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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韋晴]傾心玩物[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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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5 02:19:33
標題:
[韋晴]傾心玩物[全文完]
傾心玩物
作者:韋晴
賣身,原本只是為了替爹爹還債,可邂逅了冷峻的少爺卻是她始料未及的事兒,她不敢奢求少爺的眷戀,但求能一輩子守在他身邊,即使少爺只當她是暖床的玩物她也一世無悔!只要是少爺要的,唐霜兒都願意付出,就怕他心裡,什麼都不想要……
邪肆狂霸的慕容北向來無心也無情,女人之於他不過是暖床的工具、取樂的玩物。解救這個當街賣身的「菜市美人」不過是因為他閒著無聊,想找人玩玩!可是這個傻丫頭,竟然認真的為了一袋金子就願意將一生抵給他難道她以為,自己會為一個女人破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5 02:19:54
楔子
原本唐家是長安數一數二的大富人家,無奈卻因為唐老爺長年經商,出門在外,認識了極多三教九流之人,也因此染上了惡習。
不但染上了「賭」癮,還因為聽信小人的話,投資了各家的產業,不但沒將本兒回數,反而將他畢生掙來的財產砸下,丟進深不見谷的大窟窿裡,落得兩袖清風的下場。
而且人家說十賭九輸,唐老爺欠下的賭債不但沒錢還,家裡還有四個嬌滴滴的千金要養,可是現在的他連自己都養不活,何況是養自己四個女兒。
好在大女兒唐霜兒還有一身的針線功夫,至少可以靠針線活兒掙些家用,可是經濟還是拮据,全家人總是有一餐沒一餐的渡過,偶爾,還有債主找上門來,強逼唐老爹還債,甚至威脅他們,要是再不還債,便要抓她們姐妹抵債。
她絕對不容許這種事發生。所以她下定決心,要找名金主買下她,賣身的銀子就為爹還債,還可以讓妹妹們不受到威脅。
心意一決,唐霜兒便留下家書,堅定的往市集裡走去。
她會找名好的主子,為唐家解決困境的。
於是,故事就在唐朝的長安城展開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5 02:20:30
第01節
「少爺,小的求求您回去好不好?」年輕的長工,正對著悠閒品茗的男子苦苦哀求道。
男子的邪魅黑眸,慵懶地望了長工一眼,放下手上看來價格不斐的瓷杯後,右腿疊在左腿上面,薄唇上勾著一抹攝人的笑容。
這男子屬上上極品,眉間有著說不出來的傲氣,一雙黑眸細長而勾人,鼻鋌而尖,配上一張似笑非笑的薄唇,整體看來邪氣而俊美。
「在我還沒玩盡興之前,是不會回去的。」男子的聲音非常的好聽,頭一偏,望著酒樓下的人群。
「少爺,在這之前,小的就會先被老夫人給扒了皮。」長工哭喪著臉,口氣非常的可憐。
「那你自個兒要自求多福了。」男子呵呵的笑著,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少爺……老夫人要少爺辭退幫主一職,回來繼承家業。」
「回去告訴老夫人,只有一句話。」男子沒有將頭轉回,只是收起臉上那輕浮的笑容。
「少爺,什麼話?」長工睜大眼,以為少爺想通要回府了。
「辦不到!」要他放棄好不容易以實力奪來的幫主之位,沒有那麼容易。
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以自己的實力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說什麼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手,除非……等他玩膩了!
長工差點昏倒在原地,少爺這不是存心耍他嗎?
嗚……這個年頭當人家的奴才可真是辛苦!
突地,男子的眼光一瞇,酒樓的不遠處,似乎有好玩的東西,一群人圍著,好不熱鬧,可卻看不清人群裡發生什麼事了。
「阿福。」男子喚了長工一聲。
「少爺,你決定回去了嗎?」阿福驚訝的喚著。
「沒有。」男子回頭望了阿福一眼,重新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我只是要你好好的保重。」
「嗄?」阿福瞪大了眼,卻不明白少爺所說的話,只是愣愣的瞪著他。
慕容山莊上下都稱慕容北為「冷血少主」,怎麼如今這邪氣又冷血的少爺,卻這麼好心要他好好保重呢?阿福不安的打了一個冷顫。
只見慕容北一笑,身子一輕便躍下酒樓,往那一堆人群裡擠去。
只要有熱鬧的地方,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這也難怪,慕容氏代代單傳,慕容北的爹娘在多年前出外經商時,慘遭惡賊殺害,從此,慕容老夫人便將孫子慕容北視為心頭肉,要什麼給什麼,也造成了今天慕容北如此目中無人的個性。
他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霸氣而冷血,從不會為別人著想,一味照著自己的脾氣行事,完全不顧旁人的阻止。
慕容北天性聰明,自小又有慕容老夫人招聘名師教他習武,讓他練得一身好功夫,可慕容北天生就是個拗性子,什麼事都想要做到盡善盡美,因此到處拜師學藝,聰穎過人又愛湊熱鬧的他,竟然在個把月前,趁著丐幫正在推選幫主時,擊敗了眾人,成了丐幫新幫主。
這就是慕容北,目中無人、我行我素,做啥事都要搶頭功、佔第一,挺有二把刷子的他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極度缺乏耐心。
慕容氏的事業原是他在經營,原本經營得有聲有色,可日復一日面對著死板又枯燥的帳簿,終於讓他失去了經商的熱情,因此他離開慕容山莊,獨闖江湖,如今他當上了丐幫幫主,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好好玩鬧一段日子,怕只怕哪一天他又當膩幫主了,或許又會像過去無數的經驗一樣,拍拍屁股走人。
可憐的阿福,緊盯著少爺拂袖而去的高大背影,卻只能手足無措地當場在酒樓大哭起來。
這少爺,可真會折磨人。他想,回去不被老夫人扒了一層皮才怪,難怪少爺要他保重。不成、不成,他阿福是個忠心的奴僕,少爺到哪兒,他就得跟到哪兒。(否則這樣兩手空空地回去,他不死也剩半條命!)阿福二話不說,連忙跑下酒樓,追著慕容北的身影。
☆ ☆ ☆
唐霜兒怯懦的站在牆角邊,她只不過是想找個金主罷了,怎麼會惹上這群地痞流氓呢?而且還多了好幾名看好戲的老頭兒及鴇娘。
她只不過想打聽一下哪戶大人家裡缺奴婢而已,為何這一群人就這麼凶神惡煞的將她逼到角落,而且還賊兮兮的看著她呢?
「姑娘,我出二十兩將你買回嚴府好不好?」說話的是個腦滿腸肥的臭男人,他正涎著臉,笑瞇瞇的望著唐霜兒。「人家小姑娘不要。」另一個好色的老頭搓了搓雙手。「小姑娘,那麼我出三十兩,將你買回去當妻子好不好?」
唐霜兒抿了抿嘴,依然沒有說話。
她真不明白,這些男人怎麼這般煩人,都已經纏了她好幾刻鐘了,竟然還不肯走。瞧這些老不修色瞇瞇的眼神,誰要跟他們走啊!
終於,她抬起她一雙圓滾晶亮、漂亮得不像話的大眼,掃視了全部的人,正巧那名鴇娘正打量著唐霜兒。
瞧這賣身的姑娘,有著一張豐盈圓潤的臉蛋,且臉頰旁還粉撲撲的染上兩朵紅暈,小巧的鼻子配上一張不絳而紅的飽滿紅唇,瀲艷而誘人,尤其是那雙閃亮亮的大眼,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閱人無數的鴇嬤嬤一見到唐霜兒,就知道她是不可多得的高檔貨,心中燃起了一定要將她買下的決心。
「小姑娘,我出一百兩,跟我回去百花樓如何?」福娘呵呵的笑著,那一張蘋果臉蛋真是愈看愈可愛,身材雖比其他姑娘瘦了一點,可還是算得上豐盈。
唐霜兒搖了搖頭,沒想到青樓的老鴇也來了。
「耶,你在這兒也站了好幾個時辰了,倒不如跟我回去百花樓,有得吃、有得住,還有銀子賺,哪兒不好啊?」鴇娘氣呼呼的,上前拽住唐霜兒的衣袖,硬是想將她拉回百花樓。「你是我看上的姑娘,隨我回去吧!」
「不要!」唐霜兒終於開了口,那甜而不膩的聲音讓眾人都盯著她看。
「你既然都已經賣身要給人,管什麼身份啊!」
「我……」唐霜兒話還未說完,她的面前就多了一袋錦囊,上頭還繡著一頭金虎,樣式華麗而高貴,就這樣的丟在她手裡。
這時,一道低沉魅惑的嗓音開口道:「這丫頭我要了,誰的價錢能比我高?」慕容北揚著一抹邪氣的笑容,加入「競標」的行列。
唐霜兒抬起眸子來,」張俊美得令人屏息的俊顏登時映入她的眼裡,來人有著俊逸非凡的臉龐、挺拔偉岸的身材,而他一身華麗的綢緞錦衣,更讓她的雙眼亮了起來。
就是他了!唐霜兒覺得心頭怦怦跳,直覺這男人就是她在尋找的主子。
鴇娘搶過那錦囊,打開一瞧,裡頭少說也有十兩黃金,她眼兒一尖,笑呵呵的望著慕容北。「公子,你出手真是闊綽,要不要來百花樓呢?保證有更美的姑娘等著公子呢!」
唐霜兒走上前,二話不說接過鴇娘手上的錦囊,一張臉蛋露了個盈盈的笑容,將金子緊緊的握著,軟聲軟語地說:「公子,小女子願意賣身給公子,而且永遠跟隨在公子的身邊!」
慕容北望著唐霜兒的蘋果臉,剎那間,的確也為了她難得一見的可愛而微微動心,可是僅一瞬間,他又斂回心神。
說起慕容北,他的確是天生的反骨,在欣賞美色上,也有他的個人偏好,他獨愛那身子纖細的姑娘,對於唐霜兒這豐腴誘人的身材反倒不感興趣,因此揮了揮手。「我的金子,是要幫你解決困難罷了,你不必跟著我。」
「公子,小女子心意已決,今生今世,是跟定了公子。」唐霜兒露了個微笑,那小小的梨窩正甜美的陷在她的小臉上。
「那可不成!」慕容北睨眼望著她。「我最討厭身旁有人,礙手礙腳的。」說完,轉身就走。
「公子!」唐霜兒連忙追上,拽住了他的衣袖,問:「您上哪兒,小女子便跟到哪兒。」
慕容北拖著她的身子走了一段路,覺得這女子真是煩人得緊,終於停下腳步,回過頭冷冷瞪著她瞧。「放開!」
「不放,我是跟定少爺了。」她改了口,馬上認了他為主子了。
他氣得咬牙,瞅著她一張粉嫩嫩的臉頰,可愛卻帶著倔強。「你真是纏人!」他自由慣了,當然不想身邊有人跟著,何況還是一名礙事的女孩!
「是少爺將我買下,我當然要跟著少爺!」唐霜兒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慕容北臉色一凜。「煩死了!那麼你將我的金子還我吧,我不想買你。」
她搖了搖頭,笑瞇瞇的回答:「貨物既出,恕不退還。」她將金子收到袖子裡,快反應的回答。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咬著牙說:「我再給你十兩黃金,你別再跟著我了?」他以為她是為了銀子死賴上他的。
只見唐霜兒又搖了搖頭。「少爺,我不貪心。」她眨著那大大的星眸。「十兩黃金就不得了了,算一算,我得在少爺的身旁服侍好幾年,說不定好幾年還不能報答少爺的救命之恩呢!」
「你最好的報答就是滾出我的視線,這樣可以了吧!」他終於忍不住大吼。
唐霜兒抿著唇,一雙細眉攏了起來。
慕容北盯著她的表情,發現自己對她是凶了一點,他從沒對女人這麼凶過,她還只是個小女孩,啥事都不懂,他怎麼能這麼凶。想了一想,他準備溫和開口地勸導她乖乖回家時,卻見她撩起裙角,站到他的身後。
「少爺,這樣算是滾出你的視線吧!」唐霜兒忍不住佩服自己,反應真快!
慕容北緊握著拳頭,身子微微顫抖著,發現自己的同情之心根本就是多餘的,這女孩兒實在是個笨蛋!
「你是在耍我?」他回過身,毫不留情地在市集震吼開來。
唐霜兒捂著雙耳,無辜的大眼眨啊眨的,不明白他在生啥氣,她嘛著一張小嘴,搖了搖頭。「少爺,我沒耍你啊!」心想:這少爺雖身穿華服又出手闊綽,可說不定是個笨蛋呢!多少人搶著要她她都不肯,現在他卻這麼氣急敗壞地把她往外推?!
深吸一口氣後,慕容北突然有了主意——他的眼光打量了她全身上下後,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惡毒的開口道:「你想跟在我的身邊是不是?」
她點點頭,認真的看著他。
「可是我的身邊從不跟醜女的。」他眼光睨著她瞧。
她笑著答:「我並不醜啊!」她不但不醜,長相還是非常的甜美呢!
他一聽,便板起臉孔。「在我的眼裡你就是醜,看看你這身臃腫的身材,活像只小白豬似的,跟在我的身邊,想丟我的臉嗎?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果然,唐霜兒的臉色一沉,慎重的看了他一眼後,又看看自己,隨後又看看一旁看戲的路人,她素手撐著自己小巧的下巴,非常嚴肅的開口道:「少爺,你是個笨蛋也就算了,還是個眼光非常差的男人。」
「我是笨蛋?!」他提高聲音,怒視她一張出水芙蓉的俏顏,繞著她的身子打了個轉,還惡毒地批評道:「瞧瞧你,一身肥肉掛在身上不會很痛苦嗎?凸眼睛、小鼻子、大嘴巴的……十足十的醜女,跑出來是存心來嚇人的嗎?」
唐霜兒愣在原地,人見人愛的她,雖然豐盈,但是勻稱得極具美感。這公子為何將她批評得好似怪物呢?
哎,肯定是他家鄉的女孩兒都骨瘦如柴、貌不驚人,現在看見她這個美嬌娘,不知如何形容她的艷麗,才會這樣胡思亂想、胡言亂語、胡說八道的。可憐的少爺,雖然嘴巴壞了點,腦袋又不清楚,不過她唐霜兒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她絕不會棄少爺於不顧的!
「你快走,別跟人說你認識找。」他嫌惡的揮揮手。「站在你的身邊,我都覺得丟臉。」
唐霜兒皺起眉頭,她垂著螓首,大眼溜轉一下後。「我可以跟在你的身後,除非少爺問我話,否則我不會開口。」
「休想。」慕容北甩了袖子,轉頭就走。再不走,他真會被她氣瘋!
不過,唐霜兒寸步不離的跟在他的後頭,一點也沒有委屈的表情。
她知道,當人家的奴婢得要順從主子的脾氣,更何況少爺的「情況特殊」,她不該把他的氣話放在心上。
慕容北是秀才遇到兵,真是有理說不清了。那個纏人的「圓球兒」直跟著他,真是令他嫌惡至極,正當他要施展輕功,一舉擺脫她時,突然一陣大叫,讓他差點滑了腳、跌坐在地上。
「不要!相公你不要丟下我啊!」唐霜兒跟不上慕容北的腳步,只有扯開那細而甜的聲音哀泣,惹來旁人的注目。慕容北一臉殺氣的回過頭瞪著她,瞧她說的是什麼話,他何時又成了她的相公了?
唐霜兒見他停下腳步,趕忙向前跑去。「少爺,你走太快了。」
「你……」瞅著她甜美的笑容,卻是滿腹的詭詐,他真想一把掐死她!
「少爺,你要是不帶我走,接下來還會有更令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為了「報恩」,她是無所不用其極。
「是嗎?」慕容北雙手抱胸的看著她,這顆球以為他慕容北是被嚇大的嗎?「那你就使出來讓我瞧瞧。」
突地,唐霜兒大眼一眨,竟然眨出了幾顆晶瑩的淚珠來,哽咽而令人憐愛的模樣引起眾人圍觀。
慕容北慌了手腳,他沒想到她竟然會使出「哭招」來,眉一凜,見路人指指點點的,他只有悶了一肚子氣,拉起她的手,趕忙離開市集。
唐霜兒被他粗魯的拉著,抬起漾滿水霧的大眼開口道:「少爺,我還沒有使出絕招來呢!」
「該死!你是上天派來治我的惡鬼嗎?」他可是堂堂丐幫幫主啊!!要是讓人看到他和一名哭哭啼啼的怪女孩兒糾纏不清,別人還以為他欺負了人家,他的面子要往哪兒擺!
「沒這回事,我只是想求少爺帶我走。」她收起淚水,一本正經的說著。
「你跟著我要做什麼?」他氣著了,從來沒有人敢跟他慕容北玩花樣,這女人是頭一個!
「少爺身穿錦衣,肯定是個有錢公子,霜兒只想跟著公子,謀一口飯吃。」
該死,原來她是個孤女,所以才死乞白賴地纏上他!他想自己猜的準沒錯,便拉著她的小手往他暫住的客棧走去。
「你想跟著我是不是?」他突然露了個邪惡的笑容。
「是的,少爺。」
「那麼我也不會虧待,只是……跟在我的身邊會很辛苦。」慕容北的內心裡浮起殘忍的想法。「要是你吃不了苦,你就得捲鋪蓋走路,聽到沒有?」
「聽到了,少爺。」唐霜兒點點頭。「舉凡家事、縫紉我都會,粗活也難不倒我。」爹的失敗、頹靡,早將她的大小姐性子磨光了,她們四姐妹為了討生活,真是什麼都得會呢!「請你讓我跟著你吧!」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拚命一頭栽進來。「那好,我就將你留下吧!」慕容北解開眉上的鎖,既然有人自願作他的玩物,他當然樂得接受,畢竟他早給了她離開的機會,不論他怎麼對她,都是她自找的!
☆ ☆ ☆
慕容北在市集裡兜來逛去,買了一大堆東西,全要唐霜兒拿著。
唐霜兒捧著一大堆的東西,幾乎淹沒了她一張小臉,可是她還是大氣沒吭一聲,死命跟在慕容北後面「執行任務」。
「丫頭,你可以吧?」他連頭都沒回,明知故問。
「可以可以,少爺。」這些東西重死人了!可是她還是咬著牙,甜甜的笑著說:「少爺,我叫唐霜兒,請少爺喚我霜兒。」
「哼。」慕容北冷冷一哼,他要知道她的名字做啥,這個小麻煩不過是他慕容北的玩物罷了。
「少爺,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她小跑步的來到他的身旁,抬頭問著。
「慕容北。」他停下腳步,停在一旁的書畫攤,讓來不及煞車的她又往前走了幾步,故意不和她太靠近。
她往後退了退,想跟隨慕容北的步伐,他卻又長腿一跨,將可憐兮兮的唐霜兒丟在後面。
明知道她個子小、腿兒短,可他就是故意要折騰她,一下子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弄得她手上的東西差點掉了滿地。
唐霜兒脾氣卻出奇的好,沒有多餘的抱怨,額上雖冒出幾顆香汗來,卻還是樂在其中的跟在他的後頭。
她知道,跟著有錢的慕容少爺,不但可以收留她,讓她不愁吃、不愁穿,還可以攢錢為爹爹還債呢!
這麼好的金飯碗,她不會這麼簡單就放棄的,且當婢女又不是一件難事,家事、炊事、雜事她都會做,難不倒她的。
可是慕容北的心頭就沒這麼快活了,身後跟著一隻圓呼呼的跟屁蟲,他的心裡沒有多大的愉悅,只是冷冷的哼著氣。
他就是要故意折騰她,直到她大喊吃不消時,自己就會想開了,到時候用不著他趕,她就會乖乖的走路了。
心裡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他隱隱浮出一抹笑,佩服起自己的聰明。
可是,他卻少算了阿福這個二號跟屁蟲。
經過一天一夜的亡命追蹤,阿福終於在人群裡找到他家的少爺,想也不想地,便往慕容北的方向用力揮手,扯開破鑼嗓子大喊著:「少爺!」
丟臉死了!慕容北故意不和阿福正面相對,一個轉身便又沒入人群裡。
阿福不死心,擠開人群,緊跟著慕容北的腳步。
唐霜兒心地善良、單純,一見到阿福跑得氣喘吁吁的,便也跟著扯開嗓門一起喚著:「少爺、少爺——」
慕容北頭也不回地,快步閃入轉角的胡同裡,瞧唐霜兒走過時,便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抓到身邊。
唐霜兒一個不注意,手上的東西撒得滿地都是,她慌得想撿起東西來,卻被他緊緊的箍著,動也不能動。
「蠢蛋!」一開口,便是一陣大吼。
她攏緊秀眉,無緣無故的迎面大吼,讓她愣愣的看著他。
緊接著,阿福也跟了上來,一聽到慕容北的聲音,便出現在二人的面前。
「少爺,你的腳步好急,讓奴才找得好苦啊!」
「廢話,難道要跟著你們兩個蠢蛋一起丟臉嗎?」慕容北沒好氣的回答。
唐霜兒和阿福相對看,不禁無言的問著對方:有什麼好丟臉的?
見狀,慕容北翻了一個白眼。「說吧,你叫住我有什麼事?」
「哦。」阿福搔了搔頭。「因為少爺不肯回去,小的也不敢回去跟老夫人交差,所以,只好一步一腳印的跟著少爺,直到少爺願意回山莊為止。」
慕容北屏氣。「我說過我不回去了。」說完,便又望著唐霜兒。「你剛才跟著鬼吼什麼勁?」
唐霜兒無辜的搖搖頭。「我是見這小哥喚著少爺,以為少爺沒聽見,所以也跟著一起叫啊,誰知少爺你愈走愈急。」
慕容北聞言,只覺得全身無力,他的命好苦,為什麼總遇上一些笨蛋?
哇,今天走了霉運是不是?他喃喃自語著。
就在此時,一枝銀箭擦過慕容北的俊顏,劃出一道小小的血痕來。
「該死!」他差點忘了,最近不知犯到哪個煞星,三不五時地暗算他。
想也不想,他拉著唐霜兒的小手,另一手「順便」提起阿福的領子,躍上了屋頂。站穩後,慕容北一把抓緊了唐霜兒,便使出無影神仙腳,像風一樣的男子快速地往另一方向跑去。
「少爺啊——」阿福腳步顫抖著。「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啊!」
「想保命,就快點跟著我跑。」慕容北回頭瞪了阿福一眼。
可憐的阿福,怕後頭有仇家追趕,沒命地直往前跑。
這年頭,當人家的奴才,還得多幾條命才行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5 02:20:54
第02節
真是該死!慕容北在心裡暗罵著。
不知怎麼回事,這個把月來他真是特別的倒霉。
來長安的路上,他已經遇襲好幾次了,不是被人放暗箭,就是被黑衣人圍堵,招呼也不打,就擺出要人命的死德性,一個勁兒的找他麻煩。
是不是搞錯對象了啊?他慕容北向來獨來獨往,鮮少與人結怨,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瞧少爺一張薄唇不斷的張張合合,指天罵地的詛咒聲不絕於耳,唐霜兒眼兒也沒眨的直盯著他的俊顏瞧,被他緊緊抱著的親密接觸,給了她看清他俊逸容顏上那端正五官的機會。
噢,少爺真是帥斃了、俊美極了!墨黑而濃密的劍眉下,一雙深邃的眼眸帶著不羈及霸氣,高而挺的鼻配上一張性感的薄唇,健壯的身子、銅牆般的胸膛給人無限的安全感,此時此刻,這雙鐵臂正抱著她的身子。
她一雙大眼,毫不避諱地打量著他的臉。
他心裡怒氣難平,緊接著,又是一道純真的眼光將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他低頭一瞧,正好落人她那茶色美眸的情海裡。
他悶著聲,見後頭再無殺手追來的跡象,便躍下了屋頂,落在一處無人經過的街道上。
毫無預警的,他一聲不響,雙手一放,將她給摔到地上去了。
「啊——」她慘叫一聲,那嫩嫩的屁股便結實的跌到地上去了。
他好整以暇的斜睨著她,雙手抱胸。
她嘟著嘴,揉著美臀,又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臉龐細看。
「看什麼看?」他沒有耐心的問出聲來。
「我……」她看了看他的臉頰,被劃出了一道傷痕,傷的並不深,卻滲出微微的血痕來,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上去,小手往他的臉龐拂去。
他直覺側頭一閃,避開她的碰觸,一雙黑眸冷冷的望著她道:「做什麼?」他的大手一揮,揮去那白嫩的小掌。
她知道他脾氣壞,因此從袖子裡拿出絲絹來,輕輕的擦拭著他臉上的血絲,嘴角揚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板著臉,還想將她揮開時,她那柔如絲絨的小掌竟然貼在他的臉頰上,溫暖得令他怔了一會兒。
「你長得很好看,可不能讓這傷在臉上留下疤痕來!」想起以前家裡的嬤嬤說過唾液可以消毒,她的食指沾上自己的唾液後,想要抹上他的臉頰。
他一臉嫌惡,輕將她推開,惡聲惡氣地道:「你做什麼?」
「消毒啊,要是感染的話,會更嚴重的。」她眉間有著不解。「要是不注意,發炎死了怎麼辦!」
「別咒我!」他氣得咬牙,這女人一開口就沒好話。
「我說的是實話。」她扁著小嘴沒將他的怒氣放在心裡。「少爺,你拋下那名小哥,他會不會有危險啊?」她問,心裡多多少少也有點擔心。
「他既叫阿福,自然會福從天降。」他懶懶的說著,嘴裡多咕噥一句:「要是被做掉了也好,省得一隻九官鳥每天在耳邊呱呱叫著要我回莊。」
唐霜兒聽不明白他最後一句咕噥聲,便眨了眨眼說:「少爺,你是不是要回去看看啊?」
「不必了。」說完他才想起來,對啊,剛才他怎麼沒有將她也一起撇下,反倒拉著她逃命?哦慕容北忍不住低嚎一聲,覺得自己蠢極了。
她見他忽晴忽雨的表情,也隨著皺緊眉頭。「少爺,剛才是不是你的仇家要找你報仇?」
「我沒仇家。」他想不通,為何有人要追殺他,理由何在?
「騙人。」她不為意的接了口。「沒有仇家,怎麼有人要暗殺少爺呢?」她晃了一下腦袋。「可能是少爺得罪太多人,分不清誰是仇家、誰是敵人了吧!」她真聰明,依少爺口不擇言的情況,得罪人想必是常有的事。
「我就這麼討人厭嗎?」他聲音倏地冰冷,冷漠的問著。
她望著那雙已罩上寒霜的黑眸,她識相的乾笑兩聲,便搖了搖頭,昧著良心說:「不,少爺是個善良的人……」才怪!
「我不和你計較這點小事。」她的眼裡明明寫著「說謊」二字,還真以為他會笨到相信她的話嗎?哼,他可不傻。
他看了看四周,發現離城門不遠。
「我給你二條路走:一是馬上離開我的身邊,保住你一條小命;二是跟著我走,可我不能擔保你的安全。」他揮揮手,想對她曉以大義……攆她走。
「我要留在少爺的身邊。」她笑著回答,一點也不耽心自己這句話可能讓她有去無回。
想想看,少爺不但帥得要命又有錢得不得了,他還武功高強得嚇死人……跟著他浪跡天涯,根本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好事!雖然必須容忍他反覆無常的壞脾氣和衝口而出的難聽話,可是從小到大,她沒有離開過長安城,今日有機會,她是該出去見識見識了。
慕容北的俊臉正在抽搐,他真是被一塊牛皮糖給黏上了,任憑他怎麼甩,就是甩不掉這顆球。
唐霜兒回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堅定的眼神真是打定主意要跟少爺「不離不棄」了。再說啦,爹爹的債,還等著她掙來還呢!還有家裡的開銷、妹妹們的嫁妝,她也要存起來放著。唐霜兒又在心裡記上一筆。
嘴上雖說任她選擇,可慕容北的心裡還是只有一個打算他發誓,他一定要讓她悔不當初!
☆ ☆ ☆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阿福,再度憑著過人的追蹤本領與慕容北及唐霜兒碰面,他淚流滿面的感謝老天爺的厚愛,讓他有命再見少爺。
三人離開了長安城,往洛陽的方向趕路。
入夜,慕容北找了間破廟讓三人棲身,阿福快手快腳地升起了火堆,再拿出預備的乾糧充飢,三人圍在火堆前取暖。
唐霜兒一雙美眸偷偷望向慕容北,反正她早已窮慣了,就算只有乾糧,她也啃得津津有味。
她承認自己喜歡看少爺的俊臉,那麼好看、令人心動,只是這樣看著,也能讓她食「欲」大開,不過——她只是純欣賞,嘴角還掛著滿足的笑容。
一旁的阿福見到她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家的少爺,不得不為她掬一把同情的眼淚。哎——又一個被慕容少爺俊美的外表給蒙住雙眼的可憐女人。
誰想得到他家的少爺,是如此無情、邪惡,專門以玩弄人為樂。
阿福不敢多看一眼,低頭啃著自己的乾糧。
不發一語的慕容北則是望著那閃耀的火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他不明白為何在這把個月裡,自己會無緣無故的惹來殺身之禍。
事情是這個月初開始的,當時他做過什麼事?對了,當時他剛接掌丐幫沒多久……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他喃喃著,沒注意有雙美眸直盯著他瞧,那紅艷的小嘴都快流下口水來了。
或許,他該回丐幫瞧瞧,看是怎麼一回事才對。想畢,便斂回心思,黑眸與那圓大的眼眸對上了。他咳了二聲,出聲:「你在看什麼?」還看得嘴巴都張開,像是要流出口水般,一臉的拙樣,看著他當配菜吃啊?
她被這麼一說,立即羞澀的收回視線,沒想到自己竟然看呆了。
她垂著小臉,將乾糧塞進嘴裡,想減少一點尷尬,只是她塞得太急,將硬掉的乾糧給吞了下去,一時只見她漲紅了臉,急促的咳著。
阿福是個忠厚的好人,見唐霜兒痛苦的樣子,伸手想幫她拍拍背順順氣,慕容北眼一尖,順手拉了她的皓腕,讓她跌入自己的懷裡。
慕容北的動作,就像是怕玩具被人搶走一般的孩子氣。
他就是容不得阿福碰唐霜兒一下!
他悶哼著,這種感覺還真怪。
唐霜兒在他的懷裡猛咳著,好在阿福身上帶著水壺,他急忙將水交給慕容北,讓他餵她喝下清水後,才止了咳。
「蠢女人,吃個東西也會被噎到!」慕容北一開口,就是刺耳的言語。
她咳得滿臉漲紅,抬起無辜的眼眸後,身子無力的揉進他的懷裡,嬌弱如一隻依偎的小鳥兒。
慕容北看著懷裡的人兒,他從來沒抱過這麼豐盈的女人。
唐朝人,個個愛豐盈的女人,可他慕容北偏偏不同,他獨愛那纖細窈窕的女子,握著她們如柳枝般的纖腰、弱不禁風的身子、如水的身骨,著實讓他起了保護欲,眼前這唐霜兒,同時挑起了他一點疼惜之意……他的眼光,落在她粉白的胸前。
「你……」嚥了咽口沫,他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十八了。」她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喉頭略為乾澀,有點疼痛。
在慕容北懷裡的唐霜兒,不覺得有異,反而挪動了身子,找了一個讓自己舒服的位置,窩在他的懷裡。
阿福一見到這種情形,早已面紅耳赤,只得收起乾糧,躺平在地假寐,背對著他們,心中不斷的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沒想到你已經十八了。」他像是喃喃念給自己聽的。
「是啊,少爺,有問題嗎?」她的耳貼在他的胸膛,聽見他平穩的心跳聲後,嘴角又揚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既然你都已經十八了,為什麼還這麼蠢?做事沒頭沒腦的,老像個無知的奶娃!」他攏起眉頭,正經八百的說。「我很聰明啊!」她吸著嘴兒,出聲抗議著。
「少爺還不是一樣,脾氣壞還不打緊,個性更是古怪得很……」她不滿的嘀咕著,可聲音模糊不清,沒有落進慕容北的耳裡,否則又是一陣的震吼。
見她的臉龐貼在自己的胸膛前,他才發現二人的動作太過於親密,想要推開她時,卻見她緩緩的閉上雙眼。
「唐霜兒,滾開!」他壓低聲音說著,只見她整個身子都窩在他的懷裡。「不准睡,聽見沒有?」
她擰起眉尖,覺得耳邊有著吵雜的嗡嗡聲。「我想睡了。」
「要睡滾到一邊睡。」他想擺脫她,無奈她的小手卻爬上他的腰際邊,抓住衣襟後便不放手了。
「我懶得動了嘛……」她迷迷糊糊的回答,漸漸的沉入她的夢鄉裡。
「你……」他深吸一口氣,本想一腳將她給踹出去,可是低頭一望,見她那長長的睫毛覆在她眼上時,卻壓下了他的怒氣。
她的睫毛又長又捲,令他的手指忍不住挑弄了一下,只見她顰著眉動了動,像對翩翩的黑蝶舞動一下,便又停住了。
慕容北發現她的五官非常的可愛,蘋果臉上透著剔透的粉嫩,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倒是襯出她的清秀,那雙眼圓滾的可愛,小小的鼻子、飽滿瀲艷的小櫻唇正輕抿著,呼吸均勻的……看來已平穩地睡著了。
他冷酷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
見鬼了,他竟然在笑!他嫌惡的回過神來,見她死纏著他不放,他真拿她沒轍,只好擁著她度過寒露深重的一夜。
明天、明天,他一定不會給她好臉色看的!
他告誡自己,一定要將她趕走不可。
☆ ☆ ☆
「醒醒!」長腿毫不留情的往那小屁股踹了一下,慕容北沒好氣的開口。
唐霜兒翻了一個身,揉了揉那被踹疼的小屁股後,便又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不理會那惱人清夢的吵雜聲,倒頭又睡。
慕容北臉色一凜,不敢相信她竟然能當沒事一般,又舒服的睡去,於是他又踢了她一腳,這次她連翻身都沒有,直接痛叫出聲。
「醒了沒?」他冷冷的望著她,一點也不覺得有罪惡感。
唐霜兒一臉惺忪的站起來望著他,臉上有著哀怨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怨一言,只在眼裡寫滿了不悅。
她告訴自己:少爺是主子,她是個奴婢,絕對不能還嘴。
可是他怎麼可以這般的粗魯,踹了她可愛的小屁屁呢?
瞧她抿著一張紅唇,他也知道她心裡很不滿,可這正合他意,她最好不高興、她最好受不了,便會自動離去。
「怎麼,不高興就走啊!我不會怪你的。」他的嘴角勾起使壞的笑容,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低著頭理理衣裳。「我不會離開的。」她需要一份工作,為爹還債!
「哼!」慕容北收起笑容,不悅的往廟外走去。
「霜兒姑娘,我家少爺就是脾氣壞,你別太在意。」阿福安慰著唐霜兒,見她這麼的忍氣吞聲,自己更是佩服她的好脾氣。
「我就是知道他的脾氣壞,所以我才不同少爺一般計較。」她跟在慕容北的後頭,那話的音量正巧讓慕容北聽得見。
他脾氣壞?慕容北挑了挑眉,這蠢女人竟然敢這麼批評他?也不想想是誰將他惹毛的。
阿福見慕容北的背脊挺了起來,便噤聲不敢再說,他明白剛剛的對話已經落進慕容北的耳裡了。
可是唐霜兒就是沒發現,嘴裡還一直嘟嚷:「可是脾氣壞也要有個限度啊,怎麼可以隨便踹人家的屁股嘛!」想起來就有點生氣,他怎麼可以使用暴力!「難道少爺沒讀過書,夫子沒教他男女授受不親,不可以這麼放肆嗎?」
慕容北豎起耳尖,聽到她愈扯愈遠,一肚子的火氣又升了上來。
他停下腳步,眼裡冒出幾簇火焰來。「唐霜兒,閉上你的嘴。」
唐霜兒倏地住口,見他一臉惡煞的表情,抿著小嘴不敢出聲。
見她委屈又膽怯的表情,他眉尖稍稍放緩,瞪了唐霜兒一眼後,又轉回頭邁開腳步。
「都是事實了,還怕人家說……」她低下頭,絞著衣袖說著。
終於,他的耐性已達到極限,回過身揪住她的衣襟,惡狠狠的瞪著她瞧。「唐霜兒——」
她住了口,眼光怯怯的望著他,這時才明白什麼叫「禍從口出」。
阿福見情況不對,站出來開口道:「少爺,咱們現在是不是要回山莊去?」他陪笑著,為雙方緩和氣氛。
「不回去!」慕容北放開她的衣領,轉而瞪著阿福。「我還有事要辦、要查。」他要查出到底是誰在暗中對付他。
「那,我們要上哪兒去呢?」唐霜兒又開了口,好奇的問著。
慕容北睨了她一眼。「不知道。」
「不知道?」唐霜兒攏起那秀氣的眉尖。「少爺怎麼會不知道上哪兒去?莫非少爺不識路嗎?」
「你管我上哪兒去,如果你不想跟的話,你就滾回去好了。」他吼著,一點耐心也沒有。
他又凶她了。她委屈的垂下頭,雙手絞著窄袖,真不明白她又是哪一點惹得他不高興了?
「少爺……」她怯生生的喚著。「你是討厭我哪一點?你告訴我,我一定會改,請不要這麼大聲的凶我。」
望進她的眼裡,慕容北發現其中閃現著可疑的銀光,他翻了一個白眼,這女人該不會又想要哭了吧?
「你要是膽敢把眼淚落下來,我就把你扔在這裡!」他威脅著。
她吸吸鼻子,手背抹去淚水。「我沒哭,是眼淚自己掉下來的。」
突然,他覺得煩躁起來,悶哼一聲,甩袖轉身而過,還想開口時,卻發現前方出現幾名的大漢,攔住他們的去路。
「你就是慕容北吧!」大漢們手上拿著大刀,晃著高大的身子往前走來。
慕容北警覺的往後一退,大手也不自覺的拉著唐霜兒,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你們想要做什麼?」
「有人出一百兩,要買你的人頭。」大漢們手裡的大刀不斷的晃著。
「呵。」慕容北冷笑。「你們被唬了,我的人頭少說也值一千兩黃金。」他還有心情說笑,面前三名大漢,以他的功夫,不到半刻就可以全數解決!
「少爺,你的人頭真的值一千兩黃金嗎?」唐霜兒一聽到「黃金」二字,眼睛不禁亮了起來。
唉,自己怎麼愈來愈像守財奴了呢?一聽到銀子、黃金,她的興趣就來了呢!真是要不得。
嘖,什麼時候了,這笨女人還在研究他的人頭值不值錢!他往後瞄了一下,發現她眼裡閃著光彩,差點親手將她給掐死。
算了!他收回自己的思緒,還是專心對付這幾名的大漢,不但可以出出心裡的悶氣,還能活動活動筋骨。
「少……少爺,你別怕。」阿福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樹根,極力表現不害怕的表情,可聲音卻洩漏出他的膽小。
慕容北暗自又翻了一個白眼。
毫無預警,慕容北面前的大漢先遭殃,被他早已運好內力的掌風襲了出去,大刀一落地,鏗鏘一聲。
後頭的兄弟見了,也上前攻擊慕容北,二人向左右散開,伺機而動。
筆挺的身子站在二人的面前,那張俊顏已經沒有任何的表情,冷如羅剎般望了二人一眼,收掌為拳,右腳尖在地上劃了半圈,使橫掃了右邊大漢的門面,大漢原本拳腳功夫就不好,這一橫腿,正落在他的門面上,狼狽的退後幾步,哀叫連連。
這時另一個大漢想偷襲慕容北,不料他的反應快得令大漢吃驚,側身往他的腹部踢去,再一個手刀將大漢手上的大刀劈掉,伸手揪住大漢的領子,另一手鎖住他的咽喉。
「說,誰派你來的。」僅一瞬間,慕容北神速的解決了三個人。
被他鉗制住的大漢不說話,可眼裡卻透露出他的害怕來。
「說!」他加重力道鎖住他的喉嚨,隨時都可要大漢的命。「不說的話,我馬上讓你去見閻王爺!」
「唔……」大漢哀叫一聲,讓慕容北放鬆了力道。「我說、我說,是丐幫的……」遲未說完,他的胸口便被一隻羽箭給穿了過去。
鮮血噴上慕容北的俊顏,只見他面容含霜,想要救另二名大漢時,卻為時已晚,那箭分別刺中他們的胸口,黑衣人一句話也來不及交代,便魂歸西天。
唐霜兒胸口急速的喘著氣,親眼目睹這血腥的畫面,怔怔地上前的靠近慕容北的身後,小手顫抖的拉住他的衣角,被嚇得一臉慘白。
慕容北的衣袂被她拉扯著,他回過一瞧,眼光落在她一張慘白的小臉上,未開口問她有事否,便見到她的身子往後一仰,暈了過去。
他接住她的身子,望著她嚇壞的小臉,慕容北只能無言地擁著她的身子。
這下,他終於理出自已被人追殺的原因了,原來是有人覬覦他丐幫幫主的寶座,所以想做掉他。
很好,他真的生氣了!
當不當幫主對慕容北來說根本不重要。所謂「幫主」,不過是他「不小心」贏來的贅名,他只是想藉著這個名號,行走江湖,想不到卻惹人眼紅,既然人家要玩真的,那他也不該再客氣了。
「少爺,你沒事吧?」阿福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看向慕容北。
「沒事。」他淡淡的回答:「我想,該回丐幫一趟了。」他嘴角又揚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抄起唐霜兒的身子,往丐幫總部的方向去。
阿福則是跟在慕容北的後頭,只是聽見他要回丐幫時,臉上則是一陣青、一陣白的。
丐幫裡全是一堆叫化子的,那些乞丐全都是不乾淨的人,要是少爺去了,染上一身病,他該怎麼跟老夫人交代呢?他雖煩惱著,卻無力阻止少爺。
唉,奴才命真是辛苦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5 02:21:19
第03節
兩張髒兮兮的臉兒,映入唐霜兒朦朧的眼裡。
她用力眨了眨大眼,發現那兩張髒污的臉兒上,有兩雙亮晶晶的大眼,好奇的望著她瞧。
她一雙美眸也是盯著他們瞧,好一下子,兩名年紀甚小的孩子便呵呵的跑了出去,留下她一人在這簡陋的屋子裡。
她坐起身來,想起發生什麼事情時,她才望了望四周。
這……這比她家還要簡陋,而且什麼東西也沒有,只有一張木床,四周也是用劣等木材搭建,稱不上美觀,僅能勉強避風避雨罷了。
她下了木床,發現自己來到了陌生的地方,又見不到慕容北的身影,心裡有點著急,難道慕容北趁她暈倒時,將她給丟在不知名的地方嗎?
不……不會吧?她衝出木門,瞧見一群衣著破爛而髒污的人,他們隨地而坐,滿臉的不懷好意,還抬起一雙雙打量的眼光瞪著她。
天啊,她是在什麼地方啊?唐霜兒臉上掩不住驚訝,腳步微微的往前跨出一步,卻發現那些化子全都望著她的一舉一動。
少爺呢?她左右觀望著,就是不見慕容北的身影,正急得想要拔腿就跑時,卻被人拉住了裙角。
她低頭一瞧,是一名可愛的小娃兒。
清秀的臉兒上,沾了點污泥,大大的眼兒緊盯著她瞧,小手也抓緊了她的裙角,口裡正咿咿呀呀的叫。
唐霜兒忘了害怕,含著笑,她蹲下身子,美眸望著這小娃,手指戳了戳那娃兒的臉頰,軟軟嫩嫩的,真討人喜歡。
娃兒笑著往她懷裡撲來,她一把將娃兒給抱了起來。微笑的望著娃兒的臉龐,瞧娃兒呵呵的笑著,她竟將急著找少爺的事兒拋到九霄雲外。
慕容北從前方緩步走來,在不遠的前方,看見唐霜兒正在逗弄幫裡的小豆子,他半瞇著黑眸,往前跨步。
唐霜兒見到慕容北往她走來,她也移開腳步,抱著小豆子走上前,臉上有著掩不住的笑容。
他睨著她,不敢相信她竟然抱著全身髒兮兮的小豆兒,還笑得這麼開心。
雖然乞丐及平常人在他眼裡都一樣,他對他們也沒有差別待遇,但他從沒想過跟幫裡的娃兒玩耍,更別說要抱起他們,因為他們身上的污黑,會弄髒他的衣服。
「這娃兒很可愛。」她笑瞇瞇的用自己的臉兒,去磨蹭小豆子的小臉。
他不明白她怎麼會有這種親暱的動作?一點都不在意小豆子是否乾淨。
她左右觀視了一下,發現這裡全聚滿了乞丐,老弱婦孺都有,不是坐著、就是懶懶的側躺著。
「這兒是……乞丐窩嗎?」她小聲的問了出來,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這麼一大群的乞丐聚在一塊呢。
「是丐幫。」他為她解釋著,發現小豆子正在玩著她胸前的衣襟,他黑眸半掩,瞪著小豆子的動作。
渾小子,這麼小就這麼色了,長大還得了。慕容北在心裡咕噥著。
「少爺是丐幫的頭頭嗎?」她皺眉,她一直以為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暫時是這樣沒錯。」慕容北見她胸前衣裳快被小豆子給拉了下來,上前接過小豆子,將他往自己的懷裡抱來。
他暗瞪了小豆子一眼,卻讓小豆子開心地大笑,肥嫩的小手直往他的俊顏拍打,弄得他暗咒幾聲。
唐霜兒見到這一個畫面,忍俊不住的笑著,望著慕容北那慌亂的手腳。
慕容北沒好氣的瞪了唐霜兒一眼,將小豆子放在地上,拉著唐霜兒離開,撇下小豆子不管。
「少爺,要上哪兒去?」她問。
「我帶你去熟悉丐幫,咱們要在這裡待上一段時日。」他恢復冷靜,大手覆住她的小手。
她乖順的點點頭。「就是我們要過一段乞丐的日子?」她眨眨眼,單純的問著。
「不,你不用當乞丐。」一說,他的嘴角又浮起那邪惡的笑容。「你是乞丐的奴婢。」
「嘎?」她睜大美眸,不懂他的意思。
「你現在是乞丐窩的奴婢,不但要打掃丐幫的上下,還要幫他們準備食物,這樣你懂了吧!」他就是要故意刁難她。
她先是皺著眉,後是搖頭晃腦一下後,才又柔順的點點頭。「好像有點明白了,反正就是要做奴婢份內的事情,對不對?」
「沒錯。」他的嘴角又揚了揚,有著惡劣的笑容。
望著他笑容,她竟然覺得他的笑容好好看,笑起來真的好迷人。
噢,少爺,好帥啊!
☆ ☆ ☆
慕容北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該死的唐霜兒不但在丐幫煮起大鍋粥、還拿著掃帚大掃除,才幾天的光景,丐幫已是煥然一新了。
原本他以為她會嘰嘰喳喳的抱怨一大堆,然後,包袱仔款一款落跑回家,但這幾天來,她只是努力幹她的活,對他這個正主兒,卻連理都不理了。
不過幾天,丐幫的老老少少,竟莫名地喜歡上這顆圓球——唐霜兒了。
此刻唐霜兒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兒,一邊收拾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邊看望著鍋裡的粥。
這些粥的材料是幫裡的兄弟去外面辛苦討食回來的,唐霜兒一點都不敢浪費,還在外頭摘了幾棵青菜給大夥兒加菜,她決定使出看家本領,煮出一鍋足以餵飽所有人的極品粥。
「幫主,您帶回的姑娘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幫手。」副幫主洛無陽站在慕容北的身旁說著。
「幫手?她只是一個麻煩而已。」慕容北滿口不以為意,可眼光卻定在她忙碌的身影上。
洛無陽笑了幾聲,反手於背,挺直了身子。「聽說幫主最近遭人追殺?」
慕容北睨眼看洛無陽一下。「你的消息倒是很快嘛!」
「當然,各地都有咱們的兄弟,眼線特多。」洛無陽剛毅的臉上帶著笑容。
「沒錯,最近不知道犯到什麼凶煞,不但遭人追殺,還……」他倏地住了口,沒將唐霜兒一事說了出來。
「幫主懷疑是幫內兄弟所為?」
「沒錯。」慕容北冷冷的回答。「追殺我的人,透露唆使者是『丐幫』之人,但是誰,我並不清楚。」他雙手環胸。「許是你、許是別人。」
「我?」洛無陽大笑幾聲。「幫主身上根本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所以,你已經被我排除在外了。」慕容北沉思。「上任幫主是個老狐狸,我雖在幫主選拔賽中勝出,奪得了幫主之位,可他並未將幫主應得的武功秘岌及打狗棒交給我,空有幫主之名,卻無幫主之實。」雖然,他也無意要這二樣東西。
洛無陽瞇著黑眸,頗有深意的望著他。「這可真神了,老幫主竟然也看出你的心思,將丐幫鎮幫之寶傳給他人。」「是啊,老幫主知道我總有一天會離開。」慕容北終於扯出一個笑容。「所以才將一切交給你。」他的話裡,別有用意。
洛無陽只是挑了挑眉,沒有正面回答慕容北的話。「幫主要怎麼做?」
「等著那個笨蛋自己送上門來吧!」慕容北眼光又移回唐霜兒的身上,她正在品嚐著熱粥的味道,瞧見她滿意的笑容,他竟覺得心頭一熱。
「吃飯——」
唐霜兒甜甜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幫內,所有的乞兒一窩蜂的衝了上來,搶著要填飽肚子。
唐霜兒盛了一碗熱粥,小心翼翼的捧到慕容北的面前說:「少爺,吃飯了。」她眨著一雙美麗的眼眸,望著風度翩翩的慕容北。
洛無陽咳了幾聲。「幫主,在下有事先離開了。」他的嘴角藏著笑意,拱手離開二人的面前。
慕容北暗罵了聲「無聊」,才將眼光放在她一張白嫩而染上粉暈的臉頰,臉上正帶著甜美的笑容,臉頰旁還有著若隱若現的小小梨窩。
他無聲接過她手上的熱粥,見她還是直勾勾望著他瞧,被看窘了,他粗聲問:「看什麼看?」
她聽了搖了搖頭。「沒有,這幾天很少見到少爺,請問少爺都上哪兒去了?」剛開始,她以為他拋下她不管了,傷心了好幾個時辰後,又瞧見他竟坐在丐幫大堂裡,這時她才收起淚水,原來少爺一直有事在忙。
「你管不著。」他冷淡的說著,喝著熱粥。
她抿著嘴,心裡有點難過,她確實是管不著他的事情。
他眼角瞄到她原本高興的臉,在瞬時又垮了下來,一想,許是自己太過冷漠,可是再想一想,這不正是一個讓她氣跑的機會嗎?
「怎麼,不高興的話,你隨時可以離開,我沒有強迫你留下。」他無情的說:「反正我本來就不想讓你跟著。」
她的小手再度無措的絞著衣角,明知道他是故意說出那種話來,她的心還是有點兒難過,強自壓下那哀怨的心情,眨了眨略濕的眼眶。
「我要去忙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他的面前,走到另一邊的草屋裡。
眼光定在她喪氣的背影上,他突然深吸一口氣,發現好像有股罪惡感蒙上了心頭,對她那張可憐兮兮的表情,有點兒……心疼!
心疼?他猛然退後一步,驚訝自己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這種恐怖的念頭,而且這種情感還是對她……他莫不是昏了頭?!
沒錯、沒錯,他是昏了頭。他看了看手上的空碗,不斷的對自己說剛剛一定是因為太餓了才會暈了頭。
他移開腳步,他想他要吃飽一點,才不會胡思亂想!
☆ ☆ ☆
天空拉上黑幕,幕上有著閃爍的星光,如勾的月兒也高掛在黑幕上,皎潔的月光撒落一地的銀粉。
唐霜兒手捧著一盆清水,往慕容北的木屋走去。
這個時候,他應該要就寢了,因此她汲了一盆水,要讓他梳洗休息,這個習慣是自從來到丐幫後養成的。
她已經成了他的貼身婢女了。
丐幫雖簡陋,可是地方倒是挺大的,而且到處都是搭起的草棚,白天裡,丐幫的兄弟們都是躺了就睡,不過到了晚上,他們都會回到自個兒搭建的草屋裡,因為外頭露水重,才遷進草屋裡休息。
這會兒,廣場上沒有半個人在,只有微微的月光照落下來。
忽地,她聽到細小的談話聲,她的腳步停住,本來她不是有意要聽別人的談話,只是停下腳步來看清對方是什麼人,可定睛一瞧,卻瞧見好幾名黑衣人聚集在一塊,似乎正在商量某件事。
「這件事你們最好成功,我已經花了很多銀子,卻沒人成功除掉慕容北,這件事成了之後,我會再給你們多加一百兩黃金。」蒙面人如此說道。
唐霜兒倒抽一口氣,聽到有人要殺慕容北時,咬緊了下唇,腳步緩緩的退了幾步。
「慕容北的木屋就在東邊,切記,速戰速決!別吵醒了幫裡的兄弟。」
她聽到後,連忙端著水盆往後頭奔去,她得比那些黑衣人更快趕到慕容北的木房,去通知他這件事。
奔跑中,她手上的水盆溢出了水漬,將她的上半身淋得濕灑灑的,不過這個時候,她管不了這麼多了。
來到房門外,只見裡頭的燭火已熄,可是她還是打開了木門,逕自走了進去,且摸黑放下水盆後,將木門重合上,撩起防蚊的羅帳,嬌小豐盈的身子爬上了石床。
慕容北是個淺眠的人,自唐霜兒進到房裡後,他便故意將自己的氣息調慢,讓人以為他在熟睡。
他心想,這來人實在太不小心了,那腳步又急又亂的,簡直是想吵醒死人!而且一點警覺性也沒有,等她爬上他的床後,他一個翻身,大手鎖住她的喉頭,將她壓在身下。
「是我,少爺。」唐霜兒慌忙之中喚了出聲,在黑暗中,她竟然還可以望見他的一雙黑眸裡,竟閃著一絲的光芒。
他放開她頸邊的大手,沒好氣的開口道:「該死的你,這麼晚還不睡,跑來我這兒做什麼?」
「事情不好了。」她坐了起來,揪著他的衣袖。「有人要取少爺的命。」
「這事你不是早知道了?」他皺眉,不知道她發什麼神經,三更半夜來到他房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不是、不是。」她搖著頭。「本來我要汲水來讓少爺梳洗,可剛剛經過廣場前面,卻聽見一堆黑衣人正在商量著要怎麼取少爺命,而且就在今晚……」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慕容北的身子壓住,雙手緊緊的箍著她的腰際,俊顏埋進她的頸窩裡。
「少爺……」她臉紅耳赤的喚著,明顯感覺到腰際邊有雙大手正摟著她,且他微熱的氣息正吹拂著她的頸窩,弄得氣氛有點尷尬及曖昧。
「噓,別說話,有人來了。」他挪了挪身子,緊箍著她,將她的小臉壓在自己的胸膛上,不讓她被讓羅帳外的人發現。
她屏氣凝神不敢發出聲音,只能貼緊他的胸膛,不但聽見了他平穩的心跳聲,還聽見有人輕啟木門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慕容北判斷,來者應不超過五人。
慕容北不擔心以寡敵眾,他只是沒有想到這個神秘人的動作如此神速,竟想在今晚解決掉他,不嫌太小看他慕容北了嗎?
嘴角揚了一抹冷酷的笑容,他豎耳傾聽來人的腳步聲,雙手緊擁著唐霜兒的身子,在外頭看來,他像是安穩的側睡著。
埋在她頸窩裡的俊顏,聞到她身上淡淡的皂香味,他霎時覺得好聞,因此貪心的多吸了幾口她的味道,雙手更擁緊了她的身子,此時此刻,他覺得豐盈的女子也沒有什麼不好,抱起來更令人覺得舒服、溫暖!
突然,一道冰寒的目光讓他收回了飄遠的思緒,慕容北豎耳傾聽他們的舉動,其中三個莽撞的傢伙不僅口中抱怨不停,還不斷地發出吵死人的碰撞聲,惟獨一人……此人想必內力深厚,他的腳步聲細微到幾不可辨,尚未近身就令人感到一股陰冷的肅殺之氣。
斂起脈氣,慕容北的身子漸漸的熱了起來,他知道今晚這一戰會比以往更難應付。
「慕容北是睡死了不成?」其中一名黑衣嗓音渾厚,在黑夜裡顯得大聲。
另一名黑衣人則是在同一時間掀開了羅帳,但慕容北的動作比黑衣人更快,一眨眼便出手擊中那名離他最近的黑衣人。
黑衣人被他渾厚的內力震返幾步,而吐出了鮮血來。
慕容北翻身坐定,將唐霜兒護在背後,好整以暇的盯著屋內的黑衣人,他注意到其中一名黑衣人赤手空拳未帶任何武器,他猜想到這個人應是這三名黑衣人的首領。
黑衣人看慕容北匆容不迫的坐在床沿上,透過流洩進來的月光,可以清楚見到他的一張俊顏上,有著難掩的自信笑容,黑衣人更是怒火沖天、殺氣翻騰。
「慕容北,你笑,是因為期待見閻王嗎?」
話聲未落,一名黑衣人抄起長劍直往慕容北的咽喉刺去,慕容北一個閃身,抓起床單,反手便捆住黑衣人的長劍,動作極快的纏繞住黑衣人的手腕及長劍,一使力,便扭痛了黑衣人的手腕,長劍鏗然落地。
唐霜兒一臉崇拜地看著慕容北那一氣呵成的動作,十分認真地用雙手捂著張大的嘴,她怕自己興奮過度,會為他的風采尖叫出來。
完全沒察覺唐霜兒眼中燃起的熊熊愛火,慕容北長腿又一掃,將黑衣人們逼出了木屋外。
慕容北被黑衣人們包圍在中間,敵不動我不動,他靜待著對方出手,好見招拆招。而這個當時,他全忘了身後還跟著個完全不會保護自己、又傻不隆咚的唐霜兒。
先前被慕容北所傷的二名黑衣人,在千鈞一髮之際護住了心脈,他們沉重的喘息聲洩露出方纔的交手已令他們受了傷。這時,眼光極其森冷的黑衣人首領向他們使了個眼色,其他三人便衝了上去,出招既快又狠,逼得慕容北只得專心應戰。
黑衣人首領握緊了拳頭,今晚要是再無法除去慕容北,往後肯定也沒有機會了。他眼角瞄到唐霜兒站在一旁,這時他才想起,剛剛慕容北是擁著她入眠的,這表示,她是慕容北的女人?
黑衣人縱身一躍,落到唐霜兒面前。唐霜兒嚇得腳步哆嗦,往後跌去。
他正想擒住她時,慕容北恰好轉身,看見黑衣人的舉動,他大吼一聲:「不准動她!」迅掌如雷的擊向黑衣人的胸口。
「丐幫的絕招!」黑衣人暗叫一聲,如飛箭般閃身避過這一擊。「慕容北,你果然拿到秘笈了。」
慕容北將唐霜兒護在身後,殺氣的目光射向黑衣人首領。「揚守忠,你好大的膽子,連幫主你也敢殺?」他冷聲點破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身份。
黑衣人首領聞言,一把扯下蒙面的黑布,露出他歷經風霜的嚴肅面孔。
「住口!」揚守忠斥喝一聲。「要不是你突然出現,今日幫主之位就是我的了。」他恨,恨慕容北搶走了他的幫主之位。「你不但奪走了我的幫主寶座,還搶去我的丐幫之寶。」更氣人的是,慕容北竟然已經練成了丐幫獨霸天下的「馭虎掌」。
慕容北又恢復一副目中無人的表情了。「是你技不如人,才會敗在我的手下,幫主之位現在是『我的』了。」他雙手環胸。「至於你說的什麼丐幫之寶的,我碰都沒碰過。」
「明人不說暗話,你明明已經練成了『馭虎掌』了。」
「臭老頭,我坦白告訴你,我這一招是跟副幫主洛無陽學的。」慕容北半瞇著黑眸。「你不信?丐幫之寶在前任幫主去世之前,就交給洛無陽了,我只是個掛名的幫主。」可惡,為了這個有名無實的幫主之位,差點把自己寶貴的性命玩掉!
該死的洛無陽,這事他肯定也脫不了干係。
「你……你誆我……」楊守忠顫抖說,這個月來的心機,不就白費?
「誆你幹嘛?」慕容北瞇著眼。「揚守忠,你搞清楚,我慕容北是什麼人,有必要為了丐幫的鎮幫之寶拿命來拼嗎?」他冷哼著說:「也不過是根像樹枝的打狗棒,和幾招花拳繡腿,我還會看在眼裡嗎?」說起這件事他還真是有氣沒處發,前任幫主老奸巨猾,害得他遭劫逢難的不說,根本就沒打算把絕世武功傳給他這個有史以來最英俊、聰明的幫主大人,哼!
「我不管你有沒有秘笈、打狗棒,反正今日我一定要除掉你。」揚守忠提氣。「除掉你,我便是幫主了。」
「那你就別怪我了!」慕容北真的生氣了,他啐罵一聲後,也運氣,面對揚守忠的攻擊,他以雙掌與他的掌相擊。
想不到楊守忠內力深厚至極,慕容北被震退了幾步,掌心還感到微微的刺麻。
「少爺!」唐霜兒一見,耽心的喚著。
「閉嘴!」慕容北沒好氣的回答,準備再向前迎戰。
三名黑衣人也加人混戰裡頭,一時之間,刀光劍影,看得唐霜兒心驚膽跳,她承認她家少爺功夫很好,可是以一敵多太吃虧了,眨眼間,慕容北的手臂就被劃出一道血痕。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劍,直往慕容北的胸口刺來,唐霜兒尖叫一聲,想也不想的便衝向前去,想為慕容北擋下這一劍。
「霜兒!」慕容北大喊,及時抓住唐霜兒的手臂,將她往懷裡一帶,雙手緊緊的箍著她的身子。
一咬牙,任長劍刺人了他的背,他仰頭悶哼,雙手卻沒有放開唐霜兒,依然緊緊的擁著她。
四人見狀,正欲一舉除掉慕容北時,突地燈火明亮,四周出現一大群衣衫襤褸的乞丐。
洛無陽嘴角掛著笑容,他手拿著打狗捧,出現在揚守忠的面前。
「你……」慕容北沒有騙他,洛無陽才是真正擁有丐幫之寶的人。
「揚守忠,你傷了幫主,罪不可赦。」洛無陽身後,至少有上百名的丐幫兄弟。「但,你要是有悔改之心,自廢武功,則可饒你不死。」
「什麼?誰敢饒揚守忠一命,我絕不放過他!」慕容北狠狠的瞪了洛無陽一眼,當著他的面說要饒揚老頭一命?
「幫主,這是前任幫主的遺言。」洛無陽無奈的聳聳肩,可是眼裡一點歉意也沒有。他轉向揚守忠。「老幫主知道你有壯志雄心,也欣賞你過人的才識和領略力,可惜你的貪婪讓你走上絕路,這些年來你在暗地裡做的骯髒事,我們都很清楚。
「你勾結邪教、意圖顛覆丐幫的企圖,早已人盡皆知。丐幫不能容忍你這種行為,所以即使沒有慕容幫主的出現,你也不可能登上幫主之位,現在,你是要自廢武功,還是要我親自處決你?」
「誰也別想!」揚守忠哈哈大笑。「擒得住我再說吧!」
二話不說,洛無陽收起笑容,提氣運功,便出手往揚守忠的胸口襲去,卻被他躲過,可這只是虛晃一招,洛無陽嘴角扯了一個淡笑,身子如蛟龍騰起,右手擊中了揚守忠的天靈蓋,多行不義的揚守忠當場被擊斃。
剩下的三名黑衣人企圖乘亂逃脫,卻被丐幫兄弟擒住。
慕容北屏氣,咬著牙迸出一句:「有你的……」他的背部痛得要死,可懷裡卻有著舒服的觸感。
躲在他懷裡的唐霜兒嚇得說不出話,只能任由慕容北的緊擁,久久才回過神來。
她的小手環繞他的背後,指腹馬上感覺到一陣濕黏的液體,她縮回手一瞧,手指沾上了紅色的血跡。
她的眼淚不聽使喚的掉了下來。「少……少爺,你疼不疼?」
「你是蠢蛋啊!」慕容北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覺得自己的頭好暈。「你也讓人捅一刀,看看會不會疼!」這娘兒們腦子裡裝的是豆腐啊!他在心裡多罵了一句。
洛無陽像個沒事的人站在一旁,嘴角又露了個笑容。
「洛無陽,你眼瞎了不成?」慕容北給了洛無陽一個白眼。
洛無陽聳肩,上前為慕容北點了止血穴,之後拿出元氣丹往他嘴裡送去。
「少爺會不會死啊?」唐霜兒哽咽的問著,怎麼一提到慕容北要死,她的眼淚就掉得更凶,心裡也一陣揪疼。
「呵,姑娘聽過禍害遺千年吧!」洛無陽朝唐霜兒眨眨眼。「你家少爺最少還可以活個一千年。」
「去你的……」慕容北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來,看來是藥性發作了。「本公子不想再玩下去了,把我……把我送回慕容山莊……」說完,身子一軟,便跌人唐霜兒的懷裡,差點把她嬌小的身子壓倒在地。
「少爺——」唐霜兒哭喚著。「你別死啊——」
洛無陽因唐霜兒的哭聲而皺眉。
女人,總是水做的,而且還麻煩得不得了呢!洛無陽又是歎氣、又是搖頭,抬首看向遠邊的星象,發現有顆紅鸞星正悄悄的移動到慕容北的命宮……
好事?壞事?全看慕容北的造化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5 02:21:45
第04節
真是犯到凶煞了!慕容北坐在馬車裡,瞪著坐在面前的唐霜兒。
瞧她一臉無辜、卻又帶著耽心的面容,他的心裡有著複雜的情緒。
要不是因為她的雞婆,自己就不會受了重傷,而且還受著皮肉之痛。
唐霜兒怯生生的看著慕容北一張怒氣騰騰的俊顏,頻頻絞著自己的衣角,望了他一眼後,便又低著頭,垂眸不再敢瞻望著他。
他們正在回慕容山莊的路上,當唐霜兒告訴阿福這個消息時,阿福高興得手舞足蹈的,心想自己終於可以和老夫人交差了,因此早他們一步先回山莊,跟老夫人報喜去,至於唐霜兒,決定先等慕容北的傷勢好轉,才一同坐馬車回慕容山莊。
慕容北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再加上受了傷,只要輕輕一動,就會牽動傷口,所以心裡的火氣愈來愈旺盛。而這罪,當然又落在唐霜兒頭上了。
不是她的錯,是誰的錯!
他白了唐霜兒一眼,瞧見她甜美的臉龐,眼光不自覺的多停留了會兒。
馬車一個顛簸,扯動了他背上的傷口,他吃痛地悶哼了一聲。
她連忙傾身,想探視他的傷口。「少爺別動,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又流血了?」
他揮開她的手,煩躁地瞪了她一眼,發現她的眼裡閃著幾顆晶盈的水珠,可憐兮兮的扁著小嘴。
「你哭什麼?」他望著她微皺的小臉,攏起了眉尖。
「我沒哭。」說著的同時,她抹去那不爭氣的淚水,聲音略微哽咽。
他放鬆自己臉上的線條,長指撫上了她的臉龐,指腹上有些濕氣。「那這是什麼?」見她委屈的表情,他放緩了語氣。
「是眼淚自己掉下來的……」她抿著小嘴,小小聲的回答著。
「眼淚自己掉下來,你自個兒不會吞回去嗎?」
她低下頭,前額的髮絲蓋住了她美麗的眼眸,靜靜看著絞著衣袖的雙手。
她真不明白,少爺為何這麼討厭她?她嘴裡咕噥著,實在不喜歡他的凶悍。
他瞇著黑眸,見她又沉入自己的思緒,他伸手將她一拉,讓她跌入自己的懷裡,瞬時那淡淡的香味,撲進了他的懷裡。
這個淡淡的皂香,讓他全身通暢,於是雙臂摟緊了她的身子。
她全身一僵,她的身子正被少爺摟著,異樣的感覺漾滿全身,像是有點安心、卻也有點羞怯。
望著她低頭的樣子,他見不到她的表情,便端起她的臉龐,想一探她的表情。
她的臉頰帶著淡淡的粉暈,白裡透紅的肌膚令人想上前想輕咬一口,粉嫩嫩的非常誘人,尤其是她那飽滿的朱唇,令他很想一嘗其中的滋味。
他的指尖輕拂著她的下顎,漸漸的往上移,發現她的臉頰異常的柔軟,軟綿的令他愛不釋手。
她看人他的黑眸,發現那雙冷酷的眸中有種異樣的光彩,邪魅得令她不敢呼吸,深怕打擾二人的氣氛。
她被看得全身燥熱,緊張的伸出小舌舔了舔唇,他的克制力因她這小動作完全崩潰了,緊抓著她的雙臂,薄唇覆上了她飽滿的紅唇。
見他的俊顏愈放愈大,她還不來及反應是怎麼回事,便被他的薄唇給封住了。他的吻不太溫柔,而是粗狂且熱情,不但用力的吸吮著她生澀的唇,還將自己的舌探進她的口裡。
她皺眉,可卻連動也不敢動,只能任由他的舌侵人她的口內,與她的舌反覆纏綿。
漸漸的,他的舌不再侵略地佔領她、駕馭她,而是緩緩的挑弄她口裡的敏感,她愉悅地閉起雙眼,雙手也搭上了他的胸口,掌心傳來他的心跳。
天,她的身子愈來愈熱了。她只覺得身子好像快融化,只能無力的揉進他的懷裡,而唇瓣也回應他的長吻。
半晌,他才離開她的唇,喘著氣瞅著她一張粉嫩剔透的臉頰,且也添深了她兩朵的粉暈,看上去真是迷眩了眼。
慕容北一愣,在這一刻,他竟然覺得她好美!
他是吃錯藥了嗎?他躲避她的眼神,將她往前推,讓二人又保持一定的距離。
「少爺……」她輕喚一聲。
「閉嘴,別出聲!」他躲開她的注目,將眼光放在窗外。
唐霜兒擰眉,面對他忽冷忽熱的態度,她突然覺得很難過,那份心酸慢慢的啃蝕著她的心。
而她的唇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灼熱得令她的心跳不止。
☆ ☆ ☆
唐霜兒這時才明白慕容北真實的身份,原來他是慕容山莊的少莊主,也是繼承慕容氏一切的唯一子嗣。
難怪他目中無人得這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就是因為他的出身好、背景雄厚,打小就不識愁滋味。
下了馬車,唐霜兒扶著慕容北的手臂,跟著他走往花廳的方向,前頭有一名奴僕帶路,來到門口時便停下腳步,恭敬地站在一旁。「少爺,老夫人正在裡頭等著少爺。」
慕容北只是冷淡的應了一聲,便讓唐霜兒扶著他跨過門檻,走進花廳裡。
一進去,便聞到充斥了整間屋子的淡淡檀香,唐霜兒這時不禁好奇的抬起雙眸望了望這陌生的地方,她看見一名有著嚴肅表情、年近七旬的老夫人,正端著香茗坐在太師椅上,散發出不可親近的高貴、而帶著凜人的氣勢,令她看呆了眼。
慕容李嬋放下香茗,那雙丹鳳眼掃視著眼前的一對人兒,她犀利的雙眼正巧落在唐霜兒的手,瞧見她的手正覆在慕容北的手臂上,這讓她有些驚訝的瞇上黑眸。
「北兒,你還知道要回來?」慕容李嬋一開口,便是濃濃的指責。
慕容北哼了幾聲。「奶奶找得我那麼急,再不回來,不就要被奶奶扒了皮嗎?」
慕容李嬋笑了幾聲,這時才將眼光落在唐霜兒的身上。
她的個子不高,站在慕容北的身旁,僅及慕容北的胸膛,身材豐盈而嬌小,看來可愛且甜美。
可慕容李嬋真的想不通,為何她那高傲的孫子,願意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碰觸他呢?
有趣、有趣極了。慕容李嬋不動的聲色的咳了幾聲。「你這次回來,帶著的這名女子,是要……」
「奶奶,別想太多。」慕容北睨了唐霜兒一眼。「她只是我買回來的婢女。」
唐霜兒怯生生的望著慕容李嬋,見這老人家一直打量自己,她囁嚅的開口:「老夫人您好,奴婢名叫唐霜兒,您可喚奴婢霜兒。」
「我沒問你話。」慕容李嬋板著臉,冷冰冰的開口,她是故意的,想要探探慕容北的反應。
明知道奶奶就是愛捉弄人,慕容北早就看穿慕容李嬋的心思,因此掙脫唐霜兒的柔荑,輕將她往前一推,故作冷酷瀟灑的說:「這女人是我用銀子買回來作貼身婢女的,不過,要是莊裡的事情忙不過來,也可以派事情給她做。」
唐霜兒畏懼慕容李嬋的氣勢,縮著雙肩,眼眸望著地上,不敢望嚮慕客李嬋。
「那……」慕容李嬋揚了一個笑容,那笑顏看起來竟然和慕容北有點相像,帶點邪惡而促狹的意味。「那我白天就派她在府裡工作,晚上才回你房裡作貼身婢女。」
「依奶奶的意思。」慕容北知道自己反對也沒有用,因為慕容李嬋是出了名的老頑固,根本沒人可以左右她的想法。
唐霜兒眨了眨大眼,她怎麼覺得事情好像有一點點的不對勁。
「丫頭,我會要總管安排你的工作,明白嗎?」慕容李嬋沒有放過唐霜兒臉上的表情。
「明白了,老夫人。」唐霜兒不敢再多話,深怕惹來老夫人的不悅。
慕容北則是半瞇著黑眸,瞪著唐霜兒那柔順的背影,眼光緊追著她的身影不放,她的一舉一動都引起他的眼光注視。
猛一回神,他發現自己的眼神竟然離不開她,這個認知讓他非常的震驚,她在他的心裡已佔了一席之地了嗎?
該死!他暗咒一聲,別開目光。
什麼時候,他的眼睛開始隨著她的背影而移動呢?他想不出來,也不願意去想。
這下事情可有趣了。慕容李嬋又端起香茗喝著,可那雙犀利的老眼,可沒有錯過慕容北臉上的任何表情。
☆ ☆ ☆
唐霜兒望著這華麗的廂房,愣愣的站在原地。
「從今天開始,你得同我睡一間廂房,你是我的貼身婢女。」慕容北來到檜木椅上坐著,自己倒起茶喝著。
「是。」唐霜兒點了點頭。
想起了兒時優渥的生活環境,自己的家在長安已算是富麗堂皇了,可相較之下,也沒比這兒大、這兒漂亮。
哇!慕容少爺真的很有錢哩。
一想到有錢,她的嘴角又扯了一個笑容,這麼說來,她的薪俸也可以多一點了,以後再也不用有一餐沒一餐的過日子了。
慕容北欣賞著她的表情,瞧她一臉滿足的樣子,他對她開始有了興趣。
不管在什麼時候,她總是能怡然自得,而且一副安然自在的樣子,隨遇而安、無慾無求的柔順脾氣,這樣過著日子,她不會覺得煩嗎?
「表哥,你終於回來了。」一名妙齡女子,纖細的身影突然來到慕容北的廂房裡,而且眼裡有著嬌媚的眼波,打斷了慕容北的思緒。
唐霜兒睜大眸子望著面前的美人,那漂亮的臉蛋兒配上曼妙的身材,令人眼睛一亮。
慕容北淡淡的瞟了女子一眼,慵懶的開口道:「香香,有事嗎?」
田香香巧笑,身子如花蝴蝶般的黏上慕容北的胸膛,嬌嗔的開口道:「表哥,幾個月不見,你都不想人家嗎?!」她的酥胸貼在他的胸膛上,還不斷的摩擦著。
他垂眸,雖然田香香身子沒比唐霜兒豐盈,可是胸前那兩塊肉卻也不瘦,嘴角一扯,故意佯裝不經意的觸摸著她的胸脯,有意無意的挑逗著。
田香香本就開放,且和慕容北也有過幾次親密的關係,因此大膽的抓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胸脯放著。「表哥,你想不想人家嘛?」
對於自己送上門來的女人,慕容北沒有不接受的道理。
「那你呢?」他的大手離開她的胸脯,勾起她削尖的下顎。
「想啊,人家想死表哥了。」說完,便湊上自己的美唇,往他的薄唇覆了上去。
慕容北先是皺眉,他是喜歡主動的女人,可並不表示女人可以隨便的碰觸他,尤其是女人主動封上他的唇。
他想也沒想,張口便輕咬田香香的紅唇,讓她嬌嗔的呢喃一下。
唐霜兒見到這種情況,雖是一陣臉紅,可是她心裡明白這是正常的,有錢人家的少爺,都會有些侍妾、婢女用以暖床,何況是條件這麼好的慕容北。
「少爺,霜兒先下去了。」唐霜兒不想打擾他們。
慕容北微微推開田香香,睨著唐霜兒欲走的身影。「你想走去哪裡?你的寢房就在我房後,還想到哪去?」
「我只是想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唐霜兒澄澈的眼眸看著慕容北,她不明白他為何將她叫住,難道他不嫌她礙眼嗎?
田香香的美眸裡閃著冷光,打量著唐霜兒的上下,不敢相信這小小婢女,竟然有這等榮幸住進慕容北的廂房裡,她不得不懷疑這奴婢和慕容北的關係。
「明天才開始工作。」慕容北坐在床沿上。「天色也晚了,你去打水讓我梳洗、梳洗吧!」
「是嘛,你這奴婢還真不會看臉色,也不想想表哥累了一天了。」田香香也坐在床沿上,纖纖十指為慕容北輕抓著肩膀。
慕容北卻揮去田香香的手,他板著臉道:「香香,時候不早,你也該回去了。」
「表哥!」田香香輕跺腳跟。「你忘了以前都是香香來服侍你的嗎?」
「今天我沒有那個心情。」慕容北輕將田香香推開,便慵懶的斜躺在床鋪上。「你還是離開吧!」他的口氣漸漸不耐,代表自己的耐心已經快用盡了。
田香香抿唇,嘟著嘴往外走去,走前,還瞪了無辜的唐霜兒一眼。
唐霜兒愣愣的看著田香香的背影,她明白這姑娘和慕容北的關係匪淺,可能比她想像的還要再親密一些……
「做什麼還愣著,去打水。」慕容北瞇著眸喚著,他只想好好的休息。「燒水讓我淨淨身子吧,我累了。」
「是的,少爺。」她回答一聲,不敢怠慢的往外頭跑去,尋找著柴房的方向,準備燒水讓慕容北淨淨身。
☆ ☆ ☆
唐霜兒將最後一桶冷水倒進熱水桶後,用手撩了撩水,試過水溫,確定一切就緒後,便走出屏風,輕聲提醒床鋪上的慕容北。
「少爺,我已經為你打好水了。」她站在一旁,聲音輕柔。
慕容北這時已經褪下外衣,只剩裡頭的一件素衣。「過來,幫我脫衣服。」
她聽話地走上前去,幫他褪著衣服,褪到一副寬闊的胸膛裸露出來,只剩長褲著在他的長腳上,她的臉頰微微泛紅起來,身體竟然覺得一陣熱。
望著她垂下的臉頰,他又想要捉弄她了。
「愣著做什麼?」他低聲說著。「還不幫我褪下褲子。」
「可是……」她抬眸,望進了他一雙誘人犯罪的黑眸,她的臉燒得更紅了。
「可是什麼?」他攫住她的下顎,問著。
她搖了搖頭,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緊張,只是脫衣服而已……她顫抖著手解開他的褲頭,她羞得不知看哪裡才好,趕緊別開眼,幫他褪去所有的衣物。
他並不覺得有哪裡不妥,光裸著身子呈現在唐霜兒的面前。
「我的身子就這麼見不得人嗎?」他開口問著,還挺直健壯的身子,促狹的說著。
「沒……沒有。」壓根兒沒見過男子裸體的她,在看到慕容北光裸的古銅色肌膚的那一刻,只覺得空氣突然被抽光了。
他嘴角噙著使壞的笑容,拿起一旁的毛巾,便走到屏風後,坐在矮木椅上。「還不過來幫我。」
啥?唐霜兒回過神來,便跨開腳步跑了過去,映入眼裡是那古銅色的背部,且充滿著肌肉的線條,看上去非常的引人遐想,只是上頭卻有一道傷口,令她看了一陣心酸。
「幫我擦背。」他沖了一身溫水,抹上了一旁的皂液。
唐霜兒深呼吸了一下,捲起窄袖,蹲在他的背後,拿起毛巾沾濕,沾了一點皂液便往他的背部抹上,小心的不碰到他的傷口。
被她微冰的小手觸碰,他的背脊一挺,她的小手柔軟而舒服,在他的背部游移著,他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她的魅力這麼大,讓他呼吸漸漸的渾重起來。
唐霜兒愈擦愈順手,心裡不再充滿了畏懼,臉上甚至還噙著一抹笑容,想想這貼身奴婢的工作也不算難,只要幫主子洗洗背就可以了。
慕容北快速的將全身抹上皂液後,也不通知唐霜兒一聲,便自己跨進檜木桶裡,將自己浸進裡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少爺,我還沒幫你擦完背呢!」她眨著眼望著一聲不吭的慕容北。
慕容北靜默一下,眉頭皺了緊,開口問道:「你好像很樂意幫我擦背?」
「是啊,這個工作很輕鬆呢!」她笑著,又動手幫他擦背。
他瞇著黑眸,他不是要將她氣跑嗎?如今讓她覺得待在自己的身邊輕鬆,不就代表她會賴上他一輩子?
不成,他一定要狠狠地折磨她,讓她覺得討厭、害怕而自己離開。
「別只是擦背。」他的嘴角再度勾起笑容,長臂將她一拉,拉到他的面前。
她的腳步跌撞,眼裡映人的是他一副健壯的胸膛,古銅而寬闊,他坐在檜木桶裡頭,水恰好淹到他的胸膛中央,她的眼光不敢隨便移動,深怕多看一眼就會惹來他的不悅。
「少爺,那我該擦哪裡?」她絞著毛巾,囁嚅的問著。
「這裡。」他指指長臂及胸膛。「全部都要。」
她睜大眼,可是不敢反抗他,於是用心的擦著輕搓著他的手臂,小手緩緩的移動,移到他的胸膛上,且她的身子也因此往前傾,胸口沾到了熱水,那溫熱的感覺傳遍她的全身。
她並不在意這些,她只在意他的身子有沒有洗乾淨,就連自己胸前春光外洩都不知情。
慕容北將她的豐滿看得一清二楚,那浸濕的胸口透出粉紅的抹胸來,且貼緊她的胸脯曲線,小小的蓓蕾正服貼在她的衣物上頭。
沒想到,她的身材這麼好。他艱困的移開眼光,他可不是柳下惠。
他感覺下腹正蠢蠢欲動著,訝異著自己竟然對這身材豐盈的唐霜兒如此在意,真是令他懊惱。
真不該將田香香趕回房的,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他咬緊牙,可是他胸膛上那雙忙碌的小手,在他的眼裡看來,這些動作都成了若有似無的挑逗動作,撩撥他所有的遐想。
猛吸一口氣,既然已經決定要讓她反感,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吧!
因此他拉住她的細腕,使力的將她往浴桶裡一拉,她嬌小的身子便跌人了木桶裡頭,整個人都濕透了。
唐霜兒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害得她差點被淹死了,只見少爺又將她提起,讓她坐在在澡桶裡頭。
她咳了幾聲,小手搭在慕容北的雙肩上,想將口裡的水給吐出來。
好一下子,她才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的上半身正和他光裸的胸膛緊貼著,全身已經濕透,整件衣裳全成了透明,將她的身材曲線表露無遺。
「少爺。」她嘟起小嘴叫著。「這澡桶太小,容不下兩人一起洗的。」她以為他要捉弄她,才將她一起拉下澡桶裡。嘖,笨蛋。他暗罵一聲,難道她不知道自已被輕薄了嗎?
「這樣你比較好洗我的身子。」他的眸中露出了邪惡,執起她的小手往他的腹下覆去。
在水中,他可以感覺到她小手的柔軟。
她先是擰眉的望著他邪魅的俊顏,後是睜大眼眸,寫滿了驚訝。
「少爺……」她的小嘴張了大。「你為什麼在身上放了魚啊?」她又蹙眉。「這條魚好奇怪,不但會呼吸,而還會不斷的漲大耶……」真怪,有錢人家總是玩著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溫柔的對它……」他的聲音開始壓低,眼裡也開始混濁。
她側著頭,不斷的好奇眨著眼,另一手已經覆不住時,她才又用另一手覆住,小手輕輕的撫著。
「少爺,這條魚真的好奇怪……」她的眉愈攏愈緊,小手也沒有閒著,依然是輕輕的撫摸著。「它是不是死了啊?怎麼沒有呼吸了?」她愈摸,那魚兒就愈硬、愈挺呢!
「嗯……」他半瞇著黑眸,手臂環著她的腰際,一臉舒服的表情。「再溫柔一點,它需要你的撫慰……」
「可是這魚兒不會呼吸了耶!」她皺眉的望著他的黑眸。「要不要撈上來啊?」
「不用了。」他的大手往上游移,滑過她皙白的頸子後,便拂著她滴著水珠的耳鬢髮絲。「你繼續溫柔的摸它就好。」他只覺得火燃遍了全身,胸膛也和她的胸脯愈貼愈緊。
「真的嗎?」她懷疑的看著他。
「嗯……」他貪婪的接受她的愛撫,直到他面容一變,在她的頸窩喘著氣後,便緊擁著她的身子。
她手中的「魚兒」身體突地一軟,她的臉色也鐵青,難道……難道她將少爺的魚給弄死了?
「少爺,我……我不是故意的……」她連忙道歉著,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瞇著眼眸,見她臉色慌亂,本想折磨她,讓她害怕得逃走,沒想到她卻什麼也不懂,真把他的「驕傲」當成了魚?
「起來。」他的口氣倏地變冷,眼神示意她離開澡桶。
唐霜兒一臉無辜的離開澡桶,身上濕淋淋的,弄得地上一陣濕。
回想到他沉浸在她的愛撫之下,甚至……嘖!他不滿的想著同時,那健美的身子也站了起來,他迅速的拿起一旁擱著的外衣被上身,唐霜兒只來得及看見他的背,其他部位根本來不及看。
「出去。」他變了個人似的,冰冷冷的說。
她抿著嘴,眼淚也幾乎要掉下來,可是他是少爺,他的話她不得不聽,垂著頭準備離開。
見她頹喪的背影,他的心一陣揪疼,慕容北用力地甩了甩頭,想甩掉這個感覺。
「記得換下你的衣服。」這次,他的聲音有點溫度了,還有掩不住的關心。
她回頭一笑,用力的點點頭。
「那等一下,我來幫少爺上藥。」她恢復笑顏,笑呵呵的走屏風後。而他,則為了她的笑容,心跳漏了好幾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5 02:22:08
第05節
慕容李嬋審視著一旁,正勤快擦拭著花廳各角落的唐霜兒,看她額上都冒出汗來了,唐霜兒卻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她總掛著一張甜美的笑容,口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兒。
聽說,這娃兒昨夜留宿在北兒的廂房裡,這事兒差點沒令她這個做奶奶嚇掉下巴。
想不到這小女娃兒不但擠下了香香的陪寢寶座,還能讓狂妄任性的北兒答應留她同住一間房。
這娃兒真不簡單。慕容李嬋端起熱茶喝著,鳳眼犀利的觀察唐霜兒的一舉一動。
瞧,那渾圓的屁股,肯定能為慕容家生出很多健康的孩子。慕容李嬋熱切地盯著唐霜兒的身材打量,似乎非常的滿意。和香香那纖細的身子比起來,這娃兒的身體應該比較耐吧……慕客李嬋嘴角漸漸浮起笑容。
再來得注意這娃兒的脾氣。慕容李嬋看人通常很準確,香香這孩子講話雖總是軟言軟語的,對她也算孝順,但事實上,她看得出這一切只是香香偽裝的,眼裡充滿了貪婪及深沉的香香接近北兒,根本就是為了他們慕容家的財富。
她總想著,要是哪天這兩個孩子真的成家了,勢利眼的香香說不定會嫌她礙眼,將她趕出門呢!不過北兒要真是認定香香為慕容家的媳婦,她也只好贊同,只要兩個年輕人情投意合,她也沒有理由反對。
「娃兒,你過來。」慕容李嬋喚住唐霜兒。
唐霜兒放下手邊的工作,恭敬的來到慕客李嬋的面前。「老夫人,有什麼事嗎?」她眨著那圓滾的大眼,煞是可愛逗人。
「我問你,昨夜你是和少爺睡同張床嗎?」她的問題還有一些保留。
唐霜兒聽不懂老夫人話中的涵義,因此老實的回答:「奴婢是睡少爺廂房裡的小房間,並沒有和少爺同床。」
「這樣啊!」慕容李嬋點點頭,明白這單純的娃兒不瞭解她的意思,因此便換了個口氣套話。「少爺是不是脫過你的衣服?」
唐霜兒又搖搖頭。「沒有,不過奴婢倒是幫少爺褪去衣物,侍候少爺洗澡。」
慕容李嬋瞇著眸子,不知道慕容北又在搞什麼鬼了。「那麼少爺有沒有將奇怪的東西放入……你的身體裡?」愈問,就愈深入問題的核心。
「唔……沒有啊。」唐霜兒側著頭想。「不過有件事情真的很奇怪唷!奴婢在侍候少爺洗澡時,發現少爺竟然在澡桶裡放了一條魚,也不知道少爺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魚?」慕客李嬋聽得一頭霧水,她孫兒拿條魚洗澡做啥?「再來呢?」
「再來少爺就要奴婢握著那條魚啊,而且叫奴婢要溫柔的對待它,奴婢聽話的撫摸著那條奇怪的魚,摸著摸著……那條魚卻突然死掉了,少爺就很生氣的叫我出去……」說到這裡,她有滿腹的委屈。
真是怪了!慕容李嬋顰眉不語,對於唐霜兒語焉不詳的話,她完全摸不著頭緒,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北兒還沒吃掉這甜美的女娃兒。
嘖,北兒的眼光可真是爛到極點,放著這極品不吃,偏偏看上那香香那身弱雞骨。
「老夫人,」唐霜兒礙著小嘴。「您知不知道少爺養的魚兒是哪種魚啊?我想賠少爺一條魚。」
慕容李嬋回過神,笑盈盈的回答道:「娃兒你別怕,少爺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你別將他的話放在心裡,他總是有口無心,聽過就算了。」
「奴婢知道。少爺心地真的好好,他還幫奴婢的爹爹還掉一半的賭債呢!」唐霜兒是由衷的感激慕容北。
「別再自稱奴婢,聽起來真刺耳。」慕容李嬋又喝了一口茶。「你明白少爺的個性就好,這孩子從小失去了爹娘,做奶奶的當然就多寵他一些,他向來霸道、暴躁,你別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老夫人,奴……我不會的。」唐霜兒笑道。「雖然有時候少爺的話很傷人,可是我知道少爺的人很好。」
「那就好。」慕客李嬋真是愈看愈喜歡唐霜兒。
不僅單純、善良,而且還善解人意,跟她這孤僻的老婆子在一起,竟然還有這麼多話可說。
這廂的唐霜兒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贏得老夫人的喜愛了,她心裡滿是疑惑,直到現在還是弄不明白,少爺那只死掉的魚,到是是哪種魚。
☆ ☆ ☆
「你上哪兒去了?」慕容北見唐霜兒踏進廂房裡,劈頭就問。
「我剛從後廚房回來。」唐霜兒怯懦的站在門口,不敢再往前踏進一步。
「我不是要你在同一個時辰回來的嗎?不管事情有沒有做完,你就是得在這個時間進房。」慕容北這時是光著上半身,看來他剛剛是想自己上藥,卻怎麼也碰不到傷口,這會兒才又憋出一肚子火來。
「可是……」她扁著小嘴,要不是沈大娘的小兒子生病,她也不用替沈大娘收拾廚房啊!
「沒有可是……該死!」他皺眉,他的手想繞到背後上藥,卻扯到傷口,疼得他叫嚷出聲。
見狀,她連忙上前接過東西。「少爺,我來就好了。」她輕輕將藥抹上他的傷口。
「該死,你不會輕點啊!」其實她的動作很輕柔了,可慕容北就是想對她鬼叫鬼叫,發發脾氣。
已經夠輕了啊!她不敢說出聲,只在心裡咕噥著。
良久,她才將他的傷口上完藥,在傷口覆上繃帶。
慕容北喘著氣,背上的傷口讓他做什麼都不方便、什麼地方也不能去,固執的奶奶嚴苛地命令他在病好前,每天就只能待在廂房裡。
唐霜兒白天裡卻被指派到府裡工作,奶奶說任何人都可以指使她做任何事,甚至不需理由,害得他每天無聊得要命,連個伴都沒有。
於是乎,他幾乎每晚都找得到理由,將滿腹的怒氣發洩在辛苦了一整天的霜兒身上。
「下次你再這麼晚進門,我便將你趕出莊裡!」他惡狠狠的說,難道她不知道他在等她嗎?
「可是今晚真的不是我故意要……」
「住口,我不聽任何借口跟理由。」他像個無理的暴君,駁回她的理由。
她嘟囔著扁起小嘴,她真的不喜歡這麼蠻橫的少爺。
安靜了好一會兒,他的眼光往後移了一下,見她正擰著眉,臉上有著不服氣的表情。「怎麼,你不滿意我的話啊?那你就離開這裡!」他的音調,愈來愈大聲。
她輕咬著下唇,今晚少爺的脾氣真的不太好,嗯……果然是為了那天晚上她弄死他的魚兒在發火!
坐在椅子上的慕容北,見她依然不開口說話,索性轉過身子,黑眸冷冷的瞪著她。「有什麼話就說,別裝啞巴。」不曉得為什麼,每回只要遇上她,他的脾氣就愈來愈不能克制。
「少爺……」她的眼裡寫滿了委屈。「你是不是在生氣我那晚弄死了你的魚?」她還記得那觸感,那魚兒從硬挺挺變成了軟綿綿……
這女人真是個蠢蛋!他暗罵一聲,俊顏竟然躁紅了起來。
見他的表情,她以為她猜中了,於是她的小手扭著衣袖。「那……等過幾天發了薪俸,我再買一隻更大條的魚兒,賠給少爺嘛!」
他黑眸緊閉,一聽到「更大條」這個詞,他就心生不滿,冷聲嗤道:「我就不相信你還能找到比我更大的。」
「可以、可以的。」她急著安撫少爺的情緒。「昨晚那魚兒還不算大,還有更大的呢!」
「你的意思是說,我那兒不夠大?」他咬牙切齒的問著。
哇,少爺對大魚的話題好像很有興趣啊!「當然,那還算小蝦米呢!」她終於展開笑容。「再過幾天,我便會找到更大的給少爺看看。」
這個該死的、殺千刀的女人!他在心裡震吼著,她竟然說他的男性威風就像「小蝦米」一樣?
有沒有搞錯?!他寵愛過的女人,哪一個不是說「它」叫好又叫座的,惟獨這個笨女人,竟然指著他的「驕傲」叫「小蝦米」,真是氣死他。
別讓他逮到機會,等哪天好好「寵」她時,看她還敢不敢叫他「小蝦米」!也許會換個詞兒,誇他是條「猛龍」!
「少爺,你別不信嘛!」她又嘟起小嘴。「昨晚那只魚兒不但長得奇怪,光溜溜的就算了,還硬挺挺的,也許它本來就有病,不是我弄死的……」
他咒罵一聲,她還咒他的「兄弟」奇怪又有病?
見慕容北板著一張俊顏沒有反應,她還是笑得花枝亂顫的。「唉唷,少爺!」她說的口都干了呢。「反正啊,你那條小魚還不夠看啦,等我把真正的大魚獻給少爺,你就知道。」
他的「兄弟」還不夠看是不?他的俊顏正在抽搐,不難看出他正在努力壓抑自己的脾氣。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點了點頭,臉上勉強的露了個難看的笑容,手指著左方的方向——
「唐霜兒,馬上給我滾回去你的房裡!」大吼一聲,想必傳遍了整個慕容山莊。
唐霜兒嚇得不敢多問,慌忙的跑回她的小房間。
「天啊,少爺是吃錯藥了不成?」她邊嘀咕、邊關上門。
他真是受夠了,這女人真是笨蛋,而且還是超級沒眼光,敢說他的「驕傲」像只小蝦米……
慕容北低頭望了望下腹。「兄弟,改天爭口氣,讓這笨女人瞧瞧咱們的威風……」
☆ ☆ ☆
雷聲一響,那驟變的天色便落下豆大的雨珠。
怪天氣。唐霜兒從廚房的木窗望出去,大雨將景色洗得一片模糊。
「霜丫頭,你先放下手邊的工作。」沈大娘手上端了一盤糕點。「這先端去給香香姑娘。」
「好的。」唐霜兒笑著接過,接著又問:「大娘,請問香香的廂房是在哪個方向?」
「唉呀,」沈大娘曖昧的笑了幾聲。「你真是傻丫頭,當然是端到少爺的房裡啊!」
這下她弄糊塗了,怎麼香香姑娘的廂房在少爺的房裡?
記得她早上還從少爺的房門踏出,就沒見過香香到少爺的房裡。
「大娘,你說明白點好嗎?」唐霜兒單純,腦筋繞不過來。
「傻丫頭。」沈大娘靠近唐霜兒的耳旁。「香香姑娘可是未來的莊主夫人,她現在肯定是在侍候少爺。」
「這就怪了。」唐霜兒側著頭。「侍候少爺的工作不是該由我來做嗎?為什麼都快成莊主夫人的香香姑娘,還要侍候少爺呢?」
「唉唷。」沈大娘翻了一個白眼。「咱們這種侍候,不是香香姑娘那種侍候,等你成了親之後,你就會懂了啦!」沈大娘揮揮手。「別問那麼多了,快去、快去,別讓糕點軟了。」
「哦。」唐霜兒不解的離開廚房。
唐霜兒踏出廚房,拿起一旁備用的油傘,走人雨中,小心翼翼的護著糕點,不讓糕點淋濕。
走到迴廊下,她才收起油傘,往慕容北的房裡走去。
一路上,她不斷的想著沈大娘的話,她說香香姑娘是未來的莊主夫人,意思就是說……她皺眉的想著。
少爺是慕容山莊的少莊主,那麼就是說香香姑娘以後會嫁給少爺?
突地,又是一記雷響,她的心也跟著猛跳一拍。
突然,她覺得胸口悶悶的,說不上來哪裡奇怪,就是心口有點疼、有點落寞。
以少爺的年紀來說,他早該成親了,和香香姑娘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只是為什麼,她覺得鼻頭好酸,有種難過的感覺呢?
她輕歎了一口氣,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敲了敲腦袋一下,自己怎麼愈來愈愛哭了,她的胸口像是壓著一塊石頭,讓她有種喘不過氣的難過。
她垂著頭想著,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慕容北的廂房外頭。
在外頭的唐霜兒,耳裡落進一陣嬌笑的聲音,更是揪了她的心一下。
「表哥,你真討厭。」掩著木門,唐霜兒依然可以聽見門裡的聲音。「別一直脫人家的衣裳嘛!」
唐霜兒皺著眉,在門外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後,便推門進去。
一踏進去,瞧見了活色生香的春宮圖。
田香香身上只剩一件兜兒,一雙藕臂正親密的摟著慕容北,身子坐在慕容北的腿上,胸脯擠壓著他光裸的胸膛,纖細的身子正摩擦著他。
慕容北一見到唐霜兒,像是做錯事的孩子,連忙將田香香推到一旁,斥喝道:「誰准你來的!」
唐霜兒好像聽到心底的某種東西慢慢的碎裂,她嘴唇慢慢的顫抖道:「少爺,是田姑娘吩咐廚房送來點心的。」
田香香不滿慕容北將她推到一旁去,又主動的黏上他的身子。「表哥,人家肚子餓了嘛,所以要人送來點心。」
「端下去!」他極為霸道的說著,可是口氣好像有點狼狽。
「可是……」唐霜兒移開眼光,不去注意他們的親密動作。
「少爺要你下去就下去!」田香香揮揮手,她望見唐霜兒的表情,滿意的勾起唇角。
唐霜兒抿了抿唇,柔順的答了聲是,趕緊踏出廂房的門檻,關上房門。
慕容北失神地瞅著唐霜兒那落寞的背影,眉頭鎖得死緊。
該死,他竟然有種罪惡感,令他渾身不自在,原本的慾火就這麼活生生的被滅掉了。
為什麼她一點表情也沒有?彷彿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似的?
真是去他的活見鬼!他的拳頭捶打床鋪,臉上極為猙獰。
田香香是個聰明人,見著慕容北一張生氣的俊顏,她明白肯定和那小婢女脫不了關係,而且她猜測,慕容北和唐霜兒之間,或許不是這般簡單。
但她絕不會將莊主夫人的位置讓給其他人,無論她使用什麼手段,也一定要保住莊主夫人的位置。
☆ ☆ ☆
唐霜兒回到廚房,那盤糕點被拿來犒賞廚房的所有人,她也拿了一塊糕點,往廚房的外頭走去,發現雨勢漸漸的小了,她將糕點往嘴裡送去。
好鹹……為什麼糕點是鹹的呢?大娘明明說是甜的糕點啊,怎麼到她的嘴裡會變成鹹的呢?
她嚥下口裡的糕點後,冷風一吹,才發現臉上的線條有點緊繃,而且還有鹹鹹的味道。
她用手觸碰自己的臉頰,指腹有些濕,她才發現臉頰上已淌滿淚珠。她為什麼哭呢?她問自己,卻尋不著一個答案,只覺得心裡好疼、好難過。腦海裡突然浮現田香香及慕容北的親密接觸,讓她的心再度的揪疼。
真奇怪,為什麼她會因為這幅景象而難過呢?她抹去臉上的淚水,拍掉手上的甜餅屑,轉過身去,正巧聽見裡頭的廚娘正談討論著慕容少爺。
「下個月應該是少爺的壽辰吧?」
「對啊,所以最近莊裡會非常的忙呢!」
原來再過一個月就是少爺的壽辰啊,她該送少爺什麼禮物呢?她側著頭想。少爺是慕容山莊的少莊主,衣食無缺,什麼新鮮玩意兒沒見過,再說了,她只是個窮人家的女兒,全身上下最棒的就只有針線功夫……
對了!她可以為少爺做一件衣裳啊,就繡一件華麗的錦衣送給少爺,少爺應該不會拒絕吧!
唐霜兒就這樣幻想著慕容北不吝嗇的給她一個笑容,眼淚還掛在頰邊,可笑容卻燦開在臉上。
總有一天,少爺一定會發現她的優點、會喜歡上她,不會再嫌她笨手笨腳、嫌她是塊黏皮糖,而且也不會再故意她凶。
會有這麼一天的……
她的嘴角噙著一抹陽光般的笑容,決定將剛才那幅令她覺得難過的景象拋之腦後,她不斷的說服自己:要振作、要努力、要加油,總有一天,她唐霜兒一定要讓少爺喜歡上她……
☆ ☆ ☆
入夜。
慕容北在軟榻上翻來覆去的,一雙黑眸就是閉不上。
思及中午被霜兒撞見他和田香香溫存的畫面,心裡滿是疙瘩,怎麼鏟也鏟不掉,直擾著他的心湖不平靜。
待唐霜兒再回到廂房內,她的臉上還是那張甜美而毫無心機的表情,替他換完藥後,便安靜的回到她的房裡,根本沒有問起他和田香香的關係。
他以為她會問,因此已經想好答案要回答她,可她卻反而隻字不提。
該死!他就像是偷了腥的貓兒,心神難安的翻來覆去。
他是不是該去找她解釋呢?一個聲音自他的心頭傳出。
不不不,他又沒有對不起她,為什麼得要找她解釋呢?況且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婢女,跟她解釋自己的需要,有失主子的面子!
如果她覺得討厭、厭惡,大可離開。
沒錯,就是這樣,他是少爺,她是婢女,他沒有必要對唐霜兒解釋什麼。
慕容北閉起雙眼,想將自己跌入睡夢之中,可是躺不到一刻鐘,他又睜大黑眸,煩躁的坐了起來,瞪著寂靜的廂房。
他的眼光看向另一處緊閉的木門,他咬緊牙關,下了床,來到木門前來回走著。
他的手提起又放下,猶豫不決著到底要不要敲門的同時,突地木門一開,唐霜兒一張素淨的臉兒,出現在他面前。
「少爺?」唐霜兒狐疑的開口喚著。「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呢?」她以為他睡了,想偷偷去廚房找點吃的。
「那你怎麼還不睡?」他問躲的目光像是被人抓到的偷兒。
她臉兒一躁,右手放在腹部上:「我……我肚子餓了,想找點東西來吃。」
她這麼一提,他的肚子也咕嚕的叫著。「怎麼我肚子也餓了?」原來是餓了,才會胡思亂想。「你去廚房弄點粥來吃吧,我也餓了。」
她眨了眨大眼,笑著點點頭。「少爺等等我。」說完,便開了門往廚房方向走去。
慕容北則是走到桌子旁坐下,等著唐霜兒回來。
不久後,唐霜兒端著一盤熱騰騰的宵夜回來。
「少爺,這粥正熱著呢,請用。」她將粥放在他的面前。
面前只有一碗粥,他問:「那你呢?」
「少爺先用。」她站在一旁,沒忘記自己是奴婢的身份。
「過來。」他將她拉到身旁坐著,舀起一匙口裡,鮮美的味道盡散在嘴裡。
唐霜兒見他不發一語的,擔心自己的手藝不合他的胃口,小聲問:「好吃嗎?少爺。」
「很好吃。」他嚥下一口,又舀了一口,送到她的嘴旁。「你自個兒嘗嘗看,我覺得比廚娘做的好吃。」他沒有發覺自己的動作,已經太過於親密了。
唐霜兒個性不拘小節又單純,張口讓他將粥送進她的嘴裡,還不斷的點頭道:「我也覺得挺好吃的。」
看不出來她的手藝還真是不錯。「以後你就為我準備膳食好了,我想吃你煮的東西。」
「當然好。」能為少爺做事,她覺得高興,而且這種為他做事的快樂心情,愈來愈強烈了。
原來,當人家的奴婢,也可以這麼快樂、這麼幸福呢!她的心裡甜滋滋的。
少爺今晚好溫柔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5 02:22:30
第06節
少爺說喜歡她的手藝,唐霜兒便跟廚娘借了塊地方,動手為慕容北準備晚膳。
可是廚娘們都說少爺很挑嘴,這個討厭、那個又不肯吃,非常難侍候,當大家知道唐霜兒主動要負責慕容北的膳食時,每個廚娘直對著她說傻。
不過她不覺得傻,能為慕容北洗手作羹湯是她的福氣。
望著熱滾滾的堡湯,浮起了慕容北一張俊顏。
昨晚的少爺,真的好溫柔,說話不再是怒氣沖沖,還餵她吃粥,真叫她受寵若驚,她好高興少爺能喜歡她的廚藝,也許,少爺就是因為吃了她煮的東西心情才變好的。
她一定要更努力,回報少爺的恩情。
等她終於將慕容北的晚膳準備好,已經超過慕容北用餐時間了。「大娘,我先將晚膳端去給少爺。」她打了聲招呼,便急匆匆地踏出廚房。
走在迴廊中,這時天色已暗,天邊暗淡著點點星光,高掛著一輪明月,月光撒下一地。
可她沒有這份閒情逸致多看夜景一眼,她得快點將晚膳端回廂房,以免慕容北又大發脾氣,嫌她動作太慢了。
她的腳步急促,來到迴廊的轉角處,身子卻被猛然一撞,一個不穩,手上的東西全數落到地板上。
「啊——」唐霜兒驚叫,瞪視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她的心血全白費了。
她好想哭啊!嗚——
對方也尖叫了一聲,開口便是厲聲罵道:「哪個死傢伙,眼睛長在頭上啊?」此人是田香香的婢女,名喚樂兒。
樂兒那細眼往下一移,瞧見剛剛撞到的人是唐霜兒,嘴角露了個鄙夷的笑容。「唷,原來是你這個瞎了眼的賴皮狗啊!」
唐霜兒蹲下身子,聽到樂兒這麼說話,心裡有些不舒坦,不過個性溫和的她,心裡只是焦急著少爺的晚餐沒著落了,並沒想到要回嘴,與人吵架。
「喂!」樂兒見她一聲不吭的,很不滿意。「問你話,你不會回答嗎?」
她淡淡的瞟了樂兒一眼,吁了一口氣後,便開口道:「樂兒姑娘,你走路應該要小心一點的。」現在,她的心血全毀於一地了。
「你說那是什麼話啊?」樂兒提高聲音,看著她收拾著地上的碎片。
「實話。」她的口氣不冷不熱的。
明明是她先轉過彎的,樂兒應該早瞧見她了,卻沒有放緩腳步,二人才會這麼撞上,害得她手上的晚膳遭了殃,一切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你……」樂兒仗著自己的主子田香香極可能登上慕容山莊的主母之位,便不把眼前的唐霜兒放在眼底,於是,樂兒眼一瞇,抬起右腳,狠狠的往她撿拾碎片的左手踩上去。
唐霜兒疼得皺起眉尖,她的手掌直接覆在那些碎裂的瓷片上,白嫩的掌心插入了碎片,更可惡的是樂兒還使勁兒地轉了轉腳尖,其中一塊碎片劃破了唐霜兒的虎口,傷口登時冒出了汩汩鮮血。
她只覺得手心一陣灼熱,卻無法甩掉樂兒的踐踏,只好合著淚眼忍痛望著鮮血渲染開來。
樂兒用力的踩了幾下之後,才縮回了腳尖,恨恨的怒視唐霜兒。「你給我小心一點,別以為我善良好欺負!」
「你真過分……」她的左手好痛,仔細一瞧,手掌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傷口處還摻雜著白色碎片。
「我還有更過分的!」樂兒彎下身子,撿起地上飯菜的殘渣,想往唐霜兒的臉上抹去。
唐霜兒直覺想問,可是身子卻跌坐在地板上,樂兒抓到機會,便跨坐她的身上,將地上的那些菜渣往唐霜兒的臉上抹去。
「給我吃下去,賤丫頭!」她抓起地上的醉蝦仁,往唐霜兒的口裡塞去。
唐霜兒不服,將臉別開,卻又被樂兒賞了幾巴掌。
「賤丫頭,敢反抗我,不要命啦!」樂兒刮了唐霜兒幾巴掌後,便將地上的膳食全撒落在她的身上。
唐霜兒脾氣雖好,可是遇到這種不可理喻的人,怒氣也被挑了上來,她鼓起勇氣,將樂兒推開,也讓她跌坐在地上,沒料到她也會反擊的樂兒不慎被旁邊小小的碎片給刺傷了,她疼得叫了一聲。
此時的田香香正巧經過,驚見自己的婢女竟被唐霜兒欺負,美眸一凜,怒不可遏地走上前去。
「你們這是怎麼一回事?」田香香站在她們的面前,沒好氣的問著。
「小姐。」樂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著。「這丫頭犯賤,自己上前撞著我,還直呼我是兇手,不服氣找我打架呢!」
唐霜兒吃痛地按住傷口,也緩緩的站了起來,此時的她全身狼狽不堪,發上還掛著青綠的菜葉。
「唐霜兒,你好大的膽子。」田香香早就想唐霜兒麻煩,如今有了這個好理由,她總算可以名正言順的教訓她了。「樂兒,將她給我帶回房裡!」
☆ ☆ ☆
「該死的唐霜兒,又給我跑到哪去了?」慕容北的怒吼,震開在慕容山莊裡的花廳裡。
慕容李嬋好整以暇的喝著茶,看著大發脾氣的慕容北。瞧他那副窮緊張的模樣,誰會相信他和霜兒只是主僕關係。
「奶奶,那丫頭人呢?」慕容北煩躁的來來回回走著,他停下腳步,看著慕容李嬋。
「我怎麼會知道。」慕容李嬋瞟了他一眼。「你沒將人托給我照顧,是你吩咐莊裡上下的人都可指使霜丫頭,誰知道霜丫頭忙到哪裡去了。」
「我是這麼說沒錯!」他握緊拳頭。「可是我要她時間到就得回廂房的。」
「霜丫頭乖巧,事情沒做完之前,她不會休息的。」傻孫兒,你在想啥,做奶奶的會不知道嗎?慕容李嬋在心裡竊笑著。
該死,那個笨女人!他又暗罵一聲,那女人就是死腦筋,難道真要累死自己才甘心嗎?他揮了揮袖,覺得少了她什麼都不對。
「對了,聽阿福說,你不是想將霜丫頭趕走嗎?」慕容李嬋刺探性的問著。「這個剛好是個好借口,你可以乘機將霜丫頭趕走!」
他黑眸倏地轉回看著慕容李嬋。「我是……」那句「想趕她走」卻接不下口,只能張著口,不知道該接下哪一句。
「怎麼,舌頭被貓咬去了?」慕容李嬋頗有深意的看著他。「捨不得霜丫頭是不?」她呵呵的笑著。
「誰捨不得她了!」他別過臉,氣拗的回答。
「北兒。」慕客李嬋王再啜了口茶。「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照著你的脾氣做事的,奶奶知道你的能力高、霸氣也十足,不過以你的任性是找不到幸福的,如果你肯改改你那個性……」
「奶奶……」他皺眉喚著。「你扯遠了。」
「呵。」她笑了一聲。「好吧,我這老婆子也不再多說什麼,你還年輕,不多受些教訓是學不乖的。」慕客李嬋心想:哎,什麼時候才可以抱曾孫子呢?
突然,廳外傳來一陣嘈雜聲,慕容北收回眼光。
「怎麼回事?」慕容李嬋放下手裡的杯子,看向門外。
「我出去看看。」慕容北移動腳步想往外走時,一名全身是傷的女子,被人抬了進來。
慕容北心一驚,臉色頓時刷白。
「少爺,我們發現霜丫頭被人丟棄在後院的湖畔口旁,身上全是傷,血流不止。」沈大娘急著說。
慕容北顫著身子蹲下一瞧,唐霜兒白皙的臉頰全是一條條的鞭痕,身上血淋淋的,慘不忍睹。
慕容李嬋一瞧,也差點昏厥,她開口道:「還不快去找大夫,杵在這兒做什麼?」
一群人聽見,做鳥獸散離去,不敢怠忽。
慕容北睜大眼瞪著唐霜兒慘白的小臉,他的手微顫觸了她的臉頰一下,全是冰涼,他咬緊牙,將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懷裡攬來,低聲的喚著她的名字:「霜兒……」
天啊,他真的不是有心要咒她死!真的不是有心的……
抱著她微涼的身子,他的也跟著涼了一半。
不會、不會,她不會死的。他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她還有一絲的氣息,於是他將她的身子抄起,腳步飛也似的奔回廂房。
慕容李嬋瞅著慕容北的身影,嘴角欣慰地扯了個笑容,只是眼裡有抹深沉,莊裡的人都很忠厚,為何有人下此毒手,將唐霜兒這麼個好女孩欺負成這樣呢?
莊裡所有的人都很喜歡她,應該不會有人動手欺負她才是……
除非是有人討厭唐霜兒討厭得緊,而這人肯定相當嫉妒。
嫉妒的原因,只有一個——
就是她的孫子慕容北!
只因她的孫子對唐霜兒太特別、太關注了。
嗯嗯,看來慕容山莊會有段日子不能平靜了。
☆ ☆ ☆
大夫為唐霜兒上完藥後,交代著除了兜兒,暫時不能讓她穿衣服,怕感染了傷口。
天啊,她傷得這麼嚴重!
慕容北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她那白皙如雪的肌膚皮開肉綻的,深深的鞭痕烙印在上頭,讓他這個大男人看了,也是怵目驚心。
她一名弱女子,竟然承受了這種痛楚。
見她一張小臉也有著細細的血痕時,他的拳頭生氣的緊握著,他想不到有人竟然這般殘忍。
她昏睡的小臉,眉間有著解不間的愁雲,口裡也不斷痛苦的呢喃著,睡得不是很舒服。
他伸出手想觸碰她,可是又怕傷著她便縮了回來,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起身走到一旁的櫃子,翻箱倒櫃的忙著。
「記得還有御賜的藥材才對,應該是在這裡沒錯……」他翻出一罐精美的瓷罐來,倒了一杯水,急忙倒出幾顆黑色的小藥丸後,來到床沿邊,小心的將唐霜兒扶起來,溫柔的讓她吞下藥丸。
他再含了一口溫水,將她身子攬進懷裡,唇覆上她慘白的唇瓣,將口裡的茶水送進她的嘴裡。
大夫說她沒什麼大礙,只是皮肉傷,休養個幾天,讓傷口結痂就沒事了。
但是在他的眼裡看來,她怎麼可能會沒事呢?他心疼的輕擁著她,他只覺得自己的心,也隨著她身上的傷口一般,狠狠的被人抽了好幾鞭,疼得揪在一起。
從沒有過這種感覺的慕容北,看她漸漸睡得安穩,心卻再也定不下來了,只覺得自己的人生,自從遇上唐霜兒後,一切都變了調了。
他好像不再是單獨一人了,因為她總跟在他的身邊,他的一舉一動、他的全部情緒,都因她而動、因她而起。
這種感覺令他……抗拒,他是慕容山莊的少莊主,多少人仰他鼻息過活,他主宰了多少人的生死,竟也有這種無法自我控制的時候,這時,他只覺得好厭惡她——
因為,是她擾亂了他的一切。
可是,當他見不著她時,他卻又煩躁不已,想永速將她綁在自己身邊……
永遠……他對她的興趣可能持續這麼久嗎?
該死,一向聰明機伶的他,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這是什麼煩人的感覺啊!
夜,如此漫長,而他們彼此相伴的時間,是否也會長長久久?
☆ ☆ ☆
疼……微一翻身,便疼得令她睜開雙眸。
一張放大的俊顏與她的臉摩擦著她,有點令人臉紅心跳。
這是怎麼一回事?唐霜兒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看著四周,發覺背部有點涼涼的,她的眼光往後一飄,發現自己身上只穿著一件兜兒,她才想起她昨晚被人毒打了一頓。
只因為與樂兒相撞,田香香便命令樂兒抓她回田香香的房裡,拿出鞭子往她身上猛抽,任她怎麼躲、怎麼求饒,田香香依然不放過她。
最後,她哭累了、力氣也用盡了,便昏了過去,她一點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何會躺在慕容北的懷裡。
想起來,她真覺得自己好委屈,為什麼她要無辜受這種折磨?她抿著嘴,動了一下,便傳來一陣令她咬緊牙關的痛楚。
好疼、好痛吶!她的眼裡盈滿了淚水。
唐霜兒這一動及這一抽氣,驚醒了睡夢中的慕容北,他猛然睜開眼,眼前的是一張疼得扭曲的小臉兒。
「你醒了?」他挪動一下子,輕將她的身子攬人懷裡。
她忍著淚水,點了點頭。
「很疼嗎?」他輕問著,有著不同於平常的口氣。
「很疼。」疼得她的淚水都快要落下來了。
他一聽,又拿出昨晚讓她服用的小藥丸,讓她含在嘴裡。「我倒杯水給你。」他將她輕放於柔軟的被子上。
他餵了她一口茶,讓她將藥吞下。
她咬著牙,背上的傷口讓她疼得打顫,令她的眉尖緊鎖。
「告訴我,你滿身傷是從何而來的?」他問,口裡有著一絲的疼惜。
她扁扁嘴,心裡的委屈全湧了上來。「田姑娘用鞭子抽我,抽得我好疼,疼到昏過去。」
田香香?!他緊鎖眉頭,他以為田香香是個溫柔可人的女人。「她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你?」
「我端著晚膳到少爺的廂房,途中樂兒姑娘撞倒了我,明明是樂兒姑娘錯在先,卻偏偏找我麻煩……」她看了看掌心上的繃帶,這傷就是樂兒弄的。「剛好田姑娘看見我們在爭吵,她問都不問原因,便處罰我……」
她說完事情的原由,發現氣氛不太對,便看了他的表情及臉色,見他凝重的板著臉,她哽咽一下,眼裡有著慌亂。
「少爺……我……我不是故意要說主子的壞話。」她急得想要坐起來,卻牽扯到傷口,眼淚就這麼掉落下來了。
他見狀,趕忙將她的身子納人懷裡,又氣又心疼的吼叫:「蠢蛋,你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想要下床?」
「我……」她噤聲,良久才哽咽的開口。「少爺,我承認是我不對了,你別生氣,請別趕我走。」
「我不會趕你走。」他壓下怒氣,知道自己嚇著她了。「這件事如果真不是你的錯,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他的大手揉著她的髮絲,滑得猶如絲綢一般。
公道?她眨了眨沾了淚珠的眼睫,他要為她討回公道?而不是對著她大吼,將她趕出慕容山莊嗎?
天啊,她是病糊塗了,才聽錯了是不是?她擰緊秀眉,大眼溜轉一下後,便抬起自己的右手,小口往手背一咬——「啊,好疼!」她輕叫一聲,手背上出現二排齒痕。
「你是蠢蛋不成?」他暗吼一聲,大手覆住了她的柔荑。「你還嫌自己的傷不夠多嗎?」
她抿著小嘴,搖了搖頭。「我……我只是想要證明我是不是在做夢,會疼,應該不是做夢才對。」
「你……」他黑眸無奈的看著她純真的臉龐,真不知道接下來是該責罵她,還是該安慰她。
不過天生不會安慰人的慕容北,說出來的話全是陣陣的責罵聲,聽在唐霜兒的耳裡,彷彿是在責備她的不是。
「唉。」她歎了一口氣。「我就知道,少爺什麼時候這麼好脾氣過了。」她就覺得奇怪,他怎麼會突然對她這麼好咧!
瞧她又歎氣、又搖頭的,他的心裡又是一股悶氣。
真是個笨女人!他用眼神罵著。
「少爺,你不會趕我走吧?」她小心翼翼的問著。「少爺放心,我身上雖然全是傷,可是我還能做事,少爺別怕我會偷懶。」她大眼亮燦燦的轉著,眸裡全是純真。
「等你傷好再說吧!」他的口氣緩和下來,大手依然是拂著她髮絲,他戀上這種觸感了。
他的眼光瞄到她的背部,要不是上頭有著那駭人的血痕,她的背部也是白皙嫩滑,如羊脂般的潤澤。
喉頭一緊,感覺到懷裡可人兒抱起來非常有感覺,溫暖又舒服,軟綿綿的好像剛出爐的牛奶饅頭,身上還帶點令人想咬一口的香味。
眼光再度移向她的臉龐,發現她的臉色漸漸的紅潤起來,小臉上粉嫩的紅暈很是可愛,說真格的,他對她真的有一點的蠢蠢欲動了。
「少爺?」她眨著大眼看著他瞧,發現他的眼光帶點奇異的打量,她攏起眉頭,輕喚一聲。「你怎麼了?」好奇怪,他做啥直盯著她臉瞧?
她軟軟的音調將他喚回失神的思緒,可眸子裡看著她一張一合的豐唇,又令他想起這甜美又軟綿的唇瓣。
他嚥下口沫,喉結隨著她的唇瓣張合而滾動。
「少爺?」她又喚了他一聲。
真是個多話的女人。他不悅的挑了黑眉,封住她的飽唇,一嘗她的味道。
她瞠大雙目,口裡鑽入那滑溜的舌尖,竄進她的口裡後,還不斷的挑撥著她的唇舌,且熱情的輕咬著她的唇。
她真不敢相信,這是他第二次咬她。
沒有經驗的她,依然是僵著身子不敢亂動,任由他的舌尖侵襲,待他吻著她的唇舌。
該死!要不是她負傷在身,他或許會失去控制的擁有她。
她像是抹了蜜糖似的,令他一口又一口的嘗著她的丁香小舌……
吻,漸漸的放柔,細長而纏綿,終於,她像是被吸空力氣的癱軟在他的胸膛裡,聽著他微微急促的心跳。
「這幾天,你安心的在房裡養傷,不用再做事了。」他的眼光放柔,對她的態度似乎有很大的改變。
她先是點點頭,後是小聲的開口。「少爺,那……我的薪俸可不可照領啊?」
這女人就是會煞風景!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她扁著小嘴,知道自己又惹惱了他,只得轉了個話題。「少爺,你的傷口好一點了嗎?有沒有上藥?」
「我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倒是你,好好休息才是重要。」
她乖順的躺進他的懷裡,點點頭。
這種氣氛有點曖昧,可是她好喜歡。
也許,受傷不是一件壞事,因為她換來了慕容北的關心及溫柔……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5 02:22:50
第07節
田香香堅持否認她傷了唐霜兒一事,而且還高喊著唐霜兒誣賴她的清白,想要反咬唐霜兒一口,慕容北不是笨蛋,他口頭警告田香香,要是再敢碰唐霜兒一下,便要她自個兒看著辦。
田香香氣壞了,她以為慕容北會站在她這邊,沒想到他卻是往唐霜兒那邊倒,至於慕容李嬋,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完全不為誰說情。
莊裡的奴才眼尖,漸漸發現唐霜兒不同一般下人的身份,以前不屑、欺負唐霜兒的奴才,全都對她改了觀,現下都只想搖著尾巴巴結她。
和少莊主同睡一間寢房,誰會相信唐霜兒及慕容北只是單純的主僕關係。
由於唐霜兒身上的傷還未痊癒,慕容北不准她踏出廂房一步,他還說了,要是她敢背著他偷溜出門,只要走一步,便扣掉她一文錢的薪俸。
一聽到要扣掉她的薪俸,她連氣都不敢吭,每天都乖乖的在房裡養傷,慕容北還撥了一名婢女負責她的膳食,讓她恢復成過去的千金之軀。
可苦日子過慣了,現在有人侍候,她卻又不怎麼習慣。
閒得發慌的她,將廂房從裡到外都打掃了一遍,可是這只花了她半天的時間,用完午膳,她又閒到悶了。
於是,她拿出針繡,坐在落進陽光的窗口邊幹起活兒來。
下午的陽光並不刺眼,柔和、溫暖又舒服。
她手上拿著繡針,縫著手上那上好的絲綢,這可是她請沈大娘到市集裡幫她挑的綢布,她若想在慕容北的壽辰當晚,把衣服做好送給他當禮物,便得加快趕工了。
她用金銀兩色繡線交織在深藍色的綢布上,勾繪出美麗的圖形來,那華麗而細膩的繡法,巧奪天工得令人驚歎。
一邊繡著衣裳,她一邊想著慕容北收到這份禮物時,會有什麼表情。
會是誇獎她呢?還是會面無表情,罵她是個笨蛋呢?
應該是後者吧!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他的個性就是這麼不善解人意,可是……最近的少爺溫柔得異常,弄得她有點手足無措的。
剛開始她真的不習慣他軟言軟語的樣子,不過呢,這陣子她已經習慣了怪怪的少爺動作溫柔、言語嚴厲的作風,反正啊,她心裡知道他是關心她的。
她認真的繡著,完全忘了四周的動靜。
就連田香香帶著樂兒進房,她也完全沒有警覺,注意力全在手上。
樂兒無聲接近唐霜兒,一把搶過她手上的繡作,這時唐霜兒才抬起頭,發現田香香及樂兒正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賤丫頭,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田香香在一旁冷眼盯著唐霜兒瞧,打量著她帶著瘀傷的小臉。「沒想到你竟敢向表哥告狀,你活得不耐煩了!」
唐霜兒眼裡全是樂兒手上拿的繡作,怯懦的開口:「請把那件衣裳還給我好嗎?」如果那繡作被她們搶走,她再重繡,就趕不上慕容北的壽辰。
田香香這時將注意力放在樂兒手上那件綢衣,發現上頭有著精緻的繡畫,她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怎麼,敢情你是想做一件衣服給少爺嗎?」
唐霜兒抿嘴不答,只是垂著頭。
她真不明白,為什麼田香香這麼喜歡找她麻煩,她又沒得罪任何人。
「賤丫頭!」田香香握著粉拳,氣得想撕裂這件衣裳。
唐霜兒見狀,上前想要阻止的同時,卻被樂兒攔住身子。
「還給我!」她見到田香香的眼裡不懷好意,她驚覺自己的心血,也許就會毀在她的手上。
「做夢!」果然,田香香一氣之下,用盡力氣將絲綢撕裂,這動作惹來了唐霜兒的尖叫。
「不要——」唐霜兒掙開樂兒的鉗制,上前搶回田香香手裡的綢衣,只是奪回手裡的綢衣,已成了破爛的布。
為什麼,田香香總是要找她的麻煩呢?她心痛的淚水終於滾滾而落,瞠目結舌的呆看著手上的綢衣。
「嘖。」田香香則是嗤哼一聲,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的行為,還冷眼旁觀唐霜兒噙著淚水的樣子。
她真是受夠了!唐霜兒重重的喘著氣,身子直挺挺的往田香香面前一站,臉上有著生氣的表情,對於田香香這不可理喻的動作,就算她脾氣再怎麼好,她也沒法子再忍氣吞聲了。
她咬著下唇,用力的推了田香香一下,田香香身子一個不穩,便這麼往後一跌,臀部就這麼結結實實的坐在地上,口裡也直喊疼。
樂兒一見,氣得也上前推了唐霜兒一把,讓她跌坐在地上後,趕忙伸手去扶自己的小姐。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田香香火氣上來了,她揮開樂兒的手,自個兒氣呼呼的站起來,便往唐霜兒的方向撲去,直接跨坐在她的身上,粉拳直往唐霜兒的臉左右開弓的捶打。
唐霜兒用雙手擋著,她的身子比田香香豐盈了許多,平日又經常勞動,力氣自然大過田香香許多,她將田香香推離自己的身上,揚起白嫩的手掌就往田香香的臉上揭去,這下她是真的火了。
這個可惡的田香香,平時老對自己動手動腳的,也就罷了。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毀了自己十多天來的心血,白白糟蹋了她注入滿滿的情意的繡畫。
這是給少爺的,裡頭有她特別的情感呀!她像是豁出一切地和田香香扭打著,心裡實在是氣憤難當。
「來人啊——」樂兒想自個兒一人,肯定是分不開這二個女人,於是便扯開了喉嚨大聲的叫喚著。
二個女人滾在地上扭打著,二人的髮髻因此而散亂不堪,在翻滾中,身上也沾了不少污泥。
她不甘心、不甘心!田香香在心裡叫著,她絕對不會輸給唐霜兒這個下賤的奴婢,一想到慕容北對她的好,田香香又發狠地痛揍她。
場面看起來非常的火爆,似乎任誰都難以將她們二人分開。
直到一個冷硬的聲音,引起了二人的注意力。
「全都給我住手!」
☆ ☆ ☆
唐霜兒聞言立刻住了手,當她往旁邊看時,一張冷如寒冰的俊顏映人她的眼裡,只是她這一分心,卻讓田香香捉到機會,往她的臉上揍了一拳,疼得令她捂著臉龐。
慕容北皺著俊眉,怒視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咬著牙開口道:「你們這是成何體統?」
「少爺……」唐霜兒站起身,頭垂得非常的低,滿頭的亂髮也跟著垂下,遮住了她大半的臉,可眼尖的慕容北卻隱隱約約看見她嘴角的瘀青。
田香香一看清來者,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哽咽的讓樂兒扶了起身子,委屈的拭著淚水。
「表哥,這婢女好凶吶!」田香香用柔荑拭著淚水。「人家只不過來看看表哥在不在,這婢女便動手打我……」她抽泣,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慕容北雖然還不清楚究竟誰是誰非,不過他卻是第一次見到唐霜兒這麼生氣,這個田香香到底是對她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
「我說過,不准你再碰她了吧?」他的聲音冷硬,眼光檢視著唐霜兒的全身,發現她臉上又添了幾處的瘀血了。
「人家沒有動手。」聽到慕容北的話,田香香的哭聲更具震撼力了。「是她先對我動手的,要是表哥不信,可以問樂兒。」
「是啊、是啊!」樂兒連忙點頭。「這霜丫頭可真是大膽,不但將小姐推倒,而且還欺負小姐哩!」
唐霜兒沒有出聲,只是聽著她們一言一語的刻意譭謗,眼角定定的瞄向慕容北的俊顏上,她在意的,是他的反應,而不是她們。
慕容北沒有表情的瞪著田香香一張梨花帶淚的臉龐,他長袖一揮,寒聲的下命:「滾出我寢房!」眼裡透著不耐。田香香錯愕不已,站在原地回不過神來。
「快!」他攏眉。「別讓我說第二遍,否則我就將你攆出慕容山莊。」
田香香心一驚,狼狽的隨著樂兒離開,她知道慕容北說到做到。
唐霜兒吁了一口氣,看來少爺並不相信她們的片面之詞,她彎腰撿起地上那被撕毀的綢布,心血被毀,她心痛地搖頭,現在連縫補的機會也沒有了。
慕容北跨開腳步來到她的面前,壓低聲音道:「為什麼同香香打架?」他勾起她的下顎,審視她青紫的臉頰。
「是她不對。」唐霜兒嘟著小嘴。「她可以找我麻煩、欺負我,可是就是不能毀壞我的東西……」她清澈的眼眸看著他的黑眸時,心裡竟然有一種酸楚。
他一聽她的話,便將眼光移下,發現她手上緊抓著一件綢布,大手從她的小手上抽過那絲滑的綢緞。
一攤開來,那華麗的繡線映入他的眼裡,只不過他沒有半點感覺,反而冷冷的開口說:「你就為了這塊破布跟香香撕破臉?」他瞧了瞧,卻沒瞧出這上頭是她繡出對他的情感。「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只是一名婢女,香香是主子,你怎麼可以……」
他的話,她沒聽進去,一雙大眼只是看著他清冷的黑眸,及他一張一合的薄唇。
為什麼他都不問原因,就急著定她的罪呢?她的心,正淌著一點一點的苦澀,可卻無力為自己辯解什麼。
他說的沒錯,她是身份低下的奴婢,田香香是高貴的千金小姐,也是他得寵的女人,她拿什麼跟人家比?
她沒等他開口說完,便搶過他手上的綢緞。
田香香毀去的是她的心血,可慕容北卻否決了她對他的情感。
綢緞上的繡作,終究是白忙一場罷了。
白費了自己的精神、白費了那帶著特殊感情的一針一線。
她該慶幸自己早點認清事實的,為什麼心頭……卻淌滿了血?
「你怎麼了?」他不自覺的想要靠近她,可見她的身子往後閃了一下,他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她搖了搖頭,感覺到眼裡的淚水即將落下,她咬了唇便往廂房內跑了進去,一句話也不說的衝進自己的小房間裡,將自己鎖在裡頭。
他的眼光見到她轉身而過時,發現她掉落了顆顆晶亮的淚水,是他眼花看錯,還是她真的哭了?
她在哭什麼?他不解,也將腳步移向她的門房外頭,手敲著她的木門。
「唐霜兒,開門!」他在外頭叫著,手也不停的敲著門。
她的背抵在門邊,淚水終於落下,滾燙了她的臉頰。
天啊,她在哭什麼?她看著落進手心裡的淚珠,發現心裡竟然好酸、好酸,酸得讓她想要大哭一場,她卻不明白自己為何而哭。
是為了她的綢緞嗎?她看著那破爛的綢緞,想起慕容北為田香香說話的表情,她的心又揪痛起來,好疼、好疼吶!
原來她不是為她的心血而哭泣,是為了他袒護田香香而落淚,她終於明白豆大的淚水為何而落了。
是為了他對其他女人的多情而落——
碰碰碰!他連續敲了三聲的木門,心想她要再不開門,便要破門而入了。
「唐霜兒,你給我出來!」她到底在拗什麼脾氣?
唐霜兒止住抽泣聲,抹了抹淚水,小鼻紅通通的轉過面對著花彫的門,深吸了一口氣後,將木門打了開來。
一張淚流滿面的小臉呈現在他的眼前,他攏眉,問著:「你在哭什麼?」
她不能說原因,因為只會讓她更嫉妒罷了!於是,她藏好那小小的嫉妒,用手背抹了抹臉頰,扯了一個謊。「我的傷口好像疼了……」
「真的?」他相信了,拉著她往自己的床鋪走去,便要解下她的衣裳檢視。「將外衣脫下,我瞧瞧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她聽話將外衣褪去,露了出一大片滿是結痂的背部,而上頭則是有些紅腫,甚至幾處微微的滲出血絲來。
「該死!」他看了,暗罵一聲,起身到櫃子拿了一罐透明的藥膏,用手指沾了一點,便輕輕塗在她的背部上。
背部傳來他指尖的碰觸,灼熱而令她心跳加速。
「這藥是我特地跟一名神醫要來的,聽說不管什麼傷痕一抹,幾天後,傷口不但治癒,且肌膚不留一點疤。」他輕輕抹上那透明的涼膏,失神地盯著她羊脂般的肌膚。
如果每天都能這麼幸福的話,她願意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她背對著他,心裡又是一陣悸動,淚水湧了上來,悄悄的掉滿手心……
☆ ☆ ☆
慕容李嬋雖然不過問慕容北的事情,可是多多少少也聽到田香香到處找唐霜兒的碴,唐霜兒被鞭打一事也就算了,她還聽下人說,田香香又主動找上唐霜兒的麻煩,而且還跟她扭打成一團。
這下慕容李嬋可不能坐視不管了。
慕容北已經恢復慕容莊主的身份,平時總忙著經商,有時在外頭過夜一天也是正常,所以對唐霜兒照顧可能不同,田香香依然會找機會除掉唐霜兒,因此慕容李蟬想出一個方法,就是將唐霜兒收到自己身邊,白天為她的貼身奴婢,晚上則要她回去慕容北的房裡。這樣,田香香就沒有機會再對唐霜兒下手了。
在慕客李嬋的身邊,她的工作主要是陪著老人家聊聊天,逗她開心。這麼輕鬆愜意的日子,正好讓唐霜兒養傷。現在,唐霜兒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且慕容北的壽辰也一天天的逼近,全莊上下忙得不可開交。
至於原本想做一件衣服給慕容北的唐霜兒,眼看時間將近,她知道自己已經做不出另一件的衣服,她只有將原本的綢緞剪了一段,縫成一個錦囊,且上頭還繡著一對鴛鴦,且鴛鴦的背面則是一朵艷紅的牡丹,盛開在後頭,看起來非常的華麗。
不過唐霜兒不敢親自將禮物交給慕容北,這小小的錦囊,他會看不上眼吧!
就如他所說的,她只是一名婢女,而他是主子,他們二人永遠都是主與僕的關係,她不能反抗主子,她不能逾越本分,只能盡心的服侍他。
她知道、她明瞭,可是心裡就有股壓不住的幸動,抵擋不住他的邪魅、他的一切,跌入那從未有過的情感裡。
她知道那撞進心裡的情感是什麼,是人家所說的「愛情」,只是這大突然了,令她好心虛、好難過、好喪氣。
她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不是嗎?唐霜兒看著蔚藍的天空歎氣,忘了身旁還有著慕客李嬋。
唷,這天真純情的小丫頭也會歎氣?慕容李嬋見今兒個天氣晴朗,便來到前院的石亭曬曬太陽,沒想到身邊的小丫頭,竟然看著天邊的白雲歎氣。
她一直以為這傻丫頭沒有煩惱呢!慕容李嬋勾了笑容,欣賞唐霜兒的表倩。
好一下子,她才清清喉嚨。「丫頭,你在瞧什麼?」
唐霜兒回過神,臉上有著無奈的笑容。她搖搖頭。「老夫人,我只是在想事情……」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認真?」慕容李嬋端起溫茶喝了一口。
她垂下頭,不敢說出心裡的話,喜歡慕容北一事,她只能放在心上,不能讓任何人知情,否則她肯定會被趕離慕容北的身邊。
「我只是在想,為什麼天與地分隔的這麼遠,那麼地上的百姓,要是愛上天上的神仙,是不是也只能隔著白雲,永遠也不能對神仙說些人間的兒女情事呢?」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中間的橫阻是不是無法橫越?
「傻丫頭。」慕客李嬋是聰明人,一聽,就聽出來唐霜兒的心事了。「不止是凡間的人會愛上神仙,就連神仙也會愛上咱們凡人啊!」
她緩緩的說。「人有七情六慾,神仙也有七情六慾,二方若有情,許會不顧身份、距離、阻礙,極力想與對方相聚,所以說,一個在天、一個地,只要有愛有倩,什麼顧忌都可以拋棄,你明白嗎?」
唐霜兒有種想哭的衝動,她吸吸鼻子。「仙人真的也會愛上凡人嗎?」
「當然了。」慕客李嬋笑著點頭。「織女原是天上的仙女,見到牛郎一傾芳心,她不是拋下了身份、仙位,只為與牛郎相守一生嗎?!」
唐霜兒眨眨眼,原來神仙也有七情六慾的,只是她心裡那名傾心郎君,是不是也不會嫌棄她的身份呢?
「丫頭,世上的事情沒有一定,所謂的變數,就是機會。」慕容李嬋看著她說,話裡有著暗示。
聽了這席話,唐霜兒終於露了一個笑容,心裡也不再沉重起來,也許她喜歡上少爺,並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慕容李嬋看著唐霜兒,心裡笑她真是一名單純的女娃兒,聽話且乖巧,而且還體貼的不得了,她愈來愈想要唐霜兒當她的孫媳婦了,只不過關鍵還是在慕容北的身上。
孫子雖然聰明得緊,只是對於愛情這一方面,還是定不下來,太過於自負、霸氣,以為自己永遠不可能愛上任何人。
「對了,北兒的壽辰快到了,丫頭你知道嗎?」慕容李嬋笑問著。
唐霜兒用力的點點頭。「老夫人,我當然知道,我也準備了要送少爺的東西。」她的小手拿出一隻錦囊,臉上有著掩不住的興奮。
慕客李嬋瞄了她手上那只錦囊,發現上頭繡著一幅精緻的繡畫,她微微一訝。「丫頭,那是你繡的?」
「這是我繡的。」她笑得純真。「不知道少爺會不會喜歡……」
「呵。」慕容李嬋笑了幾聲,笑聲裡有著邪氣。「會的,只要是你做的,北兒都會很樂意的接受。」
唐霜兒不明白慕容李嬋的話,她側著頭問:「老夫人也要送少爺禮物嗎?」
「當然、當然。」慕客李嬋眼裡有著頑皮的晶光。「這一個神秘的禮物,可會讓他樂翻天了。」
「真的嗎?」唐霜兒眨了眨大眼,好奇的問:「老夫人,你要送什麼東西呢?」
「不可說、不可說。」慕容李嬋嘴角愈勾愈大,心裡的計謀已經成形,只待時機的成熟。
唐霜兒聳肩,莞爾一笑。
「想必,老夫人為少爺準備的禮物,是非常珍貴的。」
「當然,這個寶貝可是世上獨一獨二的。」慕容李嬋的臉上掛著笑容。
唐霜兒看著手上這只錦囊,這算不算是世上獨一獨二的禮物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5 02:23:10
第08節
唐霜兒坐在廂房內,手上緊張的握著錦囊。
今晚是慕容北的壽辰,莊裡來了好多有頭有臉的大官、商賈,因此慕容李嬋特別要唐霜兒休息一天,可以待在廂房裡,不用出來幫忙,只需在房裡休息等著少爺回房。
於是唐霜兒握著手裡的錦囊,看著桌上的紅燭,任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過。
大約過了一更天,她才微微聽到開門的聲音,她臉色閃過一絲的驚訝,便奪門而出,只見慕容北被奴僕扶著,身後還跟慕容李嬋。
「霜丫頭,將少爺扶進去吧!」慕容李嬋嘴角噙著笑容。
唐霜兒答了聲是,從男僕手上接過慕容北,只是沒想到慕容北的身子往她的身上壓來時,差點將她壓到地上,還好她穩住身子,跌跌撞撞的往床鋪上跌去,才讓慕容北躺在軟床上。
慕客李嬋這時走了進來,後頭還跟著一名小丫環,於是便吩咐那小丫環,將手裡端著的小藥碗端給唐霜兒。
「霜兒,這是醒酒湯,等會兒你讓少爺喝一點。」說著同時,慕容李嬋的嘴角像是揚起個更大的弧度。
唐霜兒小心接過,點了點頭。
「那麼你將少爺服侍好,便也早點休歇吧!」說完,便跟著奴僕們一同走出廂房裡,合上門,留下唐霜兒及慕容北。
唐霜兒將醒酒湯放下,便汲來了一盆水,擰濕了絲巾後,小小的手擦拭著他一張醉醺醺的臉龐,褪去他一身的衣物,裸露了大片胸膛。
好一下子,她才將他的上半身擦拭乾淨,看見桌上的醒酒湯,她站了起來,端起那碗醒酒湯後,小心翼翼的餵進他的口裡。
慕容北本來口裡一陣乾燥,咕嚕一聲便全數喝下,迷濛之間,眼縫裡看見唐霜兒一張甜美的笑容,他的大手往她的臉頰旁輕拂著,一臉的滿足。
將他喂完醒酒湯後,唐霜兒便坐在床沿旁,看著慕容北口裡喃喃的模樣。
「霜兒……」他的口裡溢出這破碎的字眼,讓唐霜兒心驚一下。
她拿出手裡的錦囊。「少爺,這原是我想要送你的……」只是見他醉成這般,她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可以送給他。
也許是醒酒湯的功效,他一把坐了起來,想也不想的將她攬進懷裡,高挺的鼻樑摩擦著她的耳鬢。
她的臉兒,沒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悄聲的喚著:「少爺……」
「噓,別吵。」他呢喃一聲,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熱、好熱……
「可是……」她的身子微微緊繃,這種親密的動作,讓她覺得有些彆扭。「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東西?」他打了個隔,離開她的耳旁,低頭看著懷裡的小東西。「什麼東西?」
「這個。」她拿出錦囊,臉上有著期待的表情。
可是慕容北醉了,他只是咧嘴笑了二聲,便將東西丟到枕頭旁,一把又將她攬入懷裡。
「你叫霜兒是不是?」他的手漸漸的在她背部游移著,輕聲喚著。
唐霜兒眼光放在自己的錦囊上,聲音小聲問:「少爺,你不喜歡我送你的東西嗎?」
「不,只要是你送的東西我都喜歡。」他的聲音漸漸邪魅起來,大手也開始不安分的玩著她胸前的衣襟。「我喜歡你——」
他的話就像是一塊石頭丟進平靜無漪的湖面上,擾得她頓時不能思考,只能傻傻的看著他的胸前。
「好喜歡你、好喜歡你……」他的口裡不斷的喃喃著,將她平放在床鋪上,眼光灼灼的看著她瞧。
他的眼光好像一把火,盯得快讓她的全身著起火了,身體漸漸地熱了起來,臉也別過一旁,不敢和他相對眼看著。
怎麼回事?她的臉也好燙,總覺得他的眼光好羞人,將她瞧得臉紅耳赤的。
「霜兒……」他異常的溫柔,開始動手解開她的衣物。「你喜歡我嗎?」
他這一問,原本抓緊想防範他扯開前襟的手,忽然微微一鬆,讓他佔了便宜,輕易的褪去了衣物。
「我……我……」她可以告訴少爺,她愛他嗎?
「說嘛,我好喜歡你,你不喜歡我啊?」他像個要不到糖的娃兒,耍賴的口吻問著。
看著他的眼中黯淡下來時,她忙不迭的點頭。「我喜歡少爺,而且還愛少爺吶!」她終於說出心裡的話,淚水也因此而盈了上來。
「乖孩子,別哭。」他安慰著,身子也疊了上去,大手在她的身上不斷的游移著。
等她回過神後,她發現外衣全被他褪去,只剩身上那小巧可愛的兜兒,及露出白皙腿兒的褻褲。
「少爺,你怎麼能……」怎麼能脫她的衣服啊!她羞得想掩護胸前,卻被他的大手握住。
「我要愛你,好不好?」他低頭吻上她的粉頸,動作非常的輕柔。
他低頭,夾帶著一身酒味,及男性的陽剛,薰得連她好像也有點醉。
他的唇觸著她的粉頸,往上移,便是吻住她的唇瓣。
唇與唇的相觸一刻,他瞇眸看著身下的人兒,迷濛的眼裡映出她一張嬌羞滿紅的臉頰,更是讓他細吻著她的唇瓣。
她的唇是不是抹上了蜜糖啊?他先是皺著眉,後是舌尖探出口的舔著她的唇口。
「嗯……」她嬌嚀一聲,閉上雙眼。
他的舌探進她的口裡,一陣溫暖的感覺襲來他的舌尖,而且那甜美的味道依然沒有從他舌口中撤走,感覺還在他的舌上纏繞。
於是,他用舌尖挑弄著她口裡的上下,且還挑弄著那躲避著他的丁香舌尖,這個吻充滿著邪魅挑逗,挑起二人之間的情潮……
☆ ☆ ☆
「不……」她合起雙腿,害怕的往後退了去。
慕容北這時褪去剩下的衣物,裸露著那充滿力與美的身子。
他習過武,因此身體比平常人來的結實,而且再加上他身子高大,手與腳都非常的修長,比例非常的完美,尤其他有著一張魅人的俊顏。
他躍上床,接近那驚嚇的小綿羊。
「霜兒,你答應讓我愛你的。」他的身體,漸漸的有烈火在燒,只想抱她滅了心頭上的慾火。
「可是我不知道你……」她不知道他是脫去衣服愛她啊!而且她的身體也愈來愈熱了。
他不發一語,大手扯去她身上的兜兒,順勢覆上那豐盈的胸脯,她的肌膚滑如羊脂,而被大手覆上那只椒乳,柔軟軟綿。
「少爺……」她的臉上全是紅潮,背部已經靠上床柱,已經沒有地方躲去他的愛撫。
「乖。」他出聲,將她一拉,往他的懷裡帶去。
他將她的身子擺好一個姿勢,便俯身含住她胸上的蓓蕾,大手也漸漸的往下移去,她那如羊脂般的小腹,沒有多餘的脂肉,在外衣下,她看似豐盈,可內在的身材卻是十分勻稱。
他的手指像是撫琴似的,在她身上撫按、輕點的往下移……
她的喘息聲愈來愈重,只能依附著他的身子,愈來愈想要他……
她的嬌噥聲終於溢出,在寂靜的房裡顯得臉紅心跳,帶著曖昧不清的情潮。
他想要她!非常的想要她!可是他沒有猛然進人,只是在等待。
她睜著一雙混濁的大眼,看著他一張靠近的俊顏,她不知怎麼回應,只有獻上自己雙唇,以消腹內那股火燒。
一觸到她的唇,他以為她準備好,因此巨大便進入她的體內。
「疼……」她的眼淚快掉下來了,那灼熱的東西將她的身子撕成二半,隱隱約約的疼痛令她不舒服。
「不疼、不疼……」他安撫著她說道。
身下的她正在亂動,卻是崩潰著他最後一處的理智。
好一下子,他才漸漸的動起腰桿,向前進人。
一動,她就愈疼。
「不要動,我的身子好疼、好疼吶……」初經人事,她的身子受不了這一波又一波的折騰。
他無語回答,只是壓制她的雙手,勃發的慾望在她的體內緩緩抽送著,他也不敢快的馳騁,明知道她是處子之身,所以放慢了速度,不過這對二人都是一種折磨。
他想要盡情的要她,卻又要她習慣這種感覺,於是二人緩緩的耗著時間。
漸漸的,那不適的感覺雖還存在著,不過隨著他緩慢的律動,她漸漸的習慣這痛楚。
因此,他開始加快速度,在她的身上馳騁起來。
疼痛瞬時佈滿全身,卻無力將他的身體推開,只能任由他的推進,只能任由他的侵略。
逐漸的,痛楚雖然還在,可是卻湧起另一波不可言喻的情潮,襲來了一陣的歡愉,口裡也傳出破碎的呻吟聲。
身子隨著他的動作而律動,一次比一次更加的激動,且身體像是要化了一般,無力的攀在他的頸上,跟著他往高潮的巔峰爬上。
良久,她的身子一陣痙攣,高潮直達全身,只是他卻沒有停下動作,還是挺動著腰身。
她呻吟出聲,直搖頭不要,像是身體快要爆開,無力再接受他的索求。
他加速動作,於是頂端的碩流噴灑在她的體內,吁了一聲,在她的解脫後,便抽出自己的碩大,翻了個身,將她緊擁在懷裡。
二人光裸著身子,體溫熨燙在一起,她倚在他的胸前,清楚的聽見他急促的心跳聲。
她微微的仰起頭來,發現他閉上雙眼休憩著,可雙手卻是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裡面,她的心裡一陣暖流通過,感受到甜蜜的幸福。
她已經將身子獻給他了,是不是代表他也喜歡她呢?
她想的天真,倚在他的胸前,緩緩的閉上雙眼,也沉入那黑暗的夢鄉裡。
☆ ☆ ☆
該死!慕容北嘴裡咕噥一聲,一雙黑眸幽幽的睜開來。
只是覺得懷裡好像有個東西壓制著胸口,低頭一瞧,便發現唐霜兒一絲不掛的躺在他的胸膛中。
他臉色一變,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他連忙將她推開,跳離了床鋪,也發現自己是光溜溜時,他知道事情真的嚴重了。
於是,他大手一翻,將她身上的絲被拉開,他臉色更加難看的扭曲起來。
床上,有著明顯的落紅痕跡,且她身上每處都有紅紫的記號,這下他想逃避現實都不行了,因為——
他吃了她!
真該死!他暗罵一聲,看著熟睡中的唐霜兒。
他怎麼會……會碰了她呢?
他一手揉著太陽穴,一邊想著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來著了,為什麼他會飢不擇食的「吃」了這小圓球呢?
記得他被客人灌醉後,奶奶便要人將他扶回房裡,他記得被餵下一碗醒酒湯,再來……
該死!
再來他和她就上了床了!
他的口裡及心裡全是咒罵聲,他還記得昨天他非常的需要女人,下腹腫脹令他記憶猶新,莫非這是有人對他下藥?
該死!他又罵了一聲,會下藥的就只有唐霜兒,再不然就是奶奶的傑作了!
一定是奶奶,她的詭計最多!他煩躁的來回走著,只想解決這惹上的麻煩。
如果她醒了,要他娶她怎麼辦呢?
看著她熟睡的臉龐,突然覺得娶她似乎也不錯……
天,他是昏了頭不成啊!他雙手緊握成拳,自己肯定是瘋了,否則他怎麼會愛上她呢?
不會的、不會的,自己不會愛上這笨女人的!他走來走去,幾乎要將地板給踏出一個洞了。
直到,房裡的木門突然的被推開來,慕容北動作快,拿了衣服就往身上套,還好只是衣衫不整,身子沒被人看光。
「北兒。」慕容李嬋站在門口,嘴角噙著笑容。
慕容北順手將絲被拉回唐霜兒的身上,使她免於春光外洩。「奶奶,你一清早有事來訪?」
「當然。」慕容李嬋眼光瞄向廂房裡頭,看著唐霜兒正睡在床上,事情終於如她所願的發生了。「我聽說,霜丫頭好像被你給『吃』了。」
「奶奶……」慕容北不知道做何解釋,事實擺在眼前,他確實是吃了唐霜兒。
「那你想要怎麼辦呢?」慕容李嬋輕笑著,等著慕容北自投羅網。
「我……」慕容北往後瞧唐霜兒一臉累壞的樣子,心裡閃過一絲的疼惜,他的口氣還是倔強。「大不了我對她負責算了。」
「負責?」慕容李嬋眼兒笑彎。「那你的香香表妹,你又該怎麼辦?」她的雙眼瞇起。「該不會你也想要負責吧?」「我……」他承認他和田香香發生過幾次親密的關係,可他並不愛田香香,只將她當成侍妾一般。「奶奶不反對我娶兩個女人進門?」既然都要名份,那麼他都給吧!
「嘖,你這渾小子。」慕容李嬋嗤了一聲,卻搖了搖頭。「慕容氏有個規矩,娶妻當娶賢、一夫一妻,如果你反了家規,奶奶我親自家法侍候!」笨孫子,這麼簡單的選擇還不會。她在心裡暗罵著。
「奶奶!」慕容北急了,這種情形他根本沒有碰過,再說他的心還沒定下來,娶誰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你好好考慮清楚,這次奶奶不幫你處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她轉過身去。「北兒,奶奶勸你一句,選你所愛之人,別為了你的面子而錯失了幸福。」說完,便離步而去,不再多留。
他的所愛?他回頭一瞧,唐霜兒是他的所愛嗎?
瞧她一張粉嫩的小臉,向來不喜歡唐霜兒的他,會在一夕之間愛上她嗎?
平時聰明伶利的他,面對這個問題時,卻又是這麼的難懂,誰對他是重要之人?
一向高傲自負的他,會明白哪個女人才是適合他?哪個女人愛他?重要的是,他愛的人到底是田香香,還是唐霜兒?
該死!他暗罵一聲,看著她香睡的臉龐,他氣憤不過,捏了她粉頰一下。
觸感是綿柔而細緻,他忍不住放鬆力道,看著她那張甜美得令人微醺的容顏,臉上猙獰的表情漸漸的放鬆,她才是適合他的女人?
「霜兒,嫁給我好嗎?」他壓下煩躁,輕聲問著。
「嗯。」睡夢中的唐霜兒嬌嚀一聲,翻了一下身子後,又繼續香甜的睡著。
是吧,也許就是她吧!他愛憐摸著她的髮絲。
是愛嗎?
他不知道,可是,在他的心裡,她已佔了極大的地位,沒有她,他會覺得自己的世界缺了一角,永遠不可能圓滿。
也許,這就是世人所說的愛吧!
而他最初、最終的愛,竟然是這個傻呼呼,卻又是最幸運的女人——
唐霜兒——
他的愛。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5 02:23:32
第09節
田香香簡直不敢相信,慕容北竟然和唐霜兒上床了!
她很氣,非常、非常的氣憤!
她不會放過唐霜兒這個狐狸精的,氣呼呼的來到花廳裡,只是前腳還未跨進,卻聽見慕容北及慕容李嬋的對話。
「霜兒好像不是孤女。」慕客李嬋喝著茶。「如果不是,那麼改明兒選個好時日,到她家去娶親吧!」
「她是孤女吧!」在他的印象裡頭好像是這樣。
「不是,上次霜兒有提過,她是因為親爹愛賭博,為了還債,才出來找個工作還父親的債。」
「是嗎?」慕容北皺眉。「等等我問問霜兒。」
「那你告訴霜兒了嗎?」慕容李嬋盯著孫子瞧。「你有告訴她,你想娶她一事嗎?」
慕容北的臉色一間,別過眼道:「沒有。」
「這事拖不得,得早點問人家的意思。」
「她會答應嫁給我的!」慕容北大聲說著,憑他慕容北,那唐霜兒敢不上他的馬車花轎嗎?
「話可別說得太早。」慕容李嬋可不是潑他冷水。「還有香香那邊,你找個時間和她談談吧,也許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管她。」慕容北興趣缺缺。「當初是她自己送上門,而且她……」他臉色一沉。「她已不是完璧之身了。獻身於我,只不過是因為看中慕容氏財大勢大,根本不是因為愛上我。」
「別這麼說,她畢竟是一名女人,也許對你已經日久生情了。」慕容李嬋歎氣。「明知道女人沾不得,你又偏偏沾上跟咱們有關係的女人,現在看你怎麼收拾了。」她搖頭。「這爛攤子,奶奶不插手了。」
慕容北瞇著眼眸,想起田香香那軟言軟語時,他確實也有點心軟,畢竟她在他的面前也是嬌柔至極,要一下子狠心對她,確實也不人道。
「好吧,那我問她想要什麼好了。」慕容北不經意的說著,他沒想到,往後的風暴就因為這而起。
田香香在廳堂外頭聽得一清二楚,接下來他們祖孫倆的對話,她沒有聽進去,她咬牙緊握粉拳,心裡全是不平。
她跟在慕容北的身邊,最少也有半年的時間,他竟然說趕就趕,將她當成什麼小狗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不,她不會甘心!
而且,她也不會放過唐霜兒。
更不會讓他們二人,順順利利的成親!
☆ ☆ ☆
唐霜兒像是做賊般的看了廂房裡頭,探頭探腦一下後,見裡頭沒有半個人後,才吁了一口氣,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不是她做賊兒,而是她是得看看她那個少爺在不在聽!
今早,她一醒來,便見他沉著臉,一臉嚴肅的看著她瞧,問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看著她又歎氣、又生氣的。
她裸露著身子,絲被掩著胸脯,大眼不解的看著他瞧,於是她看了看自己上下,又看了看床鋪中,發現有一處紅色的漬跡,她心一驚,以為是自己的葵事來了,急忙的下了床,想將被褥拿去換洗。
只是卻又惹來慕容北的震吼,直罵她笨。
呃……她哪裡笨了啊?真搞不懂他的想法,一大早火氣這般大,嚇得她穿好衣服後,逃也似的離開廂房,一整天再也不敢回廂房,就連他的膳食,也拜託沈大娘端進去。
只不過到了就寢的時間,她還是要面對脾氣暴躁的他。
因此見到裡頭沒人時,她才躡手躡腳的溜了進去,正想往自己的小房間走進去,她才想起昨晚她有送只錦囊給慕容北,卻被他丟在床頭。
放著也是可惜,既然少爺不要,那麼她再收回吧!心裡有點苦澀,卻也無可奈何,因為自己的身份,她和他之間永遠都是隔閡。
她嬌小的身子往床上爬去,雙手摸索了一會兒後,終於見到她那隻小錦囊,完好如初的擱放在枕上,心裡還真有點難過。
唐霜兒跪坐在床上,雙手拂著她精心繡好的錦囊,無奈對方卻不識她的用心。
突地,她的腰際間多了一隻大手,先是被嚇得一驚,然後才轉過頭一瞧,一張帶著笑意的俊顏映入她的眼裡。
天——她是不是看錯了?她用力的眨眨眼,發現慕容北竟然在笑,在笑耶!
慕容北被看窘了,開口又沒好氣。「看什麼看?」
「我……」她囁嚅一聲後,反過身想要跳下床,卻被他給制止了。
「怎麼?爬上我的床,你還裝清高的下去?」他的口本就壞,一出口便是調戲她的話。
「我沒有。」而她,只會傻傻的說出心裡話。「我只是拿回我的錦囊而已。」
「什麼錦囊?」他低頭一瞧,發現她手上有只錦囊,上頭有著一對鴛鴦,後頭還有著一朵栩栩如生的大艷牡丹,大朵牡丹配上一對鴛鴦,那針繡的華麗不在話下,且繡功不但不粗糙,反而還讓人有種細膩心思及特別的情感在上頭,他瞇著眼,他喜歡美的事物,這錦囊很讓他看對眼。「這是你做的?」
她點點頭,沒有說謊。
「傻丫頭還是做這種活比較適合。」說完,嘴角含笑便掛在自己的頸上。
她怔怔的看著他的動作,睜大眼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不喜歡她這種看怪物的眼光,他壓低聲音。「怎麼,你是看到鬼不成?」
「不……」她搖搖頭。「少爺……這個……錦囊怎麼會……」她急得話都打結了,卻說不出一個順暢的語句來。
好在慕容北聰明,明白她要說什麼。「不成嗎?就算你不送我,我還是硬會佔為己有。」他霸氣的說著,也霸氣的摟著她。
她在他的懷裡蹭了蹭,喜歡他身上的麝香味道,還有那溫暖的氣息。
只是過了一會兒,她輕推開他的胸膛。「少爺,晚了。該歇息了。」說完,便要躍下床下,可腰際間的大手卻從未離去,還是一把將她拉回床了。
「你以為,你可以逃到哪裡去?」他將她壓在身下,黑眸危險的看著她。
「我……我沒要逃到哪兒去啊!」她的思考依然是一直線。「我只想回房睡覺。」昨晚被他折騰了一晚,她需要安靜的睡眠。
「從今,你便是同我一起睡。」說著,他的大手不再顧忌男女有別,探進了她的衣內。
「少爺!」她驚慌,難不成他又喝醉了?
「我問你,家裡可否有令尊、高堂?」
「有爹,可娘在幾年前去世了。」她眨著眼,想阻止他的雙手,卻被他一隻大手給高舉過頭,身子被他另一隻手輕薄著。
「嗯。」他低頭俯吻上她的唇,舌鑽入她的口裡後,一陣激烈的吸吮後,他才滿意的離開她的唇口。「咱們的婚禮會邀請你爹來。」
她一聽,先是無力的點點頭後愈想愈不對,猛抬起頭看著他的黑眸。「婚禮?!」她驚訝的大叫。
「沒錯,我和你的婚禮。」他指著自己的胸口後,便又指著她的心。「我要娶你。」說完,便想要扯掉去她的衣物。「為什麼?」她驚訝的睜著圓眸看著他瞧,耳根子也漸漸的紅了起來,大眼也亮燦燦充滿著期待。
她真搞不懂,他常常罵她笨女人,又恨不得將她趕離身旁,為何此時又要娶她呢?她真亂了,亂得一點思考能力也沒有了。
「沒有為什麼。」難道他可以告訴她,他已經漸漸的愛上她嗎?
不,以他高傲自負的個性,他是不會說聲「我愛你」這句話,只能埋在心裡,天知地知、他知及良心知而已。
「可……」話還未說完,他再度封上她的唇,不再讓她多說一句話——
她覺得身體開始有股電流通過,全身開始緊繃著,只因為他的手不安分的輕撫著她的全身,唇離開她的雙唇,而大手肆虐著她一隻飽乳,另一手則是探向她的小腹……
她嬌嚀一聲,身子開始熱了起來,仰著頸子,接受他的愛撫。
他輕笑一聲,將她的身子拉起,面對面坐著,抓住她的柔荑,覆住自己的小腹……
她睜大眼,眼裡有著疑問。
這……這個觸感是昨日的……
她的臉紅成一團,這就是讓她疼得不可言喻的鐵棍啊?
被她的小手輕揉著,及在她單純卻又帶崇拜的眼光膜拜之下,終於,他攬緊她的腰際,一鋌而入。
她倒抽一口氣,這猛然的進入,還是讓她無法接受,想要抗拒他的進入,卻沒有多餘的力氣推開,只能任由他的挺進。
而他一進到這個絲絨的地帶,便肆無忌憚的往前推送,動作之中全是狂野的霸氣,一點也讓她沒有喘口氣的機會。
他的動作讓她幾近喘不口氣來,胸口的起伏而使得蓓蕾上下摩擦著他的胸膛,加使二人情慾的發酵。
身體與身體的接觸,使得二人更能緊靠在一起、心也更能緊隨在一起。
他漸漸的發現,原來愛就是這麼簡單。
沒有理由、沒有解釋,就能這麼簡單的愛上一個人。
雖然,他依然嘴硬的說不出愛她的話來,可在他的心中,唐霜兒漸漸的盤據了他整個心。
她的身子不斷的上下晃動,與他的身體緊緊的結合著,過了好下子,他的頂端噴出稠黏的愛液在她的體內,末了才撤出她的體內。
「你只能嫁給我。」他擁著她香汗淋漓的身子,在她的耳旁輕訴著。
她能說不嗎?她倚在他的頸邊,嘴角噙著笑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人兒。
幸福的日子,即將來臨,不是嗎?
☆ ☆ ☆
田香香在房裡來來回回的走著,不甘心自己的地位被搶,而且還落得一身空的下場。
對,她不是處子之身,而在慕容北離開幕容山莊的這段日子裡,她也忍不住寂寞而勾搭上莊裡的一名長工,夜夜銷魂以除寂寞,可是慕容北不該這麼絕情,說要將她甩了就甩了!
畢竟她也算是好人家的女兒,被人玩完丟回家裡,不是要人看她笑話嗎?
因此,她氣不過,撩起了裙角,便來到慕容北的廂房裡,準備找唐霜兒理論。
這時,唐霜兒正巧開門而出,見到田香香正站在外頭,她臉上閃過一陣尷尬。
「田姑娘……」
「賤女人!」田香香劈頭就口出穢言。「你是用什麼狐媚功夫,將表哥迷得鬼迷心竅,娶你這個下賤的婢女?」
「我……我沒有。」唐霜兒皺眉。
田香香見唐霜兒一副委屈的表情,便拉住她的頭髮,將她拉離廂房外,氣憤的大叫:「你知不知道表哥原本要娶我的?」
她單純的搖著頭,不敢說話。
「你當然不知道了。」田香香將她用力一推,推離自己的面前。「你甚至不知道我已經懷孕了!」為了一切,她可以說謊。
懷孕?她睜大眼看著田香香,眼光移到田香香那平坦的小腹。
「我不知道田姑娘你已經懷孕了……」
「你當然不知道了!」田香香失聲一吼。「連表哥都不知道。本來我想趁這幾天告訴表哥這個消息,可是卻傳出表哥要和你成親一事……」
唐霜兒心思單純,只能傻愣的看著田香香。
「你知不知道表哥為什麼娶你不娶我嗎?」
「因為少爺愛我。」她臉兒一紅,幸福洋溢在心頭。
田香香瞇著眼,問:「表哥有說愛你嗎?」
唐霜兒本來衝口說有,只是前後思考一下,卻找不到慕容北說愛她的畫面,臉色漸漸的黯淡下來。
「是吧,表哥沒說愛你吧!」田香香得意的說著。「你知道表哥為什麼不娶我嗎?只因為我獻身給表哥時,初夜沒有落紅,所以表哥就認為我是個不貞女人,事實上我卻是比任何人更愛表哥的,我一個好人家的女兒,被人玩完還能回家去嗎?」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著。
唐霜兒皺眉的看著田香香,她不明白田香香到底要什麼。「你……來找我是要做什麼?」
「離開表哥,你不配當慕容氏的媳婦。」田香香掠下狠話。「我已經懷了慕容氏的孩子,而你身份下賤,表哥娶了你,只是因為你是清白之身,根本不是愛你。」
唐霜兒垂下頭,事實上慕容北是真的沒有開口愛過他,而問他娶她的原因,都是再三含糊帶過,沒有告訴她實話,原來事實是這麼殘酷。
他要的,只是一名清白姑娘罷了,而且娶她,只是為了負責。
好傷人的事實吶!唐霜兒的美眸黯淡下來,心裡也有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是不是愛一個人,要這麼的痛苦呢?娘在過世之前沒教她,夫子也沒有教她,原來愛情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呢!
「成全我和孩子吧!」田香香低聲下氣。「如果你願意成全我,我會替你安排下半輩子的生活。」
唐霜兒看向田香香,無言一會兒後,便開口道:「我要一百兩黃金,拿到後,我就走!」
一百兩黃金?田香香皺眉一下,可是想想換來後半輩的榮華富貴,她點了點頭。「好,明兒個晚上,不許驚動任何人,在後門見。」
唐霜兒點點頭,心裡卻猶如刀割。
☆ ☆ ☆
慕容北一進門,便見到唐霜兒已褪去衣物,只著一件單薄而透明的兜兒,正坐在床上等著他的到來。
他嘴角噙著笑容,他未過門的小妻子還真聽話,已經知道為人妻的義務了。
「霜兒。」他喚了她一聲,便落到她的旁邊坐著。
她抬眸,眼裡含蘊著淡淡的憂愁,可臉上還是勉強露了一個笑容。
「怎麼了?」他勾起她的下顎,發現她有此不對勁。
她投入他的懷抱裡頭,用臉頰去磨蹭他的身子。
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雙手按住他的胸膛,將他躺平在床上,一雙眼眸有著不同於平常的青澀。
她已經決定好,就算離開之前,她也想要得到子嗣,沒了良人,至少她年老以後,還有著兒女相伴。
一名像他的兒女……
想到這裡,她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她的身子跨上他的腰際,小手解開他腰際間的腰帶,桑荑敞開他的衣襟,一副健壯的胸部裸露她的眼裡,嫩白的掌心在他的身上游移著。
只是被她的小手一觸,他的胯下又開始蠢蠢欲動的。「霜兒……」
她如蘭的吐息吹拂在他的臉上。「少爺,你愛我嗎?」
他瞇起黑眸,大手拂著她的臉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按住她的後腦袋,便狠狠的攫住她的嘴唇,吸取她口裡的甜美。
熱情的互擁一下後,她主動的褪去他身上的衣物,也將身上唯一遮身的衣物解開,光裸的肌膚在他滾燙的身子上磨蹭著。
「霜兒……」他的聲音瘖啞著,她的動作只是在折磨著他。
他的躲避回答,是讓她證明了田香香的話,以為他不是真心愛她,只是為了負責、她是處子之身。
她睜開迷濛的大眼,發現他擰著眉,她的小手為他拂開眉間的鎖,只想將他的俊顏深深的刻映在心裡。
此後一別,她也許永遠也見不著他了。
於是,她要釋放她對他的所有感情,讓他明白她好愛、好愛他。
而他,愛不愛她已經不重要了,只要她有二人相處、相擁的記憶就好了。
真的,這樣就真的夠了。
結合而狂熱糾纏的一對胴體,深深的愛著對方,激烈的動作擺動,猶如二人的愛情在狂燒著。
狂燒直到天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5 02:23:57
第10節
「喏。」田香香將一隻沉重的包袱交給唐霜兒。
月光下,二名女人站在無人的後門,唐霜兒如進莊之前的裝扮,沒有拿慕容莊的任何一件東西。
反而她留下的,卻是任何人都給不起的「真心」。
趁著慕容北還未進房前,唐霜兒便整裝答應田香香離開慕容山莊,田香香說的沒錯,慕容北根本不愛她,只是因為她是處子之身、對她負責罷了。
唐霜兒接過田香香手上的包袱,沉甸甸幾乎拿不起來,她也沒有心思察看裡頭是什麼東西,只覺心被撕裂一塊又一塊。
淌血,卻欲哭無淚。
是她咎由自取吧!誰要她沒有好好的睜大眼,愛上了一名身份與她不配的男人,是活該心傷、活該心碎。
「快走!」田香香眼裡露出了個狠光,今晚她要唐霜兒離開。
「我會走的。」唐霜兒彷彿心已死,眼光看了慕容北的廂房方向一眼,抬起腳步便想要走出後側門,外頭正有輛馬車等著她。
只要她坐上馬車離開後,所有一切便與她無關了。
也許,慕容北會娶田香香也不定,因為她懷了他的孩子,母以子貴,這是不變的道理。
強忍眼裡的水霧,唐霜兒抱緊手裡的包袱,踏出了後門。
外頭果然有一輛馬車等著她,上頭還有一位馬伕,也一併等著她上馬車。
「記著,你這一走便不准再踏入慕容山莊,你聽到了沒有?」田香香也跟著出門,確定左右沒人時,才叮嚀著唐霜兒。
「我知道。」唐霜兒抿著嘴。「少爺就麻煩田姑娘照顧了。」
「知道了,你少嗦。」田香香揮揮手,急得將她趕上馬車。「別讓事情鬧大了,快走!」
唐霜兒無奈,就當她要上馬車的同時,突地一抹筆挺的身影出現在她們的背後。
慕容北面色凝重,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不出聲,是想看她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田姑娘,你記得也要好好照顧你的身子,畢竟你懷了少爺的骨肉了。」她依依不捨,事實上她真的不想走。
「你拿了我一百兩黃金,到底走還是不走?」田香香氣得雙手插腰,終於罵了出來。
「我……」她垂下頭。「我不想走。」她倏地抬起臉龐。「田姑娘,我改變心意了,我不要你的黃金了,我只要少爺……」
「胡說什麼勁兒!」田香香斥喝一聲。「快給我上馬車,不然休怪我心狠了。」
「不,我不想要離開少爺。」唐霜兒搖搖頭。「我可以不嫁給少爺當妻子,少爺也可以不愛我,只要、只要我愛少爺就好了……」
「你……」田香香氣得渾身發抖,事情都到了這種田地了,這丫頭竟然說她不走了!
真是氣死她了!田香香怒瞪著唐霜兒,雙手掐住唐霜兒的細頸,用力的掐緊。「該死,你去死!」
唐霜兒掙扎,卻沒有力氣將她推開,當她快昏厥時,慕容北的身影突然閃了進來,一個手刀往田香香的頸子劈去,只見田香香的身子一軟,跌在地上。
「咳、咳……」唐霜兒猛咳著,貪心的吸著空氣。
好一下子後,她才止咳的抬起一張可憐兮兮的小臉,眼裡映入的是一張寒如冰霜的俊顏。
月光映在那張俊得令人屏息的俊顏上,有種攝人心魄的力量,唐霜兒的心裡卻有種不祥的預感,看著他不語的表情,她寧可要他大吼大叫,也不要一張凍人的表情對她。
「少……少爺……」她囁嚅的喚著,知道事情不妙了。
「唐霜兒,你好樣兒的,以一百兩的黃金,將我賣給另一名女人是不是?」他眼露寒光,一步步的逼近她。
她搖了搖頭,有口難言的往後退。
「搖頭是什麼意思?」他的聲音依然嚇人,他的心裡氣不過她竟然在暗地想要離開他。「我是少給你什麼了?你竟然以連夜逃跑來對待我?」
你少給我了一顆真心。她在心裡呢喃著,卻不敢訴出口。
「說話!」他將她逼向牆壁,讓她無路可逃,只能納人自己的懷裡。
「我……」她低下頭,眼裡漸漸的聚集了淚水。「田姑娘說她懷了少爺的孩子了。」
「他爹娘的!」他口出穢言,拳頭用力的擊在牆頭上。「她隨便說說你也相信?」
「田姑娘不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你以為你是誰?」他惡聲的說著。「以為你瞭解田香香嗎?你這笨女人,腦筋不會轉一轉嗎?就算田香香懷孕了,我也不會娶她的。」
她抬起一雙哀怨且不諒解的大眼。「少爺忍心讓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嗎?」
「你……」他有股衝動,真想掐住她的脖子。「田香香是個不貞的女人,她不僅和我上床,也和府裡的下人都有一腿,她不可能懷我的孩子,因為每次完事,我都會要廚娘假借給她補身子為由,賜她一碗藥湯,事實上那碗藥湯是打胎藥,所以她沒有機會懷我的孩子。」
「如果剛好流不乾淨呢?」她小聲的問著。
他氣得攫住她的粉唇,咬她的唇洩憤,這笨女人是不懂他的心嗎?
好一會兒,她的唇又紅又腫時,他才怒沖沖的離開她的唇瓣。
她委屈的拂著自己微腫的瑰唇,覺得自己真是可憐。
「你覺得她流不乾淨是不是?」他的黑眸倏地一瞇,危險的看著她。
「我只是猜……」
「你不需要猜測!」他的嘴角一勾,邪魅的笑容掛上他一張俊顏。「我讓你知道,懷孕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說完,便拉著她往山莊的廂房走去。
他發誓,今晚要是讓她有力氣下床,他「慕容北」三個字倒著寫!
☆ ☆ ☆
田香香一事,慕容北交給慕容李嬋處理。
而慕容李嬋為了顧及對方親家的面子,只將田香香送回,什麼話也不說,只要人交代對方,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今晚,唐霜兒像只受驚的小綿羊般,全身赤裸的縮在床角。
嗚……她、她真的好可憐,自從被慕容北抓回來,她便被他丟到床上,每到晚上都做愛做的事情,而且都被他「嘿咻嘿咻」到下不了床,甚至是昏睡到下午,而且晚上根本沒有給她休息的時間,要她一次又一次。
嗚,他身體猛得好像一頭熊,夜夜索取她的歡愉。
而此時,房門又被鎖住,她是完完全全的被他軟禁在房裡,一點自由也沒有,不過她也沒有多餘的力氣下床,這幾天被慕容北索求無度,簡直快將她累成一灘水了。
可是今晚慕容北似乎還不放過她,將她的衣物褪個精光,赤裸裸的將她呈現在他的眼前,他坐在床沿上,一雙黑眸氤氳著邪氣盯著她瞧。
她好想哭,可是卻連哭的力氣也沒有,眼神像只無助的小兔兒,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乞求他手下留情,別再對她做這種累人的「床事」了。
「少爺……」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胸前護著絲被,怯生生的看著他。
他挑了挑眉,眼裡有著不懷好意。
「我會讓你明白,懷孕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他邪笑。「我非得將你的肚子弄大,再放你下床。」
她一聽,瞠大了雙眼。
「少爺,懷孕的事情怎麼可能口頭上說有就有的……」難不成她的肚子沒消沒息,她就得一生待在床上跟他「嘿咻嘿咻」嗎?
她哭喪著臉,心想自己怎麼這麼可憐,先是當人家的婢女不說,現在又被當成暖床的侍妾了。
「你現在終於明白了是嗎?也會說懷孕不是口頭上說說就有的吧!」他瞇眸,眼裡有著危險的警告。「那你之前為什麼笨到相信田香香的話?」
「我……」她囁嚅的垂下頭。「這是有原因的……」
「原因?」他爬上床,扯去她身上的絲被。「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原因?」他將她攬入懷裡,那絲滑的觸感,令他上下其手。
「因為田姑娘她很愛少爺,而且又和少爺有親密關係了,再說田姑娘是好人家的姑娘,少爺不該這麼糟蹋人家。」她老實的說著,卻沒想到自己也是如同田香香的情況。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和我也有肌膚之親,你也是好人家的姑娘,那麼我就該糟蹋你嗎?」他挑眉,親吻她的額際。「撇開你們不說,你竟然敢和田香香私下交易,一百兩黃金就將我讓出去,你以為我的身價就只有這點嗎?」笑死他了,他竟然只值一百兩黃金?
「我知道一百兩黃金太多了……」她喃喃著。
真是去他的爹娘!他在心裡咒罵一聲,抬起她的下顎,便吻上她嬌美的唇瓣,舌尖與她的丁香小舌纏繞在一起,帶點懲罰的吻,舌尖不但挑逗,且還輕嚥著她的櫻唇,弄得她嬌聲嚀嚀。
半晌,他才離開她的檀口。「嘖,我什麼都還沒開始做,你就開始叫了,待會兒怎麼辦?」他拂著她的長髮,戲謔的說道。
她抬起那雙水霧的大眼,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少爺,可不可今天……」
「不可以!」她還沒說完,他便截斷她的話。「我一定要讓你知道,你想逃離我的下場有多嚴重。」
他的身子撲了上來,將她壓在身下,那撲鼻而來的麝香味,頓時暈眩了她的眼鼻。
他的氣息包圍著她的全身,溫暖了她的全身,只是心底的某一角還是空蕩蕩的,就如他頸上掛著那只錦囊般,隨著他的身子隨處搖晃,沒有一點真實感。
他不愛她,為什麼要將她留下呢?她不懂,真的不懂……
是因為她的身子讓他眷戀嗎?!可她記得他說過她的身材不好,為什麼每個晚上都要找她尋歡呢?
天啊,這些問題對她都好難。她的眼神空洞的看著天梁,眼淚盈滿了眼眶。
見懷下的人兒沒有反應,慕容北停下自己的動作,可低頭一瞧,卻見她眼裡閃著淚光,眼兒一眨,淚水滾滾而落,彷彿也滾燙了他的心。
他將她拉起,緊緊的擁在懷裡。
「傻瓜,你在哭什麼?」她不要可以說嘛,竟然用哭來對付他,嘖!是要讓他心疼死不成。
「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哽咽的問著,懸在心頭多日的事兒終於問了出來。「為什麼要娶我?為什麼會看上我?為什麼……」
「停停停。」他大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要問我問題可以,將問題的重點問出來。」
她抽泣一下後,輕咬一下唇。「你愛我嗎?」
他眉頭一皺,眼眸一併,又氣又無奈的看著她。
難道她感受不到他對她的愛嗎?他以為他做得夠明顯了。
「你覺得我愛你嗎?」他反問。
她側著頭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知道少爺對我好,可是好跟愛是不能混淆在一起,我怕我會會錯意,到時候真的誤會少爺愛上我就不好了。」
「你笨,所以你一直感受不到我的愛。」說到愛,他的臉色有點紅。「你見過我對哪個女人好了嗎?」
「我是沒見過,可不代表少爺沒有。」
「你……」他真的拿她沒轍。「為什麼在感情上,你精明得像只小狐狸?」他失笑,薄唇滑過她細膩的頸邊。
「不是我聰明,而是少爺每次談到愛,都會迴避。」她眉頭都皺在一起,小臉上全是淚水。
慕容北翻了一個白眼,他確實是迴避對她的愛,可她也不用講得這麼明白啊!
「是、是、是。」他擁著她身子。「我不愛面子好不好?跟你直接攤牌了,我就是愛上你了,怎樣?」他一副無賴的表情。「我就要娶你了,你再有膽子逃跑,我就真的讓你一輩子下不了床。」
她的口微張,看著他微些彆扭的俊臉。「少爺真的愛我?」她沒聽錯吧!
「是啦!」他避開她亮照照的大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再說一次。」
「我愛你。」小聲而無奈。
「再一次。」她的聲音非常的期盼。
「我愛你。」聲得音細蚊蚋。
「聽不到啦,再一次嘛!」她用身子磨蹭著他的懷裡。
「用說的不准,我可以賣力的為你證明。」他又將她壓在身下,黑眸裡柔情許多,不再是之前的冷漠無情。
她破涕為笑,銀鈴般的笑聲響徹在房裡。
外頭的星光閃爍,月光的微光透進門窗縫裡,悄悄的看見床上一對男女,由笑聲轉為混重的喘息聲——
直到天明。
☆ ☆ ☆
成親日子終於到來,唐霜兒坐在床上,頭上正蓋著喜帕,兩眼直瞪著雙手。
不可思議,她今晚已經和少……不不,是慕容相公拜過堂,也就是成了慕容氏的媳婦,而且自己的爹還在外頭,雖然那好賭的癮還沒有改過來,不過相公說要將爹接過來住,而且會為爹開一間賭坊,好讓他自個兒賭個夠。
她哭笑不得,她能說相公好嗎?真是好到讓岳父自個兒開一間賭坊,賭個夠本。
不過慕容奶奶倒是安慰她,先讓她爹過幾天的好日子,慕容奶奶要親自去整整她爹,好讓他戒掉賭癮。
而慕容山莊的人,全都對她非常的好,已經將她看成是慕容氏的一家人,因此她高高興興的跟慕容北成親。
此時,喜房突然「碰」的一聲,房門被人踹開。
唐霜兒覺得不對勁,喜帕一掀,卻見到田香香一臉憔悴的瞪著她瞧。
「好個賤人!」田香香腳步不穩的走了進來,她的臉兒往內凹陷,二眼深黑而恐怖,憔悴如鬼的瞪著她瞧。
「田姑娘?」唐霜兒站起,不敢相信眼前的田香香,是之前那美麗如天仙的女子。
「被我的樣子嚇到了是不是?」田香香仰頭大笑。「是你害的,要不是慕容北將我送回去,我今日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好大吼著,突然從袖裡抽出一把匕首來,直挺挺的往唐霜兒的胸口刺來。
「田姑娘,你別激動……」唐霜兒原本就善良,看著田香香那憔悴的樣子,她退後的同時,也關心的問著:「你是怎麼了?怎麼會如此的狼狽?」
「你還敢問我?」田香香恨不得殺了唐霜兒。「自慕容北送我回去,我爹娘就將我嫁給一名年近六旬的老翁當二房,他發現我已不是處子之身,又查出我和慕容北有一腿,他覺得自己穿了慕容北不要的破鞋,就每天毒打我洩恨!」這幾十天的生活,已令田香香的精神崩潰了。
「我……」唐霜兒有點同情田香香。「田姑娘,我可以叫少爺幫你……」
「住口,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了!」田香香一步步的接近她。「我今日是要找你來陪我上路的,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而且我要讓慕容北一輩子都痛苦。」
「不——」唐霜兒搖頭。「別這樣,田姑娘。」
「去死!」
田香香接近唐霜兒,舉起匕首的同時,慕容北正巧接到消息,有下人見到表小姐進到莊裡面,於是他連忙趕到喜房同時,見到田香香舉起匕首,正往唐霜身的胸口刺去時,卻來不及阻止——
登時,他的心、他的世界全靜止不動。
田香香刺往唐霜兒胸口,只差一寸便入了唐霜身的胸口,而匕首的頂端,忽然多了二根手指阻止,洛無陽一張笑嘻嘻的俊臉,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唉,原本是想要躲在上頭鬧洞房的。」洛無陽搖搖頭,覺得好可惜。「沒想到有人還是破壞了我的計劃。」原本他是偷了個空,來慕容山莊拜個喜,而好奇的本性使然,倒是想要見識見識鬧喜房的樂趣,於是偷偷躲在天梁,沒想到這一見卻救了幫主夫人的命,真是積陰德啊!
慕容北見唐霜兒沒事,心急得漏跳一拍,急忙的衝上前去,奪去田香香手裡的匕首,便將唐霜身攬入懷裡。
「為什麼——」田香香眼裡發紅,雙手發狂的抓住自己的頭髮,痛苦的大叫著,嘴角也摻出血絲來。
洛無陽還想阻止時,田香香已經咬舌自盡了。
他低身一瞧。「斷氣了。」
慕容北將唐霜兒擁在懷裡,剛才要失去她的那一刻,他的心跳暫停了,四周全部凍住了。
喜房裡,蒙上了一股灰暗之氣。
「她愛你,對不對?」柔柔的聲音,自他的胸膛傳出。
「不,她不愛我。」慕容北搖頭。「她愛的只是我的財勢,不是我。」
「那你怎麼又知道,我愛的人是你,不是你的財勢?」
他的大手放在她的胸口上。「我感受到你的真心。」也抓起她的手貼進左胸。「而你也感受到我真心,所以,我們都明白,我們都是愛著對方。」
洛無陽發覺屋子有點冷,打了一個冷顫後,便將屋內的田香香扛了出去。
他真不敢相信,這對活寶竟然可以當著一具屍體前,還可以肉麻兮兮的訴起情話,而且男主角還是那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慕容北。
嘖,真是個江湖奇聞,改明兒不給兄弟說上幾回,怎麼對得起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而房裡,就留給這一對剛成親的儷人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5 02:24:26
末曲
秋葉漫落,飄了一地的孤寂。
「笨!」慕容北的聲音響徹全慕容山莊,看著面前這一對一大一小,又看了看被燒燬一半的藏寶閣,他氣得想扭斷這兩個惹禍精的脖子。
「爹爹……」女娃兒眼裡透著鬼靈精怪晶亮,白淨的小臉兒上,有一處黑炭痕,看上去有點好笑,她臉上正帶著討好的笑。
「住口。」慕容北擰眉,一把拉過女娃兒嬌小的身子,將她反過對著自己,拉下她的錦褲後,大手便「啪啪」的往她的屁股打了一頓。
「娘——救命呀!」女娃兒大喊一旁的女子,小手揮著。
唐霜兒臉上有著心虛的笑容,小手揮著,也使眼色給六歲的女兒,千萬、千萬別拖娘下水啊!
見喊娘不成,慕容戀便扯開那童音喊著:「曾奶奶爹爹殺人了啦!曾奶奶、快救救被打成肉乾的戀兒啊——」她的大眼一眨,淚水便串串落下。
而慕容李嬋一聽到慕容戀的求救聲,便急忙的往前院的石亭趕來,見到自己的曾孫女被打著小屁股時,心裡可疼得緊。
「北兒,住手!」慕客李嬋擰著眉,上前將戀兒拉起,護在自己的身後。「戀兒只是六歲的娃兒,你同她計較這麼多做什麼?」
「我再縱容她,總有一天她會將慕容山莊給燒掉!」慕容北氣得捶了石桌一下,狠狠的瞪著慕容戀兒。
瞧她一張小臉長得跟她娘一般甜美,怎麼性子頑劣成這般,做壞事還不打緊,還拉著她那笨笨的娘下水,總是替她墊背。
「人家才沒有,是娘說想要烤蕃薯,所以戀兒才會在藏寶閣前撿樹葉生火,讓娘解解饞,誰知娘笨笨的,一個不小心將燒起的樹葉往寶閣裡掃去,才會造成如此的情況。」說真格的,這次她啥都沒有做,就捅了一個漏子了,多虧了她的娘親。
唐霜兒垂下頭,只能無言的笑著。
沒錯,就是她將樹葉掃進藏寶閣裡頭。「可是我原本是想進藏寶閣烤蕃薯嘛,這樣總比在外頭溫暖啊……」她不敢再往下說下去了,因為每個人都對她投以責怪的眼神。
「戀兒就由我來處罰,至於霜兒,北兒你自己看著辦吧!」慕容李嬋歎氣的搖搖頭,帶著慕容戀離去。
唐霜兒低著頭,不敢直視慕容北的眼。
「還杵在那兒做什麼?還不過來。」他沉著聲音,長臂伸了出去。
終於,她臉上露了一個甜美的笑容,身子往他的懷裡撲了進去。
「我以為你生我的氣了。」她的小臉埋進他的頸窩,語氣全是撒嬌。「剛剛你對戀兒好凶呢!」
「戀兒不像你這麼笨,她是聰明的娃兒,不打會不成器。」
「可是你好凶。」她扁著小嘴,小手在他的胸膛劃著圈圈。
「我對你凶了嗎?」他抓住她頑皮的小手,挑了挑眉。
她搖了搖頭。「不過你會嚇壞我的小寶寶的。」
他瞇眸,思考她話裡的意思,好一會兒,才展開笑顏,抱起她的身子直轉著圈圈。
「我又要做爹了是不是?」他笑得高興,緊緊的將她擁著。
「是啊,再多生一個,奶奶就不用每隔一個月就在你的飯菜裡,放些『刺激』的藥粉了。」她咯咯的笑著。
六年來,慕容李嬋怕慕容北刻意不生,於是每個月不定期的在他的飯裡下些「迷情藥」,他們第一個女兒就是這麼來的。
「我愛你——」他訴著,吻著她瀲艷的粉唇。
一切的情意,全數在不言中。
他們,還有還有好長、好長的日子要過,還有未知的幸福等著他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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