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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輕]婚後再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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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9 00:51:58
標題:
[朱輕]婚後再愛[全文完]
婚後再愛
作者:朱輕
魔鬼身材的女人,只望男人愛的是她的心。
沉默貢獻的男人,只盼女人能懂得他的心。
她沈喬要身材有身材,要臉孔有臉孔,
可是要男人,卻總是要到一堆爛男人,
就連她原本選定的老公對象,居然也玩偷情!
害她一氣之下,便選了爸爸的得意門生,程奕陽,來當她的老公!
雖然程奕陽看起來陽剛、不多話而且成熟穩重,
但是他真不愧是一百分的老公,
舉凡家事是無一不包,還包辦床事……
雖然她一開始只把他當成哥哥,但後來她卻越來越覺得,
他在她心中好像從來都不僅僅只是哥哥那麼的單純……
程奕陽知道她生性不受拘束,所以只是想在一旁守護她,
不管結婚前,她是不是愛他,
結婚後,他一定會努力讓她愛上他,
就算他只是默默付出一切……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9 00:52:21
第一章
這世上有沒有人天生就長著一張狐狸精的臉孔、魔鬼般的身材?答案是有,看沈喬就知道。
巨大的水磨鏡面上如實地映照出一張嬌媚妖嬈的臉蛋,彎彎的眉毛,隨時都水光旖旎的晶亮眼眸,高挺的鼻子還有那鮮紅欲滴的嘴唇,不厚不薄光澤紅潤,嘴角天生的上揚弧度隨時在邀人親吻一般,再加上那天然捲曲的大波浪長髮,沈喬美的肆意、美的狂野,簡直是讓人看上一眼,就會全身著火。
這樣的臉蛋,竟然還有一副不輸西方肉彈美人的玲瓏曲線,卻又有著東方佳人纖巧輕盈的骨架。沈喬全身上下,彷彿都是依照男人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標準精心打造,每一分每一寸都透露著一個字,媚!
女人看到她,就不由得心生芥蒂,男人一看到她,就想要拉她上床,所以,從小到大,她的好友,十根手指數下來還有得剩,當然,豬朋狗友除外。
拿著梳子將自己自然卷的長髮梳得又亮又柔,黑亮的髮絲鬆鬆地披在肩後。
「喬,你好了沒?」身後大床上褐髮碧眼的瑟琳不耐地催促道。真是受不了,從下午兩點就開始打扮,到現在時針直逼六點大關,她還是沒有弄好,是怎樣,長得那麼妖裡妖氣,還要細細打扮,把一干本來就不算差的女子都比到天邊去了,活該她在學校沒有什麼朋友!
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那個在鏡前細細審視的女子,瑟琳不滿地翻了個白眼。
沈喬沒有理會朋友的抱怨聲,拎起掛在衣架上的衣服穿上,甜美的小碎花穿在她身上尤其可人,簡單的白色和紅色小花,一朵一朵在純棉的衣料上綻放著,淡色的鉤邊為整件衣服增加了淑女的氣質。
這樣的衣服、這樣的裝扮,在一向狂野不羈的沈喬身上,有著矛盾的融合,看起來該死的好看。
穿好高跟羊皮長靴,將自己的長髮撩好,沈喬朝坐在一旁的朋友一笑,「走吧。」真是,勾人。
瑟琳嘟了嘟嘴,起身拿過包包,嘴裡還咕噥著,「不是說東方女子都是含蓄如水的嗎?怎麼就生出你這樣一個妖精來?」
沈喬沒有搭腔,只是笑著。對於瑟琳,這個她在這學校裡面聊得比較來的同性朋友,她已經學會如何相處,瑟琳不會像其它的女生一樣,看到她就一臉防備,生怕她搶了自己的男朋友,所以,雖然稱不上好朋友,不過,也算是她的朋友。
打開公寓的大門,一股冷空氣直直灌入,十二月底的紐約,已經非常冷了。
雖然近年來已經比較少會下雪,不過氣溫還是非常低。
「克林真的不過來接你嗎?」將手提袋的帶子弄好,拉了拉身上這件露的比不露的地方要多上許多的緊身裙,瑟琳塗著深紫眼影的大眼朝她眨了眨,不敢相信那個多情種子會放過這種接送佳人的好機會,再次問道。
「不必了,我們這邊離得又不遠,何必接來接去的,麻煩。」沈喬一邊回答,一邊在包包裡面翻找著手機。
老式的五層公寓,沒有電梯,她們從三樓下來,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這一片住的基本上都是大學生,西方的、東方的,各種膚色各種語言應有盡有。美國就是一個這樣的國度,世界大融爐,各種民族的人,只要來到這裡,只要可以適應下來,它都會接納你。
沈喬喜歡這種的自由與個性,因此當初會來美國,跟她的性格有很大的關係。
跨出公寓,寒風吹得更加猛烈,她將被風吹亂的髮絲順好,一抬眸,就看見不遠處昏黃燈柱下站著的男人。
時入冬季,黑夜降臨得很早,雕刻繁複的路燈下,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
一身純黑的軍式呢制大衣,將他的英偉之氣表現得淋漓盡致,陽剛的臉龐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漆黑黝亮的瞳眸在看到她時,變得更亮、更專注。
熟悉,而又有些陌生。
不到一秒的怔愕之後,她笑了。
快步跑過去,五吋高的鞋跟,在她多年的鍛煉之下,一點困難都沒有地奔向男子。
他看著她,沒有動。
風很大,將她白色的圍巾吹起來,在空中翻飛著,黑色的一字緊身裙下,嫩汪汪的大腿,光滑白皙。
濃眉微皺,女孩子,是不是天生就比較不怕冷呢?
像是過了一輩子一般,其實不過短短的幾秒,她站在他的面前,因為奔跑而變得嫣紅的臉頰,漂亮的嘴唇上彎,嬌甜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程大哥。」
脆生生、甜膩膩,像絲一般拉過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既癢,又痛。
「沈喬。」低低的男性嗓音,純粹陽剛,就像他的人一樣。
「你怎麼會來?」有點驚訝,也有些喜悅,沒有想到今天會看到他。
「來紐約出差,就順便過來看看你。」
這句話,三年來,說了總共三次,望著她頰畔調皮的髮絲,手心有些發癢,想要將它順回她的耳後。
她笑了,甜甜的梨窩在嘴角邊出現,有點稚氣有點可愛,「程大哥,你真好,每年都可以來這邊出差,現在的檢察官福利真不錯,不過總是紐約,悶不悶?」
程奕陽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
「你還沒有吃飯吧?」她笑著,挽住他的手臂,「走,我帶你去吃飯。」每年暑假回家,與他見面的機會不算少,可是他是一個非常嚴肅正經的人,她與他一般不會有這種身體上的接觸,可是,在異國看到熟悉的人,這份親切感讓她更為主動。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被遺忘在一旁的瑟琳就已經誇張地嚷了起來,「喬,你要去哪裡?你忘了,我們要去Star嗎?」
她貪婪地望著那個東方男子,一直以為東方的男子一點都比不過西方男人的高大威猛,就算身高及得上,但也瘦瘦的,難看得要命,誰知道今天看到這人,才讓她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真是上帝的傑作!至少一百八十五以上的身高,強壯而結實,那帥氣的黑色大衣穿在他身上,沒有空蕩蕩的感覺,反而將他襯得更為英氣迫人。
他的五官,不算英俊,但是非常的男性化,粗粗的濃眉,看起來就非常嚴肅認真;眼神銳利,高高的鼻樑還有薄厚適中的嘴唇,方正的下巴上有一道性感的要命的凹痕,全身上下,就完美的詮釋了兩個字,男人。
這樣的男子真是看到就讓她全身上下的女性細胞瘋狂叫囂起來,正好是她最不能抗拒的類型,這麼好的體格……
沈喬只消一眼,就明白朋友腦中所想的事情。來美國近十年,對於西方女子的性開放,她已經非常瞭解,不過,如果瑟琳想跟程奕陽有什麼的話,呵呵,她有些壞壞的笑了,戲,肯定很精彩。
「可是程大哥……」
「就帶他一起過去嘛,反正開Part當然是人越多越熱鬧。」瑟琳一把擠開沈喬,將手臂搭上程奕陽,「你好,我是喬的好朋友,我叫瑟琳,很高興認識你。」十分生硬的中文,從她嘴裡吐出來。勉強跟喬學了大半年,才學會這種簡單的問候,希望這個男人可以聽得懂。
「程奕陽。」他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你可以跟我說英文,我聽得懂。」流利的英文,是地道的英國腔調。
「噢,太好了。」發現他們可以溝通,瑟琳開心極了,她相信這是上帝給他們的機會,再次想要將手臂搭上去,「你今晚要不要跟我們去參加聖誕Part?」
程奕陽轉過身,看似不經意間再次閃過她的手臂,望著一旁笑得很開心的女人,這傢伙,完全是在看熱鬧的樣子。
「沈喬?」看來是不能接著看戲了,否則,嚴肅正經的程大哥發脾氣,她也害怕的,雖然她還從來都沒有看他生氣過。
「程大哥要不要一起去?」感到有些許抱歉,他來美國出差,都想著過來看望她,可是她卻在這之前答應了這個約會,不能反悔,只好詢問他的意見,即使說實話,她很難想像程奕陽這樣的男人,坐在吵鬧喧嘩的夜店裡會是怎樣的一種情形。
而且他會答應嗎?他這樣的人,彷彿天生就是要一身正氣地坐在辦公桌前處理公務,坐在夜店裡,會是怎樣的情景?再說,他應該對那樣的場所非常反感,會答應才怪。
他定定地望著她,眼神複雜,半晌,幾不可見地點了頭。
瑟琳的歡呼聲,還有沈喬意味深長的笑容,在這聖誕節前夕,都被場突然而來的寒風給吹了開來。
####
熱鬧歡快的音樂、熙熙攘攘的人群、迷茫的空氣、無限量供應的酒液和食物,當然還有興奮劑,這些都是派對的典型代表。
程奕陽穩穩地坐在皮質沙發上,手裡握著那杯威士忌,純色的酒液在迷離的燈光下閃爍著。他就這樣一個人坐在一旁,與周圍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
美國的派對,光怪陸離,花樣百出,也許他應該感到慶幸,沈喬雖然大膽但也是有分寸,她不會參加那種誇張到極點的派對,不會有事沒事出來一堆裸體在大家面前晃。
這只是在美國,一個再尋常普通不過的派對。
黝黑的眸子,數不清第幾次看到角落裡,舞池邊吸食大麻的人,嗑了藥興奮起來,手舞足蹈的,如果在台灣,看到這樣的人,他一定會上前拉他們去警局,對他而言,正經穩當的人生,一向都是如此。
可是,這是在美國,而且餘光掃過那些人,舉杯輕抿一口,他們都是成年人,他懶得管。
黏人的瑟琳,在無數次放電失敗後,另覓新目標去了。這樣也好,雖然大膽,但是不纏人,他的耳根可以清靜,至於沈喬……
他的眸光閃了閃,看向吧台邊依偎在男人懷裡的女子,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那是一個很帥的男子,昂貴的衣物襯托出不凡的氣質,英俊的五官,開朗的笑容,以及,癡迷的眼神,他的手掌緊緊地扣在沈喬纖細如柳的腰肢上,徐徐地上下撫摸,漂亮的嘴唇在她的耳邊游移著,似是親吻也似低語。好像,他說了什麼讓她開心的話語,她仰著頭,放肆地笑著,漆黑的秀髮在男子的胸懷上披散著,淡藍的燈光打在她那張美艷的臉蛋上,吸引了整間夜店裡男人的目光。
這是一個妖精,一個天生的妖精。
不用說話,不用動作,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迷住天下所有的異性生物。
她的圍巾,已經除了下來,漂亮的棉質外套還穿在身上,擋住了如狼似虎的眼神。
由於他們來得比較晚,進來時派對已經開始。據說,是他們學校的學生為了慶祝平安夜,包下整個場子準備狂歡。其實在這裡,想要開派對,什麼理由都可以,平安夜,只不過是一個理由,讓大家high上一番的好理由而已。
沈喬一進來,就被那個帥的要命的男人摟進懷裡,只來得及為他們簡單介紹一下就再次被拉走了。
他叫克林,是她的男朋友。
程奕陽再次將酒杯斟滿,慢慢地飲著,自制的人生裡,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會失控。陽剛的面容隱在淡淡的陰影裡,看不清楚表情,不過,他與這群瘋狂而年輕的人,非常不一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疏離氣息太過強烈,沒有人敢上前搭訕,雖然這裡很多女人都在注意著他,這樣的東方男子,這樣的氣質,很難不惹人注目。
克林很帥,是沈喬會喜歡的類型,看他們站在一起,多麼登對,而克林他,很明顯的,也深受她魅力的影響。沈喬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對於男人,有一種讓人瘋狂的吸引力,只要每年假期,她一回家,沈家的門就會被愛慕者敲破。
而她,深深明白自己這種致命的吸引力,也享受著它。
男人的手,從她的身體側面滑過,往短裙下那嫩白的大腿而去。
程奕陽握住酒杯,眼瞳緊縮。
大掌準備往裙底撫去時,被纖細的手捉住拉了出來,她嬌嬌一笑,拿起吧台上的酒杯,一口氣幹掉。
DJ此時播放出一首舞曲,前奏緩慢而挑逗。
她推開克林,隨著音樂輕輕地搖擺著身子,慢慢地滑入舞池。扭腰,擺臀,身子慵懶而富有韻律,一舉手一投足,都媚得滴水。大家的動作漸漸緩了下來,很明顯,在為她讓路。
忽然,曲風變了,勁辣而明快的舞曲從音響裡傳出來,沈喬輕輕一跳,躍上領舞台,台下聚齊的眾人尖叫著、哄鬧著,一起喚著同一個名字,「喬、喬、喬!」
很明顯,她是夜店女王,派對明星,大家都非常熟悉她。
她刷地一下拉開身上的外套,甩下舞台,引來台下眾人的瘋狂搶奪。聚光燈打在她化著淡妝的容顏上,明媚的眼睛,像是會勾人。
微微一笑,已經撩倒眾生。
她穿著一件緊身的小背心,其實一點都不露的,可是卻性感地要命。細細地包裹著她傲人的胸部,帶著波浪的小下襬卻又有著女性獨特的柔美,稍稍露出一截柔白妖嬈的細腰,短短的裙下,挺翹的圓臀,每一個扭動都讓台下尖叫不斷。
她真的、真的很會跳舞。
彎腰、挺胸、扭臀,一踢腳一轉身,隨著舞曲,挑逗著所有人的神經。
克林耐不住這樣的勾引,也跟著上了領舞台,他們如同一對壁人般,跳起了魅惑的雙人舞。一個妖嬈的女人,公開地大膽地誘惑著自己的情人,她的腰,如柳條一般彈性十足,扭動著、搖擺著,在男人的身前招搖地起伏著,引得男人粗喘著上前,想要將她抓入懷裡時,她又笑著閃了開來。
隨著舞曲,他們的身子貼得緊緊的,每一下扭動,都帶著性的挑逗,看似每一寸都貼在一起,可是卻又有著微微的距離,就是這樣的若有似無,讓所有的人都瘋狂吶喊起來,「喬、喬!」
她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所有人的夢想,這樣的女人,如果得到,該是怎樣的一種銷魂?
瘋狂的音樂在大家的明顯失控吼聲中,畫下最後一個音符。沈喬微喘著站在台上,立體而精緻的五官帶著幾分慵懶,幾分挑逗、幾分高傲、幾分勾人,如同一位最最驕傲的皇后,俯視著大家。而台下,全部都是她最忠心的臣民。
拜倒在她天生的嫵媚妖嬈裡。
她飽滿的胸部隨著呼吸起伏,眼角含情帶媚地望著自己的男友,是男人都耐不住這樣的誘惑,克林一把拉過她,深深地吻了上去。
他們在台上激烈地接吻,讓台下所有人都癲狂了,場面失控,如同煮沸的熱水一般,男男女女,到處都是激吻的情侶。
所以說,沈喬即便是全校女生共同的敵人,但是,她卻是一個天生的明星,生來就該被人捧在掌心上熱烈崇拜。
程奕陽望著台上那對吻得難分難捨的情侶,目光深沉。
####
派對結束時,已經是深夜兩點。
節日的氛圍,依然很濃。大街上行人來來往往,情緒高昂。
克林名貴氣派的跑車停在街邊,沈喬喝得已經有點醉了,被男友抱在懷裡,不捨得吻了又吻,嘴唇抵在她的唇邊,喃喃低語,「今晚去我那邊?」
她嬌笑著,手兒扶在他寬厚的肩膀上,神智看來有些許不清醒。
「沈喬。」一雙堅定的手掌輕輕地在她肩上一拍。
迷離的眸子望向那張男性化的臉龐,「……程大哥。」甜甜一笑。
「你母親托我帶東西給你,你現在跟我去拿可以嗎?」有禮地詢問著。
「今天這麼晚了,明天去不可以嗎?」克林望向他,知道這個是沈喬在台灣的朋友,一個……很奇怪的朋友。一整晚,他都是獨自一個人坐在一旁,冷冷地望著眾人,不與人交談,也不跳舞。
來參加派對卻只是獨坐,還有比這更奇怪的嗎?
程奕陽將大衣的袖口撫平,淡淡地道,「明天我沒有時間。」
「那就後……」
「克林。」柔媚的嗓音響起來,幾分嬌甜、幾分細膩,「你回去吧。」
「可是喬……」他們的第一個平安夜,他想要跟她一起度過,他都計劃好了……
「我要去拿東西。」轉過身,有點站立不穩,不過,她的酒量算是還可以,微醺的滋味,還是不錯的。
「喬……」
「我堅持。」望著不甘願的男友,她笑了,安撫般輕拍他的手,「回去吧,路上小心。」
即便不甘願,但是知道沈喬說一不二的脾氣,克林只好走了。
「程大哥,我們走吧。」攔了出租車,直奔他下榻的酒店而去。
刷卡進門之後,望著她被酒氣醺紅的臉蛋,「我給你拿瓶水吧。」打開小冰箱,拿出一瓶汽泡水,擰開瓶蓋後遞給她。
喃喃地道謝,乾渴的喉嚨正好需要,清涼而甜美的水液滋潤了她的嗓子。將涼涼的瓶身抵在頰畔,舒服地直想歎氣。
「程大哥,我媽托你帶什麼給我?真希望是我喜歡吃的牛肉乾,你知道在這邊我最想念的就是媽媽親手做的牛肉乾了,一想到就想流口水。」眼眸閃閃,貪吃的樣子,一點都不像美艷不可方物的沈喬。
「食物過不了海關。」
「對喔。」笑了笑,倒在床上,抓過抱枕摟住,柔軟的床真是好舒服,讓她覺得好睏,眼皮有些沉重,睡意矇矓,「那是什麼?」
程奕陽打開行李箱,慢慢地翻找,半晌,才澀澀地開口,「我好像,忘了帶過來。」
她揉了揉眼皮,打著呵欠,有些嬌憨的稚氣,「……唔,連你都會忘……」話沒有說完,就沉沉地睡了過去,對於他,她非常非常地放心。
程奕陽闔上皮箱,望著她熟睡的容顏,睡著了,再嬌、再媚,也像個孩子。
黑亮的秀髮,像絲綢一般柔柔地披散在潔白的床褥之上,長長的眼睫在眼下形成一片濃濃的陰影,鮮艷的嘴唇,微微地嘟起來,紅潤暈澤。她的皮膚,非常非常地好,細細的幼幼的,沒有一點瑕疵,白嫩飽滿好像輕輕一掐就可以掐出水來,粉粉的紅染上頰畔,帶來動人的好顏色。
她的手掌,貼在臉頰旁,纖長的手指,讓他想起以前形容女子的手,嫩若削蔥,真的,很貼切。
一片一片透明的指甲,修剪得乾淨漂亮,上面沒有搽任何人工色彩,泛著健康的粉紅,如同純美的花瓣般,靜靜在指尖綻放。
沈喬,即便睡著了,依然動人。
他認真地望著她,眼眸沉沉。半晌,寂靜的空間裡響起一聲淡淡的歎息聲,他彎下腰,輕輕地為她脫下柔軟的皮靴,抱起她往大床的中央放去,拉過柔軟的羊毛毯,蓋在她的身上,不留一絲空隙,關掉大燈,只留下淺淺的立燈,柔柔地照著。
她轉著頭,臉蛋在鬆軟的毛毯上輕輕磨挲,屋內打開的暖氣,還有舒服而綿軟的大床,讓她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睡得,更沉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9 00:52:46
第二章
程奕陽看了看腕錶,離沈喬下課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他讓司機在她學校的一側停了下來,信步走在磚紅的人行道上,清掃得乾乾淨淨的道路,高大的綠樹在暖陽下徐徐舒展著枝葉,周圍都是學生,年輕而充滿朝氣,或三五成群坐在台階上聊天,或抱著書本疾步行走,這便是大學、這便是青春。
他在這所號稱沒有校門的大學裡慢慢地穿梭著,大學生涯,離他似乎已經很遠了。美國與德國的學術氛圍是完全不同的,德國崇尚的是科學和嚴謹,實驗精神,而美國,則是靈活與激辯的天堂。沈喬這樣的個性,來到美國就是來到了她自己的世界裡。
繞過高大的教學建築群,略略沉思,挑了那條林中小徑獨行而去。這裡行人非常稀少,清悠的空氣,還有輕脆的鳥鳴,讓他眉間舒展開來。他喜歡安靜,安靜的空間,有助於思考。一步一步順著青石鋪成的小路,在出樹林時,眼眸的餘光看到不遠處一對相擁的情侶。
高大的身子靈巧地閃了下,程奕陽藉著樹木的遮掩,皺了皺眉,抬眸望向他們。相戀的人熱情擁吻,這在美國,根本就不算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只是……
望著女孩子的臉孔,在西方世界裡,深刻的五官搶眼的外形隨處可見,只是她卻是少見的清秀玲瓏。他眼神閃了閃,再安靜地後退幾步,摸出手機來撥號,「是我,幫我查一個人……」定定地將自己的話說完,闔上手機,徐徐地吐了口氣,往前幾步,那對情侶已經相擁著遠去,而他,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時間算得剛剛好,在樓下等到了剛剛下課的她。卷髮肆意地披在身後,大紅色的緊身高領毛衣,配上一條帥氣的短褲,黑色的絲襪踩在小馬靴裡,最簡單的衣著,卻被她穿得性感十足,在一群身材高大的外國人裡,她依然搶眼。
沈喬的視力非常好,只是一個抬眸,就看見了站在遠處的程奕陽。鐵灰色的西裝,正式而嚴肅,是程奕陽的典型穿著。這個男人,正經得有點呆板了,就連休息,她都很少見他穿著休閒的衣物。
跟身邊的同學打了個招呼,揮手道再見。抱著沉重的原文書,快步朝他走去,臉蛋上是明媚的笑容,「程大哥,等很久了嗎?」
「我剛到。」伸手拿過她手裡的書,兩人慢慢朝校外走去。
「今天教授找我過去問論文的事情,快要畢業的,事情有點繁瑣。」
「你,有什麼打算?」
「唔……」她咬著唇,明白他是在問自己要留在這邊還是回家,她也十分苦惱,「我還在考慮。」
考慮什麼呢?答案已經很明顯了。爸爸打電話過來,意思表達得再清楚不過了,讓她在美國自由散漫了十年,也該回家去,只是……
他沒有接著往下問,漫不經心地轉話題,「你男朋友呢?今天不陪他沒有關係嗎?」
「沒事,反正這個週末他打算回洛杉磯,現在在飛機上了呢。」
「原來如此。」
「對了,你不是說今天沒有時間的嗎?」昨晚即使喝得有些醉了,不過他說的話,她還是有聽清楚的。
他望著遠處開得非常熱鬧的聖誕紅,淡淡地道,「約會臨時取消了。」
「那,程大哥,你想要去哪裡玩?」她笑問道。他每年來紐約出差,都會來看她,有時兩天,有時三到五天,她作為地主,當然就陪著他慢慢遊玩。
程奕陽是個非常沉默的人,兩人在一起,大部份時間都是她說,而他會認真地傾聽,像她這樣活潑外向的人,竟然可以跟他相處得很好,也不能不說奇怪。明明,他不太說話,卻不知道為什麼不會讓她覺得悶,他不愛說,那麼就由她來講。對於紐約的每一個地方,她都非常熟悉,給他講講景觀的歷史、當地的趣聞、嘗嘗有特色的餐館,幾天的時間,總是一晃就過去了。
她其實,不算一個特別愛說話的人,跟朋友在一起時,說話帶氣氛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她,可是對於程大哥,她就是有說不完的話,可能,是因為他傾聽的神情太過認真,讓她非常有成就感,也可能,他與她算是非常熟悉,所以在他面前,她自然有一種親切感,反正,她喜歡到處逛逛,也喜歡陪著他四處去看。
他們不會急著一次將所有的景點全部看遍,細細地觀察、靜靜地品味,偶爾,在博物館待上一整天,也滋滋有味。坐在廣場上,吃著麵包、冰淇淋,喝汽水,望著人來人往的馬路,別有興致。
旅遊是為了什麼?並不是走馬看花,要將所有的景點全部看完才算夠本,而是一種過程、一種享受、一種心境,這點,他們非常合得來。
「隨你安排。」
「那我們去漁人碼頭吃海鮮,看夕陽吧。」今天的陽光非常好,夕陽肯定特別漂亮。
「好。」
轉過頭,認真地望著身旁的高大男子,他沉穩的面容上一片寧靜。
「程大哥。」
「嗯。」
「你還真是一個聽話的遊客耶。」
「……」望著她難得調皮的臉蛋,嫵媚得有些晃眼,他轉開視線,「那麼,可以走了嗎,導遊小姐?」
他,會開玩笑耶?瞪著他,半晌,燦然一笑,「當然沒問題。」
漂亮的眼眸,彎成一輪新月。
####
沈喬研究所畢業前,抵擋不住爸爸的沉聲命令和媽媽的柔情攻勢,終於決定回台灣來。不過,這次她不是一個人回,還多帶了個人,沒有疑問,就是英俊多金的克林。
他在她畢業典禮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捧著碩大而閃亮的鑽戒,跪下來向她求婚,無數的鮮花、綵帶,還有深情的他,終於感動地她點頭允婚。
雖然才二十五歲,根本沒有想過結婚的事情,不過,她也是真的愛著他。從十五歲開始,她交了快二十個男朋友,克林算起來,是她交往得最久的一個,而且,交往的這一年來,他向來對她溫柔體貼,百依百順,讓人挑不出絲毫毛病,也許,先訂婚再考慮結婚是個不錯的提議。
克林非常尊重她,打算將訂婚典禮放到台灣來舉行,於是,他跟著她一起來到台灣,親自向她的父母提親。
沈若定冷冷地打量著那個打扮得時髦帥氣的外國男子,沒有說話。手裡的茶杯,冒出一縷縷的白煙,茶葉的清香在室內瀰漫,既淡又濃。
克林原本一臉自信與朗笑,卻在沈若定像刀子一樣銳利的眼神下,慢慢地消失,即使身為天之驕子,在學校又是風雲人物,可是仍然吃不住沈若定的眼神,他很難不緊張,換了是誰,被一個一臉正經剛直的人死死地盯上兩個小時,不昏倒算他心臟有力。
沈喬再次悄悄推開書房的門,望著門內那兩個一言不發的男人,水靈的眼眸裡滿滿的擔心。爸爸,是不是不喜歡克林呢?
「阿喬。」何青玫輕拍女兒的背,阻止她再去偷窺。
「媽,你說爸是不是不喜歡克林?」她攬住媽媽的手臂,輕聲詢問。
沈媽媽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沉吟半晌,才開口,「我想,對於外國人,你爸都不會喜歡吧。」
「拜託,爸爸怎麼這樣啊?」不滿地抱怨道。
「你爸對外國人沒有偏見,不過對於讓外國人來做自己女婿,這點很困難。」自己的丈夫,是什麼樣的性格,她最明白。
「媽媽,我喜歡他,你幫幫我,好不好?」頭枕在母親的肩膀上,嫩嫩地撒著嬌。
「這個恐怕有點難,因為,我也不想要外國人當女婿。」
「媽!」不依地跺腳。
「沈喬,進來。」書房裡傳來威嚴的聲音,沈若定。
「啊?媽,怎麼辦?」她急了,從小就有些害怕自己的父親,再加上她留在他身邊的時間並不長,所以生疏感很濃。
何青玫輕推她,「快進去吧,不然你爸會不高興的。」
「我看他很少有高興的時候。」低喃著,腳仍是乖乖地往書房走去。
推開門,室內仍然是兩人對峙的局面。克林看到她進去,眼眸閃閃的,一臉無助,如果不是氣氛太嚴肅,她肯定會笑出來,多麼難得,在學校、在家裡呼風喚雨慣了的克林,在她父親面前如此吃癟。
「坐下。」抬了抬手,指向身旁的座位。
沈喬連忙聽話地坐在一邊。
沈若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說道,「沈喬,你是個大人了,對於自己的行為絕對有能力負責任。對於你們打算結婚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結,那就結吧。」
爸爸竟然同意了?沈喬不敢置信地望著他,無法開口。
「我說過,從小到大,對於你,我只有一個要求,其餘的事情,我都會尊重你的決定。」
想到父親以前說的那個要求,沈喬嘴角微勾。
「好了,話,我就說這些,你們出去吧。」
逐客令一下,他們立刻乖乖地出去了。
「你跟我爸說什麼了,他答應得這麼爽快?」狐疑地望著男子,她知道克林一向能言善道,不過,沒想到他還可以說服固執的父親。
「嗯,寶貝,說實話,我在裡面,一句話都沒有說。」克林摸了摸自己微微冒汗的額頭,沈家大家長的氣場,不是一般的強,被死盯上兩小時,他的心臟到現在還怦怦的。
「咦,這,怎麼可能?」裡面坐的,真的是她的爸爸?那個從小時候起,基本上就只有一張嚴肅臉龐的爸爸?
「反正你爸同意我們的婚事了,寶貝,我好開心。」一把抱住沈喬,在她的紅唇上響亮地親了一口,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他開心起來,就像一個孩子一般,當初,就是他的這份開朗與快活,打動了她。
沈喬也笑了,轉頭,看見客廳的程奕陽,他安靜地站在那裡,望著擁抱的情侶。
「程大哥,你……」他來了多久了?
「我跟老師有約。」他直直走過來,與他們擦身而過,目不斜視,進入緊閉的書房,淡漠不已,似乎,他們的開心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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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就這樣定了下來,即便是訂婚,也不能馬虎。
布萊爾家族在洛杉磯是有名的富豪,所以一切的準備事宜都弄得妥妥當當,沈喬什麼都不用操心,只要翻翻雜誌挑挑禮服就可以。
「姐,你真的打算嫁給那個阿兜仔?」電話那頭年輕男人的聲音懶懶地傳來,聲線很低,有種獨特的磁性。
「沈律,你再說話不客氣,我真的會生氣喔。」拿過桌上洗得乾乾淨淨的蘋果啃了起來,一頁一頁地翻著腿上攤開的那本裝修設計書。
念了近二十年的書,現在終於跨出校門,學的是室內設計,她的性格不喜受拘束,去設計工作室或者大公司上班不適合她。可能的話,她比較想自己接Case來做,這樣既自由,又學以致用,不過,雖然在學校設計作品屢屢得獎,也是教授門下最得意的學生,可是,這是台灣,不是美國,她根本就沒有名氣,就算老師的推薦,作用也不大。
不過,沈喬的優點之一,就是樂觀,萬事開頭難,她也沒有想過剛開始就有無數的案子讓她接到手軟,還是慢慢來吧。
電話那頭低低地抱怨著,「我不喜歡他。」
「拜託,你根本誰都不喜歡好不好?」這個沈律,是他們沈家一隻黑得發亮的羊,在門風嚴謹用軍事觀念來治家的沈家,除了她自小被送出國不受約束外,沈律在家裡卻叛逆得讓爸爸眉頭從未舒展過。
父親是一輩子生活在軍隊裡的人,現在依然在軍隊裡擔任管理工作,他的軍人思想尤其嚴重,對女兒還好,但是對兒子就要求得近乎苛刻,家裡的作息都是規律得讓普通人發毛,幾點吃飯、幾點睡覺,絲毫不能馬虎,偏偏一輩子正經無比的沈若定生的兩個孩子,都個性無比,女孩就狂野不羈,兒子就懶散隨意。
沈若定要求沈律要嘛當律師,要嘛做警察,反正無論如何都要從事充滿正氣的工作,誰知道沈律那個傢伙,以第一名從法律專業畢業後,無視眾多知名律師樓的邀請,竟然跑到台北去開了家私人徵信社,平日裡捉捉姦、找找貓狗,樂得很。
這一舉措,完全就是對於沈若定家長權威的巨大衝擊,讓他一怒之下,差點跟沈律脫離父子關係。從那之後,沈律就沒有回過南部的家。
到現在,姐姐要訂婚,他連面都沒有露過。
「誰說的,程大哥我就喜歡得很。」特殊的低啞嗓音,帶著一絲別有意味。
她仔細欣賞上彩頁上那歐式家居風格,對於那種甜美氣息非常喜歡。看著那纖細的桌腳上雕刻精美的圖案,真是,注重細節呀。
「沈律,你不至於叛逆到變成GAY了吧?」嘻嘻笑著,「就算程大哥男子氣概十足,我想他也不會有這種愛好。」
「……怎麼,你覺得他很有男子氣概?」
「有眼睛的都看出來。」她嚴重懷疑,當初她與沈律都是在醫院裡抱錯了的孩子,其實程奕陽才是她爸爸的孩子吧?看看程奕陽,性格與她爸爸一模一樣,都是一臉正氣正經,從事的職業也是爸爸欣賞的檢察官,聽說,他成績斐然,深得上司的青睞,有意培養他接位。瞧瞧,程奕陽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多麼合父親的心意啊。
她想,爸爸肯定非常希望程奕陽不只是他的學生,最好是他的兒子。
「好了,不說這些。」沈律轉了個話題,「雖然不喜歡,不過我還是買了份禮物送給你,你今天下午兩點去郵局二十九號信箱裡拿我的禮物。」
「喂,沈律,你知道這世上有快遞公司的吧?直接送到家多好,這麼熱的天氣,你讓我去郵局拿……」
「我高興,記住哦,兩點。」
嘟嘟聲傳來,讓她知道沈律已經按掉手機。她將手裡吃剩的果核丟到垃圾簍裡,皺了皺眉,這個沈律,就是愛作怪。
兩點整,沈喬從出租車上下來,熾熱的陽光與車內的冷氣截然相差,撐著陽傘也擋不住那一浪接一浪的熱氣,她再一次罵著沈律古怪的脾氣。
即使中午時分路上行人並不算多,可是沈喬站在那裡,還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設計簡單的緊身T恤,小露半邊圓潤的香肩,短短的黑色紗裙,裙襬處別具匠心地弄成層層的透明波浪,既嫵媚又柔美。長卷的頭髮盤了起來,留下幾縷在水嫩的頰畔,飽滿的胸部,彷彿一掐就斷的細腰,再加上纖長漂亮的雙腿,她就像時尚雜誌走出來的美麗名模一般,惹人注目。
不過,名模現在被南部強烈的陽光曬得快暈厥過去,看著郵局對面的宏偉酒店,她真想衝進去享受一下裡面的冷氣。
她家住的這個小鎮,其實不算小了。觀光業、科技產業還有工業非常發達,許多知名飯店都在這裡開設了連鎖店。
當她轉身準備進郵局的時候,忽然眼角閃過兩個身影。她皺了皺眉,抬頭望去,良好的視力,讓她一眼就將酒店門口那對吻得難分難捨的情侶看個清清楚楚。
他們,似乎是剛剛從酒店裡面走出來,女生有著一頭及肩的漂亮直髮,身材嬌小,五官非常清秀漂亮,一臉乖純的模樣,而那個將她摟在懷裡狂吻的男人,即使背著她,她也認得。
陽光,好像變得更強、更刺眼,血液一股一股,直往她的頭頂上衝去。她傻傻地站在路邊,隔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望著那對親熱中的情侶。真的,非常親密。
指甲重重地戳進柔嫩的掌心,那種刺痛,喚回了她的理智,怒火,忽然湧上心頭。她直直地穿過馬路,朝他們走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她的眼珠,泛起紅霧,伸出手,一把抓住男人的肩膀,將他用力地扭了過來。
「該死的,是誰……」連聲的咒罵聲中斷於克林看清楚打斷他動作的人的面容後,重重地吸氣聲,「喬!」
「對,就是我!」沈喬抬手就是一巴掌,直直地劈上克林的臉龐,她沒有省力氣,所以那一巴掌非常地清脆,引來酒店內外無數人的目光。
「喬,天哪!喬,你聽我說……」克林白皙的臉龐被她一掌摑紅,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說什麼?」她反手又是一巴掌,再拿起手提袋朝他身上劈頭蓋臉地一頓狂砸,「克林布萊爾,你真是好樣的,今天讓我開了眼界。」
「喬,拜託,不要這樣,請你聽我解釋……」他狼狽地閃躲著,知道她的脾氣,不敢反抗。
「解釋個屁。」抬腿就是一腳踹過去,再次引來他尖銳的吸氣聲,「你要解釋是她強吻你,還是你們不小心撞在一起?你當我是白癡,對不對?」她一向都不是好欺負的人,看到這樣的畫面,她不會懦弱地跑走,別人帶給她的羞辱,她要百倍報復回來。原來,說什麼要去台北的分公司處理公事,完全是借口,根本就是跑出去鬼混,還大膽到帶回小鎮來,他就不怕被她發現?
「我跟她只是逢場作戲而已,其實我們不熟,喬,我愛的是你。」再高大、再英俊,被女人揍的時候,也帥不到哪裡去,克林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淒慘過。
「你真讓我噁心!」最後用力一擊,瞪著他臉上的紅印,身上凌亂的衣服,冷冷一笑,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愛上這樣一個混球,眼睛長好看的!再轉頭,看向那個女子。
真是,好樣的,竟然一臉的平靜,沒有心虛,沒有慌張,就這樣望著沈喬。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沈喬將手提袋拎好,她不是那種男友出軌就去找狐狸精算帳的女人,如果男人有外遇,根本就是那個男人有問題,關女人什麼事情?
「我沒有擔心過。」她理了理自己的裙襬,舉止嫻靜,完全就是一副乖乖牌的樣子。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沈喬真是不敢相信她就是剛剛那個與男人在公眾場合吻得快著火的女子,因為她根本就是那種安靜純潔的小白兔模樣嘛。
圍觀的人都嘖嘖稱奇,現在是怎樣?一個長得妖嬈嫵媚,一臉狐狸精相的女人,竟然跑來抓到看起來就乖的不得了的女生的奸?這個,角色是不是搞反了,明明,明明她看起來比較像是被抓的那個呀。
乖乖女仍然是一臉雲淡風清,「而且……」她指了指在一旁喘氣的克林,「他沒有說錯,我跟他真的一點都不熟。」
不熟就可以吻成這樣?沈喬這次真是吃驚了。是她太久沒回台灣還是她少見多怪,現在台灣的女孩有這麼熱情嗎?而且,這個女生真是乖乖純純的樣子,也……太會欺騙觀眾了吧?
「反正,應該沒有我什麼事情,那麼,我就先走了。」撩了撩幾分凌亂的髮絲,將直髮撥得更順,女孩笑著,再次深深地望了望沈喬,目光複雜,上下打量的樣子,讓沈喬覺得有點怪異。
女孩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轉身就走了。風吹起她的髮絲,帶來一股清淡的花香。
「喬。」克林等女生走後,上前拉拉沈喬,剛想說話,卻被沈喬給瞪了回去。
「克林布萊爾,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們之間,完了、結束了。」她用力甩開克林的手,「從現在開始,你不要來找我,聽懂了嗎?」
凶狠地說完,利落地轉身走了。
她沈喬,真是瞎了眼,竟然差一點跟這樣的男人結婚,算她有眼無珠。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9 00:53:08
第三章
茫然地在人行道上走著,穿過無數的十字路口,轉過無數的彎,她漫無目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太陽很大,曬得她頭好暈,身子有些發軟,腳步是虛浮的,好像踩在雲端一般,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夢般的不真實。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許一個小時,也許兩個小時,或者更久。太陽,好像慢慢地變不見了,夜色暗了下來,一點點的微風,吹在身上,帶走了熾熱,卻沒有帶走心底那生生的疼痛。
前面,有一張長長的木製椅子,她楞楞地走過去坐了下來,直到坐下,才發現自己的腿有多酸,她,應該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楞楞地望著身旁的綠樹,這裡,好像是個小小的公園,老人,孩子,都在周圍笑著玩著,他們的開心快樂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現在,真的很傷心。
腦海裡,不斷地浮現與克林這一年來的相處,他對她,真的是體貼入微,瘋狂地追求,除了普通的鮮花禮物之外,時不時做些貼心的小事來感動她,他整整追了她半年,才讓她點頭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交往到現在,快一年半了,算起來,他們相識有兩年,可是到今天,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根本就不瞭解他。
以為他是世上少有的多金但是專情的男人,交往這麼久,什麼都聽她的、什麼都由著她。她脾氣不好,他總是順著她,以她的喜好為標準,他們一樣愛玩,一樣愛熱鬧,趣味相投,她真的以為,自己這次是找到對的那個人。
原來,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她應該哭的,為自己投入的感情不值而哭,心明明是酸的,可是,就是沒有眼淚。她憤怒、不甘,被欺騙的感覺籠罩了她。
剛剛,真是應該再多賞他幾巴掌的。
可是再打又如何,可以換回來自己付出的感情嗎?可以從此就忘了這個人,當作了一場夢嗎?
不行的,明明就沒有辦法。
她就這樣坐著,無法思考。直到一個黑影遮住了她的視線,楞楞地抬頭,眨了眨眼,看到那張熟悉的陽剛臉龐。
無語地瞪著他,彷彿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一般。
程奕陽坐了下來,沒有看她,「我剛才看你一個人在路上走著。」
再眨了眨眼,望著他,不敢置信,「你一直跟著我?」
「嗯。」
「為什麼不叫住我?」
「你看起來,很想走路的樣子。」
她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這個男人,竟然就這樣默不吭聲地跟著她。
他們靜靜地坐在長椅上,他沒有開口問她為什麼一個人在路上走,為什麼不回家,而她,也就這樣任他坐在身旁,安靜相陪。
天氣那麼熱,他應該會流了好多汗才是,可他身上卻隱隱傳來一股清爽的味道,一種,純男性的味道。
閉上酸澀的眼睛,默默無語。
很久、很久,她終於開口,「程大哥,我想去喝酒。」
「……老師不會喜歡你喝酒的。」
「你不知道我失戀了嗎?失戀的人,就是要喝酒的。」她說得理直氣壯,任性無比。
他望著她,晶亮的水眸,眼角稍稍往上挑起,帶來天生的嫵媚,紅潤的嘴唇,此時卻是倔強地抿著,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深沉,沒有說話。
「……不然,你去買啤酒來,我們就在這裡喝,好不好?」企求的目光望著他,秀順的眉稍稍往中間聚攏,有著幾分可憐的意味。
他不動,只是望著她,眼神難測難懂。
半晌,他起身走開。
狗血模式一定是這樣發展的,失戀的女人,瘋狂喝酒,大呼為什麼沒有人來愛我,然後,遇上命定的男主角,兩人酒後亂性,嗯,狗血淋淋之愛情。
沈喬喝酒了,而且是那種瘋狂灌飲的方式,她,也喝醉了。醉了之後,情緒鬆懈下來,她順著狗血公式開始發酒瘋。
「你知道,我一共交了多少個男朋友嗎?」再一次幹掉易拉罐裡的啤酒,望著白色的路燈,她的頭開始有點暈起來。
抬起手數著,「一、二、三……」數完十根手指,發現不夠,抓起他的手接著數,半晌,放下他的手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我數不清楚,怎麼辦?」啊,怎麼會交了那麼多,多到自己都數不清了。
程奕陽依然望著她,沒有開口。
「雖然,交了那麼多男朋友,可是克林、克林是我最喜歡的。」她哽咽著,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喃喃地說道:「他說過,這輩子只愛我一個的,為什麼騙我,為什麼?」
「我只是想要有一個真心愛我的人,有什麼錯?為什麼每一個男朋友,不是覺得我很好上,就是覺得帶我出去有面子,好像我沈喬就只有一張臉可以看,其它的什麼都不重要。原本,我以為,他會不一樣,結果,原來他也一樣。」
眼睛好酸,心也是酸的,「我是真的愛他,明明沒有想過要結婚,可是他為我做了那麼多,讓我開始覺得,也許嫁給他,不是太糟糕的事情,但到最後才發現,原來,他是最糟的一個。」苦澀一笑,「在學校時,女生們認為我長得太妖,總是搶她們的男朋友,沒有人願意理我,而男生呢,就只是想方設法要將我拉上床,究竟這世上,有沒有一個男人,只要一個,是因為我這個人,而不是因為我的容顏身材而喜歡我的呢?」
「啪」一聲再開一罐,仰頭喝著,「我好累、好累,明明是她們的男朋友主動來招惹我,明明我沒有給任何人曖昧的幻想,為什麼一旦有什麼事情,錯的那個永遠都是我?就算愛了,又如何?到最後,還是逃不出這種背叛公式,愛情總是讓人這麼辛苦,我不想愛了,不要愛了,我怕了認輸了,不想要再愛,乾脆直接找個人結婚算了。」
手掌用力,捏扁了那個空罐,滿腔的怒火,發洩在手掌之中。
暗自歎氣,程奕陽望了望地上散落的空酒罐,很好,這個女人真是好酒量,整整十罐啤酒喝完,說話思維還算清楚,他拿起裝酒的塑料袋,將地上的空酒罐一隻、一隻整理進去。
她趴在椅背上,望著他的動作,他,看起來剛直嚴肅,可是,現在看他這個樣子才發現,原來他是個很細心的人。
「程大哥,也許,你是一個好男人。」
看過一堆垃圾男人之後,她累了,身體累、心更累,望著他熟悉的面容,心裡那塊悲傷的角落,好像有哪裡融了一點點。
他沒有抬頭看她,只是認真地收拾著她製造的垃圾,他的動作,就像他的人一般,乾淨利落。收拾妥當之後,看著她半醉半醒的容顏,再次在心中歎氣,從她的手提袋裡面找出面紙,輕輕地為她擦掉嘴角的酒液,她,看來是真的醉了,醉得很厲害。
「就那麼喜歡他?沈喬。」漆黑的眼瞳緊緊地盯著她被酒精染紅的臉蛋,隔著柔軟的面紙,彷彿都能感覺到那灼人的熱度。
她定定地望著他認真擦拭的模樣,原來,程奕陽那麼嚴肅那麼MAN的一個人,溫柔起來,真是讓會人心都酥掉。
「程大哥。」
「嗯?」
「你,要不要跟我結婚?」
她沒有狗血地跟什麼命定男主角一夜情,她改變了失戀公式,直接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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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衝動,就是一種不由理智控制的,突然發生的感覺或行為舉止。
沈喬無數次抱著自己的頭呻吟著,罵著自己,衝動,果然是魔鬼啊。想到那晚自己的行為,她就有一種想要去撞牆的,嗯,衝動。
那晚求婚之後,她就直接拉著他攔了車奔回家,對著皺眉的父親和擔心的母親,大聲宣佈,「我要跟他結婚。」
然後,睡死過去。
麻煩在這之後,就來了。首先是,她那個從來不開玩笑,認真正直的父親,首次開心地笑了,一夜之間,就打電話通知了自己軍中所有好友,他的女兒,要跟他最喜歡的學生程奕陽結婚了,無一遺漏,接著再命令老婆,向所有的親友宣佈,他女兒沈喬,要嫁人了,新郎是程奕陽。
第二天一早醒來,她的世界就已經天翻地覆。
響個不停的手機讓她煩到直接關機,還有興奮過度的父母,讓她頭痛。如果她是那種喝醉之後,什麼都不記得的人,該有多麼幸福啊,可是,該死的,偏偏她記得,記得一清二楚,非常清晰地記得,是她跟程奕陽求婚了,想賴都賴不掉!
「拜託,爸爸,我是喝醉了,胡言亂語。」
「做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我從小是怎麼教你的?」
一個冷眼,凍住了她的抗議。
「媽媽,你去幫我跟爸爸說,我那天根本就沒有意識好不好?」
「阿喬,奕陽是個好孩子,你會幸福的。」
語重心長,很明顯,當媽媽的,也非常滿意這個女婿,堅決不肯換。
「喂,沈律,你去跟程大哥說好不好?現在爸爸只聽他的話了,讓他主動解釋。」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最近很忙,結婚那天再通知我好了,拜拜。」
收線的聲音,乾淨利落。
天哪,地哪,這世上還有沒有人權?大家都不尊重一下一個喝醉酒亂說話的人嗎?真是連白癡都知道,她那天完全是衝動加醉意,作不得數,可是他們完全集體失憶,只記得她要跟程奕陽結婚。
她快要吐血了。
最該死的是,她現在竟然不敢打電話給程大哥,讓他來解決一切事情。
主要是因為,她強吻了他。
是的,強吻。美艷冠絕的沈喬,竟然會有強吻男人的一天,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想到那個吻,她的臉蛋,就像要燒起來一般。
她那天求完婚後,直接撲到他懷裡,吻上他的唇。他的嘴唇上,有著一股淡淡的青草的香味,不薄不厚,吻起來的感覺非常好,她的靈舌在他嘴唇上舔著,一下一下,含住他的下唇輕輕地咬,技巧地引誘他張開嘴。
然後,紅嫩的舌頭,長驅直入,在他的舌頭上摩擦著撫慰著,接著一把吸住他的舌頭不放,她感覺到,他薄薄衣料下的肌肉突然變得緊繃起來,然後,一直被動的唇舌忽然主動起來,頂住她的舌,將她推出唇外,探入她溫暖的口腔裡,狂恣地在她嘴裡吮攪起來。
輕微的水響還有皮膚摩擦的聲響,從他們的嘴唇間傳來,來不及吞嚥的口水,從她的下巴流淌,這個吻,火熱、激狂而動人心魄。
「厚!」沈喬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發燙的臉,即使現在想起來,她的心跳還是又快又急。她,真是醉暈頭了,竟然吻了程大哥,那個她一直當哥哥一般看待的人。
他優秀、他出色,他受無數人稱讚,他是國家棟樑中的脊柱,這樣的人,她竟然染指了。
她咬住被角,直想用力撕咬一番。
明明,這場鬧劇只要她打個電話給他,讓他出來說明一下,就可以落幕了,可是因為那個吻,噢,不對,是兩個吻,回到家宣佈她要跟他結婚後,她又捧著他的頭,給了他一記響吻。
當時爸爸瞪了她一眼,說,「不成體統。」
然後回書房打電話通知各方好友。
媽媽則是紅著臉罵了一句「死小孩。」也退回房去了。
那天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搞到現在,她進退維谷、左右為難,她可以再混一點沒有關係,明明失戀該老老實實傷心裝頹廢就好,她怎麼就鬧出了這麼大的烏龍?,笨、笨、笨,笨死了。
狂捶床面,悔恨不已。
「阿喬,奕陽來了,你快出來。」媽媽開心的叫喚聲,讓她捶床的動作忽然僵硬。
什、什麼,程大哥來了?她一下子慌了,怎麼辦、怎麼辦?裝不在?別傻了。裝睡覺,這個行嗎?
「欸呀,這孩子,奕陽,你直接進去好了,我去買菜,一會回來。」何青玫的聲音傳來。
啊,媽媽要出去?那豈不只有她跟程大哥兩個人在家裡?她一下子慌了起來,連忙下床拉開門,想要留下媽媽,誰知道,門一打開,就看到程奕陽站在門前望著她,一記清脆的關門聲傳來,讓她知道媽媽已經拋棄她了。
「嗯,那個,程……」手腳忽然無措起來,她手握在門把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程奕陽望著她無袖的白色T恤,跟清爽的熱褲,白嫩的大腿就這樣呈現在他眼前,一根一根粉白如蓮藕的腳趾在原木地板上,漂亮可愛。
她,肯定慌得很,連鞋都忘了穿。
沈喬緊緊地握著門把,就這樣僵在門邊,不知如何反應。程奕陽今天穿著黑色的襯衫,衣袖捲了幾下折在手臂上,露出強壯的肌肉,他斜斜地靠在牆上,姿勢慵懶,但渾身上下散發出強烈的侵略氣息。
心跳,又變得快起來。為什麼不見幾天,一向在她心裡安全無害的程奕陽,突然變得危險而且存在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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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進去嗎,沈喬?」沉默半晌,他終於開口。
她全身緊繃,其實比較想直接關門,不過,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不情願地挪開擋住門口的身子,讓他踩入她的私人領域。
程奕陽是沈若定的學生,而且沈爸爸非常喜歡他,所以對於沈家,程奕陽已經非常熟悉。不過到沈喬的房間卻是第一次。他隨意地看了看她這間佈置乾淨明瞭的房間,空間不大,柔軟的大床隱在轉角後面,很明顯的北歐簡約風格,貼在牆上淡色的古典碎花壁紙,又給整間房帶來柔美氣息。
這是一個,非常沈喬的空間。
她隨意地在光潔的地板上坐下來,抓過散落在地板上的彩色抱枕,靠在床邊,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也,不敢開口。
程奕陽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沈喬……」
「我那天喝醉了,完全是胡說八道,你就當沒有聽見,也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她忽然抬頭打斷他的話,劈哩啪啦一連串飛快地說完,接著,又將臉蛋埋入軟胖的抱枕裡,咬著嘴唇,不敢抬起頭來。
房間,再度安靜下來。
靜得,她都聽見自己心臟的跳動聲,「怦怦怦」一聲一聲,就好像要跳出來一般。
良久,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沈喬,你抬起來頭,可以嗎?」
她埋著頭,拚命搖頭。
「你不抬頭,我怎麼跟你說話?」語氣沉緩,耐性十足。
終於,她慢慢地抬頭,望著他那張男性化的臉龐,原本還算平穩的呼吸忽然加快急促起來。
「關於那晚的事情,你一定很苦惱,對吧?」他望著她,眼神真摯,神情平靜。
她傻傻地望著他,無法開口。
「其實,我明白你的心情,也可以理解你那晚的行為,那晚,你是喝醉了,所以才會跟我……」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輕點,斟酌用詞,「提議結婚。」
他真是非常厚道,她在心裡暗自想著。明明,那晚是她向他逼婚,他竟然可以說成是提議結婚。
「這個提議,我知道你是一時衝動,根本就沒有認真過,雖然老師和師母都非常高興,並且,當晚就已經電告我的父母。」
什麼?她爸爸什麼時候這麼快手快腳?竟然連他的父母都通知了,這下子,事情鬧大了。沈喬在心裡暗暗呻吟。拜託,明明她在失戀、在傷心、在難過,結果現在搞出這樣一場烏龍,什麼痛苦難受都一下子不記得,滿心裡想著要如何處理自己惹的禍。
「本來,我清楚你只是一時之氣,沒有認真。可是,沈喬,請你仔細考慮一下,其實我,也不算是特別差勁的一個人,脾氣還算可以,有一份正當的職業,沒有不良的嗜好,與你的家庭非常熟悉,我的父母,也都是好相處的人,一切的條件,雖然不能說非常好,不過也不算太壞,其實,跟我結婚,應該不算是一件特別糟糕的事情,對吧?」
啊?沈喬傻眼,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他在說什麼?
「我相信,感情可以再培養。如果我們結婚的話,應該可以相處得非常不錯。」
「等、等一下。」沈喬大聲地打斷他的話,「程大哥,你在說什麼呀?結婚,不是應該跟心愛的人結才對嗎?我們、我們又不相愛,怎麼可以……」
什麼東西從他的眼裡閃過,非常快,快得讓她以為自己剛剛是花了眼。
「沈喬,你今年二十五歲了,從十五歲開始交男朋友,整整十年,對於愛情,你應該非常瞭解。那麼,為什麼你換了這麼多個,都找不到一個可以定下來的呢?」他往後靠在椅背上,一臉平靜,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像刀子一樣刮得她心裡生痛。
「你……」他竟然又提起她傷心的事情。
「愛情,其實並不像你所想的那麼美好。戀愛時有多甜蜜,分手時就有多痛苦。對於感情,你還沒有看透嗎?」
「我……」不對,明明他說的話不對,可是為什麼她都反駁不了?
「也許,愛情並不是一樁美滿姻緣的必要因素,嫁給一個自己愛的人,可能也不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因為你不知道,愛人會不會在下一刻背叛你。如果一旦背叛,以你的性格,又該如何承受?」
又是一箭,直戳心坎,鮮血淋淋,她的臉頰變得透明而沒有血色。
「相反,我認為承諾才是婚姻所需要的。沈喬,雖然我沒有經驗,但是我會努力做一個好丈夫,對自己的妻子好,給她想要的一切,並且……忠誠。」
他的音色,真的很好聽,很舒服,說出來的話,也像調得很低的音樂一樣,扣人心弦,她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又綿又長,渾身發軟,力氣似乎都喪失一般。
過了好久,她才慢慢能夠說話,「為什麼,為什麼選我?」
她相信,以程奕陽的條件,想要找一個妻子,並不是難事,他為什麼會選擇她?明明知道,她與他之間,沒有感情。
「我今年二十九歲,已經到了考慮結婚的年齡。」沉默一會,他眼神複雜地接著說,「而且,我相信,你會是一個非常好的妻子。」
「我什麼都不會,煮飯做菜,還有家務,這些我統統都不會。」
「我會。」
「我愛玩,又喜歡熱鬧,對於什麼事情都三分鐘熱度。」
「沒有關係,結婚之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至少五年內,我都沒有想過要生小孩。」
「這個不急。」
「那麼,我想不明白,你娶我,究竟為什麼?」她完全不具備一個做妻子的素質,她其實根本連結婚都沒有想過,就算跟克林,她都只是答應先訂婚,結婚再議。而程奕陽,突然就直接提議跟她結婚,她太驚訝了。
他認真地望著她,眼睛裡面,是她看不懂的色彩,既神秘又懾人。
「沈喬,我娶你,只是因為我想娶,明白嗎?」
「噢。」被他的話震撼到,她低下頭去,心裡感覺非常複雜。
「說要跟你結婚,我是認真的,非常非常認真。」低沉的嗓音裡,有著某種她所不懂的意味,一種讓她莫名心驚的東西。
「……」
她這次,是真的明白了,原來,他是真的想要跟她結婚,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因為她的戲言。雖然,她不懂他為什麼會選擇她,可是,對於他的提議,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你可以考慮一下。」他語氣平淡,沒有波瀾。
抱枕柔軟的面料摩擦著她細膩的肌膚,心潮起伏,她很久很久都沒有開口。
而他,也靜靜地坐在那裡,沒有催促,也沒有想過,她今天就可以給他答案。
一分鐘、兩分鐘,半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
「我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一個願將時間和精力花在家庭上的男人。他會做好吃的飯菜,可以將地板擦得一塵不染,將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沒有特殊的理由,每晚都要回家陪我吃飯,飯後還要陪我去散步,晚上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聊天。他對我,要有無限的耐性,願意聽我說話,不會約束我、限制我,讓我做我喜歡做的事情,不會隨便懷疑我、要信任我。」
愛情是什麼呢?愛情是苦惱、是痛楚、是無盡的傷心及疑心,也許,他說得對,找一個自己愛的人,不如找一個永遠不會背叛的人,不用多愛、不用多喜歡,只要做到一個好丈夫所能做到的一切,就算是完美了。
她累了,這次是真的受傷真的累了。因為容貌,給她帶來無數的追求無數的虛榮,可是,也給她帶來巨大的痛苦和磨難。情路多坎,經過這麼多年,這次,她對於愛情是失望退縮了。
他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我想要有自己的事業,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不會打算要小孩,對於家庭的投入也不會很多,可是,卻不會因此對於丈夫要求就變少,這樣的我,你還願意娶嗎?」她抬起頭,望向他。
「沈喬,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不輕易說承諾的人,一旦答應,就一定會做到。」
「我要的婚姻,就是一生一世,永不背離。」
他十指交叉相握,「讓我認真地回答你,我願意娶你,並且,對於你的要求,都可以做到。」
她心動了。
這一刻,她不知道他是哪裡或者哪句話打動了她,心動於他的允諾、心動於他所給的一切。她咬著嘴唇,潔白整齊的牙齒,將花瓣一樣鮮艷的柔唇咬出點點的白,眼神水潤清亮,很久很久,終於說道,「程奕陽,我願意跟你結婚。」
就讓她試試吧,以承諾為基石的婚姻,會不會比愛情更穩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9 00:53:28
第四章
全台灣的人都知道,對於婚禮,在南部是最為重視規矩儀式,也是最複雜、最繁瑣的,所以他們的婚禮,也不例外。
沈家對於禮儀非常重視,而程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但歷代生活在民風淳樸的南部,對於結婚,也認為是人生最重大的事情,不能馬虎。
於是,程奕陽跟沈喬的婚禮,可想而知會有多累、多辛苦、多麼正式。
整整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所有的親朋好友全部到場,兩家都是傳統的人家,不論沈喬本身多麼開放多麼洋派,但這是在南部,她的婚禮,當然是中式的。
這輩子第一次穿著傳統的紅色旗袍,一流的裁剪,漂亮的絲綢,一大朵一大朵的描金牡丹花細細地繡在布料上,成就一襲出色的禮服,貼身的設計,突出了她身材的優勢,飽滿的胸部,撐起了整件旗袍,不盈一握的纖腰,細得如同柳條一般,筆直的大腿,穿著細跟的高跟鞋,古典中帶著狂野奔放的意味,美麗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以前人家說,只有穿旗袍,對身材的要求,是最高的,這話,真是相當有道理。
她長長的卷髮被盤成一個漂亮的髮髻,在她的強烈反對下,沒有戴上那可怕的爬滿整個頭的花,只是用圓潤的珍珠繞了幾圈,可是,沈喬的風采,怎麼都遮不住的。她一站出來,就引來所有人的注目。
等大家回過神來,男人們就大聲地虧著程奕陽,說他娶到一個水噹噹的老婆,真是有福了,而女人們,眼神複雜,該說是羨慕還是嫉妒就分不清楚了。
而程奕陽,則一直是帶著淡淡的笑意,與眾人寒暄著,有禮而且有分寸。
被再多的人盯著看,沈喬都可以鎮定自若,畢竟,從小到大,因為自己的容貌,她受到的矚目都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可是到今天,她發現自己有點承受不住程奕陽的眼神。
他的眼睛,本來就是那種特別的純黑,今天,竟然深邃地發亮,他望著她的神情,認真而且熱烈,目光灼灼,她甚至誇張到感覺他眼神是帶著熱度的,那種熱度,會炙傷她一般,讓她低著頭,不敢迎視。
敬酒,微笑,一整天下來,她的臉部都快要僵掉,再好的酒量,摻再多的水,她也有點吃不消了,換了三套禮服,站得腳都快要麻了,當初,真是應該選擇偷偷註冊就好,現在搞這些,真是累死人不償命。
十幾個小時下來,饒是穿慣高跟鞋的沈喬,都覺得小腿酸痛抽筋,後腰也一陣陣地發麻,站在程奕陽的身旁,端著酒杯。這滿滿一桌子的男人,聽說都是他的同事,一個個都是身強體壯,高大威猛的樣子,現在是怎樣,當檢察官還要選身材嗎?
「阿陽,還是你小子能幹,不聲不響,就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一名長著桃花眼的男子笑著,拍了拍程奕陽的肩膀,語氣中調笑的意味很濃,「難怪當初那麼多人說要給你介紹,你都拒絕,連司徒……」
「方爾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好像是你當值。」程奕陽淡淡地打斷他的話。
「安啦、安啦,全鎮誰不知道今天是我們程大檢察官的新婚之喜,有事沒事的都會跑來喝酒沾沾喜氣,連鎮上的混混都說好了,這幾天一定要給程檢察官面子不鬧事,所以我來這裡,完全沒有影響。」方爾正笑著。
沈喬發現方爾正笑起來眼角有幾道淺淺的笑紋,為他的俊臉帶來幾分孩子般的稚氣。這個男人,一定非常愛笑。
「沈喬,這位是我們鎮警局的小隊長方爾正。」程奕陽微微攬過她的肩,為她介紹道。
手掌順著她的背往下滑,有力的手臂撐著她的腰,減輕了她腿部的壓力,讓她偷偷地舒了口氣,然後,嬌柔一笑,「方隊長,感謝你能來。」
頓時艷驚四座,大家都望著她明媚的笑顏,感歎不已,這個程奕陽,真是惦惦吃三碗公,竟然娶到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做妻子。
「哈哈,以後就要叫你嫂子了,嫂子,你記得要多多照顧我們程檢察官呀。」方爾正曖昧地挑了挑眉,引來同桌的其他人起哄聲。
「還是不要給他太照顧比較好,怕是阿陽吃不消。」
「阿陽,你以後捉賊恐怕沒有那麼輕鬆了,因為會腳軟跑不動。」
滿桌的男人都大笑起來,笑得那個意味深長。
場面有點失控,一桌子的男人,要嘛是軍中好友、要嘛是警隊英傑,全都是不拘小節的人,又喝了點酒,很容易就開起了黃腔。
沈喬依然笑著,自信又燦爛,彷彿對於他們的取笑完全不放在心上。她是有聽媽媽提過,程奕陽雖然是檢察官,不過經常受好友所托,跨界為警隊辦事。
程奕陽皺了皺眉,迅速地為她介紹桌上的其他人,敬完酒,在男人們的嫂子再見聲中離開了那桌。
就這樣,一整個晚上,喝進肚子裡的酒比吃下去的東西多好幾倍,如果不是有程奕陽摟住她的腰,她懷疑自己會就這樣一路癱到地面上去。
終於,喜宴結束,送走那些嚷著要鬧洞房的人之後,程奕陽開著車,將她載回了他們未來的家。
這裡她只來過一次,程家不是什麼有錢人家,而程奕陽也只是一個領薪水的檢察官,收入雖然不算低,但絕不是可以大肆揮霍。這幢三層樓的透天厝是小鎮非常典型的住樓,大約兩米高的灰色牆圍住院子,進去之後是一大片濕潤的草地,一株高大的香樟樹在夜色中徐徐輕搖,院落中間是用小巧的鵝卵石鋪成的道路,一直通到住樓。
厚實的大門一打開,整幢充滿著濃濃和式風格的房屋就呈現在他們面前。
這幢房子,是程奕陽半年前從好友那裡買來的,因為好友要移民,所以房子是以非常優惠的價格轉讓,連院裡的香樟樹都是直接送給他。
程奕陽對於房間的設計,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基本上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從玄關處開始,就鋪著光滑柚木地板,房間沒有刻意做區隔,打通開來,房與房之間是半滑的推門,一樓是客廳廚房,二樓是住房,三樓目前沒有在用,擺放了一些雜物。總體來說,房間設計非常簡單,沒有多餘的傢俱。
「以後,你想要怎麼弄都隨便。」他鬆了鬆領帶,倚在牆面上,望著她。
在晚宴中途,她換了一襲粉色的洋裝,即使濃妝艷抹,卻依然漂亮得不可思議。
「唔。」沈喬低著頭,不太敢看他,現在只有兩個人獨處,她覺得不自在起來,原因,只是因為,她忽然發現,程奕陽其實長得還真是不賴。
劍眉朗目,鼻樑又挺又高,嘴唇線條分明,今天,他穿著正式的禮服,即使胸口別著有幾分可笑的新郎花朵,可是那種全身上下自然散發的男子漢氣息,強烈得讓人怎麼都忽視不了,南部熱情的陽光,將他的皮膚曬成古銅色,更添魅力。
相識這麼多年,她首次發現,程奕陽,還真的挺有吸引力的。
「你先上去洗澡吧,今天一整天,也累了。」他揉了揉鼻間,眉頭微皺,幾輪喝下來,他其實也有些薄醺。
「好。」正好說中她最需要的,她忙不迭地點頭,舉步往樓上走去。
####
從熱氣渺渺的浴室中出來,沈喬穿著淡藍色的絲質睡裙,細細的肩帶,涼爽的布料,已經卸了妝,讓自己的皮膚透氣。
她走到窗邊,打開那扇大大的窗戶,夜晚的涼風吹來,讓浴後的身子感到尤為清爽。用毛巾輕輕地吸著濕髮上的水,閉著眼,享受著微風拂面的愜意。
晚上十點,在美國,夜晚還只是剛剛開始。可是在這裡,這座傳統與現代相結合的小鎮,鎮上的居民都已經進入了夢鄉。星星點點的燈火在遠處閃耀著,蟲鳴聲、風動聲、樹葉沙沙聲,大自然的旋律有著它自己的迷人之處。
沈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沒有這般靜謐地享受這種寧馨的氛圍了,每年回台灣,都是到處走,回到家累得倒頭就睡,從來沒有細細地品味小鎮的獨特韻味。
她轉身走到梳妝台前,自己那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已經隨她帶了過來。她頗為輕鬆地進行著睡前的保養工作,爽膚水、乳液,一層一層,將自己本就完美的皮膚護養得更為水嫩。誰說,天生麗質就不需要後天保養?她沈喬向來都是非常懂得疼愛自己,不論如何,自己的身體.一定要照顧得妥妥當當。
等她將繁瑣的保養程式全部弄完之後,一轉身,看到鋪著艷紅床罩的喜氣大床時,她才突然想到,她的老公,程奕陽,一直都沒有回房。
奇怪咧,他去了哪裡?
正想著,臥房的門輕輕地敲了兩下,然後被推了開來。進來的,是一個穿著黑色浴袍的惡魔。
他的頭髮修剪得非常短,帶著微微的潮流感,黝黑陽剛的臉龐上,神情平靜,不算太長的浴袍稍稍敞開,露出他結實的胸膛,帶著一種男子漢的強烈氣息,而她,甚至從那微敞的浴袍間看到那壘壘的肌肉。
他洗過澡了,一股淡淡的香皂味道從他身上傳來,清爽好聞,如同戶外的原野一般,他的身材非常好,肩膀又寬又厚。手臂強壯有力,腰部結實小腹平坦,大腿上全部都是硬硬的肌肉。
他肯定是個熱愛運動的人,不然不會擁有如此驚人的好身材。
沈喬輕輕地拉了拉裙擺,忽然覺得涼爽的室內變得熱起來。她一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這,是他們兩人的新婚之夜,而他,從一開始就已經表明,他要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婚姻,也就是說,他們要上床。
上床!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告訴自己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對於這些事情,瞭解得非常清楚,不應該感到害怕。婚姻所帶來的親密關係,是必然也是必需的,不要緊張。
可是,她還是緊張,緊張得要命。
這個男人.是程奕陽,她從十八歲那年認識他,整整七年,她從來都是將他當成一個兄長看待,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跟他上床,老天爺!她在心裡再次吸了口氣,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如果她的心臟,不要跳動得那麼快,她應該就可以做到了。
他站在那裡,看著她的水頰,變得越來越紅、越來越艷,他懷疑,再紅下去,她的血管就要爆開來。他伸出手,手掌結實有力,「來。」
她傻傻地望著他的手,「做、做什麼?」
「把手給我。」
他的語氣非常溫柔,奇異地緩和了她緊繃的神經。她柔白的小手慢慢地往前遞,一直到放入他的掌心,他的黝黑、她的潔白,他的寬大、她的荏弱,可是,卻要命地契合,彷彿,他們天生就應該這樣握著手。
他拉著她,往房外走去。
「我們去哪裡?」被他的舉動搞迷糊了,不過還是乖乖的讓他牽著走。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帶她走出房裡,繞過轉角,往三樓爬去。
咦,他不是說三樓什麼都沒有,只是放著一些雜物嗎?這會怎麼到這裡來了?
他牽著她一直走到盡頭,又上了三個台階,推開最裡面的那扇門。
「這裡……」她訝然地望著房裡一切,真是讓人驚歎不已。
房間並不寬敞,其實應該算做是一個小小的閣樓。不過,特別的地方就是頂上不是沉沉的屋頂,而是用玻璃做成的頂,沒有開燈,淡淡的月光成了屋裡的唯一照明。
房間的正中央,席地鋪了一張大床,柔軟而潔白的床單,在月色裡泛起朦朧的光芒。
沒有多餘的裝飾,屋裡也僅僅只有這麼一張床,可是,卻讓她覺得好美,好迷人。
他拉著她,直直往那張床走去,放開她的手,率先躺到床上,輕拍鬆軟的床褥,「上來。」
她沒有耍無謂的矜持,也跟著躺了上去,他伸手摟她入懷,她的身子反射性地僵住,半晌,他都沒有動作,只是摟著她。慢慢地,她放鬆下來,躺在他的胸前,臉蛋貼在他的心口,聽著他強壯而有規律的心跳聲。
「你看。」他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
她抬起頭,順著他的示意往上望去,然後,屏住了呼吸。頭頂上,是一整片燦爛的星空,一顆一顆,晶瑩而又漂亮的星子掛在沉沉的夜幕上,異常清晰,浩瀚的銀河系,就這樣灑落在她的眼前。
她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看過如此漂亮的星空,現在大都市光害非常厲害,想要看到星星,簡直不可能。就算偶爾看到,也只是一、兩顆黯淡無光,哪像這裡,晶燦燦、明晃晃。美麗到讓人直想伸手採一顆下來把玩。
難怪唐朝的李白就想上天宮摘星,真是如此美景,讓人心生貪婪,恨不能抱入懷裡獨佔了去。
他望著她著迷的神情,思緒起伏,看來,今晚的安排還是正確的。本來,他以為她對於新婚之夜不會過份緊張,可是今晚酒宴時,當她聽到自己好友的調侃時,那種不自然的神情,讓他知道,其實她還是會緊張。
於是,剛剛洗完澡後,他來這裡佈置一番。
這一舉動,果然有效,看她現在全身放鬆下來,看著星空,他就覺得很滿足。
「真漂亮。」她轉頭望向他,臉上帶著明媚的笑顏,然後,被他深邃的眼眸攫住,再也移不開。
他望著她,認真而且專注,漸漸的,他純黑的眼眸裡燃起了兩簇火焰,他的臉龐,朝她俯了過來。
她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她卻像入魔般定住不動,只是回望著他。
他的嘴唇碰觸到她的,最開始,只是緩緩地輕觸,如同蝶翼輕拍一般.吻得她嘴唇癢癢的,麻麻的,然後,他的力道加強,分開了她的唇,一探而入。
吸吮、攪弄,他的手掌撫著她柔嫩的臉頰,她開始暈眩起來,身子發軟,好像軟成了一潭春水,任他恣意掬弄。
細細的肩帶被他拉了下來,迷人的春色半遮半掩地呈現在他的眼前。深吻、愛撫,一切都非常自然。如流水般徐徐展開,豐腴飽滿的玉乳落入他寬厚的大掌之中,抓握著、揉搓著,嘴唇吻上去,含噬著她嫣然的玉珠。
手指潛入女性的私密,那裡已經汩出泊泊的水液,潤澤了他帶著薄繭的指腹。刺進去,輕輕勾起,探撫著她的羞花。
她灼熱而緊窒,幼嫩的花肉圍了上來,包裹住他的手指,真是有種寸步難行的感覺。不過,她有一副敏感的身子,隨著他耐心的挑逗,她的蜜液越泌越多,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動情氣味。
甜蜜而曖昧。
她的嬌喘,低吟,都如同一首絕妙的樂曲,在他耳邊吸氣的聲音,身子泛起迷人的粉紅色澤,伴隨著「嘖嘖」的水聲,他帶給了她今晚的第一次高潮。
強烈、刺激、痙攣、重喘。
他赤裸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強壯有力的大腿分開她的雙腿,手肘撐在她的頰轉畔,嘴唇在她白嫩的耳廓上揉擦著,「你喜歡直接來,還是慢一點,嗯?」
「……」
她茫然地望著他,眼神濕潤,情絲縷縷,高潮的衝擊太過直接,讓她到現在還回不過神來。
望著她嬌憨而絕艷的神色,他無奈地歎息著,「算了。」還問什麼?
伸手握住自己激動到飽脹的慾望,抵至她的粉嫣之處,那種細嫩的觸感,讓他激動起來,巨大的頭部在她的腿間來回掃動、沾染上濕滑的春水。
她的嘴唇輕咬,感覺到他那危險而有迫力的所在,抵住了她最為柔弱也最為敏感之處,她開始驚慌起來,想要掙扎……
他低下頭,嘴唇扎扎實實地堵住她的,靈活的舌頭沉重地探進去摩擦著她的,他稍稍抬起健美而堅實的臀部,在她腿間聳弄一下,找到那絲滑的入口,直接頂了進去。
####
快、狠、準!
只是在一個瞬間,粗刃齊根而入!
「嗯……」她全身僵硬,痛吟著,牙齒用力一咬,鮮血的腥甜滋味在他們的唇間漫了開來。
他吸了口氣,扭開嘴唇,不顧唇上的傷口,在她耳邊輕聲哄道:「寶貝,放鬆一點,你這樣,我會瘋掉的。」
她真是,緊得要命,一進去,那層層嫩肉立刻圍了上來,絞得他差點丟臉地噴了出來,他連忙穩住心神,手掌握住她的腰,想要讓她不要弄那麼緊。
不過,沒有用,她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細細的呻吟聲在空中響起,花肉隨著她的每一下呼吸而絞緊著他、逼迫著他,想要將他擠出體外。眼淚流了出來,伸手在他厚厚的肩上狂捶,不願配合他,在他身下扭動著,想要掙脫開來。
「不要動!」他沉聲命令道,氣息粗重。
可是,她根本不聽話,死命扭著,難受得要命。
手臂用力,定住她胡亂的躁動,他微微低下頭去,卻忽然楞住了。
房裡沒有開大燈,可是今天是十七,月亮又大又圓,沒有遮掩的天頂,清輝直直灑下,他的視力,非常好,好到可以清楚地看見,絲絲縷縷的鮮紅色液體,順著他粗壯的欲身流入身下的床單上,印下點點的烙記。
他在她的體內,既緊又熱,她的表情,痛苦萬分,他不是傻瓜,那一瞬間,他明白了。
天哪,她竟然……
「寶貝,我很抱歉,對不起。」歉疚而溫柔的吻,一下一下灑落在她痛得扭曲的臉蛋上,「你應該告訴我的,那樣我就不會……真是該死!」
他手臂用力定住她不願被乖乖安撫的身子,傷害已經造成,現在要他停手,根本就不可能。他只能盡量減緩自己造成的傷害。
「我不要做了,好痛、真的好痛。」她抽泣著,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脆弱,她很少流淚的,可是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只想在他面前哭著,半是埋怨半是怒氣、半是撒嬌半是無措。
她亂無章法的扭動,讓體內緊縮的花肉絞得更加厲害,他倒抽了好幾口氣,實在忍不住這樣的刺激,將她白嫩的雙腿拉得更開,身子微微抬起來退出一些,在她沒來得及緩回勁,他又再度重重地頂了進去。
「啊!」她尖叫著,推打著他,被他弄得更痛,身子難受得要命。
他沒有理會她的抗拒,反正,總是要痛過一回的。手掌抓過她揮動的小手,定在她的頭頂,嘴唇找到她堅硬挺翹的乳頭,含入嘴裡吸吮著,摩擦著,身下的動作,非伹沒有放慢,反而速度越來越快。
尖銳的痛楚,從他們結合的部位傳來,她痛吟著,想要掙脫,可是被他桎梏住,一絲都動彈不了。他沉重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雙腿被迫大敞著,接受他的抽戳,每一記,都是力道十足沒有收斂,實實的頂入抽出,汗水不斷地從她皮膚上冒出來,頰畔的細髮被染濕了,黏在臉蛋上。
身體動不了,被男人死死地壓在身下,承受著他猛烈的攻擊,她根本捱不了多久,就敗下陣來,咬著唇,想著,再忍受一會,應該就可以結束了。
可是,慢慢地隨著他的動作,一種沉癢的快感從體內竄了起來,最初只是輕微的,逐漸加強,再後來,如波濤般整個淹沒了她。
她的呻吟聲變了調,痛苦中夾雜著愉悅,花穴深處不斷地湧出濃濃的水液,隨著他激烈的動作,四處飛濺。
痛,還是痛的,可是爽快的感覺又非常強烈。這種痛並愉悅的感覺,太過陌生,強度又太,她的巔峰再次蒞臨,尖叫著、抽泣著,身子弓了起來,緊緊地抱住他結實的肩膀,透明的指甲在他的後背劃下長長的紅印。
那種微痛感刺激到他,他發起狂來,將她死死地定在床上,在她腿間大起大落,加速衝刺,肉體相擊的清亮響聲從他們的結合處傳來,頻率加快,力道加強。
「不要,拜託,停……停下來……」她哭泣著,在他身下哀哀地求著他,這種搏命似的瘋狂嚇到了她,肉體的劇烈歡愉也震撼到她,一下子,她接受不了這樣的激情,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像這般被拋起來再掉下去反覆折騰了多少回,終於,伴隨著他一下狠狠地頂入,他皺著眉,全身僵硬地定在她的上方,氣息粗重著地抵在她的最深處。
她感覺到一股強勁的熱液滿滿地射入體內,然後,筋骨酥軟,全身無力。
閉上眼睛,重重地喘著,原來,這就是夫妻間的親密,真的好可怕、好可怕。他壓在她的身上,身子好重,讓她透不過氣來。承受著這樣超負荷的重量,明明應該覺得不舒服的,可是,一種淡淡的奇怪的滿足感覺,充盈心間。
身子好累、好軟。
感覺到他翻了下去,身上的重量消失,接著他將她抱入懷裡,她的臉蛋在他光滑的胸肌上輕揉,逐漸入睡……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9 00:53:51
第五章
新婚燕爾,他們卻沒有立即去度蜜月,三朝回門的時候,程奕陽帶著沈喬回到了沈家。
何青玫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有停過,連一向嚴肅的沈若定,臉上的神情都可以稱得上是愉悅,程奕陽這個女婿,真是深得二老的心。先不說回門禮的大包小包,就從他特地為岳父岳母挑選的禮物,也該明白,這個男人,其實真的是個非常細心的人。
給沈若定的,是一副古香古色的圍棋,聽說,這是程奕陽尋訪很久才買到的,一副明朝的古棋,這讓愛棋如命的沈若定,能不開心地要命?從看到圍棋的那一刻,他就捧在掌心裡愛不釋手,拉著程奕陽進書房對弈去了。
為何青玫準備的,是一襲精心訂做的旗袍,精緻的手工,一流的布料,沉穩的色澤,她拿到手中時,驚喜地眼睛都放光了。沈喬後來聽媽媽說才知道,原來做衣服的師傅是媽媽以前最喜歡的,可是那人年紀較大之後,就回老家福建定居,這麼多年來,何青玫一直對他的手藝念念不忘,而且,現如今手工縫製的衣服越來越少,就算有,也難找到那麼出色的裁縫。難得程奕陽竟然想得到,送了這麼件合她心意的禮物。
沈喬懶懶地躺在床上,抱著胖胖的枕頭,看到媽媽講那套旗袍當寶貝一般仔細撫摸,非常不理解,「媽,不就一套衣服,你有必要高興成這樣?」嘖,她家素來有氣質的老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收買?
「你這孩子,真是不貼心。」何青玫瞪她一眼,「讓媽媽高興的,不僅僅是衣服,而是阿陽的這份心意。」有女婿若此,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是喔。」她在床上滾了滾,躺進裡面去。
「想想我生了兩個孩子,阿律就不說了,那小子成天只會氣你爸,就是女兒,從小送出國去,現在回來了,除了長得好點,性格分明就是粗枝大葉,什麼都不懂……」
「喂,媽媽,我現在還在這裡好嗎?」那個粗枝大葉連忙開口抗議,老媽抱怨起來,根本就不管她還在眼前。
「就是說給你聽。」何青玫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還好你沒有別的優點,不過運氣還不錯,好運給你撿到一個好老公,這下我才真的放心下來。如果你真的根之前那個阿兜子結婚,只怕……」
「媽!」沈喬連忙打斷媽媽的話,眉頭微皺,即便現在已經嫁給了程奕陽,但是對於當初愛過的克林,也不是一下子說放下就完全放掉的。提到他,她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好好好,不說了。」何青玫還算是瞭解女兒的,連忙轉移話題,「阿陽有沒有說帶你去度蜜月?」
「唔,有提過。」
新婚三日,基本上都在床上廝磨,他們根本沒有時間討論別的事情,想到他們一直在忙什麼,就連素來大膽的沈喬,也臉蛋緋紅,連忙埋入枕頭間,免得被老媽發現。
程奕陽的慾望,真是強大到可怕的地步,她到現在骨頭還是酸的,想到哪沒日沒夜的激情,心跳是失控的。
「那你們打算去哪裡?應該會出國吧?」現在的小孩,度蜜月都喜歡去國外。
「他沒有什麼假,我們打算去墾丁。」
「咦,阿陽這個工作狂,從來都不休假的,怎麼會沒有假?他的年假應該不少?」沈媽媽非常奇怪。
「欸呀,不知道啦。」沈喬對於蜜月的地點倒是真的無所謂,也不一定非要出國,這麼多年在國外,最喜歡四處去旅行,那些漂亮的國家,她大部分都走過,沒有什麼新鮮感,反而是台灣,她走得比較少,他說去墾丁玩兩天,剛好合她的心意。
「你們小倆口的事情,我也不管了。」沈媽媽搖頭,知道女兒性格倔強,不想說的事情再逼也問不出什麼來,「我去做飯,你跟我來好好學學,現在結了婚,飯菜也要會做才像樣。」
「不要,我不喜歡。」她皺著眉,拒絕道。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廚房的事情,她總是非常討厭,在國外那麼多年,寧願吃外食也不想要自己動手,反正現在是地球村的世界,想要吃中式的東西,餐館林立,餓不壞她。
「你這孩子,女人結了婚,連飯都不做……」
「他會做啦。」這三天,都是他下廚,原來他的手藝,還真的不錯,煮出來的東西,色香味俱全,吃得她眉開眼笑,勉強原諒他「那方面」的不知節制好了。
「總不能……」
「媽,你再不去做飯,一會爸爸要生氣了。」沈喬連忙打發又要開始叨念的媽媽,求得耳根清淨。
看了看時間的確晚了,何青玫趕忙出去準備飯菜。
一個小時後,他們一家人坐在飯桌前,滿滿一桌的佳餚,可見何青玫用了多少心思來款待這個女婿,她不斷地往程奕陽碗裡夾菜,笑容滿面。
就知道程奕陽才是他們沈家的孩子,她跟沈律當初肯定是抱錯了,沈喬有幾分氣惱地埋頭猛吃。
「奕陽,那副棋子,應該花了不少錢,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淡淡的責備聲裡,卻有著明顯的喜悅之情,看來,程奕陽送的禮物,深得沈若定的心。
「無妨,只要爸爸喜歡。」程奕陽看了沈喬一眼,「應該是我感謝爸爸才對。」
沈喬差點被米飯嗆到,她的臉蛋,一下子就變得通紅。天啊,這個男人,真是的,擺明了話中有話,她知道,他肯定是在說那件事情。
想到那晚,他問她為什麼交往了這麼多任男友,卻依然還是處女時,她直接告訴他,當年她出國時,爸爸說,對她沒有什麼要求,只是希望她可以愛惜自己。
話,雖然沒有說得很明,但是她也聽懂了爸爸的意思,既然,這是他對她的唯一要求,她當然會努力做到,所以她就決定,她的初夜,要留到新婚之夜,留給自己的丈夫。這樣的念頭,可能真的過於保守過於老土,不過,她個人覺得也不壞,多年來,即使交往過無數男友,可是她沈喬決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堅持到底。
就算是喜歡如克林,他也要求了許多次,她依然沒有退讓。
她記得程奕陽聽完之後,只說了一句話,「看來,真是要感謝岳父的遠見。」
沙豬!原來程奕陽也是一隻不折不扣的有著處女情結的沙豬。
現在聽到他說感謝的話,她即想到他那意思,想不臉紅,都很困難,而沈若定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淡淡囑咐程奕陽多吃一點,一頓飯吃下來,程奕陽雖然話不多,一家四口倒也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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墾丁,真的很美,隨處都可入畫。
天空特別地藍,大海深邃漂亮,迎面吹來的海風帶來鹹鹹的濕氣。雖然只有兩天,可是沈喬玩得很開心。
白天,他們像孩子一樣,在潔白的沙灘上堆沙堡,在海中衝浪。程奕陽是一個中規中矩的人,他做事就像他的性格一樣,非常穩,所以他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堆出一座漂亮的城堡,而沈喬是一個急性子,總是堆了又倒倒了又堆,然後,耐性耗盡,耍賴地跳到他的成果之上,用力地踩踏,笑得一臉意興挑釁。
他不會生氣,只是雙手抱胸,看她嬌笑著進行著破壞事業,等她意得志滿之後,他再上前將她抱入懷裡,狠狠地親,重重地吻,拿回自己應得的報酬。
而她,不會反抗,反而非常享受程奕陽的吻,他不是那種富有技巧的男人,可是他的吻,直接又溫暖,翻攪的舌頭帶來一股純男性的氣息,她發現,自己非常喜歡並且沉溺其中。
他會攬著她的腰,走過每一處美麗的風景,聽她開心地說話,眉飛色舞。
夜晚,躺在民宿乾淨的客房裡,他會抱著她瘋狂纏綿。她發現,自己愛上了這種肢體的親暱交纏。程奕陽,是一個出色的情人,他體力絕佳,而且十分體貼她,不會只顧著自己享樂,跟他做愛,如同享受著一場激情的饗宴,痛快淋漓。
沈喬原本就是一個熱情的女人,她不會掩飾自己的感覺,除了初夜的生澀之外,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在床上配合得非常好,她越來越能跟上他的步伐,與他一起攀上慾望的高峰。
不得不說,嫁給程奕陽之後,她發現,他們的婚姻生活,還是挺不錯的。
這種滿意的感覺,在墾丁歸來的第二天,被完完全全地打破了。
清晨六點,她還睡到不知醒,清涼的威風,從打開的窗戶外徐徐吹進來,她抱著薄被,睡得可舒服極了。
可是,某個男人就是見不得她這般愜意,硬是弄醒了她,竟然拉著她說要她陪他去跑步,拜託,他們昨晚弄到快兩點才睡,他這天殺的居然還要再六點時叫她去跑步。
她要宰了他!穿著運動服,氣喘噓噓地跟在那個偉岸的身影後面跑著,暗自咬牙。
他們一路往山上跑去,小鎮依山傍水,環境非常不錯,以前她覺得那一片青山綠水真是很美,可是今天,她真的好恨這山,這麼高這麼陡,跑得她快要斷氣了。
不行了,跑不動了。她雙手撐在腿上,重重地喘著,一滴滴的汗水從她的額頭滑落,掉落在地上。好累,真的好累。
「接著跑,我們連一半路都沒有跑到。」他輕鬆地跑回她的身旁,伸手扶她。
「不……不要跑……好……好累……」氣喘得連話都說不完整。這世上,有哪個女人悲慘到像她一樣,剛度完蜜月回來,來不及仔細回味,就一大早被老公拉到山上去跑步。
「做事要有始有終,來。」有力的大掌拉起她,繼續往前。
事實證明,程奕陽要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他的意志力超強,沈喬根本拗不過他,所幸,她平時就是一個熱愛運動的人,體力向來都不錯,雖然很累、很喘,不過還是勉強跟上他的步伐,跑上了山頂小公園裡,喝著清涼的汽水,望著公園裡那群人,再次有一種無語的感覺。
原來,程奕陽每天早上六點都會跑步上山,來這裡教一群老人打太極拳。
真是,太難以置信了。
想程奕陽這樣一個人,如果說他跆拳道、柔道甚至說拳擊很厲害,她都不會懷疑,畢竟那一身結實的肌肉,不是開玩笑的,可是,太極拳……噗,真是太搞笑了。
用毛巾擦乾臉上的汗水,再拿著它輕輕地扇著風。山上的氣溫本來就不算高,再加上時間還早,太陽沒有完全出來,坐不到一會,她的氣息平穩下來,身上也乾爽起來。
漂亮的眼眸,盯著那個一絲不苟地打著太極拳的男人,真是奇怪,這樣的老人拳,這樣緩的力道與動作,可是程奕陽做起來,竟然、竟然特別地帥。
沈喬靠在木質廊柱上,發現自己居然看他看得移不開眼睛,他站在老人們的前面,一舉手、一抬足,運氣,凝神,太極那種柔、緩、和的神韻,他做得完美至極。每一個動作,即使是外門如她,都感覺他應該是一個高手,也是了,像他這樣的男子,這樣的脾性,才能將太極拳練得如此之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練得認真,而她看得也非常認真,一直到他一個收勢,緩緩地吐了口氣,再走入老人中間,細細指點那些稍稍複雜的動作要領,當教學告一段落之後,老人們興高采烈地拍著他的肩膀,「阿陽,剛剛結婚就急著來教我們耍太極,不留在家多陪陪老婆?」
程奕陽遠遠地望著她,淡淡一笑,「她今天陪我一起上來的。」
沈喬連忙站起來,向老人們問好。
「啊,原來你是阿陽的老婆。」
「我就說嘛,今天有個大美女坐在這裡,原來是你的老婆。」
「長得真是美啊。」
眾多老人爭先與她聊著天,誇著她的老公,說他性格如何好、心地如何善良,對老人非常有耐性,天天上山陪他們練拳,已經有整整五年了。說他細心體貼,她真是找到好老公。
「你看看他這「漢草」,小姑娘,你真是粉性福啊。」一個阿婆在她的耳邊,曖昧地低聲取笑。
而沈喬順著她的眼神,望向站在一旁喝水的程奕陽,他就著瓶灑下一大口水,水液順著咽喉一路往下,那一個瞬間,她竟然覺得他就連喝水的樣子,都性感萬分。即使穿著簡單的運動服,可是那結實的身材,依然讓人臉紅心跳。
原來,她真的嫁給一個很不錯的男人呢。
沈喬邪邪地一笑,絲毫沒有害羞,俯耳對阿婆「耳語」道:「你也覺得我有福吧,跟你說,他的身材,真的非常好喔,尤其是胸膛……」
「他胸肌是不是好發達?」另外一個阿婆也上前打聽著。
「看那種寬度和厚度,搞不好比電視上的猛男還要養眼。」
「有沒有腹肌,有沒有?幾塊?」
雜七雜八的問題一下子出籠,最後總結成一句話,「你真是好讓人羨慕啊。」老阿婆們的語氣真的有無限的嚮往,猛盯著程奕陽瞧,很遺憾自己不能親眼看到那番「美景」,那熾熱的眼神,好像恨不能就這樣扒開他的衣服,看個過癮一般。
「沈喬。」男人再好的修養,實在承受不起這裡「如狼似虎」的眼神,瞪著那個始作俑者,這個女人,羞也不羞,連這樣的話都可以隨便說出來。
「呵呵,你看,我老公害羞了。」沈喬摟住老阿婆的手,「你放心,下次有機會,我拍幾張照片送你。」
「那你一定要記得啊。」
「我也要、我也要。」一群程奕陽的老粉絲蜂擁而上,爭著報名。
「好好好,人人有份,永不落空。」她淺笑著,一臉的調皮。
這個傢伙。程奕陽有些無奈,但是看著她臉蛋上明媚的笑顏,那麼輕鬆、那麼可愛,卻又覺得生不了氣。
沈喬笑著,覺得輕鬆又自在。她知道這些阿公阿婆們其實是真心地喜歡程奕陽,才會這樣跟她開著玩笑。因為他,他們接納她變得理所當然。
程奕陽,究竟有多少她所不知道的方面,而她,越瞭解就越覺得,這個男人,嗯,真是不錯。
休息夠了,抬起腕錶看了下時間,再看著那個跟一群老人聊得很開心的女人,心裡,是柔軟的。不過,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沈喬,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淡淡提醒。
「喔。」她連忙與那群依依不捨的老人告別,慢慢地朝他走去,「哇,我的腳現在都還有點脹脹的,幸好下山的路比較好走。」
「誰說我們走路回去?」
「啊?」腳步倏地一止,「那不然……」
「我們要跑步回家,來吧。」拉起她的手,往前一帶。
厚,這個男人!
沈喬無力地垂下肩膀,想到那個回家的路,她就腿似乎更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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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生活,慢慢地步入正軌,如同一對正常的新婚夫婦,都在熟悉著彼此,適應著彼此。
真正朝夕相處之後,沈喬才發現,原來程奕陽的生活作息,就如同一個時刻表一般,有規律而且準時遵守。他每天都會在六點整起床,然後拉著她一起跑步。大約七點半左右,他們會回家,然後她洗澡,他則會在快速地沖洗完之後,準備他們的早餐。
程奕陽的廚藝,真的非常不錯,他們家的早餐,以中式為主,清粥、油條、豆漿、包子、水煮蛋等,花樣繁多,除了油條和包子他會去外面買,粥和豆漿他會親手做,就連蛋餅,他都會做,每天運動完之後,再吃上一頓豐盛早餐,一天都會覺得精力充沛。
吃完早餐,他會簡單地收拾一下房間,然後在八點半時出門上班。
他會將準備好食物放在冰箱裡,到中午時,她只要拎出來放進微波爐裡稍做加工,就有美味可口的飯菜可吃。
晚上五點半,他會準時下班回家,準備晚飯。她非常喜歡跟他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感覺,每次,她都會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可以稱得上是溫柔。
吃完晚飯,他們會手牽著牽,去外面散步。走在規劃完善的道路上,兩旁都是高大的綠樹,向晚的風兒輕吹,身邊來來往往的都是左右鄰居,彼此熟稔地打著招呼,他們喜歡走到住宅不遠處的小公園,坐在那裡,或者輕鬆地聊天,或者看著公園裡老人和小孩們自在地玩耍,那種寧謐的氛圍,出奇地好。
偶爾,他們會在回家的路上繞去超市買生活用品。
回家之後,洗完澡再一起坐在沙發上,吃著他洗好、切好的水果,看著電視,晚上十一點,準時上床。
他是一個精力充沛的男人,每晚都會抱著她,瘋狂做愛,而她,也樂於配合。
時間,就在這種平淡如水的日子裡滑過。每個週末,他們會會她家吃飯。每個月末,他會帶著她開上幾十分鐘的車,回他的老家一趟。
半年前,或者說兩、三個月前的沈喬,絕對無法想像自己會過上這種如同老夫老妻般平淡簡單的身後。在她二十五年的生命裡,一向都是熱鬧好動,哪裡有聚會哪裡就有沈喬的蹤影。
在美國唸書時,除了日常上課,她課後都會挽著男友的手臂,到處趴趴走,參加各式各樣名目繁多的派對,或者去運動場上揮灑汗水,或者在夜店的舞台上恣情狂舞。她的生活,一向都是多姿多彩的,她從來沒有獻過,自己有一天會過著這樣普通這樣規律的生活。
可是最為奇怪的是,她竟然覺得很滿足。
程奕陽真的是一個重承諾的男人,當初答應她的事情,他都一一做到了。家裡事情,他都親力親為,舉凡做飯、打掃、洗衣、追垃圾車之類的,堂堂男子漢眉都不皺一下,全包了,而且,沒有一點怨言,沈喬當初所說的,他甚至做得更好,好得超出她預期太多。每天看他圍著圍裙,站在廚房裡忙碌,或者拿著吸塵器在家裡做清潔時,明明那種很不MAN的行為,程奕陽做來,就是不會折損他絲毫的男性氣息。
她是不知道檢察官的工作忙不忙,不過他當初答應過她,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一定會準時下班,他也做到了,以前媽媽總是說他是一個工作狂,現在看來,其實也還好。
倒是沈喬,她不是那種安於在家無所事事的人,她的興趣是室內設計,念了四年大學和三年研究所,學的也是這個,現在當然想要從事的這方面的工作。
她在網路上成立了一個小小的工作室,上面放著自己以前在學校時的所有設計作品,還有一些平日裡突發奇想的隨筆,她的設計風格偏向時尚典雅型,最初,一個在台北的女子找上她,對於她的設計理念非常認同,請她幫忙設計她那間大約二十坪左右的房間。
不算大的空間,但卻是一個可以發揮實力的地方,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份工作,她花了很多的心思,特地上了台北一趟,用數位相機將房間的沒一個細節都拍攝下來,並拿了房間的尺寸資料,與屋主詳細討論之後,確定了她所想要的設計風格。
經過整整一個禮拜的辛苦工作,不斷地畫圖、修改,終於,她的初稿完成,帶著作品再次上台北,為屋主講解,並且得到了她的認同。
整整一個半月的監工,看到洋溢著希臘風情的房間,還有屋主驚喜且滿意的表情,她深深地歎了口氣,撫摸著陽台上擺放的手工籐織椅,嘴角噙著一抹滿足的笑容。從手提袋裡拿出手機,撥打著那串現在已經非常熟悉的號碼。
「我做好了!」興奮的情緒,隔著話筒依然明顯。
「……是嗎?恭喜。」
低低的男性嗓音,此時聽入她的耳內,有一種讓她顫抖的勾引。
「你為我高興嗎?」
「嗯。」
「那,要不要幫我慶祝?」她有一種想要開香檳的衝動。
「……你回家,讓我告訴你,我有多高興,嗯?」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9 00:54:07
第六章
他們的慶祝會,是在床上開的。
整整兩個禮拜,她在台北監督裝修進程,沒有時間回南部,也不想讓他上來打擾她,他們這麼長時間沒見面,本來沒有太大的感覺,一直到見面的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是想他的,這種想念是這般可怕,就如同情慾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啊……」她的背抵在門後,全身赤裸著,一條腿勉強地撐在地上,另外一條腿軟軟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程奕陽埋首在她的腿間,細細地品嚐著她獨有的芳香與甜蜜。
「唔……那裡……啊……」
身子酥麻地不斷往下滑,沈喬幾乎是騎到他的身上。
他的唇舌在她濕潤的嫣然之間恣意地掠奪著,舌頭伸入她緊窒的花穴裡,將她泌流出來的甘汁一一啜飲,牙齒咬上頂端婷婷挺立的粉珠,含住它,往外一扯。
「嗯……」體內翻江倒海般的欲情,讓她腳趾蜷起,身子向上弓起,卻將自己更深地送入他的唇裡。
他的吸吮之聲,從她的私處傳出來,夾雜著清晰的水響,那種淫靡的聲音,讓人聽到都會臉紅。
「程……程。」這種感覺實在太過激烈,她尖尖地呻吟著,急切地朝他拱身,焦躁起來。
「叫我什麼,嗯?」他抬起頭望向她,線條分明的嘴唇上一片水亮,中指插入她的體內,不緊不慢地抽動起來。
「老……公。」她嬌嬌地喚著,眼兒水媚,甜甜糯糯的嗓音聽得人心都軟掉。
「乖。」他滿意地勾起嘴角,再探入一指,兩根手指同時在她體內攪弄,帶出絲絲縷縷的水液,「給你獎賞。」
手裡的動作變得又快急,快感也在持續加倍,引來她放聲嬌吟。
她顫抖著,呼吸沉重,前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原本就已經臨近極限的身子,立刻衝上高潮。一股濃稠的液體從她體內激湧而出,她全身緊繃,大量的汗水從她的皮膚底下冒出來,身子發燙。
「你好敏感。」他抽出手指,銀亮的絲牽連在他的指間,長長地垂掛著,他將手指放入唇內慢慢地吮盡。
她喘息著,望著他,等待氣息稍平之後,忽然妖嬈一笑,手指順著他敞開的衣服滑進去,撫摸著他結實的肌肉,按住他胸前的乳頭,指尖一扯,引來他渾身一緊。
晶亮如貓的眼兒半瞇著,望進他黝黑的眸子,粉紅的舌尖輕吐,看似不經意般滑過濕潤的嘴唇,手指向下,熟練地解開他的皮帶,探進去,導出那早已經激動不已的粗長男性慾望。
她從那茁壯的底部徐徐往上撫,來到他絲滑的頂端,拇指撫過那圓潤的頭,指甲忽然往那小小的洞口一刮。
「唔,你這個妖精。」他倒吸了口氣,緊緊地盯著那個化身為性感女神的女人,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老公,你果然,也很敏感。」她低笑著,扶握那滿掌都圈不住的男性,上上下下地來回套弄。她一向都是個好學生,他教的,只要一次,她就可以學會,並且,做得很好。
程奕陽暗暗咬牙,這個女人,好勝心太強,而且大膽狂野,褪去了最初的青澀與害羞,對於情慾,她非常誠實。
她不斷地刺激著他的男性,那雙柔白的小手,握得他既舒服又痛苦,希望她再圈緊一點,速度再快一些。
她的掌心蹭到他的頂端泌出來的濕滑前精,用食指的指腹擦了起來,放進嘴裡,輕輕地一吸,眼神妖媚地望著他,紅唇微啟,粉舌半吐,那種模樣,真是,該死的撩人。
他粗喘一聲,不再任她玩弄,一把摟過她來,將她翻轉過去,讓她扶住沙發的椅背,他伸手探到她的下面,分開她緊合的花瓣,一手握住自己勃發的慾望,抵至她的粉嫩之處。粗大的頭部在她如絲似蜜的腿間略一掃動,就找到了那個幽微的洞口,臀部用力,直直地戳了進去。
「啊……」好深,好脹!她抬起頭,烏黑的秀髮甩至肩後,手指用力抓住沙發的表皮。
「放鬆一點,嗯?」他摟住她的細腰,在她耳邊輕輕地低喃著,手掌伸到前面,將她的飽滿握了滿掌,大力地揉弄起來,那沉甸甸的乳房捏在手裡,滑膩無比,手感極佳。
她太緊了,這種背後的姿勢,讓她本來就小的花穴夾得更緊,而他又戳得比較深,一時之間,不好大動。
胸部傳來的酥麻快感,讓她軟下身子,而體內深處流出來的春水也漫過他的慾望,往下滴落。
他抽了出來,那外翻的花肉還來不及收回,又被他狠狠地帶了進去,一插到底。
「輕……輕一點……」他的動作太大,讓她一時適應不了,臀部不依地擺動,撒起嬌來。
這種時候,這樣的語氣,男人怎麼可能輕得起來?程奕陽抬高她的圓臀,在她身後縱情地挺動著,每一下都磨入她的最深處,頂住她最軟最嫩的那塊嫩肉,換來她一陣陣的呻吟。
他的手指拈住她的乳頭,重重地揉搓之後,夾著往外拉,當她呼痛抗議時,再鬆手。她的花穴隨著他的動作,猛地一絞……
「唔。」他一時大意,差點就繳械而出,這個女人,膽子越來越大,需要教訓!不再顧及她,他狠狠地動了起來,她的水液,隨著他劇烈的動作,不斷地被攪出來,濺落到地板上,沒一會,地面上流下一灘的蜜液。
這樣的刺激,這樣的快感,讓她很快就再次衝上了高潮。痙攣著、嬌吟著,她趴到沙發上,身子酥軟無力。
程奕陽從她瘋狂吸絞的體內抽了出來,紫紅色的慾望上面,刷得晶亮,不斷地往下滴落春液。他肌肉纍纍的手臂抱起她,放到床上,伏身而入,將她的大腿抬起來放到肩上,再度插了進去。
「啊……」快感再度來襲,她泣吟著,手指緊緊地抓著身下的床單。
程奕陽挺起身子,臀部在她腿間快速地聳弄著,如鷹利眼緊緊地盯著他們結合的地方,她的粉穴顏色變得鮮紅嫣然,那嬌嫩的嫩肉,隨著他的抽出而被翻了出來,露出粉粉的色澤,而當他再度插進去時,又被擠帶進去,就這樣,一出一進,貝肉也可憐兮兮地翻進翻出,銀亮的絲液隨著他的慾望不斷地湧出來,將他們的下體弄得濕滑一片。
這種充滿著淫慾氣息的絕美景象,每次看到,他都會激動不已。
「唔……」沈喬不依地扭身,不顧他這般死死地盯著她的那裡瞧,她發現,他有這種習慣,每次做愛,都喜歡細細打量她的私處,那種灼熱的眼光,饒是她再大膽再開放,都承受不起。
而且,隨著他的視線,她感覺到他在她體內變得更大更粗壯,撐得她快要裂開了。
時間,在這種時候,失去了作用,他的持久與耐力,讓她在極度的快感中翻翻沉沉,長時間的摩擦,讓她的私處泛起了疼意,可是,他根本就沒有一點想要出來的意思。
「老公,嗯,老公……」漂亮的水眸帶著嬌嬌的媚意,聲音又軟又柔,她的腰主動地扭起來,抬起身子迎合著他,隨著他的戳入,她緊緊地絞弄著他,想要讓他快點出來。
「你這女人。」他無奈地低歎,看著她嬌艷的花瓣已經稍稍紅腫,知道長時間的做愛,已經讓她有點吃不消了,於是他加快速度,在她腿間瘋狂地挺動起來。
「啪啪」的肉體聲在他們的結合處傳來,他的動作又大又沉,隨著幾十下用力地衝刺之後,他定在她的身上,任由強烈的快感淹沒自己。
「呼、呼。」沈喬重重地喘著,心跳得像是要蹦出來一般,皮膚變得又熱又紅,全身酥酥無力。
程奕陽從她身上翻下來,望著她一身的狼籍,他剛剛射入她體內的精液,混著她的稠稠的汁水,慢慢從她體內流了出來,那微露神秘洞口的粉色襯上白濁的液體,那種淫美的景致,讓他下腹又是一熱。
他們是有共識,這幾年內不打算要孩子,所以除了新婚那晚之外,其他時候都是他在做預防措施,不過後來他知道她的生理期非常準時後,就採取算安全期來避孕,而且,他也比較喜歡跟她沒有阻礙地結合在一起,那種感覺,只有身為男人,才知道。
真是,怎麼都愛不夠她,可惜,今天她真是累了,望著她眼下的青色,知道這兩個禮拜,她肯定非常認真地工作,少眠多勞,所以,今天他也不捨得讓她更累。
起身去浴室放水,打算讓她舒服地泡個澡,回來時抱起她往浴室走去,而沈喬,早就睡熟,乖乖地任他擺佈。
他輕輕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紋,這是,他的老婆,獨屬於他程奕陽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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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第一份工作的出色完成,沈喬的網路工作室,Case慢慢地接得多起來,信譽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累積的,而且,她又有實力佐證,她小小的工作逐漸打開局面,越來越多的人找上她,希望她幫忙設計新房。
她在校時成績就異常優秀,教授經常誇她有設計的天賦。現在坐著自己喜歡的工作,每天塗塗畫畫,倒也其樂無窮,非常滿意自己如今的生活。
有的Case是在台北,有的也在南部,所幸現在是個資訊發達的社會,只要有台電腦,在家依然可以完成工作。
忙了一整個上午加半個下午,她合上電腦,輕輕地捶了捶自己發酸的肩膀,自從找到了理想的裝修公司,她就不必親自去監工,只要將設計圖交出去,跟裝修公司溝通好,一切都沒有問題。這樣,她的工作量就減少了好多,而且,也不必跟程奕陽分開太久。
嘴角噙著一抹笑,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這是他早上煮好,放在暖壺裡,說是冬天喝這個,既暖胃又健康。
慢慢地喝了兩口,望著窗外的冬陽,時間過得還真是快,他們結婚的時候,還是熱火朝天的七月,現在已經進入十二月,整整五個月的時間,原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共同生活了近半年。
不得不承認,當初決定嫁給他,是帶有賭氣和灰心的成分。可是現在她卻覺得,她在無意中給自己挑了一個九十九分的好老公,唯一扣掉的那一分,就是他每天讓她跑步的酷刑,不過,雖然跑步真的很累,但她的身體卻誠實地反映出效果。
她現在的身子,比以前健康了好多。那段長長的上山之路,也一天比一天覺得輕鬆,臉色紅潤,身子輕盈,連媽媽每次看到她,都說她的氣色非常好,程奕陽肯定整天煮些營養美食將她餵得白白胖胖,只能說,雖然很少陪在他身邊,不過媽媽還是瞭解自己女兒的,知道她即便嫁為人婦,食指不沾陽春水的習慣仍舊不會改,他們家的所有事情,都是程奕陽在做。有時候她想,他這般男性化的一個人,要他做這種大部分都是女人在做的家務活,他會不會心裡其實不高興?
唔,記得那次,她就真的這樣問過他,而他,在洗好米準備煮飯,聞言之後,淡淡地回答,「家務有分性別的嗎?我不知道男人是不是不應該做家務,我只知道,要你做,我,捨不得。」
那是,結婚這麼長時間,他唯一說過的一句,類似情話的話。當時她聽了,就愣住了。他卻說完接著做手上的事情,洗米、做飯、洗菜、切菜、熱鍋、炒菜,一系列動作非常嫻熟,也非常流暢,原來,男人的英氣與帥氣,在小小廚房依然不會受影響。
那天,她就那樣站在廚房門口傻看著他,心裡,卻是滿滿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沒有華鑽美服,沒有鮮花蠟燭,在這小小的方寸之間,在抽油煙機的轟轟聲中,她卻有一種很深很深地心動的感覺。
如同第一瓣花初綻的聲音般,清晰而且動人。
想著想著,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非常想念他。摸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老實說,他們不像那種情侶,一天非要通幾十個電話才會覺得滿足,除非有事,否則他們不會隨便打電話,而且,她也知道,他工作時非常認真,不喜歡隨便被打擾,那麼,她要不要打呢?
薄薄的手機蓋在機身上滑上又滑下,她拿不定主意。突然,螢幕亮了起來,輕快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沉思。看了看來電,竟然是多年的好友杜清揚,驚喜地連忙接了起來。
「清揚。」
「嗯哼,沈大小姐,程太太,你終於捨得理我了嗎?」杜清揚悅耳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欸,你也知道我最近工作比較忙,沒有什麼時間,對不起嘛。」愧疚不已,杜清揚是她小學及國中同學,她長這麼大,好朋友說到底,也就只有她一個而已。雖然國中畢業之後她就出了國,不過她們的聯繫卻從未中斷過,每年她回台灣,都會天天跟她一起混,兩人的友情,真的是歷久彌堅。
杜清揚跟沈喬的性格差不多,兩人在一起,都會玩得很瘋狂。
「那敢問沈小姐今天有沒有時間,出來會會老友?」
「唔……」
「你要是再說沒時間,我真的會生氣喔。」杜清揚先聲奪人,想想看,自從沈喬結婚之後,她們基本上沒有什麼時間聚一聚,連喝杯咖啡的時間都沒有,沈喬現在是怎樣,比日理萬機的總裁還要忙。
「逗你的啦,剛好我今天工作弄得差不多,有時間。」
「好,那一個小時後,老地方見。」
「OK!」爽快地應承,掛掉電話後,沈喬換了身衣服,就開車出去赴約了。
女人的約會,當然離不開逛街購物,瘋狂Shopping了。她們整整逛了四個小時的街,然後拎著滿滿的戰利品,坐在咖啡館裡,喝著香醇的咖啡,吃完簡餐,再愉悅地品嚐著美味的飯後甜點,來犒賞自己的辛勞。
「唔,真是好久沒有來這裡吃東西,依然那麼美味。」沈喬含著小小的湯匙,乳酪蛋糕的甜美滋味在嘴裡漫延著,她滿足地閉著眼眸。
「是啊。」杜清揚用力地挖著冰淇淋,吃得不亦樂乎。
她們就是這般,都喜歡美食,喜歡熱鬧,對於購物有著天生的狂熱,即使逛上一整天,也不會覺得累。
「阿喬,聽我哥說,你現在工作室上了正軌,Case接得很多,是嗎?」杜清揚的哥哥杜遠揚之所以會知道沈喬工作的事情,就是因為他開了家裝修公司,而沈喬合作的事情都是找他商談的,所以對於她的工作,他非常瞭解。
「嗯,還要多謝你介紹你哥的公司給我,這樣我輕鬆不少。」她挖著小碟上的蛋糕,之前兩人逛街聊的都是寫女孩子家的體己話,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聊工作這類嚴肅的話題。
杜清揚揮了揮手,「反正讓你找他,也是給他賺,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我哥一直抱怨我,說我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好朋友,當初竟然沒有介紹給他,害他現在只能飲恨不已。」
沈喬嬌嬌的拋了個媚眼過去,「現在,也不晚啊,你跟杜大哥說,讓他來找我。」
「拜託,你這女人,不要再跟我放電了。」杜清揚受不了地直搓自己的手臂,「你這種樣子,男人看了心臟怎麼受得了?做你老公要很好的體力吧?」
沈喬放下小湯匙,托著香腮,「當然,他每天至少要跑一萬公尺,這樣,才勉強合格,不然,我早就換掉他,改當你嫂嫂了。」
「我看程奕陽那麼正經的一個男人,肯定受不了你,不過你們竟然結婚快半年,還沒有離婚,唔,沈喬,你又創造了一個奇跡。」
「……是嗎?」低低地笑著,眼淚流轉,望向好友,「那你要不要我這個創造奇跡的人,也幫幫你?不然打電話給你男朋友好了,說是清揚不滿意他的表現,打算……」
「呼,我認輸。」杜清揚舉手投降,她自認嘴皮子不夠麻辣,說不過沈喬,而且這個女人之大膽,怎麼說都不會害羞,反而是她,想要取笑沈喬,自己先受不了了。
「不要這麼快認輸嘛。你男友那麼斯文,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吧?怎樣,要不要我傳授幾招閨中秘術給你,可以一舉成擒?」
「不必啦!」
「不然你叫他去找我老公,好好訓練他一個月,保證可以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噗!」杜清揚一口未入喉的咖啡就這樣噴了出來,而那個罪魁禍首竟然閒閒閃過,拿起桌上的手帕細細擦拭,「清揚,你也太不小心了,公眾場合如此失儀,當心伯父伯母看到會生氣。」
杜家二老都是大學教授,書香世家,杜清揚家的家規雖然不像沈家那麼嚴格,但是也很可怕。他們教育出來的老實孩子,哪裡是沈喬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讓杜清揚脹得一臉通紅,怒目而視,「沈、喬!我要打電話給你老公,揭穿你的真面目。」
「唔,請啊。」沈喬摸出手機,遞給她,「要不要我幫你撥號?」
這人!杜清揚再度傻眼,算她狠!她認輸了,「行了行了,這頓我請,可以了吧?你就饒過我,大小姐。」
「欸,那怎麼好意思,你原本不是說這餐我要請的嗎?」
「是我自己非常想要請沈大小姐吃飯,您能賞臉來,已經是我天大的榮幸了,怎麼還好意思讓您請,當然是我來。」這幾句話,杜清揚說得咬牙切齒。
「唉,既然這樣,我再推辭豈不是很不給你面子?」沈喬咬著唇,一臉掙扎,「那……好吧。」
那?還好吧?杜清揚差點一口鮮血狂噴出來。
她怎麼忘了,沈喬一向都是牙尖嘴利,這麼多年來,她從未說贏過?不過,說實話,沈喬的脾氣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對朋友,出來開玩笑,她們基本上沒有事吵過。這次,被沈喬說到這般境界,還真是罕有。
她……
杜清揚忽然一掃恨意,滿臉邪惡的笑容,臉蛋往前一湊,「沈喬,你該不會是,心疼我說你老公,所以在幫他報仇吧?」
沈喬抬眸看她。
「嗯,原來如此,有人心動了。」杜清揚笑得開心,前面之氣悉數散盡。
見沈喬開口欲言,她又想起自己剛剛的狼狽,連忙起身,「啊,我要去洗手間,失陪。」
綵頭拿到就好,不能再過,否則,吃虧的還是她杜清揚。對於聰明的女人,有時候話只要點到即可,不然,會引起反效果的。
沈喬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一臉失神。
她,心動了嗎?是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9 00:54:28
第七章
回到家裡,已經將近十點,本來杜清揚還想約她去她們經常混的夜店玩上一宿,不過,沈喬想到明天還有設計圖的收尾工作要做,便拒絕了。
白色的雅哥緩緩地在車庫裡停了下來,看到程奕陽的車子,已經停在了哪裡。也是,這個時間,他肯定早回家了。
手裡拎著自己紙袋,心情愉悅地開門進屋。家裡暖暖的燈光印出滿室的輝煌,一抬眸,就看見程奕陽穿著家居服,坐在沙發上面看著一本厚厚的書,安靜,而且平淡。
看見她進門,只是輕輕地問了一句,「回來了?」
「唔。」她回答著,腳步輕盈地繼續往裡走,在轉角處準備上樓時,忽然看到一旁餐廳裡的桌子上擺放的碟碗,腳步倏地一止。
程奕陽有輕微的潔癖,絕對不會將吃完的飯菜還留在桌上沒有清理。那麼,這些……
她放下紙袋,再度回到客廳,「奕陽。」
「嗯?」
「桌上的菜……」
「哦,我以為你晚上會回家吃飯。」
內疚的感覺湧上心頭,她低下頭去,細細地低喃,「今天清揚約我出去逛街,我們已經在街上吃過了。」
「原來如此。」他放下手中的書,「那麼我去將桌上收拾下。」
「你……」她想起桌上那些未動的菜餚,「不會還沒有吃吧?」
「我想等你回家一起吃。」
那麼,就是說,他還沒有吃飯?這次不單是內疚感,心疼的感覺從她心裡直直湧上,深深地吸了口氣,才能將話問出口,「你竟然一直在等我?」現在都幾點了?十點多,快十一點了,他都沒有吃飯?
「沒什麼,反正也不是很餓。」他清理著桌面的碗碟。
她望著餐桌上的菜,紅燒魚、糖醋排骨、炒青豆還有一碗玉米濃湯,簡單而且家常的三菜一湯,可是都是她喜歡吃的。
她想起結婚這麼長時間,餐桌上出現的食物,都是她所喜愛的。她從來都沒有跟他講過。自己愛吃什麼不愛什麼,可是對於她的喜好,他卻清清楚楚。這,代表什麼?
從來都知道他是一個細心而且體貼的男人,只是,她沒有想到,他會對她這般地好,好到,她的眼睛,都有一種酸酸的感覺。
衝動,突然就來臨。她上前,從後面用力地抱著他,纖手緊緊地摟住他結實的腰,「對不起、對不起。」連聲道歉著,為著自己的任性與不體貼。她一向都是我行我素,自由自在的人,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已經結婚了,她的行蹤,要跟自己的另一半報備一下,所以今天她赴清揚的約會,就沒有想過要告訴他,只是想著,他回家看到她不在,自然就明白她是有事出去了。
她沒有想到,他會等她吃飯,甚至,等到快十一點。
可是她回到家來,他沒有一句質問的話、沒有一句責怪的話,只是自己靜靜地收拾著碗筷,他這麼包容著她,讓她這麼不愧疚?
「好好的,幹嘛道歉?」程奕陽放下手中的盤子,輕拍她的手背。
「我以後出去,一定打電話跟你說一聲。」
「嗯。」
「如果我回來吃飯,也會提前告訴你。」
「……嗯。」
「以後沒有特別的事情,我一定留在家等你回來一起吃飯。」
「好。」
「老公……」她柔柔地喚著,幾分撒嬌,幾分討饒。
「……嗯?」她平日裡,從來不會喚他老公,除了在床上激情難擋時。所以,這一聲老公,喚得程奕陽呼吸變沉。
「你轉過身,好不好?」聲音又柔又軟,是男人都抵擋不了這樣的攻勢。
程奕陽轉過來,望著她,她的眼眸晶瑩,水媚如波。
踮起腳尖,在他的嘴唇上輕輕一吻,「你,真的不餓,嗯?」吐氣如蘭,噴灑在他的唇上,既熱又灼。
「……唔。」他墨玉似的眼眸深深,神情,尚算平靜。
「那麼,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陪你洗澡,好不好?」妖嬈的身子揉入他的懷中,柔軟而飽滿的乳房在他堅硬的胸膛上一下一下的蹭著,手掌徐徐地往下,隔著褲子,輕輕地一撩他已經勃起的慾望,「用手幫你,嗯?」
伸出粉紅的舌尖,在他的下巴舔著,嘗到了微鹹的男性滋味,一種,讓她心動不已的味道,「或者,你喜歡我用嘴?」
她的手,順著褲子的布料勾撩著男性越來越激動的熱鐵,至於,用嘴來做什麼,答案當然是很明顯了。
程奕陽的回答是,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往樓上狂奔而去。
聽說,從那以後,程奕陽就愛上了兩人一起洗澡的絕妙滋味,每天都會抱著嬌妻一起入浴,而一洗,沒有兩個小時,絕對不出來。
再聽說,從那天以後,沈喬天天都留在家裡等老公一起吃飯,那乖巧的模樣,連生她養她的老媽都直呼不可思議。
這,算不算某種方面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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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辦公室,乾淨整潔,程奕陽坐在裡面,翻著手裡的公文,認真地看著。
他的助理陳至偉站在一旁,「今天警隊裡送了個檔案過來,好像是方隊長說有關上次跟你提過的那個大毒梟的事情。說你要的資料都在這裡。」他將一個牛皮紙公文袋遞上去。
程奕陽接過來,放到一旁。
「再過三天,許立委的案子就要開庭,法院方面的相關資料……」
「這個,我心裡有數。」
「早上九點十分,台北的楊動總檢察長打電話過來,問你調職的事情,請你回來後給他電話。」
「……嗯。」
「程先生,你真的不考慮調回台北嗎?之前楊先生已經打過好多次電話來。」陳至偉是不明白自己的上司啦,明明是德國知名大學的博士生,聽說他畢業回台灣時,德國那邊的機構出了非常高的薪資想要留住他,完全捨不得放手。可是程奕陽還是堅決地回了台灣。回台灣也算了,楊動一直希望他可以留在身邊,幾年以後,就可以接手他的位置。可是,程奕陽卻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一定要留在這個小鎮裡,做一名普普通通的檢察官,除了偶爾義務性地去警隊幫忙,程奕陽的生活,再平淡不過了。
陳至偉知道自己的上司有多麼優秀,再棘手再難搞的Case到他手裡,輕輕鬆鬆就解決了,而且程奕陽剛正不阿是出了名的,不管多麼有背景多麼勢力的人,犯到他手裡,完全是一點情面也不給,而程奕陽,也不怕任何人的報復。
想想也是,連走私軍火販毒的大毒梟林棟都不怕的男人,又豈會怕那些立委議員?
「這件事,我有分寸。」程奕陽拆開那份公文袋,快速地翻閱著裡面的文件。
陳至偉識趣地一點頭,「下午三點要開庭。」
提醒完,便退了出去。
程奕陽看著手裡的材料,眉頭微皺。其實這些事情都是警方的職責,根本與他關係不大,可是方爾正是他的好朋友,每次一有難題就往他身上推,說是不能浪費他這麼好的能力,而他,因為小鎮的公務原本就不多,其實工作也算清閒,所以,還是還經常幫好友的忙,時不時還要處理楊動給他的案子。
楊動是他的恩師,在德國念大學時,情報偵察這一門課就是楊動上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非常照顧他,程奕陽本來就是一個尊師重道的人,所以對於楊動,也是禮遇有加,不過,對於恩師想要他上台北就職一事,只怕他要讓他失望了。
想到走不開的原因,他的眼眸多了幾分溫柔的痕跡。
看著桌上堆疊得整整齊齊的厚厚檔案,他再度在心裡暗暗歎氣,雖然沒有上台北,不過楊動也沒有放過他就是了,瞧瞧這桌上的文件,堆得快到天花板了,就算他處理事情再快、再厲害,永遠都趕不上堆疊的速度,楊動許多事情都推到他的手上來,就是希望他將來可以快些去接手他的職位。
他揉了揉眉,準備繼續處理公事,可是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姐夫。」
「嗯。」原來是沈律。
「昨晚我姐……」
「她跟杜清揚去逛街了。」左手拿著手機,右手執筆在檔上圈圈畫畫,點出重點。
「原來是跟她,我就說嘛,你也是太過緊張她了,她能有什麼事情。」自己的姐姐什麼性格,沈律再瞭解不過。沈喬從小到大是坐不住的人,愛動靜不了。昨晚七點,程奕陽給他電話,問他知不知道沈喬有什麼朋友,他就知道姐姐肯定是沒有跟姐夫說一聲,自己跑出去玩了。
「嗯,現在沒事了。」
「那昨晚她回來你有沒有說她?」沈律試探地問著,他是知道沈喬的,最討厭別人管她、約束她、問東問西,記得當初她有一個男朋友,就是因為喜歡查勤,沈喬煩得直接讓他出局。那麼程大哥呢?以他的性格、應該會生氣了吧,沈喬那種火炭性子,他們豈不是會吵架?
「沒有。」
「咦?」這倒是出乎沈律的意料之外,「你怎麼跟她說的,她竟然沒有生氣?」
「沒說什麼。」程奕陽再翻開另外一份檔。
「唔,好吧,那沒事了,姐夫,再見了啊。」知道在惜字如金的程奕陽那裡是問不出什麼來的,好奇心天生就重的沈律直接打電話問另外一個當事人。
「喂,沈喬。」
「有事快說,我現在沒有空。」沈喬開著筆電,對設計圖做最後的潤色,今天下午要E給屋主。
「嗯,我昨天給姐夫打電話,好像九點左右吧,他說你不在家,你去哪了?」他拐著彎,想要問出自己的答案。
「關你什麼事?」沈喬最煩這種問題了,她一個大人,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又不是她的父母,她有什麼義務要向別人交代?而且,沈律還是她弟弟,哪有弟弟管解姐姐的道理?
「唉,你不要生氣嘛,我只是擔心姐夫會說你,所以打電話來關心一下。」
「他才不像你這麼雞婆。」將客廳的區隔做得小一點,這樣空間感好像會更強烈,沈喬移動著滑鼠對圖進行修改。
「我只是怕你們會吵架,難得我想關心一下你們,你也不給個機會。」
「他沒有問我啦。」
「提都沒提?」
「嗯。」
「那……」
「你好煩。」沈喬現在知道自己弟弟為什麼放著大律師不做,要跑去開徵信社了,因為這個人實在有夠八卦。看來不問出他想知道的事情,她今天也別想做事了,「我昨天回來,他一句話都沒有問。只是,他很晚沒有吃飯,一直在等我,所以我很內疚。」現在說到這件事情,心裡還是酸酸漲漲的。
「是……這樣啊……」
「我們沒有吵架,也沒有爭執,他不像你這麼八卦、好奇心強。」
「……哦。」
「現在,你滿意了沒?」
「非常,滿意了。」
沈喬「啪」一下滑上手機蓋。
沈律聽著手機斷線的嘟嘟聲,半響,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程奕陽,果然不愧是專業出身,一招以退為進,實在是使得太漂亮了。
他瞭解沈喬的脾氣,跟她硬碰硬,只會弄得兩敗俱傷。他聰明地選擇用另外一方式,結果,目的漂亮地達到了,他想,昨晚沈喬肯定是「割地賠款」,並且賠得很樂吧。程奕陽,真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
不行了,手好癢,忍不住再次撥了通電話,一接通之後,他只說了一句話,「我真是越來越崇拜你了,姐夫。」
然後,乾脆掛斷。
論心機,他的姐姐,哪裡是程奕陽的對手啊?沈律望著桌上笑顏如花的照片,暗自歎氣。
唔,不管了,反正沈喬現在是程奕陽罩著的人,肯定吃不了虧,至於他嗎,讓他看看,今天那個什麼李太太說請他幫忙去普華賓館抓奸,是幾點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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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設計圖,得到了屋主樊罄如小姐的高度讚揚,沈喬約上杜遠揚一起去看過房子,談過裝修的細節後,她捲著圖紙,準備回家。
「阿喬,你今天要回家嗎?」文質彬彬的杜遠揚對這個充滿才氣又嬌媚可人的女子非常欣賞,可惜,她已經結婚了,他連追求的機會都沒有。
「嗯。」今天這套房子在台中,要回南部就要早點出發,她的車子送去保養,看來是要搭車回家了。
「剛好我今天也準備回家看看爸媽,送你一程?」
「好啊。」她甜甜一笑,有順風車坐,再好不過了,而且他又是清揚的哥哥,雖然不算熟悉,但是也還算放心,「那就有勞杜大哥了。」
坐上杜遠揚的黑色BMW,駛上高速公路。一路上,他們隨意地聊著天,杜遠揚跟她講講自己妹妹小時候的趣事糗事,沈喬聽得津津有味,雖然她與杜清揚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不過哥哥眼裡的妹妹,又是另外一番情景,她以後一定要好好取笑一下杜清揚才好。
杜遠揚覺得這段路實在太短了,跟她聊天的感覺,實在太好,她是一個聰慧機智的女子,談吐間自然大方不做作,卻又帶著幾分少女的純真。這樣的女孩子,在如今功利的社會,到處充斥著精明的都會女子,實在少見。
惋惜之情油然而生,為什麼,不能讓他早點遇到她呢?那麼,說不定,現在在她身旁的,就會是他。
當車子慢慢地接近小鎮時,他實在捨不得就這樣跟她說再見,「阿喬,上次回家,我爸媽說你好久都沒有來我家吃飯了,他們很想你。」
杜家住在鎮頭,而沈家住在鎮尾,他很小就北上求學,以至於跟沈喬一直沒有機會見面,再加上後來沈喬出了國,這麼多年來,他們竟然直到最近幾個月才認識。
「嗯,這樣……」其實沈喬比較想回家跟程奕陽一起吃飯,只是杜遠揚提到杜家二老,她確實也很久沒有去看過他們,他們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對她的疼愛,就像對杜清揚一般,她也真的很喜歡這兩個看起來嚴肅其實慈祥的老人家。
說來也奇怪,沈喬嘴甜會撒嬌,特別有老人緣,瞧瞧程奕陽每天教著打太極拳的那些阿公阿嬤們,多麼喜歡她就知道了。
「如果讓清揚知道我載你回來,卻沒有請你來我家,她肯定會說我的。」杜遠揚笑了笑,一臉爽朗。
「……」她覺得有點為難。
「不然,我讓清揚跟你說好了。」
她來不及阻止,杜遠揚已經撥號,沈喬抵擋不住清揚的死纏爛打外加疲勞轟炸,答應陪她吃飯。因為杜家二老有事去了外地,而杜家兄妹都不是諳廚事的人,所以他們決定去餐廳吃飯。
進入裝修精美的高級餐廳,悅耳的音樂、高雅的佈置,讓人一進去,就有一種舒心的感覺。
杜清揚早就來了,看到他們進來時,就向他們狂招手。
「沈喬,我們今天可要大敲我哥一筆喔。」杜清揚拿起功能表,準備點菜。
沈喬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看了看腕錶,快六點了,她拿出手機去走廊那邊給程奕陽打電話。
「是我。」
「嗯。」
「你……回家了嗎?」
「剛回,下班時去了趟超市。」
「喔。」她輕聲說道,「今晚我不回家吃飯了。」
「……嗯。」
他沒有追問,可是她卻覺得有必要跟他多說一些,「那個……杜大哥,就是清揚的哥哥杜遠揚,他請我們吃飯。」
「……知道了。」
「那,我晚點再回家。」
「好。」
話說完了,她應該掛掉電話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有點捨不得,指腹在手機光滑的殼面上撫著。
而他,也沒有掛斷。一時間,安靜下來,她可以聽到手機那邊他均勻的呼吸聲。
半響,她開口問道,「剛剛去超市,買什麼了?」
遠遠地,似乎聽到他歎息的聲音,「沒什麼,就是一些日用品。」
「喔。」
「那就先……」
「日用品是哪些啊?家裡有缺什麼嗎?」生怕他是說要掛電話,她連忙說道。
「……」
「說嘛說嘛。」撒嬌的語氣,不自覺地就說了出來。
「今天看到龍蝦很不錯,買了很多打算做酥皮焗龍蝦給你吃。」
「啊?」她最愛吃海鮮,尤其是龍蝦鮮甜的滋味,她最為喜愛。
「這次買的龍蝦品質很好,肉質鮮滑,我想拿來白灼,應該味道很不錯。」
「……」她的口水快要流出來了,知道他的手藝很好,他做的海鮮,每次都有豐富的口感,又出色地保留了鮮味,她很愛。
「我還買了草莓。」
天哪,都是她喜愛的食物,她的心,受到強烈的誘惑。
「不過算了,龍蝦我冰起來,明天再做給你吃,草莓也是,你就放心用餐。」男人低低的聲音,隱隱約約帶來惋惜的意味。
「……老公……」拖長的語調,好像有無限的委屈似的。
「嗯?」
「我要回家吃飯。」像個孩子般,極度渴望,極度期盼。
「這樣,好嗎?」
「二十分鐘後,我會到家。」
「……好。」
掛斷手機,沈喬慢慢地走回座位。
「阿喬,我點了好幾個菜,你看要不要再加什麼?」杜清揚笑得甜甜,閉上菜單。
杜遠揚也笑著望向她,「你快點點菜吧,不然這個貪吃鬼連你那份都會點了。」
「我去上一下洗手間。」望著杜清揚開心的笑臉,要走的話,沈喬說不出口。只好起身,很「俗辣」地選擇了最令人不齒的做法……尿遁。
沒想到她沈喬,一個敢說敢做的女王式人物,今天竟然幹出這樣的事情,她一邊唾棄著自己,一邊攔下計程車,往家奔去。
在車上給杜清揚傳了封簡訊,然後,迅速關機。
比起龍蝦大餐,比起最愛的草莓,其實她發現,自己更想的是,陪著程奕陽坐在餐桌上,一起吃飯,再一起散步的那種溫馨與自在,這樣的感覺,才是最好的。
這樣是任何美味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他的溫柔,她想,如果有一天,他們分開了,可能不是程奕陽接受不了,最先痛苦死的那個人,絕對絕對是她,沈喬!
想到一點時,一向熱愛自由、不喜約束的沈喬,嬌艷的臉蛋上,掛著的,竟然不是愁容,帶著些許甜蜜,帶著絲絲愉悅,他們的網家就在不遠的地方,而她的百分百老公,也在家裡等著她。
這種感覺,實在是,有夠不賴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9 00:54:50
第八章
臨時閃人的結果,就是被好友罵到臭頭,即使已經合上手機,沈喬覺得耳邊依然有杜清揚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回想,她自知理虧,可不敢跟杜清揚頂嘴,只好乖乖地任她發洩,希望好友能夠消氣,並順便在心裡驚歎著好友越來越精進的炮轟字句,整整半個小時,竟然沒有一句重複的,看來清揚在她的磨練之下,嘴皮子功力有所進步。
冬日的暖陽慢慢地淡下去,推開的玻璃窗邊飄來輕柔的花香,日落時分,景致美得如畫。她嘴角微勾著,將手機放到一旁。依舊沒心沒肺地哼著歌將手裡正在進行的活繼續下去。乾淨潔白並且泛著洗衣精清香的襯衫,細細地攤平,拎起熨斗輕輕地滑過,小小的褶皺,在蒸汽中很快地妥帖起來。
她的動作,不算是熟練,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笨拙的,可是,心卻是甜的。
長這麼大,第一次做這種家事,說起來應該要感到慚愧。在家的時候有媽媽,什麼事情都打理好了,出了國,洗衣店隨處可見,根本也不必她來操心,現在結了婚,老公萬能,她的日子過得比任何時候都要舒服。
被老公如此嬌寵著,她是覺得幸福的,所以她也想為他做點什麼。
想想這麼長的時間,他為她做的一切,她的心裡是滿滿的甜蜜與欣喜,想到那個強壯的老公,身上將會穿著她為他燙的衣服,這種感覺,真的好開心。
原來,女人為男人做事情,不是因為奴性堅強,而是因為,他的一切是你親手打理的那種滿足感,真的是無與倫比的,難怪,媽媽總是說她,不合格!
一直到今天,她體會到這種感覺,才知道媽媽是對的。
只是這樣一件再普通不過的襯衫,卻讓她覺得比自己完成千百張設計圖還要讓她來得喜悅。
嘖嘖嘖,沈喬,原來你也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女人。
一邊感歎著,一邊拎起整理好的襯衣細細打量,嗯,還不錯,看來她還是有一絲絲女人的天分在的,就算不會做飯,也會做其他的事情。
門口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她抬眸望了望掛鐘,剛剛好是五點四十五,這個男人,他的時間如同一張表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會有差錯。
程奕陽推開大門時,一眼看到他嬌美的小妻子站在客廳裡,手裡拎著的是一件他的襯衫。
夕陽的餘暉從打開的窗戶投進來,將她的身子塗上一圈溫柔的金色,她只穿了一件寬鬆的套頭毛衣,雪白的大腿在衣擺下晶瑩剔透,踩著一雙毛茸茸的拖鞋。
曲蜷的秀髮鬆鬆地披在她的肩後,烏黑閃亮,襯得她水眸動人,鮮妍的唇瓣勾著一抹明媚的笑,在他熾熱的目光裡,如玫瑰綻放,「你回來了。」呼吸,在此時此刻,似乎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對於人生,還能有什麼更多的要求嗎?下班回來,可以看到嬌美如花的妻子,那種感覺……
他放下公事包,平靜地開口:「你不應該穿這麼少。」
一月的天氣,她沒有打開暖氣,窗戶又這樣大開著,很容易受涼。
「今天風吹得好舒服,我捨不得關上它。」
「你在做什麼?」他看見她手裡的衣服,眼裡閃過一絲吃驚。
「啊,這個。」她笑得更加燦爛,拎起衣服走到他面前,像個討賞的孩子般,「你瞧,我在學燙衣服。」左右晃著,將自己的成果展示在他的眼前,「雖然做得可能沒有你好,不過我的看起來也還不錯,怎麼樣?」
細細地欣賞著自己的成績,對別人來說,可能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可是對於她沈喬,以前她可從未想過自己會做這樣女人的事情。
他的喉間,突然湧起一個硬塊,讓他覺得吞嚥都很艱難。
「阿陽,我家阿喬就是被寵壞了,什麼都不會做。」
「她的手指,可能連水都不願意碰一下。」
「讓她翻一下食譜,都像是要了她的命。」
「可能連衣服是怎樣洗的,她都不知道,唉,真是不知道我生出這樣的女兒,嫁給你,對你是幸還是不幸。」
何青玫這麼多年來,感歎沈喬的話語,在這一刻,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那麼嬌、那麼嫩、那麼寶貝、那麼享受的沈喬,今天,竟然在為他燙衣服,他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
獨自欣賞了半天的沈喬,見他表情平靜,眼眸深沉,不依地跺腳,「拜託,人家做了半天,你一句話也沒有。」
是怎樣,傻了嗎?就算她做得不好,也要開口說句話吧?哼,敢說她做得不好,那她、那她下一次一定做得更好。
程奕陽突然一把將她抱入懷裡,抬起她的下巴,親了上去。
「唔……」這種一來就是狠命的讓人窒息般的親吻,舌頭在她嘴裡翻天覆地,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男人呼吸沉重,手掌拉起她毛衣的下擺,將她的蕾絲小褲就要往下扯。
「嗯……不要……」他的急躁嚇到她了,她死命地推他,想要從他的唇下找出一點空隙,「窗……窗沒關……」
他們還站在客廳裡,大大的落地窗就這樣開著,這個男人竟然在這裡就想剝光她,真是太過分了。
她再大膽也熱情,也不願意大白天在客廳裡演出春光讓路人平白看了去!
程奕陽將她摟抱起來,害怕摔下去,她雪白的大腿緊緊地夾住他的腰,柔嫩的腿心與他的陽剛直接相抵。這個死男人,只是這麼一瞬間,竟然就激動成這樣!
他將她抱進房裡,一把拋入柔軟的被子之中。
「啊!」雖然不痛,但是也暈頭轉向的,沈喬還來不及爬起來,就被程奕陽壓住,她連身子都沒有翻過來。
「程奕陽,你做……」未完的話語,被他狠狠地堵了回去。
他的手掌轉過她潔白的下巴,迎頭給了她結結實實的吻。
另一隻手也沒有安分,撩起毛衣的下擺,轉瞬間,一條輕薄的黑色蕾絲小褲被丟到床下。
「你……」
「沈喬,我……可能沒辦法慢慢來了,嗯?」他粗重的呼吸聲就在她的耳邊響著,一下一下,帶著強烈的男人氣息,她的心,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變得又癢又痛。
飽滿的粗壯直直戳入她的體內,一抵至深。
她嘴唇緊咬著,喃喃抱怨著:「程奕陽,你這個死男人,這樣就進來,很痛耶!」他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吻她,激烈地,瘋狂地吻著。
「慢……嗚,慢一點……啊……」
瘋了,真是瘋了,他們的衣服都沒有脫,就在床上糾纏起來。很痛,是的,非常痛。他太大了,平日裡他都要哄好久,她才可以接受他,可是今天,沒有任何前戲,就這樣直接地粗魯地進來,不痛才怪!
可是,那種尖銳的酥麻感卻也隨著他的動作而慢慢升起。她圓潤的臀被他高高抬起,承受著他的縱情,纖細的腰肢被他緊緊地握著。
眉兒緊皺,鮮艷的嘴唇不斷吟出嫩嫩的聲音,罵著、吼著,可是,也痛快著。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等他終於放開她時,她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每一條筋肉,都是又酸又痛又麻。
這個可惡的男人!她氣喘著,瞪著眼前那一塊塊結實的肌肉,牙齒好癢,而他的凶器,竟然還留在她體內,捨不得出去。
明媚的水眸瞪著他,看著男人一臉滿足,對比自己滿身的傷痕,實在是恨不過,一口咬上去。嗯,正好咬中他的那「粒」。
汗水,濕鹹,運動過後的男人,身上散發出一種特別的味道。
「別亂動。」他輕怕一記她的小屁股,淡淡警告。
「不要!」繼續啃,誰讓這個男人莫名其妙地發情,一發還不可收拾,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到底哪裡招惹到他了?難道嫌她燙的衣服不好?也不用這麼賣力去懲罰吧?
不到一分鐘,她明顯地感覺到他在她體內的變化。
嗯,不會吧?他怎麼會……
連忙放開嘴裡啃的肉,起身想逃。
他一個伸手,就輕鬆地將她桎梏在身下,漆黑的眼眸認真地望著她,「我說什麼了?嗯?」
「人家好餓喔……」逃不掉,只好沒有骨氣地撒嬌。
「很好,我也很餓。」他不徐不疾地動作起來。
餓什麼?這頭色狼,明明每晚努力吃她,白天還不時進補,竟然還敢說餓!
「啊,那裡……」嬌呼著,被抵住了最軟最嫩的那塊嫩肉,死命地磨弄。
春水潺潺,激戰不息。等屋內激情之色再度退去時,外面已然是大片夜色。柔媚的星子靜靜地閃著,照得她累昏過去的臉蛋,一片寧馨。
她的手裡,還是緊緊地握著那件自己燙的襯衫,只是潔白的衣料上,已經佈滿兩人的汗水,還有深深淺淺的印記。
歎息著,想要拉過那件衣服,可是這個小女人,就算睡著了,手裡還是牢牢地握著它,嘴唇微嘟,彷彿在埋怨著他剛剛的縱情。
該拿她怎麼辦?為什麼每次一碰到她,他就會如此失控?
望著她身上深深淺淺的痕跡,心裡微痛著,真的,是有些放縱了。
手指在她水嫩的頰畔輕撫,「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激動,嗯?」熟睡的她,一臉單純可愛。
「因為,你終於是我的妻子了。」語氣輕柔,語意無限。
是的,她沈喬,終於是他的妻子了。一直到今天,一直到看到她為他打理衣物的那一瞬間,他才真的有了一種,她屬於他的真實感。
她是一個非常自我、非常灑脫的女人,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生活中的所有,都是以自己為中心的,安然地享受著他所給予的一切,也從來都沒有絲毫愧疚地任意使喚著他。
為她做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寵著她、讓著她、順著她,看她如孩子一般開心地笑著、撒嬌著,他的心就覺得滿足。
這個女人,高興時會大聲地笑;生氣時會咬牙罵著;狂野時如同一匹烈馬難以駕馭;撒嬌時卻又讓人連心都跟著融成一片。這樣的她,多變的她,相處的每一分鐘,都讓他覺得是驚喜,抱著她、擁著她,他是真的有感覺到滿足。
只是這樣的滿足,還是缺少了什麼,一直到今天,那缺少的部分,慢慢注入了新的東西。
她開始知道了付出,開始意識到自己是他的妻子,雖然只是簡單地燙一下衣服,可是對於沈喬,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一個女人,不是出於男人的要求,而是自己主動為他做事情,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一種全新的進步。
所以,他才會感動到無以名狀,那種如海浪般的感覺在那一瞬間就將他淹沒掉,讓他必須要將她緊緊地摟入懷裡,深深地進入到她的最深處,才能真實地體會到!
無休無止,永不滿足。
一記輕柔的吻,印上她光潔的額頭,「好好睡,沈……喬。」他的老婆、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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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感情,變得越來越好。沈喬依然還是那個不喜歡做家務的沈喬,可是,她喜歡為程奕陽做一些小事情,比如,每天早晨起床後為他刮鬍子,再比如,送他上班時,為他繫領帶。
一點點的瑣碎小事,卻讓夫妻間的感情持續增溫,程奕陽對她,一如繼往地體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感受能力增強還是怎樣,她總覺得程奕陽看她的眼神,總是溫柔。
這樣的生活,以前她從來都沒有想像過。沒有美酒、沒有鮮花、沒有華服、沒有美鑽,可是有他就夠了,也許,她還真的適合做他的妻子。
一月過去了,二月也滑過,很快,就到了陽光明媚的三月。氣溫明顯升高不少,沈喬穿著簡單的T恤跟牛仔褲,拎著水管到院子裡去澆草皮。
這一片碧綠如茵的草皮,向來都是程奕陽在打理,難得她今天有興致,想要自己動手,還沒有來得及打開水管,手機就在客廳裡響了起來。
「清揚。」
「阿喬,聽我哥說,你最近完成了一個大Case,恭喜你啊。」杜清揚的聲音還是那麼活潑。
「謝謝。」提到這個,她也真的很開心,這次的Case,是一棟位於溪頭佔地三百坪的別墅,非常有發揮的空間,努力了近一個月,終於讓業主滿意,她自己也很開心。
「喂,別說我不夠意思,今晚出來玩吧,我請。」
「這麼好?」
「當然。」杜清揚半埋怨,半懷念地說道:「我還是比較喜歡跟你一起跑趴的日子。」沈喬是有名的夜店女王,花樣百出,又放得開,跟她一起,過得非常開心。以前她們天天結伴混遍全台北的夜店,戰績豐碩。
「那我就不客氣了。」爽快地答應,想想她真是好久都沒有出去玩過了,今天要一次玩個夠本。
「那去「迷離之夜」吧,我記得你很喜歡這家。」當然,那家的老闆也很喜歡沈喬,這麼長時間一直問她沈喬的消息,還說等沈喬來,可以打七折,這麼優的事情,當然不放過。
「好。」對於地點,沈喬是沒有意見的。
結束通話之後,沈喬撥通了程奕陽的電話。
「老公。」不自覺,聲音變得有點點撒嬌起來,如果被杜清揚聽到,恐怕會笑死不可。
「嗯。」手機那邊傳來清晰的紙張翻動的聲音,啊,她家老公真是好忙,「今晚清揚約我出去玩。」
翻紙聲停頓了一下,又繼續,「……知道了。」
「那……你要不要一起?」她不抱希望地問道。最近聽他提過,在幫方爾正處理一個非常重大的案子,忙得分身乏術,別說玩了,只怕是連吃飯的時間都快要沒有了,他最近這段時間下班都非常晚呢。
他沉默了大概一分鐘,淡淡開口:「你們要去哪裡?」
「清揚說要去「迷離之夜」,我也很喜歡那裡的氣氛。」那邊的朋友很多,都很玩得來,可以一起瘋,過癮。
程奕陽是做什麼的?對於這些場所,當然非常瞭解。
這次,他沉默得更久,然後才說話,「我可能要晚點才能過去。」他下班之後,要去警局幫方爾正處理那單棘手的案子,最近在非常關鍵的時期,馬虎不得。
「老公,你如果很忙的話,不要勉強喔。」她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知道他工作辛苦,不想要強求他一定要陪她。
「沒關係。」
「那,我等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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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陽到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可是對於泡夜店的人來說,夜晚才只是剛剛開始。
他看見沈喬坐在一群自己不認識的男男女女中間,玩得正開心。他沒有急著上前,只是靠在吧台邊,向酒保要了一杯純威士忌,喝下一大口,激烈的酒液撫平了他緊繃的神經。
最近這件案子,牽連非常重大,他跟方爾正都小心翼翼,這段日子,他真的覺得有點疲勞了。連沈喬都說,他變得嚴肅了,那個女人,最喜歡用嘴唇去吻開他皺緊的眉心,而他也非常享受。
深邃的瞳眸,定定地望著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女人,骰子、猜拳,哪一樣都難不倒她,即使輸了,也爽氣地拿起酒杯一幹到底,這就是沈喬,在這種大家都不算熟悉,但也不算陌生的地方,她如魚得水。
「很正,對不對?」英俊的酒保,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她可是出了名的夜店女王,只是真的好久沒有見過了。」
拎出乾淨的布來細細擦拭玻璃杯,順便八卦,「聽說她在國外唸書,難怪。」
程奕陽慢慢地輕啜酒液,感覺到液體一路燒過喉嚨,燙進心底。
「我敢用我身上最貴重的東西打賭,這家店裡,每一個男人都想要抱她。」
不用賭,看看店裡面那些虎視眈眈的男人就知道,沈喬就是那種天生來吸引所有人目光的人,不用說話、不用表情,只需要一眼,就可以讓人為她出生入死。程奕陽放下酒杯,只需要一個神情,威嚴的氣勢頓現,酒保立刻會意地放下手裡的活,為他杯裡再次倒上酒。
銳利的眼睛,淡淡地滑過她身邊的每一個人,接著停在一張極富魅力的成熟男性臉龐上,人,是陌生的,可是,他望著沈喬的那種眼神,程奕陽卻非常熟悉。
這是……
一聲輕輕的口哨聲,「以前她每次來,都是全場的焦點,風情萬種,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
感歎聲中有著無限的嚮往,「真是個天生的尤物啊,如果我能吻她一下,就算讓我去……」
「抱歉,你杯子沒有擦乾淨。」程奕陽打斷了他的話,放下酒杯,直起身子往沈喬走去。
聒噪的酒保低頭一看,頓時淚流滿面,天哪,什麼時候他手上的布換成了擦地板的抹布了?再看看自己剛剛擦的杯子,啊……
沈喬一抬眸,就看到自己老公挺拔的身影。笑容不自覺就勾上唇角,連忙站起來,挽住他的手,甜甜地道:「你來啦。」
「不介紹一下?」程奕陽望向坐在她身旁的男子,淡淡開口。
「他是這家店的老闆,吳子宣,這位是我老公,程奕陽。」一把拉他坐下,從身邊的人開始逐一介紹。
「你……老公?」吳子宣臉色一下子就變掉了,「你……結婚了?」
「你好。」程奕陽摟住沈喬的腰,向他點頭致意,轉過去,望著笑得嬌甜的妻子,「剛剛在玩什麼?」
「都不好玩,他們都玩不過我。」嘟了嘟唇,這些遊戲都玩得不想玩了,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很熱衷玩的東西,現在卻覺得索然無味。
「阿喬,你真是有夠囂張!」杜清揚看不過她這樣說,連忙出來伸張正義。
「那你有贏過我嗎?」眼兒一挑。
眾人都笑了起來,誰都知道,沈喬人聰明,腦袋轉得快,猜拳玩骰子,甚至是國王遊戲,她的運氣都是一等一的,難逢敵手。
「真受不了你。」杜清揚搖了搖頭,「程大檢查官,你看看你老婆,記得要帶回家好好管管。」
程奕陽就著沈喬的杯子,淺酌,並不搭話,這種場合,他不喜歡,也不習慣,更不會勉強自己去配合大家玩笑。
還好,杜清揚也知道他的性格,不會介意,抬起腕錶看了看時間,抿唇一笑,「啊,十二點整。」話音一落,全場的燈光忽然熄滅了。
音質完美的音響傳來DJ富有磁性的聲音,「hello,everybody,十二點整,我們想到了誰?」
「沈喬、沈喬、沈喬!」台下,舞池裡,滿滿的人群裡發出整齊而響亮的聲音,呼喊著同一個名字。
聚光燈就這樣直接打在沈喬的身上,在激烈而瘋狂的音樂聲中,她站了起來,帥氣地跳上了舞台。
一切,就如同在美國時那般,她是天生的明星,是一個注定就要受無數人瘋狂傾慕的女人,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每一個細胞,都在訴說著神秘的誘惑。
「看著我,只看我,愛我,請用力愛我。」明明沒有任何言語,只有眼神,只有肢體,可是她全身上下,似乎都在吶喊著這句。這個天生的妖精,在舞曲中,在舞台上,迷惑了所有的人。
程奕陽輕撫杯沿,所有的事情,熟悉得就像昨天發生一般,沈喬在台上跳著,笑著,而他在台下看著。
不過,這次沒有別的男人,沒有男人摟她入懷,而他終於不再只是一個旁觀者。
她的嬌顏、她的媚態,她的一切的一切,他都不願意與人分享,可是這個女人是沈喬,完全的自我,完全地無拘,她的世界、她的天空,就是恣意與快活,誰也管不了。
沈喬沉浸在音樂裡,暢快地扭動,愉悅地起伏,一抬眸,看見程奕陽正經的臉孔,這個男人,就算身處這樣的場合,他還是那般嚴肅與認真,似乎,另一面的程奕陽,只有在面對她時,只有在床上,才會看得見。
他那麼剛正、那麼高尚,讓她壞心地想要破壞這一切,一個優雅地縱身,她直接躍下領舞台,輕快地隨著舞曲踩著步,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大膽地跨坐到程奕陽的腿上。
親愛的嚴肅老公,遊戲時間,到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9 00:55:12
第九章
這是一場感官與精神的絕對享受,一場激情與藝術的完美饗宴。
整間夜店的人,為沈喬的動作而鼓掌尖叫,欣賞著女王的首次熱辣的真實演出。
她就這樣跨坐在程奕陽腰間,將他當成一根鋼管,在上面起伏,扭動,每一下呼吸,都帶著黏黏的韻味,每一個眼神,都有著無限的挑逗。水嫩的手指,慢慢地慢慢地摩挲過他的臉龐,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一下下的擦撫而過。
她用美妙的身體,直接地熱烈地誘惑著自己的老公。
這是一曲拉丁風十足的音樂,調情勾引,身上的女人,磨蹭輕撫,每分鐘都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起身旋轉,向蛇一樣蜿蜒,他就是她最秘密的情人,在這隱晦的空間裡,就是要逗到他發狂。短短的裙擺下,雪白的大腿隨著她激烈的動作時不時露出來,讓人真想就這樣將手掌放上去,狠狠磨弄。
程奕陽的眼眸變得更深更沉,緊緊地盯著她那張妖嬈至極的臉孔,這個女人,該死地缺乏教訓。
真實,沉得住氣啊!沈喬慵懶一笑,臉蛋貼上前去,在他的唇邊若有似無的輕呵,粉紅的舌尖挑逗地輕吐,舔舐著自己的手指,眼兒含媚的斜斜一瞟。她的腰肢,隨著勁爆的音樂,在他的胯間徐蹭,不過短短幾分鐘,她明顯的感覺到他已經被喚醒。
他的眼神熾熱,瞳眸裡有兩團熊熊烈火在跳躍。
嗯哼,情動了嗎?她眼兒一亮,在最後一下重重地揉蹭之後,抬腰準備離開,一雙大掌緊緊地箍住了她如柳的腰,止住了她的動作,「想走,嗯?」她笑著想要閃開,可惜男人怎麼可能會同意?
「小妖精,你今天別想善了。」
「是嗎?」拖長的調,帶著濃濃的挑釁,「你能如何?」眼兒暗示的低瞟,只要她一起身,他飽滿的狀態,就會暴露在眾人面前,這般正經嚴肅的他,可以接受?
看來,他是對她太好了!
「試試看吧。」他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啊!」冷不防被他這樣抱高,沈喬慌得連忙摟住他的脖子。
程奕陽抱著她如同一個戰勝的將軍般,擄著最美麗的女奴囂張地往場外走去。
如同摩西劈開紅海般,眾人紛紛為他讓出一條康莊大道。
大家都被他們之間這種電力四射的曖昧給攪得臉紅心跳。真是的,大家怎麼說,都稱得上是玩咖,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可是這兩人之間那種強烈的曖昧,即便是沒有什麼特別養眼鏡頭,可是還是讓人看得喘不過氣來。
杜清揚不由得朝著程奕陽的背影豎起大拇指,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沈喬如今,真是遇到對手了。
他們來不及上車,就已經激烈的糾纏在一起了。
「真是,夠了。」在熱吻的空隙,他喃喃的低語。自制的人生中,怎麼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失控至此,只怕以後如果要到這間夜店來查案,根本就不可能了。
這都是這個女人害的,一把將她推靠在旁邊的牆上,手掌伸入她緊身的衣服裡,重重地揉捏著她飽滿的乳房,真想就這樣將她捏碎在他的懷裡,讓她哪裡也去不了,別的男人再也無法欣賞,哪怕是看到,這樣玲瓏的曲線。
沈喬在他唇間低低地呻吟著,剛剛的熱舞,在勾引他的同時,她也身受影響,她的手指狂亂的在他的衣扣上摸索,越急越亂,心急的想要乾脆撕開,可是很抱歉,力氣不夠,讓她氣惱的焦躁的咬唇。
「好了,好了。」這個小女人,竟然急成這樣,他低聲安撫,深深地呼吸,拉開他們緊黏的雙唇,望著她被吻的水潤光澤的嘴唇,感覺到喉間好硬。
「我們回家,嗯?」雖然他也不敢保證,這樣子開車,會不會出車禍,或者說,他們可以忍到那個時候嗎?
果然!女王不依的跺腳,「不要!」調皮的手兒溜到他的胯間,磨蹭著他的粗飽,「你忍的住?」
「該死!」此舉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程奕陽半摟半抱著將她往更隱秘的角落拖去,天生的敏銳加上後天的學習,他在不熟悉的地方,可以很快的躲開監視器,找出最能隱藏的角落。
他們閃進最後面的柱子,前面是一輛體積龐大的車,後面就是厚實的牆壁。這是停車場的邊界,誰都不會來這邊,除了這輛車的主人。
而這輛黑色的悍馬,是沈喬所熟悉的,就是她身邊這個男人的。
來不及多想,就被程奕陽按在車身上一頓狂吻。唾液瘋狂地交換,來不及吞嚥,那就只好任它滴落,「嘖嘖」的親吻聲,從他們捨不得分開的唇間溢出。
「唔……」她承受著他疾風驟雨般的親吻,小手滑到他的腰間,拉下他西褲的拉鏈,將那最寶貝的東西,掏了出來。
腰兒拱起來,熱情地與他相觸。
「不要急,嗯?」他伸手到她的私花,摸到她動情的痕跡。可是,還不夠。她那麼小,這樣的濕潤還是不夠,她有多麼脆弱,他再清楚不過。這個女人,熱情的過分,可是花穴太過緊窄,每次都要誘哄她到極致,才可以。上次,他的粗暴,讓她受傷了,他一直心疼到現在,「我們去車裡,好不好?」這樣也許可能慢慢來。
「我不要。」她就是想要讓他徹底的失控一次。眼兒一轉,一把推開他,轉過身去,撩起自己的裙擺,將絲薄的小褲褪了下去,水蜜桃般的圓臀勾人的朝他翹起來,妖媚的輕搖,「進來,好不好?」
天啊!這個女人,這個該打一千次、一萬次屁股的女人,竟然,竟然大膽狂放到這種地步!真是需要教訓。
他閉了閉利眸,再次睜開精光閃現,上前按住她的後腰,讓她飽滿的臀部變得更翹更圓,像是一個完美的心形,一手導撫住自己勃發的慾望,抵住那泛著水光的絲滑小口,不再猶豫地一戳到底!
一進入她美好的體內,他悶哼著,享受了幾秒鐘被她緊緊包裹的爽快感覺,然後,兇猛地動了起來。
「啊!」被充實的感覺,真是美好,雖然她還不夠濕潤,他的進入帶來了強烈的痛感,可是也伴隨著尖銳的快感,她的呻吟聲還沒有來得及完全脫口,就被他狠狠的堵了回去。
他的身下劇烈的聳弄起來,既然她想要一次強烈而又刺激的性愛,那麼他會給她的,只要她受得住。
後入的勢態讓她變得更窄也更加敏感,那個可惡的男人,是鐵了心要給她一次教訓,每一下都頂住她最敏感的那塊嫩肉,死命地、狠狠地磨弄一下,讓她酸麻不已。
「嗚……」這種感覺太過刺激,她不斷的往下趴去,想要逃離那種痛快到極致的感覺。可是他不允許,緊握著她,不讓她逃開,下重手的弄著她。
「……」透明的指甲,深深的陷入白嫩的掌心裡,又舒服又酸軟的感覺強烈地交織著,想要呻吟,又被男人牢牢地堵住了嘴,遠處宣洩之下,刺激感覺倍增。
她沒用的熬不過十幾分鐘,就一連上了兩次高潮,身子不斷地往前縮,下體滴落的水液,在車身上地面上留下一灘一灘的印記。
程奕陽將她轉過來,重新壓上牆壁,抬起她的腿讓她騎在他的身上,再次頂了進去。
「啊!」這一下太重太直接,高潮像閃電一般直劈而來。
雙腿狠狠地夾住他有力的腰,唇兒緊咬著,手指死死地掐住他厚厚的背肌,用力到指節部分都泛白了。
程奕陽沒有等她恢復過來,按住她緊繃的大腿,又在她的腿心間聳弄起來。
「不……不要了……拜託……」這樣連綿不絕的高潮,讓她體力透支,終於承受不住了。
她可憐兮兮地求饒,眼淚不斷地從眼角流下來,聲音帶著濃濃的泣音。
「認輸了,嗯?」他在她耳邊重喘著,身下的動作卻沒有放緩,一下一下,結結實實。
「我輸了,啊……停……停一下……」被他弄得出氣多進氣少,她真的很擔心,自己馬上就會昏過去。
「好好求。」
咬著唇,不甘心,可是太難熬了,想不服軟都不行,「奕陽……」帶著嬌甜的顫音,「老公,親愛的,拜託,請停下來……啊!」她尖叫一聲,不依地捶他的肩膀,「我求你了呀,你……你居然……」頂她最敏感的地方,她怎麼會受得了?
「想讓我出來?」他笑了,陽剛的臉龐,線條變得柔和起來,卻又更年輕更有吸引力,「怎麼做,你知道的,對不對?」
無力……
她只好賣力的夾他、絞他,小屁股拚命的扭動起來,終於漫長的時間過去,他在她體內加快速度,大開大合地瘋狂衝刺著,在最後時刻,想要抽身出去。
「不要!」她勾住他的臀,不想要他出去。
「該死的,你是危險期!」他對於她的生理期再熟悉不過,今天不可以!
她抬起下巴用力地吻他,「管他的。」她就是不想要他離開她的體內,理他什麼危險期不危險期的。
他認輸!低吼著,崩潰在她體內。
她重重的喘息著,大腿內側一陣陣的酸痛,臉上埋在他的肩膀,兩人都沉浸在高潮的餘韻之中。
半晌,她悶悶地啃了他濕鹹的肌肉一口,「程奕陽,你這個可惡的傢伙,我的腿,抽筋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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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如蜜,這個詞,原來是真的,沈喬開著自己心愛的車,心情愉悅至極。她與程奕陽的感情,是越來越好。記得以前有看到過一個詞,蜜裡調油,這是太貼切了,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鐘,她都滿足的想要笑出來,連媽媽都說,她天天想撿到寶一般開心,嘴兒從來都沒有合攏過。撿到寶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她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有程奕陽相伴。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之間的婚姻生活,會是如此愉快,被一個男人,這樣寵著、疼著,而她也這般享受著,是她所經歷過的感情裡,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程奕陽帶給她的感覺,與她之前任何一段感情都不一樣。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不過她知道,她已經離不開他了,一旦想到自己跟程奕陽分開,她就有一種活不下去的感覺。這般依賴一個男人,是她沈喬生命中,一件新奇的事情。
也許,愛與不愛又有什麼重要,她只要知道,程奕陽是她生命中的不可或缺,那就夠了。
疾速行駛的車子,卻突然被前方一輛拉風的保時捷給攔了下來,跑車上下來的人,讓她有幾分吃驚得瞪大了眼睛。
分開還不到一年,她竟然會對他的容貌感到陌生起來。彷彿走過來的那個人,並不是她的前男友,而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克林走到她的車窗邊,輕輕敲了敲,她不是很甘願的降下車窗,畢竟,他們分手算不上是友好,當時她都想著,最好此生再也不要見到這個人。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人家的欺騙,對於他感情的背離,反而傷痛沒有那麼深。
「喬,好久不見。」高大的克林,依然是那麼帥氣,修剪的恰到好處的金髮,淡藍的眼眸,合身的高級服飾,將他襯托得英偉不凡。
「嗯。」她淡淡的點頭,對於他,她已經沒有那種強烈的感覺了。她的感情,就是那種極端,愛就是愛,恨就是恨,一直到今天再度看到他,她才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對克林已經失去了感覺。
看來,時間真是一個好東西,此時此刻,她竟然無比想念自己老公那頭粗粗硬硬的短髮,嚴肅認真的臉龐。
克林低下頭來,藍藍的眸子裡是一片相思的海洋,「喬,這一年來,我真的非常想你。」
她諷刺地勾了勾唇角,「我們分手了,克林。」
「喬,那是一個誤會,我可以……」
她抬手阻止了他的話語,「克林,男人犯錯就是犯錯,機會只有一次,我不會給第二次,你應該知道,我最恨別人騙我,這點最不可饒恕。」
「我是被陷害的!」克林低吼出來。
「陷害?」
「對!」他恨恨地說。
她莞爾一笑,帶著幾分釋然,「陷害與否已經不重要了,克林,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記得嗎,我結婚了,你的事情,跟我已經沒有關係。」
「如果有關呢?」
「什麼意思?」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克林笑了笑,可是笑意卻未染眼眸,「跟我來,你很快就可以知道原因。」轉過身,朝他的跑車走去。
當他引擎發動聲傳來,沈橋還在猶豫著要不要相信他的話。
「喬,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尤其是這件事跟你關係大了。」克林開口向她保證道。
好吧,雖然克林在感情方面曾經欺騙她,可是,他的本性,還是善良的,至少絕不會傷害她,那麼就姑且相信他一次吧。
沈喬發動車子,跟上了他。
沈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一刻,她還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擁有一個體貼的老公,可是現在,她卻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
望著不遠處程奕陽與那個女生,她的眼裡泛起一層層的紅霧。
其實他們之間並沒有很逾矩的行為,他們只是一起從百貨公司裡走出來,程奕陽手裡拎著一個紙袋,可是紙袋上面燙金的女性品牌卻不是她會用的,這個牌子的衣物,她從來都不喜歡,那麼細心地程奕陽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那個衣服買來,絕對不是送給她的。
女孩的手,只是輕輕地搭在他的胳膊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清純無辜的臉蛋甜美可人,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無辜!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她沈喬前世到底是做錯了什麼?這個女孩子總是要一次又一次來傷害她?上一次是克林也就算了,可是這次,這次是程奕陽,為什麼要是他?為什麼連他都要背叛她?
那麼寵、那麼疼,難道是假的?男人是不是天生就可以抱一個、摟一個,眼睛還看著另外一個?她以為,這次自己真的找一個對她好的男人,原來這也是假的。
如果連程奕陽這樣的男人都會變心,那麼這個世上,還有哪一個男人是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
「你看,事實就擺在眼前。」身旁的克林低低的說著:「之前的一切,根本就是他們故意布好的一個局。喬,你要相信我,那天我是真的坐飛機去台北辦事,可是回來的飛機上就遇到了……她。她非常主動的來搭訕我,熱情有加,我沒有抵擋住她的誘惑,就跟她去了酒店,可是,我發誓,我們真的沒有怎樣,除了那個吻,還是她主動吻的我,我,我只是沒有拒絕她而已。」
沈喬傻傻地望著不遠處那對聊天的男女,那麼輕鬆的表情,她還以為,只有在面對她時,程奕陽才會有,原來最傻的還是她自己,她以為自己對程奕陽是特別的,一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讓他放鬆。
他的表情,稱不上又多高興,可是她瞭解他,可恨的瞭解,明白他現在的心情,可以說是愉悅的,他在開心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主動吻我,我接受了,可是你立刻就出現了,然後,我們分手了。我很痛苦很後悔,本來在想,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自作自受,可是我又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你,我找人調查你,想說知道你婚姻幸福,我也該死心了,可是,就在無意中,我發現了一件事情,才知道原來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被人設計的。」
克林的話語,就從她耳邊輕輕的飄過,她只是專心的看著那兩個人,看得異常認真。她看到那個女孩突然抿著唇,有幾分賭氣地瞪了他一眼,而他竟然露出了笑容。
他笑了,就是在她面前,他也很少有這種開心的時候,可是在這個女生面前,他笑了,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吧?
「喬,你知道嗎,原來你老公跟那個女生……」克林的話語,突然頓住了,他驚呼著:「喬、喬,你怎麼哭了?」
她,哭了嗎?沈喬無意識的伸手一摸,摸到滿掌的淚痕,這是什麼,掌心裡這一大片的水液是什麼東西?
這不是她熟悉的,從小到大,再難過、再難熬,她都沒有哭過,可是現在她在做什麼?
「喬,你……」
這不是她,這個難過得要命,傷心地要死的女人,不是瀟灑如風的沈喬,她應該大步走上去,給那個負心的男人一頓好打,就像當初她對付克林一樣,是的,一定要這樣做。
沈喬用力擦著眼淚,打開車門,如同復仇女神般,朝她的目標走去!
「程奕陽,你再說方爾正那個痞子,我真的會生氣喔。」蘭寧馨臉蛋上一片冰冷,之前的輕鬆愉悅一掃而空。
「寧馨,你在耍脾氣,小心將來……」
「我的將來,你不用擔心,你還是擔心自己吧。」蘭寧馨一反之前的不悅,臉上笑得開心極了,「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下車的女人,好像是你的老婆。」
程奕陽抬眸,就看到沈喬從一輛車上下來,她真是一個迷人的女人,金色的陽光將她潔白如瓷的肌膚映得閃閃發亮,淺藍的條紋襯衫配上一條深色的牛仔短裙,最簡單不過的穿著,她卻用一條漂亮時尚的銀色腰帶搭出了一種中性的帥氣之風。
一頭天然曲捲的長髮,斜斜地紮在肩側,黑亮的秀髮上默默地綻開著一朵美麗的山茶花。女性、嬌美、帥氣及俐落,這些矛盾的氣質,在她身上有著奇妙的融合。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不會看自己老婆看到傻掉。」蘭寧馨壞壞地笑著,手臂不懷好意地勾上他的,「只怕你老婆現在恨不得宰了你,相信我,我真的很樂意遞上那把刀。」
「該死的!」程奕陽突然大吼一聲,往車來車往的馬路衝去。那個女人,真是不要命了,現在是紅燈,她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就這樣過馬路。
無視身邊呼嘯而過的疾馳車輛和詛咒聲,他用最快的速度,衝到她的面前,拽住她的胳膊,「沈喬,你瘋了嗎?紅燈也敢給我過馬路,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那輛差點就要撞上她的車,嚇得他心臟都要停止,脾氣再也控制不住。
「她是誰?」纖細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那個在路邊看熱鬧的女人,那個,又一次破壞她幸福的女人。
「克林怎麼會在這裡?」沒有理會她的問話,程奕陽望見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漆黑的眼睛半瞇,威力十足。
「我問你,那個女人是誰?」她到底是誰,究竟是誰?
「沈喬,你怎麼了?」他終於覺得她有點不對勁了,她的面容是平靜的,可是他卻敏銳地察覺到那火山之下的融漿。
你是不是喜歡她?你是不是都在騙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之前克林的事情,是不是你設計的?」她有一大堆的問題要問,可是面對他,不知道為什麼,卻問不出口。也許是怕自己真的問到答案,會心碎,只是在倉促之中隨便問個問題。
他的面色一沉,「你不要命的衝過馬路,就是為了問我這樣一個問題?」望著她明顯哭過的眼睛,他的眼神危險,她竟然還為了克林哭,「怎麼,來為前男友鳴不平?」她為他哭,她居然為他哭!
「沒錯,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程奕陽很爽快地承認了。
「你!」沈喬抬頭,看到那個女生一臉的笑意,彷彿是在嘲笑她,是一個失敗者,一個永遠的手下敗將,這一切的羞辱都是程奕陽帶給她的!「我恨你,程奕陽,我恨死你了!最好、最好我永遠都可以不要見到你!」
程奕陽摔開她的手,一臉冷漠,「那就恨吧,沈喬,我不得不說,你也沒有讓我多喜歡。」她實在是太讓他失望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1-29 00:55:37
第十章
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冷戰?
沈喬躺在被子裡,懶洋洋地一動也不動。
他們已經有足足兩個月沒有見面了,想到這裡,淚意又湧了上來。可惡,真是可惡。最近她變得好沒用,變得好愛哭,她、她明明不是這樣的,這一切都要怪那個程奕陽!
明明是他的錯,為什麼他要說得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一般?是他設計她,是他毀了她上一段感情,至少道歉的話要有一句吧?可他竟然在她憤怒地回到父母家之後,理也不理她,還有沒有比這種男人更可惡的人?
「阿喬,你的臭脾氣什麼時候能夠改一改?那個女孩子,是阿陽的表妹寧馨,我們都認識的,你在吃什麼乾醋?」何青玫在旁敲側擊,問出他們吵架的重點之後,直接給了她一記爆栗。
好嘛,是她不對,沒有搞清楚,這個氣生得有點冤枉,可是這改變不了程奕陽之前聯合他妹妹欺騙她的事實!
「姐,這件事情,真的不怪姐夫,其實之前他在美國,就有看到那個克林劈腿跟別的女生熱吻,這是有照片為證的,後來他就查清楚克林原來一直都有背著你跟他的前女友曖昧不清,所以他才決定設計克林,來揭穿他的真面目。」沈律一通電話打過來,向她細細道清原委。
「就那天姐夫跟我一起商量好了,假借要你去拿禮物為名,其實就是為了引你去那個酒店,看到他安排好的那一幕,至於安排他表妹去勾引克林,是因為他查到克林對於清純無辜型少女最沒有免疫力。」
一環一環,都緊緊相扣,從在美國發現克林出軌,到後來讓沈喬發現,都是程奕陽設計好的。
姐夫實在是有夠腹黑的,他以後一定要在自己的腦門上刻字提醒自己,得罪誰也不要得罪程奕陽,發現克林劈腿,卻一直隱忍不發,一旦動作,就是一擊即中,太、太可怕了。
好,就算克林的事情不怪他,反正其實她對於這件事情也沒有多生氣。可是,現在問題是,程奕陽好像反而在生她的氣,那天,他說她讓他非常失望,說不喜歡她,她能不生氣嗎?
「你活該!」何青玫戳著她的額頭,實在忍不住想要大罵,「你也不想想,自己除了臉蛋長得好一點,哪一點值得阿陽這麼對你?而你還為了別的男人出頭,他能不生氣嗎?」
「媽,你到底是誰的媽媽呀!」沈喬不滿地摸著自己的額頭,「他是男人耶,怎麼可以那麼小氣?」
「男人就不應該有脾氣,男人就要活該受你的氣?」這種死小孩,到底是像誰?真是朽不可雕也,懶得理,老娘做飯去!
沈喬嘟著嘴,縮在床上,她與他一共過了兩百七十六天。
也許,從一開始只是賭氣嫁給他,可是隨著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付出,讓她漸漸地愛上了他。
這種感情太過細微,她根本就沒有覺察到。一直到那天,看他與蘭寧馨站在一起,她湧起的心痛感覺,才讓她體會到,原來在不知不覺中,程奕陽已經在她心裡佔有了那麼重要的地位。
以為他出軌時,她竟然是心痛多過生氣,她沒有像教訓克林一樣,狠狠地揍他一頓,而是在他轉身絕然離開後,蹲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淚流不止,那一刻她才明白,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愛到,一想到要離開他,她的心就像被刀絞住一般,痛徹心扉!
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可是對於程奕陽的感情,她卻一點也不知道,她不知道,他對她好,究竟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抑或是愛她?是不是任何一個女人,只要與他結了婚,他都會這般對她好?
一想到可能有一個女人,在他懷裡得到那般的寵溺,她就妒嫉得喘不過氣來。
她怎麼也無法忘記,當初他提議結婚時說,想娶她,僅僅是因為他已經到了適婚年紀,對於感情,他一字未提。
所以,她不敢去找他,在她明白,自己如此愛他,卻又不敢肯定他的感情的時候,她真的不敢面對他,如果他不愛她,她一定會承受不了的。
見不著,相思入骨;去見,卻又沒有勇氣。一日一日,這般折磨,她好像不再是那個大膽無憂的沈喬了。
可是,他卻很好,該死地好!她從電視上看到他的身影,依然那麼陽剛挺拔,穿著正裝,與方爾正站在一起,他們剛剛抓獲了一個東南亞的大毒梟,受到署長的嘉獎。
除了更嚴肅,他好像一點都沒有變,似乎,受影響的只有她一個!
庭院外突然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她的心跳突然間加速,拋下抱枕,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直接奔到窗前,躲在窗簾後面偷偷朝外望去。
爸爸在家,媽媽不會開車,沈律不可能回家,那麼……
熟悉的悍馬在她家的矮牆邊停了下來,是他、是他的車。
眼淚就這樣衝了出來,她用力地捂著嘴,生怕自己就這樣叫喊出來,可是激動的情緒不過幾秒鐘,那個打開的車門,讓她的體溫驟降,是陳至偉,他的助理。
不是他,不是他!
她失望地退回床上,拉過被子蒙住頭,心裡一片荒涼。
隔著門板,客廳裡的對話聲尚算清晰。
陳至偉是代程奕陽來送文件給沈若定的,「這個下次給我就好了,你還專門跑一趟。」
「程先生交代了要盡快拿給您。」
「阿陽最近很忙嗎?」
「嗯,最近剛剛破了一個大案,每天忙得都睡在辦公室。」
「那你記得要提醒阿陽注意身體。」
「沈先生放心。」
「剛剛看到車,我還以為是阿陽來了呢。」
「今天不巧我的車突然壞了,程先生讓我開他的來。」
「至偉啊,你跟阿陽說,讓他別那麼累,積了那麼多假留著也是浪費,乾脆拿假出去放鬆一下。」這次話多的,很明顯是何青玫。
「程先生沒有假可以放啊,他每年的年假都會休掉。」
「啊,怎麼會?」
「他每年都會休一兩周左右的假,嗯,我記得去年的是在耶誕節左右休的假。」耶誕節?沈喬的呼吸突然一窒。
「沈喬,我來出差,順便過來看看你。」
「程大哥,你怎麼每年都來紐約出差,這樣會不會悶了點?」
眼淚,再次從眼眶裡滴落,房間外面的人,在說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
多少次?整整七次,從他們認識的那一年開始,每年,他都會去紐約看她。跟她一起走過紐約的大街小巷,望著她吃著美食而滿足的臉,他的神情溫柔。
真傻,真是傻,她怎麼會認為,沒有說出口的,就是不愛?
他用了整整七年的時間,那樣愛著她,看著她交了一個又一個的男朋友,看著她在別人的懷裡笑著,他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難怪,對於她的質問,他會那麼生氣,因為她這次是真的傷害了他!
都是她的錯!
他還會原諒她嗎?
沈喬忽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拉開房門,衝到聊得正起勁的陳至偉面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領,「他在哪裡?」
「啊?誰?」天哪,好可怕,女王陛下的氣勢真是驚人。
「我老公,程奕陽,他現在在哪裡?」
「辦……辦公室!」他的呼吸好困難,可不可以放開他?
沈喬鬆開手,像龍捲風一樣刮了出去。
「老……老公……」何青玫聲音在顫抖。
「……嗯。」老成持重的沈若定看來也有吃驚。
「我們、我們女兒竟然就這樣穿著睡裙跑出去了!」
####
沈喬從電梯裡出來時,完全無視周圍人打量的目光,她的目標很明顯,那就是程奕陽的辦公室!
「啪」地一下推開那扇厚實的大門,用力太大,門板甚至在牆上彈了一下,發出很大的響聲。
方爾正輕佻地吹了聲口哨,「大嫂,你這身衣服,真是不錯。」美人就是美人啊,就算是穿著睡裙,也依然讓人驚艷。
「你們全部給我出去!」沈喬手指往外面一指,氣勢十足,「我有話要跟他說!」
再指向程奕陽,強調說,「單獨地!」
屋裡六七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竟然全都乖乖地放下手裡的文件,沒有異議地往外走去。
只有那個方爾正還在那裡不怕死地猛虧她,「大嫂,你這樣的打扮,跟阿陽單獨相處,不太好吧?需不需要我在門口為你們把風?」
「方爾正,我想,寧馨應該很樂意聽到你的豐功偉績,對吧?」沈喬眉一挑,瞪向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成功地讓他臉上的笑容黯淡不少。
真不敢相信,這兩個月她雖然與程奕陽沒有交集,可是卻跟蘭寧馨成為非常好的朋友。多多少少也瞭解了點她與方爾正之間的感情糾纏,總之,又是一筆爛帳,有得算!
「OK,OK!我走、我走。」方爾正舉手投降,起身往外走去。
很好,順利清場!「砰」一聲將門關上。
轉身面對那個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的男人,他一臉冷漠,低頭看文件,似乎對於剛剛發生的一切,毫無所覺。
可是,她卻發現,他下面的手指,將文件捏得有多麼緊,這個男人讓她的心柔軟得一塌糊塗。
舉步朝他走過去,伸手想要拿開他的文件,他卻不肯放手,皺著眉瞪她。
她甜甜地笑著,一臉討好。
「老公……」刻意用他最不能抗拒的嗓音。
他依然嚴肅冷漠,沒有放手。
好吧,那她轉個彎也可以。沈喬放開紙張,繞過桌子,直接坐到他的腿上,摟住他的脖子,「老公。」
「……」
這個彆扭的男人,她將臉蛋窩進他的懷裡,為那熟悉的味道而感到濃濃的幸福,「其實我那天,根本就不是為了克林而生氣。」
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聽到克林名字時,變得僵硬,她的嘴角微勾,「我生氣的是,看到你跟別的女孩在一起。」肌肉有一點點地放鬆了。
「明明,那麼輕鬆,那麼愉悅的程奕陽,只是我沈喬一個人的,可是你卻讓另一個女孩子看到那一面,我真的吃醋了。」
將自己心裡真實的想法,一點一點地剖析給他聽,「越是生氣,越是在乎,我反而越是問不出口,你那麼瞭解我,應該明白我的性子,如果不是在乎到極致,我怎麼可能在那種情況下就那樣放過你,你想想當初我怎麼對付克林的。」克林可是被她打到受傷,嚇得直接飛回美國。
但她卻捨不得動他一根手指,也許說起來很沒有用,女王般的沈喬,卻在發現丈夫……是誤會丈夫外遇時,沒有動手,這其實說明了很多事情。
「你知道,我很小就被送出國了,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要學習獨立,要學會堅強,哪怕有痛苦、難過時,都沒有人可以訴說,要自己捱過來,久而久之,其實我已經很會掩飾自己的感情了。」
她抬起頭,望著自己鍾愛的黑眸,那裡面少了冷漠,多了讓她心動的東西,「相信嗎,如果必要的話,我的隱藏功力不會輸你喔。」
說到腹黑,她是比不過他,到今天,才徹底明白這個男人心機有多麼深沉,可是,對於感情,又是多麼地讓人心疼。
「我越是在乎,就越不敢讓你發現,尤其是當我誤以為,你在跟別的女生玩曖昧時,我更加不敢給你傷害我的機會,那時,我只能挑一個最安全的話題來逃避。」
「你是在告訴我,克林對你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嗎?」他終於開口了,低沉的聲音,還是那般好聽。
「真聰明!」
她開心地給他一個吻作為獎勵,毫不在乎他皺眉的凶樣。
「克林對我來說,已經是一個再也不重要的人了,現在愛的,是別人。」
「……」他沒有開口問,可是握著她腰的手卻變緊了。
唉,真是的,要不要這麼內斂啊?
「想知道我現在愛誰嗎?」
調皮地眨眨眼,「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他的反應是直接要站起身。
「好嘛、好嘛。」
嘖,真是開不起玩笑,連忙抱住他,「我愛你,程奕陽!」
他愣住了,真真正正地愣住了。
這輩子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看到他這樣的表情?
沈喬考慮著,要不要拿手機拍照存證?
努力地平靜下來,他艱澀地說道:「你又在逗我,對不對?」
沈喬搖了搖頭,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這次沒有任何玩笑的意味,認真地說:「老公,你知道嗎?那天看到你跟寧馨站在一起,看你那樣笑著,我的這裡,好痛、好痛,痛得我眼淚都流了出來,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沒有哭過了嗎?」
原來,那天的眼淚,是為他流的,黑眸裡閃過亮光。
「從我懂事起,我就沒有再哭過了。可是最近為了你,我每天都會哭,只要一想到你那天說的話,我的心又會再痛,呼吸不過來,快要悶死了,眼淚,好像怎麼都止不住一樣,我本來沒有這麼愛哭的,都是你害的!」
他的世界,從這一刻開始,放晴了!
與她分開的那一天,他就要用無數的工作來麻痺自己,讓自己累到連回家的力氣都沒有,可以直接躺倒在辦公室裡就睡,可是夢裡,還是她的容顏,笑著、鬧著、撒嬌、耍賴,還有風情無限。
連破幾個大案,讓署長笑得合不攏嘴,可是他的心,卻還是空得發慌。
沒有沈喬,他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
他想去找她的,從分開那一刻開始,這個念頭數不清多少次在腦海裡浮現,可是,想到她竟然為了另外一個男人來質問他,想到她可能愛的還是克林,他的心,就像是要裂開一般。
夠了,他告訴自己,真的夠了,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一個女人,如果這樣都不能愛上他,那麼他如何努力,也都是枉然,而且,現在克林回頭了,如果她愛的是他,那他程奕陽,是不是也到了該退場的時候了呢。
誰讓他沒有辦法讓她愛上他呢?
他有自尊、有驕傲,他不能再這樣受傷下去。
可是,她來了,像個女王一般,衝入他的辦公室,告訴他,她愛他,用她甜美的聲音訴說著愛語,他真的懷疑,這是不是夢?
「程奕陽,我說我愛你,你相信嗎?」她都說了這麼多了,這個男人卻還是一直盯著她,不發一語,那到底是怎樣啊?
「……我相信。」他真的相信,看那個多麼重視外表,隨時隨刻將自己打扮得美艷迷人的沈喬,竟然會穿著睡裙衝進他的辦公室,只是為了向他表白,這樣的行為,他又怎麼會不相信?
「很好。」她開心地笑了,這個男人,還算識相。
「那麼,你呢?」
「……什麼?」
「我是知道你愛我啦,可是你說一次給我聽,好不好?」
「……」他無語地瞪著她。
「不用害羞,說說看。」她嬌甜在鼓勵著。
「……」
「不然,我用一個秘密來交換好了。」她靠近他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程奕陽這次是結結實實地吃驚了,不自覺望向她的肚子。
「你敢給我露出這樣的表情?」她重重地在他唇上啃了一口。
「你這個男人,所有的一切,不都在你的算計之中嗎?想一想,你的車怎麼會外面有停車位不停,偏偏停在最裡面的位置?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會引誘你?」
「而且,你明明知道我的生理期準得要命,那天我們沒有避孕,有寶寶,你會想不到?或者該說,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內?」想想,她嫁的這個老公,有多麼可怕,難怪那些個什麼毒梟啊槍販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哪裡有可比性嘛。
他無話可說,她真的沒有說錯,一切的一切,其實他都料想到了。知道沈喬的個性,所以夜店那晚,他也有所準備。
「想一想,我一個沈喬,哪裡夠你算計的?唉,你還是別說愛我了,我想想……」
「我愛你。」
她頓住,半晌。
「你說什麼,我沒有聽見。」
「……我愛你。」
「嗯哼,太小聲。」
「沈喬,我愛你。」他抬起她的下巴,「只愛你。」
淚水,又湧了出來,就說嘛,她最近變得很愛哭,都是他害的,「你這個傻瓜,哪裡有暗戀人七年都不敢表白的?」
如果,如果當初不是她主動吻上他,打開了他們的那扇門,會不會他們此生,就這樣在他的沉默裡錯過了,想想,都覺得是一件非常可怕事情,此生,沒有程奕陽相伴,她的人生……
他古銅色的臉龐,有著明顯的暗紅,「你……誰告訴你的?」這件事情,應該是沒有任何人知道才對?
「嗯,我想想,是那個跟我說出差順路去紐約看我,可是其實一直都是休年假的人告訴我的。」
「該死,陳至偉真是多嘴!」
「你應該感謝他。」就是他說出事實,才讓她發現了程奕陽的心意,她才會有勇氣前來找他,不過,該算的帳還是要算清楚的。
「以後,如果吵架,不准不理我。」
「好。」
「咦,你敢說好,那就是說,以後還要跟我吵架?」
這回,他懶得跟她說了,直接用嘴堵住她故意的刁難,兩個月的相思,有得補了。
沈喬笑得眉眼彎彎,摟住他的脖子,熱烈配合。真好,就像媽媽當初所說,她沈喬,其實有著非常好的運氣,為自己挑了一個百分百老公,她,再無所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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