家,只得轉回方向盤,往她住處方向駛去。
之間一直沉默到目的地,到了門口後,她靜靜看他一眼,她輕吐一句。「不是我不接受你,而是你根本就不懂我要的愛。」
末了,她打開車門走出去。「甚至,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
他緊抿著唇,悶聲答:「我們真的到此為止了?」
「問問你自己吧!」她彎下腰,看著車內的他。「想通自己要什麼,再選擇要不要來找我,決定權在你手上。」說完,她關上車門,走進家門。
戰以洛看著她離去背影,心口狂跳,頭一次他感覺到自己的心,也會為一名女人狂跳,就像戀愛中的男人患得患失,卻又不肯放棄一切,只願一直往前衝。
只是他真的想通了嗎?
他要的女人就是她嗎?而對她的追求就是愛嗎?
這個問題深繞在他的心底,像是成了一個結,纏繞著他……一直得不到最後的答案。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4 02:30:09
第七章
他到底愛不愛關宓柔?戰以洛以右手支撐在木桌上,雙眼雖然直視前方高級主管的臉,可眼前卻浮現前兩個禮拜印在腦海裡,那張柔弱卻帶著無比堅強的小臉。
這個問題,他已經思考兩個禮拜,自那天與她分別之後,由於沒做到母親的交代,被炮轟了整個晚上,但他卻什麼也不想解釋,心裡反覆著那一句話。
我愛關宓柔嗎?
這句話,他問過母親,但得到的答案卻是一陣默然。
問過父親,但老爸要他自己看著辦。
問過堂妹,堂妹只是哈哈大笑,笑他這個浪子也有迷惑的一天,但也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只給了一個很模稜兩可的回答——感情之間沒有明確的答案,只有無限的付出及包容。
可如果他知道這道理,就不用開口問眾人求一個答案。
這兩個禮拜,他也一直在尋求自己心底的答案,不去找關宓柔、不去過問她的所有一切,又回到以前的日子——打滾在女人堆中,追求情慾的刺激。
但他發現,一天、兩天很刺激,甚至可以藉著其他女人,來麻痺對關宓柔的記憶,不去想起她的點點滴滴。
但人的慣性,是一種很可怕的自我潛在意識,到了第三天,他突然想起她的臉孔、她說話的方式……
一切,都教他開始想念。
他一直以為,只有在寂寞時,才會浮出想念二字。
但他錯了,身邊不乏女人的他,根本不知什麼叫寂寞,夜夜都有人陪他狂歡,可為何在第三天時,他瞬間覺得一切都好空虛。
他不理會這種感覺,更加放浪形骸,沉浸在自己的夜生活之中。
接下來的日子,他發現情況更嚴重了,從「偶爾」想念她,轉變成「每天」都想起她,像是得了無藥可救的相思痛,腦海裡不斷、不斷魂牽夢縈著她的身影。
兩個禮拜了,這樣的症狀並沒有減退,反而更加嚴重,他瘋狂的想見她一面,卻因為自己心裡不願承認對她的感情,堅守著自己的自尊及脾氣,拉不下臉回頭找她。
世上一定還有女人,可以代替這不知好歹的關宓柔……
但他再也找不到了,因為在他的心裡,已經承認關宓柔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特別的女人,他甚至願意為她收斂一切不羈的生活,就算日子像一杯無味的開水也無所謂。
「媽的!」一氣之下,不顧自己現在正在開會,他用力的捶向桌面,引起好大的聲響。
所有人全都注目著他,只見他眉間帶著殺氣、眼裡含著怒氣……總括一句,他全身上夾帶著一股欲爆發的怨氣。
戰子戢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以及無法克制的脾氣,以打量的眼光注視著他。
「總、總裁,請問這企劃的合作案,是不是哪裡不完美?」台上的主管汗流浹背,小心翼翼的問著,只怕得罪了主子會丟掉工作。
戰以洛不語好一下子,看了四周投來的目光,就連臨時充當特助的堂妹,也掙著一雙晶亮的黑眸望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人事部浪費太多資源、企劃部計劃不夠充份、行銷部包裝不完整……」他恢復冷靜,以專業的口吻挑出缺點,最後,他住了口。
全部都……不完美!
他忽然領悟了些什麼。
或許他在關宓柔的眼中,不管再怎麼包裝自己、計劃再怎麼周詳,只要無心,他依然不完美。
該死!他怎麼沒想到這點。
她要的其實很少,單純、簡單,就是她所想要的。
而他卻忘了她真正所需要的——一份真心的愛。
那他給的起嗎?戰以洛喃問了自己,如果對象是她,那麼他願意試試看。
嘴角再度揚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其實他領悟的還不算太晚嘛!
「不過,這筆開發案本身滿有趣的,或許可以用另一個方式嘗試看看。」戰以洛想通了,於是將心思帶回公事上。
戰子戢看著兒子出色的表現,看來不用他操太多心,於是給了戰以洛一個支持的微笑。
戰以洛有信心的點頭。
愛就愛了,付出承諾不代表他的人生走入墳墓,而是他挖到寶貝,準備展開另一個挑戰罷了。
所以,他要挑戰關宓柔的真心,以及賭下自己的心。
真他媽的走衰運。戰以洛的心裡不斷咒罵著,雙眼瞪著這不速之客。
與戰以洛一同出現在關宓柔家的堂千秋,也挑起眉打量對方。
兩人如同仇敵相見,眼光一觸,似迸出無限的火花來,勢均力敵,無人敗、無人勝。
因為關母對於這兩位未來女婿候選人,都感到非常滿意,在現階段,分不出高低、優劣。
但關宓柔卻感到非常頭大,尤其今晚他們一同出現,兩隻沙豬、兩個麻煩,一下子成了燙手山芋。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戰以洛低聲的問著坐在身旁的堂千秋。「我不是警告你,別動她的歪腦筋嗎?」
「我也回以一句,男未娶、女未嫁,大家都有公平競爭的機會。」堂千秋好整以暇的回答他。
奇怪,這小子跩什麼跩!戰以洛緊握拳頭,忍住想扁人的衝動。
「難得你們都來,今天關媽媽煮了一桌子好菜,來!大家一起來用飯啊!」關母笑得合不攏嘴,沒想到她女兒真行,一下子就迷住兩個人中之龍。
關宓柔站在廚房裡幫忙添飯,偶爾抬頭看著那兩個男人暗中較勁,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關甯剛站在關宓柔旁邊。「大姐,你對誰比較有好感?」
關宓柔被這麼一問,眼光自然的落到戰以洛身上,洩露出她心底的答案。「我拒絕過堂先生了。」
而她以為戰以洛經過兩個禮拜沒來找她,代表兩人已宣告結束,但今晚他的出現,確實教她吃了一驚。
不過,兩個禮拜的空白時間,卻由堂千秋彌補戰以洛的空缺,執意的纏著她不放,甚至學會戰以洛的纏功,讓她母親也認識了堂千秋。
於是,變成這樣難以收拾的情況。
「那兩人真有毅力。」關甯剛也將他們兩人的互相較勁看在眼裡。
「唉。」她歎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況,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收拾了。
她拿著添好的白飯來到飯桌,擺在他們面前。
恰好眼光與戰以洛對上,發現他的眸中少了一股霸氣,反而多了一抹貪戀的眼光,一直流連在她身上。
她撇過頭,當做沒發現,她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通了,於是以逃避的態度對待他。
她不願自己先陷在這場「妾身未明」的愛情之中,因為戰以洛這男人實在太危險了,她一旦愛上他,就再也沒有後路可退。
因此她對他的感情,是步步為營、小心地不讓自己先落入感情泥沼之中。
但她忘了,只要是凡人,都躲不過愛的糾纏,就連她……也是!
只是未確定他的心意之前,她也只能選擇逃避。
最後,當大家都坐定後,她選擇坐在戰以洛及堂千秋的面前,默默的拿起碗筷用飯。
飯桌上只有關母及關父兩人熱絡交談,偶爾關甯剛插話,關宓柔則是靜靜的吃著自己碗中的飯。
堂千秋一副自在的樣子,不斷與關母攀談著,反倒是戰以洛安靜注視著默默用飯的關宓柔。
沒想到兩個禮拜沒見到她,他竟然被她的一顰一笑吸引住了,雖然她的外表沒多大的改變,可在他的眼裡就是不一樣,似乎像個發光體,讓他不能不去注意她的存在。
為什麼會這樣呢?他真的中了她的毒?
「阿洛,怎麼都不挾菜呢?」關母喚回失神的戰以洛。
「好……」他抽回眼光,扒了一口白飯。
關母見他只扒著白飯吃,手肘撞了女兒一下,使了眼色給她,要她挾個菜給戰以洛。
關宓柔停下動作,只得挾塊雞肉。「你別只吃白飯。」她放進戰以洛的碗裡。
「謝謝。」他臉一紅,發現這樣的舉動,讓他心頭溢滿暖意。
堂千秋挑眉看到這樣的情況,於是也揚起嘴角道:「小柔不公平,為什麼戰先生有,我卻沒有呢?」
戰以洛一聽,不滿的睨堂千秋一眼。「不用小柔挾給你,我親自侍候你。」說完他便挾了一堆炒苦瓜,往敵人的碗裡放去。「吃吧!」苦死你這個小兔崽子。
堂千秋看了碗中的炒苦瓜,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客氣道:「戰兄真是對我太好了,暗示我吃得苦中苦,方能獲得美人心。」最後,他挾了宮保雞丁以及一根點綴的紅辣椒,到戰以洛的碗裡。
「戰兄,不要辜負關媽媽的好意了。」他笑得可賊了,像頭狐狸似的。
戰以洛額冒青筋,最後還是當著眾人的面,一口吞掉小辣椒。「我吃了。」
堂千秋當然沒有這麼容易就放過他。「敢情戰兄是在嫌棄關媽媽的手藝嗎?怎麼用吞的呢?像是在囫圇吞棗一樣。來,好好再吃一口,品嚐關媽媽的手藝。」再一次,他挾起了雞丁加辣椒,放在他的碗裡。
戰以洛深呼吸,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吃下,末了還咀嚼幾下,臉色漸漸的漲紅起來,一張好看的薄唇紅艷異常。「好、真好吃,堂先生一定也要好好品嚐,關媽媽這道菜手藝真不是蓋的!」他還以顏色,夾了同樣的辣椒及雞丁到堂千秋的碗裡。
末了,他拿起旁邊的水,狠狠灌了一口。
他媽的見鬼,還不是普通的辣!他在心裡直咒著。
堂千秋反倒聰明的歎口氣,一副惋惜的樣子。「真對不起關媽媽,我天生不能吃辣,一吃辣,全身就會起難過的疹子……關媽媽不會怪我這麼不賞臉吧?」
「不會,吃別樣菜也可以啊!」關媽媽打著哈哈。
靠!這隻小狐狸。戰以洛憤恨的咬著牙。
「既然戰兄說關媽媽這道菜手藝夠味,那麼就請多用,別辜負關媽媽對我們的好意。」最後,堂千秋拿起湯匙,剔除雞丁,滿滿一湯匙都是鮮紅的辣椒。「真是佩服戰兄那麼能吃辣,頭一次見到那麼愛吃辣的男人。」
戰以洛黑了臉,他的碗裡幾乎一半都是紅色的辣椒,額上滴落汗珠,口中麻痛的味覺還未消失。
關宓柔傻眼,沒想到這兩個男人暗中較勁,像個孩子,互相給對方難堪、找對方的麻煩。
眾人眼光都落在戰以洛的身上,只見他還是端起碗筷,拚命的往嘴裡送去。
關甯剛搖頭歎道:「那可是朝天椒。」辣椒中,最為讓人舌尖麻、痛的香料。
這頓飯,只有戰以洛吃得最為辛苦……
不但汗涔涔,還夾帶著痛苦的淚水。
咕嚕、咕嚕。像是想消除口中的麻辣感,拚命灌著水。
「我、我還要。」戰以洛喝完一杯水,吐著舌頭跟關宓柔再要一杯水。
她又倒了一杯冰開水給他,最後多拿一顆糖果放在他的掌心。「含著糖果,會減少嘴巴的辣度。」這是高中時代,一個英文老師教全班的小秘方。
他半信半疑,將糖果含在口裡。「去他的堂千秋,總有一天我會找人把他『蓋布袋』丟淡水河棄屍。」他氣悶的低吼著。
「你們兩人……」她歎了口氣。「真像一對為糖果爭吵的大孩子。」
戰以洛看著她。「你就是那顆讓人垂涎的糖果。」他低聲說著,帶著一絲絲的柔情。
她一愣,終於直視他一雙黑眸。「你今天會來找我,真的想通了嗎?」她輕問著,兩人之間僵持的關係,也是要做一個結束了。
「我想通了。」他認真的點頭。「兩個星期裡,我不斷反覆思考,也不斷尋求答案,但是不到三天,我發現我滿腦子全是你……」
「但你過了兩個禮拜現在才來。」她有些委屈回答。
「我雖然滿腦子是你,但你呢?」他學她,扁起薄唇。「你想我嗎?在我沒有出現的兩個禮拜裡,卻突然冒出堂千秋來,我的心好不平衡……」
「我拒絕堂先生了。」她微微皺眉。「他根本不是因為喜歡我,他追求我的理由,與你之前一樣。」
「呃……」他無語。「但我現在變了,我知道我需要你。你需要我嗎?」
被他這麼一問,她的臉漸漸發紅,最後抿唇不知怎麼回答他,轉身走到流理台旁,動手洗碗。
見她躲避他的問話,他不滿的咬碎口中的糖果,跟上她的腳步。「你要我想通才來找你,現在呢?我想通了,卻換你在躲避我了……套句你說過的話,你身為教職人員,說話不算話,當老師的沒有以身作則。」
「我有。」她低頭洗著碗,聲音如細蚊般小聲。「在兩個禮拜之前,我已經確定自己的心意了……」
他挑眉,從背後擁住她。「你說得太小聲了,我沒聽見。」
「不、不要這樣,我爸媽他們在客廳。」她想掙脫出他的懷裡,卻依然被他箍在懷裡。
「你不給我一個答案,我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的。」他又使出賴皮的功力,臉龐磨蹭著她頸邊發間,聞著她飄送香氣的髮絲。
「我、我……確定自己喜歡你。」
她紅著臉,有一種小女人的驕態。
在兩個禮拜前,他強硬給她的長吻,不但挑起她心湖中的漣漪,甚至像是海浪迎面而來,打亂了她平靜的生活。
可個性淡然的她,極力掩住自己對他的情感,不斷、不斷壓抑自己剛萌發的情芽,當她好好審視自己的心時,才發現她的心頭已纏滿情絲,無力掙脫。
他微微愣住,沒想到她誠實的說出心裡話,著實讓他又驚又喜。
「真的?」他的嘴角勾起笑容。「你真的對那個『蕩鞦韆』沒任何意思?」他口中所指的「蕩鞦韆」,就是堂千秋。
「我根本不喜歡他,只將他當做朋友。」她輕歎口氣回答。
「當朋友也不准。」他霸道的要求。「那個男人狡滑像隻狐狸,你跟他當朋友,只會被他帶壞而已。」
「其實……他的個性跟你差不多。」
一樣自大、狂妄的無比。
「那就更危險了。」他挑眉,唇瓣也開始不規矩的吻著她細頸。「我要想個方法將你跟他隔絕。」
她無奈的笑出聲。
「不要笑。」他的大手握住她洗碗的兩隻小手,也沾上了些泡沫。「我是說真的。」
「我對他真的沒有任何的感覺。」她輕道,小手被他大手握住,一股暖意覆上掌心。
「男人都是壞胚子,愈得不到的,愈是想弄到手。」之前他對她的態度也是如此,所以不得不防。
「你在打自己的嘴巴。」她忍不住回了他這麼一句。
「吼,你能不能說些好聽話,別淨往我的自尊踩。」他咕噥一聲,輕吮了她頸子一口,留下紫色的痕跡。
「這就是我的個性。」她的嘴角扯起一抹笑容。「你要和我交往,就得接受我的一切。」
「我知道。」他收緊手臂的力道,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子裡頭。「這世上也只有你這樣女人,敢這麼對我拿喬。」
「也只有你這樣的男人,對我窮追不捨。」她終於笑了出聲,帶著一種嬌媚。
「大概我有自虐的傾向。」他替她衝去手上泡沫,硬是將她轉回正面。「你的糖果真有效,我的嘴巴不麻也不辣了。」
「那還要喝水嗎?」她側著頭問著。
「不用了。」說完,便低下頭覆上她唇瓣。
他需要的不是淡然無味的白開水,而是她所給予的甜蜜。
這次,她沒有反抗他,乖柔接受他的吻。
未了,她主動的伸出小舌,輕舔他的唇瓣,嘗到一絲絲的甜味。
他攫掠了她的舌尖,以霸道、深情的深吻,索取她口中的味道。
閉上了雙眼,她拋開一切的顧慮,沉浸在他劫掠的熱吻中。
檀口裡帶著甜甜的滋味,是他含過糖果的滋味……
而她的心裡,也流過甜甜的暖意。
原來,戀愛的滋味只要讓人一嘗,就教人欲罷不能。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4 02:30:26
第八章
月娘半掩雲裡,月光落在暗夜之中,將三個人影拉長。
在關家用完飯的兩個男人,正與關宓柔一起在月色下散步。
「你他媽的跟在我們旁邊幹嘛?」戰以洛終於低咆出來,望著像只跟屁蟲的堂千秋。
堂千秋一派慵懶的看著他,揚起一抹笑容。「我有義務保護小柔。」
關宓柔站在兩個男人的中間,聽著他們兩人一來一往的鬥嘴。
「放你的屁!」戰以洛惡狠狠的瞪著堂千秋。「小柔都拒絕你了,你不要不識相的還纏著她。」
堂千秋依然一派輕鬆。「就算做不成戀人,我和小柔依然可以當朋友。」他看向一臉無奈的她。「當然,小柔在未嫁人之前,她還是有其他選擇。」
戰以洛臉色發青、額冒青筋,大掌也悄然握成拳頭。「你少在那裡妖言惑眾,小柔不會沒眼光選擇你!」
「那可不一定,世事難料。」堂千秋不懷好意的笑出聲,有一種故意挑釁戰以洛的味道。
「別以為文明人就不會動手打人。」戰以洛有一股衝動,想撕爛堂千秋那張專門吐出尖銳話的嘴。
「那也只會曝露你的野蠻罷了。」總有能力將戰以洛惹毛的堂千秋,依然不怕死的開口道。
戰以洛恨恨的看著堂千秋,要不是他與那狐狸男中間隔著關宓柔,他早就揮拳過去了。
其實撇去堂千秋的企圖不說,她和堂千秋或許可以當個朋友,畢竟兩人也認識了十幾天,對彼此的印象也有些改變,不再是初次見面的壞印象。
關宓柔見兩人再這麼爭吵下去也不是辦法,最後開了口:「對了,這個禮拜六幼稚園裡與社區一起在遊樂園舉辦義賣活動,你們能抽空前來參加嗎?」
「我會去。」戰以洛想也沒想的,一口氣答應了下來。
「我當然也是義不容辭。」堂千秋也願意前往,只要有戰以洛與關宓柔一起出現,他當然就不會錯過這大好機會。
而且有時當當拆散一對鴛鴦的劊子手,也是有滿大的快感……
「你去幹嘛?」戰以洛不滿的低吼:「那兒不需要你的出現好嗎?」
堂千秋挑挑眉。「小柔需要人手,當然需要我。」
「小柔,只要我出現,就不用有他在。」戰以洛像個孩子在吵嚷。「我拒絕他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唉……她暗自的歎了一口氣。「這是社區的活動,大家都有參加的自由,我並不能禁止堂先生出現。」
戰以洛咬牙切齒,怎麼他愛上的女人是如此的「善解人意」,甚至一板一眼的不會配合他的說詞……讓他飲恨!
「好了,小柔你就送到這裡。」堂千秋走到巷口。「我們自己走到停車場。」
「你快滾。」戰以洛瞪向堂千秋。
「你得和我一起離開,免得變成色狼襲擊小柔。」堂千秋聳肩說道。
「媽的……」他真的火了。「我和她是男女朋友,就算發生什麼事情,也用不著你管。」
「別吵了。」關宓柔終於忍不住喊了出口。「你們吵了一個晚上,怎麼還不累呢?」她的耳朵卻聽得累死了。
「我才沒跟狐狸男吵,我是在保護你。」戰以洛佔有似的擁住她。「我看不慣他對你有非份之想。」
「不會的。」被他擁入懷裡,她輕聲道;「你回家小心一點。」
「我捨不得回家。」他像個大男孩,以臉頰磨蹭著她柔順的髮絲。「愈來愈覺得貪心,只想你永遠都在我的身邊。」
「好噁心……」堂千秋不識相的噓了出聲,故意打擾這一對情侶。
戰以洛再次深呼吸,最後扯開僵硬的笑容。「小柔,晚安。」他在她的額上親吻一記。「回去小心一點。」
她點點頭,離開他的懷裡。「我回去了,你們兩人小心一點。」
戰以洛點頭,看著關宓柔離去的背影,直到沒入夜裡,再也見不到她的身影。
他回頭,拳頭像是懸在弓上的利箭,等待找到箭靶時,便要快狠準揮出去。
「我們來算算帳……」戰以洛一個箭步之上,想揪住可惡的堂千秋。
堂千秋揚眉,望著戰以洛一步步逼近。
看來野獸也有抓狂的一天……
自古以來,英雄總是難過美人關。
戰以洛該是無事一身輕的一天,就這麼為了美人,而犧牲在遊樂園裡頭。
關家及戰家一家人全都出現在遊樂園裡,悠閒的兩家一同歡樂,但此時的戰以洛像棵大樹般,兀立在遊樂園中央,任憑小鬼頭在他身上攀爬著。
我為什麼必須做這種事情?去他的擔擔面。他看著身上的小鬼頭,手上儘是泥沙,還不斷將小手往他白色的襯衫上抹去,心裡一陣怒氣上升。
前幾天答應關宓柔會出現的堂千秋,快到中午還沒看到他那張狐狸臉,可他卻被忙得不可開交的關宓柔撇在一旁,陪這些小鬼玩耍。
「大叔,聽說你是關老師的男朋友啊?」忽地,吊在手臂上的小猴兒,開口說話了。
戰以洛挑挑眉,眉間有著喜悅。「沒錯,我就是她男朋友。」
「大叔,你的長相有點凶耶!」巴在他腿上另一個小猴兒,認真的說著。「還是那個堂叔叔比較好。」
堂、叔、叔?戰以洛額冒青筋,狠狠的掃視四周的小鬼頭。「我再次警告你們這些小鬼,你們的關老師是我的女朋友,那隻狐狸男只是介入人家感情的第三者,所以他是壞人,懂嗎?」
小朋友一個個一知半解的看著戰以洛。
「就是八點檔裡頭牽牛花演的狐狸精嗎?」小朋友興致來了。「原來堂叔叔是狐狸精啊?」
「沒錯、沒錯,堂千秋就是狐狸精。」戰以洛滿意的點著頭。他看著小鬼頭一一被他洗腦,有一股得意。「下次看到他,記得向他吐口水……」
「你說朝誰吐口水來著?」狐狸男出現,帶著冷冷的聲音,出現在戰以洛的身後。「別教壞未來的棟樑好嗎?」
戰以洛回頭,堂千秋一身輕便的休閒服,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只是眼旁卻多了一個紫色的青瘀,而那青瘀就是他的傑作。「幹嘛偷偷摸摸偷聽我說的話。」
「你的大嗓門都已經傳遍整個遊樂園,怎能怪我偷聽?」堂千秋冷哼一聲。
「你又想討打嗎?」掄起拳頭,戰以洛瞇眸道。
「如果你又想讓你眼圈多一輪,我不介意再和你交手。」當然堂千秋那晚也不甘勢弱,回了他左眼一個贈禮。
「你他媽的那晚耍賤。」一想起,又是滿肚子是火。「要不是你突然喊了小柔的名字,我也不會遭到你的攻擊。」
堂千秋慵懶的看了他一眼。「那是你定性不夠。」話畢。「你繼續和這些小鬼糾纏吧,沒空跟你耍嘴皮子。」
「死狐狸,你別走!」抱下身上的小猴兒,他一個箭步的跟上堂千秋。
兩個大男人吵吵鬧鬧的前往關宓柔忙碌會場,只見她香汗淋漓的照顧攤子,一下子又要收拾突發狀況,以及小朋友打打鬧鬧。
此時的她,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
「小柔。」戰以洛先比堂千秋一個快步上前,揚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嗯?」關宓柔抽空抬起頭,見到兩個男人來到他們的面前。「堂先生終於來了。」
戰以洛不滿的哼了氣。「怎麼你的眼中只有他?好歹我早上就來了,你連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
「別這樣,我忙得頭都昏了。」關宓柔伸出柔荑,輕撫他的臉頰。「再等我一下下好嗎?」
「好吧!」他聳聳肩,偷吻她的手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幫我把這些汽球分給會場的小朋友。」她將一把的汽球交給戰以洛。
「快去吧,小奴隸。」堂千秋不懷好意的笑著,反而落得輕鬆的站在一旁。
戰以洛將手上的汽球分了一半給他。「你以為你可以落得清閒嗎?」學著他,也揚起笑容。「走吧,狐狸男。」
「麻煩你們了。」關宓柔回了淡淡的笑意,望著他們那吵吵鬧鬧、一邊離去的背影。
戰以洛與堂千秋正在入口不遠處分著汽球,身邊不但圍著小朋友,也圍繞了許多路過的女子,甚至主動的走進遊樂園,與他們兩人攀談。
但這兩個男人都有著嚴重的大男人主義,他們沒興趣的女人,不管使出怎樣的渾身解數,依然得不到他們一個注視。
但他們高傲的樣子,依然沒有恫退那些女人,反而更是吸引她們的目光。
「叔叔,給我一個汽球。」一名小男孩,抬頭看著戰以洛。
戰以洛往下一瞧,一雙狹長的黑眼正不畏懼的看著他,甚至那張清秀的臉龐好似在哪裡看過……
真的感到不對勁。戰以洛思忖一會兒,眼光又抬高的尋找另一抹身影。
他將眼光放在不遠處的堂千秋臉龐上,又低頭瞧瞧小男孩的臉龐。「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嘛!」他驚歎的喃喃著。
「叔叔,你是老的聽不見我說什麼嗎?」年約五歲的小男孩不滿的開口。「我說我要一個汽球。」
連個性也一樣跩。戰以洛面對小一號的堂千秋,有一種想把氣出在這小男孩的身上,但訝異多於氣憤,他用著一種懷疑及打量的眼光看著小男孩。
「不用懷疑。」忽然間,一個甜甜的聲音從他身後浮現。「他就是堂千秋的兒子。」戰芙戀出現在人群之中,笑盈盈看著戰以洛。
「什麼?」戰以洛挑眉。「我不知道這狐狸男結婚了,還敢動小柔的腦筋。」
戰芙戀是戰以洛的堂妹,知道身為浪子的堂哥有意為一名女子定下來,卻在半路殺出程咬金,為了幫戰以洛一把,她暗地去調查了堂千秋一切,才發現事情有轉圜的希望。
可以讓情敵無條件的退出,甚至輸得心服口服。就是查出堂千秋的過往,揪出他的小辮子。
更巧的是,戰芙戀查出堂千秋大學時的女友,正好就是她大學社團顧問老師,據她瞭解,堂千秋並不知道女友替她生了一個孩子,甚至女方也似乎不願意讓他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沒結婚,不過是堂千秋的私生子。」戰芙戀小聲在戰以洛耳旁嘀咕。「為了成全你和未來的堂嫂,我好不容易把顧問老師哄騙出來,帶她兒子來到園遊會,我想等堂千秋看到老師時,肯定會沒有心思,再去擾亂你和未來的堂嫂。」
「你怎知道狐狸男不是真愛上小柔?」戰以洛皺眉。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戰芙戀搖搖頭,看來她的堂哥真被愛情沖昏頭,連堂千秋那點心思也看不出來。「好了,現下就讓堂千秋發現他兒子的存在。」
戰以洛揚唇一笑,不懷好意的看了小男孩一眼。「你想要汽球是不是?」
「不然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小男孩說話伶俐。
「好,跟我來。」戰以洛牽住小男孩的手,擠出人群,來到堂千秋面前。「跟他要。」
堂千秋與小男孩一對上眼,瞬時愣在原地。
「父子相聚的一刻,有沒有覺得特別感動?」戰以洛似乎刻意嘲笑著,站在一旁看著好戲。
堂千秋倒抽一口氣,手微微顫抖著。
「你……」
小男孩學著大人挑眉。「要個汽球囉哩囉嗦的,到底給不給?」
堂千秋望著小男孩的眉眼,神情有些驚愕,但還是強作鎮定,只是多望小男孩幾眼,他的心愈是怦跳不停。
那眼、鼻與他相似,像是看見小時候的自己,就連表情也是相像不已,如果說這男孩是他的孩子,那麼無人不相信……
他的孩子?!一個想法倏然衝進他的腦袋裡,如同原子彈般的炸開般。
難道……真是那「女人」與他的孩子嗎?堂千秋的腦子不斷做著假設。
五年前那該死的女人悄然離開他,現下又在這樣的場合看見與他相像的男孩,讓他不得不將問題繞到那「女人」身上。
尤其,當他見到小男孩垂在胸前的項鏈時,他認得那條項鏈,因為那條項鏈曾經是屬於他的!
於是,他大膽的猜測,這男孩就是「她」的孩子!
他幾乎抓住小男孩的小手,激動問道:「你媽媽人在哪裡?」堂千秋有些失去冷靜。
戰芙戀也尾隨而來,開一抹笑容。「別再破壞我堂哥的感情,我就告訴你男孩母親在哪裡?」
堂千秋怒瞪戰芙戀。「告訴我那該死女人的下落!」
就在此時,另一道女聲穿梭在人群之中。「鼕鼕,你在哪裡?」一顆腦袋不斷探望四周。
「媽,我在這裡。」小男孩有了反應,回應著女聲。
有著一張娃娃臉的女人,出現在小男孩的面前,臉上有著擔心。「終於找到你了,怎麼要個汽球……」
感覺不對,女子一抬眼,看到了堂千秋……
驚訝、心虛,複雜的情緒,一併湧上她的心頭。
抓起小男孩的手,女子急忙混入人群之中,想躲避自己眼前所見的景象。
「萬皖歲,你給我站住——」頭一次,堂千秋暴躁吼出聲。
關宓柔忙得頭昏腦脹,一直到活動順利進行,她才得以喘一口氣。
一旁的園長也體貼的讓她休息,挪出時間讓她能自由活動。
她穿梭在人群中,想找尋戰以洛的身影。
來到轉角處,她不小心與來人擦撞了一下,對方輕叫一聲,輕退了幾步。
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撞了人。「對不起……」急忙扶起對方後,才發現眼前的人兒是個女子。
女子長得白白淨淨,纖弱如同風一大就會被吹跑的模樣,比她更為讓人憐愛。
關宓柔心裡一陣抱歉,扶著女子瘦弱的身子。「對不起,有沒有撞傷你?」
女子輕輕開口,末了搖搖頭。「沒關係的,我沒事。」她的聲音有氣無力,像是個病人。
但關宓柔還是不敢鬆開手,怕這女子不預警昏厥過去。
「我真的沒事。」女子輕扯白皙的笑容,憔悴的讓人覺得幾乎透明。「我想找一個人,也許太過於專心了。」
關宓柔也給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小姐如果要找人,可以到服務處廣播,那兒有專人可以為你服務。」
女子輕歎一口氣。「他……不想見我!」她垂下頭。「就是因為這樣,我聽到他來到園遊會,才希望能與他不期而遇,讓我能對他說一聲對不起。」
她感覺怪異,看著這臉色蒼白的女子。「但會場那麼多人,你要怎麼一個個去找呢?」
女子一怔,最後抿唇,眼眶冒出了淚水。「我不知道……我好想看到他,真的好想見他一面……」
關宓柔見女子掩面而泣,引起旁人的眼光,她只得拿起手帕讓女子擦淚。「那需不需要我的幫忙呢?我可以幫你尋找你想找的人。」
女子抬頭,水眸盈盈看著她。「真的嗎?你真的能幫我嗎?」
「我可以你代為廣播,替你將那人找來。」關宓柔見女子眼中的希望,一時之間倒是同情起她來。
「真是太謝謝你了。」女子感激的握住關宓柔的手。「我真好想見到他。不管我用什麼方法,他就是避不見面,要不然就是讓他身邊的人擋著我,狠心的想跟我一刀兩斷……」她啜泣著。「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想見他一面就好。」
關宓柔瞧女子的模樣,像是個失戀的女子,沒有多問,只是拉著她的手,往廣播處走去。
「你想找的人叫什麼名字?」與廣播處的人打了聲招呼,關宓柔問著身旁的女子。
吸吸鼻子,女子才哽咽的開口:「戰以洛。」
關宓柔手一滑,手上的麥克風差點滑掉,最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念出了戰以洛的名字,代女子尋找她要找的「那個人」。
而那個人,出乎意料之外的,竟然是——戰以洛。
關宓柔看女子眼淚直掉的樣子,忍不住問出口:「你與戰以洛是什麼關係?」
女子抬起疑惑的眼光,但還是張口回答:「我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關宓柔的心一窒,但沒有多說什麼,但卻能明顯聽見自己狂跳的心跳聲。
「你……叫什麼名字?」她冷靜的再次問出口。
「楊芊琳。」
關宓柔將楊芊琳的容貌映入眼裡,看見對方眼中的堅持,及一股迷戀的眼光。
她開始不確定,戰以洛那浪蕩不羈的個性,是否還在骨子裡不安份的亂竄著,而她……也是他手中玩弄獵物之一呢?
懷疑,讓她與戰以洛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愛情,出現小小的裂痕……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4 02:30:48
第九章
戰以洛踩著無比輕鬆的腳步,來到廣播處。
與堂妹聯手處理堂千秋這個麻煩後,他深深期待自己與關宓柔兩人,再也沒有麻煩阻礙兩人。
只是他高興的太早了。
尤其當他見到楊芊琳與關宓柔兩人站在一塊時,整個人傻在原地。
關宓柔依然是一張默然的表情,沒有責備的眼光、沒有冷聲的逼問,只是以一雙水眸盯望著他。
似乎在等他——自圓其說。
「你來這兒做什麼?」戰以洛皺眉的盯著楊芊琳。
「我來找你的。」楊芊琳淚流不止。「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你了,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你,我只是、只是一時激動,不想讓你離開我……」
「夠了!」戰以洛截斷了她話,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我說過我們兩人之間已經完了,沒什麼好說的。」
楊芊琳不放棄,衝上前挽住他的手臂。「阿洛,別這樣好嗎?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很愛你……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戰以洛咬牙低吼一聲,將楊芊琳甩開身上,而眼光則是急切看著關宓柔,只怕她會誤會。
關宓柔與其他工作人員站在一旁,看著這出愛情鬧劇。
「我和她已經沒關係了。」他來到關宓柔的面前,咬字輕鬆的說著。
關宓柔抬眸。「她說是你的女朋友。」
「你聽她在放屁!」戰以洛生氣吼了出來。「我從來也沒承認她是我的女朋友。」
「但不能否認的,你和她確實有過關係。」她看了看楊芊琳那副心碎的模樣,忍不住皺起了眉尖。「她哭得很傷心、難過。」
「對,我承認我和她有一段過去,但不代表我還和她藕斷絲連!」他攫住她的雙肩,生氣的咆哮:「拜託你,別那麼輕易定我生死好嗎?」
關宓柔心頭一陣紊亂,心情浮起一陣未有的複雜感覺。「你還是先和她好好談一談吧!」
「沒什麼好談的。」戰以洛吼出來,接著回過頭瞪著楊芊琳。「我與你斷得一乾二淨,何必這麼糾纏不清?」
楊芊琳哽咽的看著戰以洛,又看看關宓柔。「你、你的新歡是她嗎?」她指著一旁的關宓柔。
「她是我女朋友。」戰以洛急忙說出自己與關宓柔的關係。
楊芊琳一聽,驚愣一下後,接著便衝到關宓柔的面前。
戰以洛以為楊芊琳的歇斯底里病症又復發,怕關宓柔受到危險的攻擊,於是伸手拉住了楊芊琳,用力的將她拽開。
「你想幹嘛?」他大聲的質問著。
楊芊琳重心不穩的跌在地上,抿唇痛哭。「我沒想做什麼,我、我只是想求那位小姐別搶走你……」
關宓柔見戰以洛出手粗魯,皺眉的走上前,想扶起楊芊琳。「你別因為東窗事發,而忘了君子風度。」
戰以洛聽了關宓柔輕柔的責罵,一時之間火氣全升了上來。「什麼東窗事發?我坐的正、行的端,還怕別人來洩我的底嗎?」他氣得抓起關宓柔的手臂。「你這女人完全不瞭解狀況,就幫著外人來定我罪,你這樣還算是我的女朋友嗎?」
「我沒幫外人。」關宓柔見他又動了肝火,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只是站在中間立場……」
「什麼中間立場?人說心都是偏的,但為何就你心不會偏向我?」戰以洛這次真的生氣了。「我真的好懷疑,你真的是因為喜歡我,才和我在一起嗎?」
關宓柔聽到他那一句「懷疑」時,一時之間身子僵住。
他懷疑她不是真心喜歡他?這樣的懷疑,讓她啞口無言。
「你為什麼不說話?」戰以洛氣呼呼看著她,但心裡有一陣不好的預感。
關宓柔看了看四周,發現許多人正注目這裡,最後她還是選擇了閉嘴,平靜自己的心情。
「你先處理自己的事情。」關宓柔冷靜下來,只想離開這裡,不想將自己的心情,赤裸裸公佈在眾人的眼中。
「我要處理的事情,只有我和你!」他氣得大吼。「關宓柔,你又想膽小的逃跑了!」
關宓柔停下腳步。「我沒有。」
「那就別走!」戰以洛望著她的背影。「我和她真的沒關係。」
「我……」楊芊琳抬眸,深情款款的看著戰以洛。「我來找你不是為了添你的困擾,但我真的管不住我的心、我的人……我好愛你,甚至我和我爸大吵一架,還是不願意放棄你……」
「我並不愛你。」戰以洛殘忍說道。「從頭到尾,我和你之間只是一場遊戲,這點是你我都明白的一點,你為何還要苦苦將自己困在囹圄之中呢?」
「我沒辦法……」她大聲痛哭著。「我不願承認你對我沒有感情……小姐,能不能成全我,離開阿洛?」她跪下來,不斷朝關宓柔磕頭。「我求求你,我一無所有了,僅有的自尊都給你。」
關宓柔咬唇,最後決定頭也不回的離去。
她不願看見另一名女子,為了一個男人朝她下跪懇求。
而她心情也複雜到,不知該怎麼形容。
戰以洛原本想後腳跟上,但楊芊琳兩手抱著他的長腿,一聲聲的痛哭。
事情,似乎因為楊芊琳的出現,變得一團糟了。
氣死他了!戰以洛將楊芊琳一事處理完之後,回到遊樂園之後,發現關宓柔已經提早離開。
只是這一個小插曲,讓關母及戰母兩人有些不悅,甚至自己的母親也一併幫著外人指責他的不對。
真是走衰運!他什麼也沒做,就被貼上了標籤,連一個上訴的機會也沒有。
最後等到禮拜一,他再也耐不住脾氣,直往她的幼稚園衝去,想攔下這膽小女人!
躲他?他一定要問個明白,為什麼躲他躲這麼明顯。
午休時刻,他順利來到動感幼稚園門口,正好見到關宓柔正好在走廊上,他一個快步的攔在她的面前。
關宓柔沒想到他會利用中午來找她,一時之間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躲我?」他氣得咬牙,怒視著她。
「我沒躲你。」她小聲的回著,可聲音洩露了她的心虛。
「沒躲我?」他挑起眉頭,聲音略為拔尖。「那天我回去園遊會,找不到人就算了,打電話、手機都不接!你到底在耍什麼脾氣?」
關宓柔聽著他漸漸大聲的嗓門,微皺著眉。「請小聲一點,小朋友都已經午休了。」
戰以洛氣得將她拉進懷裡,緊緊的抱著她。「為什麼你的反應,都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呢?」
她投入他的懷中,並沒有推開他,只是側耳聽著他的心跳。
「你和楊小姐的事情,處理好了?」她輕問。
「你在意嗎?」他低頭看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臉上,察覺她心裡的想法。
她躲避他的眼光,最後悶悶的道:「如果我不在意的話,那麼就不會開口問你了。」
他一喜,臉上的怒意馬上不見,取代的是一抹笑顏。「我和楊芊琳確實有一段過去,但是我玩得起、放得下,而她……上次為了和她談分手,我已經活該的挨了她一刀,以為她會就此放棄。」
「結果她不願放棄你?」
「她……已經變得偏激。那天不是我失去君子風度,而是因為有前車之鑒,我怕她再次抓狂而傷害你,我承認動作是粗魯了點,但不代表我真的如此惡劣,吃干抹淨不認帳。」戰以洛老老真實說了出來。
她歎了一口氣。「那我該怎麼做呢?成全她?」
「你把我當成什麼東西了?」他氣得滿臉通紅。「我是一個人,一個男人,可不是你們女人讓來讓去的寵物!」他低吼。
「那你怎麼處理楊小姐的事情?」
「我……」他頓了一下,最後支支吾吾道:「我老實跟她說了,我遇上一個特別的女人,而且我……似乎愛上她,所以我希望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以前對她虧欠,我會做一個補償。」
關宓柔聽了他的話,心湖確實起了軒然大波。「你愛上一名女子?」她小心翼翼的問出口,可嘴角卻浮起一抹偷笑。
「對啦,我窩囊的愛上你了!」他沒好氣的吼出聲。「那個女人就是你,你聽到沒有?就是你——關宓柔!」
她臉一紅,急忙摀住他的口。「你能不能小聲一點。」她又羞又氣。
他凝望著她的表情,問道:「那你幹嘛躲了我兩天!欠扁啊!」
「我又沒有躲你。」她噘著嘴說:「只是不小心都錯過你的電話而已。」
他挑眉看著她心虛的模樣。「該死的女人,你敢對我說謊?」惡狠狠的咬了她的唇瓣一口。
她驚呼一聲,只得老實供出:「好吧,我承認我是在躲你。」
「為什麼躲我?」他瞇眸問道:「你懷疑我?」
她輕將他推開,與他空出一個距離,低下頭。「在我遇上楊芊琳的剎那,我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心,因為懷疑……讓我對你感情產生一絲絲的裂痕,我開始想像未來的日子,是不是會因為你,而讓我變成楊芊琳第二,等到你對我沒有興趣時,是不是也會這麼狠心對我?從此一刀兩斷。」
戰以洛安靜聽著她的話,望著她水眸內的澄澈,以及她表現出來的……不安!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還不太穩定,我也知道我給你的感覺只是新鮮,但我還是願意說服自已,你是一個很值得我愛的男人……」她輕扯一抹苦笑。「這兩天我一直反覆思索,你對我的感覺……真的是愛嗎?」她抬眸,還是問了出口。
「我要不是愛上你,那麼我不會費這麼多心思,只想抓住你的所有!」他眼神如磐石般的堅定,不畏的望向她。「尤其,當我發現你一切開始吸引我的,我才知道自己應該把握住你,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她抿唇,面對他的眼、他堅定的語氣,讓她不得不去相信他話裡的真實性。
「那你呢?」他的喉頭一緊,也問了相同的問題。「那天在遊樂園時,你逃避了我這個問題。」
「你讓我……頭一次感覺到,原來會有一個男人,那麼讓我在乎。」她敞開一抹燦笑。
他笑得可有自信了。「我可以解讀成,你是愛我的。」
「也許……」
話還沒有說完,她再次被他擁入懷裡。
「相信我,為了你,我已經收斂自己放蕩的行為,不再流連花叢,只為你傾出所有的真心。」他輕吻她的額頭。
她回抱他一下,最後還是提出現實的一面。「你選擇了我,那麼楊小姐真就這麼放棄了?」
「我已經明白告訴她我的選擇,我不愛她是事實,而她如果還執迷不悟下去,那麼我也無能為力。」他這時才知道,原來女人並不是嬌柔的百合花,都是帶刺的玫瑰。
「是你的錯。」她歎了一口氣。
「拜託,誰都有過去好嗎?」他氣呼呼回答。「我怎麼會犯賤成這樣,愛上你這樣特立獨行的女人?」他翻了翻眼,可大手沒有放過。
「你可以不要我……」
「閉嘴,女人!」他以唇封上她的口,阻止她那一針見血的小嘴。
楊芊琳的一事,雖引起小小的波濤,不過戰以洛與關宓柔兩人,感情反而更上一層樓。
於是李群芳趁著兩人的感情濃蜜時,與關家二老商量,早點將他們湊成對,免得又發生什麼事,讓兩人的感情節外生枝。
因此,戰母邀請了關家上下到戰家用餐,而飯後,臉上掩不住笑容。
等大家都坐定在客廳裡時,戰母與關母一同交換了眼神,希望這一對戀人能早日成雙,好了了他們的心事。
「趁著大家都在,我們雙方父母都已經同意,希望阿洛與小柔的婚事,能早點有個結果,於是我們決定,先讓你們以訂婚的方式……」
關宓柔坐在戰以洛的身邊,一聽到訂婚時,皺起眉尖望著身旁的男人,但戰以洛也同樣回以懷疑的眼光,不知長輩在玩什麼把戲。
「媽,你沒問過我們兩個的意見。」戰以洛首先發難提出。
「你閉嘴。」李群芳白了兒子一眼,口氣兇惡的道。
關宓柔看向自己的母親。「媽,你這樣匆促決定,也沒問過我們的意見。」有些責怪的口氣,何況她根本沒想過自己的婚事。
「問你也是白問的,倒不如我們自己決定比較快。」關母哼了一聲。「你總是把事情看得淡如水,要不是我們在後面推你一把,你真的能把握住幸福嗎?」
「可也不能用逼婚……」關宓柔感覺頭開始痛。「我們兩人只是在交往,不代表我以後就會嫁給他,他也會娶我。」
戰以洛原本驚愣於事情發展太快,但一聽到關宓柔這麼斬釘截鐵的回答,一時之間有一種不滿的怒氣。
「你不嫁給我,難道還想跑去嫁別人?」他挑眉,暫時放下對長輩的炮口,反倒轟向關宓柔。
「我不是這個意思。」關宓柔輕柔回答。「事情沒有絕對。而且我們兩人的感情才剛穩定下來,說結婚太早,不是嗎?」像是在哄一頭欲發狠的獅子,她放柔聲調安撫。
「但你的心裡卻打算不和我長久交往下去,是嗎?」怒氣一點點的升了上來,拚命咬住她的語病。
她見他又開始不講理,只得將話講清楚。「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淨挑我的語病。再說你真的做好心理準備,想與我結婚嗎?」
「如果是你,我會慎重考慮。」他的腦中,開始浮起未來日子的藍圖。
「那就對了。婚姻本來就是經過慎重考慮的,所以我們並不用那麼匆促決定.而束縛雙方……」
「束縛對方?」他挑眉,雖然她說得頭頭是道,但卻讓他心理不舒服極了。
「阿洛,不要說老媽沒警告你。小柔這麼好的女孩子,已經無處可找了,你動作再不快一點,恐怕會再出現第二個、第三個堂千秋那樣的角色出來。」李群芳正在一旁慫恿兒子,似乎唯恐天下不亂。
戰以洛瞇眸,腦中繞著李群芳的話,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
這女人的魅力高於他的想像,或許會吸引更多的男人,那麼到時候一定又是一番的苦戰。
望著關宓柔那張清秀的臉龐,任他怎麼看,依然吸引著他的目光。
與她過一輩子,似乎……也不錯!
「以洛……」關宓柔眨眨水眸,輕喚著。
「我們訂婚吧!」他咧開一個笑容,坦然接受長輩的安排。
關宓柔微張口,望著戰以洛那張笑開的俊顏,有一種事情不能挽救的預感。
「我必須要考慮。」她搖搖頭,想堅持自己的立場。
訂婚雖然不是結婚,但同樣是一個交付真心的儀式,而她怕的不是自己突然變卦,而是眼前的浪子,是否真決定要與她相守一輩子?
尤其……他們兩人的感情才剛穩定。
「不用考慮了。」他口氣堅決。「你這輩子就非我不嫁,我非你不娶了。」這女人,到臨頭還想把他甩掉,門都沒有!
「你……」這個衝動的笨蛋!關宓柔在心裡暗罵,看看眼前眾人,知道兩人落進了長輩的圈套之中了。
「太好了,訂婚一個禮拜後,也可以準備婚禮。訂、結婚一起辦好了。」李群芳高興的說著,拿出農民歷準備選個好日子。
兩家的長輩高興得不得了,無奈關宓柔只能低頭歎氣。
戰以洛將關宓柔摟進懷裡道:「你能不能有正常女人該有的表情啊?」活像嫁給他是人間地獄似的,讓他心裡不是滋味。
「我要高興嗎?」她抬起小臉,可憐問。
「不然你要哭嗎?」他挑起一邊眉,沒好氣的問。
她的心情雖然有些沉重,不過被他摟進懷裡,聽著他胸口的心跳,其實除去現實的問題,她的心或許是竊喜的。
只是這男人……真的是出自於真心娶她的嗎?
感情的事,真讓她手足無措……
也許,就是因為愛太過於抽像,所以一頭栽進,就再也不能自拔。
戰以洛看著她的表情,發現她的眼神有著茫然,似乎不能確定自己的未來,是否能交付在他的手上。
這一幕讓他看來,有一種像是被人捏擰的心疼。
她的心,還不能完全相信他嗎?
或許,得用時間去證明他對她的真心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4 02:31:12
第十章
訂婚,訂了他與她的未來。
來得匆促,卻再也不能回頭,尤其雙方家長逼得急的情況之下。
關宓柔換上一襲桃紅色的禮服,點上淡妝。長髮盤了簡單俐落的髮髻,露出白皙的頸子。
這場訂婚宴,熱鬧非凡。
政商界的人物幾乎都到場祝賀,就連女方的親戚也出席,飯店的交誼廳喜氣洋洋。
想歎氣,又歎不出來。關宓柔呆站在一旁,看著人來人往的,尤其見戰以洛臉上幸福的笑容,完全不像是被逼婚的人,反倒是有點樂在其中。
反觀她?卻是一臉喪氣的樣子。
她在怕什麼呢?不知道。如果要嚴格說起,那就是她怕改變現狀。
沒錯,就是現狀!自從戰以洛闖進她的生命裡,她發現她開始變得不尋常,會去思考男女之間的關係,心裡更是懸著他的人不放。
如果那就是戀愛,那麼她確實嘗到了戀愛的滋味。
但她也明白他的身份、他的個性,一時之間要為她放棄所有,那一定不可能。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冀望他能改變太多,只求自己在這段交往的時間裡,能去適應他的生活、他的一切。
而訂婚後一個禮拜,又要舉行婚禮,對她更是一個震驚的消息,但對於戰以洛而言,這一切彷彿像是在扮家家酒般,一點也震撼不了他。
他怎麼不反對呢?複雜的情緒浮上心頭,不知該氣還是該高興。
那麼快認定,她就是他想攜手一生的女子嗎?她咬咬下唇,想不透這點。
吁了一口氣,她臉上揚著無奈的笑容,眼光尋找著戰以洛的身影。
殊不知,自己的情感早已洩露在那雙水瞳裡。
而戰以洛一邊與賓客打著招呼,一邊注視著關宓柔的動作,只見那張小臉總是緊皺著眉頭,完全沒有一點喜氣。
他不明白,這女人為何連一點高興的氣氛也沒有,但他知道,她的心早已屬於他一個人,再也沒有任何男人,可以去分享她的所有。
「恭喜你了。」一抹氣弱的女聲,喚回戰以洛的思緒。
他回過頭,一張蒼白的臉映入自己的眼裡,但卻是自己不想見到的女人。
「你來做什麼?」他壓低聲音,問著楊芊琳。「我應該沒發邀請卡給你。」
楊芊琳扯了一抹苦笑,避開不答。「請你別這麼絕情好嗎?」自上次一別,她已經知道這男人真的不屬於她。
任憑她再怎麼苦苦哀求,再也回不到她的身邊。
但這男人永遠都不知道她愛的有多辛苦,甚至為了愛他,付出了自己一生的代價。
而她,並未就此罷休!
「我說過了,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尤其是我未婚妻!你聽到沒?」戰以洛早看出楊芊琳精神不太穩定,雖然不怕她傷害自己,但卻極為恐懼她傷害了關宓柔。
「我……」楊芊琳有苦說不出來。「我來這裡,只是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選擇那女人了?」
戰以洛瞇眸,口氣非常堅定。「我非她不娶!」
楊芊琳咬牙,但還是揚唇一笑。
「那……我真的心冷了。」她苦笑一會兒,手裡拿著一隻酒杯。「我為你做那麼多,終究還是喚不回你的心……」看著酒中的黃色液體,她冷冷笑道。
「我與你之間從未有感情。這一點,你應該非常清楚才是。」戰以洛面對著楊芊琳,似乎有些後悔自己並未處理好這筆風流債。
「那又如何呢?」楊芊琳抬頭望著他。「愛是什麼?這點你懂過了嗎?女人對你來說不過是暖床的工具罷了,你沒資格與我談起感情……」她的淚落下。「甚至你也沒資格,和那女人結婚!」
戰以洛皺眉,發現周圍的賓客,漸漸將眼光放在他們身上,就連關宓柔也投來目光。
「我愛她。」這是出自於他的真心,也是他第一次學會什麼是愛。
「我不要聽!」楊芊琳痛哭。「為什麼、為什麼你愛上的不是我?」
戰以洛無言以對,看著楊芊琳那悲哀的一面,有大部份是他造成的。「如果我真的傷害了你,我願意跟你道歉,只希望你別傷害我的未婚妻。」
楊芊琳抬眸看著不可一世的戰以洛,竟然會為一名女人,而對她低聲下氣,這讓她震驚不已。
「你為了她,願意跟我道歉?」她像是喃喃自語的,眼神渙散看著他。
「是的。」
楊芊琳抹去淚水,笑了。
「算了,再怎麼做,我永遠都是一個輸家。」楊芊琳舉起拿著酒杯的手。「我應該大方點祝福你們的,不是嗎?」
「如果是你真心的祝福,那麼我會很感謝你。」戰以洛朝她點頭。
楊芊琳歎了一口氣。「我鬧的也夠了。讓我跟你的未婚妻說聲抱歉,好嗎?」
戰以洛欲拒絕,卻見楊芊琳揚了抹笑容,轉身走向關宓柔,他來不及拉住她,只得跟在她的身後,深怕她又做什麼瘋狂的舉動。
關宓柔很清楚兩人的腳步,是往她的方向走來,心頭浮起一陣不安,尤其她發現楊芊琳手上的酒杯時,她覺得很不對勁……
「關小姐,恭喜你了。」楊芊琳來到她的面前停下腳步,揚著笑容道。
關宓柔只是微微朝她點頭。「謝謝你。」
戰以洛心頭七上八下的,但見到楊芊琳真的只是祝賀,他放鬆了一些些。
「不久後,你就會成為戰家的媳婦了。」楊芊琳笑得極為冷寒。「真是為你感到高興。」
關宓柔沒回話,只是盯著楊芊琳手上的酒液。
那色澤……比起烈酒的顏色來看,似乎有些黃澄,而且不似酒的清澈,彷彿稠密的如同……
汽油!
還未來得及反應,只見楊芊琳走過她的身側,酒杯裡的液體盡往關宓柔的身上潑去。
楊芊琳這一動作,驚動在場所有的人,而她則是瘋狂的大笑,甚至還抓住了關宓柔,手裡多了打火機。
「別過來!」楊芊琳挾持關宓柔,而打火機離她耳旁不遠。「要不然我放火燒了她!」
「住手!」戰以洛低吼。「放開她。」
「我不要。」楊芊琳擒住全身都是汽油的關宓柔。「我得不到的,這女人休想得到。」
她好不容易溜進交誼廳,又處心積慮的弄來汽油,佯裝是烈酒混進會場,好不容易才有這一刻,怎能說放棄就放棄。
「楊小姐……」關宓柔感覺髮絲沾到了汽油,連身上也多處是汽油,只怕楊芊琳手上的打火機一觸,會讓她全身著火。「你這麼做,只是讓你失去所有。」
「我已經失去一切了。」她哭喊。「我為了他,我已經放棄所有的自尊,甚至連我的名聲也都一併毀得淋漓盡致,沒有人可憐我、沒有人為我憐惜,只是不斷批評我自作孽、活該!」
「我不甘心,你明明沒比我好,也沒有比我努力,為什麼可以輕易得到戰以洛的愛?就算我做鬼,我也要拖你下水。」
關宓柔閉上眼,歎氣道:「我很同情你,但是我不會苟同你愛他的手段,你這樣子做,只是徒增更多受害者。」
「我不管,反正我被傷得遍體鱗傷了,我也要別人嘗嘗我痛苦。」楊芊琳冷笑道:「戰以洛,看著你心愛的人受到傷害,你的心會不會痛呢?」
「我再說一次,放開她!」戰以洛不敢冒然上前,眼光注視她手上的打火機。
「我要讓你痛苦一輩子!」楊芊琳哈哈大笑,最後將手上的打火機移向關宓柔的身上。
她瘋狂的將火焰點燃在關宓柔的禮服上。
一瞬間,火苗因為汽油的關係,蔓延的特別快。
關宓柔想拍掉著火的部份,但卻因為楊芊琳抓住她不放,無法將火撲滅。
戰以洛一個快步,上前與楊芊琳拉扯,一時之間卻無法將她與關宓柔拉開。
現場亂成一團。
他急了,看著關宓柔身上的火愈來愈大,最後只好使出力氣,將楊芊琳狠狠的甩遠。
關宓柔感覺身上好熱、好燙,但任憑她怎麼撲也撲不滅火焰。
戰以洛顧不得燙傷,也以大手撲滅她身上的火焰。
漸漸的,戰以洛的手也被燙著,但他沒有時間看視自己的掌心,眼裡在乎的是關宓柔的安危。
最後由旁人拿來了滅火器,才將關宓柔身上的火苗給撲滅,這幕讓眾人看得心驚膽跳。
戰以洛抱住關宓柔,心口跳個不停。「拜託、拜託,你千萬別有事……」他將她緊緊擁在懷裡,眼光審視她的全身。
禮服被燒燬一半,而那白皙的小腿也被火燙得紅通不已,那燒燙的部份讓關宓柔感到刺痛。
沒時間顧得楊芊琳,他拿起一旁的冰塊,直往她的小腿覆蓋。「對不起、對不起……」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邊看著她的小臉。
關宓柔的面容慘白如紙,腦海裡全是戰以洛以手掌撲火的畫面。
他並沒有拋下她不管,反倒是不顧自己,徒手拍向她身上的火苗,只怕自己被燙傷,卻忘了他本身的安危。
這男人,是出自於真心愛著她……
淚水撲簌簌的掉落下來,落在他掌心。
戰以洛看著她的淚水,一時之間忘了自己的動作。
最後他低咆一聲。「媽的,我真該死!」他咒著自己。「我怎麼會笨到相信那女人……我怎麼會這麼粗心讓她接近你!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她白皙的小腿起了水泡,他嘶吼著旁人叫救護車。
她哭,不是因為痛,而是為了他不顧自己,第一時間只想到她。
這時她還能懷疑他的心,不是愛著她嗎?
「很痛嗎?」戰以洛讓她坐在一旁,看著她腿上紅腫一片的地方,心如刀割。
「我幫你吹吹……」別無方法,又見著她哭,他只能做出這樣的動作,讓她減少疼痛。「救護車馬上就到了,別哭、別哭……」
關宓柔看著他孩子氣的動作,又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她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她又哭又笑的,讓戰以洛感到不解。
最後她開口:「我沒事,只是有點痛。」
「我、我……」他結口,完全不知該怎麼給她一個交代。
「沒關係的。」她搖搖頭。「這只是一場意外,而意外會結束,你別那麼懊惱。」
他將她緊抱懷裡。「我發誓,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了。」
一想起稍早的畫面,他忍不住發寒起來。
失去她的下場……他根本不敢想像,也不願去做這樣假設。
但他知道,一旦失去她,他的傷口也許再也無法痊癒。
「沒事的、沒事的……」她像是哄著一名小孩,倚在他的懷裡,聽著他急促的心跳。
她知道,在他的懷裡,一切都會雨過天晴的。
將關宓柔送進醫院後,以戰以洛的個性,當然是不會放過楊芊琳,甚至還牽連了飯店。
由於保全的疏忽,讓楊芊琳帶著以保特瓶裝滿的汽油混進飯店。還在飯店將汽油倒在酒杯裡頭,進而發生這樣的意外。
所以他一氣之下,不但循法律途徑控告楊芊琳預謀殺人,甚至連帶飯店及保全都一併付出了代價。
他要為關宓柔討回公道。
當事情都處理好,他來到醫院,想探視關宓柔。
只是心裡卻有著罪惡感,沒想到自己以往的風流債,讓關宓柔吃盡了苦頭。
想想,真的很對不起她。
就連他的母親李群芳,也不敢再提起婚事一事,只因自家兒子太過放蕩,惹來情殺,還連累關家。於是婚事就這麼擱了下來。沒人敢再提起。
沒退婚就不錯了,還想結婚!在他出門前,母親丟來一個白眼、一句話。
他心裡七上八下的,深怕關宓柔會因此離開他。
但長痛不如短痛,他想念她,於是主動到醫院看她。
好在燒傷不嚴重,只是起了小小的水泡,需要住院觀察幾天,而在他的強硬脾氣下,請來最好的醫生為她醫治,不准她的腿上留下一點疤痕。
來到病房外,他卻又躊躇不敢進去,像是賊子般的探頭探腦。
此時,關宓柔半躺在病床上,看到這麼大個兒在那兒探望,忍不住開口:「你來了,為何不進來呢?」
戰以洛低垂著俊顏,有些羞赧的看著陪伴關宓柔的關母。「關媽媽。」
「我也該回去煮飯了,晚點再來。」關母識相的離開病房。
關宓柔側著頭,拍拍身旁的位置。「坐啊!」她揚開一抹甜笑。
「我、我……」他說不出話來,坐在一旁椅子上。「對不起。」
「你這幾天一見到我,就只有『對不起』三個字?」她收起笑容,望著他一臉懊惱的表情。
他凝望著她。「你一定對我很失望。」
她沒說話,只是盯著他一張俊顏。
「但、但我真的很愛你……這是我頭一次低聲下氣求一個女人。」他握住她的手。「求求你,別和我解除婚約、也別和我分手好嗎?我保證、保證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求你別怕我好嗎?」
他的一席話,讓她噗笑出聲。「誰跟你說我要解除婚約、分手了?」
他一愣,悶聲道:「我媽說的。她說女孩子家遇到這麼可怕的事,肯定嚇都嚇死了,而且說我不知檢點,為自己惹來麻煩,怕會傷及無辜,所以、所以……」
「你希望我解除婚約?」她問他。
「我不要!」他搖頭。「我也不要分手!」
她坐了起來,凝望著他的黑眸。「告訴我,你愛我嗎?」
「很愛、很愛你。」他回望著她,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我也愛你。」她揚唇一笑。「所以我們絕對不會分手、也不會解除婚約的,好嗎?」
聽著她說出來的一言一字,他驚訝的張大口,接著將她摟進懷裡。「你說的是真的?」
「你希望我誆你嗎?」她好笑又好氣的回問。
他搖頭。「不希望。」
「不過……」她抬眸看著他。「我們結婚的事,能不能緩一緩?」
「我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了。」他急得出口保證。
「不、不是那原因。」她搖搖頭。「我只是怕……怕我真的沒有資格成為你的妻子。」
「你當然有資格了。」他吁了一口氣。「你很適合我,我也很適合你,為了怕夜長夢多,你早點嫁給我,我早點安心……」
安心?她不懂的看著他。
「原本我很有自信,以為全天下都在我掌握中,但唯獨你,總把我晾在一旁,像是可有可無。而且我不知道,未來還會有多少個像堂千秋的男人,所以我們還是先結婚好了。」他的自信,遇上她之後全數崩離。
她笑出聲,如同銀鈴般的清脆。
原來他也是會有不安的時候。
「別笑。」他紅著臉,瞪著她。「嫁給我好嗎?」
她輕笑,以唇瓣輕吻他的薄唇,回復她的答案——
是的,她願意。
這一生一世,只牽他的手,直到永遠。
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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