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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天宇]五鳳纏龍[全書終]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18:26     標題: [天宇]五鳳纏龍[全書終]

五鳳纏龍  作者:天宇

楔子

  譽為五嶽之首的泰山自古被歷代王朝尊為岱宗。乃古代帝王巡狩祭天之禮旨在此山。始自黃帝至今已有七十之上的帝王國君在泰山封禪祭天,如此盛大名響的隆重大典代代相傳,至秦、漢之前從無中斷。泰山位於齊魯淮水原野之中,山勢雖僅千餘里方圓,但卻是雄偉、奇麗、巍峨、莊嚴、氣派皆含的聖山。

  古有詩曰:「易姓而王致太平,必封泰山禪梁父。」

  「天下各山瑰奇妍巧者多矣,唯獨泰山威嚴正大中見丰神,雄挺中見碧麗。」

  更有孟子曰:「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之譽。

  唐代詩人杜甫也詩贊曰:

  岱宗復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層雲,決皆入寢鳥。

  會當凌絕頂,一視眾山小。

  泰山之勝除了絕頂的玉皇頂外,下方尚有南天門、飛龍翔鳳,絕道元君殿、三天門口、三皇朝等等由上而下。在南天門下行至飛龍翔風絕道之間的十八盤陰峻山道中,正有兩匹駿騎在羊腸小徑中貼壁緩緩而行。

  突聽後騎上一位年約十六、七歲,面貌挺剛毅、笑面迎人的青年笑說道:「師兄!小弟沒想到你竟會在山南叉路中等候小弟,但不知師父近來可好?」

  前騎上乃是一位年約二十二、三的俊秀青年,且雄壯威武,傲氣凌人,但是他卻面色陰沉冷酷,此時一雙三角眼突現陰險的目光,嘴角冷笑倏起倏沒的接口道:「哈……哈……哈!師弟!師父他老人家甚好,可是師妹在你返鄉探親期間,每日食寢不振,頻頻追問師弟何時返回總堂,害得師父心疼不已,再加上堂內瑣碎之務繁重非你難一一處理,因此師父便差遣小兄前往金陵拖你返回師門,尚幸途中便遇見師弟你了!」

  「哦?嘿嘿……師兄你別取笑小弟了,堂中之事,師兄你一人便可頂得小弟三人,又何需小弟?況且師父他老人家……再說這條十八盤山徑雖可節省一日行程,但實在也不急著這一兩日時光啊!」

  「哈!哈!哈!你以為師兄願行此凶險山徑哪?奈何小別一日如隔三秋,這可是師妹急著要見師弟,並非師兄急。不過師弟你可要小心策騎才是,萬一不小心失足墜入萬丈探淵,那可要粉身碎骨了呢!」

  「是!是!小弟多謝師兄關懷!師兄你自己也要小心才是!」

  「哈哈哈!師弟你放心,師兄早已……早已聚精會神小心行事了!」

  兩人笑語交談,策騎緩行,在蜿蜒曲折的巖壁小徑中逐漸行往元君殿之方。

  倏見前騎師兄轉望右側天際驚愕怔望,並驚疑叫道:「咦?師弟你看那是什麼?」

  後騎青年聞聲立時轉首右望,但崖道外的空際中,除了青天白雲外,也只有數只蒼蠅凌空盤旋,並無其他一些異狀。

  正心起疑惑時,倏聽胯下座騎啡律驚鳴前蹄驟提,人立踉蹌而退,霎時內心驚駭得急忙勒騎欲穩,但是為時已晚,身軀驟往崖外倒墜……唏……唏律……律……

  「啊……糟了……師……師兄救……救我……啊……師兄……」

  驚駭尖叫聲倏聽響徹陡崖山道及深壑之中,並見後騎連人帶馬急墜崖下。

  但此時急墜的師弟卻在驚駭之中耳聽山徑上的師兄,竟然陰森狂笑的笑語傳入耳內!「嘿嘿嘿……哈哈哈……好了!再也沒人能和我爭了……哈哈哈!」

  終於明白了!但為時已晚……只在萬丈深淵中,迴響起淒厲忿恨的尖叫聲。

  數日之後!黃浪滾滾的大河北岸,一望無際,隨風波湧層層黃浪的廣闊草原中,突然傳出了陣陣怒喝叱罵的殺伐聲。循聲望去,只見層層黃濤中,竟有十餘精光閃爍,並有數個灰衣人及十餘個黑衣人奔竄縱躍,似乎是在打鬥中。

  「哈哈哈!……還往哪兒逃?留下命來吧!」

  「吠!血梟會的賊子少猖狂!大爺們豈懼爾等這些小賊?」

  「堂主快走!莫與他們鬥氣,堂主您快走!這些小賊由屬下及范老三擋住便可!」

  「桀桀……想走?若讓你們活命逃走,那豈不是白花花的銀子便飛了?納命吧!」

  「叱!找死……圍住狠殺!莫讓他們活出草康……」

  「堂主您快走……張兄快護著……啊!……」

  「范老三……天哪……范……堂主快……」

  「哈哈哈……銀子快到手了!大家加把勁狠殺……」

  「桀桀桀……二會主,您放心!他們已看不到今日夜色了……」

  在此同時,大河之南的黃草原中,有一大片厚高土牆堡樓,十餘幢高聳土樓後是一片林木花草盈滿的後院,在院內數株高樹之間有一幢木造雙層小樓。頂層內清幽雅致的芳香閣樓居室中,在一張雕花木床紗帳內,一個雄壯裸身男子正緊壓著一具柔白似雪煦赤裸女子,狂猛聳挺且淫笑不止。

  而那女子卻只是雙目淚水如泉,毫不反抗的任由那男子淫樂,也無一聲呻吟哀求之言,似乎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淫辱己無能拒絕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18:49

第一章 嬌娃欺生


  男兒事長征,少小幽燕客。

  賭勝馬蹄下,由來輕七天。

  殺人莫敢前,須如蠱毛磔。

  泰山山脈南緣一座聳山,荒草及腰,雜木成林的綠陰中,在一條似有似無的荒草小道中,正有七十餘名年約五旬之上及三旬、四旬不等的粗布衣壯漢魚貫而行。

  除了前行為首的三名花須老者外,後方壯漢皆扛著大大小小的布袋箱籠,似是一些日用雜物及不明之物。

  看這些清一色的中年壯漢,俱是背弓執槍、腰懸大刀,一望便知並非山居漢稼漢,但也不像是入山狩獵的獵戶。

  此時突聽前行老者之一嘟嚷叫罵道:「他奶奶的!那飛虎堂在短短兩年中,竟然席捲了半個魯境,且更名為飛虎幫,如今山區之外處處有他們分堂人馬巡邏,害得咱們也別想安逸計生活了,今日險些和他們照了相,看來還是歇息十天半月莫出寨,等風平浪靜之後再說吧!」

  最前行的老者聞言也立即歎聲說道:「唉!這幾年來可是愈來愈難討生活噦!像咱們這些祖傳的三腳貓功夫,一遇見那些凶神惡煞,莫說上陣了,便是人家張口吹口氣,也能將咱們吹上天。唉!怪只怪咱們只能胡練瞎摸的拼湊些三腳貓功夫,當然不能和那些明師調教的好手相比,除非……除非將寨內一些小輩送出,尋訪明師學藝之後,方能轉傳增強武技,否則……」

  最前行老者內心感歎的說著,身後另一名老者立時接口笑說道:「呔!大哥你又來了!雖然咱們技薄人弱,但怎麼說也能團結不棄,令人不敢小視,想當初咱們年輕時不也憧憬嚮往繁華城邑而出寨過嗎?可是,哪一個不是滿胸怒火的重返山寨,誓不離山了?可惜大禿子、祥子哥、二劉子哥他們……唉!大哥!再怎麼說小輩們皆能在咱們眼前活蹦亂跳的,萬一出寨之後……」

  最前行大哥聞言似己勾起長久以來的胸中隱痛,因為強笑的笑罵道:「哈哈哈!好啦!好啦!大哥我只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己,老二你何必當真舊事重提呢?可是人往高處爬,水往低處流,咱們那些小輩們……唉!難喲!」那大哥笑說及此,面上神色甚為黯然的歎息無奈。

  但忽聽第三名老者話鋒急轉的笑說道:「哈哈哈!大哥、二哥你倆怎忘了,咱們兩年多前救回的那個醜漢了?雖然他渾身傷痕纍纍結疤,甚為醜陋,但他年不過雙十,且滿腹才華,如今不但設塾教導小輩們認字習讀,而且熟知耕織雜藝,教導咱們燒鍋的,皆也有了成果,看他雖面上傷疤縱橫醜陋,但小弟相信他並非尋常之輩呢!況且據小弟那丫頭說,她曾偷偷跟他行往後山,竟然在突巖起伏的山坡上,尚步履穩健迅疾呢!」

  「咦?辣丫頭怎會跟著他往後山?莫非又想什麼餿主意捉弄人了?」

  「哈哈哈!老五哪!辣丫頭的火爆性子二哥我可是領教過了,若她再不改改性子,恐怕要當老姑娘噦!往後寨內老小可更有得受了!」

  老二的笑語聲剛落,立時引起身後眾大漢的一陣哄笑,並有人笑說辣丫頭的趣事。

  也有人笑說辣丫頭性烈心傲,難找婆家,除非出寨找夫君,否則寨中沒有人敢惹敢要呢!

  更有人笑說辣丫頭性子爆難惹,那一手別具一格的鞭法大概是自幼便追打玩伴時練成的呢!

  因此哪還有小伙子敢嬉皮笑臉的接近她自找罪受?

  辣丫頭的話題頓時使眾大漢各提所知笑語連連,己然忘了在出外討生活時所遭遇的不快。

  笑語嘩然前行迅疾,約莫兩刻之後己行一片巨木柵牆之前。

  只見兩座高聳陡峭的巖山間,十餘丈寬窄的狹谷已被削平,大腿粗細的挺直樹幹卡栓編排力柵牆,高約三丈。

  正中有一高約丈八寬約丈二的寨門,寨門之上有一片橫板,板上雕刻著歪歪扭扭的將軍寨三字。

  寨牆上尚有兩座哨樓,皆有兩名執刀執槍的大漢為哨,不問可知,竟是一個攔路打劫的山寨。

  進入寨門二十餘丈,己可望見兩側山壁逐漸寬闊的一個谷地,而且兩側巖山也逐漸斜平成坡。

  兩側山坡上散亂不整的築有數百間土牆瓦屋或茅屋,且各有小院豢養著難、鵝、豬、羊。谷地正中是一片五十丈的平地,並築有十餘幢木屋瓦房。

  房舍之前是一大片廣場,此時正有六十餘個年歲不等的孩童分聚數堆喧融嘩戲耍稚語不斷。

  正中最寬大的一幢木屋乃是山寨中的聚義堂。

  此時在一張長條厚木大桌後,有五名老者正分配著五堆碎銀、銅錢、金珠首飾及一些略有價值的物品。

  其中三人正是在山道中為首的三名老者,老大、老二、老五。

  忽聽那方臉大耳、蓄有三綹短鬚的老大常無艮歎聲說道:「唉!如今可是愈來愈難混啦!出寨兩日才劫得些許,看來以後要遠出數十里之外,才能有收穫了,這些……你們各以一份分給手下嘍邏吧!」

  五位寨主正大感歎所獲微薄,該如何均分給手下嘍噦時,突覺堂門一暗,己見一個滿面突出疤痕猙獰駭人,有如九幽惡鬼的雄偉壯漢,手提著兩隻提籃進入堂內。

  醜陋壯漢默不吭聲的將手中提籃放置桌上,取出數盤難、魚、肉,菜蔬及五壺酒,頓使五位寨主雙目大亮喜形於色,並聽大寨主常無艮神情歡愉得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醜鬼你真行!山寨中本是吃食簡單,但自從你來之後卻是花樣頻頻,而今尚有魚可食,便是往常一成不變的雞、菜,在你手中可是花樣百出且色香味俱佳,哈哈哈!寨內的婆娘丫頭上千,卻無一比得上你的廚藝呢!」

  赤臉、銅鈴雙目、滿面虯髯的四寨主彭天浩,此時已是食指大動,急忙伸手舉筷並笑說道:「呵呵呵!大哥你可是只知享受不知其因,醜鬼他在後山整地撿石開墾出半山菜畦,另有整片梯地、麥田及其他一些種地,現已然收成入倉,再加上那山溪的窪地也己深掘為池並養魚,如今早季時無斷缺水且有魚可食,大哥你說!醜漢他是不是咱們山寨內的好……好樣兒?」

  「嗯!老四說得對!咱們山寨百年中從無人想到要如何整治,要不是醜……這位老弟默默費心耕耘,咱們哪會有如此美食可享?」

  三綹長鬚垂胸,看似文士的三寨主陳憶祖話聲剛落,大寨主常無艮已急忙嚥下一口魚肉,哈哈笑說道:「哈哈哈!說得也是!醜漢不但廚藝好且甚為靈慧,算是咱們山寨中的好弟兄!」

  但左側白淨膚色,細眼隆鼻的二寨主劉一寶,此時卻神色凜然的沉聲說道:「大哥!這位小兄弟自從進入咱們山寨,從未曾說過他的姓名來歷,咱們對他的出身雖一無所知,但兩年來他墾地耕種並教導寨中婆娘、閨女織紡,而且在右木屋內設塾教導小輩們認字習讀,可說是咱們山寨中唯一的塾師,咱們山寨中皆是大字不識幾個的粗人,如今有這位老弟肯盡心教習小輩,咱們豈可對他有所不敬?因此小弟認為他應在山寨中有崇高地位才是!」

  聞言怔愕的四位寨主俱是面面相覷,似乎從未曾細思過其中優處,如今恍如茅塞頓開得連連點頭,倏見大寨主常無艮猛然一拍桌面並大叫道:「對!老二說得對!咱們以往怎未想到這些好事?嗯!咱們可得尊師重道!以後……以後不能再讓丑……丑……這位老弟下廚了!另外要空出一屋供他獨居,還有要……他需要什麼咱們可不能缺!另外……對了!老五!以後你可要勸勸那丫頭,莫要再任性欺負這位……」

  「咦?大伯您在說誰呀!是誰敢任性欺負人哪?」

  大寨主話未說完,倏聽堂外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嬌嗔聲,並見堂門一暗,已然扭身進入一位身穿一襲緊身大紅斜襟高領衫褲,身材高、健美玲瓏突現、圓臉如霞、大眼清澈如水且散出黠慧之色,鼻樑小巧高挺小嘴朱紅如櫻桃,年約十七、八歲的嬌美俏麗大姑娘。

  「啊……啊!嘿……嘿……嘿!珠丫頭是你哪?沒……沒什麼!」

  「珠兒!還不快給大爺他們請安!」此時另外三位寨主已是聞聲知人,頓時伸箸急吃,揚碗大口喝酒,噎漲得臉紅脖粗也不敢開口吭聲。

  自進堂便默不吭聲站立門側陰影中的醜漢,耳聽一聲嬌哼脆語便便堂內五位寨主神色大變噤喏寒蟬,訕笑狂飲大口吃菜,好似從末曾說過什麼似的,因此嘴角一咧似笑非笑的默然跨步行出堂門。

  「站住!怎麼?莫不成是你前來向四位大爺及我爹告狀呢?哼!憑你?……爹!人家今晨在場中教弟妹們耍鞭玩,但忽從……就是他丟了一粒石子打中女兒手背,痛得女兒皮鞭墜地出醜,使女兒在弟妹面前羞慚失臉,您……還有四位大爺快嚴罰他嘛!」

  五位寨主聞言,頓時神色難堪得不知該說些什麼?默默的望著那雄壯背消逝無影,才唉聲歎氣的相互噘嘴示意。

  終於耳聞五位寨主你一言我一語的訕笑低語,但卻不時被尖亢的嬌嗔嘟叱聲壓制得結結巴巴。

  不過,在片刻之後嬌嗔之聲也逐漸低沉,似乎已被五位寨主說得心虛羞慚而靜默無聲了。

  至於五位寨主說了些什麼?那位嬌俏姑娘芳心有何感想卻不得而知!

  而那位雄壯醜漢此時已快步行至右側山腳的一幢草房內,再出房時,已是手執一柄長鋤,往寨後山崖行去,且不時朝途中含笑為禮的男女老少揮手,逐漸隱入雜木樹林內。

  但是,曾有小童及青年男女有不解之事欲尋,卻無人能在寨後來回菜畦中,找到醜漢的蹤影,皆不知他隱於何方?只能望著起伏不定的唆巖山勢怔愕而返。

  晨曦跳躍山尖,大地出現一片光明,如林炊煙裊裊升空,蟲鳴鳥叫響徹山林。

  突然由聚義堂右側的一幢木屋內傳出一片朗讀之聲驚止了蟲鳥吱鳴,也打破了山寨中的寧靜。

  「子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子不學,非所宜……」

  「嗯!很好!你們可知子不學,非所宜的含義嗎?要知……所以為人處世達者為師,說來爾等也屬我師,譬如如何捉蛐蛐兒啦!如何辨識野菜啦……這些都是不明者新奇欲學之事,也就是孔夫子所說三人行必有我師之義!也是活到老學到老的好學之心!因此人人必須存有不恥下問多學多益的虛心求教之心!」

  木屋只有六丈寬窄,但此時在內裡的三張長條大桌周圍及牆壁周圍,或坐或立的擠滿了五十餘名十五、六歲之上的青年男女,皆聚精會神的望著前方執竹條的醜漢,順著竹條在壁上厚木板上所指的炭字張口默念。

  而此時在窗外另有一人影扭隱內望,竟是那嬌俏辣丫頭寧慧珠。

  只見她專心細聽醜漢所教的一字一句毫無遺漏,且小嘴不斷的喃喃默念,深怕遺忘錯過了。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突見醜漢手中竹條在板上一拍,屋內的青少年男女立時笑言低語且恭謝醜漢,目送他出屋離去。

  已時左右,木屋內又聚了七十餘今年約、十二、三歲之下的孩童,安靜無聲的聽著醜漢教導認字。

  木屋外,辣丫頭寧慧珠竟也依然隱於窗緣,隨著屋內孩童喃喃默念板上炭字,似乎貪不厭多的想多學些字句。

  在屋內教學的醜漢,似早已察知那辣丫頭的好學心志,因此故作不曉,從不呼喚,以免她羞慚得無意再來習讀。

  一日——

  辣丫頭寧慧珠正欲行往木屋偷習早課,剛轉至小木屋的後方時。

  竟見山腳旁的雜木林內有三個男孩,其中兩個較矮小的是十歲左右的小青、小寶,另一個高壯的竟是十三歲的大牛。

  而大牛此時正凶狠的扯住小青衣領欲拖,但沒想到小青竟右手一搭大牛手腕一抖急揚,窶時只見大牛粗壯的身軀,竟凌空而起翻墜小青身後兩丈之外。

  寧慧珠見狀倏然一怔!接而驚異得便欲呼叫,但此時卻聽小寶驚叫道:「小青你?」

  小青聞言似也有所悟的急忙驚叫道:「啊?唉唷!大牛哥好厲害喲!大力一衝竟會飛起來,真嚇人呢!我不敢了,大……牛哥你饒了我……我不敢了……小寶快跑呀。」

  原本摔得肌骨疼痛,怒火高湧的大牛,猛然起身便欲狠打小青。

  但耳聞小青的畏懼顫叫聲,且心駭逃走,頓時滿面傲色的望著奔出數丈的小青、小寶大叫道:「哼!怕了吧?這次就饒了你們!以後再敢不聽話,那就別怪我不饒你們了!」

  大牛恨恨的咒罵一陣後,也已行往另一方消失不見,只留下怔愕難信、匪夷所思的寧慧珠。

  方纔那大牛前衝扯住小青時,竟被小青一抖一揚。

  便凌空翻墜身後,雖然可能是借力便力的巧勁,但是能將大牛粗重約近百斤的身軀扯倒或許可信,若是只靠借力不須支撐便將人凌空掀飛,若無上百斤力道,恐怕無能為力。

  (古時市斤與現今公斤大為不同,一公斤約莫兩斤左右,與現在的台斤略似,另外柔道中的過肩摔須以肩頂使勁將人摔出,但若不用肩借力,便想將人扯飛,那將如何困難?雙手要有多大力氣方辦得到?)

  辣丫頭寧慧珠又疑又奇?實不信小青能有如此力氣,但眼見為實,又不得不信。

  因此怔愕沉思細想片刻後,己是芳心大驚的脫口叫道:「啊!莫非小青曾習過……習過什麼武功?但那怎麼可能?寨中哪有人會啊?莫非……」

  腦中轟然一震,霎時浮起了一個影子在眼前晃動,芳心急轉後,己然有了心計,欲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晌午過後,山寨之人大多在自家房舍休歇,只有一些青少年及孩童因耐不住孤寂無聊,而相約聚合戲耍或談天。

  在聚義堂後的蔭涼樹林深處,辣丫頭寧慧珠手執著兩柄雕花古樸長短不同的皮鞘匕首,笑對著前的小青、小寶倆人說道:「好看吧!也挺鋒利的喔!你倆喜不喜歡?」

  「真的好漂亮呢!我喜歡!」

  「好!好!珠姑娘!你真的肯將這兩柄匕首送給我們?」

  「嗤!當然嘍!不過我有件事要問你們,只要你倆老實告訴我便成了!」

  小青及小寶兩人四目緊盯著兩柄匕首,心不在焉的連連稱好。

  並未思及珠姑姑為何肯將價值不菲的兩柄匕首送給兩人,只為了問一件事?

  「小青、小寶!你倆乖乖的告訴姑姑,是誰教你們借力使勁,將大牛掀飛的功夫?是不是那醜鬼教你們的?」

  小青、小寶聞言頓時內心一驚,神色惶恐得結聲說道:「啊?什……什麼……珠姑姑你說什麼?」

  「珠姑姑你說什麼我不懂?」

  眼見兩人神色大變,緩緩退開,竟然不再貪視寧慧珠手中的匕首,並且緊張得眼珠子亂轉,似有奔離之意。

  因此寧慧珠已是內心算定兩小果然有鬼,於是故作凶狠的冷笑道:「哼!哼!你倆別想瞞我了。小青只用手握住大牛手腕,往後揚抖,大牛便凌空飛起摔出數丈,這一手功夫在山寨中無人能使,更別說教你們了。哼!大概是你們偷溜出寨拜師了是嗎?好哇!看我不將此事告訴你爹才怪!不……要告訴全寨的人。」

  「沒有!沒有!我們從未曾出寨過!」

  「珠姑姑你別冤枉我……我們沒有……」

  眼見兩小神色慌急得眼眶發紅欲哭,因此續又凶狠的說道:「哼!未得五位寨主允許而私自出寨,是要被趕出山寨,不准回來的喔!除非……除非你倆告訴我,是誰教你們功夫的?那我就答應守密,絕不告訴別人!」

  兩小聞言要被趕出山寨,因此更是駭然得淚水盈眶。

  立聽小寶顫聲央求道:「不行!珠姑姑你不能說!否則師父會不高興……」

  「啊!小寶……小寶不能說……」

  寧慧珠聞言芳心大喜,必知即將逼問出兩小習武之事,因此故意嚷叫道:「好哇!原來你倆有師父?走!你倆跟我去拜見五位寨主,讓四位大爺及我爹好好追問一番!」

  兩小此時已是淚水滴流的惶恐退身,如果讓五位寨主爺爺知曉,那就糟了!

  終於鬥不過辣丫頭的心機,才聽小青哭喪著臉怯怯說道:「珠姑姑!你……我告訴你之後,你可要答應我不告訴別人才行喔!」

  「小青別說……」

  小寶急聲制止時,卻見珠姑姑雙目怒睜的盯望自己,心中一慌只得改口囁喏說道:「要……要珠姑姑打勾勾才行……」

  辣丫頭寧慧珠此時已知心計得逞,因此芳心大喜的立時柔聲說道:「好!我就和你倆打勾勾,絕不告訴其他人!」

  「真的不能說喲!否則師父會不要我們了!」

  寧慧珠聞言芳心竊笑,但為了安慰他倆的心,因此便強調的說道:「一定!一定!若姑姑騙你們,就罰姑姑……罰……罰姑姑嫁個賴蛤蟆!」

  兩小耳聞珠姑姑立下如此重誓,這才略為安心的鬆了一口氣,並四目張望著四周後,才聽小青低聲說道:「師父他……他不許我們告訴別人習藝之事,所以……師父知道之後,一定會生氣,但是……姑姑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喔!」

  「嗤!好!我知道後就當沒發什麼事,是我自己看出來的不就成了?」

  終於,小青及小寶兩人,便將師父暗中教導內功及武藝之事,概略的說了一遍。

  「啊!是他?……果然是他!」

  辣丫頭寧慧珠確定兩小口中的師父,正是自己所猜測的人,頓時芳心震驚,神色迷茫得愕立無語。

  小青、小寶兩人說完後便轉身欲行,但突又回身從辣丫頭手中搶過兩柄匕首後,才興奮得急奔而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他!」

  神情茫然全身酥軟無力的靠在一株樹根處,口中尚不斷喃喃低語道:「我就知道是他,他雖然面貌疤痕纍纍,醜陋駭人,但聽大伯他們說,當初他被山溪沖流時,被溪內峻巖刮撞受傷,且浸泡過久,又被岸上蟲蟻蛀咬才如此的,他那雙眼睛又亮又好看,而且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他那背影……神韻,好似……恍如頂天立地、雄偉難撼的門神金剛一般,還有他那低沉冷漠的聲音……令人家心悸慌亂,害得人家心中有氣……」

  沉思低語中滿腦中皆是一個令人又氣又思的人影晃動,突然內心湧起了一股莫名心悸,且慌亂的脫口叫道:「啊!莫非我喜歡上了他?不!不!這不可能,他那麼醜!」

  但是,思緒紊亂茫然中,卻另有一股歡悅之意湧升,且逐漸充溢心田中。

  有如一尊玉雕美女,靜坐不動,活潑刁蠻的神色,已一掃而空,反而有種迷思哀怨的神色浮現嬌靨。

  從此之後,山寨內的老老少少,似乎感覺寨內少了什麼似的?竟然沉寂寧靜了許多,好奇互詢後,才驚異是平日將山寨老少鬧得雞飛狗跳、哀聲歎氣的辣丫頭。

  突然有如得了失心症,不再活潑刁蠻、任性欺人了,反而變成一個沉默寡言、多愁善感,見到長輩只會微笑、頷首的羞怯姑娘。

  此等情形當然在山寨內迅疾傳開,在竊竊低語中。

  卻無人能猜測出她為何會變得如此大相逕庭?可是又無人敢當面問她,招來禍事。

  而且也怕寧靜多日的山寨,又要開始雞飛狗跳了。

  五寨主寧承祖夫婦倆就此一寶貝女兒,當然早已察覺異狀,也曾詢問過閨女有何心事?有何煩擾難決之事?

  但所得到的回答總是笑顏低語,一切安好無憂,而且更令老夫婦倆驚異的是,寶貝閨女竟然肯入灶下廚,習做美湯,並且也會粗手粗腳的拈針引線,習做女紅了。

  一切的改變雖令五寨主夫婦及其他人疑惑不解?但卻使她更像個女兒家,總是件好事。

  因此無人願追問她改變的原因,只能說是女孩兒長大了,心境也開竅了,才有此改變。

  小青、小寶兩小的師父醜漢,當然也知曉此事,並且曾聽兩小羞畏的說出被珠姑姑逼迫說出習武之事,因此自己身具武功之事,已被她知曉。

  雖然近來她刻意迴避自己,或許與此有些關連,使她不敢再蠻橫無理的欺凌自己,但她的心性舉止如此大變,卻使自己百思不解?也許是羞愣之心作梗短暫的改變,說不定過些時日又回復往時的心性了。

  但不論如何?只要她真能守口如瓶不洩露自己身具武功之事,那便無礙自己停留山寨的隱情了,否則只好暗中離去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19:11

第二章 醜漢顯才


  一日,醜漢一如往昔,在三堂教讀己畢後,便執鋤進入後山田菜圃,除草、澆水、剔除菜蟲。

  一層層如梯的翠綠秧苗、菜蔬佈滿兩側斜坡,延伸至遠方峻巖之地方止。

  約莫半個時辰後,醜漢已逐漸到達菜圃盡頭,接近那片峻巖聳壁之前才停工依壁休歇,並注視山寨之方有無人影在附近。

  突然只見他昂望巖壁身形暴縱而起,沖升五丈左右時,腳尖在巖壁上的一塊突巖疾點,身形再度疾升而上,連點三次時,己貼靠在一塊凹陷的巖壁間,身軀弓彎之後己消逝在凹巖內的一個塊巖洞內。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已落入隱身靜立一堆矮樹林內的一人眼內,使年餘的隱秘處所被人察知。

  一雙又大又亮的美目中散射出興奮敬佩的光彩,辣丫頭……不!已不是刁蠻任性的辣丫頭了,而是俏麗黠慧、嬌柔含剛的俏丫頭。

  寧慧珠以往便曾聽聞江湖武林人耳尖目明,稍有異樣聲息,便能察覺隱跡之人,因此才在遠方隱跡遙望,不敢過於接近,果然連連數日的跟蹤不負所望,終於見到他竟能有如飛鳥般的飛上聳峭山壁,並隱入一個無人知曉的不明之處內。

  又喜、又急得快步奔往那片聳巖之處,但眼見山巖聳峭無能攀爬而上,卻又毫不死心的迂迴登至山巔,費了將近半個時辰,才繞至陡巖頂端,心怯的望向下方巖地。

  巖頂至下方巖地足有三十餘丈高,也看不見中間的凹巖是何景狀。

  雖然寧慧珠近來心性大性,較為沉默寡言,舉止斂收,但潛在的心性依然是好強剛烈,想到便做,怔思一會後竟咬牙拒唇,不顧危險的貼壁緩緩下攀,欲往那凹巖之處探醜漢在裡面做什麼?

  而此時巖壁間的凹岸小洞內,窄小不足兩尺的石洞曲折起伏深入丈餘後,竟然進入一個兩丈寬的洞穴內。

  一盞陰暗油燈的光芒映照在暗洞中,頓見醜漢那張猙獰醜陋的疤面更令人驚駭畏懼,恍如九幽厲鬼出身人間。

  醜漢盤坐不動行功調息半個時辰,緩緩輕噓一口氣的睜開雙目,映入目中的便是石上兩個猩紅大字「報仇!」

  神色猙獰咬牙切齒的注視一會,於是悲歎念道:「無情無義的賊子!我……我不會忘記如此深仇大恨的,總有一天我會找你算帳,到時……咦?」

  語聲突頓的聆耳靜聽,接而急忙起身竄入小洞內往外衝出。

  巖洞外的聳壁上,寧慧珠香汗淋漓艱辛困難的攀爬十丈左右時,已累得她鼻息粗喘,手腳乏力,後悔的再欲上攀巖頂時已是無能為力的只能繼續下攀了。

  終於離那凹岸只有丈餘便可到達了,芳心振奮力量暴增的加速下攀。

  倏然左腳踏處突然巖陷墜,霎時便支撐之處消失,身軀滑墜,雙手無力止住墜勢便開始往下滑墜。

  「啊……啊……啊……救……救命啊……」

  下墜的身軀在巖壁上滑撞連連,但她卻芳心驚駭尖叫的不知疼痛,雙手雙腳亂抓亂蹬想要止住墜勢。

  奈何墜勢愈來愈速,已然墜落七、八丈之距,很快便要墜至十餘丈下方峻巖滿佈的巖礫之地,縱然不死恐怕也要骨斷肌裂身受重傷了。

  悲淒尖厲的駭叫聲中,倏見一道黑影凌空而下,迅疾伸手抓住她胸口的衣襟往上疾抖,止住她的下墜之勢。

  然而有如溺之人突遇浮木,寧慧珠已狂亂的抓住住黑影的身軀,緊摟不松的危中求生。

  「啊?……快放手……糟了……」

  黑影正是剛由小洞竄出的醜漢,正巧眼見人影下墜,且聞聲知人的想也未想便下縱救人。

  雙腿胯被緊摟不松,立使他行動受困相繼下墜,但他驚急中猛然吸氣雙臂疾往下拍出兩股勁風,身軀再猛然弓挺上竄,果然使兩人墜勢微微一頓再墜。

  終於在連連三次推勁挺身大大消減墜勢後,兩人身軀己重重摔落在一片礫石之上,且滾往斜坡下,幸被數棵雜木阻擋了下滾之勢停在一片荒草內。

  靜止片刻後己聽悲泣之聲響起,並見壓伏在醜漢身上的玲瓏身軀不斷的顫動著。

  「泣……泣……泣……唉喲……好痛喲……泣……泣……痛死我了……」

  「嗯……嗯……寧……寧姑娘……你壓……壓!啊?你……你受傷了?在哪裡?痛不痛?」

  「我……你快起來便行了……」

  寧慧珠聞言頓時一怔,立時睜目望向四周,只見自己尚緊摟著他的雙胯,右頰則緊壓在他雙胯之間。

  頓時驚羞得面如朱丹,忍住全身痛楚不堪的顫痛慌急斜滾一側。

  再仔細望向自己身軀後,更是羞得慌顫不堪,忍痛伸手將胸前撕裂大片,露出半個乳峰的破處緊掩,其他數處雖也破裂,但有褻衣在內尚無大礙,但左腿褲腳裂出兩尺長的裂縫,裸露的肌膚上,血跡斑斑疼痛不堪。

  心悸慌顫得便欲挺身坐起,但卻痛得她肌痛骨散全身乏力,繼又僕在他身側哼聲不止。

  醜漢原本身上無傷,可是就在兩人墜地的剎那間,倏從胯間湧起一股劇痛,立時腦中轟然,眼前發黑,痛得他驚顫昏眩、臉色發青,半晌才緩緩醒轉。

  靜躺提氣行功數周後才挺身坐起,默然的望向她身軀並略微移動後,才冷然說道:「你只是肌骨碰撞略有外傷,瘀血紅腫自是免不了的,尚幸並無內傷,只要回寨以熱水敷揉,服些鐵打傷藥便無礙了!哼!自討苦吃算你走運!」

  寧慧珠原本芳心羞慚,再加上身體上的痛楚,己是悲淒泣聲不知該如何是好?但耳聞他此時不但無一好言安慰,尚冷言冷語的責怪自己,因此更是悲淒得放聲痛哭,彷彿是受盡了多少羞憤委曲似的。

  醜漢初時尚無動於衷,認為自己身具武功之密己然洩露,往後便難再隱瞞了,因此毫無顧忌的行功驅退身體上的不適。

  但行功數周已畢,卻聽她悲泣之聲不但未曾息止,反倒愈來愈甚,因此怔愕得以為她是否摔墜碰撞中,傷到了自己不曉得的嚴重傷勢?

  於是內心疑惑且急急低聲詢問她身體有何不適之處?或是有什麼難言傷勢須至寨內另尋人前來協助?

  但沒想到倏見她挺身坐起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身,淚水縱橫、鬃發散亂的螓己緊貼他胸口悲聲泣道:「我不管!我不管!你打我!罵我吧!我不要作繭自縛,日日處於羞慚悔恨之中!我也不要受你冷漠鄙視的目光侵蝕我的心!」

  醜漢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內心震驚,神色慌亂的掙脫她那有如八爪魚般的纏摟,惶急退出丈外之地默望她仆地悲泣之狀。

  目光驚怔神色惶色的靜默片刻後,終於咬牙冷漠地說道:「寧姑娘!待會你疼痛略復便可自行回寨!或者我回寨後請人前來照顧你,但此時恕我先告辭了!」

  「泣……泣……泣……你走!你快走……我的傷勢不勞你多慮!待會……待會兒我可行動時……泣泣……我會再登崖往下跳!也不須你自作多情的救我!」

  耳聞她悲泣尖叫之言,頓令醜漢內心怔然得不知是怎麼回事?只能惶急的勸道:「啊?原來你……你是……寧姑娘你怎可做此傻事?如此豈不太輕生了嗎?」

  「我不管!我不管!誰要你方才救我的?我刁蠻!我任性!我……我是人見人怕令人退避三舍的辣丫頭!沒人喜歡我!沒人看得上我……我活膩了!一死了之總比每日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恥笑好多了!」

  望著她梨花帶淚的悲淒泣語聲,頓令醜漢內心湧起一股憐惜之意,雖心知她此時之言確是山寨中大多數人的心聲,但此時卻不好令她更悲哀,因此急忙安慰地說道:「咦?怎麼會?你生性開朗活潑如男子,雖是不同山寨中的其他姑娘,但眾人皆知你只是黠慧淘氣的大姑娘罷了!又有誰會恥笑你呢?」

  寧慧珠聞言頓時芳心欣慰,但依然悲泣嗔叫道:「你……就是你!你自始便鄙視我!認為我是不可理喻的惡婆娘!看到我如今的狼狽模樣,更是幸災樂禍內心竊笑是嗎……我……」

  「啊?不!不……寧姑娘切莫誣陷在下!在下怎會有如此不敬之念?」

  「有!有!就是有!你鄙視我!不理我!」

  醜漢被她如此一說,似是被她說中心思一般的怔然無語。

  內心有些慚愧的默默望著她雙目紅腫淚水滂沱,再加上方才墜落時秀髮飆散凌亂,衣衫破裂處處,狼狽不堪的模樣,與往昔火辣嬌俏,不可一世的模樣差之千里,不由心生憐惜的柔聲說道:「寧姑娘!在下乃是淪落江湖的落魄醜人,如能蒙人不棄收留落腳已是天大的福份了,又怎敢有自居自傲低視他人的小人之心?那是姑娘你多心了!」

  寧姑娘聞言頓時止住悲泣之聲愕然的盯望著他,似乎欲查探他所言的真誠,是否真如他所言是自己多心自縛?

  兩人靜默無語默默相對,醜漢似乎難敵她那雙清澈大眼中散溢出的一股火熱目光,緩緩轉身望向青翠山蠻中逐漸湧升的山嵐。

  未幾!突覺她柔軟身軀緊貼後背且緊摟腰際,並聽她羞怯呢喃之聲低語道:「你……你真的不看輕我?以前都是我不好!不該任性無理找喳欺負你,但我以後一定會改!只要你……你……」

  醜漢聞言急忙掙脫她的摟勢且惶急說道:「啊?什……什麼?寧姑娘切莫如此說!在下乃是寄人籬下的異鄉人,只要能有一席棲身之地便萬幸了,又怎會看輕姑娘?憑姑娘如此美貌且活潑大方的巾幗英雌,別人喜歡都來不及了,更何況我這醜陋的卑賤之人呢?」

  但寧慧珠姑娘此時卻神色凜然的沉聲說道:「你不必妄自菲薄了!你乃是身具武功的武林人,我雖不知你為何遭到如此沉重外傷?因情?因仇?但卻掩不住你那頂天立地的如山氣概!我自知以前刁蠻任性不可理喻,但我會改!只要你不嫌棄我,我……我願……願意跟你好……」

  醜漢聞言至此,內心驚異她怎會對自己有如此深重情意?

  百思不解中,神色怔愕的默默注視她那凜然無羞的面容,終於歎聲說道:「寧姑娘你怎可如此自賤的看上我這醜陋異鄉人?如此豈不令自己更難容寨內老少……」

  但話未說完,倏見寧慧珠姑娘美目含情,且毫不羞怯的柔聲搶言說道:「不!不!你莫再妄自菲薄的自甘低人之下了,容貌美醜只有外在的虛形,而內心方寸之地,才是永垂不朽的,人醜心不醜,面冷心不冷,這就是你,也是我所乞求的巍巍大丈夫,不論你視我無羞或無恥?但我寧肯現在被你低視踐踏自尊,也不願一輩子活在自悔自恨的悲淒中,現在我只想聽你一句話,你……你……你嫌不嫌棄我?要不要我?我往後……活在癡迷茫然中或是一死了殘生,就由你決定了!」

  醜漢沒有想到她竟會說出如此一番話來,因此聞言後內心真是又憤、又氣、又茫然、又有些欣慰。

  憤是憤她如此單刀直入的盡訴赤裸裸情意,且有以死威迫之意。

  氣是氣她毫不容處自己有任何思索的空間,也不容自己有何虛言推拒的空間,要自己在此短時間給她答覆!

  茫然則是實不瞭解她怎會由刁蠻任性的潑辣之態,有此巨大轉變成為情輕生為愛不顧羞恥的盡訴心聲!

  欣慰的則是她竟敢為人不敢為,不計較自己的醜貌及淪落他鄉一無所有的困境,可見她並非是愛慕虛榮,而是肯同甘共苦而無怨無悔,情操純潔靈慧高人一等的可愛姑娘,內心五味雜陳難以抉擇時,只見她緩緩僕爬至身前。

  美目含情脈脈,嬌軀微顫的輕柔倚偎入懷中,一隻玉臂也緊摟住住自己的腰背,昂起一張惶恐羞畏的嬌靨,雙唇輕顫的呢喃問道:「你……求你……莫要卑視賤妾!接納賤妾的泣血之情好嗎?……泣……泣……求……求你!」

  赤裸的深情之言,惶恐羞怯的神情!

  唉!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尤其是他只不過雙十左右的年歲,且是外表冷漠,內心卻有情有義的血氣方剛之青年!

  因為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及湧充心田的愛憐,終於雙手緊摟住她顫抖的嬌軀,激情說道:「我願意!我願意!喔……宇……珠妹!我有幸得你青睞,己是我的天大福份,又怎會虛言矯節,踐踏你的深情?」

  「啊?你……泣……泣……你要我了?賤妾不是在夢中嗎?泣……泣……我的郎!賤妾將侍郎一生永不後悔!否則將遭五雷……嗯……嗯……」

  喜極而泣的深情之言尚未說完,微涼顫抖的雙唇已被一雙溫熱厚唇緊掩,霎時在兩人心田湧開出難以言喻的甜蜜溫馨激情。

  時光停頓了!

  大地靜止了!

  寒冬溫暖了!

  炎夏清涼!

  愛茵被滋潤迅疾生長,將兩顆心緊緊的纏融為一,再難分離了!

  寧姑娘終於心願得償,芳心有如進入虛幻飄渺的仙境,任憑愛郎恣意愛憐而不拒,但兩人也止於深情擁吻,激情撫慰的享受著對方的情意,忘了天色已逐漸陰暗,山寨也己燈火閃爍了!

  深情

  在赤裸裸的深情獲得接納後,從此山寨內再也看不到刁蠻、任性的辣丫頭了,也不見了沉默寡言、自怨自悲的柔弱姑娘了。

  而今,山寨中多了一位溫柔體貼、笑靨迎人、開朗活潑、聰慧黠俏的嬌甜姑娘了。

  求婦德習女紅,噓寒問暖做美湯,柔情美目環郎身,含羞怔思必如蜜。

  如此的異變政頭換面,自是令山寨眾人視為異象,當然也知曉發生了何事,皆感歎情的力量令人難以瞭解。

  五寨主寧承祖夫婦也知曉了乖女兒的心事,但是想到醜漢的容貌後,立時斷然拒絕女兒與他繼續交往,要為乖女另擇佳婿。

  但是在乖女悲泣詳述愛郎的優處,以及四位老夥伴的開導,再回思自醜漢進入山寨後的一切作為,憑他的智慧才華,在山寨中無人能與之相比,能求得如此佳婿,又復何求呢?

  終於——五寨主老夫婦,已然放開心懷的接納了事實,不再反對乖女與醜漢的交往了。

  不過從無人知曉他的出身來歷,當然須由他做個詳細說明,方能令夫婦倆釋懷。

  假若真有何隱秘不可容外人得知,夫婦倆也絕不輕洩一句。

  寧慧珠身處激情迷戀之中,從未曾想過此事,當耳聞爹娘心意後,才恍然醒悟,深深自責自己,到如今連愛郎的姓氏名字及出身家鄉等等……尚是一無所知,若讓山寨眾人知曉後,豈不暗中恥笑自己的無知?

  於是在兩人單獨相處時,寧慧珠便柔聲說出自己及爹娘的心意。

  當然醜漢也深知以兩人現在的關係,自是不能再隱名埋姓,隱瞞自己的身世了,因此,毫不猶豫的陪著良伴,拜見五位寨主,將自己的姓名來歷細述明白,但求五位寨主莫將此事洩露給山寨之人知曉。

  原來醜漢姓陶名震岳,金陵人,並且是現今冀、魯之地,如雷貫耳的飛虎幫幫主師弟,但卻被師兄陰謀陷害,由萬丈崖道墜下深淵,尚幸驚恐駭然中,依然保持鎮定機智,藉著胯下座騎為屏,減少墜崖時的碰撞,並且在疾墜中察覺下方水聲嘩然、聳樹可見時,立時疾蹬座騎暴竄,卸減墜勢,提氣輕身,減低再墜之速……

  終於墜入湍急山澗之中,但卻在水底撞及岩石而昏暈,待醒來時已被大、三兩位寨主救回山寨內了。

  至於顏面及身軀上的傷疤,皆是在墜崖時。以及在山澗沖流時碰撞刮傷而成的,雖然滿身傷勢已復,但已成為現在令人駭畏的恐怖之貌,復原無望了。

  五位寨主及寧慧珠驚聞後,才知醜漢陶震岳竟身負如此深仇大恨,也才知寨內隱藏了一條蛟龍而不知。

  尚幸他生性寬宏,未曾因山寨中有人笑諷欺凌而生怒,否則山寨內勢必招致一場凶殘拚鬥而傷亡纍纍了。

  另外,五位寨主得知陶震岳的遭遇後,俱都憤慨得叱罵那個師兄,不仁不義陷害師弟,且怒火填膺的異口同聲要助他出寨報仇!

  報仇?其實陶震岳何曾忘懷此探仇大恨?但又談何容易?

  因為現今的飛虎幫易主由師兄掌管,況且師兄的功力己較往昔倍增,便是單打獨鬥,恐怕現今的兩個陶震岳也打不過師兄狂鷹了,更何況是人多勢眾、高手濟濟的飛虎幫?

  五位寨主乃是義憤欲助,但經陶震岳分析勸謝後,也甚為懊惱。

  無奈的歎氣無語,深知憑山寨中雖有千餘名邏嘍,但皆是只懂尋常的花拳銹腿,怎能和那些群來群往、武技精湛的武林高手相比?確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無能助他報仇!

  但此時突聽寧慧珠興奮的笑叫道:「咦!岳郎!既然你習有武技,何不教導山寨內有心習練之人?如此不但可以讓大家習練增進自衛之能,並且也可便山寨壯大不容外人小視!」

  「噫?對呀……珠丫頭之意甚好!震岳你……」

  「好哇!如此一來鑼嘍們便可習成武技,也不需出寨拜師了,我贊成!」

  「哈哈哈!果然甚好!可是不知……」

  「大哥!據小弟所知,武林中向不輕易外傳師門武功,因此你們別讓震岳為難才是!」

  「啊?三哥你是說震岳不能輕易傳授武功?除非是要拜師收徒後方可傳授?」

  此時的陶震岳心中早有腹案,因此立時開口說道:「五位寨……伯父!小侄師門所傳的內功心法,乃是不能破身的混元神罡,因此不適常人習練,但小侄依然可教導一般的提氣運勁之功,另外一些師門武技,也不敢傳授。以免往後落入飛虎幫的眼內,但一些武林常見的刀、槍、棍、棒、拳腳,皆可盡我所知的傳授授無遺,因此,小侄願意在三堂塾讀外,另開武技一堂教導寨中有意習練之人!」

  「啊?原來賢侄所習之功不能破身?那……那……」陶震岳耳聞五寨主之言頓知其意,因此甚為羞澀的望向身側已是嬌靨惶然的寧慧珠,終於解釋說道:「伯父!其實……其實小侄早已破身,因此混元神罡己難大成,所以成就停頓在現今之境再難增進了!」

  寧慧珠聞言頓時芳心大寬得鬆了一口氣,但隨即芳心駿意湧升,恨恨伸手掐向他大腿,並美目斜盯的似在詢問他失身何人?

  陶震岳此時怎敢開口解釋?因此顧左言右的忙說道:「五位伯父!今日小侄道出來歷,乃是不願隱瞞五位伯父及珠妹妹,但是,小侄唯恐洩露出山寨,遭那惡賊知曉小侄隱身於此,勢必會舉全幫之力侵犯山寨,到那時便將使山寨淪入屍橫遍地、血流成河的慘境,因此五位伯父及珠妹,切莫將小侄來歷洩出,至於小侄……暫時以福生為名,一來可有個稱名,二來也可杜絕猜疑!」

  五位寨主與陶震岳細談一個時辰左右,終於瞭解了陶震岳的一切。

  也研商了往後教導武技的細節,因此甚為興奮的共舉他為寨中地位超然的嬌客,身負塾師、教頭及寨內重大事宜的策劃,如同軍師一般。

  如此一來,立便他地位暴升,但因為早就開塾教習受人尊敬,因此並無人異議。

  尤其是當陶震岳身具武功之事一經傳開,並願開堂援藝。

  因此山寨內的所有青少年男女皆驚喜振奮得要拜師求技,哪還有人會反對或質疑他的地位如何?

  陶震岳在一日之中己然得知幾乎全山寨的老、壯寨徒及青少年男女皆有心求技,人數已然超出千人,內心怔然得忖思一夜後,才有了計較。

  老、壯、青、少年齡不等且資質相差各異,因此擇定午後統一教習提氣聚勁的法門,及蹲身馬步、舉石立腿的外功初步,待以後再以進境成就,擇選分授內外功。

  混元神罡乃是師門絕技,練至十二成時已可刀槍不入,但卻不可近女色破身,否則功破,再難有成就,而且有斷人子嗣之慮,再加上唯恐外洩傳入飛虎幫耳目便不妙了。

  因此陶震岳便將一般內功心法的基礎,靜觀內照提氣聚勁於丹田的法門教導眾人習練,只要能有成就,便可另行教導行氣循行任督兩脈的脈絡心法。

  至於兵器外功方面,因冀魯之人大多善使刀、槍、棍、拳,因此便將武林常見的伏虛刀、斷魂刀、地堂刀、雲龍槍、二郎槍、喪門棍、少林棍、破山拳、長拳、雷公拳等等,教導眾人習練。

  這些入門內功法門及尋常招式,雖無法令人習至何等成就,但是己可做為奠基之用,也足夠山寨眾人勤習數年用以增進自衛能力了。

  若以後各有機緣尋得明師,也可成為踏階之石,增進習技心得了。

  雖然只是一些尋常心法招式,但一些年長者習練之後,常有搖頭歎息的無奈之言。

  「唉!老嘍!老嘍!如今老邁體差,筋縮骨松,只能習練成花拳貓腿擺擺架式了,以後都要看小輩們能有何成就了!」

  「嘿嘿!耍大刀、舞大槍,可是耍不出什麼功夫來,可是自從習練提氣蓄氣的內功後,果真比以前有精神些,而且疲累時也不似以往粗喘了呢!說不定以後還真能多活幾年呢!」

  「呵呵呵!習練刀槍可是小伙子們的事,老漢我可是聽從教頭的話,專習內功,還真有效呢!十餘年的氣喘老毛病,竟在這些時日輕減了許多呢!」

  其實習練內功之時機,乃是在年幼齡之年,最為適當。

  習練數年後心法熟練,待年齡增長至少年少時,正是血氣開始盛旺之時,只要勤練不懈,便可凝聚真氣,循行任督了。

  而後便可經由勤練,將真氣逐漸增強而有成,也因內功有成,再習練招式時便能事半功倍、進境迅速了!

  當然也因此便可察覺出,上千的老、壯、青、少人中,以資質較佳的青少年男婦進境最迅,資質較差的青少年,又與較佳的壯年進境相近,餘者便少有成就了,只能在招式方面下功夫了。

  至於早已成為徒弟的小青、小寶兩人,已然不須再隱瞞眾人了,陶震岳除了矚咐兩小不得將混元神罡洩露傳授他人外,可盡力協助同齡玩伴習練。

  寧慧珠因身份特殊,當然深得心上人細心教導提聚真氣之功,以及氣納丹田循行任督之法,並且每日勤習不懈要緊追心上人的境界。

  時光如梭!轉眼己是兩年時光已過。

  此時上千習技者,一些老、壯之人自知年歲已長,甚難與小輩們比擬,將一些刀槍棍招習練精湛,因此皆隨與習練一二,只著重內功的修習,藉以養身怯病,延年益壽,因此只餘六百餘青少年男女及兩百餘名壯漢尚勤習不懈。

  廣闊的廣場中,數百人三五成群的相互套招並各舉心得研討,也有資質較高習功有成者自動指導他人習練並指正錯處,因此皆迸境甚速可見其功了。

  只見一名十八九歲的青年手執大刀,施展出地堂刀,刀光飛閃人影縱躍翻騰的攻向一名手執紅櫻槍的二八姑娘。

  飛閃如龍槍尖如幕的雲龍槍在那位姑娘手中耍得中規中矩變化多端。

  但見刀光槍影生風尖嘯,招來式擋如虎如龍,令圍觀之人齊聲叫好喝彩連連。

  另一方則是兩名青年各執槍、棍耍得只見槍棍難見人影,稍有不慎勢將受傷,因此令圍觀之人驚望時不敢喝叫,以免令兩人受擾失招,遭到創傷。

  在聚義堂側的塾房內,此時已政成習讀書室。

  在一面牆壁前有一粗簡書枋,內裡置有上百冊書籍,另有一層則是二十餘本陶震岳兩年中精心撰著的心法精要,及一些武功招式的精要,且指出招式的變化卸接精要。

  一些青少年男女,靜默無聲的分坐三張大長桌前,垂首研讀,只要遇有不明之處,便起身前往席坐一方矮桌處的陶震岳求教。

  在堂後的雜木林內,數十位三旬之上的婦女,則是剝繭熬絲、搓麻為織,且笑語連連的閒話家常,甚為和樂。

  另在山邊的幾株巨樹下,數十年長者飲茶聊天,甚為清閒,便話題大多是山寨內的改變及小輩們向學的勤勉,也欣喜如今的山寨確實不同往年了。

  至於五位寨主,則經由陶震岳教導提氣行功心法,日日勤練之後,已是精神倍增,不再易於疲累了。

  寧慧珠原本也欲習練武技,但卻在心上人的規勸後,只著重修煉內功及修心養性,對武技只是習其精義而己,因此,在兩年中的勤修後,己然在胸口中丹田凝聚出一股真氣,循行任督雙脈,而使她的內家真氣有了根基。

  有一日——

  由南方天際迅疾滾湧至烏黑雲層,頓使大地陰暗如同入夜。

  未幾涼風吹拂逐漸加驟變為狂風,接而豆大雨珠傾盆而下,成力數十年來少見狂風暴雨。

  狂風暴雨連綿數日使得山寨內的房舍漏水百出搖搖欲塌,尚幸眾人冒雨補強才能無礙居住。

  但是突在夜裡只聽深山內轟聲連連,似乎發生了什麼劇烈變動,令山寨之人驚疑萬分得不知是怎麼回事?

  轟然巨響竟然逐漸接近,而且也感覺到大地震抖,因此更令山寨中人驚疑出屋察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在塾屋夜讀的陶震岳自也察覺到此等怪異之事,因此也冒雨出房察看,約莫片刻似覺不妙!

  於是急忙呼喚眾人走告所有山寨之人預作防範,於是自己則往山谷深處疾掠而去。

  身形迅疾的掠過山谷、山溝登上一座山巔!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19:34

第三章 山寨雄聳


  倏然——只見遠方有黃色波濤湧滾,頓時大吃一驚的睜目細望,竟然是豪雨不斷而引起的山洪,順著山谷七折八扭的往低處傾洩而至,內裡似乎尚夾著無數的樹木石泥。

  「啊?糟了!照山洪的激巨以及順著山谷沖流之勢,說不定……快回去告訴他們早些避開才行!」

  果然,當陶震岳驚急的掠返山寨,運功高呼深山有巨洪將至,請眾人急往兩側山巔避難……

  信者已毫不猶豫的攜老扶弱,搶登山巔,半信半疑者尚自猶豫且欲搶救家當時,已聽轟然巨響極為接近,並且己可望見一些端急黃泥水,由山谷深處沖流至山寨中。

  「啊?大家快逃……山洪己快到了!快登山!」

  「不要管家當了!快逃命要緊!」

  「爹!娘!……你們快點哪……」

  「大柱子……大柱子……」

  霎時只聽驚狂尖叫呼喚聲響不絕於耳,再加上狂風尖嘯暴雨嘩然之聲,頓便山寨處於天災巨變的浩劫之中。

  終於!惶惶不安聚立兩側山巔上的兩千餘人,眼睜睜的望著滾滾黃濤夾著綠樹、土石、以及一些走獸屍身,有如山崩地裂般的轟然衝至,萎時所到之處樹倒屋榻消失不見,洶湧疾洩衝入山寨中。

  「啊……大家快退……快退後……山土也被沖塌了……」

  「快退至高巖之地……快呀……」

  眾人早已被巨浩山洪驚駭得畏懼惶恐,再眼見避難的山坡竟被山洪沖激得巖上塌墜順流而下,說不定立身之處也將被沖塌,那豈不?

  於是眾人皆惶恐得往高處再退,有些則退往另一側山腰尋地避雨靜候天災息止。

  狂風漸止大雨依然,繼又過了一日方止,而此時的山寨眾人早已折枝吹草搭起一座座可供避雨遮風的草棚,至於食用之物則是在山內獵獸摘杲挖芋煮食充飢,勉強的渡過了艱困的數日。

  風息雨止陽光展露,山蠻依然是聳立青翠。

  狼狽不堪的山寨眾人皆也站立山巔遙望呼喚另一方山巔的親人好友。

  終於察明除了一些走避較晚下落不明的十餘人外,另有數名七旬之上老者因心驚或受寒而亡。

  其他尚有三十餘人感染風寒幸無大礙,可說是天災巨變中不幸的大幸了。

  陶震岳此時更是當仁不讓,且呼喚心目中習功有成且膽大心細的青年男女十七名由自己率領下,至谷地勖察山寨的情況。

  但在泥濘遍地的山寨內查探過後,俱是面浮悲歎的望著滿地瘡痍歎息不止。

  此時山寨所在之處已是房舍俱空,成為一個黃泥遍地的空蕩山谷,只餘三株枝葉全無的百年老樹幹聳立著。

  另有異變之處便是兩側山坡的土石俱被沖流不少,竟露出內裡的峻巖山壁,似乎山谷原本便是巖山,但不知經過了多少年代遭土草覆蓋才成為土山的。

  兩側山巔上的眾人眼見山谷內似無危險,於是已有不少人下至谷地查望,待發現百年老山寨竟已蕩然無存後,俱是淚水縱橫悲泣不止。

  但是日子總要過下去為今之計只有轉移或是原地重建?便是山寨眾人欲擇之事。

  五位寨主雖悲歎祖傳老山寨竟在此次天災在蕩然無存,但是老祖宗的心血豈能在自己這一悲的手中煙消雲散?於是激動的立誓要重建山寨,不容老祖宗陰雲唾罵。

  山寨眾人自幼便生長於此,自是對熟悉的山谷有份依戀,況且遷移他處也需建立山寨房舍,因此俱都同意原地重建山寨!

  山寨的重建已定,身為塾師、教頭的陶震岳便成為五位寨主商議的對象,希望由他的學識及智慧為山寨重建規劃。

  陶震岳認為山寨現今首要的乃是食、住,至於重建乃是長遠之計,因此先在兩側山巔折居,並且種植可食之物為先,另外可入山狩獵。

  當然,老本行也可劫得米量度日。

  有了首要之務,於是五位寨主便依言分派手下盡早行動,而陶震岳便率著寧慧珠及另四名青年男女專責勘查地形,並一一劃注地形及地質以備策劃。

  約莫月餘之後,一幢幢簡陋但可居住的茅房矮屋滿佈兩側山巔及山背另一萬斜坡上,家家戶戶也都有了生氣,織布存量從不中斷。

  陶震岳費時旬日,依山谷地形逐漸規劃幽一幅草圃,再與五位寨主詳解細研之後,修改了數處不妥之處,終於定妥了重建藍圖。

  滿佈山谷的黃泥乃是現在成材料,於是掘土造窖燒磚瓦,山上石材木料不缺,上千名青壯男女皆可為用,便連少女、少年皆可加入適合之處盡份心力。

  又有月餘之後,山谷平地及兩側山坡皆已有了一座座石塊房基,看來甚為厚實,非往昔木屋土屋可比擬。

  一日!陶震岳忽思及山谷深處之方,山洪傾洩來處若不詳察且預做防範,萬一再過有山洪時豈不枉然重建?

  於是交代於慧珠依圖監造後,自己便掠往深谷查探有何可預防之道。

  沿途只見自己辛勤耕耘兩年的麥田、菜畦早已不見蹤影,只餘一座座聳巖及泥濘乾枯的黃土地。

  當掠上與另一山谷連通的折轉處時,只見谷地已被山巖瘀泥填實成為山丘而與原有狹谷分隔開,而下方的山谷依然有山溪蕩聚成潭,但己順著另一方山崖缺口溢往另一道山谷內。

  「啊?原來地開異變竟在這裡成為一水潭了!而且潭水溢流向另處山谷,怪不得近來山溪水勢漸少幾近無可可用了!嗯!山谷折轉之處易於瘀積,再過數年草木生長後便成為天然屏障不慮山洪再衝流至山寨中了!可是水源……啊?對了!方才途經溪水時尚覺得水量不少,但怎會不足山寨取用?嗯!順溪查看究竟是如何?」

  心疑的順谷下行,只見兩側山壁滲泉小瀑依然流聚窪地蜿蜒下流,在積沉的黃土中又衝流出一道小溪流往下方山寨。

  順流查看中突然眼見溪水一分為二,竟有一流滲入一處土坑內現露出的峻巖之中不知流向何方?

  「咦?原來溪水在此分流為二溢入別處,怪不得溪水減半了!嗯,快將溪水導引流往山寨才是!」

  查明原由後自是急忙掘土填流,堵住岔流的溪水,望著水勢不斷的溪流這才放心的噓了一口氣。

  心情輕鬆後才又望向分流之處,發覺被流水沖激出一片峻巖,溪水便是滲入唆巖下方的一道巖隙內。

  「咦?這巖隙……」

  感覺那巖隙似乎有些怪異,因此好奇的縱入土坑,緩緩清出那道巖隙,竟然發覺那道巖隙是經人工鑿削而成的,溪水便是滲入下方平整巖隙內消失不見。

  心中既奇且疑,於是順著巖隙清理乾淨,竟然是清出一個高約丈五寬約四尺的長方石門之狀。

  「啊?是個石門?天哪!在這覆土峻巖之中竟會有個人力鑿成的石門?莫非在遠古之時此山谷便有人煙?可是……可是……」

  內心又驚又奇中雙手不停的推轉石門,終於將那道厚重石門推入內裡左側,露出一個往下斜伸的黑黝黝石洞,並且竟有一絲清香味溢出洞外,令人聞之心舒氣爽。

  就在此時突聽山寨之方響起寧慧珠的呼響聲:「岳郎……福生哥……你在哪兒呀?」

  原來寧慧珠在山寨中依圖巡望施工情況,且協助一些伯嬸熬煮砌牆濃米漿後,(古時並無水泥,而是以糯米煮成漿再合土砌磚瓦),竟久久尚不見愛郎返回,於是思念擔憂的進入山谷尋找愛郎。

  情深意邃的一雙愛侶相見後,忽然耳聞寧慧珠驚訝低語著:「咦?這……這門上有一些看似巖紋的細紋,竟然好似一幅圖案呢!」

  「啊?珠妹你……且讓我看看……嗯……嗯!好像是一幅表記圖案,而且還有幾個古文,可惜看不懂是什麼意思!不過這石門己開,就進去瞧瞧便知。」

  「啊?可是那裡面好黑耶!噫?岳哥!有股香味好好聞呢!」

  「嗯!我一推開石門後便聞到了,對了!我去搬幾塊石頭來堵住石門,再找一些枯枝作火炬便可進去探察一番,看看有什麼怪異?」

  然而寧慧珠眼見內裡黝黑無光,尚有陰寒之氣拂面,至此略有畏意的怯怯說道:「這……岳郎!這裡面陰森森的好怕人呢!咱們先回去再說吧!」

  陶震岳聞言頓時伸手一點她息尖笑逗道:「嗤!你怕什麼?這怪洞被厚土塵封不知多少年了?想必絕無活物在內,至多也只有鬼怪了,不過……嗤!嗤!你還怕比我醜的鬼怪嗎?」

  寧慧珠聞言頓時美目斜瞟且嬌嗔的頓足叱道:「呸!呸!呸!討厭啦!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你卻逗人家?其實你哪兒丑?我就喜歡你這模樣!而且也……也不會有人跟我搶了!」

  陶震岳聞言頓時朗聲大笑且伸手摟住她的柳腰,才笑說道:「哈哈哈!順心之言!不過……若非哪些豈能現出你的美呀?」

  「啊?你……你又欺負我了!原來你是嫌我姿色庸俗,只有如此才有姿色是嗎?哼!不理你了!」

  望著她雙頰羞霞噘嘴嬌嗔,扭身欲掙脫的模樣,不由內心激盪得雙手緊摟不松,且迅疾在她兩片朱唇上吻了一下才笑說道:「好啦!我知道你是個大美人、好姑娘,竟肯真心真意待我,己是我天大的福份了,我哪還敢口出無狀的嫌你呀?好啦、咱們快下去看看再說吧!」

  兩人笑語逗樂中已在四處尋找到十餘支枯枝,並找了兩塊數十斤的岩塊頂住石門,才放心的引燃枯枝作為火炬,小心翼翼的進入斜伸而下的石洞。

  洞道內有人工鑿出的梯階可供踏行,但卻水潰滿地的甚為溜滑,正是灌入洞內的溪水痕跡。

  曲折下行約莫三十來丈時竟到了達一個水波粼粼的大洞內,正是溪水灌流洞內聚集成的水塘,尚不知水有多深?是否已到達了底端?

  望著水波湧動映射出火炬的光芒,將四周深幽寬闊不知有多大的山洞映射出微弱光亮,但實難看出洞內是何景象。

  陶震岳默思一會後立時沉聲道:「珠妹!你且在此等我,待我下去察探水有多深?洞有多寬闊?是否有怪異之處?」

  「啊!不行!不行!岳郎你不可以留然下我,萬一水裡……我不管!人家好怕呢!咱們還是先回寨,待再找些人來才下去探察好嗎?」

  「嗤!珠妹你放心!這洞裡毫無一絲污濁腥味,只有濃濃的香味散溢,因此絕無什麼毒蟲異獸在內,因此應無何凶險才是,只要積水不太深便可涉水巡查一遍了!」

  「這……我不管!你真要下水,那……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去,若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哈哈!你也想下水?別來了!到時反而會令我分心呢!」

  「我不管!人家害怕嘛!」

  「那……可你一下水衣衫便要濕透了呢?」

  「哼!我才不怕呢!反正也只有你……人家又不怕……不怕你看……」

  「哈哈!珠妹你……好吧!那先待我探探水深再說!」

  陶震岳將手中燃余一半的枯枝尋得一隙插入後,再取一支較長的枯枝燃著,然後高舉下行探察水深,尚幸下行五級石階便己到達地面,水深及腰而已並無大礙。

  「嗯!珠妹你放心!水及腰而已,你且將那些枯枝帶著!」

  於是,兩人各執一火炬並扛著四五枝枯枝貼壁而行,每隔三丈左右便在巖壁上尋得石隙插耍火炬,緩緩行約片刻己然插妥六支火炬便己回至梯階處。

  此時洞內已是水波映光大放光明,並估計出洞穴約有五十丈方圓,高約兩丈佘,並在正中另有一圓形至頂的石柱,而途中並未發覺什麼異狀之處!

  「岳郎!這洞裡什麼都沒有嘛!」

  「奇怪?四周巖壁突峻不平,但卻看不出有什麼異狀洞門,可是那香味……喔!咱們往中間那石柱處察看一番!」

  於是兩人繼又下水行往正中巨石柱之處。

  巨石柱呈圓柱及頂,似乎是頂柱一般,並且石柱也是突峻不平難察有何巖隙,且無些微異狀可查。

  兩人正自懊惱得便欲離去時,倏聞寧慧珠姑娘驚奇叫道:「啊?好香……咦?香味是從……」

  寧慧珠姑娘鼻翼聳動嗅聞中,已緩緩循著一股清香味移向右側,並緩緩弓身,待面頰已將貼至水面時才喜叫道:「岳郎!岳郎你快來!那香味竟是自這道小巖隙內湧出的呢!」

  陶震岳此時也己欣喜的移至她的身側忙說道:「嗯!待我看看……啊?怪不得方才查不出什麼?原來這道縫隙恰好在水面之下,所以未曾注意水面之下,嗯!且讓我查查下方……」

  寧慧珠手執火炬怔望著心上人身軀蹲沒入水中,但未幾倏見水面下射出一片亮光,頓時赫得她疾退數步並仲手急撈水中的心上人。

  「啊?岳!岳郎你快起來……那是什麼怪光?」

  陶震岳猛然竄出水面且欣喜的摟住她連連笑叫道:「哈哈哈!找到了……我們找到這洞內的秘室了,我們找到秘室了!」

  「真的?那太好了!可是……岳郎!裡面到底是什麼景況咱們也不知曉,會不會有什麼凶險?現在已時至黃昏,不如咱們先回去,待準備一些防身之物或是找幾位兄弟姐妹明晨同來好嗎?」

  「這……」

  陶震岳心知愛侶擔心自己因此才有此意,但是初探得秘室己是滿心好奇,且憑著以往所知秘室內十之八九必存寶物,因此有股強烈的探索之心難以平復,但為了安撫愛侶之心也只好強忍的笑說道:「好吧!既然如此咱們先回去,待明日再說吧!」

  藉故離開四處忙亂的山寨,陶震岳用於慧珠己備有一些自了武器進入後山。

  兩人復又來至神秘地穴口處,細心察看後終於找到了石門啟閉之法,原來在石門背處有個凹洞,竟是簡單的推拉石門毫無機關暗扣之類的顧慮。

  涉水步近正中石柱之處,那片銀亮光線依然在水底發光,令人有種陰森檉異的感覺。

  陶震岳在前潛水進入水底石門之內,剛浮出水面立有濃重的清香味湧入鼻端,睜目仰望,只見立身之處只足兩人並立,但卻有一條旋繞上行的梯道就在身前,而銀光則是由嵌鑲在壁間的青銅托上,有粒鴿蛋大小的明珠所溢出的亮光,使石柱內的空間及梯道清晰可見。

  兩人又奇又怕中緩緩踏階旋行而上,只見梯道中每隔十餘級梯階便在壁上嵌有一座銅托明珠,便旋行梯道中有如清晨歷歷可見。

  上行約莫四十八級,只見上方通達一個石門,在石門中驚疑內望,只見內裡是個五丈寬窄並不算小的石室,而石室正中竟有一個兩端斜撓的長石几,上面尚有一隻長扁石匣。

  小心翼翼的進入室內,倏聽寧慧珠尖叫的撲摟住陶震岳,頓令陶震岳驚急的將手中一柄厚背大刀橫在身前,並將寧慧珠撥往身後且急喝道:「珠妹別怕!你……你看到了什麼?」

  「後……後面……就在那石几……」

  陶震岳聞言立時移身望向石几之後,頓時神情一鬆的笑說道:「珠妹別怕!那只是兩具坐化的骷髏嘛!」

  此時寧慧珠似也認為自己過於膽小(其實這只是女人的一般通病,只要在自己夫君或心上人之旁,似乎皆是膽小如鼠希望受到呵護),因此略有羞澀之意的嬌嗔道:「嚇死我了!這石室中除了那石几外便是兩具骷髏,還好沒有什麼毒物凶獸!」

  好奇的行至石几後睜望著兩具盤膝坐化的骷髏,而骷髏網惻的石壁竟是鏤空的花格石櫃,內裡皆放置著許多銹跡斑斑的青銅匣及玉盒,地面上尚有七個腐朽大半剝裂欲散的大木箱。

  在左方右壁角尚有一個半人高的小洞,一股濃濃的清香便是由內裡溢出的。

  此時寧慧珠已好奇的翻動那些銅匣玉盒,竟是一片片玉冊及一卷卷皮卷,上面皆雕寫著密密麻麻看不懂的字跡及圖案。

  待索然無味的翻動地面上的腐朽木箱後,竟是滿箱的金玉珠翠價值連城的珍貴珠寶。

  「啊!好多珍寶!天哪!岳郎,咱們發財了,咱們發財了……格格格!發財了……」

  驚喜無比且語無倫次的又笑又念,將那些珍寶一一取出愛不釋手的又掛又戴,己然忘了心上人為何不在身邊?

  此時陶震岳卻是神色怔愕,且有驚喜之色浮現於面的蹲立小洞內望。

  只見個洞內裡又是一個約有人高寬約丈餘的小石穴,地面則是一個寒氣浮溢的小水池,內裡之水卻是有如乳汁一般,在乳白池水中尚長有五株闊葉小樹,每株樹枝之上尚長有一些朱、橙、黃、青不等的小果子約二十餘粒。

  「啊?岳哥你看這些小樹幹嘛!你看我嘛!咭!咭!這麼多漂亮的珠玉首飾,咱們這下可成富人了!」

  陶震岳怔望著小石穴內的乳白液水及闊葉怪樹,雖不知是什麼奇珍異杲,但據以往聽師父及一些長輩所提的武林軌事及增功異寶,心知此乳汁及怪樹必是什麼天下少見的石乳瑤草之類的珍奇寶物。

  因此耳聞心上人在身側嬌嗔,望著她全身掛滿了金玉珠簾,不由嗤笑的說道:「珠妹!那些珍寶雖價值不菲,但卻比不上這小石穴內的異果池水呢!要知這些異寶乃是千金難買的珍貴之物呢!尤其是武林中人得知之後,便是拚了性命也將趕來強取豪奪呢!」

  「啊?真的?這麼不起眼的池水怪樹還會有人搶?不過濃濃的香味確是由這些果子上散溢出來的,說不定真是稀有奇珍呢。」

  陶震岳聞言並未吭聲,伸手在一株怪樹上摘下一粒朱紅果子嗅聞後,便對寧慧珠笑說道:「珠妹!這怪樹是否是寶一試便知,待會我行功時你切莫打擾我知道嗎?」

  寧慧珠是習練內功之人,自也知曉行功這這時最忌打擾驚動,否則輕者真氣散竄須長時間才能一一納入丹田,而重者恐將走火入魔身軀癱瘓,因此聞言後立時問道:「岳郎你……莫非你要食用果子後欲行功煉化查明是否是增功聖品是嗎?」

  「嗯!沒錯!如果這些果子真如我所猜,那麼便可使你我功力大增了呢!」

  於是陶震岳服食那粒果子後,立時貼壁角盤膝跌坐開始行功。

  一股陰寒之氣由腹內逐漸湧升擴散,迅疾往四肢百骸竄去,立便陶震岳感到全身寒冷身軀微顫,但他不但不驚畏,反而內心大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知曉這些果子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增功聖果。

  抱定心神意觀靜照身心合一,不受腹內愈來愈旺盛的陰寒之氣所動,將體內真氣循行迅疾緩緩吸納陰寒之氣煉化融匯。

  寧慧珠眼見愛郎定心行功不得打擾,於是行至那七箱珠寶堆中心喜的挑挑撿撿,將一些喜愛的手飾挑放一堆,另也挑出一些男子飾物準備為愛郎打扮一番。

  約莫一個時辰後,此時的陶震岳已是苦盡甘來,已來不知名果子所散溢的陰寒精氣,十之八九皆煉化融入真氣中,使原本只有二十年左右的內家真氣突然暴增十年左右,己有了三十年的功力了。

  「哈哈哈!珠妹……我現在功力己增進不少了呢!哈哈哈!太好了!」

  息功回神之後的驚喜大叫聲頓使寧慧珠驚聞怔望,接而使芳心大喜得奔至愛郎身前笑叫道:「真的?那……那我也可服用增功啦?可不可以?」

  笑縱而起,只覺身軀較以往更為輕靈上衝的險些撞及巖頂,頓時沉身下落,並摟住衣衫濕透緊貼身軀的心上人笑說道:「可以!當然可以!但你內功基礎尚淺真氣薄弱,因此恐難短時間將果子精氣煉化納入真氣中,嗯!待會我可助你行功煉化便能達事半功倍之效,不過你可要抱定心神強忍體內的不適,只要真氣增強便可減輕不適了!」

  寧慧珠耳聞自己也可服果行功煉化增功,因此芳心甚為興奮的立時依順愛郎之意,先跌坐行功調息數周後,才朱唇微張的由愛郎手中吞服一粒朱紅果子。

  朱紅果子剛一咬破吞入腹內,已覺喉中有股陰寒之氣直通腹內,初時尚覺陰涼舒爽,但隨即陰寒之意驟湧全身,令她禁不住的打了個寒顫,開始全身顫抖。

  「珠妹快定神行功!我助你行功導引真氣!」

  陶震岳沉聲喝令時,己一她身後盤膝跌坐,雙掌緊貼她靈台穴左右,將真氣緩緩灌入她的體內,引導她薄弱的真氣循行,逐漸吸取陰寒之氣煉化融為真氣。

  有陶震岳灌功助行真氣,果然使寧慧珠體內寒意消減不少,雖然由腹內往全身擴散的陰寒之氣依然強勁,但她生性剛強因此不願被愛郎輕看,咬牙提功行氣配合愛郎灌注的真氣循行不斷。

  約莫半個多時辰之後,陶震岳已感覺到心上人體內循行不止的真氣已愈來愈疾也愈來愈旺,心知她體內真氣已然循行穩固順暢,具有了小成的內家真氣,因此緩緩收功任由她自己行功精煉果子精氣。

  不打擾她行功,於是緩緩行至兩具枯骨前細望,但卻看不見有何生前遺言留於四周,便又轉望兩側石壁上的櫃格之物。

  一盒盒,一匣匣取出觀看,卻是以金絲串聯的玉冊及一卷卷皮卷,且皆雕寫著密密麻麻的字跡,似乎是漢代古文又似古篆,雖有可辨認字體,但十之七八皆不識,更不知其義了。

  但有些玉冊皮卷內尚望有許多人形圖,略微猜測,便知必是一些武技之類的卷冊,因此內心欣喜無比的細觀一會後,已決定往後定要一一譯注領悟習練,看看是何等遠古奇功?

  地面上東一堆西一堆的金玉珠寶為數不少,看在眼內,心知只要至大城邑變賣後,必是富比公候,內心雖也驚喜無比,但卻動也未動的又行至石几前,望著几上的長扁石匣,不知內裡又裝著什麼令人震驚的寶物?

  寧慧珠行功幾近一個半時辰後,已是滿面振奮欣喜的息功睜目急忙起身笑叫道:「岳郎……岳郎!我現在己能將體內有如細流的真氣隨心循行了呢!而且現在身子又輕又……咦?岳郎你在看什麼?哪來的金亮怪衣?」

  眼見愛郎在石几前手執五件金黃怪衣翻看,頓時好奇的靠前觀望。

  只見石几上的石匣盡己打開,內裡另有一件銀亮的柔軟之物,還有兩柄一金一銀約有四尺長短的怪棒,另外尚有一本泛黃絲冊。

  「咦?這些是什麼怪東西?」

  好奇的伸手取出那件銀亮柔軟之物,立時滑溜散垂的現出一件衣衫之狀,竟然和愛郎手中那件金色的相似。

  兩件怪衣光亮柔軟非金非銀,竟是以金銀絲纏合所織制的怪衣,並有數條長綁扣,衣領上尚有一頂只露出眼口的同質面罩。

  「珠妹!這兩件金銀衣及兩柄伸縮自如的長槍大概便這兩具骷髏昔年穿用之物,似乎正是男女各一的一對!」

  「啊?岳郎你是說他們乃是夫婦?但他們怎會?」

  望著驚奇好奇的寧慧珠,陶震嶽立時解釋道:「珠妹!你看這兩年帶罩怪農上各有數條長帶,正是穿上之後綁妥調整寬窄長短之用,而金衣略長銀衣略短,可見金衣是男裝銀衣是女裝,至於這兩支金銀短棒,其實是打造精良,令人難以相信遠古之時便有如此巧的伸縮長槍,你看!此時只是一雙四尺長短的短棒,可近身相搏,但正中尚有兩粒小圓珠按扣,你注意看……」

  陶震岳伸指在手中金色短棒中間,不仔細看則不知曉的兩粒同色半突圓珠,其中一粒用力一按……

  「卡嚓……」

  倏聽一聲機簧脆響,竟由一端棒頭內驟然彈出一截約有兩尺和的另一截金棒,成為一根六尺長短的金棍。

  在手中疾掄出一片金光棍影后,陶震岳續又在另一粒半突圓珠上用力一按……霎時又見另一端也驟色彈出一截半尺長短約細長尖錐,成為一隻六尺半長的長槍。

  「啊?好神奇的怪槍耶!可當棒、棍、槍使用,真是巧奪天工伸縮自如的如意槍嘛!岳郎我要……銀色的正好給我!咱們一金一銀恰好一對嘛!」

  陶震岳聞言頓時內心感觸良多,似乎冥冥之中要由自己及珠妹同獲此洞奇緣,因此頷首笑道:「珠妹!這兩位古人生前若非夫婦便是情侶,因此冥冥之中庇佑咱倆進入坐化山洞,咱們既得此福緣便不能便這倆位先人死不瞑目,因此往後除非練成兩位先人所遺秘笈絕不將此衣、槍帶離此洞!」

  寧慧珠聞言頓時一怔,但立時附和的說道:「對!岳郎說得對!咱倆雖不知兩位古人姓名來歷?也不知是哪朝之人?既然咱們能緣入此洞得古人遺惠,自是應將古人所遺習練成功,才能繼古人之後將所遺發揚光大,才不負獲得此洞內的財富是嗎?」

  「嗯!珠妹所言甚是,尤其此洞之秘不可告訴別人,以免人多口雜洩露外間,如此必將引起江湖武林的窺視,到時必便山寨遭到萬劫不復的浩劫,至於……咱們可取出部分珍寶,待以後說是在寨外巧遇富賈劫來的,然後至大城變賣作為山寨一切開銷之用!」

  寧慧珠聞言深覺愛郎顧慮甚是,此事實不能在寨內喧嚷,否則立將引起山寨之人的轟動,萬一不小心傳出山寨那便將引來大禍了。

  於是兩人細商之後終於有了妥當的說詞,杜絕山寨其他人的疑心,待以後再細水長流的逐一取出變賣便是。

  兩人出洞後,移植了一些矮樹雜草遮擋巖壁石門,再瀝上一些泥水黃土後,已然看不出內裡另有秘洞,這才放心的迂迴出山,由寨門外返回山寨中。

  以陶震岳在寨中的名聲及地位,再加上黠慧的寧慧珠欣喜笑說後,五位寨主不疑有他,興奮無比且目瞪口呆地望著足可斗量的五光十色金玉珠寶,雙手顫抖喃喃自語不止,並連誇身具式功才能劫得如此多的珍寶。

  這麼多的珍寶以往別說看了,便是想也未曾想過可親眼目睹及親手撫摸,欣喜得語無倫次,連陶震岳及寧慧珠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尚不停的頷首說對稱好,使陶、寧兩人俱是內喜竊笑不再多言了。

  果然在分次行往各大城邑逐一少量的變賣之後,共計得銀四十餘萬兩,如此多的銀兩真是便山寨眾人狂喜不己。

  經五位寨主及陶震岳研商之後,將全寨中共計兩千三百佘人,每一大口一百兩小口五十兩,共分贈出二十萬兩左右,所餘的二十佘萬兩現銀則供做山寨重建及往後開銷,並且從此此之後不再出寨打劫,只須男耕女織自給自足,不足部分便由寨銀開銷。

  如此一來山寨中人不必再為生活而出外打劫,也不須再為出寨打劫所遭遇的傷亡而悲傷,而且閒暇更多已可專心重建山寨及習讀練武,使山寨欣欣向榮朝盛旺遠景邁了一大步。

  至於陶震岳除了至城邑購買教學之物外,另也選購了數冊古文譯注,每日除了監造山寨便是埋首書冊之中,熟習古篆字義,準備將山洞內的一引起玉冊皮卷逐一譯注,以便習讀其內所著。

  一切有了細定規劃後,山寨上上下下綿是振興有了新目標,人人皆是各盡所能勤奮不怠,便山寨朝氣蓬勃歡笑不斷,等待著新氣象的到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0:37

第四章 氣象萬千


  一塊塊長方岩石堆砌成八丈高的堅固巖牆伸入兩側山壁之內,巖牆上尚有巨木搭建的哨樓四個,巖牆下是一道寬有丈佘的護牆渠,渠上有一道兩丈寬的木橋直通高有三丈寬約兩丈的厚木寨門,寨門上一塊橫巖片上雕有刻書有力的將軍寨三字。

  寨牆內是一片寬闊的大廣場,約三十丈深處則是一幢石基巨木柱搭建的三層雄偉高樓,樓門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聚義樓。

  樓內正堂乃是供奉武聖的聚義堂,堂內正面及左右各有一張厚木長條大桌,並配有十五張大椅。

  聚義堂兩側各有一間寬敞大房,皆是有十張長條矮桌可供百人入學習讀的書塾,在後牆尚有一大書櫃,內裡放置了百餘冊各門各類的百家雜藝、詩書等供有心向上的人自行取讀。

  上層則分為兩大間,厚木地板磨得油亮光滑,一張張的蒲圖整齊排列,供修習內功跌坐練功之用,壁間也各有一書櫃,內裡則是十餘冊陶震猝親書的內功心法精義,以及各種禁忌與注意事項,另外尚有一些外門武技中各種腳、腿、腰、肩、手的練法姿勢以及勁力的收發巧勢。

  例如抓、打、拿、翻、崩、肘、靠的手法,翻、滾、閃、展、騰、挪、移、縱的身法,勾、掛、撐、踢、頓、撩的腳腿,皆有詳細的解說。

  至於兵器招式也是詳述招式變化連貫一氣呵成的要訣,以及配合兵器所需的使勁手法及身形步法,令初學者詳研之後便可逐漸入悟摸索習練的時光。

  在頂屋!一間臥室及一間書房乃是陶震岳的居處,另有一大間則空置未用。

  另外在地底尚有一間秘室,乃是山寨公銀及一些貴重之物存放之處,只有五位寨主及陶震岳各曉密門所在,以免遭心貪之人侵入。

  巨樓之後乃是一大片林木庭園,可供寨中婦孺及年長者納涼聚談戲耍,林園深處則建有五幢雙層小樓,乃是五位寨主家居之處。

  在兩側山坡上,有如梯階般的各有五層石基平地,每一層皆建有獨門獨院的磚瓦屋三十至四十戶不等,共有三百六十餘戶。

  在兩側山巔另有二十餘戶,可專責山谷兩側之外的哨警。

  在山谷深處的一處窪地,已用岩塊堆砌為池蓄水,並用鏤空的粗竹卸接為管,將水引流至兩側山坡瓦房之處的小水池,再分流至各層住戶中,省了每戶遠行擔水之不便。

  順著山坡梯道登至山巔上,只見山谷外的數座山坡上皆已開墾成層層移山秧田及翠綠菜畦,種植著五役雜量及各種菜蔬,並在坡腳下柵園豢養著豬羊雞鴨鵝等家畜。

  在山谷深處突出黃土的一片峻巖聳石處,散亂的長著一些雜木草花看似荒蕪,但在雜木草花內的峻巖處,便是陶震岳及寧慧珠所發現的遠古秘洞所在,但除了他倆外尚無一人得知古洞之秘。

  一年的時光中,山寨眾人同心協力終於將山寨重建完成,不但各戶居所結實安全甚而環境幽美,此乃山寨之人想也未曾想到之事。

  在這一年多的時光,陶震岳除了每日監工建造外,也抽暇教學未曾間斷,直到入夜才勤習古文,並將古洞內攜出的部分玉冊皮卷逐一譯出,終於知曉洞內骷髏乃是晉時人士,只因災禍連年才將珍貴之物遷藏於山之中,其中所珍藏的玉冊皮卷有方士丹道及百家雜技,另外尚有十餘大家的獨門武技。

  但這些珍藏雖珍貴,但卻比不上石匣內的那本泛黃絲冊能令陶震岳狂喜振奮,因為那絲冊竟是一套武功秘笈!

  一篇「天甲神功」乃是儒、道合參的內功心法,一篇「裂岳神拳」可掌可掌,以及一篇「青冥身法」。

  篇數最多的五篇則是配合如意神槍的棍、棒招式,及分男女習練的陰陽如意槍法。

  陶震岳內心狂喜中,自是興奮無比的開始詳研冊內武功,並嘗試習練天甲神功,竟然在跌坐行功之後使得丹田真氣毫無阻礙的依循心法迅疾通往四肢百骸,便連以往師門所傳的混元神功,因色戒已破而致關元穴阻塞的情況,也在行功一個多時辰後被丹田盛旺的真氣逐漸貫通循行順暢,不再有真氣循行迅疾而致小腹疼痛的感覺了。

  內心狂喜得疑似作夢,因此再度以天甲神功心法行功,又是一個多時辰後行功已畢,終於喜極而泣的怔愕沉思。

  翌日清晨!

  人逢喜事精神爽,陶震岳暫停平日的教學課程,竟將研習有得的天甲神功一一傳授給所有的青少年男女,規定以後勤習新的內功心法,但卻未曾說明心法出處。

  芳心疑惑不解的寧姑娘事後得知了心上人的喜事,當然也深為心上人慶賀,並且也開始習練新的天甲神功,水到渠成的使神功有了初步的基礎,只待以後勤習增功了。

  非但如此!陶震岳更是入夜不眠的連連數日,將玉冊皮卷中十餘大家的獨門武技一一譯出,並著冊教導眾青少年男女習練。

  六百餘名青少年男女並不知這些武功的來源,只知道身兼教頭、軍師的塾師,連連數日不眠不休在頂層書房內著書,尚以為是塾師又將更高深的胸中所學又傳給大家習練了。

  不過眾人習練之後,逐漸發覺十之八九皆屬兇猛剛烈刀、槍、拳、掌招式,與以往所學略似,但招式則甚為玄奧難習,勤習數日後竟然只能習成一兩招而己,次質靈慧且內功略有基礎者也不過習成三四招而己。

  陶震岳當然也察覺出眾人的困境,再加上自己深研之後,才醒悟乃是因眾人內功薄弱,因此無法將招式變化之處卸接連貫一氣呵成,至多只能習得架式及一些變化而已。

  有了見解,陶震岳不願虛耗光陰,於是督促眾人勤習內功,待功力有成後再重習武技,並且半書冊回收。

  陶震岳及寧姑娘因功力大增,因此真氣循行愈來愈順暢,且將靈果精氣全然吸收煉化增為真氣,而且兩人又再次服用一粒朱紅果子煉化增功,便功力更為增進迅疾高達四十年左右的高深功力了。

  秘洞小池內的乳白池水也並非凡物,乃是大地精華孕生的石乳,功效雖不及怪樹所結的異果,但也屬世間稀有的增功聖品。

  為了便眾青少年男女能早日內功有成,於是每隔一段時日便以木桶攜回山寨,並不說明是何物?從何處得來了只吩咐六百餘青少年男女列隊入室,每人分得一小口後便督促行功煉化增進功力。

  當眾人皆勤習內功之時,陶震岳則將各大家武技習練深研,並逐漸去蕪存菁將各種刀、槍、拳、掌的數套招式融匯合一,並可由任何一招變幻至喂套招式循環施展。

  無起手式也無尾招的刀、槍棍、拳掌三套招式,計有刀招八十一式,槍棍招式六十三式,拳掌也有四十五式,雖招式繁多,但為了招式卸接變化的順暢,實也再難精簡,以免變招換式時卸接不順而出破綻。

  對眾青少年男女所習有了妥善的安排,只待他們功力增進至某個程度,由陶震岳驗明確實後,便可開始習練刀、槍棍、拳掌三套武功了。

  寧姑娘因功力大增,習練三套招式時更易悟解其中玄奧之處,因此施展時已然逐漸熟悉變化的精妙之處,己可協助心上人教導眾人了。

  至於陶震岳自己也精研天甲秘笈中的玄奧武功,並逐一轉授寧姑娘習練,待以後再視情況傳傑出之人。

  時光一日一月的迅疾消逝,習有武功的青年男女己然一一接替了長輩的護寨之責。

  而眾長者眼見自己的兒女久讀詩書且深習百家雜技及深奧式功,已然靈智漸增且變成英氣煥發的有識青年,再也不是自己年輕時愣愣無知的山林強人了。

  因此!眾長者在內心欣慰歡悅中皆對陶震岳甚為敬重,並將他視為五位寨主之外的精神領袖,主導山寨的盛興及未來的走向。

  五位寨主雖也逐漸體認了陶震岳在山寨中的高超地位,非但毫無一絲不悅,反而有心將此事作個妥善的安排,於是暗中商議該如何才能使他常留山寨而無離去之意?

  五位寨說的心意逐漸傳知眾多年長的老兄弟後,得到的回應俱是異口同聲的興奮叫好,但是陶震岳卻毫無所知的依然沉迷於武功之中,無暇分心察覺山寨中逐漸醞釀中的異狀。

  因為他在觀察濺試眾青少年男女的進境時,總發覺在同齒男女的內功進境相差不大。

  但卻在施展招式時卻有明顯的差距,十之八九皆是男勝於女。

  內心疑惑的與寧姑娘探究其因後,終於發覺乃是因男女先天上的差別,男子對剛猛拳勢及厚重大刀較得心應手,而女子則對掌勢較適應,也對輕薄柳葉刀較喜愛。

  得知其中因由後,陶震岳便依男女的不同,將男子統一佩戴厚背長刀,而女子則統一佩戴柳葉狹刀,拳掌則可任性施展。

  要知自古以來的爭戰兵器大多以刀、槍、劍、戟、戈、矛、鉤、槌、鑭為主,但在民間流傳的則以刀、劍(軍中將校所用的劍乃是厚長闊劍,極重,但民間則較輕薄短窄)槍為主,矛、槌、鑭則較少,至於其他的外門兵器雖有但較少見。

  刀為兵中之王,自古傳傳至今皆是,也是軍將及江湖武林慣用的兵器。

  但歷經數千年的演變,刀已逐漸依體形,力氣及用途衍生出大砍刀、鋸齒刀、九環刀、長砍刀、狹鋒刀、柳葉刀、鴛鴦刀、短刀、馬刀……等等不下二十種,有些大致相差不多的,但因地緣名稱也略有不同。

  除了厚重之刀外輕窄薄的刀雖種類眾多,但大致不外乎狹長薄窄的輕巧,如柳葉刀、狹鋒刀便是甚為適合體形力氣皆較男子差的女子施用。

  除了統一了男女的兵器外,為了六百餘青少年男女的督導管理方便,以及守護山寨的職責分派,陶震岳經由五位寨主的授權下,將年齡十八之上且習功有成的百餘名青年男女中,挑選出功高機智且穩重的男女各九名,以及合適的男女各三十六名。

  十八名青年男女依天、地、宇、宙、日、月分為男三隊天、宇、印女三隊地、宙、月。

  每隊正副隊長三人,再配派十二名武士,每隊共十五名,六隊合計九十名。

  另外尚有十七名青年男女,有的因身為獨子獨女,有的則心性柔善不喜爭鬥,因此特將他們挑出專責教導功弱技差的兄弟姐妹及晚輩習功。

  另外又訂出了一套武試規矩,將習功之人逐一分成五級,然後分級教導習練適合的武功。

  並且每隔半年便可參加進級之試,便可進習更高一級的武技,直到頂級後便可進入武士之列。

  另外原有的壯年長輩,因大多不適習練武功,因此只勤練弓弩之技以備萬一,並兼職耕作充實寨中食用,至於年長者則安享晚年便可。

  一切職司大致分配妥當後,山寨的守護、男耕女織,老人安享幼兒受教皆有了明確的安排,更便山寨一切事務井井有條,無人有絲毫不滿的欣然接受分派職司,皆依照自身職司全心全意奉行無遺。

  山寨的一切皆有了規矩,陶震岳的空暇便多了一些,因此在一次晚膳之時,五位寨主便將陶震岳請至五寨主寧承祖所居的獨樓用餐。

  自從寧慧珠不顧自尊厚顏示愛,且得面貌醜雖陋但氣質不凡心性學識皆善的心上人接納。

  在兩年的時光中與心上人並肩攜手進出山寨各處,心上人的各方才學及涵養都能令自己及山寨上上下下所敬重。

  因此深知自己並未看錯人,已將心上人視為未來的夫君了。

  全心全意的愛著心上人,也不顧自身尚是待字閨中的姑娘。

  細心照顧心上人的生活起居兩年如一日,如此情景皆便山寨上下已心中有數,只差媒妁婚嫁之禮便是正式的夫妻了。

  雖然皆早有此識,但卻因山寨的重建及蓬勃的勤習修煉情景,便山寨上下俱都忙碌不堪而無暇為兩人辦妥喜事。

  如今一切皆已就緒且都踏上正軌,陶震岳己年至二十二而寧慧珠也己年屆雙十,實在不能再拖延了,因此五位寨主便研商兩人的婚事,並詢及寧慧珠的意見。

  芳心又羞又喜的寧慧珠早已期盼此目的到來,自是毫無猶豫且毫無羞澀之意的一口答應,甚而還要求四位伯伯及爹全力促成,但不能過於要求心上人而令心上人猶豫推托。

  因此當同聚一堂飲宴笑談中,五位寨主便提出了要為陶震岳及寧慧珠辦妥婚姻大事,而且尚不待陶震岳有何表示時,五位寨主便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出心意,並且不須陶震岳費心,一切由山寨眾人全力辦妥各項事宜。

  在灶房細心掌廚的五寨主夫人及寧慧珠,俱是內心焦急惶然的不時往後堂聆耳細聽前堂言語,當耳聞陶震岳答應後,立便寧慧珠芳必大喜且喜極而泣的抱著親娘猶然淚下,為自己兩年中彷徨期盼的終身大事得償心願而興奮。

  擇日不如撞日!在山寨眾人歡欣的氣氛中,旬日後的一個黃道吉日,整個山寨中到處皆是張燈結綵歡笑之聲處處可聞。

  不論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皆打扮一新,圍坐在廣場中幾近三百桌的喜宴大桌,同賀心目中的精神領袖,也是塾師、教頭的陶震岳與五寨主閨女的婚慶,便早已明朗的戀情終於成就了好事。

  而聚義堂內的婚禮,二寨主為大媒,大寨主己收陶震岳為義子自是理所當然的為男方主婚,當時為了誰收陶震岳為義子時,四位寨主可是爭得臉紅脖子粗,幾乎反目相向大打出手,最後還是陶震岳尷尬的好言相勸。

  且說明大寨主常無艮早年喪子膝下空虛,而且當年也是常無艮發現自己自己倒臥山澗亂巖中而救回山寨,因此拜大寨主常無艮為義父,這才止住了四位寨主的爭紛。

  男女雙方有媒有證,並有山寨眾人同聲祝福,終於完成了簡單而隆重的婚典,成就了兩相情願的夫妻名份。

  新婚——

  新婚之夜的夫妻生活甚為甜蜜,纏綿恩愛情意深濃的美妙感覺更令夫妻倆夫唱婦隨形影不離,但夫妻倆並未因此而中斷武功的修煉,依然如往常督促教導眾青少年男女的內功及武技。

  時光如梭!半年餘的光陰迅疾消逝,夫妻倆勤練天甲神功,再加上己服用第三次的靈果後,已然功力更為增進真氣澎湃循行迅疾,似乎已將天甲神功練達五成的境界了。

  但令陶震岳疑惑的是每當運行天甲神功,並習練裂岳神拳或如意神槍時,感覺五指尖皆有一股真氣凝聚蠢蠢欲吐,但只行功循行真氣時卻又無此異狀。

  疑惑不解的深研天甲秘笈後,終於恍然大悟的知曉了天甲神功及青冥身法、裂岳神拳、如意神槍,因所運心法及身法、招式中特有的施勁訣法息息相關,構成缺一不可的整套武功,也只有配合施展時才能便真氣凝聚三陰三陽脈的少商穴、中衝穴、少衝穴、商陽穴、關陽穴、少溝穴等六大穴,或是施展身法時,真氣便凝聚在腳部三陰三陽脈的湧泉穴、隱白穴、大敦穴、厲兌穴、足踝陰、至陰穴等六大穴。

  若是運行天甲神功施展一般拳腳刀劍時則無此等特異之處,可見確實是一門獨門絕技,絕非外人可知其中玄妙。

  心有悟解後,立時嘗試施展裂岳神拳,果然發覺五指真氣盈滿蠢蠢欲吐,但可隨心隱含,待震勁擊出後立覺真氣疾湧而出,並隱約聽見有股悶雷之聲響起。

  陶震岳驚奇的連施裂岳神拳,竟然毫無頓止蓄勁之間斷,而是真氣源源不斷的湧聚五指,可如波湧不息的浪濤般連連擊出拳勁而無須先凝勁於拳。

  如此之拳勢必然能使敵手難以抗拒招架,可搶儘先機制敵得勝。

  狂喜中再度施展青冥身法,竟然可使真氣疾湧而下便身軀沖升而上,並可隨心折轉飛掠迅疾無比。

  雖然如意神槍尚留存秘洞內,但興奮的手執一柄普通長槍施展如意槍法,將聚於指尖的真氣灌注槍身後,立見槍身抖動尖嘯,槍尖精芒大盛伸吐三寸有餘。

  但見疾如飛輪不見人影的勁疾槍法施展中,槍尖精芒閃爍如梭。

  倏然陶震岳驟抖槍身,霎時只見三朵槍花疾射而出,勁疾射入粗巨屋柱有寸餘之深。

  「哈哈哈!廖不凡你等著吧!我就要去找你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0:47

  在睡夢中被笑語聲驚醒的寧慧珠,眼見夫君不在身側入睡,頓時又疑又急的急忙出房尋找夭君,才見夫君在空置的大房中執槍大笑,於是關心的急忙問道:「岳郎!你半夜不歇尚在習功作啥?」

  陶震岳狂喜中不自覺的大笑出聲,待眼見嬌妻睡眼惺忪的踏入空房內,才訕訕的喜說道:「珠妹!我方才因探明數日來疑惑不解的異象,因此興奮無比的笑叫出聲,吵了你的睡意是我不對,但是我告訴你哦!原來……」

  陶震岳興奮的摟著嬌妻柳腰望著她疑惑不解的美目,已然將自己方才嘗試施展所得的玄妙之處詳細解說,當然也使寧慧珠驚訝欣喜得睡意全消,也不顧身上穿的乃是薄紗罩紗妙處盡現的褻衣,便興奮的依夫君所言試施掌、槍及身法。

  可惜她行功施展時雖也覺掌指間及腳掌底皆有一股真氣凝聚,也能將真氣隨心波士頓湧出,但卻威勢平淡毫無特異凌厲之處,因此懊惱嘟唇嬌嗔不依,但也心知乃是自己功力不足,才未能如同夫君所說掌出悶雷、槍花脫飛而出,以及沖升飛掠的迅疾之勢。

  「哈哈哈!珠妹你且別惱!要知你初學至今也不過三年左右,但你現在己身具三十年左右的內家真氣,在武林之中已是令人視為難以置信之事,也只有緣獲增功異寶方能有此成就,以後咱們可要勤練內功才是!喔!對了!大柱他們也要厲加督促才行,若功力不足也等於無,以後!也只能多讓他們飲石乳增功才行!」

  於是趁著深夜,陶震岳已往秘洞處走了一趟,除了提回一桶石乳外,另將所餘的五粒朱紅果子摘回,所剩十餘粒皆未熟透只能留待以後再說了。

  兩人各服一粒靈果行功煉化增功後,另將三粒靈果搗碎混入石乳內調拌均勻封妥,待清晨時便可由十七位教習及六隊武士一一分飲,再行功煉化增進己有根基的內家真氣。

  數日後,陶震岳又有構思的與嬌妻細商,並劃出男女不同的衣褲式樣。

  再往城邑之中購回兩大車的人色錦緞,一併交由寨中精通女紅的婦女,為十七位教習及六隊武士每人合身縫製二套。

  當眾人得知此事後,一些通曉女紅的女武士便興奮得要求自選裁製,並且也為相好姐妹及相好的男武士縫製。

  尤其是身為教習及武士的家屬更是欣喜的自行縫製,希望子女或兄弟姐妹能穿著合身威風不凡。

  於是月餘之後的一日清晨,山寨中的多多女女老老少少,皆欣喜興奮有如逛街會一般的齊聚聚義樓前的廣場周圍。

  只見廣場中靜靜排列著七排六色,男女各一式緊身勁裝的教習及六隊式士,個個皆是雄偉英挺威風不凡及現代戲瓏突現英氣逼人,令山寨老輩讚口不絕歎時不與我。

  男教習身穿藍色雙排扣緊身衣褲,女教習則穿紫色斜襟緊身衣褲。

  男女武士的緊身勁裝式樣皆與教習相同,但男式腰懸厚背大刀,而女武士則腰懸柳葉刀。

  天隊是一色靛青勁裝,在隊長武大柱的左胸口上前繡有兩朵紅星,副隊長焦仁貴及陳二寶的左胸口上則是一朵紅星,十二名武士則無。

  地隊是一色翠綠勁裝,隊長劉美娟及副隊長張秀姑、李婉香三人的左胸口上也與天隊相似。

  宇隊一色墨黑勁裝,隊長唐天寶,副隊長是彭大海及喬小天。

  宙隊一色鵝黃勁裝,隊長黃小鶯,副隊長是陳娥及王香君。

  日隊一色雲白勁裝,隊長周紀貴,副隊長洪承祖及趙有志。

  月隊一色淡粉勁裝,隊長彭雪風,副隊長則是劉翠英及郭瑤姑。

  除了身上的勁裝外,每位武士的左腰上另塞著一隻與勁裝同質同色蒙面布罩,只露出雙目。

  至於陪著五位寨主由聚義堂內步出,準備校閱山寨菁英武士的陶震岳及寧慧珠夫婦倆,此時也己各穿著秘洞中連罩的金銀緊身衣,背後則斜背著與衣同色的四尺長棍。

  山寨眾人首次看見陶震岳如此打扮,頓時怔愕寂靜的睜望著他,只見他身軀雄偉高大,氣質非凡,站立階上有如金甲天將下凡一般,只可惜他那張面容。

  倏然一聲讚賞大喝由人群中響起:「好個天將下凡的金甲神!」

  一聲贊喝頓時驚醒了怔愕的人群,霎時歡呼叫好之聲此起彼落響徹山寨!

  「好哇!真像天神天將……」

  「珠丫頭也不差呀……真威風……」

  「哈哈哈!一金一銀配得真好……真是一對!」

  「咦?他倆啥時縫製的武生衣哪?真好看!真……真威風……」

  「珠姑姑好漂亮哦!娘!我也要一件……」

  「呵呵呵!珠丫頭今日可真不同往昔了!變得像一個大俠女一般呢?呵呵呵!」

  「師父!您也給徒兒及小青都縫製一件好不好?」

  「師父……您好威風耶……」

  站立台階上的五位寨主及陶震岳夫婦倆,被寨中眾人及武士的興奮叫好聲也引得笑容滿面難以合口,大寨主雖心喜義子能受眾人如此讚賞叫好如同身受,但總是一寨之首豈能不作些表示?

  因此大寨主常無艮已高舉雙手笑喝道:「好啦!好啦!大家且靜靜……」

  歡叫聲果然逐漸靜止,大寨主常無艮接著又笑道:「諸位老弟兄、嫂子弟妹以及晚輩們!咱們將軍寨自從百年前老祖宗攜家帶眷結伙避禍入山後,為了生活幹起攔路打劫的生意實也無奈,歷經數代也有人出寨另尋出路,但是……唉!憑咱們少有教養大字不識幾個,又無掙錢手藝的粗人,只能靠著一些粗力討生活,再加上山裡自在慣了,受不了城鎮中的繁重擔子及吃人不見血的奸惡之人的欺凌,因此除了下落不明的人外已是死的死回的回,依然承傳著老祖宗的生活,雖然刀頭舔血不知哪日便死在外頭,也沒什麼好日子過,還數次被官府圍剿,但咱們都熬過來了,也能逍遙自在的和親人相聚一起!」

  話說及此,只見眾人皆是神色黯然的回意著往事。

  待想到打出世至老皆住在破草房瓦房,吃的是粗食粗菜,穿的是粗衣破祆。

  且時有親人傷亡的艱苦日子,因此俱是目紅淚垂不禁唏噓。

  常無艮自己也是雙眼泛紅的環望四周後續又接口道:「現在你們看看如今的將軍寨,寨牆壯觀雄闊高樓聳立,庭園幽雅林木成蔭,獨院磚房清爽寧靜,老有所養幼有所學,再也不是以往為生活爭命的粗寨強人了!看看眼前咱們的兒女!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學有專精的有為青年!相信祖宗陰靈有知必也會訝異咱們將軍寨如今的興盛,也必會保佑咱們能年年盛旺為祖宗揚名!但是,如今的這些是如何得來的?」

  大寨主常無艮感觸良多的一番話,已然引起老輩人的無限激情,立聽身側的二寨主劉一寶滿懷激動的大叫道:「大哥!這還用說!若不是震岳賢侄全心全意的奉獻心力,咱們將軍寨,哪有今日的興盛之況?這都是震岳的功勞!大家說對不對?」

  「對!二寨主說得對!是塾師盡己所學教導咱們父老兄弟姐妹的……」

  「是教頭……是教頭的功勞……」

  「大寨主!你所說的咱們老兄弟心裡都清楚!除了震岳侄外還有哪個人是咱們山寨的大恩人哪?」

  「二寨主說得對!把咱們老弟兄的心意全說中了!」

  在一陣激動的附和聲中,使得在場之人無不開口讚賞,且各自道出自己的感受,認為如今的山寨幾可說是在陶震岳嘔心瀝血的策劃中所完成的。

  便連如今不須出寨打劫便可安享生活的夢境,也是他毫無私心將所獲珍寶變賣後分享眾人且供為山寨開銷的結果。

  因此無人會有異議的皆將功勞全指向尷尬推語的陶震岳,使得廣場中喧嘩大叫的連呼少寨主不止。

  「少寨主……少寨主……他是我們將軍寨的少寨主……」

  「好哇!大寨主的義子五寨主的賢婿,當然是咱們將軍寨的少寨主啦!」

  「少寨主!咱們將軍寨的往後,全要靠少寨主您領導了!」

  「對!咱們都老了!但是下一輩的如今皆有了出息,能在少寨主的率領之下,必能使咱們將軍寨的名聲一別往昔,在冀魯之地樹立出響叮噹的威名!」

  陶震岳今日原本是想讓山寨之人看看學技有成的子弟們。

  在有規矩有條理的管理了絕不輸給天下眾多名門大家,也絕不會低人一等而有所自卑。

  但沒想到尚未曾分由六隊武士演練所學,讓父母兄弟姐妹一開眼界,卻造成一場激動的歡呼,而且還令自己甚為惶恐慚愧功居何在?

  若不是全寨之人同心協力的重建山寨怎會有今日的成果?

  因此陶震岳己急忙開口高聲道:「諸位伯叔大嬸及兄弟姐妹們且靜靜……諸位如此高捧實在令在下汗顏,若非五年前義父將在下救回山寨哪會有今日的陶震岳?況且山寨的重建及興旺也是大家齊心協力之下的成果,在下只不過是將一己愚見提供長輩們參研而己,哪敢居功?再說在下如今也屬山寨之人,為山寨盡份心力也是理所當然的,怎會比得上為山寨流血流汗出生入死討生活的長輩們?沒有眾位長輩哪有今日的將軍寨?因此總而言之山寨是大家的,也是大家同心協力維護的,絕非某個人的功勞!因此莫再令在下羞慚了!」

  陶震岳的一番話字字清晰傳入眾人的耳內,雖然使眾人未再出言高捧陶震岳,但內心中卻更對他虛懷若谷毫不爭功的崇高品德深為敬佩。

  五位寨主對陶震岳的人品心性早已了悟,因此對他所言早在意料之中,於是安撫了眾人後,便魚貫下階笑行至六隊武士及教習行列中校閱。

  而後由六隊武士分散四處施展所學供眾人欣賞,並且教導眾少年男女及幼童一些心得以供改進錯處。

  興奮無比的度過了歡樂的一日,山寨中又回復了正常的作息。

  但卻從此更砥礪了尚在習功的青少年及幼童,希望能早日進級進入武士之列,成為令人刮目相看的菁英。

  突然有一日!

  習武數個時辰的陶震岳,全身疲憊的浸泡在熱氣裊裊的浴盆內,內心尚在沉思方纔所練的如意槍法。

  似乎感覺有些不甚理想,為何自己總覺得破綻甚多?難道是另有玄奧之處未曾悟解??

  毫不經意的伸手搓抓面部搔癢,可是愈搔愈癢竟未能搔到癢處,終於忍耐不住的頓止了思緒連搓帶抓的欲止搔癢。

  然而那種有如螻蟻在肌膚上爬抓的癢意竟愈來愈甚,而且似乎有漲熱之異狀。

  未幾!突見他雙目驚睜的射出精光,並且疑惑難信的急在粗黑奇醜的面上拉扯不止。

  終於一聲驚異顫抖的驚叫由他口中響起傳出房外,倏使在外間清理客室的寧慧珠芳心大吃一驚,以為夫君遭到了什麼驟然意外而驚叫。

  因此芳心慌急疾掠入室,想要協助夫君解除什麼意外困境。

  但剛疾掠至浴盆之前,倏又張口結舌的踉蹌倒退數步,望著浴盆內那張從未曾見過。

  有如嬰兒般細嫩通紅的面貌,不知他……他是……夫君嗎?

  在兩人的驚異呼叫聲中,已然將山寨中人引來上百,皆疑惑的站立樓前竊竊私語,還以為夫妻兩發生了什麼爭執?

  而此時的寧慧珠確認浴盆中的天君,因不知原由的異變,而使醜陋的面貌竟像脫了一層面具一般,展露出方臉隆鼻英挺威嚴的一張初生面貌。

  芳心又驚喜得美目泛紅含珠,竟忍不住喜悅的也躍入浴盆內,激情的摟住夫君狂吻不止。

  原來陶震岳自從服食靈果及石乳煉化增功,在內功真氣逐漸盛旺澎湃時,面上的丑疤內也同時逐漸生出了一層新的嫩膚,就如同肌膚上的傷口生痂結疤,新生肌膚長妥之後便將壞死的痂皮脫落,只餘淡淡的傷痕了。

  其實陶震岳面上新生肌膚早已生成,但因面上壞死痂疤甚厚且遍及整個顏面,因此有如面罩一般很難自行脫落。

  直到陶震岳的內功真氣逐漸旺盛,已可將真氣逼出肌膚外練成薄弱的護體真氣,而且逐漸將舊痂及新生肌膚區分些微間隙緩緩分離。

  因此當他甚為疲累時汗水淋瀝,使得汗水逐漸充溢在痂皮及嫩膚之間而生癢意,在不明原由的用力搓抓之下,舊痂更是脫離面部露出了新生嫩膚的面貌。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1:33

第五章 異軍突起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秋高氣爽的九月天,在淮南黃土官道中,遠望十餘里地也不見村莊小鎮。

  但在道旁難得一見的十佘株如傘巨榕下,有兩間野店經營飯館酒肆,令途經之行旅忍不住的要入店休歇一番,飲茶用膳且消減蕭瑟秋寒之意。

  東面的一家酒肆內,十餘名販夫走卒分擠四桌大桌,但唯有一桌卻清寧的獨坐一人,竟無人肯與他同桌,似乎是什麼凶神惡煞無人敢惹。

  只見那獨佔一桌之人,身穿著一套洗得發白的粗布黑衣,一頂寬緣竹笠放置長椅上,另有一長細布套插在腰間,不知內裡裝著什麼東西。

  他飲茶的面部偶或抬起,竟見他……

  唉喲我的媽呀!豈止是什麼凶神惡煞?他……他……若非是朗朗青天的白日之下,否則在夜裡不將人嚇得膽顫心驚駭然尖叫才怪。

  滿面烏青肉疤,扁塌肉鼻似乎只是一團爛突肉球,一張嘴等於是兩片厚痂重疊而成的,原本是潔白整齊的一口牙齒也變成了有如欲擇人而噬的尖唆片齒了。

  「他奶奶的!俺行遍冀魯二十多年,還頭一次見到這麼一個猙獰更甚惡鬼的醜鬼……」

  「咳……老二住口!沒人當你是啞巴!」

  「啥?奶奶的!俺說說也不行呀?」

  黑衣醜漢正對面的一桌四人中,一名粗壯腳夫打扮的大漢尚面現鄙視不悅的嚷叫時,又聽另一桌的其中一人沉聲說道:「常老二你少說幾句吧!人家長得如何幹你何事?又沒招惹你,你喳呼啥?」

  「哼!老趙你怎麼也……」

  就在那粗壯腳夫尚有不滿之意的欲爭時,突見店門一暗,己由外面走進了一人才止住了話語。

  眾人不自覺的望向店門口,竟不約而同的由心而發暗中讚賞著:「喝!好個俊小子!」

  「啊?好俊的小後生,長得竟像個大姑娘似的!」

  「噫?真是少見的好小子……」

  進入店內的是一名年約十六、七歲,身穿一襲青綢長衫頭戴公子帽。鵝蛋臉細長雙眉,一雙大眼黑白分明清澈如水,挺鼻小巧雙唇秀薄,身材瘦弱的俊秀少年書生。

  俊秀小書生進入店堂內雙目環時面現喜色的行往尚有空座的黑衣醜漢那桌。

  正巧此時黑衣醜漢也抬首望向來人,霎時令俊秀少年嚇得渾身一顫伸手捂嘴,驚惶得倒退數步才止。

  如此神情舉動,店內食客自是明白少年書生時驚畏之意,憑兩人之貌相比,真是有如天壤之別,美玉與糞石之比,當然令其他食客心偏少年書生,因此己聽一個彪形大漢吆喝道:「喂!醜鬼你也歇息夠了!還是早些趕路去吧!」

  黑衣醜漢聞言似也習以為常的默然起身,冷冷的望望堂內食客後便欲跨步離去,但卻聽那俊秀少年書生略帶顫音的脆聲說道:「這……這位大哥!店內少有空座,小可同桌入座可有介意?」

  然而黑衣醜漢卻恍若無聞的拿起竹笠,並在桌上丟了三個銅錢後便邁步行往店外,頓便俊秀書生雙眉一挑張口欲言,但隨即浮現出一股同情之色的默默注視醜漢的背影。

  而在此時卻聽眾食客中響起了一陣嘩然低叱之聲。

  「哼!不識抬舉的丑貨……」

  「咦?奶奶的!人醜不說心還挺狹的……」

  「真是給臉不要臉的醜鬼!走了就算了!少讓人看了倒胃口……」

  「唉!人醜心偏怪不得人哪……」

  就在醜漢跨出店門時,隔鄰的酒肆內也步出了一位皓首長髯老翁,及一位年約十五、六歲,髮結雙辮的嬌小玲瓏的圓臉俏麗姑娘,並同時跨上一輛小馬車驅往道中。

  皓首老翁不經意的望向黑衣醜漢,頓是面浮怔愕的盯望一眼後,便含笑說道:「這位老弟台!老朽祖孫欲往南行再改道,老弟台若是同路也不嫌棄的話就請同車趕一段路吧!」

  「呔!爺爺!人家這位大哥哥年也不過二十來歲,您怎好稱人家老弟台嘛?真是的!」

  醜漢耳聞祖孫兩人之言略有怔色,但隨即笑說道:「如此就打擾老丈以及姑娘了!」

  毫不客氣的往馬車後緣斜坐後,馬車已在皓首老者的驅策下緩緩往南行去。

  車行未及一里,突聽車轅上的老者呵呵笑道:「呵呵呵!這位老弟台請莫介意,恕老朽直言了,據方才老朽細思後,認為老弟台之貌似乎是曾遭嚴重創傷,但未曾及時整以致傷口結痂而成的,但不知老弟台可曾求醫過否?」

  醜漢聞言本無意回答,但終是淡淡笑說道:「有勞老丈動問了!其實形貌美醜有何妨?數十年後也不過是一堆腐肉罷了,只要人生在世所作所為無愧於天,又著重容貌美醜呢?」

  皓首老者聞言一怔且雙目射出一股異光,但並未回首便已呵呵笑道:「呵呵呵!好!好一個無愧於天!老弟台竟然如此豁達倒令老朽汗顏了!憑老弟台這句話老朽便願交老弟台這位朋友了!」

  「咦?爺爺您今日怎會……」

  此時在馬車後的醜漢雙目中閃爍出一股凌厲精光,望著車轅上的祖孫背影后,目中精光消逝並淡淡地道:「老丈言重了!晚輩孑然一身漂泊不定,處處遭人鄙視,今日幸得老丈不嫌己是內心感受良多,但晚輩來歷不明老丈怎可口出此意?」

  但皓首老者聞言卻呵呵笑道:「呵呵呵!老弟台既已口出無愧於天,又何須執著來歷呢?況且老弟台也不明老朽出身呀!」

  醜漢沒有想到老者竟會以自己所言回應,頓時內心朗爽得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老丈實乃達人也。如此倒是晚輩多心了!」

  但此時突聽那嬌小姑娘嬌嗔說道:「呸呸呸!爺爺您真是的!人家醜哥哥才多少歲數嘛?你也不用心想想便折歲相交,如此豈不令孫女憑空矮了兩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呵呵呵!丫頭討罵!要知出門在外達者為師,豈可以以年齡為重?這位老弟台……」

  「不行!不行!人家才不要呢!孫女豈不要稱他……不行,孫女不答應!」

  「呵呵!丫頭你……」

  醜漢聞言已知姑娘心意,因此立時搶口笑說道:「哈哈!前輩莫再責怪姑娘了!晚輩年僅二十三出頭與姑娘相差無歲,豈能心無倫常,逾越高攀之理?因此老前輩莫令晚輩折壽了!」

  「咭咭咭!對啦!爺爺!人家醜哥哥己這麼說了,您可不許再罵人呢!」

  「丫頭討罵!呵呵呵!老弟台!老朽孫女自小便寵壞了,你可別見怪喔?嗯……尚未請教老弟台?」

  醜漢聞言立時必有為難,但終於說道:「老前輩,晚輩乃是身負深仇大恨,九死一生僥倖存活之人,實不願無端牽連老前輩及姑娘,因此請恕晚輩無法明告,老前輩及姑娘不妨稱晚輩為醜鬼便是了!」

  皓首老者乃是久走江湖見識多廣的式林高手,內心早有預測醜漢身負深仇,因此聞言後只是頷首未語而並末追問,但卻聽那俏姑娘已脆聲笑道:「呔!丑哥哥,可別不看我爺爺及本姑娘喔!要知爺爺乃是江湖武林人稱醫叟金一丹的盛名之人,姑娘我也是江湖武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靈姑金翠瑤,又豈會在意什麼邪魔歪道敢來打擾?」

  醜漢聞方頓時一怔,沒想到皓首老者竟是江湖武林極為敬重的醫叟,因此雙目中精芒電射閃爍的望著祖孫倆背影,內心歡愉的朗聲大笑道:「哈哈哈!原來老前輩竟是江湖武林黑白兩道皆極為敬重,且皆極維護,無人肯傷的醫叟!晚輩能得您不嫌已是深為慶幸了,又怎敢再高攀?」

  醜鬼朗爽的大笑時,滿面唆肉顫抖欲墜,但清朗明亮的笑聲卻令醫叟內心驚異的脫口喝道:「好功力!」

  醜漢聞言頓時驚急得默然不語,但醫叟續又笑說道:「呵呵呵!憑老弟台的功力,在江湖武林中應非無名之輩,可是老朽卻從未曾聽聞江湖武林中有老弟台這麼一個年輕高手,看來老弟台並不恃功求名,而是隱技不爭強鬥狠,以致無人知曉老弟台乃是不凡高手!好好!老朽果然沒有看錯人,你這個忘年之交老朽是交定了!」

  醫叟笑語之聲方止,立聽靈姑金翠瑤又嬌嗔道:「呔!爺爺您又來了!您要再讓瑤兒矮了兩截,那以後別想再喝酒了!」

  「啊?丫……丫頭那怎麼行?好好!爺爺不提……不提了可行吧?唉!哪有這麼霸道的丫頭?」

  「爺爺……」

  「呵呵呵!好了!爺爺不說了!老……小哥兒!你往南要去何方呀?」

  醜漢目注祖孫倆的背影,耳聞兩人的笑語嬌嗔聲,不由內心歡愉得目現笑意,當耳聞醫叟詢問時,立時笑答道:「金爺爺!晚輩南行乃是欲探望數年未見的雙親及弟妹們,然後再浪跡江湖。」

  「喔?」

  一路車聲轆轆且夾著三人天南地北的閒聊聲,待車行至一十字路口時,醜漢己跨下馬車笑說道:「金爺爺!晚輩至此便要轉往渡口由水路南行,但不知您及金姑娘……」

  「呵呵呵!老朽祖孫倆也要由此西行東平湖,小兄弟改日有暇可至湖東山坡上尋找老朽相晤!」

  醜鬼聞言立時躬身謝道:「金爺爺!晚輩改日有暇必將拜望您及金姑娘,嗯……金姑娘!在下與姑娘初識且交談甚歡,只因身無適合之物,因此只能有些許薄禮相贈,尚請姑娘莫嫌!」

  醜鬼說時己由懷內取出一隻小玉瓶遞向金姑娘,而靈姑金翠瑤竟也毫不客氣的伸手接過,並咯咯笑說道:「咯咯!那就謝謝丑哥哥啦!改日丑哥哥真能至東平湖找爺爺時,本……小妹一定會下廚做幾樣好菜讓你和爺爺喝兩杯!」

  「哈哈哈!那就先謝謝金姑娘了!」

  醜鬼朗爽的笑語聲中已朝祖孫倆揖手告辭,轉身跨大步入東行去。

  醫叟含笑望著那雄挺如山的背影逐漸遠去,才驅車轉往西行,並且朝靈姑金翠瑤沉聲說道:「丫頭!他雖面貌極醜,但其氣質卻甚為不凡,那隻眼睛清澈星亮隱含機智聰慧,語音清朗洪亮,氣息如絲悠長,可見內功高深恐已達任督貫通之境了,再加上他語出穩重言中有物絕非泛泛之輩,只可惜他那張容貌,如果他肯由爺爺操刀醫治,說不定能重現他以往本貌呢!但是他生性豁達不以容貌為意……咦?好香啊?丫頭你手裡拿的……快給爺爺看看!」

  醫叟正喃喃訴說內心所覺時,倏覺有一股清香怡人的香味飄溢鼻端,這才發覺丫頭己將手中小玉瓶塞拔出,才便清香味溢出的,因此驚異得勒馬頓止道旁。

  靈姑金翠瑤此時似被瓶內的香味及引得連嗅不止,並欣喜笑說道:「爺爺!丑哥哥送我的小玉瓶,因聽內裡有水晃響才好奇的打開,沒想到竟如此清香,且嗅聞之後神清氣爽清涼無比呢!」

  醫叟驚異得伸手接過嗅聞,接而己是雙目驚睜、老臉抽搐、雙手顫抖得急忙塞妥瓶盡納入懷內,並急促的朝靈姑金翠瑤說道:「天哪……這!這……這玉瓶內竟是千載難逢,能令江湖武林爭得血流成河的萬年石乳呢!據爺爺幼年時,你曾爺爺因救了一位名醫束手、病入膏肓的王爺性命,而獲贈小半瓶的萬年石乳,後來配妥十種藥材,才熬煉出咱們金家盛響江湖武林的續命金丹。憑著續命金丹救活了數十名幾近斷魂的人,才使咱們金家成為令江湖武林刮目相看的名醫,可是如今的續命金丹己只餘四粒了,令爺爺珍若至寶,秘藏家中,非萬不得已,絕不輕易動用,然而他……天哪!他竟將如此萬金難求的珍寶,毫不吝惜的贈給你?」

  靈姑金翠瑤耳聞爺爺之言,已是驚怔得難以相信,芳心怦然紊亂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半晌後方才脫口笑道:「爺爺!您不是說丑哥哥他是個心性正直豁達的性情中人嗎?估量與咱們相處不到一個時辰,但卻以真情相交不曾言語表達,也只有在此時咱們才瞭解他對咱們的真情是嗎?」

  醫叟聞言頓時面浮笑意的頷首說道:「對!對!丫頭你說的極是,他果然是性情中人,以誠以情相對,真令爺爺汗顏何以為報?呵呵呵!丫頭你竟能在這短短的一個時辰中便能體會出他的為人,看來己承傳了咱們金家的靈智了呢!」

  靈姑金翠瑤聞言,頓時芳心怦然滿面羞霞的回想起丑哥哥的言語舉止,芳心中似乎湧起了一股以前從來未曾有過的迷茫慌亂感,半晌才輕啐一聲的嬌嗔道:「呸!人家哪像您是個老糊塗?人家是傳自我娘的咯!」

  「呵呵呵!不知羞的丫頭!爺爺誇你兩句你還真要開染房啦?咱們快回去吧!爺爺……嗯!看家中沿缺些什麼藥材?要盡早備齊再熬煉出咱們金家享譽江湖武林的續命金丹!」

  祖孫兩興奮歡偷得連連催驅,恨不得插翅飛回家中,已逐漸消逝在官道之中,但兩人內心中依然不時浮起醜鬼的容貌聲音,沉思他姓名出身來歷?

  但祖孫倆怎知萬年石乳雖珍貴無價,但在醜漢的眼中卻怎及醫叟的仁心仁義?

  因為醫叟在江湖武林中能享有盛名,並非是全因他醫技高超之故,而是只要有人危急求醫,他皆不問出身來歷盡心施救,因此博得羆白兩道邪魔怪傑的敬重,不但無人肯危及他一絲一毫,甚而暗中維護不容有人危害。

  醫叟的名聲如何醜漢當然早已知曉,因此在不著痕跡的情況下贈送一瓶萬年石乳,也是希望藉由醫叟之手行善天下救人性命,以表自己一片心意罷了。

  但他怎會知道醫叟家傳享譽江湖武林的續命金丹,正是以萬年石乳為主藥引,再配要十種珍貴上好藥材所熬煉成的,如今所餘寥寥無幾,珍若性命。

  因此醫叟喜獲珍貴難求的石乳後,自是喜出望外的將醜鬼視為金家盛名能延續的救星,這也是醜鬼未曾料及的。

  平順緩流的沭水中,南北舟船往來不斷,捕魚小舟更是處處可見,待日落西斜時才逐漸稀少。

  在一處內凹的船泊渡口,此時有一艘北上風帆大船略微一偏,已緩緩進入泊船渡口內緩緩靠岸。

  事先整妥行囊的船客早已站在船面,待靠妥渡口碼頭時已一一魚貫下船踏上陸地行往渡口小鎮內。

  此時下船的乘客中有一名身穿黑衣頭戴竹笠的壯漢,背背行囊腰間插著一支四尺長短的布套,內裡不知是何玩意?但以長度看來絕非是旱煙旱管袋之物。

  只見他緩緩行入渡口小鎮時口內尚喃喃低語著:「有二弟及弟媳照顧著爹娘,留下的銀兩也足夠安康的生活,如今我己無後顧之慮,己可開始我的復仇大事了!」

  內心沉思緩行時突聽前方嘩然驚叫聲傳至,並有怒叱暴喝之聲響起,似是有人口角結怨爭吵中。

  只見前方大街中有數十名商販走卒圍立張望,並聽有人怒喝道:「如此看你尚有何話可說?」

  接而又聽另一人沉聲斥道:「哼!田分堂主莫要欺人太甚!我閻王針遭人暗陷雙目失明,因此脫離飛虎幫三年餘,此乃幫內上上下下皆知之事,便是廖幫主也己默許,因此田分堂主怎可靠以往之事大做文章藉幫尋釁?」

  「嘿嘿嘿……玉無尊!幫主以往專責由你密尋得金丹,然而你卻諉言推拖,逆幫主之令不曾依命行事,因此幫主早有不滿,若非看在你是老幫的老手下,否則早已將你送入刑堂治罪了,你不但不知恩圖報幫主對你的寬宏,反倒造謠生事誣蔑幫主名聲?因此幫主已在下令要拿你回幫治罪!」

  「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是非曲直自有公道,我也不顧多費唇舌解釋了!」

  「嘿嘿嘿!本分堂主將你拿回總堂,自會有人逼你一一吐實的,你且跟本分堂主走吧!否則莫怪本分堂主要不顧往日情面強押你回堂了?」

  「哼!你當老夫如今雙目失明便會怕你們了嗎?你且試試看!」

  黑衣人此時已擠入人群前,只見有二十餘名手執武器的灰衣壯漢,以及一名面色陰森的削瘦五旬老者,正圍住一名蓄有三綹短髯神色清矍,手執一文油黑髮亮的竹棍,年約四旬左右的盲目文士。

  那盲目之士此時已是神色憤恨的咬牙默立,似乎己然有出手抗拒眾灰衣人也不顧受人挾持之意。

  「啊?果然是他……他怎會雙目失明的?怎會離開飛虎幫的?嗯,要助他不落入他們手中才是!」

  竹笠低垂的黑衣人內心思忖後,己然迅疾竄出人群不知去向。

  而此時的二十餘名灰衣大漢皆是神色猙獰的緩緩往前逼進,手中兵器則不時揮舞欲砍。

  就在此時倏聽一陣有如飛天龍吟的清朗笑聲由空而降,霎時驚得眾灰衣大漢及圍觀人群愕然張望笑聲從何而出?

  「哈哈……哈哈哈……看來江湖傳言不假!名盛江湖的飛虎幫竟是倚恃人多勢眾欺凌弱小的無恥之輩!哈哈哈!我倒要看看爾等有何欺人之能?」

  場內二十餘名灰衣大漢為首的瘦削陰森田分堂主。

  此時內心驚震朗笑之人竟能將笑聲折轉由空而降,如此功力少說也在甲子之上,絕非自己及二十餘名手下可力敵的,因此耳聞笑聲之後己是內心惶恐得大聲說道:「是何方前輩高人傳聲?本座乃是飛虎幫沭水分堂分堂主田中福,尚請前輩現身容本座拜見!」

  「哈哈哈……田分堂主不必妄測大爺來歷,不過貴幫幫主與本大爺尚有大仇未清,爾後本大爺自會至貴幫總堂尋那賊子復仇,今日本大爺也不為己甚,且饒爾等一遭傳話貴幫主!滾吧!」

  然而田分堂主為了幫中威名及自己的名聲,豈可被未曾現身的高人幾句話駭退?因此聞言後續又說道:「哼!本座雖只是個分堂主,但也小有名聲,單憑閣下幾句話便想威脅本座不成?哼!哼!有本事何不現身一見?莫作那縮頭烏龜……」

  「放肆!」

  田分堂主話未說完倏聽一聲暴喝響起,眾灰衣大漢耳聞之下也只是心悸顫然而已,但田分堂主卻是有如被一股晴天霹靂擊中般,霎時腦中轟然巨響眼冒金星雙目發黑,神智驟然昏沉得人事不知軟倒地面,頓使四周大漢驚惶駭畏得驚叫連連,連忙扶抱著田分堂主逃離小鎮轉眼不知去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1:43

  雙自己盲的閻王針雖看不見四周景況,但皆也聽清那清朗笑聲及話語,並從那悠揚響亮的聲音中聽出是一個功力高探莫測的年輕人所發。

  待聆耳靜聽週遭大漢似己倉惶遁走後,內心大石方輕鬆落地的便欲開口,但倏覺身後有一躡足接近之人,因此續又驟提功力戒備,忽聽那躡足接近之人低聲顫聲道:「喂!喂!先生你還不快趁此離去?萬一那些惡人又來可就不妙了!」

  盲目文士聞言己察覺出是個平凡常人,因此內心大寬的問道:「咦?你……這位老弟你是何人?」

  「先生!小可乃是剛入鎮的外地人,沒想到竟遇見老天爺開口說話的奇事,真是令人……呔!先生快走吧!讓小可牽先生離去吧!」

  閻王針玉無尊只覺一雙溫熱微顫的大手搭上自己的左臂,雖不知他是什麼人,但由他粗喘息息及沉重不穩的步履聲聽來,是個心性正直的尋常百姓,因此並無拒絕之意的任由他牽著自己離去。

  半個多時辰之後,沿河巖的一片樹林內,一堆柴火上烤著兩隻肉香撲鼻的大兔,火堆旁則相對坐著四旬盲目文士及面貌猙獰醜陋的醜漢。

  「哈哈哈!這位老弟,聽你口音並非齊魯之人,但不知仙鄉何處?」

  「唔……先生!在下乃是江北人,但自幼離家浪跡江湖十餘載,至今早已忘了是何處人了!喔!烤兔己熟!先生請用以裹腹吧!」

  閻王針玉無尊伸手接過遞至身前的半隻烤兔,但並未立時食用而是續問道:「喔……老弟台!聽你語音似乎年不過三旬,但為何不尋一安身之地而浪跡江湖?要知江湖可是個爾虞我詐人吃人的險地,非萬不得已還是盡早退出才是!」

  醜漢聞言沉默一會後才歎聲說道:「先生所言極是!但人生在世有些卻是難以自擇的道途,況且……在下生性逍遙不受拘束,因此並無意在一處久留,自是四處浪跡了!」

  就在此時倏見閻王針右手疾由袍袖內握出一物,並且急喝道:「樹後是什麼人?還不快現身?」

  「噫?好功夫!小生方接近十丈之內便被先生察覺,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閻王針!」

  循聲只見十丈外的一棵大樹後己轉出一位身材瘦小的俊逸書生,笑行接近火堆旁的兩人。

  「哼!姑娘是什麼人?快報出來意?否則莫怪我閻王針不客氣了!」

  醜漢眼見少年書生之貌雖也心中一怔,但隨即急聲說道:「先生莫急!這位公子曾與在下在一處茶柵內同桌飲茶,也算是相識吧!」

  「哼!他身具武功卻無聲無息的逼近身後,若非心有不軌豈會有此行為?這位年輕人既知老夫閻王針之號,想必也知曉老夫的心性,快說出來意吧!」

  由側面行至兩人之間的少年書生,笑望兩人一眼才說道:「玉前輩不必心疑!晚輩只是貪趕夜路錯過宿頭,待行至此間時卻被肉香引得饑涎欲滴而進入林內,並發覺林內火光才循光行至,並非有何不良之意!至於這位兄台……乃是晚生第二次巧遇罷了!」

  醜漢聞言也接口道:「這位公子不曾厭惡在下,實令在下感激,想必趕路之時未曾入食,請暫以烤兔充飢如何?」

  少年書生聞言並未猶豫且立即笑說道:「如此便敬謝兄台的好意,小弟就不客氣了!」

  俊秀的少年書生笑說中己伸手在火架上撕下一隻免腿,斯文秀氣的撕食著,而閻王針側首聆聽後,卻冷然的朝醜漢說:「老弟!你雖非武林中人,但也浪跡江湖十餘載,想必也經歷過不少艱困危厄,至今尚能安危無恙,可見甚為機智警覺,而且能察言觀色注意身周異狀,方能安危渡過不知何時臨身的危機,便是一些長走江湖的武林中人恐怕也難比老弟機警吧!」

  醜漢聞言頓時一怔,但心知他必有所指,於是便欲開口應答,但卻聽那俊秀少年書生已撇嘴說道:「玉前輩所言甚為有理,不過玉前輩卻少說了一樣!要知這位兄台閱歷見識雖廣,但最重要的是他穩重沉默能忍能屈,並不因無謂的譏諷之言而與人爭強鬥氣,方能避免惹出禍端,然而有些人則是自視甚高,傲氣凌人,且疑心甚重怒心時發,故而常惹爭紛與人結怨,才引來殺身之禍命喪他鄉,玉前輩認為晚生所言可是?」

  閻王針玉無尊聞言,心知這小後生聽出自己話語所指,內心雖讚他機靈但依然冷聲說道:「哼!哼!哼!小兄弟所言甚對,然而知人知面不知心,害人之心不可有,而防人之心則不可無,在茫茫人世中面惡心善之人雖不少,但面善心惡人卻比比皆是令人防不勝防,便心胸開朗無城府之人,往往毀於身周之人的毒心辣手之下,像老夫……哼!恕老夫多言了!」

  俊秀少年書生聞言頓時一雙細眉怒挑的睜目欲言,但醜漢心知兩人如此針鋒相對必將惹出怒意爭端,因此急忙開口搶說道:「兩位……唉!其實兩位所言皆甚為中肯,而且在下也曾遭遇過相似之事,自是深有感觸的曾細思過其中原由……」

  閻王針及俊秀少年書生聞言俱是一怔,頓時對他產生了一股好奇之心,想聽聽看他有什麼悲憤遭遇或什麼中肯之言,因為俱是默默的靜待他開口。

  醜漢眼見兩人果然頓止了尖銳對立之狀,因此便開口說道:「其實兩位皆屬性情中人,皆無因微隙生怒或心存害人之意,要知為人處世與人相交皆應以誠為本以義為重,且能無私無我肝膽相照方可得交知己好友,爾後更能直言無諱虛心受教方是至交知己,否則一方內心有異或是涉及利益或某種原因時,其友情必然浮蕩不穩隨時生變,甚或危及性命!如此之人較之不識之人更為可怕,也甚難提防,因此交友之貴在於方寸之地,縱然有好友,但其內心隱有不可告人之情時,自難坦蕩盡言,雖不致影響友情,但總會心生隔閡而有所微隙,因此人生在世若想得一深交知友,雖非緣木求魚,但也恐一生一世難得一人,有些人呼兄喚弟相交滿天下,看似情深義重可同甘共苦,但是能推心置腹之人又有幾何?能直言無諱虛必求教者又有幾何?此乃在下一己淺見或難入兩位耳內,若有得罪之處尚乞兩位見諒!」

  醜漢話落之後也不管兩人有何神色,自己便垂首食著手中烤兔不再多言。

  閻王針玉無尊及俊秀少年書生沒想到他竟能說出如此鏗鏘之言,不由內心中湧出一股莫名波瀾的怔愕沉思。

  似乎皆被醜漢說中內心隱私而無顏再語,只是食不知味的吃著手中烤兔。

  半晌才見那俊秀書生雙目中湧起一股難以理解的怪異目光,怔怔的盯望著醜鬼欲言,但目光斜瞟了閻王針一眼後,終於未發出一言的隱住了內心之意。

  東方逐漸浮出了一片魚白,便大地逐漸放亮,驅走了暗夜。

  「啊?天色放亮了!如此便過了一夜!」

  閻王針聞言後,似乎早有了去意的立時笑說道:「嗯!又是一個光明的日子到臨了,雖然老天已看不見晨曦,但往昔的記憶猶存,那睦是個美好的景色!好了,老夫與飛虎幫結怨也不想連累你倆,況且老夫另有要事欲尋訪故友,因此先告辭了!」

  「先生好走!恕在下不送了!」

  「哈哈哈!好說!好說!老弟保重了!」

  俊秀少年書生眼見閻王針緩緩出林離去後,頓時心情大松得脫口笑道:「好哇!他總算走了!兄台……喔!小弟姓尤名玉,年方十六,尚未請教兄台如何稱呼?」

  醜漢聞言頓時淡淡說道:「在下賤名實不敢有污尤公子之耳,尤公子可稱在下醜鬼便是了。」

  「咯咯咯!兄台說笑了!哪有姓醜名鬼的人哪?」

  醜漢話聲剛落便聽清脆悅耳,恍如女子的嬌笑聲由尤玉的口中響起。

  頓時怔愕得疑望向尤玉時,突見他面色一紅神色急變的正色說道:「既然兄台不願以真實姓名相告,小弟也不好勉強,其實小弟遠由漢中前來魯地本是探親,但沒想到舅爺一家早已他遷不知去向,尚幸沿路打探中曾有人見過小弟舅爺曾在這附近現身過,因此趕來探尋查明下落,喔!對了,小弟舅爺便是江湖武林中鼎鼎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醫叟,因此較易打探行蹤,但不知兄台你可見過小弟舅爺的行蹤?」

  「啊?醫叟金爺爺竟是尤公子的舅爺?」

  醜漢驚愕的脫口訝叫道後,尤玉竟己驚喜的伸手急抓住他的手臂興奮地笑道:「對呀!他是小弟舅爺沒錯!兄台你……你竟口稱舅爺為金爺爺,莫非與小弟舅爺相識?並知曉舅爺現居處所?」

  然而醜漢並不知他與醫叟的真實關係如何?

  雖知曉醫叟祖孫兩居於東平湖東方山坡上,但也不好明告,因此只得笑說道:「尤公子誤會了!憑醫叟的名聲及年齡,在下稱他金爺爺乃是尊敬,不過在下也曾見過他老人家與一位十五、六歲的雙辮姑娘駕馭馬車,往東平湖之方向前去呢!」

  尤玉聞言雖未得舅爺的精確消息,但己是大喜得笑叫道:「往東平湖之方……雙辮姑娘……啊!一定是瑤妹了!咯咯咯!總算有了方向了!」

  尤玉欣喜的笑叫中本性畢露,似是個淘氣的孩子般,朝醜漢連連作揖的笑說道:「咯咯咯!丑兄謝謝了!小弟這就趕往東平湖之方再打探舅爺及瑤妹行蹤了!」

  醜漢心知他此時初得久尋無著的舅爺下落,自是心急欲離,因此也忙笑道:「尤公子不必客氣儘管請便吧!」

  眼望著迅疾掠身出林的瘦小背影,醜漢不由嗤笑低語道:「嗤!嗤!看他欣喜興奮的模樣還像個未長大的少年,尤其是提到金姑娘時更是眉飛色舞,想必兩人是青梅竹馬情誼甚厚的玩伴,嗤……」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2:26

第六章 飛虎威損


  原本勢力盡及濟南府週遭三百方圓的飛虎堂,在五年多前總堂主烈虎張一虎遭不明來歷的匪人所害後,經由首徒狂鷹廖不凡接掌總堂主之職後,竟在短短的五年中將飛虎堂的勢力擴增百倍有餘。

  其勢力範圍南達臨沂,西至鄆城,北壓清宛,東瀕大海,週遭約莫四干裡方圓的廣大轄地,便連轄內門徒眾多的義和、嶗山兩門中人,皆不敢輕捋虎鬚觸犯飛虎幫之人,以免惹出滅門禍事。

  飛虎堂勢力大增後己更名為飛虎幫,原只有五處小分堂也己增為飛虎堂、怒蛟堂、狂濤堂、烈火堂、風雷堂及刑堂六大堂。

  除了刑堂外,五堂轄下各有五至六處分堂不等,共計有二十七分堂,總人數已達上萬之眾,成為江湖武林首屈一指的大幫。

  但是飛虎幫的迅疾竄起勢力擴增,尚不足引起江湖武林各名門大幫的顧忌,唯有憂心的是在這一兩年中,飛虎幫竟暗中收納了不少的邪魔黑道入幫,己有逐漸成為邪道幫派的趨勢,因此使江湖武林中的正道門派皆有了隱患意識。

  但是,縱然心有憂慮而飛虎幫卻未曾有過何等惡行傳出,因此也莫可奈何的任由飛虎幫逐日壯大勢力穩固,且有再度往西、南擴充之勢。

  就在正道武林尚無能控制飛虎幫勢力蔓延的趨勢時,突然有一則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由魯地武林或商販口中傳出。

  據說在半月之前,竟有一名身穿一身銀亮蒙面怪衣的女子,率領著身穿靛青、翠綠、墨黑、鵝黃四色同式怪衣的男女,入侵了飛虎幫西面的東平分堂及曲阜城郊的明照分堂,而有了一場慘烈的殺伐。

  那名銀衣蒙面女子自稱是銀甲令主,不但功力高深莫測,竟能以掌出如雷的怪異掌勁,將東平分堂的分堂主分水獸蕭天霸震斃!

  據說兩人交手過招竟未滿百招。

  另外在明照分堂卻手執一柄銀槍,將分堂主鐵掌吳鈞雄刺斃,據說也未滿七十招,便己分出勝負。

  至於那些身穿四色蒙面怪衣的男女,也只有六十人左右。

  男的俱是手執大刀及施拳,而女的則執柳葉狹刀及施掌,竟然個個身具一流身手甚或更高,將分堂中少說也有三百名幫眾擊殺潰散,然後竟將分堂中的金銀財寶洗劫一空才消逝無蹤。

  此則消息恍如波潮般的迅疾傳遍江湖武林,頓令各方正道武林為之驚震且興奮,走告相傳及談論猜測中,皆猜測扔是近年中飛虎幫迅疾擴展勢力時,仗勢欺凌境內弱小門幫,而引起了不明來歷的隱秘門派現身對抗。

  可是猜測中卻又疑惑江湖武林中何時有了這些功力武技皆不俗的隱秘門派?他們的來歷有何人知曉?

  就在江湖式林的猜測及飛虎幫的憤怒中,在鄆城東北萬的陽城分堂竟也遭遇到一場無端危機。

  烏雲遮月大地一片黝黑的二更時分!

  在陽城西郊的一片廣闊莊院,高及兩丈餘的圍牆內樓宇重重,一盞盞明亮的孔明燈將整個莊院映射得輝煌亮麗氣派非凡,絕非一般富豪世家莊院可比。

  莊院正南方的寬闊紅門外,有四名身材魁梧的懸刀大漢站立守門,但卻毫無戒心的笑語逗樂打發漫漫長夜中的無聊及睏倦。

  突然右側一名大漢驚愕的望向十餘丈外的莊前大路中,接而雙目怒張的大喝道:「咦?呔!你們幾個是什麼人?為何夜深之時前來本莊?」

  其餘三名大漢聞聲俱神情愕然的望向黝暗路面,在莊門大燈的映照下,只見有數個人影逐漸行近莊門前。

  「哼!什麼人?快報上名來!」

  「哪來的不長眼傢伙?竟吭也不吭一聲的……」

  「你們是幹什麼的?還不快……咦?蒙面!唉呀不好了快響鑼!」

  「啊?天哪……是……是……那些怪蒙面人!」

  「噹!噹!當!當!」

  就在四名守夜大漢驚急叫聲,一陣急促的青銅大鑼聲驟然響徹暗夜之中,霎時使得莊院內驚喝連連響不絕耳。

  由莊院大路中緩緩行至莊門前的六人,乃是身穿青、綠兩色蒙面緊身衣,背背大刀、柳刀狹刀的男女各三名。

  正當六名蒙面男女停步默立,靜望慌急執出兵器並迅疾敲響大鑼的四名大漢時,見道路兩側竟又逐漸現出橫列成排的同衣色男女二十餘名。

  四名守夜大漢此時已是膽顫心寒的知曉了這批蒙面人的來意,因此俱都心慌畏懼得不敢前行質間,只乞望莊內同夥早些趕到莊門前。

  倏然只聽身穿靛青,胸口繡有兩顆赤星的魁梧蒙面人,已聲如暴雷的大喝道:「天隊登莊!」

  接而又聽另一名翠綠衣色的女子也嬌喝道:「地隊登牆!」

  霎時身側四名男女蒙面人皆循聲各率兩側蒙面人躍上莊牆,且各自執出精光閃爍的厚背大刀及狹長柳葉刀注視著莊院內仃火人影奔行迅疾的景狀。

  「啊?莊牆上……在莊牆上……」

  「呔!什麼人?還不快下來束手就擒?」

  「咦?……唉呀……禍事了!是那些蒙面人……」

  就在莊院打驚怒暴喝嘩然遍響時,在莊門前的一男一女蒙面人己跨步前行逼近四名守門大漢。

  「砍了他們……」

  「找死……」

  「殺……」

  四名大漢眼見只有兩人空手大剌剌的逼近,頓時膽氣一壯,各掄手中大刀狂怒劈向兩人,然而四柄大刀尚凌空下劈時,倏見兩道電光疾閃迅疾消逝,立聽四名大漢驚愕呼痛得身軀顫晃,面色蒼白驚駭的踉蹌倒退數步後,跌摔地面,四肢掙動劇顫中,胸腹血水滲流衣褲,已是身受重創,命在旦夕。

  兩名蒙面人似是未曾出手過的依然跨大步行至高寬厚莊門前,並見那魁梧高大的青衣蒙面男子高抬巨掌,勁猛的拍向莊門上,霎時厚重莊門驟然震得往內大張,現出內裹的莊院景象。

  「啊?有人闖進莊了……快頂上……」

  「殺了他們……」

  「呔!狂徒站住!快束手就擒聽候發落!」

  就在此時只見莊院內的一幢三層闊耬前已迅疾掠至七個身影,並聽有人怒喝道:「來者何人?竟敢趁夜暗襲我飛虎幫陽城分堂?還不快報出來歷?」

  「分堂主!他們……他們是前些日子偷襲東平、明照兩分堂的蒙面人……」

  「分堂主!來者不善!快下令圍殺他們!」

  正由莊門跨步入莊的男女蒙面人,眼見莊內已是燈火通明人影晃晃,立聽翠綠蒙面人嬌喝道:「武大哥!他們皆已出房,說明不用暗襲了!早些挑了他們趁夜回去吧!」

  靛青衣色的魁梧蒙面人聞言急忙說道:「二妹別急!令主尚未現身,三弟四妹……」

  「地隊攻莊……」

  魁梧蒙面男子話未說完卻聽身側同伴已大喝攻莊,霎時只見右側莊牆上的十餘名翠綠蒙面人已聽令躍入莊內,因此也懊惱無奈得急喝道:「天隊動手了!」

  兩名為首者先後下令後,兩側莊牆上早已執刀在手的二十八名蒙面男女,立時應聲先後躍入莊內,迅疾揮舞手中大刀,柳葉刀攻向嚴陣以待的飛虎幫幫眾,霎時喊殺暴喝之聲震響莊院內外。

  但見明晃晃的刀光疾如迅電猛如出洞蛟龍,所到之處兵器迸飛,血水飛濺,斷肢殘臂,散墜地面,驚狂駭叫悲慘嘶嚎之聲不絕於耳,立使莊院內有如森羅地獄一般慘不忍睹。

  陽城分堂的七名為首老者,正中一位方臉虯髯老者,正是分堂主冷面虯龍曹無心!

  左右各一面貌酷似的兩名五旬老者則是隴西雙煞馬氏兄弟,身後四名五旬老者則是分堂護法。

  此時驚見莊牆上的二十餘名蒙面人,驟然躍入院內攻向手下人群內!

  頓時驚怒得怒叱連連,四名分堂護法己迅掠往兩側指揮幫眾迎敵圍殺,而身為副分堂主的隴西雙煞馬氏兄弟兩人,則分別撲向莊門前的兩名蒙面人。

  「叱!來得好!姑奶奶讓你們知道正義使者的厲害!」

  翠綠蒙面女子嬌叱聲中,毫無畏懼的飛迎向前,玉手揮揚間己與撲身而至的隴西雙煞老大馬震天激鬥一團。

  另一方的魁梧蒙面男子天隊武隊長,也在一陣洪亮大笑聲中,掄開一雙大拳與雙煞老二馬撼地迎陣交戰,毫不畏懼對方是縱橫西北二十餘年的老邪魔。

  神色威凌陰狠的分堂主冷面虯龍曹無心,在憤怒中眼見兩名副手馬氏兄弟已各自接戰了一名為首的蒙面人,內心甚為篤定的再轉望向兩側混戰景況。

  只見堂下幫眾個個兇猛如虎悍不畏死的狂命圍攻,不由心生得意之色的冷笑環望,看看尚有多少入侵狂徒能殘存活命?

  但不看則已,細看之下頓令他大吃一驚,懷疑似眼花錯望,定神細望中只見那群蒙面人雖只寥寥二十餘人,但個個皆是刀出疾如迅電凌如蛟龍,刀光過處必是兵器繃斷、裂胸破腹,傷亡連連!

  而且空下的左手尚能得隙,劈出綿延如洶湧波濤、雄猛如山的凌厲拳掌,來者隱含如雷悶響的勁氣遙擊避退的幫眾。

  只在短暫不到片刻的交鋒中,堂下幫眾竟然已傷亡了五十餘人,而且尚在不斷增加中,便連四名護法此時皆各遭兩至三名蒙面人圍攻而落於險境,而無能指揮幫徒抗拒勢如破竹的蒙面人攻勢。

  望著驚嚎哀鳴屍橫遍地的慘狀,原本悍不畏死的幫徒此時也已逐漸生畏退怯潰敗,冷面虯龍曹無心內心震驚的疾思著:「天哪!這……這些蒙面人的武功個個高強已在一流身手,便連護法都難在兩人合手之下有勝算,更何況二、三流身手的頭目幫徒?方纔那女的口稱是正義使者,但憑老夫行道江湖數十年,何曾聽過有這麼一個組織?而且聽他們的口音,似乎皆是年輕人……本幫何時曾招惹過這些來歷不明的蒙面人?」

  就在冷面虯龍驚駭沉思時,倏聽由空降下一個女子的清脆喝聲:「宇、宙兩隊立時攻莊支援天地兩隊!」

  空際的女子喝聲方止,隨即便聽莊後之方也響起了一聲粗豪的男子喝聲以及一聲女子喝叫聲:「是!宇隊!沖哇……」「宙隊姐妹!快進莊……」

  霎時後莊之方已是喊殺震天,驚喝怒叱之聲頻傳不斷,便會莊皆陷入慘烈的激戰中,血腥味及慘叫悲嚎聲充斥在各莊樓及院道未曾停息。

  冷面虯龍曹無心狂怒得再也把持不住激動之心,仰首望向三層高樓的正中央,站著一名全身銀光閃閃的身影怒喝道:「想必姑娘便是自稱銀甲令主本人啦?本幫與爾等正義使者有何怨仇?竟無端三番兩次侵犯本幫分堂?難道不怕本幫大舉圍剿爾等嗎?」

  怒喝之語剛落,卻聽銀甲令主咯咯脆笑道:「咯咯咯!老鬼!本令主也不知你是什麼邪魔歪道,有何本事?當然也與你無怨無仇!不過貴幫幫主那個什麼鷹的廖賊子卻與本令主有深仇大恨,況且貴幫近年來仗勢欺壓冀魯之地的弱小武林,更令百姓營生困難怨聲連連,因此我正義使者,己立誓要一一剷除爾等以靖冀魯之境,除非爾等立誓脫離飛虎幫,不再助紂為虐,否則絕無倖存之機!」

  冷面虯龍曹無心耳聞銀甲令主之言,雖不知她與幫主狂鷹瘳不凡有何深仇大恨?但心知對方有備而來,早已存心要毀掉自己的分堂,因此絕不可能輕易罷戰,必將拚個你死我活分出勝負方能息戰。

  況且憑自己在江湖武林的名聲,以及又是分堂主之尊,對方趁夜攻上門來已是等於在自己的臉上打了一巴掌,若不將他們一一誅盡豈不令自己的名聲盡喪?

  思忖及此!冷面虯龍曹無心立時怒聲喝道:「哼!哼!既然如此你我已是勢不兩立了!那就莫怪老夫無情了!」

  話聲下落隨即又高聲喝道:「殺!殺!殺!本分堂所屬務必狠殺猛攻!將這些不長眼的蒙面人一一誅盡不留活口!」

  「是!分堂主……」

  「殺!大家加把勁殺了他……啊……」

  「沖哇……拚了他們!」

  「後面的快上……圍住他們狠殺……」

  「分堂主有令!大家快上……」

  霎時飛虎幫幫眾精神為之一振,立聽各處皆是狂呼吶喊拚命喊殺之聲,使得為數只有六十之眾的正義使者立時陷入了危境之中。

  但是一時的振興雖能便飛虎幫上上下下兇猛如虎,奮力搶攻,可是攻撲之下卻是一面倒的死傷纍纍,竟然只見己方同夥驚嚎慘叫的傷亡倒地,而未見對方倒下一人。

  如此戰況之下自是使得飛虎幫幫眾為之心驚駭然,原本凶悍無比奮不顧身的狠拚之必也逐漸震驚生畏,而衝勢漸緩得己有惜命之心。

  心生畏意自是攻少退多漸成守勢,可是正義使者卻是愈戰愈湧,個個皆是悶不吭聲的刀出凌厲,拳勢雄猛,勢如破竹般的節節進逼,所到之處必是慘叫哀鳴血水紛飛,除了一些功力較高的頭目外少有三招之敵。

  飛虎幫幫眾原本多達三百餘人,便在正義使者天、地兩隊使者的頭陣凌厲撲攻下,不到片刻己傷亡了六十餘人。

  爾後由莊後衝入的墨黑、鵝黃衣色的宇宙兩隊使者,也在衝入莊內時也搏殺了三十餘人,形成前後夾擊之勢。

  毫不留情的狠殺猛攻下,四隊使者有如兩面大扇逐漸合攏,已然由外往內包夾追殺,在哀嚎悲鳴、血雨不止的慘況中,除了一些功力較高的護法外,飛虎幫又損失了七、八十人,使得人多勢眾的優勢大減過半,只餘百餘人而己了。

  因此倉惶畏懼的幫徒,哪還敢自尋死路的攻殺?只能游竄屋宇夾巷之中伺機出招而已,或是專找落單或是少數二、三人的蒙而使者圍攻。

  奈何正義使者似是早有訓練,雖是到處追殺中依然保持著相距不遠的三人一組,而且組與組之間也相隔不出二十丈,任何一組若遭致圍攻或有何危急時,兩側的同伴立可就近支援,令敵方無機可乘。

  齊魯之人原本便心性暴躁強悍好戰,加之正義使者皆出自攔路打劫的山寨強人,因此更是凶悍無比的出手無情。

  雖然這幾年中陶震岳日日不斷的教導詩書禮俗,以及為人處世應知之事,然而,雖眾人逐漸識字,習得詩句,也較為明理知禮,但卻無法消減強悍好戰的心性。

  尤其是眾使者由銀甲令主的口中,得知亦師亦友倍受山寨眾人尊敬的軍師、教頭,竟然與飛虎幫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數年前,尚無人敢自視高傲的尋飛虎幫之人挑戰尋仇。

  但如今個個皆得教頭傳技調教,習得一身不弱的內功及玄奧精妙的十餘套武技,因此俱都信心十足的要一展所學,希望能助教頭報仇,也可使自己在山寨父老兄弟姐妹之前露臉出人頭地

  因此四隊使者俱是心同此意出手毫不留情,兇猛凌厲的追殺著狂急散逃、偶或抗拒的幫徒。

  處處皆是哀嚎悲鳴慘叫連連、面色發白、神情惶恐駭畏、冷汗滲衣、四處竄逃的幫徒,深恨爹娘為自己少生了兩條腿,若有手腳發軟逃避稍慢的人,立將遭到森寒凌厲的刀光臨身命在旦夕。

  就在此時倏聽空際響起了一陣清脆悅耳字字入耳的嬌喝聲:「所有飛虎幫之人聽著!爾等若想活命唯有盡早棄械蹲地投降方能逃過一劫,否則必然刀刀斬絕,毫不留情!」

  那女子嬌喝之聲一出,頓時為疲於奔命的幫徒指點出一條活命之路,霎時已有人慌急棄械抱頭蹲地且哀叫道:「願降……願降……饒命……」

  「好漢饒命……我等願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2:36

  果然一經棄械救饒,立見那四色使者由身側掠過時,只是不屑的怒哼一聲便離去,並未出手砍殺棄械投降的幫徒,因此立有更多人依狀投降,僥倖留得殘命了。

  凶悍亡命的幫徒雖也不少,但大多在殘狠拚鬥中一一喪生,所餘者皆屬惜命之人,因此俱棄械投降任憑發落以保殘生了。

  尚在廣場中靜立觀望四周戰況的冷面虯龍曹無心,眼見兩名副手隴西雙煞馬氏兄弟,與那兩名蒙面人尚自激烈拚鬥,看情況似乎略佔上風,因此內心甚為得意,再望向遠方戰況,雖在暗夜之中依稀可見數處戰況依然尚未息止,似乎雙方激戰尚未分出勝負。

  可是……卻見四周正有十餘四色蒙面人,正往自己所立之方疾掠而至,他們怎會無人攔阻拚殺?

  冷面虯龍曹無心怔疾思中急忙聆耳細聽,不由大吃一驚的怒聲高喝道:「陽城分堂所屬全力拚殺來敵!若有退縮必將幫規嚴懲!」

  然而卻聽三樓中央的銀甲令主卻咯咯笑道:「老鬼且死了心吧!現在整個莊院中除了一些頑劣之人尚在臨死掙命外,其餘皆已在正義使者的掌控之下了!」

  冷面虯龍曹無心聞言心中驚震,雖心中尚不肯相信自己分堂內的三百多人竟會在短短不到半個時辰中潰敗!但是方才細聽後的結果卻又有些……

  內心震驚生凜,再也忍不住的欲往四處觀察戰況,但眼見身周竟己圍立著十餘名手執兵器的四色蒙面使者,因此心生殘狠的立時運行自己成名之技毒煞掌,面現猙獰之色的疾揚雙掌暴喝道:「哼!哼!先除掉你們這些小輩再說!」

  冷面虯龍曹無心暴喝聲中,人已疾縱而起凌空撲向正前方的四名蒙而使者,雙掌含勁臨四人上空時才猛然推出一股掌勁,霎時只見一片黑色掌勁狂湧罩向地面上的四名使者。

  首當其衝的一黃一綠兩青四名使者,眼見老魔凌空擊出掌勁,卻不知他掌勁含毒,竟毫不在意的各自擊出拳掌上迎。

  「老賊莫狂!本使者接你幾招!」

  「呔!姑奶奶怕你不成……」

  「喝!老鬼也接我一拳試試!」

  「接拳!看本使者的厲害!」

  雙方拳掌氣勁迅疾相迎,霎時只聽一陣驚雷暴響,勁風四溢狂散中尚夾著陣陣黑色毒氣朝四處擴散。

  而此時藉著反震之力,冷面虯龍曹無心凌空旋翻數匝,竟又凌空撲向身後的三名使者,也狂猛的擊出一股烏黑掌勁罩向三人。

  「哼!讓我來接他兩掌!」

  「老鬼找死!吃我一拳……」

  「接姑奶奶一掌……」

  是一聲驚狂暴響勁風飛散,卻聽倒翻落地的冷面虯龍曹無心得意的狂笑道:「哈哈哈!都是一些初出茅廬的無知雛兒!你們就等著毒發喪命吧!哈哈哈!」

  此時兩側尚有四名使者不知老魔掌中有毒,眼見同伴各自接下老魔一掌後,竟都身軀搖晃不穩的踉蹌數步似己受傷,因此俱都心驚的搶在同伴身前唯恐老魔再次傷及同伴。

  原本站立於高樓的銀甲令主,眼見老魔竟己搶先出手攻向使者,但憑十一名使者圍困住老魔還怕他能有何作為?

  可是眼見連連兩次掌勁相交之後,雖見老魔好似不敵的震翻倒縱,但卻見出掌的數名使者俱都身形搖晃踉蹌不穩似己受傷。

  正自驚異不解時已聽老魔的狂笑之語,霎時心中一怔的凝目注視方才出掌的七名使者,竟見七人已是全身搖晃不穩得跌坐在地。

  就在此時又是一聲狂烈暴響,所餘的四名使者也己各自擊出拳掌迎向老魔掌勁,在勁風狂飆中四名使者又是如同先前同伴一般搖搖欲跌,這才靈光一現的驚叫道:「啊?唉呀不好!老魔施展的掌勁有鬼!莫非就是岳郎曾提及過邪惡之人所練的毒掌不成?哈!無妨!無妨……」

  心中驚震中又面露喜色的不再著急,但此時眼見老魔連連發出毒掌後尚不及站定身形,由右方又三名使者,狂急的擊出拳掌欲攔阻老魔傷害倒地的同伴。

  銀甲令主眼見之下立時驚急喝道:「老魔掌中有毒硬接不得!快躲……」

  喝聲中身軀已凌空電曳而下,並己行功蓄勁左掌,盯望著聞聲仰首的老魔,待身軀距老魔頭頂尚有十丈左右時已大喝道:「老魔!你且接本令主一掌試試?」

  喝聲中雙掌己疾猛推出蓄勁在掌的真氣,霎時只見夾雜著陣陣沉悶轟雷之聲的狂勁掌勁己當空疾猛罩向老魔。

  冷面虯龍曹無心連發三掌已便身周蒙面使者盡皆中了毒掌即將喪命,因此心中得意的盯望著凌空撲至的銀甲令主心忖著:「哼!憑這些雛兒有何高明的功力?縱算是得明師調教,又豈是自己幾近甲子功力的對手?況且憑自己的名聲及實戰經驗,若是連一個年輕女娃都除不掉,那豈不將令武林同道恥心而使自己名聲有損?」

  思忖及此更是豪氣大發,因此已冷聲獰笑道:「嘿嘿嘿!老夫就接你一掌又待如何?先除掉你後再一一打發其他的小輩也不遲!」

  冷面虯龍曹無心獰笑中已然提聚了八成功力猛然推出迎向當頭罩至的掌勁,霎時只聽一聲震天暴響雷鳴連連震人耳膜。

  頓見冷面虯龍曹無心的身軀被震得連連退出七八步,但倏又身形暴掠向前,雙手又連連擊出一股掌勁。

  銀甲令主則是凌空倒震旋翻數圈後斜飄落地,但身軀剛站定時竟見一股烏黑掌勁已迅疾罩至,雖然不及閃退但卻毫不畏懼的雙掌抬胸疾推而出。

  「哈哈哈!什麼銀甲令主?在老夫面前只不過是個無知女娃罷了!你就等著毒發哀嚎吧!」

  可是就在冷面虯龍得意狂笑時,倏聽一聲驚雷暴響在身前響起,立見烏黑毒掌氣勁竟然暴湧而返四處散溢。

  內心震驚中卻又見一道銀亮身影如電射至,頓知不妙的便欲閃避時,己覺又有一股狂猛氣勁狂湧罩至。

  驚愕難信的略微一怔,卻在這眨眼間的剎那,狂烈掌勁已迅疾湧至胸前再也不及閃避了。

  冷面虯龍曹無心驚急中只能倉促提聚六成功力猛然推出迎向對方掌勁,霎時在胸前兩尺之處暴震巨響,他的身軀也被那股劇烈反震之勁震得踉蹌倒退兩步才止住退勢。

  然而萬萬料不到又有另一股疾勁掌勁,己隨著暴震而回的四散毒掌之後又當胸擊至,內心驚驚駭之中已不及揚掌抗拒,只能暴然凝氣護身且暴退閃避。

  可惜為時晚矣!

  冷面虯龍曹無心倉促提聚真氣護住胸口時,一股令人窒息的強勁掌勁已觸及胸口,接而驟然暴響如雷。

  霎時胸口有如被一股狂烈暴雷擊中,劇烈震擊立使他腦中轟然雙眼發黑,胸口劇痛喉中熱血狂衝而出……

  「啊……哇……」

  一聲痛鳴聲後,一片血霧已噴而出,腦中轟然神智未清踉蹌倒退數步尚未曾止住退勢的冷面虯龍,竟又被接踵而至的另一股同樣勁猛狂烈的掌勁當胸擊中。

  立將他毫無護身真氣的身軀擊得凌空飛起,並見一片血水隨著震飛的身軀,在空際散飛成腥紅血霧隨風飄飛。

  轟然飛墜在五丈之外,突見冷面虯龍狂急的踉蹌縱起,身形踉蹌倒退三步才穩住身軀,面色蒼白泛灰抽搐不斷,鼻息粗喘中尚有血水滴流,連咳不止中竟見一些紅色碎肉由口中噴出。

  約莫十數聲後,冷面虯龍曹無心才止住劇咳,面上冷汗滴如豆粒,並現痛苦之色,雙目散渙無神的望著身前一圍模糊不清的銀亮身影,依然難以置信的喃喃說道:「你……你……好功……好功力……玄奧的……的異功……老……老夫闖蕩江湖四……四十年!歷經大小陣……陣仗……少說上……上百次,但……但唯有此……咳……咳……咳……唯有此次大……意一……一招斷……」

  然而最後一字尚未說出,冷面虯龍曹無心的身軀己直挺挺的仆跌地面,連掙動一絲也無的已然一命歸陰了。

  但是他至死也未曾知曉自己為何敗得如此淒慘且一掌斷魂?恐怕做鬼也不相信自己會命喪在一個年約二十餘歲,且習功僅有四年出頭的女子手下。

  他怎知銀甲令主雖習功四年左右,但卻連連服食過萬年石乳所滋孕的瑤草精杲,再加上玄奧的天甲神功心法,己使得勤練不怠的真氣日日增進,並在天地雙橋貫通的夫君協助下,他己打通任督雙脈貫通天地雙橋,功力高達甲子之上,絕非以年齡可估算。

  況且天甲神功獨特的行功心法,再配合裂岳神拳的拳法口訣,方可相得益彰的施展出獨步江湖武林如波湧浪濤波波不斷的掌勁。

  也因此冷面虯龍萬萬料不到對方竟能不須再次行功聚氣便可再度擊出掌勁,才遭連綿如波湧般的掌勁擊中而致心脈震碎,一命歸陰。

  再者冷面虯龍雖是縱橫江湖數十年的老邪魔,但功力卻只停留在天地雙橋未能貫通之極境。

  而無法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也是他未能理解天地雙橋貫通後,體內真氣己可循行迅疾不慮真氣不繼的益處,才以為憑一個年輕女娃的功力豈會高過自己,因而大意失策!

  但是,縱然他此時恍悟也為時晚矣!

  話說回頭!

  銀甲令主靜望老魔倒地身亡後,內心欣喜的掠至身遭毒掌的使者之處。

  已見中毒使者皆被同伴照料施藥,竟然皆只感頭昏乏力,並無其他不適之狀。

  「啊……嗯!沒錯!岳郎曾說你們都服食過石乳,已然身具排毒之能,因此雖無法避免身遭毒性侵身,但己可自行排毒,只要修養數日便可無礙了!」

  一名黃衣宙隊使者聞言立時嬌嗔說道:「令主!怎麼會有人練這種陰毒的功夫?難道他不怕害了自己或週遭相識之人嗎?」

  銀甲令主聞言不由怔愕的無言以對,但依然解釋道:「其實咱們以前都如同籠中之鳥,哪知道江湖武林是啥情況?有些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要不是這兩個月來又喜又畏的私自出寨,哪知道山寨外竟然如此遼闊?鄉鎮城邑如此新奇?還有這麼多又凶又狠比山寨人還兇惡的人?他們怎樣生活受教咱們哪知道?不過咱們可要機靈點!多看多學少吭氣總會多知道一些,再有不懂之處,那只好回去問問長輩們!或是等岳郎回來再……唉1」

  答非所問的說了一番話,使得十餘名使者皆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云,但也只能點頭應合,只待以後多增長見識了。

  整座莊院己落在控制之中,不時可見數名使者押著一些飛虎幫的幫徒行至廣場中聚合監管,也不時見到一些使者扛著箱匣,提著大小包袱堆聚一處!

  但在莊門前尚有兩處拚鬥尚未息止,竟是功力相當棋逢對手,招過數百尚未分出勝負的天隊隊長、天隊隊長與隴西雙煞四人。

  此時的四人皆己兵器在手激戰不休,大刀狹鋒柳葉刀與兩對日月雙輪交鋒中,刀風勁疾輪光飛閃,招式迅疾千變萬化,稍有不慎便將分出勝負。

  其實四人的功力相差不多,雖然天、地兩隊隊長所學乃是十餘種的遠古秘學,只因少有實戰經驗招式變化其為僵硬。

  反之隴西雙煞馬氏兄弟雖只有三套獨門武功,但靠著百戰豐富經驗,已可將一般尋常招式化腐朽為神奇見招拆招見式化式,甚而見隙搶攻逼得兩名隊長時時手忙腳亂,險些落敗。

  可是招過數招之後,天地兩隊長老己將所學連施數輪。

  己然逐漸悟解一些招式的玄妙變化之處,使得招式施展愈來愈精妙也愈來愈迅疾。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2:52

第七章 醜漢展功


  反觀隴西雙煞馬氏兄弟倆則是感覺對方的招式愈來愈凌厲,手中雙輪招式頻頻遭對方愈來愈玄奧的招式所制難以施展,更是捉襟見肘得險狀連連。

  愈打愈心驚,愈拚愈無勝算,當耳聞四周歡笑叫好之聲不停傳入耳內後,才發覺四周竟站滿了衣分四色的蒙而使者,才醒悟大勢己去,分堂主必然凶多吉少了。

  兄弟倆似乎心意相通,略一傳目示意己有了心計,驀然只見兄弟倆各自放手搶攻數招,令對方皆逼退數步尚不及再次進擊時,身形驟然暴掠而起欲竄往正中高樓之處。

  霎時只聽四周驚叫連連。

  「啊?賊子要逃了……」

  「無恥老鬼哪裡走!」

  「呔!老賊別逃……」

  「快追……」

  然而,隴西雙煞的老大身軀方掠過數名敵人頭頂時,卻聽前方有一沉雷巨喝響起:「呔!老頭兒別想走了!吃本隊長一刀!」

  聞聲倏見一個全身墨黑極為高壯的身影疾迎而至,並見一道疾如迅電的精光帶著尖嘯刺耳的風聲迎面劈至,頓時狂駭得急揚手中日輪迎向精光,身軀也凌空側斜往左掠去。

  「噹!噹!當!……嘩啦……鏘……」

  大煞右手驟然如遭重擊,虎口劇震發麻得握不住日輪,頓見一道碎片震衝上天而右手中的日輪也己墜落地面,往左側掠的身軀也遭此劇震墜向地面。

  但沒想到那高壯魁梧身如半截巨靈塔的墨衣大漢,竟將手中又厚又重的大砍刀,趁著兵器相交的瞬間震勢,竟往右一帶斜劈向左掠的大煞,並且怒喝道:「哼!哪裡走?」

  精光如電刀風嘯鳴,大煞驚見刀光攔腰劈至,頓時驚叫一聲的便欲閃避……

  但是身穿墨黑的宇隊隊長雖然身軀高壯魁梧看似粗笨,但卻是數百名青年中一一挑選出的質優青年,更是百中選一脫穎而出位列隊長之職的高手,又豈是粗愣遲鈍之輩?

  因此就在大煞驚叫之中,身軀驟沉欲劈之時,已見精芒在右腰一閃而沒,迅疾斂消無影無蹤。

  大煞倏覺右腰一涼,尚未感覺有何疼痛時突然身軀一輕,正疑惑慾望之時,全身真氣竟已一洩即空,尚不待驚叫出聲眼中一黑,連吭也末吭一聲的便墜落地面。

  「啊……大哥……」

  「老鬼哪裡逃?再接姑奶奶一刀!」

  突聽二煞及地隊隊長的驚叫及叱喝聲,卻是心怒大煞由自己刀下竄逃的地隊隊長,尚未及追殺大煞忽見有一道身影由眼前橫過,竟是那個暴竄欲逃的二煞,頓時想也未想的將手中狹鋒柳葉刀疾刺而出。

  心驚大哥竟被人一刀砍成兩截性命已喪,頓時驚駭悲憤得欲前往摟抱大哥屍身,但是倏覺左肋劇痛真氣突洩,頓時內心驚駭得心知自己已然……

  銀甲令主及五十餘名使者,眼見對方最後兩名高手也伏誅在兩位隊長刀下,頓時欣喜歡呼不止。

  並聽銀甲令主笑說道:「咯咯咯!又剷除了一個分堂,大概又要讓飛虎幫雞飛狗跳一番了,不過這次咱們有十來人遭到毒傷,幸無性命之危算是大幸了,一些輕傷者皆是皮肉之傷也無大礙,可算是一場大勝了!」

  此時宙隊隊長黃小鶯巳開口笑道:「令主,尚有四十餘名降者如何處理?」

  「嗯!不過是一些小混混而己,就放了他們,至於莊內可曾詳加搜尋?有什麼收穫?」

  翠綠衣色的地隊隊長劉美娟聞言頓時嗤笑道:「嗤嗤嗤!令主你放心吧!早已搜刮一淨了,只可惜不知他們這兒是否是有什麼秘庫地窖之類的藏著什麼珍寶?不過也己收穫甚豐了!嗤!咱們每撈一票皆比寨主他們以前打劫一年的還多呢!」

  天隊隊長武大柱聞言頓時笑罵道:「哈哈哈!二妹你可別這麼說,萬一傳入五位寨主耳朵可有你受的了!而且咱們行徑若被大令主知曉……那咱們可是要遭罰了呢!」

  銀甲令主聞言頓笑說道:「嗤!你們放心吧!岳郎那邊自有我一力承擔扯不上你們的!而且咱們連連分擊飛虎幫分堂之事,現在江湖武林已有傳聞,想必岳郎已然知曉了,只要咱們每次下手前多做準備小心行事,只要不出什麼差錯岳郎也難有何怒氣了!」

  說到此處突聽宙隊隊長黃小鶯咯咯笑道:「對嘛!再說便是大令主有何不悅,只要令主你多撒嬌多侍候!大令主再有什麼氣也都化為烏有了!」

  話聲一落頓聽四周響起了一陣嗤笑聲,立使銀甲令主甚為羞氣的叱道:「呸!呸!呸!要死啦?這種話虧你也敢說?害不害臊哪?唉……只是不知他現在何處?食宿可好?有沒有什麼不順心之事?真教人擔心!」

  唉聲歎氣中心思全放在日思夜想的愛郎身上了,立聽四周又響起了一片嗤笑聲,這才羞慚得叱罵道:「呔!你們都笑什麼?還不快去拾掇妥當早些回去?」

  望著嗤笑散去的眾使者背影,芳心又回思至遙不知在何方的愛郎身上了,並且興起了尋夫的念頭。

  西郊——

  肥城西郊的山區林道內,身穿墨黑頭戴竹笠的醜鬼正步伐迅捷的往前上行,剛穿出一片樹林已然行至坡頂,立見眼前開朗並可望見遠方山下的城鎮。

  內心欣喜的續往坡下行去,當快步行至一處只有數株雜木但荒草叢叢的略平之地時,忽然心中一怔急頓步伐,聆耳細聽時,果然聽見由左側荒草內,隱隱傳出似有似無的輕哼之聲。

  心中生疑的立時轉入草叢內察探,果然發現一株雜木下的草叢內竟有一個身穿黑色寬袍面蒙頭罩的人,伏在草叢內,神志不清的囈語連連。

  急忙上前察看蒙面人身上有何傷勢?

  但翻轉身軀時並未發現什麼刀劍傷處,只有在後臀及後背處各有一處難以察覺的小傷口微有血漬,立知是遭暗器擊中的。

  如此一點傷勢便便蒙面人昏迷不醒,可見暗器必然浸有毒物,才會使他毒發昏迷命在旦夕,尚幸自己途經此地還來得及施救,否則遲約一個時辰之後恐將喪命了。

  毫不猶豫的伸手解脫對方的黑色寬袍,卻發覺內裡竟是女子裝束,頓時驚愕得縮手怔望,面現猶豫之色,但是救人延誤不得,因此續又伸手解脫她外衣及褻衣,待露出貼膚的一件赤紅肚兜且裸露出一對半圓突出的肉球時,急忙翻轉她裸露出如玉脂凝膚般的柔白滑嫩背部。

  只見右肩胛骨下有一片烏黑泛青的膚色,正中有一截細針露出,尚有一些烏黑血水不斷溢出。

  伸手小心翼翼的拔出長有兩寸餘的梅花針,然後低頭在傷口處猛吸毒血吐在一側,連連十餘口烏黑血水之後才見傷口流出鮮紅血水。

  由懷內取出傷藥敷妥之後,便又解她褻褲,霎時圓突雪白的如桃玉臀呈現眼前,左臀上也有一支梅花針露出針尾,於是忙起針敷妥傷藥,才慌忙的將她衣褲穿妥。

  續從懷內取出一隻小玉瓶,並伸手掀起她蒙面罩布時,這才發覺蒙面女子竟然是月餘之前曾有一面之識的醫叟孫女靈姑金翠瑤姑娘。

  「啊?怎麼……怎麼會是金姑娘?」

  心中一怔,但並未停頓的在她口內滴入三滴……不!滴入六滴萬年石乳才止。

  將她衣衫全然整理妥當恢復原狀後,才側坐一旁默望著她面上泛灰的膚色逐漸消逝,並浮現出原有白中透紅的膚色,這才放心的緩緩起身隱入另一方的稀疏雜林內。

  約莫兩刻之後,突聽一聲驚叫怒叱聲響起。

  「啊?無恥賊子找死……」

  倏見靈姑金翠瑤驟然挺縱而起,一雙手掌疾抬胸前,嚴陣以待環望四周。

  「咦?這是哪兒?我怎會在此?那些賊子……咦……啊?是……是……是什麼人解開我衣衫……天哪!是什麼人欺負我?」

  身形暴縱而起時竟覺內裡衣衫長褲鬆弛欲墜,且褻衣褻褲折處凌亂,頓時芳心驚駭得急忙查探身軀有何異狀?

  此時才發覺原本遭暗器擊中的背、臀之處,雖尚有些微刺痛,但已無毒發不適之感,而且又發現方才自己倒臥之處的一截枯木檔案室上竟插著兩支藍汪汪的梅花針,草地上尚有一片烏黑血跡。

  金姑娘一望便知是有人曾在自己毒發昏迷之時,將自己背、臀之處的毒針拔出來並吸毒療傷,才使自己毒傷好轉撿回一命。

  可是……傷處在背、臀,拔針吸毒?唉呀呀!自己可是一個冰清玉潔待字閨中的姑娘家,怎可任由人解衣觸膚療傷?尤其還是在羞煞人的肌臀之處?

  金姑娘想到此處不由面色蒼白,芳心悲急得美目含淚四處張望可有人跡?並喃喃低語著:「什……是什麼人?……是位老婆婆?……或可能是位善心大娘……也可能是位姐姐救了我!」

  自我安慰的盡往好處想,但未幾卻又哽咽叫道:「可是……若是女子救了我,她為何不告而別任由我臥於草叢內?難道是……是男人……天哪?我……我該如何自處?如何找那……咦……好香?……我嘴內……好熟悉的香味……」

  怔怔的細思及品嚐回味口內的香味,倏然恍然大悟面泛喜色的叫道:「啊!是萬年石乳的香味!莫非是醜哥哥!可是……不會這麼巧吧?」

  正自疑惑呢喃時,突然眼中一亮,身形迅疾的掠至插著毒針的枯木之前,急伸手由旁邊的草叢內拾起一頂竹笠,細看且嗅聞,終於芳心確定的哽咽叫道:「是他……沒錯!就是醜哥哥!」

  芳心大喜得張目四望,並焦急呼喚道:「丑哥哥!丑哥哥……我知道你還在附近,你快出來嘛!人家有事要你幫忙……泣泣泣!我……我知道你是怕小妹羞愧才避開的!可是小妹確實有急事求你幫忙嘛!」

  但是四周芒草及雜木林內,依然晃毫無聲息人影,頓便金姑娘淚水水盈眶的哽咽泣道:「泣泣泣!現在爺爺他老人家下落不明,不知是生是死,我爹金早在十餘年前使負氣離家,不知去向。茫茫人世中只剩我一個人孤苦伶仃要找何人幫忙尋找你倆?泣泣泣!……丑哥哥又不理我!我該怎麼辦?飛虎幫人多勢眾有什麼人願幫我去找他們要人?」

  金姑娘哀傷悲泣的訴說時,竟不知身後已無聲無息的現出醜鬼的身影,直到聽見身後響起令人心悸的低沉聲音才驚喜轉身……

  「金姑娘!你爺爺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啊?丑哥哥……丑哥哥你終於現身了!人家就知道你不會不理人家的!泣!泣!泣!丑哥哥!前些日子突有一群蒙面人闖入我家並要強索續命金丹,但爺爺怎會給他們?於是便引起一場激戰,爺爺眼見他們人多勢眾,於是囑小妹見機突圍,之後被他們圍攻分散,小妹則利用熟悉的山林趁隙脫出,但再返回居處時已不見爺爺及那些蒙面人的去向,只有在幾個蒙面屍身上查出他們竟是飛虎幫之人所扮,於是小妹便就近夜探肥城北郊的飛虎幫分堂,欲查明爺爺的下落,但沒想到竟被發覺圍攻,小妹在竄逃時竟被暗器擊中,尚幸自幼便由爺爺常餵食怯毒藥物,因此尚能支撐未遭暗器毒性危及性命,才逃出山林內,但是暗器毒性甚劇,終於支撐不住昏迷倒地,泣泣泣……丑哥哥,若非老天爺保佑丑哥哥行經此地救了小妹,否則小妹必將昏死荒山遭蟲蛇啃食而亡了!」

  醜漢耳聞金姑娘哽咽悲泣之言,頓時雙目射出凌厲駭人的精光,咬牙切齒的恨聲說道:「哼!飛虎幫廖賊……近兩月中我雖然尚未查明師父的死因,但卻查出爾等欺凌弱小武林以及百姓的惡跡不下上百,便是師妹也遭你……哼!我已無心忍仇隱跡暗查了,不如就正面與爾等相交,說不定還能引出一此隱秘線索!」

  靈姑金翠瑤突被他雙目中射出的凌厲精光,嚇得渾身一顫,頓時怯怯的低語道:「丑……丑哥哥!你的眼睛……好怕人喲……」

  醜漢聞言神色一鬆,立時安慰的問道:「金姑娘,如今你……可有去處?金老伯之事我一定盡力查訪清楚,到時我耍至何處通知你?」

  靈姑金翠瑤聞言頓時芳心大喜得伸手緊摟丑哥哥手臂,並歡悅的急說道:「丑哥哥!人家現在哪有地方可去?家中也甚為危險,況且這些日子中孤零零的好害怕喲!夜裡入睡尚不時驚駭而醒久不能眠,因此醜哥哥你別離開人家嘛!人家好害怕呢?」

  醜漢眼見她雙目中那股期盼哀怨的眼神,心知一個十來幾的姑娘家孤身浪跡江湖確實甚為危險,因此實不忍拒絕的只能頷首應允的說道:「這……好吧!你就和我一道吧,不過你可要聽我的話才行!」

  「可以!可以!丑哥哥你說什麼小妹都聽!只要別把小妹拋棄不管便行了!」

  靈姑金翠瑤芳心在喜的雀躍不止,險些激動的抱著丑哥哥喜極而泣,但依然忍不住激動之色的笑望丑哥哥說道:「丑哥哥!小妹己數日未曾好好休歇入食了,現在肚子餓得發慌,咱們可否先找個村鎮進食?」

  「哈哈哈!這有何難?山下便有村鎮隨時可用膳,倒是你……快脫下引人注目的黑袍再說吧!」

  靈姑金翠瑤聞言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裝束,以及被他……不由全身一顫渾身發燙,雙頰赤若紅布的輕囈一聲,嬌軀一扭迅掠至樹後嬌嗔道:「丑哥哥不許偷看喔!」

  醜鬼聞言並見她那羞霞滿面以及羞態盎然的模樣,頓時心中一蕩且有羞澀之意的急忙背轉身軀。

  未幾便見兩人一前一後的行往山下村鎮,而在此同時遠在數百里地之外的東平湖南緣小山上,也有一道人影在小山徑上迅疾掠往山下,並聽焦慮且憤恨的叱聲響起:「哼!如果你們敢傷了丫頭一根汗毛……哼!老夫必將與你們勢不兩立!」

  聞聲見人,正是神色憂急不堪的醫叟金一丹!

  就在身形疾掠至山腳時,迎面也迅疾掠至一名俊逸少年書生,兩人各自一怔急忙側身閃讓之際也已望清了對方的面貌。

  少年書生神色怔愕思索中,突然驚喜盯大叫道:「醫叟?您是舅爺?」

  醫叟眼見少年書生疾掠上山,但山上除了山後的兩戶船家外,只有自己祖孫倆居住,少年書生上山何為?

  正自心疑思忖時,突聽少年書生驚呼自己的名號,而且稱呼自己為舅爺,頓時心中一怔!驟然頓止掠勢望著少年書生。

  但是自己親妹遠嫁漢中豪門,雖然也有孫兒但皆己年及雙十之上,而眼前少年卻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少年,因此心疑的正欲開口詢問時,又聽那少年書生喜叫道:「舅爺!我是您外甥孫女尤良玉哪!您忘了嗎?就是十年前,隨爺爺奶奶以及爹娘曾給您拜六旬大壽,並且與瑤妹在一起玩耍月餘的玉兒嘛!」

  醫叟金一丹聞言這才恍然大悟的笑說道:「啊?是玉丫頭?呵呵呵!真是女在十八變,再加上你又女扮男裝,舅爺爺哪還認得出來以前那個留著兩條小辮的文靜小丫頭?呵呵呵!玉丫頭,你爺爺奶奶好嗎?你怎會……咦?玉丫頭你怎知舅爺己搬遷至此的?」

  身穿男裝,卻現出女子羞喜之態的尤良玉,清脆悅耳的歡笑急說道:「咯咯咯……舅爺!玉兒告訴您喔,玉兒由漢中前往曲阜拜見您老人家,並欲與瑤妹玩耍,可是卻發覺您竟在七年之前遷移不知去向,因此玉兒便四處打探尋找您的下落……」

  舅爺及外甥孫女兩人欣喜相逢進行邊談,各自說明近況後,才知雙方都曾初識面醜心善的醜鬼,也因他之故才能便尤良玉從舅爺口中得知,原本以為只是一個面醜心善、靠著打零工餬口渡日浪跡天涯的可憐人,竟然是個隱名埋姓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時,芳心中的驚訝真是難以言喻!

  但再大的驚異,卻比不上瑤妹的失蹤來得惶急,於是心焦急慮的陪著醫叟四處尋找查問瑤妹的下落。

  查尋數圈,一無所獲,兩人皆為靈姑金翠瑤的安危擔憂萬分,並准各直接向飛虎幫要人時,卻在一處村鎮休歇用膳時,竟聽數名腳夫口沫噴飛的說著一則消息。

  據說在四日前,曾有一個俊秀美少年及一個其醜無比的漢子,竟然在大汶口鎮外的飛虎幫分堂叫陣,並指名交出一個稱為醫叟的人。

  汶河分堂中人多勢眾豈會任由那一俊一醜的人登門叫陣?

  因此少不了一場叱罵圍殺,可是沒想到那二、三百人竟困不住兩人,不但傷亡纍纍不說,便是分堂主竟也被那醜惡的凶煞擊傷!

  無可奈何的任由兩人在分堂中任意進出搜察,但毫無所獲後,才大搖大擺的離去。

  據說飛虎幫已然為此下令各分堂,嚴察那一俊一丑兩人的來歷及去向,準備全力追殺,以振幫威,但不知情況如何?是否己找到兩人圍殺報復?

  醫叟金一丹以及有漢水玉鳳響亮名號的尤良玉,當耳聞那幾個腳夭所言略一思忖便知醜漢必是醜鬼,但卻不知那俊秀之人是什麼人?

  既然醜鬼會前往飛虎幫分堂指名要人,想必己知曉醫叟祖孫兩人曾遭圍困失蹤才有此舉,可他是從何得知的?

  但不論消息是否正確,既然有了此則消息自是不容忽視,於是急忙向眾腳夫詳問內情並探詢那一俊一丑兩人的行蹤去向?

  兩日之後!

  在泰山西北肥城之北的大河邊岸,一座聳立在小山之巔的寬闊巖堡前,有七十餘名身材高壯魁梧的大漢,手執兵器成弧形半圍著一丑一俊兩個黑衣人。

  一名削瘦臉、三角眼、扁闊口、尖突鼻、面色慘青的六旬老者,此時站立在五名四旬之上的中年人之前,朝兩名黑衣人陰陰笑道:「嘿嘿嘿!你兩人竟敢連番至本幫分堂尋釁,莫非是想藉以嶄露頭角,闖出名聲嗎?難道不怕就此命喪黃泉,見不到花花塵世了嗎?」

  俊秀的黑衣少年聞言頓時撇嘴哼聲叱道:「哼!老賊少哆嗦!姑……本少爺遺失了一樣珍世珍寶,據暗查後竟是貴幫之人喬裝強獲而去,因此本少爺與丑哥哥特來追討,要進此分堂詳搜珍寶藏處,若何分堂主同意讓我們入堡搜尋便好,否則就莫怪我們要強行入堡大肆殺伐了!」

  此時面極為醜陋的黑衣人也已接口沉聲說道:「何分堂主!無論你同意也罷不同意也好!我醜鬼皆要入堡搜尋,絕無罷手之意,哼!除非貴分堂中有人可接得下本人神拳,才能令我倆就此離去永不再來!」

  醜鬼早知對方乃是人多勢眾氣焰高漲的飛虎幫分堂,不論是何種理由皆不可能任人輕捋虎鬚,更何況是任人登門挑釁,入堡搜尋?那豈不是大損幫威名聲掃地?

  因此只有先聲奪入,以功力震懾對方,才能令對方心生畏懼而不敢恃眾頑抗,以達順利入堡的意願。

  心有此思自是早已有了準備,話聲剛落尚不待那何分堂主開口,已然身軀側轉朝著右側四丈外的一株合圍大樹,驟然揮拳猛擊而出。

  霎時只聽勁風尖嘯且夾雜著如雷轟響的暴烈拳勁狂湧擊出,頓見那株合圍大樹有如遭狂飆吹襲得嘩然沙響驟抖斜彎,看似尚能堅挺豎立無礙時,竟然又遭如波濤般接踵而至的另一股狂烈拳勁擊中。

  斷枝落葉隨著狂風飛舞中,一聲有如九天暴雷的巨響驟然乍響,竟見那株大樹攔腰折斷飛墜三丈開外,塵土飛揚碎石崩射威勢驚人。

  飛鰥勾魂何勝典以及五名分堂護法、七十餘名壯漢,驚見對方並未行功作勢隨手揮拳,竟然將四丈外的一株雙手合圍的粗樹攔腰擊斷,如此雄猛的拳勁若無甲子以上的功力,豈能辦至?

  驚駭無比的怔愕呆立,飛鰥勾魂何分堂主心知自己絕非眼前這功力高絕的醜陋漢子敵手,但是對方方纔之言己說明絕無罷手之意,若真要以武相向,那麼自己的功力難以力敵時豈不是將要……

  可是!若不強攔而任由對方大剌剌的進出分堂,不但有損幫威,恐將遭幫主降罪,而且自己的名聲豈不也盡喪谷底,遭人恥笑?

  另五名護法及七十餘幫徒,此時也是心生俱意的氣焰大消,皆駭畏那狂猛暴烈的拳勁,若擊中自己豈不是要骨肉碎散,屍骨無存?

  因此俱都心生寒意的緩緩而退,不敢與對方相距三丈之地,以免身遭對萬拳勁臨身,命喪當場。

  醜鬼眼見身旁眾人神色,立知示威得功,已使對方心生畏意,因此內心欣喜的正欲開口時,忽聽身後有衣衫抖動之聲,竟有人迅疾飛掠而至!

  頓時心生警惕的回首張望,卻又聽蒼老的欣慰朗笑聲以及清脆悅耳且有些熟悉的歡笑聲傳入耳內:「呵呵呵……果然是賢侄在此一展虎威……」

  「咯咯咯!真是醜兄在此揚威懾魔!看來小弟到得正是時候呢!」

  醜鬼聞聲一愕,隨即大喜的轉身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原來金爺爺安危無恙,倒是晚輩多慮了!尤公子果然尋得金爺爺且已同行而至!這就令人開懷了!」

  醜鬼心懷大開的朗笑前行相迎時,女扮男裝的靈姑金翠瑤,也己芳心驚喜,美目淚水盈眶的驚喜叫道:「爺爺……爺爺您沒被那些賊子擄去呀?害得瑤兒擔心死了!」

  醫叟歡笑聲中,眼見一名黑衣人迅掠而至,尚未曾看清來人面貌便己聽出是令自己憂急數日的孫女,更是狂喜得張手急摟,並顫聲笑道:「呵呵呵!好!好!瑤丫頭你也沒事?太好了……差點急死爺爺了!」

  祖孫倆迅疾相合摟抱,喜極而泣的又悲、又笑訴說擔憂,此時依然是男裝的漢水玉鳳尤良玉,也欣喜無比的急迎向前,毫無思索也無顧忌的由後一把摟住金姑娘的柳腰嗤嗤嘻笑道:「咯咯咯!好妹妹!小兄與金爺爺尋你數日不著,急得小兄茶不飲飯不思,入夜難眠,如今眼見好妹妹芳姿依舊,真令小兄心寬無憂了!如此小兄今夜便可與瑤妹抵足長談了!」

  靈姑金翠瑤突被人由身後摟住,頓時心中一驚得掙脫回身,芳頰赤若朱丹,美目怒瞪的正欲叱罵時,竟又聽那俊逸無比的青衫少年涎臉笑語,更是又羞、又急的怒叱道:「呸!呸!你……你無恥……爺爺!他是什麼人?竟敢如此羞辱孫女?您……您怎麼不罵他?」

  然而醫叟金一丹非但不曾責怪且呵呵大笑的擠眼笑說道:「呵呵!丫頭你忘了她是誰啦?你倆曾是好得形影不離的好玩伴呀!」

  但金翠瑤已是羞怒得嬌軀輕顫,未曾聽清爺爺說些什麼?己芳心悲急得唯恐丑哥哥誤會自己與那不相識的青衣少年有何關連,因此急掠至丑哥哥身側緊抓著他的手臂解釋道:「丑哥哥!小妹並不認識他!也不知他為何敢如此輕浮羞辱小妹,丑哥哥你別誤會,我……我去殺了他!」

  醜鬼雖不知靈姑與尤公子為何當面不識?但己由尤公子以往所言以及金爺爺的笑逗之言,心知兩人確實是自幼兩小無猜的良伴,眼見金姑娘美目含淚,神色又羞、又急的模樣,不但未有生怒之意,甚而也捉弄的笑道:「哈哈哈!原來金姑娘早有良伴緊追不捨哪?果真是人美不孤嘛……哈哈哈……」

  靈姑金翠瑤原本心性開朗活潑,但自從自已被丑哥哥解衣療傷後,芳心己驟然轉變得有些沉默寡言,舉止也不再爽朗無拘,竟有女子溫柔心性逐漸展現,一顆心也逐漸被一個身影充填。

  但耳聞丑哥哥的笑語聲,霎時芳心一顫通體生寒,美目中的淚水驟然滂沱而下,且顫聲說道:「不……不……不是,他……丑哥哥你別誤會,小妹不認……認識他,泣……泣……」

  就在此時倏聽耳旁竟又響起清脆的低聲笑道:「嗤!嗤!好狠心的小瑤草!你竟然忘了我這可憐的香玉兒啦!唉……」

  靈姑金翠瑤聞聲一怔,頓時想起幼時唯一的好玩伴,也只有她才稱自己為小瑤草,而自己則稱她為香玉兒,莫非她?

  怔愕的轉望那張面浮捉弄笑意的俊逸面容,仔細打量後,這才恍然大悟的咯咯笑撲急摟,並笑罵道:「咯咯咯……好哇!原來是你這個壞坯子?一見面就如此捉弄人家,看我饒不饒你?」

  兩人欣喜無比的笑摟一團,也不顧四周尚有數十名飛虎幫眾,竟脆笑連連的緊緊相偎難分難捨。

  醜鬼眼見醫叟安然無恙,自是不須再侍功強行進入飛虎幫分堂,因此忙朝醫叟施眼色,由自己斷後攔擋追擊,待醫叟笑領金姑娘及尤公子兩人迅疾離去二十餘丈後,自己才隨後大笑飛掠而起。

  但是直待靈姑及漢水玉鳳邊行邊談提及醜鬼時,才醒悟張望的欲表謝意,然而除了在前獨行的醫叟外,身周己無醜鬼的身影了。

  靈姑金翠瑤芳心大急得美目泛紅,立即詢問爺爺可知醜哥哥去向!

  醫叟怎知孫女為尋找自己時,曾遭遇過何等事情?當然更不知孫女曾遭暗器毒傷昏迷,巧被醜鬼解衣療毒,因此並不曉孫女的一顆心已落在了醜鬼身上,故而只是笑道:「呵呵呵……丫頭,我當你倆早已忘了爺爺及丑賢侄了呢!其實他自始便未曾隨咱們之方趕來,大概是趕往別處去了!爺爺都未能與他好好聊一會兒呢!」

  靈姑金翠瑤聞言,頓時淚水滴流,神情悲淒得回望來路,口中喃喃的不知泣語些什麼?

  漢水玉鳳尤良玉此時尚不知良伴芳心中的所思,因此依然逗笑道:「呔!小瑤草你怎麼啦?是不是遺落了什麼寶貝心中捨不得哪?」

  靈姑金翠瑤聞言卻只是哀怨的哽咽應道:「都是你啦……玉姐!要不是你身扮公子與我逗樂狀似伴侶,害得丑哥哥一定誤會小妹與你……不行!我要去找丑哥哥跟他解釋清楚才行……」

  醫叟金一丹初時只是奇怪孫女初與自己及十年未曾相見的幼時玩伴相遇,本應內心高興愉快才是,但為何在意且悲傷丑賢侄的離去?

  待眼見孫女那哀怨悲淒的神色以及哽咽之言,頓時心中一驚,且有些恍然的知曉她長大了!再也不是以往天真無邪肆無忌憚的丫頭了!可是孫女怎會在短短的數日中竟有此變化?

  漢水玉鳳尤良玉原本並未在意醜鬼的離去,但眼見瑤妹妹的哀怨悲淒模樣,也靈光一現的猜測到莫非瑤妹愛上了那醜鬼不成?

  可是芳心思忖內情時,卻不知為何突由內心深處湧起了一股莫名的醋意,但隨即心悸得內心慌亂暗叫著。

  三人俱是內心紊亂思緒不斷的默然前行,己然忘了久別重逢的喜悅,也不知行往何處了!

  是夜,在一小鎮內投宿,當翌日清晨醫叟金一丹在客棧店堂內又等不見兩女出房,因此笑罵兩女貪睡日上三竿尚不知起床?

  可是前往兩女同宿的客房門外久呼無人回應,這才驚急的推門而入,但房內卻無人影,只在桌上留了一封信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3:34

第八章 武林震驚


  冀魯——

  冀魯境內飛虎幫轄下的千里方圓之地,近來時可見到飛虎幫各分堂快騎四處奔馳,並且在各重要官道叉路口或船或渡處,皆有數十不等的雄壯漢攔路盤查,似乎發生了何等重大案件一般。

  但是常走江湖的明眼人早已心知是近兩月中,飛虎幫有數處分堂遭一群不明來歷的蒙面人挑毀一空,以及遭一俊一醜的黑衣人登堂尋釁,使得飛虎幫聲威嚴重受損,因此才如臨大敵般的調兵遣將嚴查敵蹤,準備一一殘殺討回顏面。

  但是如此一來立即造成百姓的惶恐以及冀魯境內或外來式林人士的莫大不便,自是時有爭執的拚鬥發生。

  不過在惶恐氣憤之中卻另有種興奮的心境,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敢不畏飛虎幫的龐大勢力,依然敢明目張膽的挺身而出與之對抗?

  在魯山西方的淄川西城郊,一處十字叉路口的草棚內有三名五旬灰衣老者並肩坐在長條木椅上,正目注著叉路口三十餘名壯漢盤查往來行旅。

  此時正有七名攜刀配劍的武林人被攔下詢問,但其中有三名乃是年約五旬左右的武林人,在江湖武林中小有名聲,豈肯受飛虎幫的一些小角色盤查?因此俱都神色極怒的開口叱斥。

  當然此舉立時遭飛虎幫所屬圍困,草棚內的三名老者也因此急忙出棚支援,但眼見三名武林人物,居中一人己冷笑說道:「哼!原來是飛鵬爪洪大俠、九州神劍張大俠以及嘯天狼區老邪三位!三位難道不知本幫近日大舉出動的用意嗎?」

  「呔!老夫早知你毒心客已投身飛虎幫為總堂護法,也知貴幫近日搜尋大敵之舉,然而貴幫竟不顧江湖道義,不分黑白的大肆騷擾過往行旅及武林同道,難道不怕引起各方武林同道的反感嗎?」

  飛鵬爪洪三川怒聲方止續又聽另一側的邪怪嘯天狼也陰森森的冷笑道:「洪老兒!爾乃正道之人原本便是他們的眼中之釘,因此受此委曲早在意料之中!嘿嘿嘿!但是老夫也遭同等待遇那就令人訝異了!看來飛虎幫仗著人多勢眾已不把武林黑白兩道皆放在眼裡了!如此說來老夫倒要看看這些黑道之中的下三濫,投身飛虎幫之後又增長了什麼氣候?」

  淄川分堂的三名護法中,靠左的一名老者此時急忙跨步上前拱手道:「區老哥您且息怒!曹老弟口不擇言得罪區老哥您,小弟在此代為賠罪!區老哥您可是小弟極為敬仰之人,小弟也深知區老哥的為人絕不會與本幫為敵,因此小弟作主陪您通過關卡,並且奉贈通行牌一面,不再受各關卡盤查便可通行無阻!」

  嘯天狼區老邪耳聞來人之言頓時怒火略消,但仍然心有不悅的冷聲說道:「嗯!殘豹,焦老邪!並非老哥我有意挑釁,而是貴幫此舉確是不容於各方同道,若非咱們尚薄有交情,否則憑老哥我的習性……嘿嘿嘿……」

  然而話聲未止另一名護法波濤客柳一非卻不屑的嗤笑道:「嗤嗤!區老邪你少在本座面前揚威,若非本座心知你區老邪還沒那份能耐敢輕捋本幫虎威,因而不願我生是非,難道你以為本座在乎你區老邪與本幫為敵嗎?」

  原本已怒火漸息的嘯天狼區老邪聞言一怔,接而怒火暴湧畢露,雙眉一挑的極怒冷笑道:「嘿嘿嘿!既然如此,老夫就向柳老怪討教一番,看看我老區夠不夠份量吧?」

  一旁的殘豹焦天贊聞言頓知不妙!

  尚未得及笑顏開口安撫時,迅見嘯天狼身形暴竄疾撲披濤客,就在此時倏又聽九州神劍張白衣也已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士可殺不可辱!老夫行道三十餘年也己活膩了!那就請諸位慈悲送往西天吧!毒心客你就接老夫一劍試試?」

  話聲中頓見一道匹練凌空閃爍接而疾射毒心客,而另一位飛鵬爪眼見之下也豪氣大發的朗笑道:「也罷!兩位皆己出手了那老夫還等什麼?殘豹咱們倆也別看熱鬧了湊合玩玩吧!」

  殘豹焦天贊眼見兩方激戰己起,而白道高手飛鵬爪也已找上了自己,頓時內心咒罵波濤客不止。

  但也不敢怠慢的急提功力,盯望著名聲功力皆高過自己的飛鵬爪,以靜應變的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叉路口的三十餘名幫眾驚見戰端已起,立有十餘人急撤兵器圍住另四名靜立未吭一聲的試林人以防有變,而另二十餘人則迅疾包夾的圍向三位護法交戰之方。

  倏然一陣有如九天龍吟的清朗笑聲由西面響起,「哈哈哈!怎麼?在官道之中尚有好戲可看哪?喔!原來又是那些只會張牙舞爪欺壓善良的丑角們惹是生非嘛?哈哈哈!」

  執刀圍立警戒的幫眾循聲望去,只見西面行旅群中有一名身穿黑衣頭戴竹笠的雄偉身影排眾接近,突聽一名幫眾心生怒氣的大喝道:「呔!哪來的不長眼……咦?唉喲!我的媽呀!好一個醜鬼……」

  接而又聽另一名幫眾心生警惕的喝道:「什麼人敢招惹本幫?莫非不要命了?啊!莫非是……是……是他?……就是他!大家快來呀!正主兒現身了!快圍住!」

  眾幫徒聞言一驚,霎時急湧而至,兵器齊揚的團團圍住掀起竹笠的黑衣醜漢,其中一名頭目己驚喝道:「呔!識相的快說出身份來歷!否則莫怪我等要將你亂刀分屍,死無葬身之地啦!」

  黑衣醜漢聞言頓時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諸位大哥!貴幫勞師動眾的在各方搜尋在下,因此令在下無處容身,只好現身求諸位大哥慈悲,饒了在下此遭可否?」

  眾幫徒聞言更是驚震,心知此人果是幫主下令務必搜尋圍殺,不容活命的黑衣醜漢,因此毫不怠慢的,由那名頭目率先舉刀狂猛劈向醜漢,並急叫道:「大家快圍住,千萬別讓他跑了!殺了他之後,幫主必有重賞!」

  黑衣醜漢突峻醜陋的面貌,似是個活招牌,眾幫徒眼見之下,內心雖驚駭,但心知確是幫主下令圍殺的大敵,而且仗著人多勢眾,豈會畏懼一個毫不起眼的醜鬼?

  因此尚未待頭目話落,皆己喝聲連連的齊揚兵器,兇猛狂狠的一湧而上,分由四面八方劈砍向醜鬼,大有一舉圍殺分屍,獲得大功之心。

  黑衣醜漢正是由肥城東行的醜鬼,此時眼見精光閃爍的二十餘柄大刀齊砍而至,頓時哈哈大笑身形暴升數丈,凌空橫飛下落時身軀疾旋有如車輪,雙腳疾猛的踢向眾大漢的頭顱。

  眾大漢兵刃狠劈時倏覺眼前一花,黑衣醜漢竟憑空消失不見?

  較為機警的大漢,驚怔中已然心知不妙,因此不待刀勢施滿,已暴然而退或蹲身竄退,但尚有反應較慢的十一人,還不知是怎麼回事時,俱都頭顱劇震,腦中轟鳴、眼冒金星的踉蹌倒地,有如一團爛泥。

  醜鬼凌空一擊踢倒十一名大漢後,利用反震之力,身形再度沖升而上,凌空一旋,再次斜撲另一方十餘名大漢,並喝道:「想活命的快快退出,否則在下絕不留情!」

  手執兵器退有三丈的眾大漢,眼見醜漢又凌空撲至,頓時慌急得驚喝連連,並將手中兵器凌空揮舞劈削,欲將凌空下撲的黑衣醜漢碎屍萬段。

  醜鬼眼見身下刀光如幕,十佘刀尖毫不留情的削刺而至,不由口中怒哼一聲,雙拳疾掄連連擊出四股狂猛拳勁,罩向精光刀幕。

  「轟……轟……叮噹……叮噹……轟……」

  一陣拳勁轟鳴兵器碰撞的鏘響聲中,十餘名大漢竟有如喝醉酒般的踉蹌倒退三丈之外,跌坐在地,但並無傷亡之人。

  醜鬼施拳震退眾大漢後身形斜掠數丈,凌空驟弓倏挺,身軀再度暴升而上,雙手伸張有如一隻大鷹般的凌空旋飛注視著下方的景況。

  自醜鬼遭二十餘大漢圍攻時暴縱而起,連連施腳、拳攻敵竟末曾落地,全靠著任督貫通真氣循行不息的綿綿不絕真氣,以及反震之力在空際旋飛。

  如此的功力看在眾大漢眼中自是驚駭無比視為神人,因此雖未曾受傷但已不敢再恃眾圍攻,以免遭此高手心生殺機而落得命喪當場,說來好似眾大漢皆是膽小如鼠之人,可是在江湖武林打混的二、三流角色,武功雖低微,但口耳相傳中皆有自知之明,只能侍眾圍攻同等級之人或是略高的一流之人,若遇到那些功達飛花摘葉、隔空打穴的高手,那只能遙呼遠圍,莫要靠近五丈之內,否則便有自尋死路、命喪黃泉的兆頭,哪有傷及高手一絲一毫的能力?

  因此眾大漢豈敢自不量力,自尋死路?只能在四周喝叫連連助威。

  此時與飛鵬爪、九州神劍及嘯天狼激戰中的三名護法,驚聞追查的正主兒己然現形,頓時大吃一驚!但已難脫身追殺正主兒!正自心急時卻聽空院響起一陣朗笑聲:「哈哈哈!飛虎幫勞師動眾尋找在下行蹤,但卻夾威侍眾,欺壓同道,旁生節枝,莫非不想捉在下回幫覆復了?也罷!那在下便要離去啦!」

  殘豹焦天贊原本便不願旁生節枝與兩名白道高手以及行事怪異的邪怪衝突,當耳聞那醜鬼調侃之言後,更是又急又恨,因此立即放手搶攻數招,逼退飛鵬爪並暴退丈餘且大喝道:「大家住手……」

  白道高手九州神劍及飛鵬爪聞聲自是依江湖慣例收招退身,卻聽殘豹有何交代?

  然而另一方的嘯天狼眼見波濤客正卻收招後退,但卻毫無收招止戰之意,依然出招凶狠凌厲的逼攻,並且陰森森的說道:「哼哼哼……豈容你等說打便打,說停便停?等柳老怪躺下再說吧!」

  波濤客柳一非被對方逼攻得脫身不得,已是怒火上湧,待耳聞對方毫無罷手息戰之意,更是火上加油的陰陰說道:「嘿嘿嘿……既然如此,區老邪你就納命來吧!」

  話聲中兩人再度狂猛凌厲的激戰一團,竟較方才更為激烈,似乎皆有不將對方擺平毫不罷休之意。

  此時毒心客己朝九州神劍及飛鵬爪拱手陪笑道:「兩位請了!方才確是本幫之錯,因此尚請兩位見諒,並且不再盤查各方同道,任憑自由往來,諸位大可離去了!」

  話聲一落,立時急忙掠往靜立一側並未曾逃逸的黑衣醜漢面前,雙目略一細望便沉聲問道:「閣下便是曾在本幫汶河、肥城分堂強闖壞了本幫聲威的醜鬼?」

  醜鬼聞言頓時雙肩一聳漫不經心的應道:「然也!」

  毒心客聞言已然確定,但未曾立即出手,卻又續問道:「哼哼!閣下竟敢狂妄囂張,挑釁本幫,莫非仗恃武強而不把本幫放在眼內,閣下來歷可敢告之?」

  「嗤!在下只是看不慣貴幫恃眾欺凌各方武林的作風,因此才略微出手,讓貴幫知曉武林人並不畏懼貴幫龐大勢力而已!」

  此時殘豹焦天贊也已向各方武林及往來行旅陪罪後,迅疾掠至毒心客身側急說道:「老劉別跟他多說廢話了,咱們先拿下他再說!」

  話聲未息,己然身形斜竄向那醜漢,右掌伸屈如爪,疾扣醜漢右肩並喝道:「小子!接本護法幾招試試!」

  醜漢眼見爪勢罩向左肩,並且連左胸諸大穴也在爪勢範圍之內,心知對方不槐是成名多年老輩高手,一出手便不同凡響。

  心中雖讚佩,但卻毫不在意的身軀原地驟旋一匝,霎時旋起一股氣勁,將殘豹爪勢帶得往左一偏,而右掌也順著旋勢拍向對方左肩。

  殘豹焦天贊怔見對方竟然原地疾旋,而自己爪勢竟也被帶得一偏,頓時心中一驚!心知對方必有後手反擊而至,因此身開急頓,左掌驟然斜拍而出,正好迎向對方右掌來勢——

  「嗤……」

  一聲輕笑聲,醜鬼右掌已改拍為抓,疾抓向對方胸腕脈。

  殘豹左掌乃是虛虛實實,以攻阻擋對方反擊,因此招未過半便疾收斜側,而右掌如刀,疾劈對方手臂。

  醜鬼陶震岳數年前便是飛虎堂堂主之徒,以往飛虎堂只是個勢僅濟南城週遭三百里方圓的堂口,人數也僅有四百餘人而已。

  然而竟在師父不明不白的遭人暗算後,被那個無情無義卑鄙無恥的小人狂鷹廖不凡接掌堂口,竟在六年餘中將勢力擴增十倍左右,不但人數上萬,且收納了不少的黑道高手及邪魔。

  眼前的殘豹便是縱橫江湖數十年的一流高手,功力絕不比師父差上兩籌,但他卻只在總堂中擔任護法之職而己,因此可見現今的飛虎幫己是臥虎藏龍高手如雲了。

  此時眼前的一名總堂護法都無能戰勝,那麼以後又有何能力指望尋那廖賊報仇?

  醜鬼陶震岳心有此思,因此豪興大發的有意藉此嘗試自己苦練數十年的功力及武技達至何等程度,是否夠格前往總堂找廖賊復仇?

  眼見殘豹右手掌刀疾砍而下,頓時笑喝道:「好!在下就接你一招試試!」

  喝聲中,立時右掌疾翻為拳迎向對方掌刀。

  殘豹焦天贊沒有想到醜漢原只是斜拍的掌勢,竟然未曾收掌聚勁便疾翻上迎自己狠疾下劈的掌刀,若非功力超出自己近倍,否則絕難接下,勢必傷在掌刀之下。

  可是對方論年紀尚不到三旬,縱然得明師調教,刻苦勤練,但也不可能功力高達甲子之上,任督貫通之境?除非……對方拳中有鬼,夾有暗毒?

  內心疾思中,驚疑得倏然掌刀換化為斜拍,疾猛翻拍向對方左胸,而左手則疾如毒蛇出洞的駢指點向對方右肘曲池穴。

  醜漢眼見對方一招兩式分擊而至,立時上身驟折平身,不但避開對方右掌,也便左指落空,自己右拳己猛然擊向對方小腹。

  就在此殘豹也已身軀後仰避開拳勢,而右腿又疾又狠的撩向對方下陰。

  醜鬼見勢,心中冷哼,左掌猛然拍向對方右腳背,右拳化指疾點對方左腿箕門穴。

  殘豹後仰的身軀回挺前躬,撩勢未此君掌迅又疾拍對萬左腰,但沒想到腳背劇震對方左掌又藉反震之勁翻揚迎向自己右掌。

  「拍……拍……」

  「啊……」

  連連兩聲相擊拍響,以及一聲驚叫,難分先後的同時響起,頓見殘豹右腳震麻落地,左腿酸麻發軟,右手震揚而起,立身不穩得踉蹌倒退兩步,便無力支撐的跌坐地面。

  說來時長,但兩人交手也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口茶功夫!

  殘豹竟然失招敗落,陷入險境,醜鬼尚未有乘勝追擊之念時,倏聽左側響起驚急大喝道:「醜鬼莫狂!接老夫幾招……」

  眼角斜見一道身影暴掠而至,一股勁疾尖嘯掌勁也己狂湧罩至,頓知是對方同夥為解圍攻至,醜鬼陶震岳頓時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來者不拒,多多益善!爾等便同時接在下幾招吧!」

  一招得勝,頓知對方深淺,也知自己功力如何、因此內心振奮,豪氣大發得不避反迎,一股拳勁己疾擊出,迎向疾罩身側不到三尺的掌勁。

  「轟……轟……」

  勁風相觸震暴狂烈勁風四溢飛散,飛砂走石、塵土瀰漫中,倏聽一聲大喝響起:「哼!好功力!小子再接老夫一招!」

  「哈哈哈!在下怕你不成?」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3:45

  大喝朗笑聲中只見一灰一黑兩道影騾然相交,立時又掀起了另一場激戰,接而跌坐在地雙腿酸麻之感己消的殘豹身軀暴縱而起狂怒的揚掌疾撲激戰中的黑色身影並怒喝道:「小子納命來……」

  醜漢陶震岳正連攻兩招,把毒心客逼得退閃,尚不及追攻,己聽背後響起殘豹怒喝之聲,頓時身形暴移避開身後攻勢,腳尖一點地面,身形暴縱而起,頭下腳上的左右開弓,同時掌拍毒心客及殘豹兩人上盤。

  「哈哈哈……兩位再接在下一掌吧!」

  「小子莫狂……」

  「醜鬼找死……」

  「轟……轟……轟……」

  倏聽連連劇雷暴響、狂飆四溢、飛沙走石、勁疾崩射、聲勢駭人,黑影凌空翻旋,灰影踉蹌倒退數步,但隨即又暴竄向前,與下落的黑影再度相迎,續又朗笑暴喝之聲連連響起的激戰一團,難解難分。

  掌勁相交雖聲勢驚人,但近身纏鬥卻更驚險,以快制快以招拆招,若稍有疏失立將受制於人則命在於旦夕。

  兩個成名數十年的黑道高手,竟然不顧名聲,合鬥一名不見經傳的後輩,雖令白道俠義九州神劍及飛鵬爪不恥,但卻震驚那面貌醜陋的年輕人,竟然功力高深得令人難以相信,獨鬥兩個成名高手,不但毫不遜色,且似有餘刃的勝券在握!

  便連原本激戰不休,大有一拚死活的嘯天狼及波濤客,竟也驚怔愕得招式漸緩,終於息戰,轉望那令人心驚的戰況。

  十字叉路的行旅往來不斷,膽大旁觀的人也圍立了上百人,其中也不乏武林同道,但都面現鄙視之色,議論紛紛,皆叱罵飛虎幫恃眾欺人無恥至極。

  直待波濤客柳一非驚見兩位同伴合手圍攻中,竟然尚被那醜漢所施展的怪異玄奧招式,逼攻得捉襟見肘、閃避連連、敗象己萌,因此再也忍耐不住的疾掠加入戰圈,以三名總堂護法之眾,圍攻醜漢。

  如此一來,立便圍觀之人俱都心生不滿的噓叫連連,且怒聲叱罵飛虎幫的卑鄙無恥行為。

  手執兵器圍立的飛虎幫幫眾,耳聞四周人群的叱罵聲,若是平時早已聚眾叱喝兵刃相向,但此時四周人群上百,且有不少武林高手混雜其中,尤其是場內尚有敵意未消的兩名白道高手及一名邪怪,因此俱都故作未聞,不敢應聲相向,以免又招至眾怒群起攻殺。

  尚幸九州神劍及飛鵬爪眼見那醜漢招式沉穩,攻多守少,尚猶有餘力,因此也想大開眼界,看看這位相貌驚人、來歷不明的高手,如何擊敗三名高手的圍攻?

  於是急忙勸圍觀人群靜默,以增長見識的心境觀戰,才使四周人群不再喧嘩怒斥了。

  西面

  在西面兩里外的黃土官道中,此時正有兩名風塵僕僕的俊秀少年公子,安步當車行往叉道,後方數里外,也有一些車馬行旅緩緩接近。

  突聽右側圓臉的少年公子神色憂怨的說道:「香玉兒!你看丑哥哥真會答應跟咱倆……好嗎?」

  鵝蛋臉的少年公子聞言,雙頰倏紅,但依然柔聲安慰道:「小瑤草!憑……咱倆的家世……以及……以及薄有名聲長得不算醜的容貌,相信他……應不會冷淡無情推拒才是!不過……這可是羞死人的事,咱倆怎好不知羞恥的開口說情?當初實應明告舅爺作主才是!」

  「唉……雖然以丑哥哥的心性絕不會恥笑低視咱倆,可是小妹深怕他……」

  「呔!小瑤草你別胡思亂想患得患失了,這哪像是你的心性?還是快些趕路吧!」

  「香玉兒!這些天來我心中總是擔心害怕醜哥哥會不理我了,因此哪有心情想別的事?唉……原來情這個玩意還真令人心煩紊亂!」

  「小瑤草,你……唉……我還不是一樣?我也不知為什麼老是心慌慌的?似乎是什麼事都……都無心多想,但一想到他……就……就……就心裡甜絲絲的!唉!真煩人哪!」

  「香玉兒,看來咱俠幼時的戲言似乎要應驗了,不知以後……咦?香玉兒你看前面道中怎會圍聚那麼多人?不知發生了何事?」

  「噫?好似有人在拚鬥才引人圍觀的,咱們快過去看看吧。」

  在小鎮客棧趁夜溜走踏上道途尋找芳心中思念的人兒,靈姑金翠瑤及漢水玉鳳尤良玉,竟己沿途詢問的循跡追尋至此。

  當兩人加快步伐接近叉路口的人群時,倏聽一個熟悉的朗笑聲喝道:「哈哈哈!三位再接在下三掌試試……」

  「咻咻……老夫怕……怕你不成……」

  「小……小子猖狂……再來百……百掌又何俱?……」

  「醜鬼!老夫跟你拼了!不死不休……」

  漢水玉鳳尤良玉聞聲頓時芳心悸顫且大喜,激動叫道:「瑤妹是他……真是他……」

  靈姑金翠瑤此時也己芳心顫喜鼻兒發酸雙目朦朧,一把握住尤良玉喜叫道:「找到他了……玉姐!咱們終於找到他了!」

  兩人芳心驚喜中再也忍不住的身形疾掠向叉路口,並喜叫道:「丑哥哥別慌!我們來幫你……」

  「呔!無恥賊子敢仗人多圍攻?看姑……」

  就在此時倏聽場內連連響起數聲九天神雷般的暴然轟響,聲勢駭人的尖嘯勁風也暴散狂湧令人心驚。

  突然一陣振奮狂喜的嘩然叫好聲衝霄而起。

  「好哇……勝了……勝了……」

  「好功力!好妙招!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激戰!」

  「他勝了!果然不負眾望的擊敗了三個邪魔!太好了!這下可要令江湖武林震驚了!」

  「好身手!好功力!大家看他稱不稱得是一位伏虎雄獅?」

  「好……」

  「不!不!稱為黑狻猊才響亮……」

  「呔!憑他一手可發出如雷轟響的掌勁,以及高絕的身手擊敗三名飛虎幫高手,不如稱為怒蛟神雷才響亮!」

  眾人興奮叫好中各為醜漢冠上響亮的名號,但卻聽朗笑聲再度響起:「哈哈哈!……諸位前輩莫誇讚在下了!其實在下早有名號醜鬼,因此尚請諸位前輩莫再冠上什麼美稱才是!」

  此時靈姑及漢水玉鳳已排眾而入,欣喜的掠向醜鬼歡愉叫道:「丑哥哥……丑哥哥。」

  「丑兄!小弟及瑤……瑤弟來了……」

  醜鬼聞聲頓時雙眉一皺,只得頷首笑道:「咦?你們怎麼也行至此地?金老伯呢?」

  但尚不待滿面欣喜之色的兩人開口,隨即朝內腑震傷但無性命之危的毒心客、波濤客、殘豹三人沉聲喝道:「三位當知朗朗江湖武林,並非可任由貴幫恃威獨大,欺壓同道,否則總有一天必將招致武林同道眾怒為敵,到時貴幫勢力淪入幫毀人亡的險境了!至於在下……以後或許將往貴幫總堂一行,到時或可再向三位討教一番了!」

  波濤客柳一非此時的心情真是悲歎黯然,彷彿突然老了二十歲一般,再己無先前那種神色倨傲、氣盛凌人的神態,耳聞醜漢之言,不由茫然的說道:「還有什麼可說的?數十年的名聲就在今日淪喪無存甚而招致罵名,總堂?……今日之後江湖武林再已無我波濤客立足之地,老夫也將隱姓埋名,息歸山林,再不踏足江湖一步!告辭了!」

  四周之人耳聞波濤客之言,頓時感染到他那種滄桑孤寂、茫然無助的悲淒沉重心情,望著他佝僂萎靡的步伐,沉重的背影逐漸遠去,竟無人願再鄙視、辱罵他。

  毒心客及殘豹神色羞慚的互望一眼後,連場面話也不說一句,便垂頭喪氣的率著手下迅疾離去,但從此之後竟也與波濤客一般,江湖武林中再也不會聽見或看到他們在江湖武林走動了。

  醜鬼眼見飛虎幫之人先後離去,而四周行旅也己三五成伴,笑語不斷的散離,只餘十餘名武林人尚停留低語交談,於是便轉望身側的靈姑及漢水王鳳,皺眉說道:「尤公子、金姑娘!你倆怎麼……」

  但話未說完,靈姑金翠瑤己伸手緊摟他手臂急聲說道:「丑哥哥!那天你不告而別害人家急死了,所以……所以才特來追尋你嘛!」

  漢水玉鳳尤良玉雖身為公子打扮,但此時竟展露出女子的嬌羞忸怩之態細聲說道:「丑兄……小弟……小弟與瑤妹皆是女……瑤妹她……」

  不知所云的未曾說出什麼,靈姑金翠瑤聞言心急,正欲開口說明尤良玉乃是女扮男裝的表姐時,突見有三名頭戴寬緣大帽面蒙輕紗,身穿一赤一綠一黃俠女勁裝身材玲瓏突現的背刀女子,手牽著座騎行至三人面前,並聽那赤衣蒙面女子語含驚喜的笑說道:「咯咯咯!好哇!你……但不知此地發生何事?是否有賤妾姐妹相助之處?」

  醜鬼聞言頓覺熟,驚愕的仔細望向赤衣女子後,雙目中喜色一閃而逝,但卻沉聲說道:「啊……你們……謝謝三位姑娘的好意了!一些小事不足掛齒,倒是三位姑娘不適行道江湖,難道不怕人家擔憂嗎?因此三位還是快盡早回家吧!」

  赤衣姑娘聞言立時行至醜鬼面前不到兩尺,歡悅無比的嬌笑道:「呔!這位大哥!賤妾夫君離家一去半載卻無一紙消息,因此賤妾憂心之下才離家尋訪夫君,如今巧遇這位大哥……嗤嗤……但不知可否擇處一談?」

  醜鬼聞言正欲接口回應,但沒想到站立一側的靈姑金翠瑤,眼見赤衣女子竟行至丑哥哥面前甚近,且言語曖昧嗤笑連連,頓時芳心酸意湧生,急忙橫擠入兩人之間,面含敵意的叱聲說道:「喂!丑哥哥不須別人助拳也無意與你交談,你……你們快走吧!」

  漢水玉鳳尤良玉雖不似瑤妹如此反應激烈,但也對那言語姿態極為嫵媚膽大的赤衣女子心生不滿,因此也靠向醜鬼身側沉聲說道:「這位姐姐!丑哥哥並非孤獨一人,因此不勞這位姐姐費心了,三位既然是離家尋找夫君那就快請便吧!」

  赤衣蒙面女子聞言頓時嬌笑道:「唷……兩位小兄弟!你們和他是什麼關係?竟先後搶著為他答話呀?莫非……咦?……你們……好哇!原來兩位竟是女扮男裝的姑娘?怪不得……」

  原本芳心不悅退開兩步的赤衣女子,正欲開口調侃兩人,但突然發現兩人雙耳竟穿有耳洞,心奇細望後,這才發覺兩人俱是眉目之間浮現出女兒家的畫眉痕跡,以及言語清脆細軟,才恍然大悟的察知兩人竟是女扮男裝的年輕姑娘。

  知曉兩人的身份後,不由醋意橫生,狠狠的盯望醜鬼,咬牙切齒的恨聲說道:「好哇!怪不得久行在外,竟連一絲消息皆無,原來是生性荒唐、處處留情,竟有兩位年輕貌美的留伴,左右拱陪,哼!無情郎!負心漢!娟妹、鶯妹咱們走!回寨去吧!」

  醜鬼聞言,頓時慌急的急步上前並叫道:「珠妹……諸位姑娘且留步!在下尚有話說。」

  然而心存敵意的金翠瑤卻擋在他身前攔阻,而尤良玉則拉扯住了的衣袖說道:「丑哥哥你理她作啥?何必跟那不明來歷,舉止輕浮的人多說廢話?」

  赤衣女子聞言頓時驟然止步轉身,一雙裸露的雙目睜瞪老大,似欲說話,但卻逐漸泛紅,且有淚光浮現的恨恨跺足,吭也末吭一聲的續又轉身上馬,狠狠的在馬股上連拍!

  霎時馬嘶驚鳴,人立而起,前足凌空連連,趵動後四足狂翻迅疾奔馳而去。

  另兩名未曾吭聲翠綠、鵝黃蒙面女子,此時狠狠的盯望金、尤二女一眼後,便聽綠衣女子朝醜鬼急聲說道:「教頭!你好無情!令主她……」

  但另一位鵝黃女子卻已上馬叱道:「娟姐快走吧!令主她悲憤疾馳而去,咱們快去護著她!」

  靈姑金翠瑤眼見三女上馬一一疾馳而去,頓時芳心大喜的轉身笑望丑哥哥,並開懷的笑說道:「丑哥哥!她們都走了耶!小妹有話要……」

  「住口!你別再來煩我了!快早些回去陪著爺爺,少在江湖中惹事了!」

  恨怒且無情的喝聲怒語,頓令靈姑金翠瑤芳心驚顫得如遭雷擊,嬌軀顫抖、面色發白、睜大一雙大眼怔望著丑哥哥,好似望著一個從未曾見過的陌生人一般。

  另一側的漢水玉鳳尤良玉也是被那一聲怒喝,驚得花容色變,顫畏的急聲說道:「丑哥哥!你怎可如此叱喝瑤妹?她……」

  醜鬼聞言,雙目怒張,恍如九幽厲鬼般的猙獰神色,盯望著尤良玉。

  半晌才沉聲說道:「尤公子!你身為金姑娘的青梅竹馬,自應好好照顧她,且帶她回至令舅爺身邊,莫要再任性,浪跡江湖,令人擔憂,在下話盡及此,且有要事待辦,恕我辭了!」

  漢水玉鳳尤良玉聞言,頓時急聲說道:「丑哥哥,你且稍待……喂……糟了……」

  話聲方起飛竟見黑影驟然化為一片虛幻黑影,再細望時,己是人影杳然,憑空消逝,慌急急張望後才見那三名女子逝去之方,正有二道黑線凌空疾曳而去。

  「啊……好快的身法……天哪……他……他的功力少說也有甲子之上了!方才……」

  「噫……張大俠!他的功力……莫非方纔他以一敵三尚未施出全力不成?」

  「啊?洪老兒!你說得沒錯!憑那小兄弟躡空凌雲的高絕身法,若非身具天地雙橋貫通,功達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絕難施展!方才柳老怪他們三個能全身而退,應是那位小兄弟手下留情了!我老區行道江湖數十年,也曾過不少正邪兩道的高手,但與這位醜鬼相比……唉!長江後浪推前浪,咱們這些自視為武林中名聲響亮的高手,看來真有如兒戲一般,怎堪一提?」

  飛鵬爪、九州神劍及嘯天狼這三位白道俠義及邪道高手,此時皆是內心震驚的望著醜鬼逝去的方向,驚怔遙望。

  而靈姑及漢水玉鳳則是芳心悲淒得哀怨欲絕,實不知心上人為何會如此無情離去?兩相悲視中。

  不由自主的相擁悲泣,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方能再見到心上人的形影?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3:58

第九章 正義初響


  青天霹靂震山河,正義英豪威名揚。

  邪魔畏懾宵小顫,陰霾乍開曙光現。

  一則有如晴天霹靂的傳言倏然震驚了大河兩岸的江湖式林,在茶樓酒肆的渲染廣傳以及口耳相傳中,便連各地百姓皆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據傳近月中有一股新興組織正義使者,竟大言不慚的照告式林,要一一剷除飛虎幫各地分堂後再逼攻在濟南府城郊的飛虎幫總堂。

  只因正義使者正是兩個月前連連挑毀飛虎幫位於東平、明照及陽城三處分堂的四色衣衫蒙面人。

  因此不但使江湖武林轟動,也使飛虎幫的二十餘處分堂如臨大敵,日夜嚴加戒備草木皆兵鬧得以雞飛狗跳瘋憊不堪,報急快報也如雪片般的傳往總堂,要求調派高手常駐戒護。

  但在謠傳頻頻中卻無人能說出正義使者是些什麼樣的人?出自何處?有些什麼神秘莫測的首腦?

  正當人云亦云猜測不斷中,竟有一則不知從何處傳出的消息?才使江湖武林有了不知是否確實但卻較完整的認知。

  據說正義使者共有四隊之上,每隊少說也有十五名。

  身穿靛青、墨黑使大刀的使者皆是男子,而身穿翠綠、鵝黃配狹鋒柳葉刀的皆是女子,並且以天、地、宇、宙為隊名。

  正義使者的首腦除了一位曾經現身過,身穿一色銀白蒙面衫褲的銀甲令主外,可能尚有另一名令主,而且還是一對夫婦。

  就在江湖的謠傳中,飛騎四出明查暗訪的飛虎幫高手,也己查出在兩年之前曾有人在泰安城內搜購了兩百匹色分靛青、翠綠、墨黑、雲白、鵝黃、淡粉、天藍、紫紅八色絲錦,因此說不定正義使者約有八隊左右甚或更多。

  再以一匹錦布裁製二十五件蒙面衣估算,那麼正義使者少說也有三四百多人,多則將近五百名左右了。

  如此消息一經透露廣傳後,才使江湖武林有了些許正確消息,但依然未能知曉正義使者的出處及有何高手?

  那銀甲令主是什麼樣的巾幗高手?

  冀魯之地的武林人,原本便身魁高壯,也喜習刀槍棍棒,且十之八、九男便大刀、雁翎刀、厚背砍刀以及其他大刀,而女子多半善使鴛鴦刀、柳葉刀、薄刃雁翎刀等等……

  至於其他闊劍、窄劍或外門兵器,雖也有人習練但卻在少數。(抗戰期間令日本軍隊聞之色變的冀魯大刀隊列一例)

  正因為正義使者使用的兵器,立使冀魯之地身配大刀、柳葉刀的男女,竟不時遭致巡行各處關卡的飛虎幫之人攔阻盤查!

  如此一來飛虎幫更與各方武林起了齟齬衝突,也連帶與配刀武林人的親友及師門交惡,到處皆可耳聞憤恨暗罵之聲。

  可是人在屋簷下哪敢不低頭,飛虎幫人多勢眾高手如雲,哪一個小門小幫敢輕捋虎鬚,招惹滅門之禍?皆是心存怨恨,伺機報仇罷了!

  一日晌午時分。

  位於微山湖及臨城之間的煙波山莊。

  莊內人影奔行迅疾,一個個灰衣大漢俱是神情緊張的聚合為隊,聽從頭目及五旬之上的護法調度前往警戒之處。

  在莊外四周數里之外皆有數匹快騎迅疾奔馳遼望,且不時朝莊內高樓警哨傳遞訊息並傳入一幢雄偉大樓內。

  在莊院四角各有一座十佘丈高的高樓警哨,此時倏聽西面的哨樓上響起驚急的大叫聲:「來了!來了……巡哨傳至訊息,有二十餘快騎疾馳而至!」

  但尚未說完續又聽北面哨樓也慌急大叫道:「他們果然來了!快傳報分堂主及總堂護法。」

  兩處哨樓的慌急傳報,頓使莊內之人更為緊張,不約而同的急忙執出兵器靜候命令。

  而此時莊內廣場前一座雄偉華麗高樓內,也已步出三名老者,居中一名六旬虯髯老者,朝左右兩名神色陰森的老者頷首說道:「兩位老弟!那些鼠輩果然不出所料前來本分堂了,在其他分堂人馬未曾趕至時盡量拖住他們,然後一舉殲滅!」

  「嘿嘿嘿……常分堂主,一些宵小鼠輩何足掛慮?有咱們三人以及貴分堂五名護法還怕他們逃得掉嗎?尤其是貴分堂的幫徒大多是驍勇善戰的響馬出身,並非一般尋常幫徒,因此你大可放心才是!」

  「可是……」

  另一名老者此時也接口笑道:「常兄!小弟與洪兄由總堂前來此地己有月餘,也想早些辦完事返回堂向堂主及幫主覆命,豈會輕易縱放一人留下禍害?若常兄放必不下,那麼便由常兄下令,小弟與洪兄聽命便是了!」

  常分堂主聞言頓時神色惶恐且尷尬的急忙陪笑說道:「豈敢?豈敢?梁兄及洪兄切莫誤會!小弟只是為防萬一才有此意,既然兩位……」

  就在此時突聽西、北兩哨樓上皆傳至警哨:「來了……有快騎接近了!」

  「看見了……一是皂色及……黃色的身影……」

  常分堂主以及總堂來的梁、洪兩名護法聞言立時止住話語快步行往莊門前觀望,只見莊前黃土道中黃塵滾滾,數十名衣分青綠的快騎馳而至,離莊門尚有里餘便往南斜奔,成為每隔兩丈餘便停頓一騎的圍向莊院。

  此方眼見明朗,在後莊之方也有數十騎墨色及鵝黃衣色的蒙面人同樣的圍至,將整個莊院皆圍在圈內。

  常分常主眼見之下尚未及開口喝間,竟然耳聞身後高樓之頂傳出女子嬌喝聲:「咯咯咯!原來這些賊子早已有備了!」

  常分堂主及梁、洪兩名總堂護法聞聲俱是心中一驚,急轉身軀仰望。

  只見高樓屋脊之端有圍銀色光芒將烈日得耀目雄睜,竟不知那銀色身影是何時掠上屋脊之上而未曾遭警哨發覺?

  驚怔中續又聽那女子之聲有如九天鳳鳴般的響傳整個莊院:「飛虎幫臨城分堂之人聽著!姑奶奶是正義使者之首的銀甲令主!今日率使者前來欲挑此分堂,若想活命者即刻棄械聚合蹲地便無性命之危!否則正義使者一經攻莊便狠攻殘殺,到時就莫怪使者必狠手辣刀刀誅絕了!」

  臨城分堂常分堂主聞言立即怒喝道:「呔!本幫與你正義使者有何仇恨?竟然三番兩次的分襲本幫各地分堂?是人物便下來詳說清楚!」

  銀甲令主聞言續又咯咯笑說道:「常老邪少說廢話!只憑貴幫時時欺凌北國魯境內的弱小門幫及各方武林同道,除了令各方武林憤恨外當然也激使本門難再視若無睹,再者本令主也與貴幫幫主廖賊有傷夫之仇,因此更免不了本門與貴幫的兵戈相向!」

  銀甲令主話說及此突然疾轉的大喝道:「眾使者聽了!莊內早已有備,因此無須耽擱,立即攻莊!手下不必留情!殺!」

  常分堂主聞聲頓時急聲喝道:「呔!且住!老夫尚有話說……」

  然而本欲拖延一段時辰之意已難達到,只見那些蒙面男女皆己各執兵器於手,飛身下馬掠向莊牆。

  「啊?他們攻莊了!」

  「大家快現身頂上!莫讓他們攻入莊內……」

  「殺……殺了這些蒙面人……」

  「二隊幫眾隨我殺……」

  「老田!這裡交給我,你帶隊攔殺入莊之人。」

  「王八羔子!都挺上不能退下一人!否則幫規嚴懲!」

  此時衣分四色的正義使者俱先後縱上支離破碎牆下落,霎時與莊內早已列陣以待的飛虎幫幫眾接戰。

  暴喝怒叱驚叫慘嚎之聲立時在四周連連響起,開始了一場凶狠殘厲的狂鬥。

  天地宇宙四隊隊長早有預謀的一掠入莊內狠殺開出一條血路後,立時尋盯上對方司號喝令的高手撲攻,一則避免所屬損傷,二則也可令對方無暇指揮幫眾。

  如此一來十二名正副隊長立將五名分堂護法以及七名頭目分別攔殺,眾使者則五人一組的疾猛攻殺幫眾。

  十二名正副隊長功達一流身手,招式玄奧,攻勢凌厲,一上場便將臨城分堂的護法、頭目全然接下,原本以為所餘幫徒可輕而易舉的逐一滅殺,但是卻沒有想到煙波山莊中的幫眾十之八、九皆是魯南境內的殺人不眨眼的響馬出身,個個悍不畏死,能拚能殺。

  正義使者雖皆功達一二流之間,也是山寨強人出身強悍無比,但是為數不到五十卻要面對三百餘人的圍攻,殺敵一萬自損三千!

  只見一名翠衣使者一刀削斷對手右足,卻被身後一柄長槍刺中後腰,反身扯槍掄刀砍中對方面部時,右側又有一柄大刀削去右腿一片血肉。

  三名宙隊使者才殲除七名幫徒,卻又遭九名壯漢狂呼吶鹼的猛衝圍殺,一柄柳葉刀尚未及由一名大漢的胸口抽出。

  倏然左肩巨痛,血水噴瀝,反手一刀,削掉對方頭顱時,小腹又是一陣劇痛,冷汗直冒,雙目發花的驚呼聲中,對方已被身側同伴驚狂劈死。

  一名獨身的墨衣使者,以一力敵六名灰衣大漢,刀招凌厲的劈倒三名對手後,背後遭一柄大刀狠狠砍入,狂怒得反身橫掃,將那大漢攔腰砍成兩截,並又追殺另一人時。

  倏然左腿劇痛,身軀側倒在地,尚未及縱起時,兩柄大刀己狂猛的凌空劈至,一聲悲慘哀嚎聲,立即響起……

  黑衣使者身遭狠砍狠殺時,另一方迅又衝至兩悲憤的翠衣使者。

  鮮血染紅的柳葉刀疾閃中,兩名灰衣大漢也悲嚎慘鳴的倒地斃命。

  銀甲令主在樓脊上驚見數名使者傷亡倒地,頓時難以置信且悲極的大喝道:「眾使者千萬勿躁進落單而遭對方挾眾圍攻!」

  喝聲未止己心焦的由樓脊上飛身而下,雙掌疾猛的拍出兩團掌勁罩向樓下靜立觀戰的常分及兩名總堂護法,並怒喝道:「老鬼接姑奶奶幾掌!」

  凌厲疾猛的掌勁含著隱隱悶雷聲罩向常分堂主及梁、洪兩名護法,迅聽常分堂主仰首暴喝道:「狂妄賤婢!死到臨頭尚敢囂張?你也接本分堂主掌力試試?」

  喝聲中,也己站穩行功,疾推出兩股雄厚狂猛的掌勁上迎,霎時與由上而下的掌勁劇烈相交,頓聽有如九天暴雷般的暴聲響起,勁風狂飆四溢好不驚人!

  銀甲令主被驟然反震之力震得凌空倒翻數匝,但隨即又凌空下撲並朝被劇震之勁震得踉蹌倒退丈餘的常分堂主道:「好功力!再接本令主一掌試試!」

  常分堂主退勢方止,耳聞嬌喝之聲,並見對方續又凌空撲至,頓時心中怒火暴湧的大喝道:「賤婢!莫說一掌!便是百掌又如何?接掌!」

  暴喝聲中迅又提聚掌勁往前衝迎兩步,雙掌抬胸再度推出一股掌力迎向對方夾有悶雷聲的怪異掌勁。

  狂雷暴響再度響起,銀甲令主凌空倒翻迅疾落地,腳尖一點地面迅又衝向退有近丈的常分堂主,右掌驟然又狠疾劈出一掌並喝道:「老鬼再接姑奶奶神掌!」

  「哼!彫蟲小技尚敢大言不慚?你也吃我一掌!」

  常分堂主退勢一止迅又前迎,神色猙獰的提聚十成功力,猛然劈出一股雄猛凌烈的掌勁,欲將毫無出奇功力的銀甲令主擊傷擒下,便可在幫中建有大功。

  但是他萬萬沒料到,自己的十成功力掌勁與對方掌勁相觸。

  倏覺對方所發出的悶雷掌勁方被自己掌勁擊散,但竟又有一股強勁接踵而至,迎向自己威熱己衰的掌勁。

  連連兩聲如雷暴響後,掌勁震散四溢!常分堂主續又發覺又有一股勁氣毫無阻攔的湧至胸腹不到三尺之距,頓肘驚異駭然驚呼一聲:「啊?什麼怪功?」

  提氣反擊已然不及,因此身形暴移斜竄,倏覺左側胸脊被勁烈掌力邊緣擊中,頓時痛得悶哼一聲再竄數尺。

  「叱!老鬼哪裡逃?再接姑奶奶神掌!」

  「哼!丫頭猖狂!老夫接你一掌!」

  銀甲令主一掌得功正嬌叱追擊常分堂主時,突聽左側喝聲響起並見一道灰影疾掠而至攔擋自己的追擊,頓時芳心大怒的急頓身形側轉身軀怒叱道:「叱!你這老邪找死!那就接姑奶奶神掌之威吧!」

  提聚十成功力的裂岳神拳,右掌疾推迎向疾掠而至的梁護法,就在此時暴竄數丈外的常分堂主,自覺顏面大失威名受損。

  因此顧不得左半邊身軀尚陣痛酸麻,竟又提聚全身功力狂怒的衝向側身相向的銀甲令主,咬牙切齒地怒喝道:「賤婢你再接本分堂主一掌!」

  銀甲令主剛出掌擊向梁護法竟又聽掌下敗將反撲攻至,頓時芳心急怒的身軀斜竄,銀光閃爍中一支銀棒己執在手中,並怒聲叱道:「哼!姑奶奶就以手中神槍獨戰爾等分個勝負!」

  出手解圍的梁護法果然阻止了銀甲令主乘勝追擊,但隨即遭一股掌勁迎向自己的掌風,就在身軀震停中尚未曾再度發掌,倏見一輪銀光疾如迅電般的迎面刺至。

  「噫?動傢伙了?哼!老夫怕你不成?」

  但見銀光疾如一道銀電,凌空飛閃中己化為一輪銀光疾罩向梁護法及常分堂主。

  此方更為激烈的戰況初起,而莊內的戰況也已達至淒慘至極的境地,處處皆是斷肢殘臂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正義使者的四隊正副隊長此時己有數名為斃對方頭目後,開始支援己有傷亡的所屬,對抗悍不畏死狂狠圍攻的灰衣大漢。

  散佈各處的戰況依然凌厲延續欲罷不能,而在此時卻聽莊外蹄聲急驟接近,並有尖嘯只見喊之聲傳入激鬥雙方的耳內:「快……快……巳開始交手了……」

  「常分堂主!老夫來了……」

  「殺,大家快下馬圍住那些見不得人的雜碎。」

  「他奶奶的好慘哪……大家快進莊!」

  驟然呼嘯奔湧至上百名灰衣人,怒喝暴叱的迅疾分散衝往各處激鬥之處。

  立使臨城分堂傷亡慘重所餘不及一半的幫徒狂喜興奮得精神大振,狂呼吶喊反攻與支援而至的幫眾前後夾擊正義使者。

  正義使者的功力武技雖皆高于飛虎幫分堂護法及幫徒,但蟻多咬死象,傷人一萬自損三千,悍不畏死的幫徒狠拚惡鬥下也己使正義使者命喪七人傷者也有十餘人。尚幸數名正副隊長力斃對方護法、頭目轉戰支援後。

  終於穩住戰況減少傷亡,眼看即將凌駕上風,但沒想到對方援兵趕至呼嘯衝殺,立使眾使者倍感壓力,只得迅疾匯合抗拒。

  支援而至的人馬乃徐州分堂所屬,由分堂主震天掌喬天峰及一名總堂移駐的護法,以及兩名分堂護法率領支援。

  此時兩名分堂護法率著所屬支援圍攻正義使者,而震天掌喬天峰及總堂護法皆已望見常分堂主及梁護法正雙戰一名蒙面銀衣人,洪護法則在一旁觀戰,因此掠身前往觀看。

  「哈哈哈!喬分堂主、張護法你們來得正好!這銀衣人便是那銀甲令主,只要擒殺她後便可除掉本幫的禍患了!」

  洪護法笑迎兩人興奮說著,但目光依然未離激戰中的三人身形招式,喬分堂主及張護法聞言也甚為興奮的大喜笑道:「好哇!今日果然不動聲色的困住這些見不得人的小輩了!看來她武功雖不弱,但也算不得什麼絕頂高手嘛!老常和梁護法最好能生擒她逼問出她們巢穴何在?」

  「梁兄!看來這大功要落在你頭上了!回總堂後少不得要獲幫主賞賜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4:21

第十章 飛虎揚威


  然而他們卻沒有想到常分堂主及梁護法此時看似穩操勝算,但內心中卻震驚無比的早將絕學連番施出,方能勉強招架住對方變化萬端的棒招。

  因為初時確有技壓對方勝算在握的情況,但沒想到招過近百之後對方的招式竟然愈來愈沉穩迅疾也愈形變化多端逐漸凌厲,使得兩人反有招式受制難以施展的窘境。

  梁護法耳聞同為總堂護法張護法之言,以為他有譏諷之意,因此內心生怒的邊鬥邊冷笑道:「張兄!小弟也不想爭什麼功勞,反而興致索然無心雙戰,如張兄及喬老哥有興何不接手擒下這丫頭?」

  「咦……梁兄你……」

  就在此時倏見銀甲令主的各銀棒鏘然乍響,竟難以置信的雙然伸長變為一柄尖梭七尺銀槍,疾猛凌厲的抖出一片槍雨逼退兩人後,竟暴退兩丈嬌聲大喝道:「眾使者突圍出莊!」

  喬分堂主及張護法、洪護法聞聲已知對方心生逃意,因此豈能容她輕易逃離?頓時迅疾掠身與常分堂主及梁護法將銀甲令主圍困住。

  震天掌喬天峰大掌一揚並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想走?賤婢少做夢了!為了你們,本幫各地分堂暗椿齊出,好不容易才在騰城北郊探得一些形跡可疑的青年男女三三兩兩南行,本幫並未打草驚蛇貿然圍困,只待爾等逐漸聚合後,才確定爾等便是挑毀本幫數處分堂的正義使者,暗椿尾隨南行,查知爾等意圖侵犯,臨城分堂,後才回報各分堂,因此才設下陷阱圍困爾等,如今爾等是甕中之鱉,無處可逃了,若棄械束手就擒,尚有活命之機,否則必將凌遲分屍,絕不輕饒!」

  張護法也己陰森森的冷笑道:「嘿嘿嘿!銀甲令主,聽你語音似年僅雙旬左右,老夫也深佩你功力武技皆高人一等,但現在你絕難在老夫等人面前討得便宜,因此識相的束手就擒,方可免去皮肉之傷!」

  銀甲令主手執銀槍默立,但只是環望各處使者的戰況,未曾理會對方之言。

  只見飛虎幫幫徒將近兩百人,分成兩處團團圍住正義使者廝殺,看來要眾使者突圍己是甚難,恐怕今日一戰正義使者必將傷亡慘重甚或……

  正當銀甲令主憂心如焚,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竟又聽莊外蹄聲急驟接近,並聽喝聲連連中,有三名灰衣人由四面莊牆上飛掠而入。

  「呔!昭陽分堂支援來遲常老哥……噫?」

  「啊?是昭陽分堂蕭分堂主也趕來了!太好了!」

  「好哇!昭陽水寨的人也來了……」

  「咦?哈哈!徐州分堂喬老弟竟已先咱們趕至了呢?」

  「呵呵呵!喬分堂主、梁老哥、洪老弟、張老弟你們都在……這下可要將那些不長眼的小輩一網打盡了!呵呵呵!」

  在三名灰衣老者及喬分堂主等人的驚喜大笑聲中,己見莊外蜂擁衝入近百名大漢以及三名分堂護法,如此一來飛虎幫己有三處分堂人手匯合,計有常、喬、蕭三名分堂主,梁、洪、張、彭四名總堂護法,以及七名分堂護法與兩百七十餘名幫徒。

  因為昭陽分堂的人馬支援而至,飛虎幫幫眾皆振奮得喜形於色激戰漸息,只圍圍困住四十餘名全身汗水淋漓的蒙面正義使者耀武揚威叱喝棄械投降。

  而昭陽分堂蕭分堂主也與彭護法圍至銀甲令主面前,並聽蕭分堂主已獰笑道:「嘿嘿嘿!想必這位便是神秘莫測的正義使者之首銀甲令主了!嘿嘿嘿嘿!……憑你等區區數十人便想在本幫之前討便宜?諸位老哥!咱們不必與他們廢話!還是盡早將他們殲滅於此,振我幫威才是!」

  另一方的喬分堂主聞言也立即哈哈大笑道:「對!蕭兄之言正合我意!況且幫主也早有明令務必斬絕他們重振幫威!但不知四位護法老哥及常分堂主意下如何?」

  常分堂主聞言後立時搶在四名總堂護法之前急聲說道:「諸位老哥!依小弟之意,最好是先將他們擒下,然後逼問出他們巢穴何在?尚有多少人?另外一名為首者金甲令主是何等人?隱身何處?莫要貪眼前之功而使本幫留下隱患才是!」

  總堂洪護法聞言,也甚為同意的立時應合道:「嗯!常老哥顧慮得甚是!因此逼使他們棄械受擒才是正理!」

  其他五人聞言皆一一頷首認同的已心存擒人之意,而銀甲令主此時則是思緒紊亂,悔不當初未曾聽從夫誡言,在山寨中勤修武功,竟大膽的率四隊使者出寨揚威,並在連連數次未傷分毫的大勝後,氣昂趾高不可一世!

  如今果如夫君之言,對方人多勢眾,好手如雲,便只此臨城分堂的所屬便非同以往三處分堂可輕易攻陷,並也使四隊使者傷亡幾近二十名,如今另兩處分堂人馬趕至支援立便眾使者陷入盡殲的危境,這都是自己之過。

  然而事已至此,再悔恨也為時己晚,只有如何減少傷亡,突圍出莊才是正理!否則必然傷亡慘重,淪為階下囚,甚或危及山寨老幼的安危。

  銀甲令主思忖及此再也不能耗費時辰,容飛虎幫重新布妥陣勢圍困住眾使者,因此立時嬌喝道:「正副隊長率隊突圍,本令主斷後!沖……」

  其實早在方才有突圍之令時,四隊正副隊長已有突圍之準備,由天、宇兩隊隊長為首四副隊長分列兩翼,地、宙兩隊正副隊長則守兩翼之尾,居中則是四隊使者中毫髮無傷者護著傷患。

  隊形暗中布妥耳聞令主之令,頓見天、宇兩分階段隊長手中兩柄大刀疾如九驚電閃爍衝入緊臨莊牆的灰衣人漢群中,四名副隊長則緊隨在後朝兩側猛攻但並不離隊長兩丈之地。

  四隊使者早已有備的緊守兩翼護著中心的同伴逼近莊牆,後方的地、宙正副隊長則緊守並支援中間使者。

  「啊?他們要逃!快頂住,快……」

  「殺……砍了他們……」

  「快頂住他們莫容他們出莊……」

  十餘名分堂護法、頭領驚喝連連的急率幫眾攔阻,然而除了天、宇兩隊隊長的凌厲攻勢外,兩翼俱是只守不攻,加上飛虎幫雖人多勢眾,但戰圈並不大,使得大半之人只能在後方吶喊助威無法擠前圍攻。

  臨近莊牆的一名分堂護法及兩名頭目率著四十餘名幫徒攔擋,但初遭功力高深的兩名隊長施全力凌厲狠攻下,一名頭目及七名幫徒己命喪刀下,餘者也被攻逼得連連退怯。

  天、宇兩隊隊長心知對方人多勢眾不利己方,只有速戰速決方能搶攻出一條生路,因此施盡全身功力只攻不守的狂狠前撲,果然未待狂呼吶喊的飛虎幫所屬狂急圍至,己將只剩二十餘的對手逼至莊牆趕往兩側,終於打通了一條出路。

  居後的四名副隊長率先縱上莊牆,眼見牆外無一敵人頓時大喜得連忙招手後才躍出莊外,而四隊使者也先後扶攜傷者躍出莊外。

  且說銀甲令主倏喝突圍後,自己也身形暴縱而起,凌空疾旋手中七尺銀槍化出一片銀亮槍影罩向背對眾使者之方的喬分堂主、蕭分堂主及總堂洪護法三人。

  「哼!賤婢哪裡走?」

  「哈哈哈……丫頭留步吧!」

  「嘿嘿!大膽!吃老夫一掌……」

  其實銀甲令主原本便是假藉飛逃意圖引誘七名高手圍困自己,便七人目標放在自己身上無心前去攔阻眾使者突圍。

  因此眼見三人飛身出招攔擋後,故作驚急的凌空倒翻迅往另一方掠去,果然又見張、彭兩名護法得意大笑的飛身攔擋,側方的常分堂主也搶先出招攔阻並喝道:「哈哈哈……丫頭別想逃了!留下你這正主兒可比那些使者有用多了!束手就擒吧!」

  「哼!賤婢接招!留下命來!」

  「常兄莫躁進!咱們守住此方莫遭她趁隙脫逃!」

  銀甲令主身形受阻立時手中銀槍疾抖出三朵槍花迎向三人,且驚怒的叱道:「閃開!莫擋姑奶奶之路!」

  南側的梁護法此時也急喝道:「大家緊困住她莫容她逃竄!擒下她之後還怕其他之人能逃往何處?注意了!」

  銀甲令主聞言頓時氣極喝道:「叱!你們竟敢不顧名聲,以七個前輩高手圍困姑奶奶一人?難道不怕傳出江湖武林令人恥笑嗎?」

  三名分堂主及四名總堂護法聞方雖也有些羞愧之色,但喬分堂主卻哈哈笑道:「哈哈哈!老夫七人雖圍困住你,但也只是要你束手就擒而已,並未曾同時出手施招又怎算是圍攻?丫頭你就莫打如意算盤欲趁隙脫逃了!」

  此方銀甲令主遭七名高手圍困難逃之時,另一方喊殺連天的激戰卻另有了變化!

  當天、宇兩隊長手中大刀狂狠凌厲的守住通路,容眾使者一一躍出莊牆,殿後的地、宙四名副隊長也躍出莊外,突聽天隊隊長朝地、宇、宙三隊隊長喝道:「你們快護著手下迅疾離去,隱秘行蹤回巢,我去支援令主!」

  然而三名隊長聞言,竟異口聲的答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大柱哥!小弟陪你!」

  「柱哥!小妹也陪你助令主一臂之力!手下們就由貴子、秀姑他們率領回巢便可!」

  他們四人尚未曾決定去留,而躍出莊牆外的眾使者竟然尚停留未離,欲等候隊長及令主出莊後才走。

  可是就在短短的瞬間,由莊牆及莊門狂呼吶喊奔躍出的飛虎幫分堂護法、頭目及幫眾,己有近兩百名再度將眾使者團團圍住攻殺。

  一方列陣緊守一方狂攻狠殺,雙方俱是怒火高漲,雙目發赤的激狂淒慘拚殺,無一肯退。

  一具具殘缺屍身倒地,後萬迅疾補上一人,使得二十丈方圓的地面,屍身疊起,血流成河,但逐漸移往一片樹林之方。

  戰況慘不忍睹,人數逐漸減少,短短的兩刻激戰中,飛虎幫續又傷亡七十佘人,但正義使者也僅存三十六名了!

  若戰況持續不止,恐怕雙方俱將全軍覆沒了!

  在莊內的四名隊長雖力敵八十餘名敵人,但因功力較高,且背牆攻殺,因此游刃有餘的占於勝算,可是耳聞莊牆外的殺聲震天,心知四隊使者竟未曾離去,依然遭敵圍攻中。

  天隊隊長內心驚怒中,不由怒聲喝道:「要你們走卻不聽!害得好不容易才脫出莊的兄弟姐妹又陷入重圍中,你們還不快出去督陣助戰?難道要害眾兄弟姐妹皆命喪此地不成?快走!」

  宇隊隊長此時也暴喝道:「娟姐、鶯妹你倆快出莊!令主那兒我與大柱哥拚了一死,也會助令主突圍離去!」

  眾多兄弟姐妹的生死豈能不顧?地、宙兩隊隊長此時實在矛盾至極,望瞭望遠方銀槍飛旋如輪,力戰七名老賊的銀甲令主身影後,終於悲憤的猛一跺足雙雙暴縱上牆,迅疾凌空撲向圍攻眾使者的飛虎幫人群。

  但是屋漏偏逢雨!

  莊內、莊外俱是戰況激烈淒慘,狠命拚殺時,倏聽北方黃土道中竟又有數十匹快騎狂奔而至,並聽有大喝聲傳至!

  「常分堂主!本座趕來支援了!快穩住圍攻……」

  在莊外尚餘百名左右的飛虎幫所屬,雖不知來者是什麼?但己確定是別處分堂的同夥,頓時狂喜,各精神大振歡呼連連。

  「好哇!又有援兵來了……」

  「這下可好了!這些殺千刀的再也別想逃了!」

  「殺……拚死他們,為兄弟們報仇!」

  這方興高采烈得振奮不已,而另一方的正義使者則是內心震驚,但依然悲壯的奮不顧身狠命攻殺毫不退縮,只想在命喪之前多殺一個敵人,便多撈個陪命的。

  由內狠殺狂攻進入匯合的地隊隊長,眼見對方續又有援兵趕至,而己方所佘三十餘名中尚有十餘人身受輕重傷,若想全然脫走已是不可能了,而且豈能棄傷者不顧突圍逃離?因此己悲憤的大喝道:「殺!殺!……咱們跟他們拚了……」

  「對!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大家拚了!」

  「姐妹們!咱們來生還是好姐妹!小妹先走一步了!……殺……沖哪……」

  「珠妹!小妹陪你!衝呀……殺死這些賊子!」

  無懼無畏的悲壯聲勢,頓便疲累無比手腳酸軟的三十餘名使者為之一振,果然精神大振得攻勢疾狠凌厲,眨眼間己衝殺二十餘敵人,續往敵方人群中衝入狂其劈削。

  增援而至的七十餘匹快騎迅疾馳至,但尚未及下馬加入戰圈時,倏然只聽一陣狂急悲憤嘹亮震耳的九天龍吟之聲由北遙傳而至,頓令莊內激戰中的雙方所屬皆心驚張望,不知這吟嘯的內功高手是何方神聖?

  東方空際一道金光流星電曳而至,竟然凌空飛曳數十丈方才下落,但迅又竄升飛曳,眨眼間己接近山莊不足三里之地。

  「啊?是大令主!好哇!兄弟姐妹振作些!是大令主來了!」

  「天哪!竟是大令主趕來了!兄弟姐妹快穩住陣腳莫散離!以刀陣再攻莊!」

  「是!大家快列陣……」

  「殺回去!……為戰死的兄弟姐妹報仇……」

  眾飛虎幫幫徒眼見那道金光閃閃的身影凌空電射而至,竟然眨眼間已飛掠數里之遙,可見是個少見的絕頂高手。

  飛騎支援而至的乃是濟寧分堂人馬,分堂主黃宏天驚見來人功力高絕,耳聞那些蒙面人的狂喜笑叫聲後己知是敵方之人,因此立時大喝道:「本幫各分堂所屬快退至莊門佈陣!」

  但在此時地隊隊長已急聲叫道:「大令主!二令主在莊內被七名高手圍攻,您快去!屬下這兒還支撐得住!」

  從未曾現身過的金甲令主飛掠中,眼見四隊使者竟只餘三十名左右,頓是悲急的曳落地面環望滿地淒慘之狀,接而怒盯退至莊門前的灰衣人群後才沉聲說道:「佈陣自衛,不得躁迸!我進莊看看!」

  話聲未止金光己疾閃入莊,首先便見墨黑、靛青的兩隊隊長正背對背的狂怒凌厲砍殺身週六十餘名灰衣幫徒,頓時凌空揮拳下撲並喝道:「你倆快出莊匯合!此地交給我了!」

  「啊?是大令主?天……太好了!」

  「大令主?好哇!勝券在握了!大令主您快去支援二令主!此處屬下足可應付!」

  就在連連兩聲暴雷巨響中,十餘名灰衣大漢己悲嚎哀叫的傷亡倒地!

  金甲令主身形凌空一頓又升,再度擊出兩拳後藉著反震之力己疾掠向身陷七名高手圍困的銀甲令主之方。

  此時銀甲令主己是身軀踉蹌不穩的狂揮銀槍,抗拒著輪番出招逼攻的七大高手,尚幸未曾遭敵圍攻受制。

  「珠妹別慌!我來也……」

  神智略微昏眩茫然的銀甲令主,早已被七名高手輪番出招,拖累得即將脫力,但依然施盡餘力,揮舞著銀槍,也不管槍招攻向何方、何人?只要能支撐不遭對方擒捉便萬幸了!哪有出招傷敵的妄想存心?

  突然一聲熟悉的喝聲入耳,頓如身在夢中的突然驚醒,接而狂喜無比精神振奮的狂掄銀槍並顫叫道:「天……是岳郎?……夫君……是夫君來了?」

  金光凌空電射而至,接而連連四股疾猛拳勁,狂猛罩向四名老者,並大喝道:「珠妹穩住!你快出莊會合四隊使者!這七個老賊交給我了!」

  三名分堂主及四名護法圍困銀甲令主時,原本以為至多片刻可擒下她。

  但沒想到那柄銀槍竟然疾如迅電猛如蛟龍,且招式玄奧凌厲大量比尋常,使得七人皆難逼近丈內之地,尚何談擒住對方?

  內心驚震難信一個年輕女娃不但功力高深得超出在場七名高手之上。

  而且槍招竟是未曾見過的玄奧異學,因此更不敢輕履其鋒涉險進招,只能在四周趁隙出招時拖困住她。

  眼見她招式逐漸遲緩威勢消弱不少,皆心喜只待她功力大消後繼乏力之時,便可手到擒來,逼問其身份來歷及巢穴所在?

  但眼見她功力損耗大半即將成階下囚時,竟驚聞莊外傳至龍吟般的震耳厲嘯聲。

  因此俱都內心駭然的循聲望去,不知這名驚世高手是友是敵?為何而來?

  但是嘯聲頓止驚怒聲響起,再加上銀甲令主悲喜顫叫聲,立使七人有如冬飲冰水冷在心頭,頭皮發麻得心生寒意,己知是只曾聽聞但從未在江湖武林現身過的金甲令主趕至。

  施展青冥輕功週身閃爍金光電曳而至的金甲令主,凌空疾撲而下擊出四股有如泰山壓頂般的雄猛拳勁。

  立將七名老者逼退丈外之地後,身形疾落銀甲令主身側,伸手一撈她腰際迅又縱身而起,凌空振臂將她拋出數丈並咬牙切齒地怒喝道:「珠妹支援眾使者!這七個交給為夫來打發!」

  振臂怒喝中身形已然下落,但身軀一弓疾挺身形再度暴升,正好躲過下方數名老者的掌風拳勁,並且在暴升中己執出腰際布囊內的金棒。

  金光疾旋如輪旋罩而下時,竟又暴伸成一柄尖梭金槍。

  帶著勁疾破空尖嘯聲化為兩丈萬圓的巨大金輪,將地面上的七名老者盡罩在內。

  常分堂主七人驚見此金甲令主似乎功力高出銀甲令主不少,因此心驚中哪還敢心存生擒對方的妄想?俱是不約而同的各自執出甚少施展的趁手兵器抗向疾罩而至的金輪。

  霎時只見狼牙棒、九環大刀、閻王刺、旱煙管、鋸齒飛輪、赤紅及墨黑掌幕。

  同時疾狠圍攻向金輪內的身影,使金甲令主身遭七名高手圍攻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4:38

第十一章 自滿初犢


  在此同時被夫君托震出莊外的銀甲令主芳心又悲又喜中,眼見四隊使者所餘不足一半,而且尚被兩百餘名大漢圍困猛孜,而兩名隊長及三名副隊長則被五名五旬之上的老者逼攻中無能支援所屬,心知那五名老者必是支援而至的另一處分堂為首者。

  悲憤狂怒中,手中銀槍震抖出三朵槍花凌空疾射濟寧分堂的黃分堂主,並怒叱道:「呔!老鬼接槍!」

  黃分堂主驚見銀光疾刺而至,頓時顧不得攻敵暴退丈佘,正欲反撲回攻時銀光己驟折側攻堂下兩名護法,因此狂急喝道:「小心……」

  然而銀甲令主旨在為所屬脫身志不在傷敵,眼見三名老者已被逼退迅又腳尖點地倒翻回撲,手中銀槍化為出洞怒蛟疾刺左側的一名老者。

  而此時黃分堂主及兩名手下護法被銀甲令主逼退,已是內心惱怒得怒火填膺,尚未及再縱身攻敵時,已聽銀衣蒙面人怒叱道:「呔!姑奶奶銀甲令主將爾等視若糞土,五個老鬼有本事且來試試本令主銀槍之威?」

  金銀兩令主除了身罩不畏刀劍的金銀甲外,尚身具天甲神功的護身真氣,因此銀甲令主有心以一敵五,容四隊正副隊長護住所餘便者不再傷亡。

  而四隊正副隊長雖也擔憂令主以一敵五能支撐多久?但眼前危境只能先助手下穩住陣腳才是正理!因此立時分竄入敵群內狂猛攻殺,將圍困之勢攻殺瓦解後才便四隊使者有了喘息之機,重新整頓布妥陣勢拒敵。

  一筆難寫兩處,再回頭看看莊內金甲令主及三名分堂主、四名總堂護法之戰!

  此時金甲令主以天甲神功護身,手中金槍怒施如意神槍陰陽三十六式,只見槍身抖顫如金龍在雲中忽隱忽現、出沒無常,槍尖伸吐如龍信,迅疾凌厲無從招架。

  然而金槍雖利,但七名高手也非等閒之輩,眼銳目利攻守進退不曾貪功躁進,使得戰況有驚無險難言勝負。

  金甲令主手中槍疾如怒蛟金龍分攻七敵,雖一時難有戰果。

  但已使嬌妻脫困支援四隊使者,內心己然大寬不再如初至時的悲憤焦慮。

  不過對方人多勢眾,況且唯恐又有他處分堂之人續至,那豈不是將使已方有如雪上加霜危境更甚?只有早些脫困離去方能保得所餘使者不增加亡。

  內心有此細思之後己然心存快刀斬亂麻,先誅除為首之人後所餘嘍噦便無須擔憂,而能順利衝出重圍返回山寨。

  金槍驟然暴增至八成功力,霎時金芒凌如烈日破空,尖嘯更是刺人耳鼓令人心驚頭皮發麻。

  常、喬、蕭三名分堂主及總堂梁、洪、張、彭四名護法驚覺金槍之威暴增,頓時驚凜得也各自提增功力相迎。

  但就在這眨眼的瞬間,金槍己疾如電梭震向昭陽分堂蕭分堂主手中閻王刺,霎時烏刺上揚中金槍己疾刺而入。

  「啊?……蕭兄快躲!」

  「小子納命……」

  「老蕭快退……」

  頓聽驚叫狂呼聲中六道身影狂急搶攻,欲以攻止攻化解蕭分堂主之危境。

  正當六人搶攻而蕭分堂主暴移退身之際,金槍尖己由蕭分堂主左胸帶起一片血光,並順勢疾掠左側,不但避過右側及身後的攻勢,且迎向疾狠劈至的兩樣重兵器狼牙棒及九環刀。

  倏聽兩聲震脆響起,金槍及狼牙棒、九環刀皆劇震暴回,而金甲令主竟藉暴震之力身形倒仰,手中金槍也已順震勁貼胸回刺,正巧迎向手執鋸齒飛輪暴掠而至,疾狠斜削的張護法小腹。

  「啊……」

  一聲驚駭慘叫聲驟響,槍尖己由掠勢未止閃身不及的張護法小腹疾抽迴旋,金輪帶著一片紅光迅又掃向右側的一片赤紅掌影。

  就在此時左肋下的胸骨劇痛,已被一支旱煙管猛然敲擊,幾乎難分先後的左胯也被一渾猛掌勁擊中,痛得他身軀劇顫肌肉緊縮。

  更令他駭然的是尖刺森森的狼牙棒及精光森寒的九環刀,又己疾狠的劈砍向他雙腿胯,若遭劈砍如實一雙腿立將殘缺了。

  毫無思索餘地雙足暴蹬身軀貼地後竄,手中金槍則貼胸疾旋掃向週身大敵下盤。

  金甲令主忍不住左側半邊身軀上的劇痛,踉蹌站立時已將金槍旋出兩片金輪阻擋對方追擊之勢,並且行功調息默查身上傷勢,尚幸身穿寶甲且有神功護體,已然消解大半勁道只是肌骨劇痛未曾傷及內腑已是大幸。

  內心大寬時倏聽左側響起狂怒大叫道:「完了!蕭老弟心脈透穿血水難止!」

  「媽的!張護法也身遭重創……小子納命來!」

  「大家出狠招斃了這鼠輩……」

  「小子接老夫一掌!」

  「天哪!老夫好恨!賤種快償命來……」

  金甲令主在七名高手圍攻中連出險招,雖然身遭創痛但也刺斃一人重創一人,可說是招出有功獲得小勝,此時眼見對方五人又狂怒齊攻而至,立時提聚十成功力忍住左側身軀的痛楚疾抖手中金槍,連連抖射出朵朵金花飛迎向狠攻而至的狼牙棒、旱煙管、九環刀以及赤紅、烏黑的兩片掌幕。

  九環刀及狼牙棒皆屬大開大合硬架硬拚的重兵器,旱煙管則屬刁鑽陰毒的輕巧兵器,赤紅掌勢則是炙熱的離火掌,若遭掌勁擊中立便火毒侵入內腑五臟炙得口乾舌燥脫水而亡,至於烏黑掌勁則是黑煞掌,若遭擊中立將毒侵內腑毒發身亡。

  金甲令主金槍迎擋招架中也己詳知對方五人的優劣之處,心知金槍雖不利近身搏鬥但可將對方五人逼在丈外之地暫保無慮。

  但是對方五人也心知肚明且心有默契的盡施絕招,欲放手搶攻逼近自己身週五尺之內,逼使金槍招式受制無能抗拒五人攻勢。

  金甲令主看出五人搶攻心意頓時暗自一喜的故意略露破綻,果然使對方五人乘勢狂攻逼近七尺之內。

  倏然七尺金槍驟縮成一支四尺短槍,身軀貼地疾竄避開狂攻而至的的三件兵器及烏黑掌勢,已然竄至喬分堂主腳前金槍疾如金光飛閃上刺。

  「老喬小心……」

  「喬兄快閃……」

  喬分堂主眼見金影貼地竄至腳前,頓時心中一驚已不及暴退,但右腳已疾踢向金影。

  可是金光疾閃,倏覺左肋下章門穴劇痛且直透胸內,霎時驚恐狂駭得慘叫一聲,面色死灰契機驟散的踉蹌倒退數步,雙眼發黑中又見金影蹬地斜竄左側。

  彭護法在喬分堂主左側,手中九環大刀疾猛的斜劈向竄至喬分堂主腳前的金甲令主頭顱,卻見血箭噴射中,金光己疾迎刀鋒。

  一聲震響脆鳴聲中刀光震揚而起,而金影也被震得貼地翻滾兩尺餘。

  狼牙棒猛擊而下,但險差寸餘的砸在地面上未曾傷及金甲令主,細短旱煙管夾著破風尖嘯聲則狠狠的敲中金甲令主左大腿。

  金甲令主全身劇顫中忍住腿部傷痛,右足急蹬地面暴然挺身疾掄手中短槍迎向右方烏黑掌影,招出一半眼見左側狼牙棒又己當頭砸至,而身後刀風尖嘯己然心知不妙,就在此時面前旱煙管也又敲至面門。

  身週四人齊攻而至斷難全然接下,因此金甲令主心中一狠身形往右疾移,霎時右肩驟然大震已遭掌勁擊中,但也己避開三件兵器的攻勢。

  此時早已將手中金槍交至左手疾狠的刺入狂喜無比的梁護法右胸內。

  「哈哈哈!小子等著毒……啊……」

  獰笑之色未止竟又痛呼狂嚎的慘叫一聲,但臨死前雙掌尚狂猛連拍擊中金甲令主身軀,但己鬆軟無力未能再傷及對方了。

  「小子好狠……老夫跟你拼了……」

  「劈死你這王八羔子……」

  「小子納命……」

  金甲令主金槍回收右手急托梁護法身軀疾撞向洪護法追敲而至的旱煙管,而左側狼牙棒狠砸而下時,身形己由右側空檔暴移閃至身後舉刀斜削而下的彭護法右側,尚不待他沉重刀勢回揚,左手金槍己疾刺入他的右肋前挑,立即見到一片血雨中夾著蠕軟腸條湧出。

  梁護法驟遭重創痛得他雙目大睜咬牙悶哼,手中乏力得握不住九環大刀旋飛向臨城分堂的常分堂主。

  此時神色陰森咬牙節齒的洪護法己推開身軀抽搐不止的梁護法,手中旱煙管抖出一片管影罩向金甲令主胸前諸穴。

  金甲令主左手金槍由彭護法肋腹挑出後,正好順勢迎向管影,頓聽連連數聲金鐵交鳴聲中。

  金甲令主竟然身形暴掠左方,金槍驟伸為七尺長槍並忍住右肩劇痛,疾猛抖出五朵槍花射向剛以狼牙棒磕飛九環刀的常分堂主。

  常分堂主驚見金槍趁隙疾攻而至,頓時心中狂怒得疾掄狼牙棒,毫無閃避之心的攔腰橫掃向金甲令主欲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金甲令主見勢豈肯如他所願?自是驚急中暴然退身避開沉重雄猛的棒勢,但萬萬沒料到此時身後旱煙管己疾點至背脊。

  勁風及體,心中大駭中身形迅又朝棒影貼身而過的前方疾撲,手中金槍則反手回刺。

  「啊……」

  後方縱勢末消迅疾追擊的洪護法心喜中卻見一道尖梭金光由金色身影左腰處疾刺而至,頓時狂駭得向右暴移,倏覺右腰劇痛已遭槍尖刺中,但慶幸只屬皮肉之傷並無性命之危。

  此時常分堂主棒勢掄空卻見對方竟又回撲,頓時狂急得揮揚狼牙棒斜挑對方右肩及頭部。

  金甲令主前撲中耳聞身後驚叫,並覺手中金槍刺中身後之人,雖不知對方傷勢如何?但己阻住對方追擊了。

  然而危境續又接踵而至,眼前狼牙棒又已挑至右肩,而手中金槍尚未曾回收無能攔擋,心中一橫,功力驟提十二成,將真氣衝向右肩硬撐重擊,而左掌也凝聚真氣疾猛拍出裂岳神拳擊向對方前胸。

  常分堂主見狀頓知對萬欲以攻止攻,但是自己縱然挨上一拳或只身受重傷並無性命之危,而對方若遭自己狼牙棒砸中豈不也將骨折筋斷身遭重創?又怎能抗拒洪護法的攻勢?到時便能誅殺這小子為眾人報仇了!

  因此常分堂主手中一緊功力驟增中,只覺手中狼牙棒已然擊中對方右肩,內心狂喜時胸口劇震狂痛,眼前一黑喉中發甜,血水己震噴而出且真氣散竄得全身乏力,手中狼牙棒也握不住的凌空飛出。

  金甲令主右肩驟遭重擊,雖然身穿金甲寶衣且以真氣護住右肩。

  但棒身上的尖利狼牙經由勁疾沉猛的力道,如尖錘般頂著金甲寶衣刺入肌膚釘在肩骨處,且將他撞得右肩劇痛冷汗暴冒。

  尚幸掌出得功使對方力道消散,狼牙棒脫手飛出時也己脫離肩骨,但依然痛得全身乏力似欲昏眩。

  就在此時倏聽一聲暴喝門左後方響起:「小子納命來吧!」

  金甲令主聞聲這才想起身後尚有一名大敵未除,但覺一股狂猛掌勁狠疾的擊中後背,霎時內腑劇震口中一甜血水己狂噴在面罩內裡。

  洪護法掌出得功,頓時狂喜得暴縱而起,凌空下撲中手中旱煙管已聚凝全身功力砸向金甲令主頭顱,只要一擊實,哪容他活命?

  眼看雖有金甲寶衣護身的金甲令主,即將遭對方僅存的一名總堂護法,灌聚全身功力砸碎頭顱。

  一筆難寫兩頭,且轉至銀甲令主之方!

  以一敵五時銀甲令主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拖住濟寧分堂黃分堂主及三名分堂護法以及另一名總堂護法後,果然令四隊正副隊長得隙由外狂猛攻殺飛虎幫所屬,在對方陣腳大亂中所餘的二十餘名使者終於有了喘息之機。

  全力反撲狂猛攻殺中,慘嚎哀鳴、淒厲尖叫聲不絕於耳,血水飛濺斷腳殘屍連連倒地,已然分不出是何方之人?

  飛虎幫幫眾眼見己方一些首要之人,竟無一人能分身率領攻區區二十餘名兇猛如虎殘狠似狼的蒙面男女,同伴一個個的倒地身亡,傷者的悲嚎哀鳴聲令人心驚膽顫抖志漸失。

  於是己有人怯畏後退以保性命,並且有人假藉轉戰莊內之名奔往莊內,使得圍攻之人不到片刻只餘五十餘人了,因此更加速了傷亡潰敗之象。

  天隊隊長眼見對萬人數漸稀,己然再難對所屬造成危險,因此立時揮舞手中大刀衝殺數名幫徒後,己衝至圍攻銀甲令主的五名老者之一身後暴喝道:「老鬼接本隊長一刀!」

  那名分堂護法驚聞身後暴喝,且有刀風勁疾尖嘯的攔腰掃至,頓時心中大驚急閃並轉身怒喝迎戰!

  未幾另三隊隊長也已放心大膽的相繼掠至一一接下一名護法交戰,頓令銀甲令主壓力大減獨戰那名總堂護法。

  黃分堂主及四名護法沒想到兩百餘幫徒竟然死的死傷的傷,並且尚有部分畏懼逃散,所餘的數十人也被對方手下狠殺退怯,眼看即將傷亡一空。

  心驚震駭中皆由內心深處湧起一股不祥預兆,尚幸對方四名隊長的武功較那銀甲令主差上甚多,只在二流左右甚易打發。

  可是他們卻沒想到四名隊長乃是因久戰一個多時辰,真氣損耗過半疲累不堪才內力不繼招式遲緩,才被四人疾攻得敗退閃避連連危狀頻出。

  不過好景不常!突然由那些四色蒙面男女群中相繼掠至八人,竟相互支援同衣色的對手,立使黃分堂主及三名護法陷入一對三的圍攻中,霎時情勢大變的落於下風。

  「叱!爾等竟敢倚多為勝……」

  「老賊無恥!自始爾等便是以眾圍攻我等,方才爾等五人尚不知羞恥的圍攻我令主,難道都忘了嗎?」

  「二妹少跟他們廢話!快加把勁殺了他們!」

  就在此時倏聽另一側響起了一聲驚駭慘叫聲,循聲望去只見銀甲令主手中銀槍竟將對方刺個透胸,並且凌空挑起飛墜五丈之外,身軀沉重墜地只掙挺兩下便動也不動了!

  「此地交給你們了!我入莊看看岳郎戰況如何?」

  銀甲令主一招斃敵,毫無休歇之意的嬌喝一聲便疾掠上莊牆,剛一踏上牆瓦時,便己望見夫君左掌狠擊在那個使狼牙棒的老者胸口,但也被狼牙棒砸中肩頭。

  芳心驚顫悲痛中竟又見一老者疾拍一掌擊中夫君背部,頓時芳心一顫得尖叫一聲暴掠入莊,此時又見那老者暴縱而起似欲凌空撲擊夫君。

  芳心驚駭中,己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因此身形飛掠中,己提聚全身功力,將手中銀槍疾迅擲中,射向那老者。

  全身劇痛、真氣難提的金甲令主口中血水不斷溢出且神昏目眩,哪還有能力閃避當頭而至的狠擊?

  但是倏聽頭頂悶哼驟響而左肩已遭一物擊中,但是只覺略微疼痛並無傷筋碎骨之力道。

  「碰!」

  重物墜地之聲驟響,洪護法雙手緊握著由左肋穿透至右胸外的銀槍,神色死灰茫然的緩緩站起,終於直挺挺的仆倒地面,雙腿挺踢數下後便抽搐靜止了。

  「岳郎……岳郎你怎麼了?傷到哪裡了?」

  銀甲令主滿聲尖叫的撲摟住搖搖欲倒的夫君,狂急的掀開他的頭罩,霎時只見赤紅鮮血如潑倒的茶水溢流地面。

  一張滿面樑上血液的赤臉上鼻翼掀合急驟氣息粗喘,原本星亮光彩的雙目竟已散漫無光,雙唇顫張聲息細若蚊鳴的說道:「珠……妹……他們都……都死了?……咱……們快離開此地……」

  「泣泣泣……岳郎……都是賤妾害了你及兄弟姐妹們……你別說了!快服下藥丸……還有半瓶靈乳汁……」

  一場傷亡慘重血流成河的殘酷悲慘血戰終於息止了!

  莊內莊外留屍四百餘,輕重傷者百餘名,地面黃土早已成為濕濘赤土,此時所餘的二十餘名使者正哽咽低泣的翻找著同伴的屍身。

  但不時響起一些驚異狂喜的叫聲,原來有些使者身受重傷尚未身亡,立時遭同伴急救穩住傷勢,以便細心照調養。

  終於將所有使者尋齊,共計重傷九人輕傷十七名,不幸命喪者二十三名。

  在莊內尋得上百駿馬及數輛馬車,於是眾使者不到片刻已跨馬駕車迅疾離去。

  只留下恍如森羅陰司的淒慘莊院,由受傷未曾喪命的幫徒自行處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5:03

第十二章 慘遭鎩羽


  令主——

  當銀甲令主率著所餘的使者護著傷患日日疾趕回寨時,飛虎幫臨城分堂中的殘餘幫徒也已快馬傳訊,將臨城、徐州、照陽、濟寧四分堂的分堂主及十一名分堂護法,以及總堂分駐各分堂的五名總堂護法,在圍殺金銀令主及六十名正義使者時全軍覆沒無一生還,並且四分堂中的十七名頭目四百餘幫徒一戰皆亡的慘狀,急傳至濟南府城郊的飛虎幫總堂。

  金碧輝煌雕樑畫棟的群英樓後,清幽怡人的庭園中,有一幢三層小樓,乃是幫主狂鷹廖不凡的住處,但樓內卻無人影。

  不過……在底層客堂後有一間儲存雜物的暗房內,在一具寬高木櫃後面有一條密道通往下方的一間寬敞秘室。

  進入秘室內只見約有七丈寬窄的方室,在兩側及正中兩根巨木柱間,皆有高及頂、深尺餘的木櫃,而櫃內竟都擺置著一些價值連城的珍寶珠玉飾物,如玉馬、朱紅珊瑚樹、嵌鑲明珠寶石的翠玉玲瓏七層塔、有如雞蛋大小的雪白明珠、紫玉風霞冠……等等,少說也有兩百件。

  再往前行入一小門,內裡又是一間方室,但兩側的木櫃則是放滿了古卷書冊及瓶瓶罐罐。

  倏然只聽另一道木門內竟傳出女子似痛苦又似激盪的輕哼聲,接而又聽另一女子哀求道:「大公子!小姐已受不了了!您若還未盡興就由妾身服侍您好嗎?」

  「嗤!嗤!……香桃你放心!女人嘛!每次舒爽之後便是如此,但歇會後便又興致盎然了!娥妹這幾年不都是如此的嗎?」

  淫笑的男子聲後,那香桃續又說道:「可是……公子!您每次用那些玩意後,小姐與小妾都酸軟,數日方能恢復,因此……」

  「嗤……好吧!那就讓你……咦……」

  那男子尚未說完,倏聽一陣急促沉脆鈴聲響起,頓時止口細聽,直待鈴聲急響三次後才驚急的說道:「香桃!你照顧娥妹然後上樓去吧!記得封好秘室,我往群英樓去看看有何重大事情?」

  「是!小妾知道!」

  不到片刻,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神色陰森的雄武年青人,已快步出室,迅疾消失在梯道內,正是狂鷹廖不凡。

  小室內,進門兩側各有數物。

  在右側有一張溫玉涼榻,榻前另有一張翠綠蘭葉所編織的蒲圖,左側有一具似椅似床上鋪軟墊,但四周卻有東一根、西一根,橫豎不一的木棍或圓溝板。

  而怪椅上則有一名全身赤裸身軀玲瓏突現,肌膚柔白細膩的女子,雙手被皮扣緊扣在兩側木柱上,腰部之上貼躺怪椅軟墊上,但下身懸空,而一雙雪修長的玉腿則被大分置在兩片圓凹板槽內緊扣,使得胯間大張一目瞭然。

  濃密的烏黑森林被淫露滲濕緊貼肌膚,妙處及股道尚不時的滴出淫露而將地面滴濕一大片。

  另有一名身材也玲瓏豐潤的赤裸女子,急忙解去怪椅上那女子手腳皮扣,並且歎聲道:「小姐!公子他……唉!咱倆如此順他心意,憑他輕薄,但他……那些玩意真害死人!每次都死了又死,實在受不了……」

  「香桃!這都是咱們的命!只要大師兄高興……唉!咱們也得受了!尚幸大師兄近來又收了三位,有暇入樓的日子並不多,足可讓咱們休養了!」

  「可是……小姐!大公子為何至今尚不與你成親?如此豈不令你……」

  「香桃!大師兄他早已說過一日未查出義父及二師兄的死因及下落,他便不成家,因此……唉……」

  此時香桃已將怪椅旁小几上的一些奇怪之物一一清理,拭去上面的淫露。

  原來竟是一支粗長且帶疙瘩的木棒,以及數只四周長有長短軟毛的圓套。

  將數物置入幾內後,方取衣物穿著,然後全身鬆軟的扶持出室。

  面對秘室內的寶物毫無興致,看也不看一眼。

  而在此時,華麗巨樓的群英堂內,狂鷹廖不凡高坐三級石階上的一張虎皮交椅上,雙目怒睜,咬牙切齒的望著階下兩側六名垂首端坐雕花大椅上的老者。

  六名老者乃是飛虎幫的六大堂主。

  飛虎堂堂主莫青雲,座下掌管總堂周圍五處分堂,維護總堂安危。

  怒蛟堂堂主吳連雲,座下掌理東路六處分堂。

  狂濤堂堂主尚成功,座下掌理北路五處分堂。

  烈火堂堂主萬世豪,座下掌理西路五處分堂。

  風雷堂堂主龍如水,座下掌理南路六處分堂。

  刑堂堂主諸葛休,座下有執法三十名、掌刑一百五十名,時時輪調二十七處分堂執掌幫規。

  除了刑堂外,每堂座下另有數目不等,多則十名,少則七名的護法,時可調派常駐分堂主之職,因此地位與各地分堂主相同,可平起平坐。

  此時群英堂內的寂靜突被飛虎堂堂主莫青雲打破,只聽他恨聲說道:「啟稟幫主!事到如今咱們若再不盡早將那些藏頭縮尾,來歷不明的金銀令主及正義使者查出來歷,然後大舉出兵全然斬絕。否則本幫威名勢將喪失殆盡,令武林恥笑不尊了。因此依本座之意,一要先將各分堂重整,並加派高手進駐,二要各相鄰分堂每日相互傳訊數次,若有斷訊,相鄰分堂便須迅疾支援,如此方能免遭對方各個擊破,第三則需各分堂派出暗探在轄下各處察探,若有大批來歷不明的武林人出沒,或許能查出正義使者的所在,便能一舉殲滅!」

  飛虎堂堂主話聲一止,續又聽烈火堂堂主萬世豪接口道:「對!莫堂主說得沒錯。據數次傳報中,己可得知那正義使者的體形及口音,以及數次現身之地看來,應屬本幫轄內魯地之人,絕非外地遠道而來的武林幫派,更清楚的應是在龍堂主轄地內,因此,才使南路數處分堂皆遭侵犯……」

  但突聽風雷堂堂主龍如水搶口急說道:「萬堂主!本座轄下六處分堂中,雖然損失大半之上,但實則只是臨城分堂遭侵,而三處分堂察覺有變支援圍殲,固然全軍覆沒但也將正義使者誅除大半,而且那金甲令主也是傷勢沉重,恐怕性命不保了,若論功過本堂轄下可算是略有小功,至於他等來歷……出自本幫轄境內本堂主或可相信,但在本堂主轄內,可就有異了!一個神秘緊守來歷的人,可能會在自己居處附近出沒遭人探知嗎?依江湖慣例十之八九皆遠出做案隱秘巢穴,怎會留下遭人疑心的線案?說不定……他們的巢穴便是在東路或西路之中!」

  「呔!呔!龍堂主你怎麼將本堂扯入?在本堂東路轄下,原有的一些小幫會組織早已投靠十之八九,所餘的一些也早已名存實亡,毫無作為了,哪還有什麼年輕且功力不弱的高手?」

  「嘿嘿嘿!……吳堂主、龍堂主轄下甚廣,且只在一些富庶之地設立分堂,其他貧困山區則毫無建樹,若是有什麼不滿本幫之人遁跡山區……」

  三名堂主各有心機的爭執聲中,倏聽階上飛虎幫主廖不凡己怒聲叱道:「住口!」

  一聲怒叱!果然令三名堂主不再爭言,狂鷹廖不凡默望六名堂主一眼後,便頷首沉聲道:「其實莫堂主所言甚合我意,萬堂主及龍堂主之言也各有道理,因此龍堂主除了派任新分堂主,重整各分堂外,幫內各地分堂皆要嚴加戒備,且派出探子詳察轄境內有何眼生武林人及不同以往的異狀,各位堂主可自行斟酌處理,若有線索,立即回報總堂!」

  狂鷹廖不凡的話聲一落,便不再多言的起身行往右側廊道,留下躬身送行並相互研商的六名堂主。

  就在飛虎幫幫主與六名堂主會商大計之時,遠在博山的山道中,竟有三十餘名全身黑袍、面蒙面巾的人,正追逐圍殺六名四旬之上年齡不等的武林人。

  「快圍住!莫再讓他們跑了!」

  「呔!你這臭瞎子,也敢在本……還不快束手就擒?」一陣怒喝叱斥聲中,倏聽其中一蒙面人嘿嘿冷笑道:「嘿嘿嘿……閻王針玉無尊!憑你一個被逐出飛虎幫的護法,以及兩個老幫主的護衛三個頭目,便想在本會殺手之下活命不成?識相的快交出本會秘件及帳冊!」

  雙自己盲的閻王針聞言尚未說話,但身側一名五旬老者已沉聲說道:「玉護法!咱們心懷故主、隱名埋姓、奔波江湖數年,為的是什麼?如今總算有了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線索及確鑿證據,無論如何也要將所獲證據交給張堂主手中,公諸於世!」

  另在身後的一名四旬壯漢此時也憤聲說道:「對!梁護衛說得對!玉護法!此地交由小的幾人捨命攔擋!您快突圍離去才是。」

  「嘿嘿嘿!還想走?莫不成你等將本會之人看成吃齋念佛的無用之人了?哼!大家……」

  那為首的蒙面人獰聲冷笑後,正欲下令時,突聽閻王針玉無尊開口喝道:「且慢!曹老哥!雖然你面蒙黑巾,但小弟己察知是你無誤。想當初你違反幫規,而遭幫主怒斥,但顧及舊情只將你逐出而未曾嚴懲,想不到你竟投身血梟會且記舊仇,與本幫逆賊同流謀害幫主?如今已有秘件帳冊,筆筆在歷,你還有何可說?」

  「嘿嘿嘿嘿!想不到事隔多年,尚被你們這批逐出幫的餘孽,毫不死心的查出本會所在,且潛入搜走數十本密函、帳冊,如此己屬本會的奇恥大辱,又怎會容爾等脫逃?將隱秘公諸於世?否則豈不令本會再難有事主請托辦事而斷了財路?況且……嗤!本會之人的出身、來歷皆各有明暗,若一經渲出,立將有殺身之禍臨身,因此……動手!殺光他們!」

  「是!三會主!」

  「哈哈!三會主放心!他們死定了!」

  「殺……狠殺莫松!千萬不能讓他們脫走了一人!」

  然而三十餘名黑袍黑蒙巾的殺手正欲狂猛圍殺時,突見北面林道疾掠至一批人影,並聽有人怒喝道:「看到了……就在前面!」

  「噫?果然是……不好!玉護法他們遭困了!」

  「快!快去支援……殺!」

  「爹!爹!您別急!女兒來了!爺爺也來了!」

  「叱!不肖子,離家一去十餘年,竟敢改名換姓、背祖忘宗?害得爹及丫頭尋你十餘年尚不知閻王針便是你這不肖子?」

  閻王針六人耳聞有幫手趕至,自是狂喜無比,個個振奮,反守為攻的立時反撲身周血梟會殺手,霎時掀起了一場激戰。

  而閻王針玉無尊內心驚喜中卻又心虛膽怯得不敢開口,真不知應如何面對十餘年未曾拜見的老父及自幼喪母女兒?也不知她現在長得什麼樣子?好不好?

  先後迅疾掠至的十餘名男女老少,一靠近便疾狠的攻向血梟會之人,竟然是醫叟金一丹以及靈姑金翠瑤、漢水玉鳳尤良玉。

  另外尚有飛虎堂前任老堂主美髯公張守仁,還有兩名老護法五名頭目,以及老幫主的一名護衛及老僕三名。

  憑功力高深的醫叟及美髯公兩人已足可對付大半的血梟會之人,更何況尚有其他功力不弱的老班底?

  尤其是當眾人己聽閻王針六人怒喝老幫主便是被幫中逆賊收買血梟會之人謀害的,因此更是群情悲憤得捨命狠拚狠殺。

  一場激戰不到兩刻,三十餘名血梟會殺手只餘三會主及五名負傷頑抗。

  美髯公眼見醫叟獨戰那三會主,明明有數次皆可致對方於死命,但卻收手未誅,雙眉緊皺,卻又不好開口時,倏見醫叟右袖內精光疾閃而沒,那三會主己身軀僵硬的摔倒地面,並聽醫叟呵呵笑道:「呵呵呵!……張老弟!貴幫老幫主遭人謀害之事,即將真相大白,如今雖有了物證,但能留下他們性命做人證,豈非更為妥當?也將可令主使者難以狡辯了!」

  美髯公聞言頓時恍然大悟得手拍頭額,並欣喜大笑道:「哈哈哈!金老哥果然心思縝密,較小弟這粗人強多了。喂……你們聽到沒有?快將對方尚未命喪之人搶救回生!以後尚有大用呢!」

  此方忙著察驗傷者,另一方己響起了靈姑金翠瑤的悲泣聲,竟是因父女相識後抱頭痛哭哽咽的情況。

  閻王針玉無尊……不!此時他己恢復本姓名為金輝宗,當耳聞身後響起不悅的怒哼聲時,頓時心中一顫且恐不安的轉身屈膝跑地顫說道:「爹……孩兒……不孝……爹……」

  「哼!你這不肖子!棄父拋女不顧且改名換姓闖蕩江湖,雖知閻王針此一名號,但怎知便是你這不肖子?哼!若非前些時日巧遇張老弟,詳聊之後,否則怎知?……哼!為父若非看在張老弟為你說情,而且你尚重忠義,為故主冤案,浪跡江湖數年,否則不劈了你才怪?」

  「哼!討厭啦!爺爺您又發火了!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瑤兒不管啦……」

  「你……唉!算他有個好女兒!算了,還不快起來呀?」

  閻王針金輝宗滿面羞慚之色的叩首起身後,突又聽身側響起一陣極為耳熟的女子笑語聲說道:「咯咯咯……表舅!表侄女給您請安了!」

  閻王針雙目己盲,但耳力極健,聞聲之後略一思索便驚呼道:「表侄女?你……你的聲音……莫非便是與醜老弟及老夫有一面之緣的尤公子?」

  「咯咯咯!沒錯,表舅你記性真好!表侄女尤良玉給您重新見禮了!」

  「哈哈哈!當初我一聽你聲音便知是個女孩家,但醜老弟偏說你是個少年公子,哈哈哈!他雙目清明卻還不如我這個老瞎子呢!」

  但此時的靈姑金翠瑤卻嬌嗔道:「呔!爹您怎麼跟爺爺一樣?一個稱丑哥哥賢侄,一個稱老弟?那女兒……我不管……我不管……以後你們不許稱他賢侄、老弟的!否則女兒豈不耍矮了二輩,再也不能……哼!反正以後不許了!」

  閻王針金輝宗雖不知女兒怎會認識醜老弟,但聽她口氣似乎別有內情。

  但此時尚有要事待辦,無暇多問,才未曾多言的立時行至美髯公之方,細聲低語。

  突在數日之中,魯地江湖竟廣傳出一則令人震驚且難以置信的大消息,立時造成江湖武林的沸沸騰騰議論紛紛。據說江湖中,專營收財代事主除掉大仇或異己的隱秘殺手組織血梟會,其三會主乃是二十餘年前曾在飛虎幫前身飛虎堂任職護法,但因違犯幫規,而被逐出的毒血劍曹啟明。

  更令人震驚的便是,其二會主竟是現今飛虎幫的刑堂堂主諸葛休,至於大會主是誰?尚不知曉,恐怕只有二會主才能明確說出。

  不過另有一則消息指出,在一些旁證中,己可斷定大會主乃是一個狼心狗肺、殺師滅祖、排除異己、爭權奪利的卑鄙無恥之徒,待時機成熟,便將公諸於世。

  如此消息雖不知從何傳出?但己使得江湖武林議論紛紛,皆猜測魯地江湖己然開始蘊育著一場大風暴,不知何時便將暴頭展現,令魯境武林遭致一場無邊浩劫。

  當然!飛虎幫得此消息後,自也叱斥荒唐,認為這是不滿飛虎幫的異心之人,故意危言聳聽敗壞飛虎幫的名聲,因此只要知曉何人談論便將嚴懲,使此則消息不再四處蔓延。

  而飛虎幫總堂的群英樓內,每日皆是快報頻傳。狂鷹廖不凡及六位堂主則在一張大長桌的一幅大地形圖上一一註明,快報消息。

  似乎已然嚴密控制轄境內的江湖武林舉動,只要一有異狀,便將大舉出征整平異狀。

  尚未至晌午時分,在總堂東側門之方,幫主小妾香桃神情慌張的由圓洞門急行入花園,左盼右顧中,己快步急行往後院小樓內。

  「小姐……小姐……噓……你放心!小婢己將他送走了,尚幸未曾遭人懷疑!」

  鵝蛋臉、端莊秀麗的前任幫主義女張翠娥,此時神色怔愕迷茫的突然驚醒,眼見自幼為伴、親若姐妹的香桃站立面前,不由撲摟悲泣道:「香桃!這……這不是夢吧!泣……泣……泣!我……我好恨!當年義父對他……我……我真不敢相信,大師兄他……可是……李護衛言之鑿鑿,而且有二叔傳話為證,香桃!我該怎麼辦?這些年忍著羞恥之心,任憑他肆淫……天哪!我該怎麼辦?泣泣泣……」

  香桃此時也是淚水縱橫得哽咽不止,但立時說道:「小姐!當年小婢也曾有疑心二少爺失蹤之事,可是卻又不敢說,況且當時大……那賊子又強淫小姐,小婢深恐此事……因此只能隱藏在心,如今終於證實,小婢當年所疑無誤了!」

  「別說了!泣泣泣泣!香桃,事到如今還提那些有何用?如今幫內人事大變,當年的一些伯叔們,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走的走,如今全是各地黑道邪怪充斥,咱們自己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能有何作為?看來還是聽從二叔之言,靜待他老人家密傳再說吧。不過今日之事,咱們可要隱秘裝著無事,以免遭那賊子起疑才是!」

  「那……小姐!小姐還要咱們入秘室做那羞人之事……」

  「忍!只有忍!多少年都己過了,還在乎這短暫時光嗎?反而可放蕩一些,不讓他生疑才是!」

  「嗯!沒錯!以前他淫虐咱們!這段時日便算咱們玩弄他!掏空他!」

  「對!香桃你說得沒錯,秘室內存有淫丸,到時哄他服下……」

  張翠娥主婢倆在樓內悲泣怒咒,恨不得能將狼心狗肺的賊子生食其肉飲其血。

  另在數百里之外泰山將軍寨內的銀甲令主寧慧珠也是淚眼滂沱的伏桌悲泣不止。

  內裡紗帳大床上,赤裸身軀上有數處傷口被包紮著的金甲令主陶震岳,萎靡不振的俊面上,怒色未息,尚怒聲叱道:「這就是你初生之牯不知好孬!也將我的叮囑當成耳邊風,毫不聽信,如今損失了二十餘名兄弟姐妹,雖然眾父老無人理怨,但你心中可好受?一個個生龍活虎、嬌秀婷婷的青年,尚未享受到美好人生,便殞命魂歸極樂,這都是你的過錯!」

  寧慧珠被夫君叱罵得無言以對,但己止住悲泣之聲,起身行至床緣坐下,哽咽的撫摸著夫君身軀上的瘀血幽幽說道:「人家知道錯了嘛!以後再也不會自作主張了!至於力戰身亡的兄弟姐妹,也都聽你的納入忠義樓內,並各有巨金陪葬!況且咱們山寨自成立至今,早已習慣出寨打劫時的傷亡,認為是理所當然之事……」

  「哼!此一時彼一時!以往是為了生活為了掙命,如今山寨內家家所存皆豐無慮吃用,自是不同以往。唉!事已至此,多說己無用,你還是去督促他們勤練內功武技吧!我要歇會兒了!」

  寧慧珠只好默默離去。

  第二天午時,寧慧珠又來到夫君床邊,見其傷勢已有好轉,於是俏皮地說道:「岳郎!上次護著你的那兩位姑娘是什麼人?為什麼對你那麼親熱?」

  她指的自然是靈姑金翠瑤與漢水玉鳳尤良玉!

  「好伴侶,況且她們乃是……晚輩。而且我以醜陋面貌行道江湖,連一些粗壯子見了我面貌都鄙視厭惡,更何況如花似玉年僅弱冠的丫頭?你怎可只因初見一面便搗翻了醋罈子?」

  「呸!呸!什麼醋罈子?你就是死不承認是嗎?聽她倆一口一聲哥哥叫得好親熱,你還說她們是晚輩?哼!我知道,你如今容貌己復,便嫌賤妾年已花信,且是山寨強人出身的野丫頭,所以要找幾個年輕貌美、家世良好的姑娘是嗎?是不是……」

  「呔!呔!你胡說些什麼呀?這是從何說起的妄測之言?看你……唉!反正這段時日我已不會出寨了,便是要出寨,都帶著你總行了嗎?」

  寧慧珠聞言頓時芳心大悅得伸手摟住夫君親吻,但卻聽夫君哀呼道:「啊!啊……好痛!珠妹你高興可也別壓我身上傷處哇……」

  「嗤!嗤!這是罰你害我擔心了多少日子?看你還以後敢不敢?」

  「唉!真是胡鬧!我……噫?有人上樓了!別鬧了!」

  兩人剛止住話聲,果然便聽有人由樓下登樓,未幾便聽五寨主寧承祖笑喚道:「震岳……珠丫頭……」

  「爹!女兒在頂樓……」

  「哈哈哈!震岳!果然如你所料,近來常有飛虎幫巡哨入山,不過都用你說殘刀劣弓圍困逼降,剝光他們後才縱放出山,相信他們不會再起疑心了!」

  「嗯!岳父大人!您五位大人尚要多費心了!不過千萬別與他們硬拚,能吃便吃,吃不下時便多招人逼退他們便可,如此方能讓他們深信咱們只是個攔路打劫並無出奇的山寨而已!」

  「哈哈哈!這點大可放心!想當初咱們將軍寨出沒山區時,尚無飛虎幫的影兒,論名聲將軍寨可比他們早了數十年呢!你好好養傷吧!爹下樓了!」

  「是!恕小婿無法送您了!」

  「哈哈……一時心善便撿了個大活寶回來!哈哈哈……老大他們如今可服我了!……哈哈哈……」

  得意的大笑聲中,似乎己將全寨之人對寶貝婿的敬重表現無遺。

  當然!他自己的滿意及歡悅是主因!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5:18

第十三章 惡跡暴露


  戰鼓隆隆震青宵。

  鐵騎奔騰動山河。

  刀光劍影星月黯。

  草莽江湖尊何人。

  原本便是暗潮洶湧的魯地江湖,突然在半月中寧靜無波,極為平靜,但己有人察覺,此乃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更有人預測此乃不祥之兆,因此嚴禁家人在外招惹是非而帶來難以預料的惡劫。

  果然,在一個月的後一日。

  在萊州的飛虎幫的萊州分堂突然傳出消息,竟敢無懼飛虎幫挾眾壓境而宣告脫離飛虎幫恢復原有的薛城世家之名,不再聽從飛虎幫號令。

  如此一來,使萊州附近的武林人士又驚又喜,且一一登門義助將飛虎幫之勢力逐出萊州。

  無獨有偶,就在薛城世家宣告的第二天,在登州的長山水幫也宣告離飛虎幫重立門戶。

  就在同一天,嶗山俗家弟子所開設的水陸車船行,竟也將飛虎幫萬海分堂招牌拆下,換上了蘭州貨棧的老招牌。

  其實消息不僅及此而已,而是令人震驚的消息難在短短數日便傳遍魯地,因為魯東之地尚只知本地消息,但還不知他處驚變的消息時。

  上同的,在魯北、魯南、魯西三方在相差不到一日的同一時期,竟也先後有數個武林世家、水幫、馬幫、豪門宣告脫離飛虎幫重複往日名聲。

  怎麼會如此?飛虎幫派駐各分堂的分堂主及護法怎會允許如此叛逆之事發生?無疑,因為他們竟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被人暗算、毒害或圍攻至死,臨死尚不明死因為何!

  不過還是有人傳出原因,使得江湖武林又驚又疑中不知是真是假!

  據魯南洪澤水寨傳出的消息中指出,四年前老寨主鬧水鱉不明不白的命喪家中,便是一家大小皆也無一存活,當二寨主接掌水寨後不到一年,便勾通飛虎幫成為洪澤分堂,依然由二寨主掌分堂主之職。

  可是月餘前,曾有數名來歷不明之人找上了二寨主,在一些罪證確鑒的密函中,查知當年老寨主一家七口竟是被二寨主勾結飛虎幫買通血梟會暗侵盡誅以達登掌寨主之位。

  於是三寨主在不明來歷之人的暗助中,密結忠貞下屬擒下分堂主後再昭告水寨中人,因此分堂主被群情憤慨的下屬,以下有幫規萬刺(分水刺)入體而亡,屍身則拋入湖內以享魚蝦。

  重舉蓋幟的洪澤水寨立時昭告附近武林,自此脫離飛虎幫不說,尚且與飛虎幫及血梟會勢不兩立。

  於是一則則令魯地武林震驚的消息,恍如春風吹筍般的一一破土而出,竟然在短短的半個月中,飛虎幫的二十七處分堂中,已有九個分堂先後脫離飛虎幫,且肅清了附近百里內的飛虎春椿卡。

  據各方熟知的內情中,竟然十之八九皆是原有為首者因不明不白的暴斃或失蹤或遭人圍攻而亡,但全然指向血梟會的所為,再加上一些密函帳冊中所注,以及血梟會的三會主證實,幕後指使者俱是飛虎幫幫主。

  飛虎幫施謀暗算各小門小幫的為首者後,不外乎以利誘惑或以勢逼降,再不然續又指使血梟會作出滅門之舉,因此己有不少小門、小幫或世家滅門從武林中除名。

  在魯境江湖武林的震驚中,終於明白了以往一些未曾查出的滅門血案,已然可斷定是飛虎幫買通血梟會所為。

  於是不到半月,續有數則消息迅疾傳遍魯境。

  飛虎幫竟又有四處分堂在深夜中遭人數不等的武林人侵入,令人聞之驚駭顫粟的悲能哀嚎以及怒喝暴叫聲,在夜色中延續一個時辰方止,至清晨時,已是屍橫遍地,如同鬼域的淒慘景象。

  如此一來,原本勢力遍及整個魯地且威逼冀、蘇的飛虎幫二十七分堂,已然去掉一半,立使勢力大消根基動搖。

  依然聽令總堂的十四處分堂中,有數處散居在已昭告江湖武林與飛虎幫勢不兩立的幫會世家之中間,因此惶恐自危草木皆兵。

  在石家莊的分堂主飛雲手黃任祥,神色又急又怒的與總堂派駐的護法莽金剛郝一宏,在大堂中相對低語狀極憂慮。

  「呔!黃老哥怕什麼?咱們只要守住莊院少在外閒逛,還怕那些不長眼的人敢來輕捋虎鬚不成?」

  飛雲手黃任祥聞言立時皺眉說道:「郝賢弟,當初本堂……唉,這幾天手下頭目及嘍鑼私逃大半,竟然俱是以前那燕州一劍許莊至的老部屬,因此似乎情況不妙。」

  莽金剛郝一宏聞言頓時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黃老哥,你的意思是怕以前那許老匹夫的下屬逃離後重又反噬而至是嗎?哼,憑他們那些貨色你擔心什麼!」

  「呼,郝賢弟,難道你尚不知近來附近武林人士,似乎甚為反常的一個不見,好似有什麼陰謀在暗中蘊發,因此……」

  話未說完只見堂外的一名分堂護法急掠而至並報道:「啟稟分堂主,昨夜又跑了三十餘幫徒,而且在外巡哨竟然被殺了十八名,分堂主,看來事不尋常了!」

  飛雲手黃任祥聞言驟然站起,雙唇抖動卻未曾說話,半晌才朝莽金剛郝一宏說道:「郝賢弟,我擔憂的事終於快來了,與其在此日夜擔心,且容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密謀佈置妥當,那本分堂勢必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危境難堪,因此本座想盡早調集所屬前往德城永平分堂會合,不但可增加勢力也可較接近總堂!」

  此時那名護法聞言,頓時一掃面上憂急之色的欣喜笑道:「對!對!啟稟分堂主,清宛分堂失陷半月,平鄉分堂也在數日前音訊斷絕,似乎已生大變,本分堂已成近周孤單分堂,昨夜屬下尚與張、居兩護法聊及此事時,也有與分堂主您的相同看法!」

  莽金剛郝一宏聞言,頓時哇哇大叫道:「哇……呔!你們這些貪生怕死之輩,本金剛可不願做那縮頭龜!」

  總堂派駐的護法其地位與分堂主相當,雖然職堂之權屬分堂主,但飛雲手黃任祥也不好過於自作決定,因此急解釋道:「郝賢弟,本座行道江湖數十年又豈是貪生怕死之人,但本座有此心意乃是為了本分堂所屬的安危,也可為本幫保存實力以免被人個個擊破,待與永平分堂會合之後便可實力大增,成為總堂外圍的屏障不容異心之人逾越防線,方能保有本幫在魯境的勢力,郝賢弟你也是聰明人當然也想到此大勢,只不過是唯恐威名受損而已,但為了本幫大局你就忍耐些吧!」

  莽金剛乃是個渾魯之人毫無心機,原本不願損及名聲以死緊守分堂,但耳聞分堂主之言說自己也曾細心思過大局,因此頓時內心暗喜且故作猶豫的沉思一會,才歎聲說道:「唉,原本我也有此想法,但又怕你們暗笑我貪生怕死,所以……唉,既然大家都有此想法,那就事不宜遲,快快行動吧!」

  飛雲手黃任祥聞言,頓時與那名護法相視會心一笑,且立時吩咐道:「焦護法,你快傳令分堂各護法、頭目收拾妥當,晌午後迅疾出發!」

  「是,屬下遵命!」

  未幾便聽整個莊樓內,吆喝連連人影奔忙,旨在收拾私有之物及坐騎,但在眾人慌忙中,卻未曾注意竟有一支箭射往莊北之方的樹林內。

  時近晌午,莊樓內所有人皆飽餐一頓,在護法、頭目的催促中,百餘名幫徒俱已身北包袱跨上座騎待命。

  一聲令下,一名頭目己率著三十餘幫徒摧騎衝出莊門往東疾奔,隨後便是分堂主、總堂護法及三名分堂護法,以及九十餘名幫眾。

  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中奔馳五十餘里後,倏然只見前方開道的快騎,竟然馬嘶急鳴,呼喝連連的頓止在一片雜木林之前。

  後續而至的主力騎速也緩,飛雲手黃任祥摧騎喝問道:「怎麼回事,為何停騎?」

  然而三十餘幫眾俱是面如死灰,無人應答。

  飛雲手黃任祥怒叱聲中排眾前行,這才望見雜木林前竟站立著為數上百,頭纏白巾的人,個個俱是咬牙切齒,怒目相視的執著兵器緩緩逼近。

  就在此時,忽聽後方幫徒驚呼急喝不止,回首望去已見莽金剛及三名分堂護法,皆己下馬奔兩側,眾幫徒也慌忙下馬,執出兵器各戰。

  飛雲手黃任祥心驚中己急忙望向兩側,霎時內心狂駭得湧起一股不祥之兆。

  原來黃土道兩側及膝的草原中,竟然在二十餘丈之地同時立起數上百的武林人,已然同時包夾而至。

  為數幾近四百人的武林人並無一句對陣之言,也無一名怒喝而叫罵之聲,竟然默不吭聲的齊揚兵器狂湧而上,霎時將為數百餘的石門分堂所屬圍困攻殺。

  自此,石門分堂之人便在草原中消失了,飛虎幫總堂也無人知曉發生了何事。

  無獨有偶的事件也在冀東武清分堂發生了!

  武清分堂七十餘人趁夜搭船順運河南下,但船行至青鄉鎮附近時,三艘大船竟相繼遭人由水底破船下沉。

  但是更令武清分堂驚駭的是在此同時,運河兩岸竟出現了兩百餘人張弓搭箭射至熊熊火箭燃燒三船。

  驚狂的悲叫惶恐躍入水內的幫徒,驚慌失色的往岸上游去。

  但有些尚只游及一半,便被一股大力扯入水內消失不見,僥倖游至岸邊的人尚不及喘息休息,竟又被岸旁土石中竄出的兵器疾刺而亡。

  不會游水的依然留在船上的人,則是嚎叫悲泣的遭大火淹沒難以生還。

  難有幾個功力高強之人飛躍上岸,便迅疾被難以數計的人潮捲沒,未幾也是慘嚎狂叫之聲響起,竟遭岸上之人殘酷分屍而亡。

  從此,飛虎幫在黃河以北的勢力完全喪失,並且由魯東、魯南、魯西各分堂的火急傳報,竟然都在半途中遭人攔下,無一傳至總堂內,因此總堂中的幫主及六堂堂主雖也得知江湖傳言,但尚無法證實到底有哪些分堂生變。

  於是派下十餘名總堂高手四出探查各分堂的動向,終於概略查出總堂周圍的五處老分堂歷城、潭溝、浦城、渡船口、泰山村依然如常未有異變,另外博山及湖屯兩分堂雖是人心惶惶,但也安然無恙。

  但量至遠道查訪的數名高手,竟然一去無回,再也無任何消息回報,似乎己然身遭不幸了。

  狂鷹廖不凡得知一切後,驚駭震怒之狀己是可想而知了,因此怎會嚥得下這口氣,自是怒斥四路堂主轄下各分堂已然突生異變,卻無人率所屬巡查各分堂並敉平叛逆?

  然而屋漏偏逢雨,沉寂已有半年末有一絲消息的金銀令主突然下戰帖要與飛虎幫幫主狂鷹廖不凡於兩旬後的七月十五中元之日,在泰山東南方的落魂谷決一死戰。

  大紅戰帖不但送入飛虎幫總堂交至狂鷹手中,甚而已在江湖武林廣傳開來,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傳諭紛紛的沸騰消息!

  宏偉壯麗的飛虎幫總堂!

  狂鷹廖不凡神色猙獰駭人的坐在虎皮交椅上,階下兩側六大堂主,俱是神色肅然的不吭一聲。

  倏然只聽狂鷹陰森冷酷的叱道:「哼,事隔數年你們尚未能掌控轄下各分堂的忠貞?如今可好了,二十七分堂除了五個老班底外只有兩分堂可靠,雖尚有四分堂不明動向外但其餘全叛了,哼,你們竟然還能安逸在總堂!」

  飛虎堂堂主莫青雲聞言立時應聲道:「啟稟幫主,屬下等皆已派出好手外出探查,也己查明那些叛逆只不過是一些護法、頭目及幫徒,但卻是由一些不明來歷的人暗中主事強出頭,在裡應外合之下才使各分堂中的分堂主、護法及忠貞幫眾制於人,因此……」

  「哼,這些還用你說,急報中早有詳述,我早已知曉,我想知道的是你等四路堂主該如何剷除這些叛逆?如何收復各地分堂重振幫威?」

  狂鷹廖不凡怒叱聲方止,烈火堂堂主萬世豪也己起身說道:「幫主,那些叛逆雖受人蠱惑強奪分堂,但初掌之時情勢尚難掌控穩定並不足慮,如今當務之急乃是須先如何應付金銀令主的挑戰,以及如何消滅那些禍患方是正理,因此本堂主認為須先……」

  但話未說完卻聽怒蛟堂堂主吳連雲突然搶說道:「唉……唉!萬堂主,本座卻有不同看法,兵家首重先安內後攘外,咱們己然探明哪些分堂叛逆,且應趁他們大勢未定之時迅疾出兵,不但可收復各分堂,且可趁機將那些餘孽一網打盡,剷除本幫異己,然後再挾勝利之師恐固本幫聲威,令江湖武林中的異心之人,再也不敢捋虎鬚!」

  但是狂濤堂堂主尚成功聞言後,卻不以為然的搖頭說道:「吳堂主,本幫各地分堂叛立之事,雖對本幫聲威大損,但一些不入流的餘孽豈能有多大作為,只要咱們好手齊出,大軍壓境,還怕他們敢螳臂擋車,自尋死路不成,到時必可勢如破竹收復各地分堂,可是那金銀令主及正義使者卻是難尋行蹤的大隱患,如今竟敢明目張膽地下戰帖且已傳遍江湖武林,咱們正好省了四處追尋,大可一舉盡滅消除隱患,然後再逐一收復分堂方是正理!」

  「對!對……尚堂主之意與本座相同,隱患一除然後再逐一收復冥固離移分堂便甚易了,到時再看還有哪些不長眼的武林人敢與本幫為敵!」

  烈火堂堂主萬世豪得尚堂主應合,自是再度聲援,但吳堂主及風雷堂堂主龍如水卻抱持不同看法,因此相互爭辯各提見解。

  狂鷹廖不凡耳聞四大堂主分成兩派相互爭辯,頓時用力一拍桌椅扶手,且不耐煩的喝道:「好了,好了,你們各有見解皆也各有道理,但與我的構思相差無幾,應可並同行動,如今距七月十五尚有半月時日,足夠本幫調集人手雙管齊下了!」

  狂鷹廖不凡話聲一頓,立時環望六大堂主一眼後沉聲說道:「總堂北方大河以北皆己淪入叛逆之手,但如今暫且閉置不顧,有歷城,渡船口,浦城,三分堂為屏,無慮叛逆敢渡河,至於……尚堂主、萬堂主!」

  「是!屬下在!」

  「幫主請吩咐!」

  狂鷹廖不凡耳聞兩堂主應聲後,立時沉聲說道:「尚堂主、萬堂主,你倆各率堂內高手及三百幫眾,由西路沿途收復叛離分堂,但不得逾越東平湖,然後南下收復各分堂,並在七月十四日會合,由東路轉往南路的吳堂主及龍堂主,並同趕至泰山落魂谷,吳堂主、龍堂主,你們也各率堂下高手及幫眾,由東轉南收復各分堂,但務必在七月十四日會合尚堂主及萬堂主,至於本幫主則與莫堂主略晚數日直達落魂谷之東,在七月十五日入谷,如此便可由前後夾擊金銀令主及正義使者,將他們一舉盡滅谷中,看以後還有什麼幫派敢與本幫為敵!」

  狂鷹廖不凡陰森森的得意一頓,迅即又朝刑堂諸葛堂主說道:「諸葛堂主,本幫主及五大堂主出發後,總堂安危便交由你掌管,若有何叛逆敢來挑戰,便狠滅不饒,以立威名!」

  「是,幫主放心,屬下自當嚴守總堂,不容任何異己之人敢來輕捋虎鬚!」

  「嗯,如此甚好,諸位尚有何意見?」

  六大堂主耳聞幫主調派大計,攻守兼具,不但可沿途收得鄰近分堂,並可圍滅金銀令主及正義使者,因此俱是含笑首肯,無一有意見。

  待幫主退堂返回住處後,六大堂主立時各返本堂,開始調集堂下護法及所屬幫眾,研商準備出征討伐叛逆以及圍滅正義使者的大計。

  二更時分,後院小樓的地底秘室內,陣陣清脆嬌哼膩語聲以及令人血脈賁張的激盪的叫浪呼聲,充溢在秘室內裡的小室中。

  只見一具如白玉雕琢的玲瓏美妙身軀,正雙手雙腿緊緊夾摟住狂鷹廖不凡的身軀。

  烏髮散垂的螓首急晃不止,圓滾如桃的玉臀,則如磨盤般的狂扭頂挺,滴滴淫露如水珠般的由胯間滴至地面。

  突然狂鷹將身軀上的女子推至一旁,且淫笑道:「嗤,娥妹夠啦,今晚我已元陽連洩三度,興致已足,你倆若淫慾末退,可在椅上相互狎弄!」

  然而另一側的木製怪椅上,一具身材較豐潤的女子,卻美目含春,淫色盎然的撲至,並央求道:「大公子,香桃還要嘛……方才人家被您弄得興致方起,你便離開了,人家香臀股道此時癢復存,您快幫人家止一止嘛!」

  「嗤!嗤!你倆個近來是怎麼了?像是兩頭食不知飽的虎狼?也罷,再讓你倆舒爽半個時辰便不再需索無度了!」

  香桃聞言大喜:「好!,好公子您快來!」

  立時飛快地趴伏在木椅上,將整個玉臀拱挺半空,便雙腿之間妙處皆顯現於狂鷹眼前,且翕張夾合不止,令人信以抗拒如此淫蕩的姿態。

  狂鷹廖不凡面上閃爍出一股凌虐神情,望著雪白圓滾,且搖扭不止的玉臀,猛然胯間怒挺之物狠狠的挺頂入那張合不止的陰穴內。

  「嗯……」吐出一口長氣,頓時腦袋一片空白。

  就在一聲輕顫嬌哼聲中,狂鷹廖不凡迅又急抽而出,竟然又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的狠狠挺頂入,那個又緊又窄的股道內。

  「啊……啊……好……好人……真好……」

  背對狂鷹的香桃,被如此突如其來的撕裂劇痛,痛得全身驚顫,咬牙忍能中,卻顫聲蕩叫,並且玉臀猛往後頂,且猛夾,猛扭好不狂烈,似乎淫慾難忍一般。

  全身香汗淋漓,捲曲一側的張翠蛾,眼見那根又粗又長的醜陋之物,有如長戈般的在香桃陰穴及股閫交替迸出,無神的一雙美目中,立時浮起一絲悲憤之色,但口中卻浪笑道:「凡郎你真厲害,賤妾也要……」

  「不!不!不!小姐你別跟……小婢搶……人家正……正受用著呢!」

  張翠蛾耳聞香桃輕顫的尖叫聲,頓時芳心一痛,心知是香桃捨身忍痛要哄出這狼心狗肺之人的元陽,不想讓自己再受他的凌虐。

  可惜自己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且他從來不容自己主婢身子,存放匕首之類的兵器,否則在此極好佳境,要刺殺他可是甚為容易,奈何……

  主婢倆拋棄了羞恥,扮為淫娃蕩婦,為的就是要憑肉體吸乾拖垮他,而能得到些微報復之心。

  果然,直待時約幾近四更時,狂鷹續又元陽狂洩兩度,才罷戰休歇,並不理會兩女的蕩呼浪叫及撒嬌糾纏,拖著疲憊且鬆軟的步伐,行往另兩名侍妾的住處休歇。

  秘室內的張翠娥及香桃,確定狂鷹遠去後,這才神色悲淒的相擁悲泣。

  穿妥衣衫返回頂層住處後,立時迅疾洗半個時辰,尚覺全身污穢不堪。

  時近辰未時分,主婢兩在數名僕婦及十餘幫眾的維護中,前往城南千佛山的千佛寺上香乞願,時約晌午時分才返回。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5:50

第十四章 威勢動盪


  七月初二的清晨。

  天色剛放大亮,但在飛虎幫總堂內雄偉華麗的群英樓前,寬闊廣場中己默然靜立著四隊千餘人的雄壯隊伍,只偶爾聽見健騎的噗嚕輕嘶聲。

  在群英樓台階上默立著六大堂主,台階下兩丈之外,左側隊伍之中,有三名威武壯漢,拱舉著一面三角黑底大旗,上繡一條盤旋浪濤間,大張巨口,怒睜雙目,四爪揚抓的棕色蛟龍,正是怒蛟堂堂旗。

  族後一字橫列著,六名五旬之上的灰衣老者,再後則有三名四旬出頭不到五旬的威猛壯漢,再後更是三列三百名幫眾,個個皆是雄赳赳氣昂昂,腰繫大刀的壯漢。

  第二隊則是相同三角黑底大旗,旗上繡著飛雲及驚電,乃是風雷堂堂旗,而旗後也有六名五旬之上的總堂護法,以及三名頭目及三百名幫眾。

  第三隊人數也與前兩隊相同,但三角大旗上則繡著數朵赤紅焰火,正是烈火堂堂旗。

  第四隊狂濤堂的人數也與三隊相同,而堂旗上則是繡著層層高湧如山的銀色巨浪。

  由八名護衛擁簇出樓的狂鷹廖不凡,眼見廣場中的四堂幫眾,不由內心嘉許的含笑頷首,環望片刻,並未開口說句話便朝四名堂主揮手示意。

  立見怒蛟堂、風雷堂、烈火堂、狂濤堂四大堂主,己各自掠至所屬之前,率隊朝幫主躬身為禮後便一一喝道:「出發!」

  「上馬出發!」

  「狂濤堂所屬出發!」

  「風雷堂所屬出發!」

  霎時只聽馬嘶連連,千餘之人已一一跨騎策馬循行出堂門,接而大隊人馬俱是快馬加鞭,蹄聲轟然的疾馳而去,不到兩刻便己消逝在滾滾黃塵之中。

  望著四堂人馬遠去不見,狂鷹廖不凡立時朝飛虎堂堂主莫青雲說道:「莫堂主,四堂人馬俱己離去,你也該及早準備待十二日清晨便出發!」

  「是,屬下遵命!本堂人手皆己調集妥當,共計護法十名,頭目四名,幫眾四百名,人馬齊備,隨時皆可出征!」

  「嗯,很好,常護衛!」

  「是,屬下在,幫主請吩咐!」

  隨著狂鷹呼喚,身後八名護衛之一已應聲而出,己聽狂鷹廖不凡沉聲說道:「你們也該早些將衛隊整頓妥當,若四堂人馬……本幫主或將提早出總堂!」

  「是,幫主且寬心,屬下已囑咐衛隊,近日中不得私自離堂,否則以幫規嚴懲,因此衛隊皆在堂中待命,可隨時招至!」

  「嗯,很好,那本幫主便放心了,你們散去吧!」

  狂鷹廖不凡話落後,便逕自步往後院內的住處,準備享受一改往昔嬌羞心怯有如石女,如今變得極度淫亂,任憑自己恣意肆淫,尚樂此不疲的淫娃蕩婦,便自己嘗遍了從未曾享受過的極度歡樂及凌虐快感。

  縱然在小樓秘室肆淫,但卻無慮遭人察知秘室所在,因為小樓週遭二十丈之地,只有自己及師妹主婢可自由進出,其他人非傳喚不得私自接近,否則立有殺身之禍,便是另外幾名心愛的侍妾也不敢接近,更何況其他人呢!

  如幫中有事稟報,只須在群英樓內依規扯動扯鈴,便可傳訊幫主得知,當然也無人能藉故接近小樓了。

  幾近瘋狂的凌虐肆淫,使張翠娥主婢倆胯間淫露滴流不止,便是玉臀股道也溢出泛黃淫露,披頭散髮,香汗淋瀝,全身顫抖,鼻息粗喘中,尚強忍著胯間火辣辣的痛楚淫蕩索求。

  每當他元陽大洩之際,竟不顧那尚未曾鬆軟的粗長之物上附著的淫露積物,便大張朱唇,吸吮含舔,盡顯淫蕩之態。

  便是一個內功高深或是鐵打之人,也無法日日極度淫樂,而無損自身精元,更何況是二女不顧自身元陰虧損,也要誘吸吸出對方元陽!

  十日之後!

  七月十二卯末,面色蒼白,神色萎靡不振的狂鷹廖不凡,在服食數粒靈效丹藥後,精神重複振奮,神情傲然的步出群英樓。

  樓前廣場中,三角黑底上繡著一支肩生雙翼、張牙舞爪、威猛凶厲的金毛巨虎,乃是飛虎堂堂旗,族後十名五旬之上的護法,四名頭目及四百幫眾。

  在台階前另有三十二名剽悍的魁梧大漢默立無語,但身周似有一股陰森殺氣溢出,令人感覺這三十二名大漢,絕非易與之輩。

  無他,因為這三十二名大漢及幫主的人名貼身護衛,皆是由幫主親自調教的衛隊,年紀雖只四旬左右,但功力及武技已在頭目之上,幾近護法之間,再加上凶狠殘酷,悍不畏死,連一名護法皆不敢輕易招惹,恐有敗亡之慮,可想而知狂鷹廖不凡的衛隊實力如何了!

  台階上的飛虎堂堂主莫青雲及刑堂堂主諸葛休,以及八名護衛眼見幫主出樓,立時躬身相迎。

  未及片刻便在刑堂堂主諸葛你的目注下,狂鷹廖不凡已在前行開道的大隊人馬之後,隨著守堂幫眾的歡呼聲中,威風凜凜,傲色凌人的策騎出堂,未幾便消失在堂前黃土道中的滾滾黃塵中。

  刑堂堂主諸葛休待大隊人馬遠去之後,立時督導手下執法及掌刑,職掌堂主所佘的幫眾,守衛調度,並嚴令未經許可不得擅出總堂,且不得鬆懈怠疏防務,否則立將以幫規嚴懲。

  一日迅疾消失,時約二更之時,總堂左後方的小側門處,兩名警哨正神情嚴謹的警戒時,突見庭院中有燈火接近,正欲開口喝問時,己聽來人低喚道:「今夜這兒是哪位老弟當值呀?還不快過來接夜點,唉,這把老骨頭了還得熬夜煮食,哪天把我累倒了,看你們吃什麼!」

  警哨聞聲知人,頓時面浮笑意的迎向緩緩接近的五人,眼見為首之人果然是灶房的錢伙頭,身後挑著竹籃的兩人也是灶房火夫,另兩名五旬婦人也是伙堂中清洗僕婦。

  「嘿!嘿!嘿!錢頭兒夜裡不睡,卻帶著他們到處閒逛,難道不怕被執法看見,到時可有你老的苦頭吃!」

  身軀瘦弱佝僂的錢伙頭聞言,頓時吹鬍瞪目的哼道:「哼,若非上面交代下來,老漢何苦帶著他們連夜起床,整治夜點,尚要如數一一送至明椿暗卡之處,既然你倆心有疑慮……那好辦,二刀子,咱們轉往別往送去,這邊就不用費心了!」

  兩警哨聞言一怔,但隨即陪笑臉的笑說道:「唉!錢頭兒別惱,逗個樂子有啥值得您老人家生氣?您送來什麼好吃的讓我們看看?」

  兩名警哨急忙諂笑行前,在兩名僕婦手中提籃前,剛彎腰欲掀時,那兩名粗壯的火夫已悄悄掩至兩人身後,迅伸手摀住兩人口鼻,右手中的利刃己然狠狠刺入心臟。

  此時鐵頭兒也己朝庭院暗處急招,立時有八名大漢靜行而至,其中兩人立時頂了警哨位置,其餘六人則迅疾的將側門打開,抬出兩具屍首。

  錢頭兒率著火夫僕婦出門後,未幾又聽遠方響起低吃聲:「呔,什麼人敢亂……咦?是錢頭兒呀?您老不在房內泡黃湯,卻率人來此,若讓上頭知道了,豈不自討苦吃?」

  「嘿……老包、老王快來看,有好吃的呢?」

  「噫?真的……」

  「嘿,錢老兒您……嗚……嗯……」

  「叱……啊……您……」

  一陣掙扎蹬踢之聲迅疾靜止,不到片刻,錢頭兒及火夫僕婦己引領著二十餘人,迅疾進入側門內,竟也都是身穿灰衣,但在左臂上縫有一塊小白布的大漢。

  二十餘名大漢,迅疾陷入花花樹木暗影內,接著後方又行入數人。

  錢頭兒此時眼見續入五人中,為首的長髯老者,頓時神色激動,搶前拜見且廛含哽咽的低聲說道:「二……二爺!您……小的數年未見到您老人家了……天見憐……」

  長髯老者聞言也欣喜的歎聲說道:「老錢,這幾年可難為你們了,不過今夜之後,又可重見光明了,此時甚為急迫,以後咱們再好好聊聊!」

  「是!是!二爺!李二他們三十來個早已暗伏各處接應您了!」

  「好!好!立時依暗記聯絡開始行動吧!」

  長髯老者正是原為飛虎堂堂主的美髯公張守仁。

  身後四人,也是原老幫主的護衛,自然對只多了一幢更宏偉巨樓的飛虎幫總堂甚為熟悉,再加上尚有數十名內應掩護引領,自是輕而易舉的消失於暗隅之中。

  時約四更時分!

  刑堂堂主諸葛休睡眼方醒,隨著香桃急行往幫主居住的小樓處,內心尚自猜測,為何幫主會在此時召喚自己?

  小樓的客堂中,身穿素白衣裳,更顯得清麗脫俗的張翠娥靜坐主位,一雙美目浮顯淚光的望著站立堂中的刑堂堂主諸葛休,聲含悲淒脆聲說道:「諸葛堂主,你進入本幫己有六年了吧?」

  「是!是!屬下承蒙幫主抬愛,引入幫中職堂刑堂,確實已六年有餘了!」

  「嗯,想必諸葛堂主己知曉妾乃是本幫前任幫主……總堂主的義女,也就是幫主的師妹啦?」

  刑堂堂主諸葛休聞言,頓時內心怔愕得不知幫主師妹話中何意,但仍然回答道:「是,此事本幫上下皆知曉!」

  張翠娥聞言略微頷首,但倏然臉色一沉的問道:「那麼諸葛堂主也必然甚為清楚賤妾義父,也就是幫主師又是如何遭人謀害的啦?」

  諸葛堂主聞言倏然一驚,立由心中湧起一股不祥之感,但依然笑答道:「是!是!此事屬下也已知曉大概!」

  張翠娥聞言,突然起身怒叱道:「哼!諸葛堂主,血梟會二會主……」

  諸葛堂主聞言,頓時腦中一震,心知要糟,正欲開口時,倏覺背後靈台穴及督俞、神堂三穴同時一麻,已然動彈不得且真氣連截不暢。

  眼角並也見到右側門後,已然閃出一名年約六旬之上的長髯老者,思緒疾轉中,霎時有如冰水淋頭,全身一顫,心知煞星當頭,難逃一死了。

  此時張翠娥又哽咽說道:「諸葛堂主,半月前賤妾親睹一則密函,已然得知義父乃是被江湖中專以收巨金殺人為業的血梟會所謀害,更知曉此事乃是那狼心狗肺,喪心病狂,不仁不義的賊子唆使血梟會所為,而你,諸葛堂主,你竟然也是血梟會的二會主!」

  諸葛堂主聞言至此,頓知自己隱伏的身份已然暴露,否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足不出戶的幫主禁妾,怎會知曉此事?因此內心生寒,自知再無生路了。

  此時忽聽身後響起美髯公張守仁的蒼老話聲道:「丫頭,血梟會不但受廖不凡那畜牲唆使,害了大哥,而且還謀害了數十大小門幫世家豪雄主事者,然後威逼利誘,成為幫下分堂,甚或將不服之人滅門,霸其珍寶財物擴增飛虎幫勢力,一切證據如今早已分交各方武林同道或遣孤之手,才造成近來各分堂的異變!」

  話聲一頓,續又歎聲說道:「諸葛休,老夫也己查出廖不凡那畜牲竟是血梟會大會主,但是憑老夫所知血梟會出沒江湖武林已有數十年,廖不凡那畜牲怎會成為你們大會主?你可願說明?」

  諸葛休內心料定自己必死無疑,因此己然無意多言的冷哼一聲並未回答。

  美髯公張守仁聞聲淡淡一笑,並沉聲說道:「諸葛休,如今血梟會二、三會主皆己遭刺,一些殺手也被誅,被擒五十餘,縱然生存者,相信已是不多了,而且大會主那畜牲也已在武林同道的嚴密監視中,他身邊那些本是殺手出身的護衛也一個不少,到時一個也脫不了身,至於你身邊那些執法、堂刑,哼!」

  諸葛休聞言至此,終於知曉血梟會的一切已然遭對方盡察清楚,縱然尚有一些在外辦事的殺手僥倖得存,但血梟會已然名存實亡了。

  淚流滿面的張翠娥在香桃的扶持下,雙雙拜叩道:「嗚!嗚!二叔,侄女……嗚……嗚……那賊子毀了侄女……嗚……」

  美髯公張守仁眼見面色蒼白,少有血色的侄女婢倆,不由內心悲憐的歎聲說道:「唉……丫頭,造化弄人……此時總堂中首要之人多已伏誅,尚擒下一些殺手出身的執法、堂刑,但一些次要的幫眾,尚須由你出面穩住,不容他等輕舉妄動或有抗拒之心,否則在外圍困的各方武林同道,絕無善罷甘休縱放一人之心,到時勢必掀起一場屍橫遍地,血流成河的淒慘景況,那就是非咱們願見之事了!」

  張翠娥聞言心知此時確實應以大局為重,義父的大仇,只有待找到那賊子時再說,因此,立時止住悲淒之聲說道:「是!二叔您說的是!可是他們……他們會聽信侄女的話嗎?」

  美髯公張守仁聞言立時笑說道:「丫頭,幫中一些低下幫眾,並不知那畜牲的所作所為,但你是大哥義女,也是那畜牲的師妹,如今總堂中護法之上的大部分隨五堂人馬離去,尚有留守的除了被我等所制外,尚有一名乃是老手下,而且另有三名頭目也是老手下,只要你一出面接掌大權,他們四人立將擁護呼應,其他的頭目及幫眾在群龍無首之下,必然遵從老幫主義女,幫主師妹的領導,如此便可底定大局了!」

  果然在張翠娥的現身主掌之下,立即獲得了所餘的幫眾支持,掌理總堂,當然美髯公及一些忠貞老部屬下獲得重任,開始整頓調派職務,使原有一些遭受委曲求全的異心人,再難有何作為,只能安份的留在幫中或是求去,另謀發展。

  原本齊聚圍困飛虎幫總堂的各方武林群雄,當知曉美髯公已然順利的接掌大局,再也無須挑起一場慘烈廝殺,因此便相約急趕至泰山落魂谷尋那罪魁禍首報仇雪恨!

  往西奔馳而去的狂濤堂、烈火堂兩堂人馬,在兩日之內己途經浦城分堂,並且在兩分堂中抽調出總堂派駐的四名護法,以及百名幫徒,會合大隊人馬往南行。

  一行八百餘人浩浩蕩蕩的迅疾接近汶口分堂,但在探子回報時,竟然未發現人蹤,而是一座空堂。

  烈火堂堂主主萬世豪耳聞探子回報,頓時雙眉一皺,接而使朝身側的狂濤堂堂主尚成功說道:「尚堂主,汶口分堂竟然成為無人跡的分堂,看來唐分堂主及所屬的生死,大為不妙呢!」

  狂濤堂堂主尚成功聞言也有警惕的說道:「嗯,萬堂主,本堂主也有如此猜測,或者是唐分堂主心生叛意,率眾散逃一空也說不定呢!」

  「這……此事絕不可能,唐分堂主乃是本堂轄下的忠貞分堂主,除了半年多前,曾遭一名不知來歷的醜漢重創成傷外,從未曾有過失職之錯,再加上本座在三個多月前也增派了兩名堂內護法輔佐,相信唐分堂主也絕不可能私自率眾散逃一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6:30

第十五章 群雄反噬


  就在此時,倏聽分堂內響起了一陣哈哈大笑聲,接而由分堂土堡門內,迅疾掠出數十名年約五旬的男女武林群雄,接而又見堡樓之上射出兩支響箭,帶著尖嘯之聲沖天而上。

  「哈!哈!哈!青狼萬世豪,你說得不錯,那個唐分堂主果然對飛虎幫忠貞無比,至今尚與那些邪魔歪道及手下同聚一土溝內,生死與共,記不分離,萬大堂主你是否也想與他們見上一面?」

  粗獷的大笑聲及譏損之言,頓使烈火堂堂主萬世豪心知,唐分堂主及所屬已然凶多吉少,似己陣亡了,因此內心又驚又怒的怒喝道:「呔,老匹夫你是什麼人?敢在本幫雄師之前張狂囂叫?」

  此時身後一名護法突然脫口叫道:「啊……堂主,那身穿錦袍的老者……好像是漢陽城的一掌托天曹天豪!」

  而狂濤堂堂主尚成功,似也認出那些武林群雄中有幾個熟面孔,因此內心震驚的低叫道:「萬堂主,那些人中竟然有洛陽世家的柳一飛,太原府的九州神劍張大俠,還有宣城的震天雷江老邪,怎麼他們都會在這兒?萬堂主,此時情況甚為不妙,咱們……」

  就在此時倏聽身後大隊人馬起了一陣騷動,並有人大喝道:「兩位堂主,有難以數計的武林群雄己由兩側包夾而至,請兩位堂主定奪!」

  「大家小心,後面也有……咱們被包圍了……」

  「快下馬佈陣……快……」

  就在八百餘幫眾的驚慌呼叫,馬嘶連連中,萬、尚兩堂主也已望清兩側百丈之地,已逐漸逼至難以數計的人群,竟是男女老少皆有,且各旗旛可望出來歷。

  只見左側一面赤紅三角旗上繡有一隻青狼,正是數年前,縱橫曲阜一帶的青狼幫,旗後有一名五旬老者及一對三旬左右的夫婦,後方則是百餘名身穿青衣青布包頭的大漢。

  青狼幫右側是一面青色長幡,上繡著形意門,正是曾被收編為長泰安堂的形意門的餘眾,而幡後有一名皓首銀髯的老者及三名四旬文士,再後側是七十餘名男女。

  形意門右側是一面橫底繡有兩柄交叉銀劍的三角旗,乃是曾被收編為滋陽分堂的玄劍門,旗下有——名六旬老婦及一對不到三旬的年輕夫婦,身後則是三十餘名男女老少。

  最右側一面玄色大族上繡有獨山水寨,乃是曾被收編為昭陽分堂的獨山湖水寇,旗下有三名神色猙獰凶殘的四旬魁梧壯漢,而身後則是三百餘名一式玄色勁裝大漢。

  另在飛虎幫右側之方的第一面雲白大旗上繡有一條翻騰蛟龍,乃是未曾收編成功的河蛟幫,旗下有兩名年約六旬的老者,及三名水夫打扮的五旬老者,身後則有三百餘名灰衣大漢,但頭額上皆素有白巾。

  河蛟幫之旁,乃是一麵粉底繡有大紅牡丹花的流彩三角幡,乃是曾被收編為聊城分堂的風月門,幡下是兩名年約五旬姿色不減的美婦,身後則有五十餘名青衣大漢及三十餘名花不溜丟的美嬌娘。

  大姑娘之旁的則是數條素白長幡——上寫著報仇血恨、為師報仇、血債血償等等……

  較為明顯的一方,淡青三角旗上是魯中糧行四字。

  由一名四旬美婦以及一名年約二八的姑娘與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率著百餘名身穿皂衣的壯漢青年。

  最後竟是一群身穿道衣的道士,在一面無極門的長幡下,乃是一位年近古稀的皓首八卦衣道長,身後則站立著三十餘名青衣道士。

  在飛虎幫正後方逼近的,乃是一面橙色大族,上面繡著雲祥仙莊四個大金字,乃是滕城南郊被並為臨城分堂的豪門世家。

  旗下有一名年約雙旬的青年,及一名年約二九年華的少婦,身後則是男女老少不等的十餘人。

  一群沒有旗旛也沒有特異標誌,但兩百餘人皆身穿白衲衣,己然令人一望便知是散佈各城邑鄉鎮的破衣幫。

  破衣幫另一側則是一面翠底三角旗,上繡一支五彩花鳳,正是龜母頂的花鳳幫,旗下有三名年約雙十出頭的大姑娘,身後則是二十餘名老少不等的女子。

  圍困逼近的十一門、幫、山莊、世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總數將近一千五六百人,雖然穿著打扮鈞異,但唯一相同的,便是每人面上俱都咬牙切齒,雙目怒睜,將心中怒火浮顯無遺,恨不得將飛虎幫之人個個凌遲萬段。

  由汶河分堂內步出的四十餘名五旬之上男女群雄,其中九人乃是魯境中的白道俠義,餘者俱是有門徒子弟或親人在魯境中遭飛虎幫謀害的師門親人長輩,而且大多是在江湖武林中,頗負名聲的正道俠義,邪魔怪傑。

  此時,堡門前的一名方臉、鳳目、蓄有三綹烏黑長髯,神色威嚴凌厲,令人不敢正視,身穿緊身外罩英雄氅的七旬老者洪聲說道:「爾等聽著老夫范陽雷鮑天賜,承蒙各方同道抬舉主事,因此責無旁貸要與爾等將話明說,貴幫與血梟會同流合污,暗中殘害各方武林同道,且威逼利誘,甚而滅人滿門,只為了擴增貴幫勢力或謀奪珍寶家產,如此天怒人怒,人神共憤的所作所為,己然罪證確鑒,傳出江湖之中,因此老夫也無須贅言,只聽爾等一句話,要戰?要降?」

  狂濤堂堂主尚成功及烈火堂堂主萬世豪,眼見四方群雄逼圍至十丈之地,其中大部分,皆曾是分堂之所屬,如今竟然反目成仇,心知已難善了。

  當耳聞范陽雷鮑天賜之言,尚不及答話時,驀然四周群雄已狂怒悲叫道:「殺……殺……要戰……要戰……」

  「殺了他們,寧願一死也不受降……」

  「他奶奶的,你們還俺爹娘命來……」

  「殺了他們為門主報仇……」

  「還我師父命來……今日要你們血債血償……」

  「大哥,您在天之靈可要庇護小弟今日多殺幾個為你報仇呀!」

  「鮑大俠,饒他們不得,全殺光一個不留……」

  「殺……大家還等什麼?沖哪……殺光他們……」

  四周各門各幫豪門世家之人,怒目狂呼吶喊,且揮舞著兵器緩緩逼前,使得堡門前的四十餘名震江湖的武林高手,也熱血沸騰難以制止。

  也不知是由誰率先衝殺,霎時三方群雄,已然驟如狂濤巨浪般的蜂擁衝向飛虎幫之人,立時掀起了一場令人不敢目視的悲慘淒厲戰況。

  嘶喊、狂呼、悲鳴、慘叫之聲,恍如晴空巨雷般的響徹天際,刀光劍影,血光飛灑,斷肢殘臂散墜滿地,具具屍身鋪滿地面,血水溢流,相聚成溪滲入黃土。

  甚而一些人恨極之下,尚未衝至飛虎幫之前,己然抖手射出暗器,疾狠無情的狂厲射向飛虎幫人群中。

  功力高深的四十餘名頂尖高手,眼見混戰己起,哪還耐得住門人弟子及親人晚輩的血仇?因此再也無悲天憫人之心,立時暴掠戰場之中狂狠撲殺飛虎幫所屬。

  范陽雷鮑天賜心知擒賊先擒王,只要將對為首者一一擱下,不但可減少群雄傷亡,也可提早結束激戰,因此飛身而出時,已朝身側之人喝道:「大家盡量挑對方功高之人拼戰,如此可減少我方傷亡,那萬老邪就交給老夫了!」

  眾群雄心中原本早有此意,因此聞言立時應聲稱是的身形疾掠搶攻飛虎幫陣內,未幾便各自尋得一名對手激戰,使得飛虎幫兩堂共二十名護法,以及由汶河分堂抽調的四名護法,俱被一名高手接戰,而無法率領幫眾,抗拒四周群雄的攻勢。

  功力高深的范陽雷鮑天賜早已盯住了烈火堂堂主萬世豪,身形疾閃逼近時,立即沉聲喝道:「萬老邪,老夫早就厭惡你欺凌武林同道的殘狠手段,今日難得相逢,就讓老夫試試你的手段如何吧!」

  烈火堂堂主萬世豪眼見大幫掠至,聞言後也毫不輸口的陰森森獰笑道:「嘿!嘿!嘿!鮑老兒想死還不容易,你就等著本堂主的手段臨身吧!」

  獰笑聲中身形暴然迅疾前掠,一雙狂猛迅疾的掌勢已然迎向范陽雷的撲勢,立時交戰成一團。

  另一方的九州神劍張百依心知狂濤堂堂主尚成功,以往便是縱橫江南一帶的老魔頭,武技皆非同小可,因此前掠中已執出腰際寶劍並喝道:「尚老魔,老夫知你非尋常之輩,因此要以手中寶劍向你討教一番,你亮兵器吧!」

  狂濤堂堂主尚成功,尚不及撲攻兩側敵人,己然聽九州神劍挑戰,頓時心中一凜,毫不敢托大的立時由背後執出一支三角刺,並且冷然說道:「張老兒,本堂主三十年前便聽過你這號人物,可惜從未曾相逢過,今日難得一會,就秤秤你的份量如何吧!」

  「哼!好說,進招吧!」

  話聲中手中長劍隨手一揮,便施出一片劍影飛向狂濤堂堂主,而對方也震抖三角刺,化出點點利光迎向劍影。

  但是倆人俱是招出一半便收招後退,以示身份,倏然兩道身影驟然閃動,劍光刺影,閃爍迅疾凌厲,己然開始一場生死激戰。

  另一位高大魁梧有如半截鐵塔的巨靈神孟知孝,威風凜凜的跨大步前行中,竟哇哇大叫道:「哇哇!飛虎幫的兔崽子們,你們竟敢害了大爺的把兄弟,害得我數年中東闖西蕩,追尋兇手,如今可讓本大爺找著正主了,你們站著等死吧!」

  數名護法眼見那高大的威猛老者,竟然是魯境中無人敢輕惹的渾猛粗人巨靈神,不但練有渾身刀槍不傷的金鐘罩,更練有混元一氣功,與當年的飛虎幫前總堂主烈虎張一虎乃是魯地雙霸,至今尚無人知曉他罩門在何處,哪又如何傷得了他?

  況且他那雄猛剛烈的巨靈掌,只六成功力,便能震死一頭大黑熊,尋常之人又如何能禁得住他的掌勁?

  尚幸他高大笨拙,輕功甚差,因此只要莫與他正面交鋒,而以小巧功夫與他糾纏便可保命。

  三名護法法身形閃掠,挪移迅疾,果然令巨靈神無可奈何,並且被三人掌勁連連擊中,雖然不痛不癢毫無傷勢,但己惹得巨靈神暴怒哇叫連連。

  倏然巨靈神大手一伸,已然抓住一名幫徒,大手一揄,竟將那幫徒當成兵器,狂猛揮動,橫掃猛砸,所到之處立時悲嚎慘叫,血雨紛飛,雖未曾傷及一名護法,但己將身周飛虎幫幫徒砸死不少。

  巨靈神亂砸片刻後,眼見手中之人,竟然只餘半截身子,因此隨手一拋,又前竄抓住一名閃躲不及的幫徒,在那名幫徒嚇得悲淒尖叫聲中,再度成為巨靈神的手中兵器了!

  再看其他戰況!

  哎呀呀!一個年僅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一劍刺斃一名幫徒時,竟被身後一柄大刀疾狠的砍斷左臂,但她痛呼聲中,竟然反身狂亂劈刺,不顧身側數柄大刀凌砍身軀,己然將手中的長劍狠狠刺入那名幫徒小腹,且撲抓住那幫徒身軀,狠狠的張口咬向他肩肉內,直待後背被一柄大刀連砍數次才與那幫徒雙雙倒地。

  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手執一柄尖錐,狂亂衝入數名幫徒之中亂刺,但手中尖錐剛由一名幫徒大腿抽出,竟被一柄大刀削去半個腦袋倒地身亡。

  倏聽一名女子悲狂尖叫聲中,一名三旬婦人己雙手大張的由後摟抱住那幫徒,雙手在他胸口顏面上狂亂撕抓,且張口狠狠咬住他左頸撕扯。

  當一柄大刀刺入她後背時,她竟毫不在意的由口中吐出一塊肉,迅又再度咬撕,而雙手竟然鮮血淋瀝的硬生生撕裂那幫徒胸肉,露出內裡的肋骨。

  一名黑衣大漢悍不畏死的連砍兩名幫徒,但也被五名幫徒亂刀砍死,但又有另一名黑衣大漢衝至砍死一人後,竟又與另一名幫徒互刺入體雙雙挺立而死。

  兩名幫徒剛合力砍死一名老婦,但隨即被三名姑娘手中匕首連刺而亡,但其中一名姑娘卻又被一柄大刀由後砍掉腦袋。

  一名狂濤堂大頭目,竟被一名口噴鮮血不止的十五、六歲少年緊緊抱住右手臂及身軀,另一年僅十一、一歲的女孩,則以一柄小劍狠狠的刺入那頭目左肩內,但立被那頭目一掌震碎腦門而亡。

  那緊箍頭目右臂的少年眼見乃妹被震斃,立時狂急的握住尚插在頭目左肩的劍身狠猛搖推,竟連緊握劍鋒的左掌兩指斷垂也不顧,直到那頭目痛得難以忍受,掙脫右臂狠掐少年喉部,勒得他眼突舌伸也不肯止推搖劍身。

  一名烈火堂頭目剛一刀劈死一名三旬文士,但隨即被一名悲聲厲叫的三旬婦人一劍削斷右臂,且狂亂的砍向那頭目身軀,任憑後背被一名幫徒連砍也不顧,隨後倒在那文士身軀上含笑而亡。

  一名烈火堂的護法遭數名男女圍攻,當他神色猙獰的一掌劈碎一名三旬大漢心脈時,突有一條鏈子搶捲住他的左踝緊扯,頓時立身不穩,斜倒在一具屍身上,尚不及挺身縱起,己有兩男一女狂撲而至,六股掌勁連擊後,竟又狂亂的撕扯他身上肌肉,頓聽驚狂駭叫由他口中響起。

  一名幫徒一刀砍斷了一名姑娘左腿,但卻被她緊緊抱摟住,形如羅剎的顏面上浮起一股甜甜的笑意,但身軀卻故意後仰,那幫徒怔愕中倏覺胸口一痛,竟見一柄刀尖由她胸口透出刺入自己胸內。

  一名左腿削斷的幫徒神色狂駭尖叫的僕爬欲逃,但後背竟有一老婦十指鮮血淋漓且見骨,但依然撕那幫徒右腰肌肉放入口內吞食。

  一名花不溜丟的大姑娘,身上衣衫凌裂且鮮血淋漓,右胸乳峰竟被削掉一半,但她卻跨坐在一名幫徒胸上,撕挖他雙眼及口鼻,直到血溢過多才昏眩倒地。

  狂濤堂的一名護法,被一名六旬老者一掌拍中右胸,踉蹌倒退數步,正欲再進接戰時,倏覺一條白綾疾掠面前,身軀斜避疾竄時,卻見數個身形圍撲而至,再也閃避不及的被一堵人牆撲壓而下,立時淒厲悲嚎聲由他口中響起,狂亂掙扎,震斃兩人脫身站起時,卻見一人神色猙獰的拉扯著一條……低頭一望,一聲臨死前的駭然狂叫立時響起。

  百丈方圓中,一場慘不忍睹的混戰!

  屍身已是愈來愈多,活人愈來愈少,但戰況似乎更為淒慘悲壯了!

  有的兵器早已砍鈍如鋸,有的早已改為肉身相搏,有的五六人圍攻一人,有的以一敵三,但激戰之處愈來愈少,飛虎幫之人也所剩無幾了。

  約莫一個時辰的淒慘肉博戰後,倏聽一聲痛呼響起,狂濤堂堂主尚成功左肩鮮血淋漓的暴退丈餘,正欲再揚手中三角刺掠攻時,卻見九州神劍張百依雙目怔愕的望向自己身後,頓知不妙的前仆暴竄。

  但是右肩突然被一具鋼箍緊緊扣住,痛得他全身一顫,真氣大消,但尚不及再提氣抗拒時,突然一股大力劇抖,立覺右肩劇痛倏輕,右臂竟然被人硬生生的扯下。

  「啊……」

  一聲淒慘駭叫聲中血雨飛灑,接而背脊遭一股大力撞擊,全身真氣驟散,並聽身後響起一聲如雷暴喝:「魔崽子躺下吧!」

  驟然只覺胸腹之間突出一物,竟然是一支手掌,狂駭的暴竄轉身,只見高大的巨靈神站立身後,而胸腹間的那支手掌依然存在,而且甚為眼熟的好似時常見過。

  待想起自己右臂……

  「啊?我的手……我的手……天哪……」

  但是驚叫狂呼聲愈來愈弱,狂濤堂堂主尚成功身軀鬆軟倒地之時,己見十餘人神色猙獰的緩緩而至,但雙眼發黑神智漸失後,再也不知尚有何駭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另一方的范陽雷鮑天賜及烈火堂堂主萬世豪,兩人俱是鼻息粗喘,汗水淋漓,似乎皆已真氣不繼調息遲緩,招式緩慢無力,且步履踉蹌,真是勢均力敵,難分軒輊。

  烈火堂堂主萬世豪身軀搖晃不穩,險些被一具屍體身絆倒,勉強站走身軀便欲前掠進招時,卻見范陽雷鮑天賜面顯憐憫之色的望著自己,頓時怒喝道:「鮑……老兒!再戰百招……再……再試試……本座……不……不……不殺你誓不……罷休……」

  但是范陽雷鮑天賜卻未吭聲,只是緩緩倒退兩丈之外,並無續戰之意。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6:40

  烈火堂堂主萬世豪見狀心中怔疑,但倏然轉身後望,竟見身後有數十名全身襤褸、血跡滿身的男女群雄,怒目盯望著自己緩緩逼近,不由全身生寒,倒抽一口涼氣,心知不妙,再眼望向四周如山的淒慘景況,兩堂人馬竟然全軍覆沒,只餘自己一人,而對方雖也損失淒慘,但尚有兩三百人之數,已然是勝負分明了。

  望著逐漸圍逼至的人數愈來愈多,烈火堂堂主萬世豪內心驚駭,迅疾調息聚氣,奈何此時真氣散渙,甚難提聚至以往的三成功力,要如何抗拒數百人潮的逼近?

  神色猙獰如同厲鬼的兩百餘人,恍如行屍木然前進,烈火堂堂主萬世豪提聚所有功力,犯亂的朝四周擊出,連連劈倒十餘人後,再也難聚真氣了!

  終於!

  只聽一陣陣驚狂駭叫哀鳴慘嚎聲,由人群中響起,使屍身遍地血染黃土聚流成紅血窪的慘境更令人聞之心顫膽寒,有如置身森羅地獄之中。

  慘叫哀嚎之聲逐漸低沉終至靜止,從此,原本縱橫江湖數十年的黑道邪魔青狼萬世豪及翻江鰲尚成功,已然自武林中除名了!

  怒蛟堂及風雷堂六百餘快騎,在申時左右己到達歷城分堂,在分堂中得到豐盛的禮宴後,也與分堂主細商嚴守分堂事宜。

  次日清晨,兩堂人馬再度上道續往博山分堂轉進,待到達博山分堂後,立使惶惶不安的分堂所屬狂喜萬分,穩定了數月的惶恐心境。

  博山分堂中收留了百餘名由附近分堂僥倖不死而逃的頭目及幫徒,其中尚有一名分堂護法。

  於是,怒蛟堂堂主吳連雲便將那些散逃的幫眾納入所屬中,並同前往東面的益都分堂。

  益都分堂乃是月餘皆未得一絲消息的分堂,至今尚不知安危如何?是否也己叛幫?

  當兩堂人馬接近益都分堂尚有數里時,倏然由前方山坳內迅疾奔出一些衣衫襤褸的大漢,並有人驚喜狂呼道:「沒錯……是總堂的人馬……哈……哈……哈……有救了……」

  「好哇……來人可是總堂人馬……小的乃沂山分堂逃出的……」

  「快!快……快去通知常護法,說是總堂有大批人馬經過……」

  「啊?是……是堂主親率人馬前來……太好了……」

  在前開道的一名怒蛟堂護法,眼見由山坳內走出二十餘名衣衫襤褸的大漢,竟然俱是幫中徒眾打扮,因此驚異的喝道:「站住,你們是哪個分堂之人?為何在此山內且如此狼狽?」

  此時己有一名四旬壯漢越眾而出躬身道:「啟稟護法,屬下乃是沂山分堂的頭目,只因兩個月前分堂遭為數數百的武林人趁夜偷襲,一場激烈的血戰中趙分堂主不幸陣亡,分堂屍積橫遍地極為淒慘,屬下眼見敵眾我寡且分堂主陣亡,因此就率三十餘名手下突圍逃出,原本想投靠益都分堂,但沒想到卻在此處遇見本幫之人,相詢之下才知益都分堂早已遭敵突襲失陷,由一位重傷的分堂護法率十餘幫眾逃至此地隱躲,因此屬下便會合了益都分堂餘眾在此落腳,並時時外出打探消息,才知各處要道中皆有武林人不時出沒,因此陶護法告誡屬下,要隱於山區內,莫大意外出,否則必將遭各地武林人追殺,今日遙望大隊人馬至此,原以為是……但沒想到竟是本幫雄師前來,實令屬下興奮極了!」

  「喔……原來如此,嗯……山坳內還有多少人?全部喚出!」

  「是!是!屬下方才己派人入山稟報陶護法了!」

  此時,怒蛟堂堂主吳連雲及風雷堂堂主龍如水,皆已得報趕到,並在詳細詢問中,才知曉了兩處分堂的大變情況。

  於是,將這些殘兵敗將收編殿後,而兩堂人馬都快馬加鞭迅疾馳往益都分堂,準備也突襲霸佔分堂的武林群雄。

  然而大隊人馬迅疾包抄益都分堂時,卻發現分堂內空無一人,只有陣陣未曾消散的血血腥味及腐肉味。

  重新整頓益都分堂,除了留下三名總堂護法掌管外,並將所收編的各分堂散兵兩百餘人盡數留下,另又將怒蛟堂所屬百名幫徒留下,成為實力不弱的分堂。

  兩日之後,在沂山分堂也遭相同之況,乃是一座空堂,於是再留兩名風雷堂護法及兩百名堂下幫眾,守護著失而復得的沂山分堂。

  七月初八清晨,在沂河西岸的古家寨寨門前,三百餘騎放緩馳速嚴密戒備的逐漸接近山寨,結果前行探道的隊伍己疾返兩名,竟欣喜的稟報又是一座空無一人的廢寨。

  於是大隊人馬迅疾入寨,且調派巡哨暗椿守衛後,才放心的休息一夜。

  夜入三更!

  巡哨、守衛、暗椿皆盡忠職守,未曾懈怠的緊守山寨、但是他們卻萬萬沒料到,竟然會有人侵入了狐鼠難掩的嚴密防陣。

  山寨中唯一的雙層闊木樓忠義樓內,在後堂內角甚不起眼的一幅山水畫,突然緩緩張開一道微隙,未幾便靜悄悄的出現一扇小門,並有九名黑衣大漢由門內無聲無息的掠入後堂隱入暗隅之中。

  另外在寨左偏院的灶房隔鄰堆放柴火的一間小木屋內,突然疾竄出二十餘名黑衣壯漢迅疾散往偏院的數間木屋處。

  約莫刻余,只見數間小木屋內,皆傳出一些輕微翻撞身,但隨即靜止,可是卻有難以察覺的血腥味溢出。

  未幾,黑衣人影迅又忽隱忽現的逐漸轉往後寨木屋處,剛逐一隱於長木屋四周時,倏聽忠義樓之上響起一聲慘叫,打破了寂靜的暗夜,驚起了睡夢中的數百人,並且各守衛、暗椿、巡哨也各驚喝連連的挑亮各處燈火,立時便個山寨燈火通明,無人能躲。

  圍立長木屋的黑衣大漢,聞聲俱是一驚,並聽其中一人驚聲低喝道:「糟了,老六那邊出漏子了,你們快退回地道!」

  「四哥,咱們不如跟他拼了,拼一個賺一個再說!」

  「對,咱們方纔已摸掉他們二十來個也夠本了!多宰一個嫌一個!」

  「哼,連我的話你們也不聽啦?快走……」

  但是就在幾人的低語聲中,山寨內已然灰影四處飛奔,而且忠義樓之上巳開始響起怒喝喊殺的拚鬥聲,不問可知己有人查出入侵之人的隱處而圍攻中。

  長木屋四周的黑衣人正迅疾矮身低竄欲離時,突然有數名灰衣大漢奔至,雙方一打照面俱是各自一驚,接而使呀驚叫狂呼聲響起:「有奸細……在這兒,大家快來呀……」

  「在這兒,大家快圍住莫讓他們跑……哦……呃……」

  「啊……賊……賊子……嗯……」

  黑衣大漢內心驚急中,悶不吭聲的急圍刺殺灰衣大漢,剛誅除兩名時後方木樓內己狂急奔出手執兵器的數十名灰衣大漢,並且呼叫叱喝的奔掠接近,即將掀起一場激戰。

  「糟了……你們快退,我來擋住他們!」

  「四哥你走,由小弟殿後!」

  「呸,五弟你不聽我的了?以後兒郎們都要靠你率領,否則咱們古家寨便要亡了,你還不快走?再遲就完了!」

  那老四怒睜雙目咬牙切齒的叱喝著,頓使身側老五雙目泛紅的猛一踩腳,立時往柴房之方疾奔而去,剩餘黑衣大漢也面色悲憤得似有不願,但又不敢違命只好急奔向柴房。

  「就在這兒,快圍住他們……」

  「殺……鼠輩莫逃……」

  「快……快……莫讓他們逃了……」

  就在此時,那老四已縱腰際抽出一柄短刃返身立定,並怒喝道:「再敢進來四爺就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跟你們拚命,還不快停步!」

  但是由四面八方呼叫奔至的灰衣大漢愈來愈多,那四哥立時被數人圍住砍殺,而一些落後的黑衣大漢,也同樣被攔下狠拼,只有近半之人接近了柴房。

  灰衣大漢愈來愈多,那四哥雖功夫不錯,眨眼已連連狠拚掉數名敵手,但是突有一灰影凌空撲至,立時將那四哥攻勢逼擋住,成為一對一的狠拚。

  另外七名黑衣大漢原本便無意離去,當灰衣大漢由兩側包夾而至時,立時停步急揚兵器迎前,奮不顧身悍不畏死的衝入敵方人群內狠砍狠刺。

  可是,再如何悍不畏死,也是猛虎架不住一群狼,加上眾黑衣大漢由秘道潛入山寨,原是摸哨暗算入睡之人,因此身上俱是短刃並無趁手攻敵兵器,自是在兵器上已落於下風,如何以一柄短刀抗拒四周的大刀和槍。

  因此雖悍不畏死近身狠拚中刀斃數敵,但也連遭刀槍入體身受重創或一命歸陰。

  七名黑衣大漢壯烈倒下五人,但也誅敵十餘,所餘兩人也岌岌可危即將命喪時,倏然外側響起數聲慘叫,竟然有六名黑衣大漢放棄逃離之心返身救援同伴,出其不意的由外往內沖,連殺十餘人後也身陷重圍之內,而原先兩人也在續拚一人後重傷倒地而亡。

  己奔入柴房地道內的人人,心知不到片刻便可脫離險境遠離山寨了,可是……突然一聲悲叫聲響起:「不行,我不走,我要去接應四爺……」

  「大柱你……好,我陪你!」

  一叫一應話聲中,其餘六人並未吭氣,但似乎皆有了共同的默契,並在那五弟的率領下迅又回奔衝出秘道,由柴房內狂呼吶喊的狠命撲攻那些正圍攻所餘四名同伴的灰衣大漢。

  「四哥,小弟來了……」

  正與一名護法狠命拚鬥的四哥聞聲大吃一驚,立時悲憤喝道:「你……五弟你……氣死我了……」

  但是卻聽那五弟悲笑道:「四哥,咱們二十多年前的老弟兄,你怎可獨自拚戰而讓我苟活離去,四哥,老六現不知死活……咱們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總可同年同月同日死,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四哥你說對不對?」

  「哈!哈!哈!好,五弟!大哥他們被這些兔崽子謀害了,咱們三個苟活於世,暗查婁御,如今己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咱們雖無力毀掉飛虎幫,但拚死也要多殺他們幾人,為大哥他們報仇,縱然一死,也不愧兄弟一場,也不怕無顏見九泉之下的大哥、二哥、三哥了!」

  兄弟倆話聲方止,另一名大漢也狂笑道:「四爺,五爺!咱們古家寨之好漢豈是心軟手軟之輩?哈哈哈……殺……殺……拚死他們……」

  「胯子你狗種!咱也不輸你,已然賺了六個再多找幾個墊背的,殺了這些王八羔子……殺……殺……」

  躺下一個少一個,黑衣大漢力拚狠殺後只餘七人,但依然背對背的狂狠衝殺四周敵人。

  終於……傷勢纍纍血流滿身且力戰疲乏手腳遲鈍,於是一一淹沒在灰衣人潮之內壯烈成仁了,可是卻遭狂怒的灰衣大漢,毫無人性的凌屍萬段血肉模糊了。

  一場突如其來的夜戰,使整個山莊沸騰呼喝,處處皆有護法、頭目率隊嚴搜,約莫一個多時辰東方已現魚白之色時方止。

  在忠義樓大堂坐鎮的怒蛟堂、風雷堂耳聽堂下護法、頭目一一回報後,終於查明三十餘名黑衣人,乃是由後堂及偏院柴房的秘道潛入寨內,如今雖然皆己伏誅,無一生還,但兩堂所屬竟然在一場混戰中,傷亡百餘人,頭目也損失一名,再加上被潛入暗殺的守衛及就寢的幫眾二十七名,共計喪命一百四十餘人,輕重傷者三十餘,可謂損失慘重。

  吳連雲及龍如水兩堂主細研之後,認為如今兩所屬只餘兩百餘人,尚有趕在七月十四之前到達泰山落魂谷南端會合另兩堂人馬,入谷與幫主一行夾擊谷內的正義使者,因此實無力再留下部分所駐守山寨。

  於是便放棄易攻難守的古家寨,大隊人馬全然出寨行往泰山之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7:00

第十六章 飛虎基搖


  次日午時,兩百餘騎己疾馳至魯山,但並未轉入山內查探魯山分堂,竟然續行蕪城。

  突然,前方開道的六十餘騎響起一片慘叫及馬嘶悲鳴聲,竟然是由空曠的兩側草原中驟然射出一片箭雨,使得六十餘人難以應變,閃避不及,霎時有三十餘人中箭落馬,不知生死。

  陣陣驚狂暴喝中,已見草原中迅疾竄起五十餘人,續又張弓搭箭,射出一片箭雨,但此時眾幫眾己然心有驚覺,立時以馬匹為掩護,躲過箭雨臨身,但也有數人依然遭另一方射至的箭雨射中斃命。

  就在此時,後方的大隊內突然衝出兩隊快騎,分左右衝向那些手執弓箭,並無坐騎的棕衣大漢,意欲衝殺誅除以報暗箭傷及同伴的仇恨。

  兩側五十餘名棕衣大漢眼見快騎衝至,自是顧不得再張弓搭箭,立有呼嘯吶喊的散逃草原中。

  兩個腿的怎跑得過四條腿?由四名護法分率衝殺的幫眾,眼見對方散逃草原中且即將追至,已然可易於一一誅除,無慮眾人聚眾頑抗,因此俱是狂喜得急摧坐騎疾追。

  兩隊各有三十餘名的快騎,剛衝馳至那些棕衣大漢射箭之處時,倏然前方數匹快騎嘶鳴疾墜,並聽得慘叫連響。

  後方快騎雖然己驚見異變狂猛勒止坐騎衝勢,但是依然止不住衝勢連人帶馬迅墜入一道近前才看得見的三丈寬窄土溝內,霎時又是一畫慘嚎哀鳴及馬嘶淒厲之聲由土溝內響起。

  僥倖勒住坐騎躍下馬背的人驚狂前探,才發現三丈寬的土溝內,竟然滿佈粗如人臂的尖木樁,墜入土溝內的人馬俱是……

  驚駭悲憤冷汗直流的倖存之人,俱是又惶恐又悲急的滑入土溝內,查探落溝同伴的生死,但是除了少數幾人僥倖存活外,已然傷亡了四十餘人,而且還有一名護法也遇了難。

  散逃草原中的棕衣大漢,此時竟然由一片及腰草叢內牽起坐騎上馬,且呼嘯狂笑的疾馳而去未曾說上一句話。

  怒蛟堂堂主吳連雲沒想到竟又在空曠草原中遭到另一批人暗襲,而且未曾傷及一人,便便已方損失了幾近八十人,並且還有一名風雷堂護法。

  但是時已至此又將奈何,只得就地填土掩埋土溝內的屍身後,才再整頓上道前往蕪城西郊的萊蕪分堂。

  七月十二!

  在萊蕪分堂嚴守且已休歇了一日兩夜的怒蛟堂、風雷堂人馬,所有幫徒己無初離總堂時的雄武威風,個個俱是神色萎靡,沉默木然的不知在想什麼。

  寂沉的莊院,突然被東側驚呼的狂叫聲驚醒!

  「有人馬來了……在兩里外有人馬接近了……」

  散眾在莊院各處的兩堂幫眾,霎時驚慌失色的手執兵器奔走,迅疾奔至莊院四周待命備戰……

  莊東哨樓盯望遠方逐漸接近的人馬,神色逐漸轉為疑惑,待一名護法縱上哨樓遙望後,突然驚疑低語道:「咦……人數不少……好像……好像是咱們的人馬嘛!」

  待那群約有一百餘人的人馬,逐漸接近至百丈之內時,果然望清是飛虎幫之人,可是俱是衣衫襤褸,神色不振,好似尚處在驚惶畏懼之中。

  「噫?是何護法?他們不是留駐在沂山分堂嗎?怎會……」

  莊內幫眾待得知乃是自家人馬前來,俱都是輕噓口氣,面上浮現出了一股數日未曾一見的笑容,急忙出莊迎向那批人馬。

  怒蛟堂堂主吳連雲及風雷堂堂主龍如水在壯門前望著所屬接近,立聽風雷堂堂主龍如水喝道:「何護法,你們怎麼不守住沂山分堂,卻隨尾追來了?胡護法呢?」

  下馬疾掠至莊前的何護法,身上灰衫染有不少血跡,一望便知曾歷經一場激戰,而且身上尚有傷口未復。

  面上肌肉抽搐悲痛的何護法,眼望著兩位堂主。半晌才悲歎說道:「兩位堂主,沂山分堂又完了,便是益都分堂……唉……」

  怒蛟堂堂主吳連雲聞言,頓時震驚的追問道:「什麼?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快詳說清楚?」

  何護法此時卻未曾說明而是低沉說道:「兩位堂主,屬下等已然兩日未曾飲食,途中尚遭遇數次偷襲,因此可否……」

  聞言知意,兩堂堂主立時喝喚所屬,將人馬引入莊內好生照料,然後才進入莊內細聽何護法的報告。

  何護法連連灌足兩大壺茶水,才精神略振的稟報道:「啟稟兩位堂主,屬下與胡護法奉命留守沂山分堂,分派各頭目職掌並無問題,可是第二天黃昏時,竟然有叛幫的叛逆沂州豪門聚集一百餘人圍攻,歷經一場血戰後,終於擊潰對方敗逃離去,但胡護法卻與敵方力戰俱亡,而所屬幫眾在淒慘的拚鬥下也損失過半,只餘八十佘人了。」

  何護法說至此處,已是雙目泛紅顏面抽搐得頓止話語,又灌了兩杯茶後才又續說道:「屬下眼見分堂內,屍身遍地淒慘無比,所餘幫眾中也大多身有傷勢,實難再緊守沂山分堂,否則再遭來敵恐將無一倖存,因此當機立斷率所餘幫眾趕往益都分堂會合,但沒想到竟在連夜急趕中卻遇見了數十名本幫幫徒,詳問之下才知他們俱是益都分堂留駐之人,原來在前一天益都分堂也同遭數百武林人圍攻,戰況激烈殘酷己然是刀鋒卷飩成為徒手相搏的惡戰,數十名幫徒便是那時散逃出來的。」

  「屬下得知異變後真是進退兩難,但終於再度前往觀望益都分堂的動靜,然後續又在途中迎得散逃的幫眾數十人,並從他們口中得知怒蛟堂留駐的三位護法己然陣亡兩人,另一位曹護法則不知生死去向,可能率眾突圍往博山分堂去了,但確實情況如何不曾知曉!」

  說至此處,何護法搖頭歎息連連才又續道:「屬下細思之實無法再率所餘幫眾駐守一地,日夜擔心再遭突擊,於是便又調轉回頭沿途小心翼翼的緊追兩位堂主之後,尚半途中只曾遭到一批大刀門的數十人挑戰,一小場小戰斃敵十餘,但並未追擊殘餘便續行趕路,就在昨日昨午時分竟又遭到一批棕衣烈馬幫的挑戰,他們……他們竟然以箭雨遙攻,屬下狂怒的率眾追殺時他們竟又散逃……」

  「啊?不能追……有陷阱……」

  何護法突被吳堂主的脫口叫聲驚頓止口,疑惑的望著兩位堂主終於點頭說道:「沒錯,是有陷阱……狂怒追殺中,屬下驚見草原中,空灰現出一道土溝,勒騎不及中,只得暴縱而起凌空翻過土溝,可是身後……唉……一道土溝竟損了十餘人!」

  有如歷盡滄桑的何護法悲歎一聲後續又說道:「屬下經此一來,已知那些鼠輩想施盡毒謀不費一兵一卒殘害本幫之人,因此立時不顧他們惡言辱罵挑戰之詞,率著所屬急行上道,準備擇一良地反撲,可是卻從此不再見到有人現身了,日夜急趕時沿途野店小村竟然皆空無一人,毫無充飢之物可裹腹,屬下心知必是那些雜碎鼠輩所為,因此不願停頓容他們有機可趁,直到今日凌晨遙望此方有炊煙裊裊,心中雖喜卻又不敢貿然接近以防是個陷阱,派出的前哨發現莊內旗桿上乃是本堂及怒蛟堂旗幟,這才又喜又疑的率眾緩進,堂主,屬下……」

  話聲至此已略帶哽咽,而怒蛟堂堂主及風雷堂堂主也知曉了一切情況,雖然內心極為憤怒。但卻又無奈得愁歎連連無語以對。

  不過原本只餘五名護法兩名頭目以及一百七十餘幫眾的兩堂人馬,經此一來又增添了一名護法一名頭目以及一百四十餘幫眾,會合成三百餘不容忽視的大隊人馬,使得眾人皆也有了相互倚靠,內心大寬的笑容。

  怒蛟堂堂主吳連雲沉思片刻後,便朝風雷堂堂主龍如水沉聲說道:「龍堂主,今日已是十二了,依幫主之意咱們至遲應在十四日晌午之前到達落魂谷南端山區,合西路的尚堂主及萬堂主人馬,但西路中有三處分忠貞未叛,而且他們並不過河,因此行程較近也快,說不定此時早已到達谷南山區了,咱們由此至落魂谷大約一日之程便可趕至,因此今日可好好休歇一夜待明晨上道,明日黃昏時必可到達會合他們,你意下如何?」

  風雷堂堂主龍如水聞言,立即笑道:「對!對!對!吳堂主所言甚是,本堂主也有此意,夜裡在外野宿較易受人可乘之機,甚為危險,不如在莊內據地堅守來得可靠安穩,一日行程便可到達落魂谷會合尚堂主他們,咱們自是無須提早上道自陷危境才是!」

  「嗯,只要此閃會合幫主消滅正義使者後,必定稟報幫主,再度大舉出兵沿途滅剿那些不知死活的鼠輩,以洩我此行的心頭大恨!」

  「沒錯,若非此行早有目的,而且沿途分散實力,以至遭人大舉突襲各個擊破,再加上一些無恥偷襲,陷阱才便咱們損失慘重、此仇此恨以後必定一一討回!」

  兩名堂主的怒火愈說愈甚,但此時也無可奈何的只能說說而已,以後之事又如何能預料呢?

  翌日晌午,日正當頭的時辰!

  萬里無雲天色蔚藍的晴朗天候,離泰山山區尚有百餘里,己可望見遠方起伏山巒的寧家村!

  俱己飽餐一頓精神抖擻的三百餘騎,已迅疾馳出小村莊,向泰山之方疾趕。

  蹄聲疾驟轟然,黃塵滾滾逐漸遠去,但在小村內的一家民宅屋頂,灶房炊煙孔突然湧出濃濃黑煙,且甚有節奏的分次湧出,長短不等的黑煙,如同塞外狼煙一般。

  山丘小坡起伏不定荊草及腰的草原間,有一條約三四丈的小河,跨越小河的一道木橋上,站著十名年約五旬之上的男女老者。

  只聽居中一位年約六旬的白髮白鬚老者沉聲道:「大家都切記不可悲憤討戰,以免壞了費心佈置的大計,只要忍得一時悲憤便可一舉成功為親人報仇了,縱然有漏網之魚……哼,那就看咱們如何整治他們吧!」

  白髮老者話聲一落,另一名五旬花髮老者立時接口沉聲說道:「對,周老爺子的話甚是,咱們不可為了一時衝動,而壞了一舉盡滅賊子的大計,諸位必定要嚴誡兒女親友及門人慎行,待會信號一到大家便各往防處去準備了!」

  其餘之人雖皆是神色激動,但都不約而同的應聲附合,期待今日便可特仇敵殛滅草原中。

  焦急的睜目仰望天際眨也不眨一下,也不知過了多久,果然見遠方有數圈濃煙緩緩升空。

  「啊!來了!來了!大家快就位……」

  「天哪,太好啦,果然被咱們等到了……」

  「嗚!嗚!相公,為妻的今日率兒女們要為你的大仇找些利息,改日再找正主兒討債了!」

  「大家快走,莫耽誤時刻遭他們闖出去……」

  十餘名老者,此時既興奮且激動的立時朝兩側疾掠而去,眨眼間己消失在及腰草原之中,只留下那位白髮老者及三名五旬威猛老者。

  但此時,卻又見不知從何處現身的數十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竟順著河緣往兩側延伸蹲伏,有的人執著鐮刀有的空手還有人手執火炬。

  蹄聲轟然迅疾接近小橋,但忽然由左方草原響起了一陣哈哈大笑聲:「哈!哈!哈……飛虎幫賊子聽著,大爺乃是狂風鐵騎新任把子,今日要向貴幫討回一筆血債,另外尚有魯南各方武林、世家及小門小派也同時要討些血債利息!你們就等著償命吧!」

  驚聞停騎的三百餘騎,眼見左側裡外草原中有三名青衣騎士現身,風雷堂堂主龍如水眼見之下,立時朝身側吳堂主急聲說道:「吳堂主,區區數人有何作為?又何必與他們在此耗費時光?說不定草原中布有陷阱,因此咱們還是快快趕往落魂谷才是正理!」

  怒蛟堂堂主吳連雲聞言心知有理,因此也未動氣的立時喝令續行,但沒想到此時突由草原中站起為數上百的男女老少,環成圓形將三百餘騎圍在一里方圓之中。

  怒蛟堂堂主吳連雲眼見之下,頓時不屑的道:「哼,百餘男女老少而己,而且散佈成圓又豈能圍困住咱們,只消數十快騎便可衝殺潰散了,哼,龍堂主你……」

  然而身側的龍堂主己眼尖的望見有火苗油煙在四周湧升,頓時靈光一現的狂駭叫道:「唉呀不好,他們要用火攻,咱們快衝!」

  有火炬的苗煙再加上四周及是高及腰際的荊草,飛虎幫所屬頓時個個冷汗滴流神色驚駭得急催座騎前衝,有些則就近調頭狂馳!

  但是四周人群立處已同時冒出輕煙,接而略帶枯黃的荊草立即湧起火苗熊熊燃燒,眨眼間已成為一圓形焰火牆迅疾往中央蔓延燒去。

  「啊?不好大火燒至了……」

  「天哪……四周……都燒起來了……」

  「媽呀……他們好狠……不敢刀槍對陣竟用火……」

  「堂主,此地留不得,快衝出去……」

  狂呼驚叫馬嘶驚鳴中,三百餘人馬俱都處於熊熊烈焰之中危急逃難,悲嚎慘叫之聲己急驟響起,馬嘶激昂四處狂竄碰撞,己有不少人墜馬落地尚被馬蹄踐踏成傷。

  站在相隔三丈圓形空地中的百餘名男女老少,此時皆神色悲憤的將置存另一側成捆荊草一一拋入火場內,對火場內傳出的悲慘狂叫聲毫不動容,且恨不得早些燒死他們。

  手執鐮刀的壯漢不斷的割捆另一側荒草,供男女老少擲入火場內焚燒,而且有些少年男女嫌荊草不足,火勢不焰,因此便用隨手刀劍砍削並來回飛奔投擲。

  另有些男女則以空手拔起荊草,手掌被如同利刃的鋒緣割得皮破肌傷鮮血滴流,卻無人嫌痛無人肯停頓,依然奮力拔草。

  烈焰沖天火舌亂舞,火場內的悲嚎慘叫不絕於耳,捆捆荊草依然不斷擲入焚燒。

  一百五十餘名男女老少汗流浹背鼻息粗喘,且烈焰灸烤得口乾舌燥頭昏眼花,有些己然忍不住的昏眩倒地,但隨即被同伴拖到一側蔭涼休歇,其餘之人依然毫無停手之意。

  焚天烈焰歷時兩刻之久依然未有減弱之勢,但火場內裡的悲慘哀嚎之聲,己然逐漸減弱稀少。

  真是烈焰與風助火勢,被困在火場中的三百餘人馬中,功力弱的早已受不了炙熱火勢而窒息倒地,有的是渾身火焰熊熊灸燒命喪,有的功力較高的雖然能恃功閉氣調息硬撐,但是捆捆荊草不斷投擲入內增強火勢,身上衣衫炙熱燃燒時痛得真氣大散,終於也全身如燭淒慘狂嚎命喪火窟之中。

  半個時辰後。

  烈火焰己隨著成捆荊草的稀少,而逐漸減弱,風勢也逐漸緩和,但接而來之的,便是陣陣焦屍臭味逐漸散興令人心惡。

  百餘名男女老少逐漸聚合河畔,飲水休歇中,尚不時聽見一些哽咽悲泣的喃喃低語聲,似乎旨在默禱親人亡魂血債得償了!

  正當眾男女老少在河岸休歇時,竟聽遠方有馬蹄聲急馳而至,並聽有人驚咦叫道:「在這裡……火勢就在這兒!咦……天哪……好慘……」

  「我的媽呀……這……這麼多焦屍……是什麼人如此狠心殘酷縱火焚人?」

  「分堂主,烈焰余火未熄恐怕縱火之人尚未遠離,您看咱們是否該盡早離去才是?」

  突然又聽一聲長歎,蒼老虛弱之聲己然響起:「江頭目,咱們自泗陽一路隱躲好不容易才到達汶口分堂,可是……唉……自己送入虎口便僅餘的五十餘人又斷送了三十餘,萊蕪分堂也不知是否尚屬咱們掌控?萬一不是……本座傷勢已然更劇,而你們十六個……唉……」

  「啟稟分堂主,不如咱們先隱入山區內,一來可躲開那些武林群雄,二來您也可靜心養傷,然後再派人至附近分堂打探,若是自己人便可前往投靠,如此……咦?呔,你們……哎呀不好!」

  突然由河畔急湧至官道的百餘名男女君少,迅疾圍住十餘名全身衣衫襤褸身染血跡,且神色萎靡的一群敗兵殘將。

  連分堂主在內的十七名泗陽分堂所屬,眼見由木橋下迅疾湧出的百餘衣衫凌亂蓬頭垢面的男女老少,由身上的焦黃衣衫及全身沾滿燃灰的模樣看來,必是縱火焚燒道中焦屍的殘狠之人。

  立時有人驚狂駭道:「唉呀,莫非這些焦屍……就是……也是本幫之人不成?」

  「天哪……咱們又碰上一群凶神惡煞了……」

  泗陽分堂所屬俱都神色驚駭的驚呼大叫不好,衣衫不整的男女老少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狂叫:「殺……殺了這些送上門來的賊子……」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尖叫聲中,立時狂急撲向十七名如同困獸的大漢,展開了一場殘酷的激戰。

  一名幫徒驚狂揮舞手中大刀,毫不留情的砍入一名姑娘左肩內,但那姑娘卻在劇痛中,也已將手中長劍狠狠刺入對方左胸內。

  一名乘騎衝殺的幫徒,剛一刀削掉一名老婦半個腦袋,但卻被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手中長槍刺入右腰內,並且被挑飛墜地。

  泗陽分堂分堂主忍著胸口劇痛,一掌拍震一柄大刀,右腿踢翻一名四旬大漢時,後背卻驟然一痛,尚未及轉身還擊時,左側又有一名十五六歲的花貌姑娘,竟細掌疾揚射出一道紅光。

  區分堂主身遭數敵圍攻卻毫無畏意,身軀疾旋中,左腳己疾掃而出的逼退眾敵,並且雙掌翻拍擊出數掌連傷二人倒地。

  但沒想到先前被踢倒的四旬大漢,竟然貼地滾至,手中大刀狠砍他足踝,就在區分堂主身形上縱避開刀勢時,右側突急竄至一人,雙手猛然抱摟住他右腿。

  區分堂主內心大驚,右腿連踢,但卻踢不開緊摟不松的花髮老婦,因此右掌狠狠拍震她後背。

  就在此時身後勁風急至,十五、六歲的花貌姑娘手中大刀己砍向他後背,而左側一條鏈子槍也破風射至。

  身軀急側如折的方避開後背及左側兩兵器時,正前一名老者己伸掌震拍向他左肩。

  右腿被緊摟不松行動受限,正欲倒竄避招時,倏覺左腿劇痛立時身軀不穩的斜倒地面,才知大意的忘了地面尚有一名大漢,硬生生的砍斷了自己左腿。

  驚狂慘叫聲中,己見眼前刀光由上疾砍而下,另一條細鏈也己捲住左臂緊扯,而一片掌影也已拍至胸前不到一尺之距了,後果如何已可想而知,無須多言了!

  其實區分堂主既是一名分堂主功力自是非比尋常,又怎會如此輕易便命喪?否則豈不早就在群雄圍攻泗陽分堂時便命喪。

  奈何他在泗陽分堂時便歷經一次淒慘狂烈的激戰,在多名高手圍攻之下身遭重傷後仍能突圍而出,只可惜連日隱避武林群雄的攔殺未能靜心療傷,以致內傷更為加重損及真氣的運行。

  再加上男女老少的武林群雄,十之八九皆是以前曾遭飛虎幫勾結血梟會謀害,各地小門小世家豪雄首腦主事者的親人兒女或門徒,功力也非尋常的二三流之輩已然在一流之上,而且這些群雄俱因兒女、夫君、父親、師父、師兄弟遭人謀害,極為悲憤的欲報血仇時,已然不顧江湖道義及單打獨鬥的規矩,更不願自身性命悍不畏死的近身狠拼,在如此情況下功力再高又有何用?猛虎架不住一群狼時,也只有逃之夭夭方能活命了。

  連一名功力高深的分堂主,皆如此命喪更何況其他幫徒?下場自也是預料之申的事了。

  從此,飛虎幫的六大堂主已然命喪四人,所屬全軍覆沒在人世消失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7:33

第十七章 睚皆群雄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層雲,決皆入歸鳥。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五嶽之首的泰山乃是歷代帝王封禪祭天之處,雖高不及華山,闊不及衡山,秀不及歷山,奇不如黃山,但卻是魯境中傲視群山的雄偉之徵。

  泰山主峰渾然獨立也是帝王巡狩之勝地,平時遊人甚眾皆想登至祭壇奉天,以求家團合樂安泰。

  但是在東方層層山巒中,卻是奇峰崖峭壁深澗處處,地勢甚為驚險難行,若稍有不慎恐將命喪危崖深澗之中,因此少有人願貪圖減少行程而深入荒山峻崖之內,大都繞行寬闊順暢的山道穿行魯北魯南之間。

  在崇山峻嶺之間的落魂谷,雖巳時至辰時,依然是濃霧滾滾,伸手不見五指,只能聽見澗水嘩嘩流動之聲。

  此時在谷外數里的一片平坦山坳間,有數百灰衣人散佈休息,但未聽有何笑鬧嘩然之聲,似乎俱在靜默等候什麼似的。

  突然由山坳外疾掠至四名神色陰森的四旬壯漢,毫不猶豫的掠至一處油布帳前,恭聲說道:「啟稟幫主,屬下六人自昨日晌午在谷南山區內,細尋且等候至凌晨,依然未見吳堂主他們行蹤,怕誤了順報時辰,只得由陶、屈兩人續候傳令,屬下四人則暫先趕返,回報幫主得知!」

  「混賬,吳堂主、萬堂主他們四個是怎麼回事?為何……哼……莫堂主!」

  四名老者躬身稟報後,立聽帳內響起怒喝叱罵之聲,帳簾掀起已步出飛虎幫幫主狂鷹廖不凡的身影。

  只見他神色陰沉憤怒的望著帳外四名護衛,而此時急行而至的飛虎堂堂主莫青雲已然急聲稟道:「幫主,方才屬下親率手下至谷內細察,皆未發現有何陷阱或埋伏,依然是個空谷,看來對方尚不迭遵守道義……」

  但話說未完,突然想起己方另行派四堂人馬由谷南埋伏夾擊之事,因此羞慚的立時止口訕訕的望著滿面怒色的幫主。

  狂鷹廖不凡雖怒火高漲,但耳聞莫堂主之言,內心也略寬心的頷首回應,並且沉聲說道:「莫堂主,吳堂主他們至今尚未曾到達谷南會合,想必途中己然發生了難猜測之事,而誤了行程,因此恐將由現有人手與金銀令主及正義使者對陣了!」

  飛虎堂堂主莫青雲聞言一怔且脫口叫道:「怎麼?吳堂主他們……唉!他們是怎麼回事?唔……幫主,憑東西兩路各有兩名堂主及堂下好手,以及精銳幫徒六百名,應該不會有什麼人敢自不量力挑戰才是,因此依屬下猜測,必是在各分堂剿殺叛幫之徒,而延誤了行程,說不定此時已收復沿途分堂,前來途中,可在晌午之前趕至吧?要不要屬下再派人去探探?」

  狂鷹廖不凡耳聞莫堂主之言,頓時內心大寬,怒色漸消,且頷首說道:「嗯,莫堂主所言甚是,短短的幾日時光,若想收復沿途數處分堂,實也難為他們了,不過他們豈不知消滅金銀令主及所屬,才是本幫首要之事?各地分堂隨時皆可大軍壓境一一收復,又何必急在一時!」

  飛虎堂堂主莫青雲聞言立時又諂笑道:「幫主,屬下知曉幫主乃是欲一舉消滅金銀令主及那些正義使者不容逃脫一人,因此才有此憂急之心,但是依屬下之見,那些藏頭縮尾之輩,再怎麼了得,又豈是幫主及貼身護衛以及本堂所屬的敵手!」

  狂鷹廖不凡聞言,頓時豪興大發,雄心萬丈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莫堂主深知本幫主之心,若非本幫主接獲戰貼,又豈肯親自出馬前來此谷,又怎肯自降身份,親自與那些鼠輩交手?到時只有金銀令主及正義使者一到,便交由元玄他們及莫堂主率眾滅除,己足有餘力!」

  狂鷹廖不凡雖年僅三旬出頭僅及莫青雲之半,但若非有高絕功力又豈能威攬原本是江湖武林中,縱橫各地的邪魔高手,成為飛虎幫的堂主,護法及分堂主替他效命?

  在江湖武林中,能稱霸一方且得眾人擁護,不外乎是以德服人,受人尊敬而誓願順服,或者便是以武服人,以威逼人,或是以利、以色誘之,再者便是以毒謀惡計控制驅策。

  狂鷹能以一個三旬青年,掌管數名功力高深凶殘邪惡的老魔頭,以及一些次等邪魔在座前效命,自是必有其獨特的一面,德?這些邪魔歪道豈是講仁義、行善事的人?又豈肯為那嗤之以鼻,但正道之人卻奉行不違的虛幻之詞服人效命?

  再者縱橫江湖數十年,連正道武林皆無可奈何老邪魔,對一些財富異寶得之甚易,且眼界甚高,對色、利甚難動心而遭誘,因此除了以武服人外,也只有以毒謀,藥物控制驅策了。

  不過一般尋常藥物又豈能制得了功力高深的邪魔,縱然大意中毒,也可憑自功力逼毒離體,或是驅至某一部位,截肢保身。

  總總歸納後,才效命不違了,如此說來狂鷹廖不凡的武功程度,己是可想而知了?

  可是以他的年歲……真的嗎?

  時光迅疾消逝,末幾已是午時初了!

  此時飛虎堂所屬已在十名護法及四名大頭目的喝令調度中集合妥當,個個皆是抬頭昂胸,雄武不凡的列隊行出山坳前往落魂谷。

  在落魂谷之南的一片凌巖處,此時正有一青、一黑兩名蒙面人,手執厚背大刀,與兩名神色陰森冷酷的四旬灰衣壯漢激戰中。

  在另一側尚有六名青年、黑衣衫蒙面人,手持兵器警戒,且不時朝遠方山巖、樹林打出手勢。

  突聽其中一名青衣蒙面人高聲說道:「隊長,谷外十餘里皆無人蹤,理應無埋伏了!」

  「哈!哈!哈!如此便放心了,這兩個兔崽子,不但功夫不錯且甚為剽悍,既然能在附近留連不去必有陰謀,大家還是要再細察一番才是,免得待會中了埋伏那就不妥了!」

  身材魁梧的青衣蒙面人,手中刀勢訊疾凌厲的迎戰灰衣人,口中尚能笑語答話,似乎並未將對方放在眼裡。

  另一名交戰的黑衣蒙面人此時也沉聲說道:「武大哥,這兩人的功力甚高,不知在飛虎幫中是什麼身份?以前遇見過的分堂護法,還差他們數籌呢!」

  「哈!哈!哈!寶二弟!若是半年前咱們也許與他們甚難分出高下,不過如今……哼,若非與他們交手試試這半年中的意境如何,否則早就一刀劈了他們!」

  青衣蒙面人聞言,也立即朗笑道:「哈!哈!武大哥,教頭新授的刀法果然非比尋常,雖然只有七招,卻招招玄奧狂猛凌厲,功力稍弱者都難施展出招中精髓,縱然在劣勢中只要施展一招便能扳回劣勢搶得先機,若是七招盡施……」

  「哈!哈!哈!寶二弟,聽著……銀令主說這七招刀法乃是大令主在休養之時,詳思而得的,其中包含了許多門派中的精招妙式以及令主獨門絕藝中的精招妙式融匯精粹,而成,原本欲命名為七曜刀法,但又嫌名稱不符刀威,因此才定名為七絕刀法,人若想看七招盡施的武功如何,咱們現在就試試?」

  「嗤,武大哥已說中小弟心意了!哈哈!魔崽子看刀!」

  但聽得朗笑聲中,倏見刀光暴漲且凌厲如電,已然各自施展出新學有成的七絕刀法,霎時一改方才雖也凌厲驚險,但卻勢均力敵難分勝負的戰況。

  只見刀光翻騰如濤,凌厲如蛟由四面八方的疾罩對手,略有一隙便電射而入,令敵手捉襟見肘難以招架。

  兩名灰衣四旬壯漢,乃是狂鷹由血梟會眾多殺手中精挑出的精英,再賜以增功靈丹以及各門各派的精招妙式,再調教出的三十二名貼身護衛之二,其功力幾達六堂主護法或分堂主之境,這也是為何六堂主堂主及護法們,不敢低視幫主功力武技的原因之一。

  兩名護法原本也料不到蒙面正義使者的武功會如此高超,怪不得初在江湖武林現身,便便得幫中數處分堂灰頭土臉,如今一接戰才知確非易與之輩。

  陰森冷酷之人,原本便不喜言語,且又是殺手出身更是冷默寡言,雖然內心震驚對手的武功招式,也耳聞兩人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交談,內心雖極為憤怒,卻不顯於形的沉著應戰。

  但是倏見對方刀招疾變,森寒刀風尖嘯刺耳凌厲如電的驟罩而至,頓知是兩人口中的七絕刀法,因此也各自提聚功力將得意精招妙式一一施展應戰。

  然而才只三招一過,己是難以招架的頻頻退怯,內心驚駭得左右閃避驟然臨近身軀的刀光,而在第四招一經出手後,與天隊隊長接戰的護衛口中突然響起一聲輕哼,立刻有些許血跡順著刀風散揚,並且身軀暴然退出數步,但迅又狂猛前撲狠拚似欲扳回顏面。

  在江湖武林中的大小門派數百且各有獨門武功,但因所用兵器不同招式也大相逕庭各有變化。

  但是概括而論可分為攻招、守招或攻守兼具,尚有名門大派,則另有道義禮節上不攻不守的起手式。

  一般的招又各有不同,有些注重一招見血致命,有些則以傷人為主,逼敵罷戰,成為凌厲毒辣及溫和柔善的相異招式。

  不過任何招式皆有致人死地的危險,只看施招人的心意而定,心生殺機,招式也可力之,更有何況獨門絕藝?

  不論出招人心意如何?卻應注意敵對之人的心性如何,視情出招方是正理,否則恐將陷身於危境中。

  因為有些人生性凶殘不顧道義,對手如何忍認,招式溫和也得不到緩和之意,只求戰個你死我活方休,如此之人,除非斃之,否則往後必結探仇,無止無休。

  有些人懂得是非道義,在對方忍讓施招後不論勝負也會收招退身不再記仇,甚是結交為友。

  有些人則是得勢不饒人,定要爭得大勝方止,若是技不如人,也會自慚退身,是否結仇則視情而定。

  另有種人,生性懦弱,原本難與人拚鬥,但若激起凶性,則必定勢如狂濤駭浪,狂猛凌厲不顧性命。

  也有人心性奸險,能吃便吃,否則便容忍諂言,求得安全,但往後莫要落在此等人手中,否則十之八九莫想活命。

  另一種人則是平時囂張狂妄不可理喻,但若能給他點厲害,便可使他心生畏意而退,他也要小心,莫落在此等人手中。

  因此何等心性之人,便應何等應之,而兩名護衛便屬凶殘之人,只知狠拚得勝,而不知退怯,此等人除非斃之或傷重無力抗拒,否則不止不休,自應以凌厲招式應對。

  七絕刀法則是金甲令主陶震岳在療傷期間,痛心數十名親如門人、兄弟、姊妹的使者陣亡,細思之後實非功力武技低於人,而是遭眾圍攻,力疲而亡,若想以少制多,除非刀刀見血,刀刀斃命,方能削減對方人數,一來可令敵群畏懼,二來可減免體力損耗,保持戰力,因此便將所知的殘厲毒招及精妙招式一一詳細註明,且逐一將身形招式大致相近者,逐一歸類,爾後再擇其出手部分融匯修改,成為招招皆可變化罩住敵方至少兩處致命之處的凌厲招式。

  也因此七絕刀法一經施展便是招招致敵之命,令對手為護命崦不得不盡力封擋且減少攻敵之力。

  贅言雖不少,但讀者諸君也可知曉七絕刀法是如何的凌厲毒辣了?

  尚幸金甲令主陶震岳自知創此刀法,雖可令眾使者多了護身保命的招式,但因甚為毒辣,必然不容於正道武林之眼,因此也曾告誡眾使者,非必要盡量避免七絕連貫施出,這也是天、宇兩隊長與兩名護衛交手之時,只偶或施展一招搶回先機的原因了。

  眾使者習練七絕刀法時,雖也相互提了心得且相互觀摩,但卻從未曾施展套招,以免凌厲毒辣的刀勢,不小心傷及同伴造成難以彌補之過,因此俱是單獨習練而無法了悟刀法中的精髓之處。

  方纔雖也曾輪番施展出七招刀法,果然逐漸悟及精妙之處,得知招式如何施展才能展現招中精髓,因此更躍躍欲試七招連貫施出將有何等凌厲之勢?

  因此天、宇兩隊隊長心生此念後,雖也信守令主之誡,但卻認為此倆人乃是令主大仇所屬,加之此處並無外人在場,當然無息刀招落入外人眼內,也就不會違反了令主告誡。

  有了以上種種原因及理由,天、宇兩隊隊長便毫無顧忌的將七絕刀法成套連貫施出。

  第一、第二招時,兩名護衛雖皆勉強封解,第三招則已難以招架的頻頻退避,而第四招時更是無從對擋的遭刀尖傷及要害肌膚。

  最好的招式便是能傷敵制敵,只要敵方身遭創傷,不論傷勢如何必有兩種反應,一是羞怒狂烈反擊,一是心驚駭畏退怯。

  但不論是何者?必然會使敵手難以沉著鎮定,也必然心神浮動氣機不穩,功力略有折扣,出招也略微浮動不穩,而使敗象萌生。

  兩名護衛便是在此種情況下心驚氣浮,招式略緩,因此在第五招刀法施展出後,立聽兩聲慘叫同時響起,一支握刀斷臂凌空上飛,而一條斷腿則彈出丈外落地。

  身遭重刨,立時痛得全身驚顫,氣機大散,哪還能抗拒得了一招比一招凌厲毒辣的刀招?

  於是在第六招出手後,一名護法己是刀過腹裂,腸胃溢墮,另一名則是刀過頸斷,頭飛丈餘,立時雙雙斃命了。

  「好哇……隊長了得……」

  「好凌厲的刀招……天……有了七絕刀法還怕宰不完那些狗腿子呀!」

  六名使者眼見兩位隊長突施成套七絕刀法,竟然在第六招上便輕而易舉的誅殺強敵,因此俱是狂喜興奮得連連歡呼道賀。

  此時天隊隊長武大柱已大刀歸鞘,威風凜凜的笑說道:「哈哈,咱們習練令主新授的七絕刀法,也只四個來月,雖然尚未全然熟悟招中精髓,但己能在六招之內力斃強敵,可見令主所創的七絕刀法是何等凌厲?已足可稱為咱們鎮寨刀法,你們以後可要勤加習練,但切忌遭人盜習外傳喔!」

  「嗤嗤!武大哥,咱們習練時皆在寨中,自是無慮外人窺視偷習,至於性命交關的對陣施招,對手哪能分心盜學?縱然有心……嗤,死人一個尚有何慮!」

  「嘿嘿,說得也是,不過小心些總沒錯,好啦,快傳訊查明情況如何?也好早些回覆二令主知曉,免得她擔心!」

  於是在兩名使者的比劃手勢下,遠方山巖樹林處,也現出數名使者回應手勢,約莫片刻,不知由何方掠出三十餘使者,相聚低語,未幾便又消逝在山巖中,不知去向,只留下早蟻逐漸爬滿的兩具屍體。

  時近晌午,飛虎幫之人己行至落魂谷北面谷口的同時,東北方相隔兩座山頭的一座山腳,有為數三百餘名,穿著打扮不一的男女老少群雄,正四處查看凌散各處的三十餘名飛虎幫之人的屍身。

  其中一位長髯六旬老者,正是美髯公張守仁,另一名皓首老者,則是醫叟金一丹。

  此時美髯公張守仁朝身後兩名身穿黑衣面蒙黑紗的兩名女子低語片刻後,便朝四周武林群雄高聲說道:「諸位同道請了,本幫不幸出此殺師滅祖的不屑之徒,甚而禍及各萬武林同道,實乃本幫之恥,雖然承蒙諸位同道諒解,未怪罪老夫及侄丫頭,但老天也難推卸責任,深感愧對各方同道,尚幸今日便可在落魂谷與那畜牲面對,並可詳查確定血債,因此老夫乞請諸位同道暫且忍耐片刻,一是靜候其他同道趕至會合同報血仇,二則也可不違江湖道義,先容下戰帖的金銀令主,現身與那畜牲交戰,然後我等再現身討戰,便可顧全大局剿伐那畜牲及所屬了!」

  美髯公張守仁話聲方落,尚未待群雄有何表示時,醫叟金一丹己接口說道:「對,張老弟說的對,數年前的上百例無頭血案,如今皆已有了真相,血梟會己瓦解,且擄得二、三會首及十餘名殺手,證實了血案始末原由,罪證確鑒不容狂鷹廖賊狡辯,但為了其他武林同道的權益,因此還望諸位暫用忍耐,等候片刻,待其他兩路同道會合後,再同行入谷才是!」

  這方尚在安撫悲憤狂急的武林群雄時,只見一處山坳內疾掠至數人,並聽其中一人欣喜大叫道:「來了……來了……都趕來了……」

  另一名五旬老者也歡叫道:「其他兩路同道己同時趕至,此時正由嶗山山主道光道長率領前來了!」

  果然,尚不到片刻,只見由一山巖轉角處迅疾飛掠而至一批武林群雄。

  閻王針金輝宗陪著數名道俗老者,率先掠至會合,隨後便是四百餘名各方武林群雄。

  雙方相見甚歡,立時相互為禮,並急切互詢各方舉事,戰況如何?待得知一切盡在詳細籌劃且順利達成,不但將飛虎幫根基易幟,且已消滅四堂人馬,戰果輝煌,因此立時狂喜歡呼,相互道賀,並在推舉出的數名德高望眾長者率領下,將近八百人之多的武林群雄己齊住落魂谷。

  已非往昔簡陋殘頹,如同破落戶景象的將軍寨如今己是方巖堆砌的高闊寨牆,內裡高樓宏偉壯觀,寬廣演武場中兵器架十餘,兩側及後方樹林庭圍清靜幽雅,兩側斜坡上的瓦房皆排列井然有序,且都是獨門獨院的安適邪居。

  聚義樓前的寬廣演武場中,此時有三百名之青少年男女,正三五成群,手執木刀相互套招習練,或是各舉心得同伴研習。

  在樓內則不時的傳出稚兒、稚女的清脆朗讀聲,使寨中幼童不再如同以往的爹娘伯叔一般,大字不識幾個,並且也能自幼便坐習內功奠定基礎。

  半年多前的一場悲痛激戰,使三十餘位使者陣,亡,雖然家屬並無責怪,也曾獲得厚金的士恤,但那種痛失兒女、兄弟姐妹的沉痛悲情,卻是難以磨滅的,但也由此更加重了寨中青少年男女勤練武功的心意,並且時時以此為鑒,告誡尚未曾名列使者的弟妹及子侄。

  身受多處重創,雖無性命之危的陶震岳,行動不便靜臥養傷的期間,寨中之事雖無須操煩,但每日思緒紊亂的回思力戰而亡的使者,認為實非他等有何大意,錯失而命喪,全是因內功基礎不穩,以及缺少熟練順暢的有效殺敵招式,以致遭眾敵圍攻時,未能盡速削減敵方實力,而導致耗費真氣力疲而亡。

  如果能再增進內功真氣,以及有以寡敵眾的好陣勢,及凌厲有效招出得功的招式,方能保存實力及削減敵方實力,以達以少勝多的戰果。

  有了如此想法後,首要之事,便是請嬌妻嚴加督促眾使者,勤修內功每日不少三個時辰,另外請嬌妻將一些武功秘笈取來,放置床畔可隨手取閱。

  而後便每日詳閱細思,逐一擇取凌厲招式一一記錄,然後再將身法及出手部位相近的招式,分類註明其優劣之處,再去蕪存菁,融匯為一或略加修改,成為一出手便是致敵要害立分生死的凌厲招式。

  費時兩個多月後,終於匯創出九招刀招,並交由嬌妻試演,觀看施展時有何不妥或窒礙難暢之處,再逐一修正令其順暢。

  九招初定後,再依每招的起手及出招後的方位,加以排列連貫成七招連貫的刀法,並且定名為七絕刀法。

  至於另兩招,則因一招是以地膛刀為基貼地上撩的招式,另一招則是以凌雲刀為基凌空下劈的招式,皆與其他七招無法貫連,只能單獨施展,因此各自取名為天龍刀、地虎刀,合併稱為天地雙刀。

  至於陣勢之學,並非常人便能熟用,陶震岳對陣法也是一知半解無能深研,不過也別出心裁的構思出人人皆懂,且最簡易的兩人背峙雙刀陣,三人互峙的三角陣,四人相峙的四方陣,五人互峙的梅花陣。

  另外在陣心內尚可維護傷者,或是在陣心留用應變之人隨時接應換手,使同伴有疲累休歇的機會而能保存實力。

  說是陣法其實是簡單常見,互峙互依的刀陣,只須熟悉攻守進退,換形走位,變換順暢便可,最主要的還在攻敵的招式。

  七絕刀法及天地雙刀雖只九招,但卻是每招皆含有可攻敵二至三處要害的變化,只要對手有一處要害未曾嚴守,便將趁隙而入而能得功,除非敵手功力高深異常,且招式玄奧嚴密,少有破綻可趁,那只有退身自保或者與同伴結陣互峙了。

  還有便是九招刀法皆須單獨習練,每一招皆須習練得施展順暢熟練,方可習練下一招,以免出招無功,反遭對手有可乘之機而傷及自身。

  眾使者得大令主再傳新刀法,自是欣喜無比的依言循序習練,且相互提出心得研討習練,故而進境甚速。

  而陶震岳也在嬌妻寧慧珠的細心照顧下逐漸康復,並且也開始忍著尚未完全康復的筋骨疼痛趺坐行功,一來恢復經絡血脈的順暢遁行,二來也可增進功力。

  寧慧珠自從慘痛的一場激戰後,似乎也已瞭解自己的微淺無知,不知天高地厚的四處惹禍,若非夫君緊急趕至,且以性命狠拚拖住對方高手,而容自己及眾使者有了喘息反攻之機,否則必將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雖然僥倖得生,但夫君卻因以身涉險,力除眾敵,以致身受數處重傷,自慚自愧自悲自憤中卻只對飛虎幫有了更深的仇恨,芳心中潛伏著再欲出寨尋飛虎幫報仇雪恨之心。

  徵得夫君的同意,並在眾教習的協助下,在寨中舉行了一場武試,除了眾教習平日原有的使者增添至每隊四十名,加上正副隊長共四十三名,六隊共計兩百五十八名。

  另外尚刻意精選出十五名精明沉著的男女,專責打探各方消息及傳遞訊息,並定名為潛龍隊。

  重新整頓後六隊使者的實力己較往昔增強幾近兩倍,而且內功及武技方面也勝於在昔了。

  時隔三個月,金甲令主陶震岳身軀傷勢已然痊癒,並且也和嬌妻勤練如意陰陽雙槍以及七絕刀法、天地雙刀。

  突然有一日在外打探飛虎幫動向的潛龍隊傳回訊息,夫妻倆細望後,頓時又驚又喜得難以置信,沒想到在寨內休養傷勢重整正義使者的短短四個月,冀魯境內的江湖武林竟發生了如此重大異變,人多勢從的飛虎幫囊括了整個齊魯半個燕冀的部分吳蘇的二十七處分堂,竟然有近半之數昭告江湖武林脫離飛虎幫,重舉往昔幫、會、門、派、世家、豪門的旗幟,且與飛虎幫反目成仇勢不兩立,立使飛虎幫勢力瓦解近半。

  而且尚有數處分堂遭武林群雄圍攻殘殺以致潰散瓦解,二十七處分堂所餘不到一半了。

  但最令他震驚的消息,便是另有一則傳言中舉出,數年前飛虎幫前身的飛虎堂總堂主烈虎張一虎,竟是被首徒狂鷹廖不凡勾結專以殺人為業的血梟會將師父謀害在草原中,而獲得接掌飛虎堂之大權。

  陶震岳內心又驚又喜又恨又怒,想不到自己隱名埋姓在江湖中,暗查半年餘,皆未曾查到師父死因的蛛絲馬跡線索,雖也曾懷疑過師兄,但卻認為師兄暗害自己,只不過是暗戀師妹才出此下策,尚不至於謀害師父。

  在江湖行走半年餘,雖未查出師父的死因,但卻得知師妹己是飛虎幫的幫主夫人,內心雖有股悲傷,但為了師妹的幸福以及自己也己有妻子,因此己將師兄暗害自己的仇恨逐漸淡消,並且默祝他們能幸福美滿。

  可是此則消息竟然爆發出師兄殺師滅祖的大罪,自己怎能再無動於衷的不聞不問?而且師妹怎會與謀害義父的兇手結為天妻,是她也屬主謀之一?或是她被蒙在鼓裡毫不知情?或是……?

  內心又怒又疑實難忍住內心的悲憤,終於忍不住的立時與嬌妻商議此事。

  夫妻獨處時詳商低語甚而急執,但終於有了決定,便是以金銀令主之名向飛虎幫尋仇,具名下戰帖挑戰飛虎幫幫主狂鷹廖不凡。

  一來可名正言順挑戰,二來可避開師弟尋仇而使狂鷹心存顧忌或不願親自出面,第三則是武林規矩的戰帖不容他不來,否則飛虎幫及狂鷹的名聲威望,立將降到谷底,遭致江湖武林的恥笑及議論。

  至於日期,陶震岳想到此時端午剛過不及兩旬,當初自己……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7:47

第十八章 噬血尋仇


  六月中旬!

  突然在江湖武林傳出令人震驚,且議論紛紛的大消息,竟是近年初展頭角卻因一戰慘敗傷亡近半的正義使者兩名首腦金銀令主,竟下戰帖定於中元七月十五與飛虎幫幫主決戰泰山落魂谷。

  江湖武林盡人皆知後,再也不容狂鷹藉任何理由,自毀名聲不去赴約了。

  陶震岳戰帖下妥後自己也要準備妥當,此次挑戰純是為了私仇,寧慧珠是自己嬌妻,也是個名挑戰之人,當然應與自己前往,但卻不能拖累將軍寨及正義使者,因此不准出寨前往。

  可是如此決定,立使五位寨主及六俁隊長驚急的反對此議,並且提出要為陣亡的兄弟姐妹報仇雪恨,絕不能放棄出寨復仇的機會。

  可是陶震嶽立時解釋這段時日飛虎幫必然有所準備,他們兵多將廣極不利正義使者現身群鬥,而自己夫妻倆則可靠話扣住狂鷹單打獨鬥一決生死,便無須使正義使者遭至飛虎幫眾手圍困生危。

  六隊隊長聞言並不同意,且執意耍率隊出戰,陶震岳久勸無力只得施出殺手鑭,命令六隊隊長從命嚴守山寨。

  六隊隊長無奈之下只得怏怏告退,但卻另與五位寨主暗中商議,似乎另有議定。

  七月十五清晨。

  金銀令主陶震岳夫婦倆人,已然穿著準備妥當,辭別五位寨主後續又告誡六位隊長好好守護山寨,才雙雙出寨往北方的落魂谷疾掠而去。

  但是倆人出寨還不到片刻,六位隊長皆面顯詭色的相視一笑後,立時使各自呼嘯一聲,霎時由四面八方的屋宇及樹林內,迅疾掠出早已穿戴打扮妥當,背背利刀的兩百多名六隊正義使者。

  六隊隊長似乎早已謀定妥當,因此眼見隊長合者俱已現身列隊全數到齊後,立時分率使者出寨,分由四方隱入山林巖壁之內消失不見。

  而山寨的哨樓及巡查之人已然換由老輩強人,及數名教習所率未曾納入使者之列的青年男女共掌山寨安危。

  時近正午,落魂谷內的煙霧已然被當頭白日照射得消散無蹤,顯現出凌巖磷石的谷地,以及……一些散碎的枯骨,在右側高不見項的陡壁之下,尚有一條水流湍急的澗水嘩然流響,逐破了陰寒山谷內的寂靜。

  此時在落魂谷北面谷口處迅疾奔至一群灰衣大漢列成八字往谷內衝入,正中則有六名護法迅疾掠入谷內搜索。

  隨後便是飛虎幫幫主狂鷹廖不凡及飛虎堂堂主莫青雲,以及三十名神色冷漠且浮顯出陰鷙氣息的護衛。

  再後方則是另四名護法率兩百幫徒殿後。

  此時掠入谷內的六名護法續又回掠至狂鷹之前躬身稟報道:「啟稟幫主、堂主,谷內空無一人!」

  「喔?」

  飛虎堂堂主莫青雲聞言,立時面顯不屑之色的轉首朝狂鷹廖不凡說道:「幫主,此時尚差不到一刻便是正午了,但那金銀令主及正義使者尚未現身,依屬下看來他們定是畏懼幫主及本幫聲威心怯不敢來了!」

  狂鷹廖不凡聞言雙眉一皺且不以為然的哼道:「哼,莫堂主,本幫威名雖盛,但你也不可將對方看成不成氣候的初生之犢,他們若非自恃有些本事,豈敢輕捋虎鬚侵犯本幫數處分堂?縱然半年多前一戰潰逃命喪大半,但時隔半年竟又敢下戰帖挑戰。若無妥善準備豈敢自尋死路,因此仍然豈可大意輕敵?」

  飛虎堂堂主莫青雲聞言,頓時老臉生愧訕的笑說道:「是,是,幫主所言甚是,可是時己至此正午……」

  狂鷹聞言目光迅轉谷中突巖,果見日正當中,巖影已直立無影,正是約戰的正午時分了,因此立時運功朝谷內高喝道:「呔,時已正午,金銀令主為何尚不現身,莫非心畏膽怯不敢與本幫主相會嗎?」

  然而話聲方落倏聽谷頂之上響起了一陣清朗大笑聲:「哈哈哈哈……」

  笑聲在谷內迴響震人心弦,使得功力低微的幫徒耳鳴心跳氣血翻騰不止。

  「住口,金銀令主既己到達還不快現身,莫非尚要做縮頭縮尾的龜縮之輩!」

  飛虎堂堂主莫青雲一聽怒叱,果然立便笑聲頓止,並聽清朗話聲迴響道:「哈哈哈!本令主來也!」

  聲音末止,倏見與右側高不見頂巖壁相對,但只有四五百丈高的左面谷頂上,突然飛出一金一銀兩支大鳥,在耀眼的日光照射下閃爍成一金一銀光彩疾曳而下。

  金銀雙鳥曳勢迅疾,在眾目睽睽內心震驚中疾墜谷地,但離谷地尚有五十餘丈時倏然雙手平伸如翼斜掠盤旋,如兩支金銀鵬鷹凌空盤旋數匝後,才緩緩下降落在一塊巨高的岩石上站定,正是全身一金一銀面覆同色同質頭罩,只露出星亮雙目的金銀令主。

  北谷口的四百餘飛虎幫所屬,眼見金銀令主竟然是由數百丈高的谷頂上飛曳而下,俱是震驚倆人功力竟然如此高深,內心震駭中皆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望向幫主。

  狂鷹廖不凡眼見兩人凌空下曳旋飛的身形,雖也內心驚異兩人功力果然非同小可,但卻毫不在意,高傲不屑的輕哼一聲,便舉步往谷內行去,身後的飛虎堂堂主及三十名貼身護衛也緊隨入谷。

  在岩石上的金甲令主陶震岳此時也急朝身前的銀甲令主說道:「珠妹你在此壓陣,待我去向那賊子索債!」

  「不行,我不管,岳郎,到這時你還要與賤妾分你我嗎?咱們是生死一體的夫妻呀!」

  「這……好吧,但你切莫輕易出手而遭對方圍攻,否則勢必陷入重圍之中便不妙了!」

  銀甲令主寧慧珠聞言不可置否的低聲說道:「岳郎你放心,其實,其實武大哥他們……都……都來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心中一驚,倏然轉首望向谷南之方,果然見到百餘丈後的谷地己然站立著分為六色的天地宇宙日月六隊使者。

  「啊?他們……唉,珠妹你怎可讓他們來?而且連日月兩隊都來了?你……你……氣死我了!」

  其實陶震岳的顧慮甚有道理且極為上策,因為六隊雖然皆有武林中二流之上幾近一流的身手,但是飛虎幫人多勢眾,三流幫徒不說,二流之上的頭目有六名,一流之身手的便有十名,飛虎堂護法及三十名幫主貼身護衛,也只有六隊使者的正副隊長可與之相較,但六隊使者並無他等之敵,若再加上四百名幫徒六隊使者處境危也!

  銀甲令主若想支援六隊合者,但勢必被飛虎幫堂主莫青雲接戰,而金甲令主則要面對功力深不可測的狂鷹廖不凡,勝算已是極為艱難又有何能力支援眾使者?略一估算己是敗象隱伏了。

  然而銀甲令主寧慧珠此時卻音含哽咽的怯怯說道:「岳郎,前些日子爹爹及四位伯父與武大哥他們曾找賤妾商議,他們說……岳郎乃是山寨恩人,也是眾使者之師,並且是山寨的實質寨主絕無何人有異議。」

  「若非是岳郎,山寨依然是貧困潦倒靠賣命打劫過活的強人,兒女晚輩皆是無教無習的愚昧無知之人,如今山寨華樓麗宅寧靜幽美且生活富裕,老有養,幼有學己勝於四鄉百姓,全山寨中的老老少少哪個不敬你服你?」

  「岳郎原本已不念己身之仇,但是因師父之仇及賤妾妄為所害的兄弟姐妹之仇要獨挑飛虎幫,但全山寨之人哪一個不想出寨助你報仇?原本四大伯及爹爹要傾全寨之力與飛虎幫拚命,還是賤妾及武大哥他們全力攔阻,並且答應由天地宇宙四隊使者全數出寨,便是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退縮,這才使大伯他們放棄己見。四隊使者暗中準備時,日月兩隊使者卻遭父母暗中怒責叱罵說他們不忠不孝畏死貪生,四隊使者都己有所準備了,為何他們卻毫無動靜?當然也因此便早有心出寨卻不得心願的兩隊隊長,放心大膽據振振有詞的為兩隊使者請命同行出寨,也終於定了六隊全出的大計。但是岳郎你放心,守護山寨之責己由眾教習擔當並無後顧之慮,因此……」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才知此等大事竟是全山寨之人皆知,並暗中籌備,唯有自己一人蒙然不曉,便連自己身側嬌妻也早已知曉且是暗中籌備之人,但從未曾在自己面前洩露一絲風聲,因此更是心怒得咬牙切齒叱道:「你……你……你不聽夫命,竟連如此重大之事也瞞著我,你可知如此將要害多少兄弟姐妹陣亡此谷?你……你……氣死我了!」

  但銀甲令主寧慧珠芳心悲淒且委曲的顫聲說道:「嗚!嗚!岳郎,賤妾怎敢不聽夫命,可是……可是爹爹及大伯他們……賤妾又豈敢違逆,而且還嚴囑賤妾不得告訴你,否則便要自行傾全寨之人出寨,賤妾自是不敢惹出如此難以收場的大變,因此不敢告訴你真相了嘛!」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及此,己是內心激動怒氣大消,並且無奈的說道:「你……唉!時已至此多說無益了,你快過去告訴他們不准輕易入谷而惹起對方群占區去扣住那賊子再說!」

  銀甲令主寧慧珠聞言,頓時芳心一寬,但卻故作無能為力的怯聲說道:「可是……武大哥他們有大伯他們之命可恃又怎會聽賤妾的話?說了也是白說,除非岳郎你……」

  但話未說完,另一方己響起了狂鷹廖不凡的怒喝聲道:「呔,藏頭縮尾的金銀令主,爾等下戰帖在此挑戰,卻又在此時顧左右言他畏首畏尾不敢與本幫主應對,難道不怕人譏諷恥笑嗎!」

  接而又聽飛虎堂堂主莫青雲也不屑的譏笑道:「幫主,依屬下看,他倆已被幫主虎威所懾不敢開口挑戰,此時正商議如何求饒呢?嗤!嗤!您大人大量,不如就讓他倆在您面前跪地叩首求饒,便饒了他倆失心瘋下戰帖之罪吧!」

  飛虎堂堂主莫青雲的話聲一落,立時引起眾幫徒的哄笑尖叫,連呼金銀令主跪地求饒。

  倏然只聽高吭清朗有如九天龍吟的悲笑聲疾響,霎時有如轟雷般的迴響在谷中震鳴,震得兩側聳壁上碎石紛墮澗水沉寂,令膽小功弱之人驚膽顫耳鳴氣浮。

  狂鷹廖不凡聞聲也暗自一驚,才知道金甲令主的功力較自己的猜測,尚高出不少,不過尚差自己數籌不足為慮,因此並不在意的冷笑一聲便欲開口喝止。

  但悲聲龍吟驟然頓止,並在迴響聲中又大喝道:「廖不凡,今日約你至此一戰乃是為了八年前的深仇大恨,忍辱至今方尋你報仇雪恨,你可記得八年前的今日做出何等不仁不義之惡行嗎?」

  「咦?你……八年前……」

  狂鷹聞言心中一驚,對這聲音似有熟悉之感,再回想八年前的今日……倏然靈光一現神色大變得驚退兩步,才想起八年前的七月十五那天……

  啊?落魂谷右側高不見頂的聳巖壁間,不就是斷腸崖嗎?那他不就是……

  狂鷹廖不凡思及此處,不由脫口驚叫道:「你……你是師弟?」

  「哈哈哈哈……」

  狂鷹驚叫之聲一出,倏又聽悲憤狂笑之聲響起,接而又聽金甲令主陶震岳怒喝道:「沒錯,我正是八年前被你毒計誘入斷腸道推落萬丈深淵的陶震岳,哼!哼!哼!廖不凡,你沒想到小弟大難未死,尚能留下殘命尋你復仇吧?」

  狂鷹此時已是內心顫凜神色慌亂的難以開口,半晌方才急喝道:「師弟你怎可血口噴人污蔑師兄?當年師兄好心好意遠行數百里迎你返幫,是你自己貪顧景色粗心大意以致連人帶馬墮落斷腸道下,如今又豈可怪罪師兄?」

  「嘿!嘿!嘿!嘿!……廖不凡,當年小弟墮谷的剎那間,你可知你那醜陋神色及狂笑聲我從未曾忘懷?甚而常在夜夢之中驟然驚醒,你想我會有一絲錯看錯聽而會忘懷嗎,哼,廖不凡如今你身為一幫之主難道尚不敢承認嗎?」

  金甲令主陶震岳口中沉聲話畢,已然伸手解下面上頭罩,露出一張肌肉割翻己潰爛結巴,令人望之心駭的醜陋面貌。

  「啊?好恐怖的醜臉……噫?莫非就是……幫主!他大概是曾在本幫數處分堂挑戰的那個醜鬼,竟然就是金甲令主的化身!」

  金甲令主陶震岳耳聞飛虎堂堂主的驚呼聲並未在意,續又朝狂鷹廖不凡沉聲說道:「廖不凡,你我之仇尚可攔下不說,但我問你,師父他老人家真是你私通血梟會殺手暗中謀害的?快從實招來?」

  狂鷹廖不凡此時內心震駭神色大變,但為了自己好不容易闖出的名聲威望,豈肯承認自己曾犯下殺師害弟武林不容的滔天大罪?因此立時怒喝道:「師弟莫要信口雌黃誣賴師兄,既然你下戰帖挑戰我就快動手吧,你就先接我……」

  就在此時,倏聽身後谷外傳至陣陣狂呼吶喊之聲,並逐漸接近,頓時內心大喜得大笑道:「哈!哈!哈!尚堂主他們總算及時趕至了!」

  但是語聲方止,但聽身後幫眾竟掠叫暴喝的奔向谷外,並聽一名護法急喝道:「啟稟幫主、堂主,谷外闖至一批數目不詳的……的武林人,現已衝至谷口了……」

  「什麼?不是尚堂主他們?」

  狂鷹廖不凡驚脫口疑叫,而身後的飛虎堂堂主莫青雲,也內心震驚得急忙說道:「幫主且放寬心,容屬下前往應付便是!」

  此時已掠至谷口的四名護法,眼見大批武林群雄喊殺震天的衝至,為首的數名老者之一竟是……

  「啊?他們都是魯北地武林……」

  「天哪……那是前任堂主美髯公嘛,他怎會率武林群雄圍堵咱們後路?」

  飛虎堂堂主莫青雲急掠而至也望清群雄為首之人,不由內心狂駭得渾身一震,一股不祥預兆,由心底湧升,神情慌亂的急喝所屬嚴守備戰。

  狂鷹廖不凡沒想到自己佈署的四堂人馬尚未趕至,卻是各方群雄依傳言趕來將幫中所屬盡數夾在谷中,成為兩方受敵的劣勢之中,因此神色驚震的急忙喝道:「各方武林同道前來為何?可有為首者現身答話?」

  群雄為首者有原飛虎堂堂主美髯公張守仁,嶗山清宮宮主飛雲道長、醫叟金一丹,范陽雷鮑天賜,九州神劍張百衣,洛陽世家、穿雲手柳一飛等六位年高六旬之上,江湖武林威名響亮的德高望重的長者。

  其中美髯公張守仁因屬飛虎幫前輩堂主地位特殊,因此成為主事者之一。

  此時六名為首長者耳聞飛虎幫幫主之言,三位長者尚不及開口,美髯公張守仁己越眾而出並怒喝道:「畜牲!你看我是誰?」

  狂鷹廖不凡聞聲見人,頓時內心暗罵著:「奶奶的!老匹命真長!」

  心中雖怒罵但卻故作驚喜的笑叫道:「唉呀?是二叔……二叔真是您哪?自從七年前你無故失蹤,小侄尚擔心您的生死也曾派人四處打探但皆無著,沒想到時隔數年,竟能在此遇見您老人家,天幸二叔您老安然無恙,且受小侄一拜!」

  美髯公張守仁聞言,頓時銅鈴目怒睜且怒聲叱道:「哼,畜牲,老夫尚想多活幾年,可不敢受你廖大幫主一拜!」

  此時,忽由群雄中搶出兩名全身黑衣裙面蒙黑紗的女子,並聽其中一女悲憤的尖叫道:「二叔,您不必和這狼心狗肺的賊子多言,快宣告他的罪狀,然後再誅殺他為義父報仇!」

  聞聲知人,耳聞那女子的尖叫聲,頓令狂鷹廖不凡驚呼道:「啊?你……娥妹你怎會來此?諸葛堂主他……」

  美髯公的現身,女子的尖叫聲,以及狂鷹之言,頓令谷內另一方的金甲令主陶震岳身軀一震,且脫口顫叫道:「啊?是……是……她是……娥……師妹!」

  身側的銀甲令主寧慧珠聞言不由芳心一怔,但立時酸意湧升胸口,口氣幽怨的低聲問道:「岳郎,那……那黑衣蒙面女子就是……就是你的師妹呀?」

  金甲令主陶震岳頓聲頓時一驚,立時輕噓口氣的訕訕說道:「珠妹,她……她是師妹沒錯,如今事隔多年人事全非,而且我己娶你為妻,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銀甲令主寧慧珠聞方渾身一熱,卻急忙嘟嘴嗔道:「哼,誰不放心哪,人家只不過……是隨口問一問而已,哪像你心中有鬼欲蓋彌彰,好似有什麼似的!」

  金甲令主陶震岳耳聞嬌妻之言中隱含酸意,不由伸手握住她柔嫩的細手笑說道:「好啦,你心裡想什麼還以為我不知道,事隔多年她早已忘了我,我也……娶你為妻使君有婦,待此間大仇一報咱們便回寨去,這樣你總該放心,別酸了吧!」

  銀甲令主寧慧珠被夫君在為數上千之人前握住玉手,不由芳心羞意盎然,渾身一熱,待耳聞夫君之言更是芳心大慰,但卻急抖脫手掌且羞嗔道:「呸!呸!呸!誰酸了?人家只是深為她不值罷了,竟然與殺父仇人同床共眠數年……卻便宜了賤妾揀個好夫君了,咯!咯……」

  此方倆人正低語聲,那方的美髯公張守仁則是強忍怒火咬牙切齒的訴說著狂鷹的罪狀:「叛師,密掌血梟會,於道途中謀害了師父及堂中數名長輩,且辱淫師妹逼她篡奪大權,又為了穩掌大權,而藉故驅逐堂內長輩首要,排除異己甚而暗中謀害,得掌飛虎堂後,數年間更是狼子蛇心的驅使血梟會謀害各地武林門、幫、派、世家、豪門之首,然後再威逼利誘納為分堂,若有不從者,續又滿門盡殺造成無數血案,另又威逼利誘收容各方黑道邪魔擴增實力,將飛虎堂改稱飛虎幫,還有無數富賈遭滅門血案財寶俱失……」

  「住口!」

  美髯公張守仁朗聲訴說罪狀後,狂鷹廖不凡已是狂怒得神色猙獰,再也忍不住的暴喝制止,並且冷聲說道:「哼,二叔,小侄敬您乃是長輩並不記恨,但您怎可信口開河污蔑小侄名聲?莫非小侄……」

  「哈!哈!哈……」

  美髯公張守仁驀然悲憤大笑,隨即又怒喝道:「哼?長輩!你這不仁不義,目無倫常的畜牲眼中,尚且有長輩,你以為事隔多年為數近百的無頭血案,早已靜沉塵埃無從尋起了是嗎?且幫勢龐大無慮查知端倪的仇家,循線索債了是嗎?但是老天有眼,豈能容你這萬惡畜牲安然盡享名利?哼!你要證據?老夫就讓你看清楚吧!」

  怒叱聲中伸手一揮,便見後方群雄讓出一道人牆,並押出二十餘名垂頭喪氣的人行至中間。

  狂鷹廖不凡眼見那二十餘人的面貌,以及二大堆密函帳冊,頓時內心狂駭,仝身驚顫,豆大的冷汗不斷順頰滴流衣襟上,且悲思著:「完了……完了……血梟會完了!總堂也完了……所有的心血全毀在這老匹夫的手中了……」

  所有密謀之事已然盡洩無遺,再難雖詞狡辯了,因此便一不做二不休的獰聲笑道:「哼!哼!哼!既然被你等查知一切,那本幫主也不否認了,哼,話又說回頭,本幫主乃是為父報仇又有何不對?二十一年前張匹夫,竟然不顧道義擋人財路,在蘭州毀了我爹的買賣且震傷我爹心脈,返家之後心脈已殘,藥石無功,喘延月餘之後傷重而亡,我娘悲憤之下接掌了血梟會會務,也曾多次派殺手暗算張匹夫,奈何他混元神罡深厚刀劍難傷,反倒損了數名一等殺手。為此!當年僅只十一歲的我,便毅然以孤難之身拜在張匹夫門下,為的只是伺機查明他罩門所在,可惜時隔數年尚未曾查出疑處!數年後我娘竟也憂傷積勞而病逝,尚幸有二會主代掌會務與我暗通消息,歷經十年的委曲求全奉承討好,總算天從人願心願得償,終於在張匹夫一次酩酊大醉的夜裡無意中聽他醉言罩門所在。嗤嗤嗤!張匹夫心雖細,但血梟會專門對付功力高深難纏之人的獨門散功藥,已經我之手暗入他之腹,在外巡視之時終於功力大消落於本會之手中,而讓本會主得報大仇了!」

  狂鷹廖不凡說到此處,環望群雄一眼後目光已落在黑衣蒙面女子身上,續又說道:「嘿!嘿!嘿!至於娥妹,自你被張匹天收為義女時,小兄便對你甚為討好,爾後日漸增長你竟愛上那個……小兄喜愛你甚久怎肯容你投入他人懷抱,當然是一不做二不休除去心頭之恨了,嗤嗤!你的美色,你的胴體,以及你與香桃的淫蕩,確實令我難以割捨,但是我又豈肯娶仇人之女為妻?再說你早已是個破鞋,只能成為我狎玩罷了!所以……」

  黑衣蒙面的張翠娥此時真是心如刀割瀝血,頓時悲憤得顫聲泣叫道:「你……你……惡賊你不是人……怪不得你每每藉故推委原來早就存心玩弄我!嗚……嗚……你不是人……」

  此時四周的群雄及飛虎幫所屬皆己聽清了一切,莫說是內心激憤的群雄了,便是飛虎幫中也有人面顯鄙視之色,有些則是內心紊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突聽群雄中有人怒喝道:「這畜牲已然承認眾罪尚待何時?殺了他……」

  「對!殺了這無恥惡賊……」

  「殺……大家衝呀……」

  狂鷹廖淡凡聞言並不動怒,並且狂笑道:「哈!哈!哈!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頑劣之輩,待會本幫四堂人馬即至,爾等若想活命便盡早離去,否則……哼……哼……」

  倏然群雄中暴響出嘩然笑譏聲及不屑的哄笑聲:「哈哈哈,你們聽,這畜牲至今尚不知死活的口出狂言?四堂人馬……哈哈哈!」

  「嘿嘿嘿!小畜牲你死了這條心吧,什麼四堂人馬,你若想會合他們那就快自我了斷,定可在陰司途中追到他們,哈哈哈哈……」

  「嗤!那些賊子賊孫早就屍喂蟲蟻即將成為枯骨了,小畜牲你也快去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8:07

第十九章 雙令展功


  此方群雄轟然大笑的譏諷連連,但另一方的金甲令主陶震岳已然確定師父死因,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的悲喝道:「惡賊還我師父命來……」

  金甲令主的悲喝聲傳入群雄耳內,原以為又是一個武林門幫之首遭謀害的門人子弟,因此並無其他異想,但是狂鷹廖不凡聞聲疾轉後竟狂笑道:「哈哈哈!師弟,小兄差點忘了你的存在,嘿嘿嘿!怎麼?你見到那老情人為何不過去溫存溫存一番,但你可要答謝小兄在你不在時,助你填滿那蕩婦索求無度的淫興喔!」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更是羞憤狂怒得大叫一聲,身形暴縱而起凌空狂猛擊出裂岳神拳,勁疾凌厲的罩向狂鷹。

  「哈哈哈!來得好,師弟,且讓小兄秤秤你習得何等高深武功吧!」

  霎時身形疾掠斜閃避開拳勢,一雙疾迅掌影也己飛擊金色身影,結有深仇大恨的師兄弟倆人終於展開一場疾狠凌厲的生死搏鬥。

  倆人身形迅疾的激戰一圈,只見金、灰兩團影子交纏閃動難見人影時,悲憤低泣不止的張翠娥竟是驚愕止泣睜望著兩團光影喃喃念道:「師弟?舊情人……啊?他……他是……啊?他是二師兄……二叔!他……他是二師兄……」

  又驚又喜的尖叫聲,張翠娥已狂喜的踉蹌前奔衝向兩人激戰之處,且悲喜的連呼二師兄不止,另一名黑衣蒙面女子香桃也急忙追隨在後。

  群雄眼見戰鬥己起,自是再也忍不住復仇之心,因此己然有人大喝道:「眾同道要報血海深仇更待何時?衝呀……殺!」

  「對!大家殺……殺光這些賊子以慰親朋好友在天之靈……」

  「殺……殺……沖哪……」

  另一方的正義使者眼見大令主已開始與敵交戰,雖尚未得令攻殺,但已不約而同的緩緩前行,且執出兵器往前推進。

  銀甲令主寧慧珠本是盯望著夫君與敵之戰,芳心又急又憂的未曾有意燃起混戰,可是眼見那兩個黑衣女子急奔向前,頓時醋意狂湧得也疾掠向前,但卻被兩側的飛虎幫之人湧至欲擋,頓時芳心火冒三丈的怒叱道:「眾使者聽令!殺!殺!殺!殺光這些賊子們為兄弟姐妹報仇……」

  但就在此同時突聽一名飛虎幫護法大喝道:「呔!老夫鬼手無影邱子健縱橫江湖三十餘年,雖也作惡多端殺人無數,但絕不肯犯與欺師滅祖大罪,或是辱淫大罪,老夫不恥狂鷹所為也不願為他賣命了,你等要殺要剮任便吧!」

  被夾在谷中的飛虎幫眾,其中有小部份乃是老班底的幫徒,一名頭目便是老幫徒升任的,當耳聞老幫主,竟是被現任幫主謀害,內心中已是悲狂的大叫道:「天哪,這是造了什麼孽呀,如此怎對得起老堂主呢?我該怎麼辦?」

  但是自己只是個頭目而已,能有什麼作為?因此只能默默的退至幾名老夥伴身側示意低語,不動聲色的退往巖壁處。

  因此當一名護法大喝出心意時,那頭目也立時激動附合道:「對,我們雖是幫中之人,但並非不仁不義不知倫常的無恥之人,本頭目棄戰任憑發落了!」

  早已聚於一處的老幫徒也立即大叫道:「老堂主竟是被徒兒謀害,天哪,我投降不戰了!」

  「天……我也不肯為他拚命……」

  「大家快棄械,便是立身而亡也不要助那惡賊!」

  另外大部分的護法,幫徒皆是幫勢擴增時投靠的,怎會知曉往事如何?黑道亦有道,黑道中也不乏尊師重道善守倫常之人,因此在得知始末後人心也開始對幫主不仁不義的所作所為起了反感,早已彷徨矛盾得已無心為他賣命了。

  當有同夥高喝棄戰後,竟也毅然咬牙呼應不肯為狂鷹賣命了,而另外尚有一些貪生怕死之人早已眼見兩方敵勢凌駕己方,而且再聽群雄之方譏笑四堂人馬已無法趕至,似乎皆己命喪黃泉了,因此為了保命自也慌急應聲附和,說不定便可因此保住性命。

  如此一來,己有一百六十餘名幫徒棄械罷戰,而護法也有四名束手退往右側山澗之旁棄戰。

  正狂怒衝殺的武林群雄及正義使者突見敵方異變,立有范陽雷鮑天賜及九州神劍張百衣,以及美髯公張守仁制止群雄衝殺,並連連喝令棄械不戰的幫眾退至一側聚合受群雄監管,餘者則立殺不赦。

  而另方的銀甲令主寧慧珠,原本無意放過一人,但耳聞另一方的群雄要押監棄械不戰之人,頓時想起夫君曾與自己提過江湖規矩,不能傷害投降的敵手,因此也急忙嬌喝道:「日月兩隊搜押對方投降不戰之人聚合監管,餘者不得放過全數誅殺!」

  此時飛虎幫所屬眼見有些同伴己棄械奔往兩側,立時內心惶恐得自覺孤單恍如大海中的一乘偏舟,不知何時便將被狂濤巨浪吞噬,因此又有部分幫徒驚恐畏懼的奔向兩側。

  但此時突聽飛虎堂堂主莫青雲怒叱道:「殺!殺了那些叛幫之人!」

  大喝聲中,立時飛身提掌狂劈貪生怕死畏戰叛逃的幫徒,而三十名護衛及一些強悍的幫徒也毫不留情的怒誅叛幫幫徒。

  武林群雄眼見對方竟然窩裡反目自相殘殺,雖是心中大快,但也已開始狂呼吶喊蜂擁前衝,八百餘群雄立時將列陣相對的百餘名幫徒淹沒。

  身份低微的幫徒也只不過是三流之上至多二流之間的身手,而群雄卻是至少二流之上,而且絕大多數的身手居於一二流之間,一流之上的為數也近百,此尋常幫徒又豈是群雄的敵手,更何況是尚要面對狂衝而至的同時攻擊的眾多群雄?

  雙方初一接觸,霎時慘叫狂嚎之聲連連響起,立時倒斃二十餘名幫徒。

  一名幫徒至少要面對八名群雄,這場戰如何拚,當然是不須贅言便知結果如何了!只有飛虎堂主及堂下三名護法及三十名幫主護衛,尚可恃功與群雄拼戰。

  飛虎堂堂主莫青雲一人,身形斜掠中又劈死一名婦人,但四周卻有十餘名群雄狂狠出招圍攻而至,身形暴縱而起凌空拍出一片掌幕罩向十餘人,但卻被其中六人同時揚掌劈出掌勁震得凌空倒翻兩丈落於另一方。

  疾墜的身軀凌空挺翻頭下腳上的狠擊出一股掌勁,罩向圍攻的一名護法的七名群雄中的三人。

  在兩聲慘叫中飛虎堂堂主身形落地,神色猙獰的迅又斜撲奔圍而至的四名群雄,一掌拍中一人胸口,不管他死活迅又倒竄向另一側的兩人右側,雙手如爪緊扣住兩人後,勁貫爪中使勁。

  凌厲的慘叫聲中,兩人頭骨己碎,且被掀飛撞向由左側擊至的三人,而身形再度暴縱而起凌空撲向正圍攻四名護幫徒的七人。

  就在此時,倏聽一聲大喝由右側響起:「魔崽子莫狂,待老夫下會會你!」

  飛虎堂堂主莫青雲聞聲尚不及望去,己覺一股勁風擊至,立時身形疾墜且轉首望去,眼見竟是突然失蹤數年後,由自己接任的前任堂主美髯公張守仁,頓時冷笑一聲的說道:「嘿!嘿!原來是前任張堂主,既然你年老體衰失蹤數年,就該回返家鄉安享天年才是,為何竟又引來大批人與一幫為敵?如此豈不視同叛幫,那就由本堂主代刑堂送你往西天極樂去吧!」

  美髯公張守仁聞言也不動怒,只是冷冷的說道:「莫青雲!憑你那幾下子以往只能在老夫面前打躬作揖奉承討好,如今飛上高枝卻又自傲自大?哼!一個無恥小人還敢在老夫面前猖狂!那就由老夫秤秤你有多少份量敢囂張?接招吧!」

  飛虎堂堂主莫青雲聞言,立時猙獰狂笑道:「哈!哈!哈!老匹夫想找死還不容易!」

  倆人針鋒相對,立時提功疾撲,霎時四掌翻飛的近身搏鬥,依倆人的功力看來絕非短時間可分出勝免的了。

  恍如狂濤怒潮的群雄仍有不少乃是身享盛名的一方豪雄、霸主、白道俠義,自是愛惜羽毛不願自毀名聲以眾擊寡,因此在混亂的戰場中四處環望尋找敵手,果然一一尋找到功力高強的飛虎幫貼身護衛單打獨鬥。

  如此一來北谷口之方的飛虎幫高手,全然被一流之上身手的群雄接戰,再也無能力斃其他群雄,使得低微幫徒在短短的一刻,已然是全然喪命無一傷者。

  靠南一方的飛虎幫之人原本有六名護法及兩百幫徒,但卻有兩名護法不恥幫主所為棄械投降,另外也有一名頭目及五十餘幫徒棄械投降,因此尚餘四名護法及一百四十餘幫徒。

  除了日月兩隊監守降者外,天地宇宙四隊使者,並未像武林群雄一般狂亂的衝殺,而是橫列成排手執大刀,柳葉刀緩緩前進。

  待雙方陣式相距不到十丈時,倏聽天隊隊長武大柱大喝道:「四名隊長各接對方一名高手,眾使者列刀陣衝殺,不容留下一個活口,殺!」

  大喝聲中,已一馬當先的迅疾掠向一名手執月牙刀的護法之前掄刀便砍,而地隊隊長劉美娟則柳葉刀飛削向一名雙掌蓄勁的護法,宇隊隊長唐天寶則逼近一名手執萬子奪的護法,宙隊隊長黃小瑩柳葉刀當胸橫推,不緩不疾的推向手執一對文昌筆的護法。

  四隊使者,此時也有己三五成群的以刀陣疾衝入對方陣式之中,霎時展開了一場激戰。

  天隊隊長武大柱刀勢疾砍本是試探虛招,但刀光疾閃如電尖嘯刺耳,頓令對手心凜得不敢輕敵硬架,身形斜掠,手中月牙刀己橫削而出。

  「哼!」

  一聲冷哼,倏見刀光驟然折轉凌空斜刺,那名護法驚見刀光疾如迅雷斜削左頸,頓時身軀右斜避開刀勢,手中月牙刀也疾掃對方雙腿。

  但此時,武大柱卻身形暴縱而起,不但避開了掃向雙腿的刀勢,且凌空一弓再挺己是頭下腳上的疾猛下撲,手中大刀已施展出天地雙刀之一的天龍刀,並且己觀定對方右斜身形必然斜竄,當然刀勢已凌空劈向對方上盤。

  那名護法沒想到身軀魁梧高壯的青衣蒙面人,竟然暴縱凌空下撲,全然違反了高壯身材之人的習慣,內心震驚中已見刀光凌空罩下,頓時狂駭得雙足暴閃疾竄,手中月牙刀也己狂急上迎。

  然而一聲清脆震響,右手虎口劇痛,魁梧刀猛的特質已然顯現,刀光並未因劇震而略頓,依然狂猛凌厲的往下疾閃,暴竄的身軀雖逃過了頭胸之危,但雙目射出萬念俱灰的駭然目光,神色驚狂的慘叫悲嚎,腰腹驟然一涼雖不覺疼痛,但全身真氣驟洩成空,雙眼發黑的墜地沖有四尺餘方止,動也不動的靜躺地面,而腰腹已是割裂四寸深,險險一刀兩段,內裡腸胃己然在地面上拖出長長的一條。

  天哪,三招……不!只能算是兩招,縱橫江湖二十餘年的黑道高手,竟然在交手不到五招便命喪天隊隊長刀下,雖說是有些大意,但是怎分如此輕易慘死刀下!

  全身一以墨黑的宇隊隊長唐天寶,步伐沉穩跨大步逼進手執萬字奪的那名護法,神色威猛氣勢凌厲的一抖手中大刀,便沉聲喝道:「老小子,本隊長有九招刀法初學乍練,尚未曾應敵,你若接得下,本隊長立刻容你離去,否則!哼!哼!你已走不了!」

  那名護法聞言三角眼疾轉,但吭也未吭一聲的立時震抖手中的萬字奪,疾攻搶招攻向唐天寶。

  宇隊隊長唐天寶冷哼一聲,也不顧與他浪費時光,立時刀光疾閃己然施出七絕刀法,疾狠迎攻,頓見刀光疾閃如電猛然與萬字奪硬碰架開,隨即第二招又已迅疾攻出,又是一聲金鐵交鳴大響,順著手中大刀震勢第三招己如疾電射向對方。

  連連兩招己由對方搶得先機變成持平之勢但第三招出手時已是先機易手,刀光先聲奪人罩向對方胸前要害。

  萬字奪迅疾揮迎中,刀光己帶起一片血跡令對方遭致傷勢,趁對方驚駭欲退時,第四招己然臨及對方左頸不到尺餘之地。

  就在一聲狂駭驚叫聲中,一顆頭顱己凌空飛起,刀身疾抖血水離刀,宇隊隊長唐天寶己冷哼一聲道:「哼!四招而己,算是本隊長高估你了!」

  話聲中,眼見一名老者已雙掌狂猛的飛攻兩名地隊副隊長,卻不見劉美娟隊長在場,不由問道:「咦?你們隊長呢?這老小子掌勢凌厲迅疾,你們的七絕刀法尚不熟練,不如交給我好了!」

  「咭!唐隊長,我姐妹好不容易才求隊長將這老邪魔讓給我姐妹倆來試練新招,練夠了自然會送他回娘家你急什麼!」

  「哈哈!這是什麼時候你倆還想到練招,快打發他後再……再……」

  但是話及一半環目四望時,卻見不到片刻七十餘名飛虎幫幫徒已然盡滅,只餘三處尚在纏鬥中,而且俱是交戰的使者未曾施出全力,拿對方練招中。

  「你們……唉!也好,你們也是初習七絕刀法有機會試試招自是甚好,但你倆可要小心才是!」

  「咯!咯!咯……唐哥哥你放心,小妹理會得!」

  宇隊隊長唐天寶聞言立時叱道:「哼!什麼哥哥妹妹的,身列便者只有隊長及使者之分,以後要稱隊長!」

  「咭!咭!好啦唐隊長,你少在那兒耀武揚威的,看我們不在娟姐姐面前告你一狀才怪!」

  「你……好……好!算你厲害,真是的!」

  訕訕的急忙掠往他處,任由兩婦拿對方練招,但是倏然一聲震天暴響驚得他的視線循聲望去。

  此時只見金甲令主陶震岳身形凌空倒翻兩匝落地,但腳一點地面迅又衝向也已回身撲至的狂鷹廖不凡。

  倆人出手迅疾凌厲,初時尚難分出強弱,但三十招後己可望出狂鷹廖不凡的功力及招式皆高出金甲令主,廖不凡雖內心大定勝券在握,但內心也甚為驚異陶震岳的武功是從何習成的?為何能有如此多的一流高手為屬下?

  自己以往從未曾將勤習的家傳武功洩露絲毫,雖在十年前便己身具半甲子的功力,但卻故作功力微淺僅及十年左右的功力,爾後又掠得不少武林中享有盛名的增功靈丹妙藥,時常服用提增功力,短短的五年間便已衝破任督兩脈的天地雙橋,如今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功力已達幾近八十年的功力,絕非外人甚至連幫中五大堂主皆不知曉。

  至於武技方面更是滿腹各門各派的精招妙式,隨手一出便是玄奧招式,怎是一般高手所能抵擋的?

  可是如今一戰雖也能制敵之先搶得先機進招,然而卻讓對方一一化解且反制搶攻,而且招式也是從未曾見過的玄奧招式。

  狂鷹廖不凡內心驚異中續又想試試他的功力如何,因此在交手中迅疾與師弟硬接一掌,立時將他震退倒翻。

  正得意的欲前撲追擊時,倏覺尚有一股勁猛氣勁迅疾湧至胸前兩尺之距,頓時驚駭得急忙再抬掌擊出一股掌勁震化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當胸氣勁!

  倉促提勁出掌雖也將那股氣勁震散,但身軀也已被震退數步。

  內心驚疑的再度前撲時,倏聽一聲悲淒尖叫聲由背後響起:「無恥賊子納命來……」

  狂鷹廖不凡聞聲知人,雖不畏手無縛雞之力的師妹撲至,但卻不知是否有何危險之物在她手中,而前方師弟又己掠至,頓時身軀往右疾掠斜側,己然避開前後兩人的夾擊。

  手執一柄鋒利匕首踉蹌奔至的張翠娥撲刺之勢落空,險險沖跌倒地,但又轉身將手中匕首亂刺向側身的狂鷹並悲叫道:「無恥賊子,還我義父命來!」

  「娥妹住手!」

  此時,金甲令主陶震岳眼見黑巾蒙面的師妹撲攻狂鷹,頓時驟停向形怔怔的望著倆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銀甲令主寧慧珠眼見夫君頓身止攻,頓時疾掠身側低聲問道:「岳郎!你……你還好吧?」

  「唔……我沒事,只是她……」

  就在此時突見狂鷹一把抓握住師妹右腕,頓時驚急的暴喝道:「惡賊放開她!」

  狂鷹廖不凡聞言頓時獰聲笑道:「怎麼?你心疼了?數年未見你還思念著這個爛貨呀?嘿!嘿!嘿!不過以你現在的模樣……你倆個一個丑一個淫蕩正好可配上一對,你還思念著她就過來救她吧!」

  金甲令主陶震岳此時確實有點投鼠忌器怕他傷了師妹,因此立時譏諷道:「哼!哼!想不到憑你一個堂堂大幫主,竟要挾侍一個弱女子為質保命哪!哼!哼!算是小弟見識到了!」

  狂鷹廖不凡聞言,頓時面色一紅,但隨即怒叱道:「哼!憑本幫主之威何曾將你放在眼裡,又何須挾人為質,此乃本幫主的家務事不容你贅言!」

  倏然聽左後方響起一聲急喘的喝聲,及一女子的急叫聲:「咻……咻……畜牲,還不快放開丫頭?」

  「啊?小姐……小姐……惡賊快放開小姐……」

  狂鷹廖不凡雖是一幫之主武功也已高絕得天下少有人能敵,但耳聞美髯公的怒喝聲依然是心中一驚,急扯張翠娥側退數步望著美髯公及香桃。

  全身汗水淋漓鼻息粗喘似乎遭內傷的美髯公銅鈴目怒張如鈴威猛的瞪視狂鷹,且咬牙恨聲道:「畜牲,你造成的孽還不夠嗎?你且看看四周景況,那些人都是被你謀害之人的親人好友及門人弟子,他們不顧性命的盡殲你所有部屬,連那莫青雲也命喪老夫掌下,你尚有何本事耀武揚威?聽老夫之勸快束手就擒給你個痛快!」

  狂鷹廖不凡聞言這才驚望四周景況,不由大吃一驚得難以置信,想不到自己的三十名護衛以及飛虎堂堂主所率的護法、幫徒,除了叛幫的百餘人外,只餘谷南之言尚有少數幾處尚在激戰中,其餘的全然傷亡一空,而且竟未曾聽見傷者哀嚎之聲,似乎俱慘遭命喪了。

  就在此時張翠娥突然覺受制的右臂鬆弛,那股使自己全身疼痛的怪勁已然消失,而且賊子正神色驚慌的四處張望,心知機會難得,急忙伸手接過右手匕首,狠狠的刺向他胸腹間。

  然而狂鷹廖不凡功力高絕近達百年功力,整個谷中上千人無一人是他的對手,又怎可能對張翠娥扭身使力的動作毫無所覺!

  因此左掌驟緊一抖,再度使張翠娥全身發麻疼軟,左手也迅疾下垂,而且胸腹內卻遭一股驟然衝入的暗勁震得胸口心脈劇痛,眼冒金星喉頭發甜的噴出一口鮮血,並由蒙面黑紗阻隔化為一片血霧飛散。

  「啊?賊子放開師妹……」

  「天……小姐……」

  金甲令主陶震岳,眼見師妹被賊子震得心脈遭創口噴鮮血,頓時狂急的暴掠撲向狂鷹右側伸手疾拍。

  香桃眼見小姐口噴鮮血,也驚駭尖叫的搶前抓握賊子的手欲救小姐……

  美髯公張守仁見侄女震傷噴血,頓時狂急的大掌疾伸擊向那畜牲胸口……

  張翠娥全身鬆軟得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後,突然神智一清全身一震,竟狂急的將垂落的左手驟往前用力揮出……

  說來時長,實則是四人只在眨眼之間難分先後的出自本能反應,不約而同的同時朝狂鷹廖不凡作出攻擊。

  狂鷹廖不凡內心中潛在意識畏懼美髯公,另又對金甲令主最為顧忌其功力不凡,但對日夜相處甚為瞭解的張翠娥主婢最為放心。

  因此眼見前方大掌當胸拍至而右側金影疾晃逼近,頓時肩不搖腿不彎的扯著張翠娥往左斜移兩尺,右掌在身前疾揮出一層掌幕迎向掌勢及掌影。

  倏然小腹一陣刺痛立時被護身真氣緊夾倒震而出,但已被如魚腸的匕首刺入寸許之深。

  「賤人找死!」

  狂鷹廖不凡驚駭狂怒中左掌一抖將張翠娥抖向美髯公,右掌疾拍出一掌攻向右側續掠而至的金甲令主,左掌則疾狠拍向凌空飛出的張翠娥後背。

  「啊……不要……」

  美髯公張守仁被一片掌幕逼退數步,但迅又疾掠向前右掌剛凌勁欲拍時,卻眼見一片黑影迎面飛至,頓時驚急的散去右掌氣勁迎接黑影,然而一聲慘叫聲後,另一個黑影竟帶著一片血雨勁疾撞向已然接至的黑影。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中,兩個黑色身軀竟相疊撞向美髯公,使得原本便有內傷未復也未曾靜心調息的美髯公竟摟接不住的同時撞倒地面。

  原來竟是香桃眼見賊子出掌劈向小姐後背,驚急中毫不猶豫的將身軀撲向中間,以身代小姐受了無情的一掌,雖然為小姐解了危急,但自己卻被勁猛的掌勁擊得口噴鮮血不止,凌空震向小姐後背,雙雙衝入美髯公懷內撞跌倒地。

  金甲令主陶震岳連連被掌幕逼頓後退,但眼見師妹凌空飛出而另一名女子竟也遭賊子震飛撞向師妹後背,雙雙撞入二叔懷內倒地,內心大驚中卻又一喜,再也不用投鼠忌器怕賊子挾恃了。

  因此身形暴然再進,但己執出四尺金槍疾如電光飛射掌幕之內,霎時與暴退斜閃且由後背執出一對日月雙環的狂鷹續掀起一場令人驚心魂魄的激戰。

  狂鷹——

  狂鷹廖不凡自幼便修煉家傳須彌神功,根基扎實,為父仇拜仇人為師且習得混元神功,但因不屑仇人武學只是虛應事故不曾勤習。

  因乃血梟會的大會主,常得會中各處掠得的增功靈丹服用修煉,而使內功迸境迅速得難以想像,卻因隱秘不洩從未曾遭人發現異狀而有所懷疑。

  自從大仇得報,飛虎總堂大權落入手中後,一切的名利增勢且不去說它,但憑謀害各方武林小門小幫首腦,只要有何增功之物必定不擇手段獲取再服用修煉增功,因此功力已高得令人難以與年齡估算。

  另外因掠奪不少小門小派或世家、豪門的獨門武技秘笈,皆一一習練其中精招妙式,因此年僅三十出頭時已是功達七八十年,隨手一揮便是玄奧的精妙招式。

  金甲令主陶震岳雖也曾緣得天甲秘笈以及萬年石乳及石乳所滋養而生的不知名靈效異果,也將內功勤練至天地雙橋貫通而功達甲子之上,也習成天甲秘笈及其他遠古武技。

  但是倆人相交之下,金甲令主陶震岳卻是遜色三成多,而且招式方面也不如狂鷹熟練的龐雜精招妙式,兩相一比,金甲令主陶震岳的敗象早已注定,只是差遲早而已。

  尤其是金甲令主陶震岳與狂鷹廖不凡激戰後,勁疾凌厲激戰半個時辰中已然招過兩百,狂鷹廖不凡的招式依然源源不絕少有重複,但金甲令主陶震岳的招式己然重複數輪,逐漸被狂鷹查知破綻所在,因此更是招式一出便被日月雙環由破綻處搶攻而入,以致捉襟見肘先機盡失。

  此時圍立四周觀戰的群雄及正義使者皆也看出金甲令主處於劣勢情況甚危,因此俱都狂呼吶喊助陣,且有人早已蓄勢待發準備隨時搶出攻擊救援金甲令主。

  群雄中功力己達甲子之上的也有十餘位,靜觀細望中俱都震驚飛虎幫幫主狂鷹廖不凡的功力高絕且招式龐雜精妙,皆自知非他之敵。

  站立一旁觀戰甚久的銀甲令主寧慧珠,芳心憂急焦慮得數度欲衝前與夫君雙槍合併接戰狂鷹,但想到夫君的嚴囑又不敢違逆,因此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眼見夫君數度遭對方雙環鋒利的緣鋒臨身,因此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擔憂,立時執出銀槍並嬌喝道:「岳郎!咱們陰陽雙槍合併鬥他!」

  喝聲中,已然疾掠向前左方疾抖銀槍挑向狂鷹右肩。

  金甲令主陶震岳此時雖內心羞慚,但只有如意陰陽雙槍合併才能威力倍增,與對方抗衡,因此並無吭氣的立時應合嬌妻銀槍招式震抖刺向狂鷹。

  「哈!哈!哈!師弟,如今你可知師兄的厲害了,但是縱然你倆雙槍合併又奈我何,到時還是要你倆血濺命喪陳屍於此,如果你肯降服於我,咱們合手之下必能縱橫武林,成為無人能敵的武林霸主!」

  「呸!賊子狂妄,本令主沒有你這不仁不義的師兄,你也別想逃避殺師大罪及謀害我的仇恨,縱然我夫妻功弱技薄命喪你手也絕不肯饒過你!」

  「岳郎你少和他噦嗦,讓他嘗嘗咱們雙槍合併的威力後,看他還敢不敢口出天話!」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若想找死還不容易,那就納命來吧!」

  狂鷹廖不凡冷笑話聲中,手中雙環也毫不頓止的閃爍著耀眼精光疾如日月光輪削向倆人腦腹,又展開了一場不同方才且更為凌厲凶險的激戰。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8:51

第二十章 正義宏揚


  三人口說之中招式未止,原本交戰的倆人已各有不同的感受。

  雙槍一經合併,立時有如兩條金銀怒蛟盤旋翻騰迅疾凌厲,金甲令主金槍中的破綻全然被銀甲令主手中銀槍的招式彌補周全,成為天衣無縫的招式,一看便知原本便屬一招分為兩式分由倆人施展的合手招式。

  雙槍伸吐疾如迅電左右穿梭如同怒蛟上下翻騰翻雲覆雨,立時將日月雙環的凌厲招式壓制難展。

  狂鷹廖不凡原本勝券在握,只要再過百招必然可誅除對手,因此得意大笑並未將倆人放在眼內,但沒想到金銀令主雙槍一經合併,並非是單純的各自出招,而是雙槍招式密合難分,不但將金甲令主招式中的破綻全然彌補無隙,甚而威勢凌厲得高達三倍之上,立使雙槍招式遭制受挫極難施展不說,尚且不逐漸轉為守招抗拒雙槍的凌厲攻勢。

  四周圍觀的群雄自也看出銀甲令主一出,雙槍的威力立時暴增數倍壓制了日月雙環的招式,因此俱是面顯喜色的窺窺低語談論紛紛,並聽嶗山清宮宮主飛雲道長笑對身側的醫叟金一丹說道:「金施主,看來這才是金銀令主的獨門雙槍招式了,果然不同凡響!」

  「嗯,道長所言極是,方纔那……丑賢侄獨自施招時雖也凌厲非凡玄奧無比,但總覺得左側破綻不少,而且時有金槍側移數寸便可更為凌厲,但卻一一放過,此乃一般高手對招時少有的現象,如今雙槍一經合併後,老朽方纔的疑惑已然盡去,這本就是他們口中所稱的陰陽雙槍真正的含意吧!」

  但是右側另一位神行無影曹修明卻另有看法的說道:「嗯!兩位所言雖也有理,但其中尚有些淺見不知對否?依小弟觀看金銀令主的槍法雖然凌厲,身形步法也甚力相配合,但是小弟總覺其步法不甚理想,否則必然可使雙槍的出招時更為迅疾凌厲才是!」

  飛雲道長及醫叟聞言一怔,雖看不出金銀令主的身形步法有何不暢之處,但神行無影乃是整個江湖中首推一指公認,輕功、身法、腳步獨步武林的絕頂高手,既然他有此疑慮想必確有道理,因此醫叟金一丹立時呵呵笑道:「曹兄,你有此看法必然是早已觀察出其雙槍招式雖妙但步法則有缺失,但他倆面臨大敵雙槍精招盡出卻未能有相得益彰的步法配合,那麼倆人必是未曾習練熟悉,或是雙槍的步法本就如此,你乃當今武林中首推一指的身法高手,改日何不指點他倆一二,那他倆更是終身受用不盡了!」

  「哈哈哈,金兄莫要抬舉小弟了,說不定他倆早有玄妙身法步法未曾施出或是習練成而已,咱們且續看吧!」

  此時場中三人的激戰已更為凌厲了!

  狂鷹廖不凡原本玄奧凌厲的日月雙環招式,如今在金銀雙槍合施之下立時威勢大消,且時時受制得顯現遲緩之狀,如此一來竟然發現招與招之間連貫甚為牽強不順,已然可發現數處破綻而遭雙槍趁隙而入了。

  內功高深之人出手迅疾,原本只是尋常且破綻連連的招式,卻因速度而使功力差上甚多之人難察破綻,而成為精招,但是招式一緩則立即使破綻顯現而使對手有可乘之機。(例如一個拳手出拳時,對手明明知曉其拳勢,但因速度其快而令對手明知要擊向何處卻無能封架只能閃躲了,其或連閃躲也不及而遭擊中,除非早已知曉他準備以何種拳勢出擊而預先防範,或是早已有備攻其防備較弱之處,這便是武林中的重要之處。)

  因此狂鷹廖不凡的功力雖高出金銀令主甚多,但倆人一經合手便抵消了他功力高強的優勢而成為所學招式優劣的戰況。

  狂鷹所學為數難估的玄奧精招,但卻因所學龐雜且大多是難以連貫的精招,因此招招雖妙,但在收招起招之中有了破綻,反之金銀令主雙槍招式雖不多,但卻連貫順暢招招無隙,兩相比較之下自是使雙槍威勢不減反增,將日月雙環壓制得攻少要守多了。

  性命相搏中自是得勢不饒人,金銀令主當然也不會放過一絲得勝之機,已然迅疾趁勢凌攻以求勝負。

  陰陽如意雙槍愈來愈凌厲,而日月雙環則愈來愈退縮,但是倏聽狂鷹一聲厲嘯,手中雙環招式倏變,竟然施出一片勁疾狂勁的凌厲招式搶攻。

  但見日月雙環的精芒飛閃如幕狠疾罩前,但就在此時有如兩條怒蛟的金銀雙槍也疾抖飛射刺入雙環光幕之內。

  「啊?大家快看……」

  「快有勝負了!」

  「好疾好凌厲……若是我恐怕……」

  就在周圍群雄驚睜雙目眨也不眨的盯望中,倏聽有如連珠炮的十餘聲金玉齊鳴脆響,並在一聲驚呼聲中己見一道精光凌空震飛而起。

  「啊?勝了……」

  「噫!不好,那銀甲令主……」

  連珠脆響後倏見三道人影驟分,但隨即又狂撲而上再度勁疾凌厲的以快打快以招制招,並未稍有勝負之狀。

  但是就在這眨眼之間,一般群雄並未看出何等異象,但是十餘位功力達甲子以上的盛名長者,已然眼利的望見金銀令主俱都胸口起伏甚快,尤其是銀甲令主握槍的雙手袖口處,汗水己成串滴流,可見銀衣之內也必然是汗水淋漓了。

  但另一方的狂鷹廖不凡只是鼻息略粗而已,可見功力較倆人高出甚多尚可支撐甚久,可是手中的朋環前牙彎竟然斷去一小截,一望便知方才凌空震飛的精光便是月牙尖了。

  倏然醫叟金一丹面浮喜色的脫口說道:「雖然那賊子功高招妙,但是必然會敗在丑賢侄夫婦倆的雙槍下!」

  「啊?金兄……唔!沒錯,雖是些微傷勢,但在他們這等絕頂高手的激戰中,已然可造成勝負關鍵!」

  此方的醫叟及神行無影的話聲未止,卻聽見另一方群雄中兩名為首的皓首老者中,左側一位雲燕大俠耶飛雄竟大喝道:「兩位令主,惡賊敗像已萌已不適硬接硬拚,沒要放過他!」

  雲燕大俠喝聲落止卻又聽另一言又有人大笑道:「哈哈哈,耶兄果然眼銳目明看出惡賊的敗因,咱們己可準備收拾殘局了!」

  「嘎嘎嘎!王老兒,雖然今日冀魯蘇眾道同仇敵愾圍剿這惡賊,但我老邪卻不顧爭人功打落水狗,況且是兩位令主不畏強權下戰帖挑戰,才使眾同道有機可乘逐一殲除飛虎幫所屬,因此我老邪絕不不會未等兩位令主罷手便逕自出手!」

  「黃老怪物你……」

  「好啦!好啦!你們別為此事爭吵,免得擾及兩位令主的心情才是……」

  四周群雄的話語皆一字不漏的傳入激戰中的一人耳內,其實金銀令主與狂鷹交手之初,己望見他小腹間有血水微滲溢出灰衫,但只是沉著出手激戰並未注意會對己方有何益處!

  狂鷹耳聞群雄之言,則是內心驚疑得不知自己何曾露出敗象,但又不得不仔細思索暗查,終於發現自己小腹下的灰衫己滲出一大片血漬,這才想起之前被那賤人手中利刃刺出小傷口,並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是傷口甚微早已制住血脈,照理並無任何窒礙提氣施招之情況,然而卻因提氣聚功久戰之後氣血循環迅疾,加之身形縱躍扭動以及兵器相交的劇震後,竟又使制住的血脈震衝開,因此涓滴滲溢的逐漸浸染腹下衣褲。

  狂鷹雖也覺真氣逐漸減弱,但認為乃是久戰之後的正常現象,便是對方倆人也是喘息不止的真氣浮動嗎?

  可是眼見小腹下的血跡擴及腹上及雙胯,這才恍悟雖是些微傷口,但已損及自身真氣及血掖的流失了。

  既然心知此中道理後,當然心慌焦慮急欲伸手制住傷口血脈,可是雙手各執一環且要施招攻守,又如何能空手出來止傷?萬一久戰之後,不但真氣散失過多,甚而血水流失過多皆是造成敗亡之因。

  愈思愈心焦,愈上愈惶恐,當然也使得心神不定真氣浮蕩,手中雙環招式也逐漸遲緩破綻連連了。

  「住手……」

  狂鷹神色的變化以及手中招式漸遲緩的異狀自是皆落入金銀令主夫妻倆人的眼裡,在此當狂鷹大喝叫停聲後,金甲令主雖有不願,但礙於江湖規矩便準備退身收招。

  然而銀甲令主寧慧珠乃是山寨強人出身,一來不甚明瞭江湖規矩,二來山寨強人的傳統心態,乃是得勢便放手搶攻制敵於死命,方能自保或有所收穫。

  因此耳聞狂鷹喝停聲,不但未有收手退身之意,反而更是放手搶攻不容他有藉機休歇調息之意,並且不屑的叱道:「呸!兩了交兵生死之搏,哪容你想戰便戰想停便停?等你休歇夠了再出手交戰不成?廢話少說,再接姑奶念百招吧!」

  銀甲令主寧慧珠嬌叱聲中,攻勢更為迅疾凌厲,使得金甲令主陶震岳一來也覺嬌妻言之有理,二來久戰及此地也將有了勝負之分,若是雙方收招休歇之後再戰,哪又要續戰至何時方有結果?因此也默不吭聲的配合嬌妻攻勢出招,並且大喝道:「你我久戰已近一個時辰,即將有勝負,又怎肯容你罷戰休歇拖延時光?賊子再接我夫婦雙槍!」

  狂鷹廖不凡止戰無果又無暇制止傷口血水溢流,因此內心更為惶急得必浮氣躁,如此一來更有如雪上加霜,難以抗拒雙槍的攻勢。

  高手相交最忌心浮氣躁,必然使招式遲緩大打折扣,相形之下必有見絀之狀而遭對手有可乘之隙。

  果然,雙方攻守續過三十多招時,驀然只聽狂鷹痛呼一聲,左胯已被銀槍刺挑出一道深有寸長約兩寸的傷口,頓時血水迅疾溢流褲腿染紅了一大片血漬。

  傷口並不大也無礙行動及性命,但對交手雙方的內心皆造成極大的變化。

  一方是一招得功,內心振奮攻勢更疾迅更凌厲,另一方則是心慌生畏,功力大打折扣招式更亂,更是難以招架勝方的攻勢。

  終於又是十餘招後,又聽狂鷹廖不凡一聲狂吼,金槍已在他右眼角下劃出一道寸餘長的淺傷口,血水流頰而下溢入衣領內。

  但是如此輕微傷口,卻造成了他敗亡的命運。

  雙方激戰愈來愈烈,縱躍竄掠挪移中,狂鷹廖不凡右眼角的溢血,竟然溢流至右眼內,立使視線受阻模糊不清。

  暴然後退正欲舉臂擦拭,但金銀雙槍迅又疾如出洞蛟龍左右刺挑而至,令他毫無空出一手擦拭之機,再加上右眼朦朧難望清右方金槍招式,只得側身單目張望出招攔擋。

  一個人便是雙目俱全,便已甚難分顧左右兩方,更何況是只餘獨目?再者平日雙目望物甚易,但突然改為獨目視物時,不但視線不清甚而遠近左右皆有誤差,又要如何在性命相拼時能掌握對手的攻勢而應對?

  右手日環方拔開金槍,身形斜側中左手月環又削向銀甲令主右胯,但金槍己伸吐如梭震抖出五朵金花罩向右肩胸。

  狂鷹廖不凡雙唇緊閉咬牙,三角眼噴出一股凌厲殘狠之色,身形疾往左移避開五朵槍花,月環疾挑銀甲令主手中銀槍,日環則疾狠橫掃她左腰。

  銀甲令主口中一聲怒哼,手中銀槍疾在身前旋出飛輪攔住雙環攻勢,另一方的金槍怒蛟則已在狂鷹右手日環橫掃尚不及回收之際,驤然刺入他右腿間章門穴。

  「啊……」

  狂鷹廖不凡腰間驟然一痛,狂駭的慘叫一聲中身暴然往左倒竄,身軀貼地翻滾,兩圈暴然縱起,竟又見閃爍陽光的兩道光芒,疾如電梭的追刺身前。

  日月雙環狂疾的在身前揮出兩片光幕迎擋金銀雙槍。

  倏聽連連幾聲清脆震響中,一道銀光梭驟閃入光幕內,頓覺左頸劇痛眼前一黑,手中雙環也已在胸前連連飛旋出環形攔擋對萬追勢。

  但是倏又覺右胸神封穴及左腹長谷穴先後驟然刺痛,痛得他再度發出慘聲,貼地翻滾出丈餘之外續又暴縱而起。

  形如瘋狂的連連施展雙環在身周布出片片光幕護身,以防金銀令主再度追擊。

  銀甲令主寧慧珠眼見夫妻倆人連連得手傷及狂鷹,芳心大喜得手中銀槍飛閃更迅,準備乘勝追擊誅除惡賊,但是倏被夫君伸手攔阻且沉聲說道:「珠妹住手,他己連遭重創再也逃不了,暫且容他活命問他幾句話!」

  銀甲令主寧慧珠聞言自是順從夫君之言收槍默立,且雙雙望向己然立身喘氣慌急制住身上傷處溢血的狂鷹。

  就在此時,四周暴然響起狂歡叫好之聲:「好哇……惡賊連遭重創了……」

  「哈!哈!哈!老天爺睜眼了,賊子該遭報了!」

  「好哇!殺了他分他的屍……」

  「惡賊還我爹命來……」

  「無恥賊子……殺了他……殺了他……」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聲,頓時愕然的望著四周狂呼吶喊的群雄,正待開口說話時,忽然左方響起兩聲清脆的欣喜嬌呼聲,並且兩道弱小的身影疾掠而至。

  「丑哥哥……丑哥哥……」

  「丑兄……丑……丑哥哥……」

  此時銀甲令主站立夫君身後,無意中望見地面有一本染有血跡的薄冊,頓時想起自己方才槍尖刺入狂鷹左腹時,由他懷內墜出落地,因此拾起隨手翻看。

  但是突聽兩聲欣喜無比的女子脆笑聲傳至,竟見兩名身材嬌小玲瓏貌美如花的二八姑娘疾掠而至,並不知羞恥的立時一左一右摟著夫君手臂,嬌靨如花的雀躍笑語。

  銀甲令主寧慧珠一看,即知就是那兩個令自己日夜擔心誘走夫君的浪蹄子,因此慌急將小冊納入懷內急行數步怒叱道:「呸!你倆個大姑娘幹什麼?竟然不知羞恥的摟拉有婦之夫成何體統?還不快放手滾開!」

  驚喜歡笑不止的靈姑金翠瑤及漢水玉鳳尤良玉,耳聞怒叱聲。

  頓時又羞又畏的急松雙手惶恐望向銀令銀面罩,只露一雙精亮且閃射出凌厲凶光的銀甲令主,怯怯的不知該如何啟齒。

  銀甲令主寧慧珠眼見兩女回復女裝後,更是嬌柔秀麗如同仙女一般,且比自己美上數倍,不由芳心酸意洶湧極為不悅的怒哼道:「哼!兩位姑娘乃武林世家頗負名聲的冰清玉潔大姑娘,怎可不顧名節在上千群雄的眾目暌睽下與本令主夫君拉拉扯扯,哼,本令主希望你倆以後莫再糾纏本令主夫君,否則怪莫本令主不客氣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沒想到突然冒出了兩女掠至摟握笑語,尚驚疑另一女子是何人時,才略有似曾相識之感的恍然憶起嬌妻之言,終於明白尤公子確定是女扮男裝,怪不得嬌妻醋味酸重頻頻追問。

  但眼前嬌妻己是又酸又怒的模樣,因此慌急勸道:「珠妹,你……你別怒……她倆乃是……是晚輩!你怎可如此喝呢他倆!」

  「哼,晚輩?你沒聽見她倆丑哥哥……丑哥哥叫得多親熱嗎?」

  金甲令主陶震岳正欲再開口勸止時,倏聽一聲慘叫響起,循聲驚望竟見狂鷹正凌厲揮著日月雙環將一名花髮老者胸口削裂倒地,迅又旋飛削向另四名老者。

  「啊?糟了!被你倆如此一阻竟忘了那賊子尚未誅殺,珠妹咱們快過去!」

  金甲令主陶震岳時驚怒埋怨之聲,頓令靈姑和漢水玉鳳神色大變,悲淒得連退數步,望著一金一銀兩道光影疾掠而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9:01

  恍如冬飲寒冰冷在心頭,不知該如何渲洩芳心中的思念及哀怨。

  金甲令主陶震岳身形疾掠中,已然驚怒暴喝道:「惡賊,你死到臨頭尚如此凶殘,你我之戰未了,不必找外人猖狂示威!」

  身形凌空疾曳而下,手中金槍己連抖出六朵槍花疾罩神色猙獰以一敵五的狂鷹廖不凡。

  然而狂鷹廖不凡此時,卻威如金剛般的怒喝道:「陶震岳,你我之仇是一回事,他們與我之仇也是一回事,不論爾等何人先行挑戰本幫,本會主一概接下絕不皺眉,你不必悲天憫人為他們出面!」

  喝聲之中,身形疾閃竟未曾接戰金甲令主,己然掠至一名身材魁梧的六旬老者之前,右手日環己疾如一片日輪斜削而出。

  但招出一半身形竟又在左斜疾竄,左手月環已挑向一名白髯老者左肩。

  「狂徒找死!」

  「貧道就接你幾招試試!」

  兩聲怒喝聲中,魁梧老者及白髯老道已各自施掌及拂塵迎向雙環光芒,而另一名皓首老者則急聲說道:「令主請了,老朽等人皆與此賊有深仇大恨,如令主肯暫作壁上觀,老朽等必然沒齒難忘,尚請令主成全!」

  金甲令主隱震岳聞言一怔,但想到狂鷹廖不凡的功力……雖然他此時身有傷勢,但是依然非比尋常,絕非輕易可誅除的,因此立時開口說:「前輩,廖賊功力甚高……」

  話未說完突聽右側嬌叱響起,竟是嬌妻已疾掄銀槍連連刺向狂鷹,倆人己迅疾凌厲的再度交手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眼見之下自是擔憂嬌妻的安危,又怎肯停頓下去,因此一抖手中的金槍疾掠向前並喝道:「珠妹穩著,雙槍再鬥他!」

  此時銀甲令主寧慧珠因金、尤倆女惹得芳心甚怒,竟將一股怒氣全由手中銀槍發洩,因此槍招又疾又厲。

  且只知進招不知守招,當然更是凶險萬分得連連遭致危境。

  尚幸身上銀甲衣不畏刀劍,雖遭日月雙環削中幾次,但只是肌肉劇痛未曾受傷,而狂鷹卻因招出觸敵時也同樣遭銀槍刺中左臂鮮血淋漓。

  金光疾閃而至金色蛟龍也已疾如電,日環疾揚迎撞驟然脆響震耳,兩道精光也各自劇震而回。

  金甲令主志在阻敵不在攻敵,眼見狂鷹疾退尺餘時也己掠至銀甲令主左側,並放心的說道:「珠妹莫貿然出招,守住自身要緊!」

  「哼,我死了有啥關係,反正還有又甜又美的姑娘等著你……」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頓知嬌妻醋意濃重,此時說什麼也無益,因此只得默然出招狠攻狠刺。

  但在此時狂鷹似乎己知今日在金銀令主雙槍之下絕難討得好處,加之四周群雄無數,若自傲續留恐怕即將敗亡谷中,不如早些脫身離去再做道理。

  狂鷹心存脫身,因此豈肯遭他倆糾纏著?眼見雙槍左右疾攻而至時,立時暴退兩丈,驀然往右側谷口之方疾掠,待群雄嘩然驚叫時身軀又暴縱而起,凌空往谷口之方電射。

  「啊?賊子要逃……」

  「快攔住他……快……」

  「賊子無恥!快留下命來……」

  狂鷹凌空疾掠,剛掠至群雄上空時,驟然有十餘種暗器疾射下盤,頓時驚得急得凌空側掠避開暗器。

  倏然左方一道青影暴縱而起,凌空劈出一記狂猛掌勁擊向狂鷹,另外又有一道黑影稍微落後,但也是擊出一股狂烈的拳勁同罩向狂鷹。

  狂鷹疾掠的身形被如此一阻,頓時驟然凌空下墜落向下方的群雄人堆處,凌空連連擊出雙環逼退群雄,身形才落至地面。

  但此時又有一道灰影迅疾撲至,並且已狠擊出兩股掌勁罩向狂鷹。

  「畜牲納命來……」

  狂鷹廖不凡定神一看,竟是美髯公不由怒火狂湧而起,若非是他率群雄追來,飛虎幫豈會慘遭殲滅。

  否則豈不早就擊潰金銀令主及正義使者了。

  內心憤怒中手中日月雙環己狠疾削出,迎向狂撲而至的美髯公意欲置他於死地。

  但此時被逼退的群雄迅又回撲,竟然毫無顧忌的同時擊出拳、掌圍擊狂鷹,而且尚有四人暴縱而起的凌空撲擊,立將狂鷹罩在二十餘股拳掌氣勁之中。

  四周及上空皆有勁猛拳掌同時圍攻,令狂鷹再也難脫出二十餘道勁風的狂勁中,任憑他是大羅金仙也難逃離了。

  如翻山倒海如泰山壓頂的狂烈勁風中,狂鷹廖不凡驚駭狂急的狠猛施出日月雙環,封擋四周勁氣。

  但是顧得了左方顧不了右萬,封解了前方後方續至,終於被連連擊中,踉蹌淡止淹沒於群雄之中……

  另一方的金甲令主眼見群雄人多勢眾的圍攻狂鷹並且慘叫狂呼連連,內心雖忿恨他,但卻又有股莫名的悲傷湧升,並朝銀甲令主寧慧珠低聲說道:「珠妹,那賊子被群雄圍攻絕無倖存之機,總算是大仇已報了,咱們回寨去吧!」

  銀甲令主寧慧珠聞言自是芳心欣喜,但忽然目光轉望夫君左後方,望著美髯公張守仁撫著那位面紗己除,露出一張蒼白無血色,但卻掩不住那股清麗端莊的嬌美容貌的夫君師妹,緩緩行至兩人身側。

  依然是醜陋容貌的金甲令主陶震岳自認二叔及師妹絕認不出自己,因此略微拱手也不吭氣的便急拉嬌妻便欲離去。

  但是,倏聽背後響起一聲怒喝道:「哼,震岳你往哪裡走?你以為如今面貌大變,且另有身份便可不認二叔及你師妹了嗎?」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聲內心一椋,緩緩轉身且囁嚅說道:「二叔,師妹!往昔的陶震岳已死,如今的……」

  「住口,你可不認二叔,但怎可不認你師父及師妹,莫非你也要像那畜牲一樣不仁不義不認師門嗎?」

  「二叔……小侄……小侄如今……」

  「哼!你如今如何?有了妻室?有了自己的大業……但你依然是大哥的徒弟,如今雖己為大哥報了深冤大仇,但現今飛虎幫急需一位主事者重新整頓,娥丫頭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老夫……唉,年事已高身體欠佳也無能為力了,眼看著你師父費盡二十餘年心血創立的飛虎堂就要毀於一旦,你豈可撒手不管的狠心離去?你怎對得起你師父在天之靈?」

  此時張翠娥也己悲聲泣道:「岳……師哥,你就看在義父及小妹往昔對你的情份上,你也該先回總堂坐鎮整頓才是……小妹……求求師哥你……」

  靜立一旁的銀甲令主寧慧珠耳聞美髯公及夫君師妹,竟要將夫君留在飛虎幫,頓時芳心大急,且扯扯夫君急道:「喂!長髯子老頭,你怎可強留我夫君?岳郎咱們快走別理他們!」

  「住口,珠妹你怎可對二叔無禮!」

  自幼生長山寨中,早已是嬌蠻慣了的寧慧珠,近幾年漸受夫君的熏陶己然心性大改。

  也懂得謙恭長幼之禮,但現因芳心大急中竟又本性顯現。

  然而突聽夫君叱喝,頓時芳心一顫,恍如受了不少委曲似的美目泛紅,退至夫君身後不敢吭聲。

  美髯公張守仁見狀,頓時呵呵笑道:「震岳!這位便是你媳婦了?真是式功蓋世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可真比娥丫頭強多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頓時訕訕的笑了笑,回身拉了拉嬌妻後才應道:「二叔您誇讚了,珠妹出身鄉下荒野,若有失禮之處您老且擔待一下!」

  銀甲令主寧慧珠此時則似有不願,但又不敢違逆夫君,只得低聲喚道:「二叔……師……師妹……」

  「呵!呵!呵!震岳,看你媳婦的模樣,想必你平時對她甚嚴是嗎?夫妻相處你可要多疼惜才是,不可粗聲厲語欺負媳婦才是!」

  「是!是!二叔說得對!」

  銀甲令主寧慧珠聞言芳心甚喜,但又為夫君抱屈,因此忙解釋道:「二叔,岳郎對人家可好啦,您可別錯怪他,方才是……是我不對嘛……」

  「呵!呵!呵!好,是二叔錯怪他了,震岳,方才二叔說的你要細思才是,娥丫頭她……唉……她……你也知你師妹本就柔弱且非習武之人,加之現今正處悲傷之間,而二叔年事已老己無精力重整飛虎幫,況且那畜牲殘害了眾多同道,其中必有睚皆必報之人,到時若仇忿未消再來尋仇,那二叔……」

  「這……」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矛盾至極甚感為難。

  默默的望了望雙目泛出惶然之色的嬌妻。

  再望向排列整齊靜立無語的六隊正義使者,突然靈光一現,目射喜色的沉思一會後,已然笑叫道:「有了,二叔及師妹稍待!」

  隨即扯著嬌妻掠向眾正義使者之方,低言細語的不知說些什麼,竟連銀甲令主也連連頷首的有同意之狀。

  另一方群起圍攻時,狂鷹已被群雄震得粉身碎骨,群雄在大仇己報振奮狂喜中,皆也一一向醫聖、美髯公致深深謝意,且歡天喜地的結伴趕返家鄉稟告此大好消息。

  至於那些棄戰投降的幫徒,也經由閻王針金輝宗與有同僚詳詢後,任由去留或隨後同返飛虎幫。

  金甲令主陶震岳與嬌妻細商過後,已然向美髯公張守仁稟告道:「二叔、師妹,重整幫務之事小侄己有了頭緒,不過尚胡二叔及師妹應允方可!」

  美髯公張守仁聞言大喜,頓時心懷大慰的哈哈笑道:「哈哈,震岳,二叔就知你非無情無義之人,如今除了你外實也無人可擔此重任了,有什麼疑慮且說無妨,二叔及娥丫頭必定支持你!」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望向秀麗嬌靨上,己浮起一絲喜色的師妹,內心暗歎一聲才說道:「二叔,如今飛虎幫傷亡慘重所餘不多,加之所留下的惡名也甚難在短期改善,萬一尚有餘恨未消之門幫不時挾怨尋仇,因此小侄欲率兩隊正義使者同往總堂,不知二叔意下如何?」

  美髯公張守仁聞言,不但毫無異義,甚而還欣喜大笑道:「好!好!真是太好了,如此一來不但是總堂有一群高手維護,而且尚可將正義之名帶回總堂,一改惡名重振我飛虎堂之名,令江湖武林有個新的觀望!」

  張翠娥只要往昔愛郎肯前往擔負重責,便芳心大喜了,哪還會在意帶什麼人去?當然更無異議了。

  其實這也是金甲令主陶震岳一舉兩得的心意。

  因為眾正義使者出身山褰強人,雖然已不再攔路打劫了。

  但出身總是欠佳,況且群居山寨從未踏入江湖武林見識淺薄。

  如可經由此機會逐漸入世增廣見聞打響名聲,再加上平日所學必可在江湖武林中闖出一番名聲出人頭地。

  因此將心意與銀甲令主及六隊使者詳說後,便是芳心憂急不願夫君前往飛虎幫的銀甲令主也為了眾正義使者的將來而未反對了。

  原本金甲令主陶震岳是盤算由天、地兩隊使者隨自己前往。

  銀甲令主則率四隊使者返回將軍寨,兩個月後再由宇、宙兩隊交替日、月兩隊則無須輪調。

  但此議立時被銀甲令主及日、月兩隊隊長爭議。

  銀甲令主寧慧珠勉強同意夫君入主飛虎幫,但依然擔憂夫君與舊情人相處舊情復發。

  況且還有那倆個糾纏不松的姑娘,萬一日久生情那豈不是……

  因此銀甲令主寧慧珠堅持要與夫君同往,否則原議作罷。

  而日、月兩隊隊長認為隊上使者雖皆屬獨子獨女,但豈可因此剝奪了兩隊八十餘人出山寨闖天下的大好機會。

  因此據理力爭並建議往後莫再按獨子獨女細分方是正理!

  金甲令主陶震岳無奈之下只好答應嬌妻同行,並且答應日、月兩隊使者可與其它四隊調換隊屬參差,不再有全隊皆是獨子獨女的情況了。

  並且也可使六隊使者,皆有可等的權益可出寨,在江湖武林中出人頭地打響將軍寨的威盛好名聲。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9:31

第二十一章 虎嘯威展


  烏雲散逝艷陽現。

  大地回春氣象新。

  若問前程何處尋?

  萬泉城郊推飛虎。

  自從金銀令主率正義使者入主飛虎幫後,首先便是再回復舊號飛虎堂,並率正義使者巡查五處老分堂歷城、潭溝、浦城、渡船口、泰山村以及尚服從總堂號令的博山、湖屯兩分堂。

  詳查細詢之後,任由各分堂主、護法、幫徒去留,且兵不刃血的接掌了七處分堂。

  除了早年逐一潛隱相聚查探老總堂主死因的美髯公張守仁外,尚有閻王針金輝宗,四名老總堂主護衛馮祥麟、王任飛、張天祿、李相君四人,以及另兩名分堂護法吳得高、姚立偉,以及頭目兩名武士六十二名。

  另外尚留於各分堂的老班底尚有一名護法蕭延壽,頭目三名□士二百四十七名。

  至於近幾年投效,並末離的護法尚有兩名張天祐、陸一飛,頭目三名武士六西五十二人。

  因此共計有美髯公、閻王針、四名護衛、五名護法、頭目八名、武士九百六十一名。

  於是詳思之後將馮祥麟、王任飛兩名護衛留於總堂為總堂執事,掌理總堂及各分堂間的聯絡及調派諸事,另兩名護衛及五名護法升為七分堂主,頭目八名皆升為護法,總堂及七處分堂口各一名。

  九百六十一名武士皆定名為飛虎武士,並推舉出頭目十九名,每名頭目掌式士五十名,每處分堂兩名頭目武士百名,餘者皆留總堂。

  美髯公張守仁身為長輩,因此推為長老並兼掌總巡察之職,具有生殺調派大權,出總堂時可調派正義使者隨行。

  閻王針金輝宗因雙自己盲,且對堂規熟知,因此職掌刑堂,所屬在總堂內的頭目及武士中調任。

  正義使者身份特殊,直屬總堂主金銀令主夫婦所轄,但可由總巡察調用。

  因為飛虎武士重整之實力薄弱,而且各地紊亂動盪不安,因此每處分堂暫派正義使者各三名,協助分堂主維護轄內的安危。

  人事分派底定後,首重轄內的安寧,只要有何武林爭紛例須依公理正義調解,若遇有狂妄不服或邪魔黑道惡意挑鬥皆無須顧慮給予嚴懲,以達殺雞儆猴之效。

  果然在飛虎幫大勢淪亡之際,各地皆是群邪亂舞危及當地武林及百姓,便是依然屬飛虎堂所轄的分堂境內也如此。

  在濟南府西南方的浦城。

  浦城分堂堂主蕭延壽在一名天隊使者和一名地隊使者的陪同下,率著護法及二十名武士趕往西域大街,正好望見黑道邪魔陰狼一掌震傷浦城世家的二少主,竟然凶殘的追擊欲將對方擊斃。

  「住手!梁前輩手下留情!」

  「咦?哼,原來是飛虎堂之人,小輩,老夫之事爾等莫插手,否則莫怪老夫連爾等一併誅殺!」

  蕭分堂主心知陰狼梁無忌乃是老輩中凶殘狠毒的老邪魔,因功力高深手段毒辣,因此江湖武林少有人敢惹,以免遭記仇而惹來不斷的仇殺,自己雖經總堂主委以分堂主之職,但是功力也只不過在一流之境,與老魔差不甚多,根本無能制止老魔為惡,因此只能硬著頭皮拱手陪笑道:「梁前輩,您乃是武林中名聲威望高人一等的前輩高人,劉二少主年輕識淺不識您老人家,您就大人大量莫跟他一般見識饒了他此遭吧!」

  「嘿嘿嘿!小輩,你何名何姓?既知老夫,當知老夫心性,老夫手下可曾有輕饒之人?」

  「是!是!晚輩蕭延壽師出……職掌飛虎堂浦城分堂主之職,前輩……」

  蕭分堂主忌諱梁老魔,唯恐為師門惹出後患,竟連師門也不敢說出,但此時扶著那名浦城世家二少主的天隊使者己問明原由,頓時神色威凌的跨大步前行,並沉聲說道:「蕭分堂主,方才本使者己詳間原由錯不在那位小兄弟,況且蕭分堂主好言勸止,但這老魔竟不給咱們飛虎堂面子,尚倚老賣老狂言威嚇?哼,蕭分堂主,本使者也許功不及老魔,娟妹!咱倆雙刀斗這老魔!」

  「常哥!你說得沒錯,咱們鬥他幾招再說,若不成那就等柳大哥他們幫咱們報仇了!」

  「哈哈!娟妹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我這是看得起他才要和你雙刀鬥他,不然我就獨鬥他吧!」

  「嘿嘿嘿!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在老夫面前狂言,既然想找死還不容易,莫說你倆個,便是再來十個八個,老天照樣一一斃在掌下不容活命!」

  蕭分堂主此時真是惶急萬分,梁老魔的功力豈是好惹的?三個自己恐怕也難在老魔手下討得便宜甚而有命喪之危,雖然心知正義使者乃是總堂主一手調教的,雖尚不知功力武技如何,但相信也高不出自己多少,又怎可能是老魔的對手?

  可是正義使者都是總堂主派至各分堂協助的,身份特殊,自己又不好滅他們威風制止出戰,正心急如焚時兩名使者已然利刀出鞘的沉穩跨步行向陰狼,因此只得吩咐頭目武士警戒隨時支持兩位使者。

  兩名使者也知老魔,乃是功力高深之人非同小可,但卻毫不畏懼的緊握大刀、柳葉刀,天甲神功也己提聚十成凝聚掌心,閃閃發光的刀鋒,己然散溢出森寒刀氣,且略有震嘯之聲。

  陰狼梁無忌,原本看不起這兩個年僅雙十左右的青年男女,但是突覺倆人身軀逐漸溢出一股殺氣,而且刀身震鳴不止,可見己貫注了極為勁強的真氣才有此現象,因此內心震驚中己脫口叫道:「小娃兒果然有些道行,老夫就試試你們的本事如何!」

  陰狼梁無忌心中輕視之心,雖尚未全消但已不敢大意的盯望著兩人,如此神態頓令一側的蕭分堂主驚異不已,不知梁老魔怎會有此言語及神態,但己知必是兩位使者有何特異之處被老魔察覺才有此異狀,頓時心中湧起一股又好奇又疑,且憂心略寬的心境。

  驟然兩道閃電凌空疾閃,並聽刀風尖嘯刺耳,陰狼的身軀己暴然疾閃右方,一股狂猛掌勁己疾湧青衣使者左側。

  天隊使者身軀疾旋左手猛然擊出裂岳神拳,右手大刀也順左旋之勢斜削向老魔左身,而地隊使者竟然由右方暴然縱起,凌空疾勁的施展出天龍刀劈向梁老魔。

  陰狼掌勁一出竟又連遭兩人上下交攻,頓時心驚倆人身形及變招迅疾,頓時掌出一半又急往左掠且劈出一掌。

  天隊使者早知拳力難傷老魔,因此對方身形上掠時,也同時身側右余貼地旋轉一匝,手中大刀已施展出地虎刀並且掌心凝聚的真氣己藉由刀身射出一片刀罡,削向對方腹下雙胯間。

  刀罡一出,陰狼頓覺一股凌厲疾勁觸肉生痛的勁氣已臨近身軀,內心驚駭的哪還敢恃功硬拚?立時暴然退出丈餘。

  但身軀尚未頓止,落地凌空下劈的刀光,竟己暴然化為一道電光疾射而至,不由神色駭然得施盡全身功力凌空折轉右移,險險的避開兩人刀勢。

  但是危機續又接踵而至!

  天隊使者地虎刀落空,腳尖猛然踏地前竄疾追對方,手中大刀續施七絕刀法狂厲的飛舞罩向老魔身軀,此時地隊合得刀勢落空身形落地,暴然斜竄且施展出地虎刀疾攻老魔右身。

  陰狼梁無忌沒想到憑自己的功力武技,只初施一掌便被對方倆人的凌厲疾勁刀法,攻逼得連連閃躲,尚未曾脫出對方的刀勢之下,而且對方的刀法,竟然招招毒辣盡往身上要害罩至,連想出險招逼止對方連綿不絕的攻勢都不敢想,否則必將陷於命喪刀下的危境。

  功力雖弱於陰狼數籌,但特異的天甲神功能籍由手中刀輕易的施展出刀罡,又豈是僅有三四十年功力的武林人所能辦到的?

  因此陰狼梁無忌身受之下,以為正義使者的功力必然已達甲子之境,否則豈能刀刀皆是刀末至罡風先至?而自己雖然早已是天地雙橋貫通,但卻未曾百尺午頭更進一步的達至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因此在倆名也有甲子功力的高手夾擊下,必然是捉襟見肘陷於危境。

  可是方才自己巳誇口莫說兩個,便是十個八個也不懼,況且自己是高出他們兩輩的前輩高手,又哪有顏面開口喝止,責問兩人夾擊之勢。

  身形連連閃避中疾思戰況,心知再續攻片刻恐怕自己的老命便要留在此地了,因此趁此時招未過十,勝負未分之際退身離去不但可保命也不會損及自己名聲。

  心思已定,身形閃過綠衣姑娘刀勢,尚未待青衣大漢刀招臨近時,已然暴退兩丈之外且嘿嘿笑道:「嘿嘿嘿!倆個娃兒果然不錯,甚為了得,年輕一輩中甚為少見,不過老夫另有要事待辦無瑕與爾等練招,改日有暇老夫再找你倆個練練筋骨吧!」

  陰狼冷笑數語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話說,已然暴掠離去迅疾消逝在圍立遠方的人群之中。

  天隊使者愕見老魔突然離去,因不懂江湖武林中冠冕堂皇自找下台階的奸詐之言,尚以為老魔真有他事才不戰離去,只得默然收刀。

  地隊使者似較為精明,因此已不屑的低咒道:「哼,算你知機而退,否則再幾招不把你腦袋砍下才怪!」

  早已瞪目張口,疑似夢中的浦城分堂堂主蕭延壽及眾飛虎武士,這時才知曉為何正義使者只不過兩百多人,竟然敢隨金銀令主挑戰高手眾多的飛虎幫,而且一年前,只憑百餘人便力誅以往五處分堂近二十名高手及千名幫徒了。

  「哈!哈!哈!倆位使者,本座……本座實在是……是……倆位的功力實在令本座敬佩,怪不得總堂主派六位使者協助後便甚為放心了,哈哈哈!本座實在慚愧,慚愧……」

  「哪裡!哪裡!蕭分堂主過獎了,我等功力哪有您高,只不過是令主所授刀法甚為凌厲實用,方纔若非知曉那老魔乃是功力極高的邪魔,否則還不敢輕易施展七絕刀法及天地雙刀呢!」

  「啊?七絕刀法及天地雙刀?」

  「嗯,我等將軍寨中三千之眾皆受令主施教,且習練十餘種武技,若功力不及招式未熟不能通過比試便不能進入正義使者之列,在寨內便是一名未能入使者之列的弟妹……」

  「好啦!好啦!常哥你少渲染誇大了,小心武隊長知道後可有你受的了!」

  「啊?嘿嘿!娟妹你……蕭分堂主,恕在下失言了!」

  只憑兩名正義佼者便將武林中成名四十餘名的黑道老邪魔陰狼梁無忌驚走之事,不到一日已傳遍了浦城及四鄉,頓令浦城附近的黑白兩道武林人士,不但心驚且駭,因此己對人數不及千人的飛虎幫實力,已然有了重析的估計,雖然各分堂人數只有百餘人,但實力並不弱以往甚而超出,當然也令心有異心的人不敢妄動,只能安份的互不相干各行其是了。

  另外在博山!

  原本是飛虎堂分堂,但如今己重複山寨強人的古家寨,重度開始攔路打劫的生活,但一日越出地盤至博山地境時,竟餘恨未消,心有不甘的登門挑憂尋仇。

  博山分堂堂主陸一飛心知對方乃挾怨尋仇,但事過境遷,如今的飛虎堂已非半年前的飛虎幫,因此善意接待好言解釋,可是卻不為對方接受,並且以四百佘之眾要圍攻博山分堂。

  因離總堂甚遠故而派駐兩名副隊長在內的天地六名正義使者,為了不興干戈而屈人之兵,於是天隊副隊長焦仁貴,以十成功力施展七絕刀法,以刀罡在地面上削出三十餘條深有四寸的刀溝後,終於將古家寨四百餘人驚走,不敢拿性命開玩笑送入無人為敵的正義使者刀下練招。

  在湖屯分堂則較為激烈了!

  縱橫大河(黃河)的河蛟幫趁飛虎幫瓦解各分堂皆已獨立之時,得知臨近大河的湖屯分堂尚屬飛虎堂所有,因此大舉出兵欲攻下湖屯分堂擴展勢力。

  但沒想到湖屯分堂雙方急執未果,河蛟幫五百餘人開始進攻之時,突由分堂內掠出六名身穿青、綠的男女,西方臨河是一名手執大刀的青衣青年,東方是一名手執柳葉刀的大姑娘,南北兩方各有一青、一綠的男女。

  衣分兩色的青衣男女一經衝出,立時找上河蛟幫為首高手,但見刀光飛閃凌厲如電,所到之處竟無五招之敵,慘嚎悲叫響不絕耳,斷屍殘軀不到片刻,便倒滿地面恍如人間地獄一般。

  正當河蛟幫被突如其來的狂厲衝殺後,己然膽顫心驚的四處奔逃,哪還有膽衝殺入分堂內!

  未幾忽又由分堂內衝出大群灰衣武士,狂呼吶喊奮勇衝殺,約莫兩刻的激烈慘斗後,飛虎武士雖陣亡三十餘名,但河蛟幫竟然遺屍三百餘具,其餘的狂駭散逃不知去向。

  從此後莫說湖屯附近的黑白兩道武林了,便是河蛟幫受此狠疾狂厲的一場反擊後,所餘寥寥無幾的殘眾,恍如見到厲鬼般的駭然訴說慘況,使得河蛟幫再也不敢貿然侵犯飛虎堂的分堂了。

  歷城西郊依臨大河的百家鎮因位於大河兩岸渡口官道失途中,因此往來行旅高賈小販眾多。

  鎮西里餘之外的官道中,有數十行旅停足圍觀,不知發生了何等之事,只聽內裡響起陰森森的蒼老之聲:「桀桀桀!好小輩,老夫行道江湖數十年首次遇見你這個不知死活的狂妄年輕人,既然如此老夫先殺了你們再進城也不遲!」

  陰森森的蒼老之聲剛落,忽又聽一女子之聲響起:「嗤!老魔頭,本姑娘早就知曉與你好言絕無圓滿結束,但仍然照吳分堂主之言好言相向,既然你無意遵守本堂之規,那本姑娘也無意贅言了,本姑娘你立即離開,否則莫怪本姑娘要對你不客氣了!」

  那女子話聲方止,又聽另一清脆嬌聲響起:「珍姊!你和他憑多廢話作啥,咱們姐妹三個就和他玩幾招讓他嘗嘗厲害,否則他自恃年高功深又凶狠又殘厲,天下人都該怕他似的!」

  「咯咯咯!你倆就多說幾句吧,我可要先出手了,咯咯咯!老頭,你年高功深,我這個小丫頭先拿刀砍你可不算欺負你吧,接姑奶奶一招!」

  「桀桀桀!女娃兒找……噫?」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29:46

  陰森森的蒼老狂笑方起,倏見一道睛空驚電暴閃而起,刀風尖嘯刺耳令人心寒肌凜。

  突見一道黑色身形暴然上縱凌空倒翻。

  「咯咯咯!老頭別慌,這只是第一招先讓你瞧瞧而已,不過後面幾招你可要注意啦!姑奶奶可非心軟之人,接刀!」

  嬌笑聲一頓,倏又見匹練劃空,一道翠影暴升超出圍觀人群頭頂兩丈餘,竟又頭下腳上的疾抖手中彎長柳葉刀凌空疾揮,頓見柳葉刀恍如分化為七柄刀鋒同時罩向下方。

  「叮!叮!當……當當……」

  「啊……」

  一陣金鐵脆鳴暴響,並有一聲狂駭慘叫緊接響起,驀然一道黑影帶著一片血雨暴然凌空疾掠向大河之方,而人群之內又響起那女子的脆笑聲且嬌喝道:「咯咯咯!喂,老頭你怎麼跑了?你的鐵拐還留在這呢!」

  女子嬌笑聲未止,圍觀人群突然響起一片歡呼叫好之聲,並有人笑叫道:「好哇,壞人被打跑了,以後咱們四鄉再也沒有凶神惡煞敢欺厭善良百姓了……好……好……」

  「太平了……太平了……咱們以後可安心過日子啦,還是老飛虎堂能照顧咱們百姓呢!」

  人群逐漸在笑聲及低語中散去,基中尚有一些神色惶恐垂首急行的武林人,似乎唯恐被靜立道旁注視來往行旅的三名翠衣系刀姑娘及十名灰衣大漢發現。

  大河畔的一處大船埠,逆行下放的船貨皆在此停靠裝御南北貨,渡船口鎮中兩條大街十之八九皆是貨棧、客棧、酒樓飯堂,往來客商貨販川流如水。

  空然在舟船停泊碼頭之方響起一聲怒叱:「前輩住手!」

  「噫?又來了援手……咦?不對,年輕人,看你們的打扮大概便是飛虎堂之人,以及江湖盛傳的正義使者啦,哼,老夫與河蛟幫的過節不容你等插手!」

  只見十餘名頭破血流的船夫驚慌失色的圍聚一圈,一名灰衫五旬的老者神色陰鷙的望著另一方三名年約雙十出頭腰繫大刀的青年及十名灰衣大漢。

  三名青年之一,立時拱手陪笑道:「前輩,並非晚輩要插手前輩及河蛟幫的恩怨,實因此處乃本鎮重要船口且往來商客行旅眾多,因此還乞望前輩暫且息怒,莫在此爭鬥以免累及無辜!」

  「嘿嘿嘿,老夫行身從不管他人安危,況且老夫曾聞傳言河蛟幫圍攻貴堂浦城分堂之事,照理貴堂與河蛟幫應屬仇敵,怎麼爾等竟要為他們出頭?」

  居中的靛衣青年聞言,立時拱手笑道:「前輩,我等並非為河蛟幫助拳,而是為了本堂轄境內的百姓安危寧靜,而向前輩主令,尚請前輩給本堂個面子,不如晚輩請您老喝一盅如何?」

  「你……哼!此乃老夫首次遇見的怪事,竟會助敵方緩敵?」

  就在此時,突見右方舟船雲集之處急奔上百船夫,個個皆手執兵器呼嘯而至。

  為首之人乃是皮膚泛銅色威凌的六旬老者,眼見灰衫老者及三名靛衣青年己然知曉來歷,因此暴然喝道:「呔!冷面青煞你膽敢與飛虎堂之人聯手欺我分舵屬下?莫非以為老夫無能治你嗎!」

  灰衫老者冷面青煞聞言一怔,但隨即望向三名正義使者,冷然一笑,似是在嘲笑他們為人助拳,反倒成了與外人聯手欺人的罪人。

  然而三名正義使者只是微微一笑並未曾開口,反倒是方才被冷面青煞打得哭天喊地頭破血流的十餘名水夭,急忙朝那古銅膚色的六旬老者稟報後,才見他神色怔愕且有些慚色的望著三名正義使者,再朝冷面青煞沉聲說道:「青煞,老夫此時也不願多說什麼了,今日衝著正義使者的面子在此不跟你計較,但你若想戰?老夫便陪你往江畔一行,否則你盡早離去滾回太原,免得一條命留在魯地了!哼!」

  冷面青煞聞言,頓時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劉舵主,我冷面青煞雖非正道,但也非是非不分任性傷人的邪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乃是本煞作風,江湖盡知,但若惹上本煞必然皆目以報,今日便看在這三位令人難以捉摸心性的小子面上揭過此事,往後是否為敵那就要看貴幫的了,告辭了,哈哈哈!」大笑聲中,冷面青煞立時邁步往鎮東行去,似乎是在濟南府之方行去。

  河蛟幫劉舵主目注冷面青煞離去,冷然的望了望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神色漠然的略頷首後,便率所屬迅疾離去,結束了險些將起的一場血戰。

  同一日的黃昏時分。

  濟南府東南方的泰山山區邊緣的潭溝村。

  姚分堂主鼻息粗喘汗水淋漓的退至一旁,雙目驚怔的望著及時趕至的正義使者,手中大刀狂疾凌厲只出三招,便將高出自己一輩的邪怪萬里怪乞攻逼得連連閃退,手中青竹杖也己斷墜只餘三尺左右。

  「卡嚓……」

  萬里怪乞手中青竹突震脆響中,竟又斷為兩截,內心震駭暴然而退的望著那名大刀已然隱收後立地,金身散溢出一股令人震憾的威凌氣勢的青年,嘴唇抖動欲言,但卻無聲的靜默一會,恨恨的猛然跺足,便迅疾掠出數丈之外,轉眼便消失在山林之中。

  姚分堂主面顯驚喜,且敬佩的神色忙笑道:「好!好!彭老弟不愧是總堂主所調教的正義使者,只六招便將怪傑萬里怪乞驚走,本座實在是敬佩萬分!」

  站在另一方二十名飛虎武士之前的另一名靛衣青年,則笑說道:「哈哈哈,姚分堂主,方才彭四哥只是想驚走他所以未施煞手,否則刀罡一出他早就要屍橫山林了!」

  「啊?刀罡,那……那麼諸位老弟豈不是已功達甲子之上了……」

  那名彭使者大刀回鞘時,突然笑說道:「姚分堂主誤會了,我兄弟哪有那麼高的功力,其實此乃是令主不吝所學,將具有特異功能的玄奧神功傳授我等,再加上配合神功所創的刀法後,只要身具四十年左右的功力,可施出刀罡,方纔我尚未將七絕刀法施出七成火候,否則在第四招時,他便傷在我刀下了!」

  「什麼?第四招……天哪,本座苦戰半個時辰已然真氣匱乏,若再多片刻左右必將傷在老怪青竹杖下,但彭老弟……天……你們的功力到底高至何等速度?總堂主又教給你們多少玄奧異學?」

  七處分堂各有六名正義使者輔助,果然使轄境內的邪道武林,豪門惡霸,都不敢恃功仗勢欺凌地方弱小,否則必遭飛虎堂干涉而遭至懲戒或擊傷,再加上美髯公張守仁也常率數目不等的正義使者各處巡查,更使轄境內,再難聽說有什麼人敢仗勢欺人了。

  半年的時光,境內的邪魔黑道不是遠去,便是斂收遁跡不再為惡,使百姓再也無慮會遭致惡人威嚇勒索了,成為數百年未曾見過的安寧日子。

  如此情況下自是安居樂業,百業興旺,利市大發,而各地府縣衙也樂得境內太平,且對飛虎堂甚為禮遇還互通信息。

  金甲令主陶震岳半年多來果然不負所望使轄境平安,但也探知飛虎堂人數僅只有千人左右,若有強大幫派侵擾便將陷入危境了。

  雖然有正義使者可分派各分堂駐守,但並非長遠之計,而且若有爭戰飛虎武士每傷亡一人便少一人,那便非自己所顧見到之事。

  內心有此憂慮後,便召見各首要商議增強實力之事,終於得到兩點重要結論,不論人數多寡,增加各分堂主、護法、頭目、武士的功力武技乃是首要,再者便是要使堂中所屬上至總堂主下至一名武士,皆能全心保衛飛虎堂不容外人侵犯,如此方能保衛飛虎堂屹立不搖。

  於是便在總堂及各分堂中空出兩室,訂為天地兩室,內裡放著數十冊各類武技精要拓本,分堂主、護法可在天室進習,頭目及武士可在地室進習,以便增進武技。

  至於武技,內功的拓本乃是金甲令主陶震岳,將地底秘室內一些各門各派的武功秘笈詳加挑選,發覺每本秘笈內皆有些註解其優劣,心知是以往狂鷹詳閱之後所批的,已然甚為詳細無須更改什麼了,只須將其中精要以及適合內功高低所習的擇出,再交由嬌妻以及師妹倆人精簡摹拓之後分送各分堂供研習。

  且說銀甲令主寧慧珠,她原本是怕夫君與師妹張翠娥日日相處舊情復發,以及靈姑及漢水玉鳳時時糾纏日久生情,因此緊隨夫君不松不容三女有與夫君獨處機會。

  但是夫君確實看管妥善未曾越規,可是夫君交付她掌理的文書及金銀開銷,卻令她每日埋首其內依然難以處理,鬧得一個頭兩個大,每日昏昏沉沉的全是紊亂帳目及字函。

  有一天銀甲令主寧慧珠,正感心紊,大怒得將滿桌帳本信函拔至地面,哀聲歎氣的與起逃回山寨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算了!

  此時正巧張翠娥前來詢問師嫂晚膳想吃些什麼,眼見房內滿地散亂的書函帳冊,頓時好奇的詢問才知因由。

  張翠娥性柔心細,雖未曾飛練武功,但以往飛虎堂的函文及帳目都是義父交由她整理,因此甚為熟練清楚。

  於是張翠娥便笑顏且柔心的一一教導師嫂如何整理算計登錄,如此才使銀甲令主寧慧珠開始有了初步的醒悟,逐漸知曉該怎麼做!

  從此之後,銀甲令主寧慧珠每當遇有難題,便找張翠娥指導,久而久之倆人開始有說有笑的甚為融洽,爾後情感與日俱增話題增多,倆人之間也已改口呼姐喚妹甚為親密。

  相處半年的時光。銀甲令主寧慧珠已然深曉娥姐姐心善性柔端莊,與自己的個性全然相異。

  尤其是每當自己心煩氣躁或遇難題時,娥姐姐俱是柔心耐導令自己心舒歡顏才止,恍如親姐妹一般的柔心呵護從無怨詞。

  自幼便甚少得到如此照顧的銀甲令主寧慧珠,在感激以及受呵護疼愛的感受中,已然與娥姐姐情如親姐妹無所不談了。

  也終於知曉苦命的娥姐姐自幼父母雙亡,好不容易有了義父以及兩情相悅的佳侶時,竟然雙雙遭人謀害失蹤,令人更為憤怒的是那惡賊毫不顧及情份,竟百般凌辱玩弄視為玩物。

  每每張翠娥悲淒淚流時,也引得寧慧珠陪著悲泣不止,頻頻恨責老天的不公,讓溫柔善良的娥姐姐連遭種種不幸。

  便會他湧起為夫君及娥姐姐重複舊情的念頭,乃是始於靈姑金翠瑤及久不回家的漢水玉鳳尤良玉,因為她倆因爺爺及爹爹,皆已屬飛虎堂的客卿長老及刑堂執事,故而居於總堂內。

  日日同處一堂,再加上兩女時時藉故找夫君交談,而且皆是含情脈脈的盯望夫君不眨,似要將夫君生吞活嚥了一般。

  兩女的出聲,美貌以及豆蔻年華皆比自己強上數倍,雖說夫君口口聲聲無意另娶,但萬一哪一天夫君與起三妻四妾之心,為妻者實無能制止也就晚了,除非讓他死了這條心才行。

  若要夫君對那兩個小蹄子毫無興趣,便要使夫君轉移心性才行,如能將溫柔端莊待自己如親姐姐,且早在八九年前便與失君有了肌膚之親的娥姐姐,拉攏舊情復燃嫁給夫君,如此不但使自己有個閨中好姐姐,也可使夫君對那兩個小蹄子毫無興趣了,甚而還會對自己更為疼愛呢!

  既然有了如此想法後,當然是時時藉故引娥姐姐至自己房內,並且當夫君在房內時更是藉故離去容倆人獨處。

  奈何陶震岳及張翠娥雖是曾有肌膚相親的舊舊,可是如今使君有婦,倆人皆不願對不起寧慧珠,因此皆刻意迴避以免招致一些閒言閒語壞了夫妻間的和樂。

  但是在寧慧珠的蓄意促成下,倆人終於逐漸何說有笑的不再迴避了。

  尤其是寧慧珠乾脆將自己認為是苦差事的開銷帳目及往來書函金交由娥妹處理,自己只是乍旁陪坐說笑,若有什麼要事便由夫君及娥姐直接詳說便可,如此更增加了兩人接觸時間,便是三人在一起時,也是有說有笑毫無初時的顧忌了。

  若失君代摹拓一些武功精要時,三人皆在秘室內為之,一日,工作告一段落時,寧慧珠望著琳琅滿目價值連城的數百件珍寶笑說道:「岳郎,這些珍寶看來比咱們山寨秘洞內的珍寶少了許多,但卻是件件珍品價值不菲,可惜放置此地真可惜了呢!」

  陶震岳聞言,頓時笑說道:「其實這些稀世珍寶,以往皆有主之物,但皆被廖不凡那惡賊奪掠而來,我已吩咐大柱他們明察暗訪,如今已查出不少物主,但有些物主則己是滿門遭害,有些則是舉家他遷,尚有部分己查明物主安在,另外尚有些是黑吃黑所得,還有一些則是血梟會轉藏的,改日時機成熟,我便要將一些查知的珍寶及秘笈歸還物主,至於有些己無主的珍寶便可變賣部分,一來可做為本堂開銷之事,另也可救濟一些貧苦百姓,直到這些不義之財散盡為止!」

  此時,突聽張翠娥微笑柔聲說道:「師兄,既然你有意變賣珍寶賑濟貧苦,那為何不多賣一些然後將巨金存放銀樓錢莊孳息滾利,如此一可在緊急之時,立可抽調應用,二可增加滾利供應不敷出的龐大開銷!」

  「噫!對呀,真是一言提醒夢中人,師妹所言甚是,改日便找家老叟無欺的老字號銀樓商談一番便是了!」

  寧慧珠聞言,頓時趁此時機咯咯笑道:「咯咯咯,岳郎,虧你以前還是跟我娥姐青梅竹馬,且有盟約的熟悉之人,其實這半年多時光賤妾便己熟知娥妹姐不但秀麗端莊心善性柔,而且還聰慧心細,處理事情面面俱到,且清晰了然比賤妾強上百倍,哪像賤妾出身山寨孤陋寡聞粗心大意,如今娥姐幫賤妾處理所有帳目書函既清楚又簡捷,倒是記賤妾輕鬆得無所事事了呢!」

  張翠娥聞言,頓時芳頰羞澀的急扯寧慧珠,且啐聲嗔道:「哼,珠妹你可別妄自非薄的高捧姐姐,萬一出了什麼……」

  「唉,娥姐姐你羞什麼?這些時日若非姐姐盡心盡力協助小妹,否則小妹早已撒手不管送回山寨去了呢!」

  陶震岳聞言,不由嗤笑道:「嗤,此事我早在三個多月前便己知曉,帳冊上的字跡一看便知是出於師妹之手,你哪有如此娟秀工整字跡!」

  陶震岳的笑語方止,卻見嬌妻幽幽歎聲說道:「唉,岳郎,賤姜……賤妾目知出身卑賤,孤陋寡聞無能輔左岳郎,況且……前些時日金爺爺曾為賤妾把脈,說……說……賤妾不知服過何種異物,再加上練功之因,使得……以後恐怕無能生育了,因此……」

  話聲及此突然悲傷低泣的急摟夫君哀聲說道:「岳郎……女子不生不育乃是犯了七出之條……岳郎你不會因此心生不悅拋棄賤妾吧?」

  陶震岳聞言心頭一震,嬌妻不能生育,內心怔思中卻難以置信,再耳聞嬌妻悲泣之聲更是心中憐惜的笑罵道:「傻娘子,我怎會為此而棄你,你別太多心了,以後再請金爺爺為你仔細把脈詳查才是!」

  「嗚!嗚!岳郎你騙我,為人子媳若不能傳宗接代乃是不孝,往後自是要再另娶,賤妾……怕岳郎另娶新婦後賤妾……賤妾……嗚……嗚……嗚……」

  「哎!哎!珠妹你是怎麼啦?莫說我不會拋棄你,便是另娶……你看看我這容貌醜得似個鬼似的,有誰敢喜歡我?你又何必……」

  「哼!你哪丑呀!當初賤妾便沒嫌過你,更何況如今只是個面皮而已,而且不也有那年輕貌美的……就拿現在來說吧,娥妹至今也未曾嫌過你的面貌呀,娥妹你說是不是!」

  張翠娥原本耳聞珠妹與師兄談及家務事,已是坐立不安得不知該是走是留,突然聽珠妹問及自己倏然一怔,立時芳頰羞得不知該如何回答才是。

  若是點頭,那豈不是將令珠妹心生猜忌!搖頭?那豈不是將傷了師兄的心而令他難過。

  芳心惶然難言時,卻又聽珠妹續說道:「再說賤妾也知醫叟金爺爺的孫女及外孫女不也對你情意綿綿縱無嫌你容貌之意嗎,只要你稍有示好之意,她倆必會雙雙投入你懷抱內是嗎?」

  陶震岳聞言及此,不由有些不悅神色皺眉說道:「哎!哎!珠妹你扯到哪去了,為夫的怎會有此邪心,你可別胡言亂語壞人名節呀!」

  張翠娥沒想到珠妹愈說愈氣憤,但家務事外人又不能插手勸止,否則更難息止,因此便欲悄悄離去,但沒想到卻被寧慧珠拉扯著哽咽說道:「嗚!嗚!娥姐你幫小妹想想,小妹若不能為岳郎生下一男半女勢必犯下七出之條,若岳郎往後執意要另娶,那小妹怎敢不從,可是萬一岳郎娶了今年輕貌美,且又狐媚的凶婦回來,爾後再為岳郎生個一男半女,到時小妹豈不是要被冷言嘲譏或歧視中傷,而遭岳郎棄之,則如守活寡!」

  張翠娥娥聞言心知珠妹所言也不無道理,此等之事世間常有所聞,再眼見她哀怨悲淒得低泣不止,當然不好就此離去,只得摟著她柔聲安慰連連且說道:「珠妹你別胡思亂想了,師兄的心性姐姐深知,師兄絕非無情無義之人,你就放心吧!」

  「嗚嗚!娥姐,小妹也知岳郎姘非那種人,可是小妹是怕萬一岳郎另娶之婦是個不容小妹於側的偏狹之人,經年累月的編非小妹不是,那……那小妹將死無葬身之地了!如果岳郎娶的是像娥妹如此溫柔心善的美婦,且對小妹照顧有加,那小妹也就放心了,可是……」

  張翠娥聞言,頓時芳頰赤若朱丹的斜瞟師兄一眼,竟見他也怔愕的盯望著自己,不由芳心突如小鹿蹦跳,且全身發燙的低垂螓首不敢再看,只能顫聲安慰道:「好妹妹,世上溫柔心善的女子多如天上繁星,而且姐姐哪有你說得那麼好,如果你真不放心師兄另娶潑婦,那就由師兄答應另娶時定要先容你應允不就行了!」

  陶震岳此時真不知該如何解釋安慰嬌妻,當耳聞師妹之言,頓時連連應允道:「對!對!師妹說得沒錯,莫說我不再娶了,便是要再娶一定先容你詳擇應允方可,這樣你總該放心了!」

  寧慧珠聞言芳心大喜,但立時又說道:「真的?岳郎,並非賤妾任性胡鬧,而是賤妾真怕有如此之事發生,如果岳郎能娶個像娥姐一樣的女子,賤妾不但不反對且會全力促成,否則賤妾絕不答應!」

  陶震岳聞言真是又惱又無奈,但為了安慰嬌妻只得柔聲應允道:「好好,以後我若再娶一定要娶個像師妹一般的好姑娘好嗎?這你總該放心了吧?好啦,別再讓師妹笑你幼稚得像個小孩似的!」

  「哼,人家娥姐姐跟賤妾情如姐妹才不會笑話賤妾呢,娥姐既聰慧明理且溫柔體貼,哪像有些人仗著年輕貌美便要搶人家夫君,哼,賤妾只肯與娥姐共事一夫也不願和那些人共渡一生!」

  陶震岳聞言頓知嬌妻言中所指何人,但又恐師妹聞言心中悲傷不悅,因此急聲怒叱道:「住口,珠妹你怎可胡言亂語辱及師妹!」

  但是寧慧珠卻尖叫道:「怎麼?賤妾說得不對呀,賤妾如今已年及二十三,雖因常久飲用萬年石乳以致不能生育,但總是心中有愧無能為岳郎生下一男半女,嗚!嗚!所以賤妾……賤妾也無意作梗岳郎另行再娶,岳郎你如今雖罩著丑容,但依然有年輕貌美的姑娘愛慕,到哪天丑容一去,豈不更令天下俠女投懷送抱,說說回頭,憑娥妹的美貌、端莊、溫柔、體貼,雖年己二十五,但只要她肯,還怕找不到好婆家麼,娥姐原本便與岳郎曾有肌膚之親的愛侶,也知岳郎是個可終生倚靠的好夫君,奈何娥姐連遭悲淒,命運坎坷,已然心生悲苦及羞慚,不敢再言終身大事,可是賤妾心知,岳郎及娥姐依然舊情未熄,而且賤妾也乞望能有個如此好的姐姐,成為閨中好姐妹,如此方能令賤妾憂心盡去,二來,也可使岳郎及娥姐達成往昔盟誓,難道賤妾如此心思有何不對?如此一舉三好之事,為何不能如願,說穿了,岳郎及娥妹真是心有顧忌,明明心中還深戀對方,卻又不敢表達,難道你倆就不能放開心懷接納對方?也讓賤妾鬆了心中隱憂,成就三好的美滿結果?唉,岳郎、娥姐……」

  寧慧珠即悲淒,且憤然的一番話,竟有如一柄利劍狠狠的刺入陶震岳及張翠娥內心中,令兩人內心又羞、又急、又悲、又喜得五味雜陳,四目怔怔相望中,也逐漸在內心中湧升一股從未曾忘懷的甜蜜戀情,似乎又回到了往昔相戀時的情景,並將隱秘在內心深處的相思悲情終於全然引發。

  「娥妹……」

  「師……岳哥……小妹!」

  就在兩人內心激盪難言心中相思之情時,寧慧珠己伸手牽著倆人手掌相握,並且低聲說道:「岳郎,為了賤妾也為了娥姐,你怎可再忍心棄娥姐於不顧,娥姐你當知小妹心性絕無虛假,仍然難道還要被那些早已消逝的悲淒煎熬嗎?放開心懷接納岳郎,讓咱們姐妹共同照顧岳郎吧!」

  顫抖相握的兩支手似乎有些畏縮,但又被一股無形的牽引之力,將兩支手緊緊束住,難分難解,並且將潛隱內心己久的愛苗及相思,全然引出充滿胸懷,藉著緊握的雙手相互傳達了內心的相思之情,且不由自主的緩緩接近相偎。

  寧慧珠靜望兩人情意深濃的神色,內心鬆了口氣,靜悄悄且無聲無息的緩移至秘道口,美目默望中,內心有股心計已達的喜悅感,但是卻另有股莫名的酸意使得美目淚水盈眶,終於轉身消逝在秘道外。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0:22

第二十二章 重振雄風


  四目——

  四目相交激情狂湧中,終於迸出愛的火花,將潛藏己久形如乾柴烈火的相思情意全然引燃,驟然一股大力將張翠娥扯入陶震岳懷中,身軀相觸緊貼中輕顫的抖動更令倆人心悸,情不自禁的呢喃低語聲呼喚,在耳旁又似在遙遠心靈深處的熟悉聲音不斷激盪著倆人心靈。

  顫抖乾燥的四唇緩緩相交,立使潸隱已久未曾表露的深情狂洩而出,一發不可收拾,身軀手臂相纏緊貼,籐纏樹樹纏籐灘分難解。

  驀然兩人身軀側倒地面擁摟扭揉,輕哼囈語情意綿綿,羅衣漸褪衣衫盡解,肌膚相觸激情更甚,狂蜂探蕊密溢橫流,蕩呼淫聲令人心酐,狂風暴雨輕舟額搖,鼻息粗喘汗水淋漓,風雨暫歇復又交加,幾度狂歡?幾度泣?

  松亂釵橫淫露濺染,春意未褪艷霞染頰,輕啐膩聲道盡情意,倏然脆笑棒打鴛鴦。

  「咯咯咯!……娥姐!你可要好好謝我這大媒人了吧?妹妹可是把心頭肉手中寶捧入姐姐懷內的喔!」

  柔白如玉,玲瓏突顯的赤裸身軀隨聲驟然弓縮如蚌羞陷入健壯胸懷內,羞燙泛紅的嬌靨上雙目緊閉,朱紅雙唇顫抖輕哼著蕩人心弦的如蚊低鳴:「嗯……你……珠妹你……好壞……」

  「咯咯咯!娥妹,你沒說錯吧,小妹可沒讓你累得香汗淋漓且熱得衣衫盡解吧?唉喲喲……這些是啥玩意呀?哪來的憑多米漿,糊得娥姐下身全是哪!」

  「嗯……珠……嗯……」

  全身赤裸的陶震岳眼見嬌妻進入秘室,頓時又羞又愧的急忙挺身坐起,且訕訕的笑說道:「嘿嘿,珠妹,我想娥妹她……你別再逗她了!」

  「咭!岳郎,你現在可是吃在嘴裡甜在心裡,怎麼?新人上了床媒人丟過牆呀?唉,真是自作孽喔,看來以後賤妾日子難過嘍?」

  陶震岳眼見嬌妻那種俏皮黠笑的樣子不由心中一蕩,思緒疾轉中已有了主意,立時伸手將嬌妻扣入懷內,在她的驚呼嬌笑聲中,已然上下其手的撫摸逗弄,並且嗤笑低語道:「嗤!嗤!珠妹你慌什麼?為了報答你的恩情今日就讓你嘗嘗洞玄子三十六招吧!」

  寧慧珠原本並未出秘室,只躲在秘道之中窺聽偷窺夫君與娥姐倆人有何深情蜜語,竟然親睹夫君與娥姐做那種事。

  以往與夫君享受那種難以言喻的美妙仙境時,只是感覺及享受,從未曾回思倆人的動作如何,也末曾刻意注意夫君及自己有何動作及表情。

  但是方才偷窺之中竟然怔愕得難以置信,眼見夫君那種威猛凌厲的勁狂動作及輕柔體貼的緩慢挺動,才回想起每每如同狂風暴雨時的動作,自己恍如在狂濤巨浪中翻騰起伏,那種滋味……

  再眼見娥姐那種蕩哼浪語,以及如同浪濤中的小舟狂顛扭搖,甚而身挺如弓扭搖不止,莫非自己也曾如此般激狂嗎?可是每每在那股激狂妙境之時,自己曾做過何等動作確實未曾記得了。

  想不到夫妻間美妙的這件事,竟然會有如此多難以想像且未曾作過的姿勢,能由端莊溫柔的娥姐姐身上施展出,那些令人羞愧的姿勢真的美妙嗎?否則娥姐姐怎會狂蕩得浪叫淫語不止。

  眼望著夫君及娥姐姐激狂頓止末幾續又再度狂浪,竟然連續數度己逾一個多時辰方息戰,害得自己全身發燙淫慾湧升難熄。

  如今被夫君上下其手挑逗得難以自制,極欲嘗嘗方才娥姐嘗過的那些激狂美境,但耳聞夫君說什麼洞玄子……好是什麼玩意?不由好奇訝問道:「什麼洞玄子?岳郎,你以前怎麼沒提過?」

  突然蜷縮一側的張翠娥已羞叫道:「珠妹你別聽他胡說,那些都是羞煞人的動作,你可別聽他的!」

  「唉!娥妹你方才也都試過了有什麼不好?珠妹你別聽娥妹的,咱們試試!」

  寧慧珠雖耳聞娥妹及夫君各有說詞,雖不明白洞玄子是什麼,但是此時已被夫君挑逗得春意盎然淫興大動,哪還管什麼洞玄子或洞元子的,管他好不好,可以不可以,只要夫君能令自己如同方才娥姐那般激狂便行了。

  果然,在陶震岳有心且促狹的挑逗肆淫下,姿勢頻變花樣百出,令寧慧珠嘗到了以前從未曾有過死了又死頻登仙境的激盪狂浪妙境。

  更令寧慧珠喜愛的則是以往與夫君做這種事時,每每俱是咬牙噤聲以免在夜深人靜時聲傳四周,而令人恥笑議論損及名聲。

  但是在地底秘室中便無此顧忌,可盡情歡暢出聲而無慮遭外人耳聞,因此也發洩了那種全身激顫舒爽,欲仙欲死時,情不自禁的顛狂蕩叫淫聲浪語。

  從此之後三人已是形影不離春風滿面,且時常藉故進入秘室內,享受著一床三好的美妙仙境。

  但是有一次。

  三人將秘室內的一些書冊整理妥當略微休歇時,張翠娥忽朝寧慧珠低聲說道:「珠妹,你有武功力氣大,哪天你將那張木椅拆了吧!」

  「咦?娥妹你說拆了什麼?」

  張翠娥聞言,立朝底室內側那張怪形怪狀的木椅噘噘唇,並斜瞟的低聲說道:「秘室內還有什麼椅子?就是那張怪椅嘛!」

  「喔!對呀,不過也奇怪,小妹每次都見到那怪椅不知是作啥用的,這秘室內全是珍貴之物,因此我以為它也是一寶,可是見識淺溥未曾多問也不敢觸動,但聽娥妹如此一說,倒想問問娥姐那是個什麼寶物!」

  「呸!呸!哪是什麼好東西,是個專門害女人的壞玩意,珠妹你別我問了,哪天快拆了它!」

  然而張翠娥那種羞恨的模樣,反而使得寧慧珠更為好奇,因此忍不住的行往那怪椅之處。

  張翠娥眼見珠妹往木椅處,尚以為她就要拆了它,但沒想到寧慧珠怔立細望一會後,竟緩緩仰躺向那微拱且有軟墊的長板上,並且伸手扶抓右方一根斜伸木桿……

  「啊?珠妹別動……」

  倏聽張翠娥的驚急大叫聲,己見那木桿突然下倒,但腿部兩側的半圓弧形長凹板,驟然上揚,立將寧慧珠雙腿托高且往外側移去。

  「啊?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寧慧珠驚急大叫聲時,畫龍點睛細閱一本古籍的陶震岳,已被張翠娥的急叫聲引得側目張望,正巧眼見嬌妻身躺那怪椅上,而一雙大腿已被兩片圓木刨成的圓弧板掌托大張,將下身胯間大張的顯現眼前。

  寧慧珠雖穿著衣衫長褲,但那種姿態若是赤裸時,豈不是要將私處盡現?再加上寧慧珠驚急掙扎欲挺身而起時,那怪椅斜拱的躺身木板竟又有如波浪般的起伏不已,使得寧慧珠略微懸空的玉臀不斷的拱挺起伏,好似在不斷挺頂似的。

  「啊?原來這是一張春椅!」

  陶震岳恍然大悟的脫口叫著,而寧慧珠已慌急的躍下春椅,且心口蹦跳的急驟的大叫道:「唉喲,這是什麼怪椅子?還會動,真嚇死人了!」

  「嗤!嗤!珠妹,這椅子乃是一張世間少見的春椅,你可有興試試?」

  陶震岳的笑逗之方,頓令滿面羞霞的張翠娥慌急說道:「岳,你別使壞,珠妹你別聽他的,這椅子乃是整治女人的壞玩意!」

  尚疑惑不解的寧慧珠聞言,並見娥姐滿面羞澀之狀,似也恍然的知曉這張從未曾見過的怪椅乃是專門為做那件事之用的,但好奇心卻更甚於羞怯,因此也不顧娥姐羞澀神色的笑說道:「唉!娥姐知曉這椅作用,想必也知曉如何使用吧,咯咯咯!娥姐你就快做給小妹看,到底是何等怪異如何整治人的!」

  陶震岳及寧慧珠初曉此椅作用後,心中所想的只是好奇這怪椅究竟如何使用,會有何種異狀,而且三人情感甚厚毫無芥蒂,因此並未思及其它。

  但是張翠娥此時卻神色黯然的低垂螓首,想到以往遭那邪惡的賊子在此玩弄自己的情景,不由淚水潸然而下,悲淒神傷的難以忘懷。

  一支強而有力的大手突然擁摟在她身軀,溫柔體諒的熟悉聲音響起:「娥妹,往事己杳,你又為何隱於內心,過去的悲痛及創傷就讓它消逝吧,否則以後怎能寬心共渡未來生涯?不用怕,就把往昔的一切惡魔在今日雲消霧散吧!」

  張翠娥聞言緩緩的點點頭,仰首望著那張俊逸依然但卻更成熟,揚溢著堅毅英挺令人有安全感的面貌,而轉望神色悲傷目浮出體會、安慰之目光的寧慧珠,羞澀的笑了笑後便說道:「其實……男女這間有情有意的相合,一切事情都將變得美好心悅,否則便有罪惡之感,這段時日賤妾己然探深體會出其中差異,同一件事以往只覺污穢心畏,但如今卻是美好歡暢毫無一絲畏怯,岳,賤妾此身已屬你所有輕狂,珠妹,你想看看此椅奇妙之處嗎?姐姐就使用容你細觀!」

  張翠娥微笑之言,頓令陶震岳及寧慧珠心中大寬,因此欣喜得上前擁摟以示安慰。

  想不到怪椅四周東一根西一片的十餘根木桿皆各有妙用,在搬推後竟然使全身赤裸躺在椅上的張翠娥,展現出十二種令人血脈賁張的姿勢,或弓或伏或側或屈,有時金雞獨立有時會雙胯分張,有時玉臀高挺有時胸突胯夾,但是不論何種姿勢皆使胯間私處玉臀展現人前,令人淫興激狂難以自制,且可咨意肆淫慾罷不能。

  寧慧珠見娥姐在椅上展現十餘種不同姿勢,不但姿勢惹火令人激盪,況且私處高挺突顯甚利男子之物探入挺動,再加上巧妙的設計,愈掙動則搖扭挺頂愈烈甚力省力,使得男人只要站著不動便可達到淫樂之妙,而且雙手尚可咨意撫摸挑逗椅上女子全身。

  原本端莊的張翠娥,將十二種姿勢逐一試施給倆人看後,己然是春意盎然得全身發燙雙頰若霞。

  陶震岳及寧慧珠站立一旁靜望中,也已春心大動淫興大增,因此陶震嶽立時狂急解衣挺著胯間之物衝向張翠娥,恍如乾柴烈火,以及藉著春椅妙異展開一場狂疾猛烈的肉博大戰。

  為了能盡興享受此等未曾嘗試過的新奇淫樂,陶震岳在肆意淫樂風吹草動,不忘守神固精元陽不洩,且任由情如激狂的張翠娥藉由掙動之力所帶動的扭搖挺頂之勢,不停的迅疾扭挺。

  嬌哼膩語之聲逐漸高吭成激狂浪叫之聲,全身汗水淋漓且顫抖不止,胯間淫露滲流滴濺將椅下地面浸濕大片。

  在旁觀戰的寧慧珠也被娥姐那種激盪狂浪的叫聲及扭挺動作,刺激得全身發燙淫慾高熾,胯間淫露也緩緩滲流浸濕內褲,終於忍不住的也將衣衫盡解,赤裸裸的貼夫君後背擁摟扭揉。

  望著螓首連晃不止,發散鬢亂朱唇顫抖欲叫無聲,全身肌肉顫抖更驟,雙腿挺直玉臀狂扭不斷的張翠娥,突然大叫一聲元陰狂洩而出且顫叫道:「不……不……行了……四……四次了……」

  陶震岳聞言,立時身軀後退抽出胯間之物,急將張翠娥摟抱放置一側的矮榻上,再拉著寧慧珠上椅,又開始了另一場肉博戰。

  又心奇又期待的寧慧珠上椅之後立覺夫君之物,竟然較以往更火燙粗巨,而且因春椅的姿勢更深入體內恍如頂入腹內一般,那種從未有過的充實飽滿感更令她激情的哼叫出聲。

  身軀不自覺的扭動時背下椅子也開始輕晃,在臀下的軟墊則不停的扭搖挺動,毫不費力便可達到以往激情時的狂扭挺頂之勢。

  原本便熱情開朗的寧慧珠,逐漸享受那種美妙的感覺,並且在夫君不時扯推一根根的木桿時,自己身軀也不斷的變換姿勢,發覺每種姿勢皆有其刺激舒爽的感覺,再加上身軀掙扭中所引起更迅疾的扭搖挺頂之勢,使得寧慧珠再也無法逐一細細體會各種不同的舒爽感。

  愈來愈激狂蕩哼浪叫之聲也愈來愈高吭,竟然不到半個時辰己元陰狂洩三次,己然形招瘋狂般的狂呼尖叫不止,胯間淫露更甚張翠娥倍餘,已然將地面濕聚成一片水鏡一般。

  三人在秘室內盡情淫樂,原本端莊嬌羞的張翠娥此時竟己變成淫娃蕩婦一般,不但將以往狂鷹玩弄自己的各種招式逐一施展與愛郎享樂,並且也教寧慧珠雙戰愛郎,使三人皆能享受到有如蝕骨銘心激情狂顛的美妙滋味,直到全部盡情狂歡魂飛太虛不知身在何處時才疲累得相擁入睡,息止了短兵相交的肉搏戰。

  三人相處甚歡的情景自然也逐漸落入總堂內一些人的眼內,使得靈姑金翠瑤及漢水玉鳳尤良玉芳心悲淒,但有銀甲令主寧慧珠有心作梗,當然毫無機會能與暗戀的陶哥哥有機會交談,再加上醫叟及閻王針的規勸,才未曾發生悲急生怒的不愉事件。

  但是另外卻有人甚為歡樂,美髯公乃是看著結拜大哥義女張翠娥長大的,而陶震岳則是八歲左右,便拜在結拜大哥門下望著他成長的。

  而且倆人自幼便兩小無猜性情相合,並且年歲漸增情感也與日增進早已是大哥心目中的一對佳偶。

  然而世事造化弄人,令一雙佳偶分離各遭陷害及凌辱,如今總算拔雲見日重現青天,已可望見倆人有重複之跡象,當然令美髯公張守仁老懷大慰欣喜不已。

  也逐漸知曉此事,竟然是經由賢侄媳銀甲令主寧慧珠一手促合的,自也對她甚為感激。

  薑還是老的辣!

  美髯公張守仁雖不好詢問侄女此事,但卻在一日與寧慧珠同在忠義樓的機會中笑談,終於忍不住內心的歡愉笑說道:「賢侄媳你真好,你可是二叔所知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中,最令二叔敬佩的了,憑你開朗且蒙氣的心性不說,便是容人之量也令人驚異,唉,大哥生前最疼愛的兩個人分遭無端的禍害異地相隔,如今雖也再度重逢但已人事全非了,然而沒想到賢侄媳竟然無——般女子的狹私之心,居心拉攏他倆重複往日舊情,如此開闊胸襟非常人所及,二叔真服了你了!」

  銀甲令主寧慧珠沒想到二叔,突然與自己談及此事,芳心雖怔愕但仍然笑說道:「二叔您誇讚侄媳了,其實岳郎及娥姐間的深情侄媳早已知曉,況且娥姐確實是連侄媳也敬愛的好姐姐,因此侄媳當然願意促成岳郎及娥姐的好事,再說……此事對侄媳來說也是能蒙其利的好事又何樂而不為呢!」

  美髯公張守仁聞言一怔,喃喃低語道:「蒙其利?珠丫頭有何利可圖?啊……莫非是因為金……」

  低語中,又望見她面浮得意黠色的笑容,終於若有所思的猜測出她言中之意,不由頷首斜瞟的逗笑道:「哈哈哈!好厲害的珠丫頭,你這聯趙拒秦的妙計可使得真高明呀,哈哈哈!從此之後二叔可要對你另眼相看重估評量了呢!」

  銀甲令主寧慧珠沒想到自己只說了一句話,竟然被二叔察知內心中的隱密,不由雙頰霞紅且慌亂的嬌嗔道:「唉喲,二叔仍然可別……算您厲害,侄媳只不過是說了一點點您就……不來了!人家以後怎敢再跟您說話了嘛,否則心思豈不要全被您看穿了!」

  美髯公張守仁更是開懷大笑,於是倆人便低聲笑語聲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金銀令主及正義使者入主飛虎堂將近一年,魯地江湖武林也已逐漸平靜也開始有了新的局面。

  不過原本一些小門小派世家豪門經過這幾年中的迫害,門徒漸失子弟調零,再加上無本門親長傳授武功,因而有些世家豪門空有虛名但也無往昔獨具一格的盛響名聲了。

  但是突有一天,美髯公張守仁率著二十名正義使者到訪密談,竟奉上家門遺失數年的武功秘笈或是珍寶,令初掌豪門、世家為首者狂喜拜謝。

  當然,此事甚為隱秘少有人知也無人會洩露,而收到家傳武功秘笈或稀世珍寶的豪門世家為首者也不會輕洩,因此江湖武林無人知曉此事,但收到家傳武功秘笈或稀世珍寶的三十餘位為首者,不但深為感激金銀令主不貪不圖的義行外,也悲喜交集的慶幸家傳武功不會失傳,也不負祖傳之物未曾在自己手中失落寂滅。

  而飛虎堂之方,也己靠著在各大城邑珍寶銀樓賣出的稀世珍寶,獲得三十餘萬兩的白銀,但並未將金銀運回飛虎堂,而是存入頗負盛名的錢莊、銀樓孳息,或開具銀票收存而已。

  每至初一、十五,飛虎總堂及七處分堂必定濟助貧困,並且開設一些飯館客棧雇身強力壯的貧戶為夥計掙得家用,並可增加飛虎堂龐大開銷費用。

  另外飛虎堂也在轄境內招募鄉親壯漢增加人手,但因往昔飛虎幫的惡行尚令百姓深記心畏,以及敦厚的百姓不願沾惹刀頭舔血的凶險,另又因地痞惡棍飛虎堂又不收錄,因此幾近一年只不過增加百餘人而己。

  雖然如此,但飛虎堂已逐漸穩定且與地方百姓及官府有了新的情誼皆能和睦相處,從未曾發生欺凌百姓的惡行。

  因此在飛虎堂傳出總堂主將要另娶師妹的消息後,雖不願驚動外人只是飛虎堂所屬歡慶,但是卻已在魯地江湖武林中逐漸廣傳開來。

  當飛虎總堂張燈結綵准各婚宴時,由魯境各方及燕、蘇兩地不請自到的武林人士竟然多達兩千人,便是一些府城懸衙官吏也贈匾道賀或親臨道喜,令飛虎總堂人滿為患急增宴席,當然也使飛虎堂顏面十足道謝不斷。

  自此這後,金甲令主陶震岳陶震岳有了一文一武兩位嬌妻,各自分擔了總堂中的諸多事務,另外在張翠娥的柔心耐性進言,分析客卿長老醫叟及刑堂執事閻王針的堂中地位,實不應過於歧視金姑娘及尤姑娘,否則將有損倆位長者在堂中的名聲及地位。

  因此獲得陶震岳及寧慧珠的首肯後,由張翠娥作主將靈姑金翠瑤及漢水玉鳳尤良玉聘為助手,協助處理日漸增多的帳目文書。

  原本活潑開朗的靈姑在一年中,竟然變得日益沉默且日漸消叟,令醫叟及閻王針甚為苦惱,但卻因身份難以開口為孫女、愛女進言達成心願。

  但在總堂主夫人的作主中,突使倆女忽然有了朝氣,竟然出現了久未曾見的笑靨,才使父子倆人鬆了口氣,而醫叟金一丹竟也私下與張翠娥詳談半個時辰,才老顏欣慰得不再操心自幼相依為伴的孫女。

  一日!

  突有名盛武林的神行無影曹修明到訪,金銀令主陶震岳天婦及醫叟金一丹、美髯公張守仁皆在忠義樓迎接相談。

  主賓相談甚歡之時,神行無影突然取出一本薄冊訕笑道:「陶令主,老朽當日見令主夫婦與狂鷹激戰時,曾發覺令主伉儷雙槍甚為玄奧凌厲,唯有身形步伐似乎尚未曾習練熟悉,否則必能增強雙槍威勢制敵槍下,因此實乃美中不足之處,老朽如此之言絕非小視令主夭婦,而是老朽敢自誇當今武林中的各門各派輕功、身法絕不出老朽所著,習武者皆知身軀手足在各種不同姿勢中,皆有優劣不同的力道,以及氣血遁行盛旺,衰弱之時,因此扭身移掠揚手頓足中,皆各有其盛弱之處,而老朽對此略有心得著成此冊!」

  神行無影曹修明原本意氣盛發的概談心得,但說到此處卻神色黯然的望向醫聖金一丹說道:「金兄,小弟心知金兄祖傳續命金丹乃是名盛武林的靈丹,持有一粒便可如同多了一命,但也知金兄祖傳續命金丹,所餘無幾珍若性命,但小弟摯友歸元劍客李道明身遭大仇擊傷內腑,延醫數月藥石惘然且心脈漸衰,因此小弟……想以所著換取金兄一粒續命金丹前往救治摯友,但不知金兄……」

  金甲令主陶震岳陶震岳聞言後並不貪圖神行無影的所著,但知曉他乃專程前來求得靈丹救治摯友,如此仁義之心實令人敬佩,因此有意助他。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0:34

  可是醫叟金一丹的續命金丹乃是私有之物,而且聽說只餘數粒而已,自己怎可開口助言而令醫叟為難?況且尚有貪那冊武功秘著而有恃身份壓肩之意,因此更難開口助神行無影討取續命金丹。

  但是突見醫叟金一丹毫不客氣的伸手接過神行無影手中薄冊,並由懷內取出一隻小玉瓶塞入他手中,才面含笑意的說道:「曹老弟,你為友專程前來求藥如此大義實乃令人敬佩,一粒續命金丹老哥我絕不吝惜,不過曹老弟此行,必然是忍痛將所著取出換取丹藥,老哥我又怎能令老弟你忍痛割愛,不過老哥我也深知你昔日行徑絕不空得人好處,因此算是咱倆交換各取所得互不心愧,曹老弟你認為如何?」

  但是神行無影驚喜的緊握著手中小玉瓶,卻發覺瓶內似乎不僅只一粒,因此倒出觀看竟然內有五粒,不由內心大吃一驚的脫口叫道:「啊?這……這……金兄……這是……」

  要知"醫叟"的續命金丹乃祖傳秘方煉製,據說主藥引千載難逢可遇而不可求,因此數代只曾煉過兩鼎而已,傳至醫叟時己所餘不多,珍若性命的惜用數十年後己僅餘數粒而已,可是玉瓶內竟有五粒,莫非是假的……

  醫叟金一丹含笑望著神行無影怔疑之色,也心知他內心所疑,因此呵呵笑道:「呵呵呵!曹老弟莫疑,此五粒續命金丹是真非假,原本確實只餘四粒而己,已有數年未曾動用一粒,不過……呵……呵!呵!主藥引由天而降令老朽欣喜若狂,費時數月收集上好藥材終於又煉出一鼎續命金丹,製成七十餘粒後又可使我金家盛名延續,曹老弟!一粒金丹便可起死回生,乃是老朽私贈歸元劍客活命,一粒乃是因曹老弟不遠千里且忍痛割愛,為的只是一個義,如此心性所為令老朽敬佩因此也敬贈曹老弟二粒收存,至於另三粒……」

  醫叟金一丹話聲及此卻轉望金甲令主陶震岳笑說道:「令主,曹老弟所著心得確是式林瑰寶,但因他早已熟知在心此冊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但對令主來說卻甚有大助。」

  但金甲令主陶震岳此時,卻急聲開口搶道:「金長老,此事萬萬不可,如此乃是挾恩圖報非我所願,曹前輩此來……」

  然而話未說完,又被欣喜若狂的神行無影曹修明搶言道:「好好!太好了,小弟願以薄技交換金兄五粒續命金丹,陶令主,金兄家傳的續命金丹乃獨一無二的救命仙丹,有了一粒便如武林人的護身保命符一般,老朽以些微薄技便能獲得五粒金丹,尚乞陶令主成全!」

  此時醫叟金一丹也又含笑說道:「令主!其實老朽如今再能依祖傳秘方熬煉出七十餘粒續命金丹,全憑令主當年不吝瑰寶贈予老朽祖孫,使得老朽祖傳的續命金丹未曾絕響名聲不墜,而曹老弟也可獲金丹救友,此乃一啄一飲早有天定,因此令主你就莫再推拒,容老朽及曹老弟皆能心安吧!」

  在旁細聽未吭聲的美髯公張守仁,此時也突然哈哈笑道:「哈哈哈!震岳,二叔雖不知你曾贈何等瑰寶予金老哥,但已然確定祖傳金丹能得重煉全是你所賜,而曹老弟也因此能獲五粒金丹實也是天外喜事,誠如金老哥所言一啄一飲己是天定,震岳你也等於由曹老弟之手獲得回報而已,因此你就莫再推辭成全他倆!」

  美髯公張守仁之言果使堂中眾人無不開懷,靜坐夫君身側從未曾開口的銀甲令主寧慧珠,也微笑說道:「岳郎,如果你再推拒便過於矯情了,豈不也令大家為難,因此賤妾就代你答應收下了!」

  神形無影曹修明不但如願得到了續命金丹而且還多達五粒,內心的狂喜真是難以言喻,但為了摯友歸無劍客的性命危急,因此再也忍不住的立時告辭南返。

  金甲令主陶震岳經此一晤後,使得他又思及夫妻倆雙槍並戰狂鷹的經過,細思之後確如神行無影所言,有許多招式若能再快上幾分或是再伸展數寸便可傷及對方,可惜皆是錯失良機而無能傷及對方,原以為是自己夫妻倆功力不足所致,但細想神行無影之言確實甚有道理。

  想當初緣得金甲秘笈勤習之後,因少有實戰經驗故而難知其中破綻缺點,而今聽神行無影的一席話,深思之後內心甚為肯定他言中精要,莫說輕功,步伐的挪移縱掠了,便是招式中的勁力及出手方位,何嘗不是受身軀手足及真氣循行的極限而左右!

  有了靜心詳思後的瞭然,終於興起了要將所學再詳研其中優劣,是否能依神行無影對人身氣血真氣及四肢著力的心得,而能彌補或改善招式中的破綻缺點。

  爾後與倆位嬌妻談及心意後,當然也獲得贊同並且要他放心靜修,堂中之事有醫叟、美髯公倆位閱歷見識皆高人一等的老人家助力,還怕會有什麼難斷之事中嗎?

  銀甲令主寧慧珠笑語之時,突然憶起一事,匆匆忙忙的在內室中,翻箱倒櫃尋找物品,終於在一收藏雜物的櫥櫃內,翻出一本染有血跡的薄冊。

  「咯咯!找到了,岳郎,這本小冊乃是當初咱倆雙戰那廖賊時,我手中銀槍刺中他左肩肋時挑帶出墜地,後來息戰時我拾起欲看,但卻被那個小浪……被金姑娘和尤姑娘一打岔便急得順手塞入懷內,後來空閒時也曾略翻一會,發覺是一些武功招式,心知是廖賊所習的武功,原本不屑的要拋棄,但又想到以後送給什麼人也不錯呀,因此便放入櫥內但卻忘了此事,方才聽你要重研武功才忽然想起此事,岳郎你看看這小冊有沒有用?」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立時接過翻閱,初時尚是漫不經心的翻著,但逐漸被內裡的一些招式及註解深深吸引詳閱,半晌才歎聲說道:「唉,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雖然陰險奸詐害人無數,不過他竟也能將各門各派掌、拳、劍、刀以及不同兵器的精奧招式全然融會貫連,實是一套甚為精妙高深的招式,可惜其中尚有些連接不順手及破綻未曾妥善處理完畢,前面十佘招已然改善彌補得毫無破綻,但後面二十餘招尚未及改善,大概是初創之後,尚未來得及全部修正便與咱倆激戰,否則待他全部修正改善後,恐怕當初傷的不是他而是咱們倆人,雖說此冊武功是他精研而成,但武功本身並無善惡,全在施展之人的善惡之分,因此既然已有此冊也可省了我不少研修的心力,從明日起我便在秘室內靜修詳研,堂中之事便交由你倆及二叔、金長老擔待了!」

  張翠娥耳聞夫君有心精研武功此乃好事,因此也柔聲笑道:「岳,本堂如今已安穩鞏固且與西方群雄相安無事,已無須擔憂有戰況發生,賤妾有二叔、金長老以及珠妹,尚有正義使者在,你就別擔必了,況且賤妾及珠妹也可常入秘室,若真有難以解決之事再告訴你也不遲呀!」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心知有理,於是便放心的開始重新精研所學了。

  當陶震岳在秘室內精研開業後後,張翠娥、寧慧珠便安心的料理堂中事務,也常與金翠瑤、尤良玉倆女一起整理細分各分堂的收支帳目有何增減。

  四婦久處之後談及江湖秩事及各門各派的作為,當寧慧珠笑談及將軍寨之事時,更是將夫君在將軍寨的所作所為一一詳說,那種愛慕及敬佩之神色也令三女甚為嚮往。

  當張翠娥耳聞將軍寨上下男女老少皆能同心保家,毫不顧慮自身性命的情操,以及夫君能智深的制定出令將軍寨男女老少皆能毫無私心不畏凶險的寨規,全心全意的遵從不違,因此便詳問寧慧珠其中條規。

  之後張翠娥便與寧慧珠商議,想在飛虎堂堂規之外另訂一種能令堂中所屬全心全意效忠的善策,便可使飛虎堂所屬不生異心,全力維護,令外人無力侵犯。

  張翠娥的提議當然也引起了三人的興趣,幾經笑談獻策,果然已有了初步的概念,要如何才能凝聚所屬的向心效忠?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江湖武林各門各派也皆有門規,但不論何等規條,除了一些特異不容違反的規條外,其餘皆不外情、理、法,但情理法只能規範不作違反之舉,可是人性各異且常受環境而異變。

  尤其是人性的弱點中下之八九皆不外呼名、利,如何能使所屬不為名利所動便是重要的一環了,於是四女便每日聚在一起詳記各種能令人起異心,以及能便人順服效忠的現象,再總結歸納後終於發現雖無法使人性弱點全消,但也能有善策便所屬少有異心。

  有了概略的結論後便請美髯公、醫叟及職掌堂規的閻王針共同細商可行之策。

  當然此事也告訴了在秘室靜修的陶震岳,也得他嘉許提議甚佳,並且也提出數點重要關鍵參研。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0:52

第二十三章 靖平安樂


  時光匆匆日復一日,轉眼已過了五個月。

  飛虎堂總堂及七處分堂,皆在同一日突然貼出了一張告示,其內詳注四條有關飛虎堂所屬的重大利益。

  一,飛虎堂堂規已然重新修正,雖較以往更為嚴厲但並未違返情理,只要不違堂規不做不仁不義之事,不做仗勢欺人之事便無礙,否則輕者逐出重者嚴懲逐出,但也有善行獎勵條規。

  二,飛虎堂所屬飛虎武士皆須習練總堂主所演匯的飛虎刀法,若有進取之心尚可在各堂習武室進修,並每隔半年舉行一次武試,進級者皆可提升,護法之上者也可進級提升另行分派。

  三,飛虎堂所屬不論身份地位皆是飛虎堂命脈,不容外人惡意欺凌殘害,只要在無過錯而遭外人欺凌,飛虎堂必將盡所有之力討回公道而無畏。

  四,飛虎堂所屬及家眷,若有喜慶婚尚可視情補助,染疾者可獲得全力醫療,另有學堂可供子女入學,若是老弱殘障不適執勤者,也可轉任堂主開設的營生店堂夥計,或是專為年老體衰身軀重殘者所設的延壽堂安養,一切費用全由堂中開銷,對於陣亡者不但可列入忠義樓內所供的忠義榜內,家屬尚可獲得重金撫恤無生活遭困,家屬尚可優先入營生店堂工作。

  此套新制一經公告實施後,果然令所屬欣喜振奮得齊聲叫好,因為此新制不但對將獨身之人的一切生涯皆有安排妥當,甚而也保障了所屬家眷已不再有後顧之憂,也不須擔心年老之後要何去何從如何生活!

  此等極力照顧所屬的優厚制度乃是江湖武林中任何名門大幫未曾有過的,可說是開古今例,因此在欣喜笑談中逐漸凝聚了上下所屬的向心力,全心全意的奉行不違並維護飛虎堂的名聲及利益,不容外人損及飛虎堂的名聲利益。

  飛虎堂如此照顧所屬的制度,乃是江湖武林各門派幫會世家豪門從未有過的,可說是創古今之先例,因此不到幾日已傳遍了轄境內的武林同道及百姓,甚而逐漸外傳至四周江湖武林。

  首先便是魯、燕兩地的江湖武林同道驚異得難以置信,幾經打探詢問所得全然相同,這才相信千真萬確毫無虛假,因此不但敬佩金銀令主有如此開闊胸襟照顧所屬,並也羨慕飛虎堂所屬能獲得如此妥善的照顧,且能不須拜師便可進習武林門派從不輕傳的武功。

  就在消息廣傳之後不到兩個月,突然在七處分堂附近有三個曾是脫離飛虎幫自立旗幟的小門小幫,因門下調零勢力薄弱已無法再由江湖武林脫穎而出,闖響名聲,加之如今的飛虎堂已屬正道幫會且甚為照顧下屬,因此竟又自願投靠飛虎堂成為一處分堂。

  另外有兩上世家及一豪門,因只餘老弱婦孺孤兒寡婦,再也無力支撐原有門風,並且也不願再涉足刀頭舔血有性命之危的江湖歲月,而退出江湖成為尋常百姓,但又顧及家居鄉親不受惡霸黑道欺凌,因此便求請飛虎堂在境內設立分堂保護鄉親的安寧。

  如此一來,飛虎堂立即多了六處分堂,勢力範圍續又闊增三百里方圓,使得七百里之地盡屬飛虎堂所轄。

  分堂突然多了六處,雖然投靠的門幫也有七百之眾但依然不敷分派,尚幸在此期間也有不少魯境內的貧困苦力,以及略有武功根基的三流壯漢也己一一前往各地分堂投效,因此也新收錄了五百餘人,勉強將新增的六處分堂,皆駐有兩百人左右,而六處新增分堂中的其中三分堂主,仍然由投效的門幫首腦職掌,而所屬也依然如舊,只另派六名正義使者協助。

  至於新設的另三處分堂,則由正義使者暫代分堂主,所屬則由鄰近分堂調派一隊飛虎武士再另補新錄的武士一百名。

  飛虎堂分堂突增近倍共達三十處分堂,雖然人數也已增至二千三百人左右,再加上眷屬兼職的僕婦雜役也有三百餘人,但仍然不敷所需。

  然而飛虎堂的名聲逐漸響亮,且照顧屬下的優厚待遇也廣傳整個江湖武林後,遠在江南、中原、冀燕之地,行道江湖甚久但依然默默無聞毫無成就,以及心性不適浪跡江湖的武林人,也己三三兩兩的結伴前往飛虎堂各地分堂投效,因此已逐漸收錄了不少武林的新近人才。

  不過投效之人也並非來者不拒,而是寧缺勿濫的有所選擇,不問武功高低也不在意在江湖武林中的身份如何,唯一注重的便是個人的心性操守,心術不正之人絕不錄用,略有小過或為情所逼犯錯之人則不拒,若遇有作惡多端的黑道邪魔,不但不收錄甚而還義正嚴詞的警告不得在轄境內作惡,否則一經查出必定嚴懲,縱然逃離轄境也將派人追及嚴懲或誅除。

  如此一來果然有少人自打退堂鼓轉返來處,當然也有些暴戾凶殘之人,在羞憤中意欲騷擾,但卻見有數名年約雙十左右的青年男女或坐或站,將地面上的一些碎石一一拾取掐成石粉玩耍,有的則是手執大刀或柳葉刀不時虛空砍削,竟見身前丈餘地面上有如鬼畫符般的不時削出一道道深紋,竟然是已經練至刀罡的高手,能虛空施展刀罡之人其功力至少有五十年之上,當然武功刀法也絕不含糊,況且非僅一人而是五、六名之多。

  因此使得心中生忿的兇惡之人,內心驚震生畏,自知在那些年輕人之前討不了好處,又怎敢自取其辱遭人恥笑,只能忿恨默不吭聲的離去了。

  但也有黑道邪魔殘心鬼手竟無視正義使者的存在,仗恃自己乃是功力高深,且受武林畏懼的凶殘前輩,因此便毫無顧忌的大鬧飛虎堂在肥城分堂所設的收錄場所,不但擊傷了一名飛虎頭目,甚而殘狠的震斃兩名飛虎武士。

  然而一名翠衣正義使者大怒嬌叱聲中,已然施展出凌厲狂烈的刀法,竟然只在第四招時便將殘心鬼手砍殺身亡。

  在場的上百各萬武林人,皆親眼目睹戰況,俱都震駭成名二十餘年的黑道邪魔,只在短短片刻間便已身中數刀而亡,而且並非是刀身直接臨身竟是遭刀罡入體而亡。

  如此令人震驚,讚佩的功力及招式,更使得前來投效之人信心大增,另外也使得其他凶人怎敢再有心生報復之心?

  勢力逐年擴增龐大,人數也年年增加的飛虎堂在第四年時分堂已然擴增至三十一處,較以往飛虎幫時還要多出四處,勢力已然攮括整個魯地,北至冀燕清苑及滄城與雲燕幫以巨河為界,西至太行山及汴州與呂梁山寨、少林寺為鄰,南面則至淮水北岸,與淮南幫、紫衣幫對峙,但因律己甚嚴少有爭紛發生,縱然也曾有過拚鬥但皆佔著公理令對方毫無藉故挑擾。

  如今所屬的人數也己暴增為二萬三千六百餘人,其中一流高手或之上的有三十八名,其中功力最高的四人已分掌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方宿主,每名宿主掌理七至八處不等的分堂,手下也各有十名功力高達一流之上的星宿主,另有兩名飛虎頭目及一百名飛虎武士。

  除了小門小幫投效的分堂主及所屬不變外,每處分堂皆增補至分堂護法八名,飛虎頭目六名、飛虎武士三百名,再加上雜役僕婦共有三百五十名的人數。

  另外在各大城邑,鄉鎮中新增的騾馬車行、貨棧、飯館、酒樓、客棧及雜貨等營生店堂也已多達兩百多家,除了皆由各分堂主掌管外,店堂夥計皆是所屬家眷或親友共同擔任。

  不過為了避免與名爭利,因此只要有百姓營生的生意便不設立,或是在南城有便往北城開,東城有便在西城設,使百姓營生絕不受害,而且飛虎堂不但與當地百姓相處融洽,且常助貧困或協助解決爭紛,使百姓皆能生活安寧,當然便不會有什麼稷狐社鼠之類的地痞惡霸敢欺凌百姓,便是一些貪官污吏也頗為收斂的不敢明目張膽壓迫百姓。

  如此的飛虎堂又怎會受到百姓或官府的歧視?不但不會反而會盡力維護不容外人污蔑,至於飛虎堂內部,除了照顧所屬及家眷的生活外,任何人皆可在飛虎堂中進修武功,尤其是總堂囑令飛虎頭目、飛虎武士必須習練的飛虎氣功及飛虎刀法三十六招,使頭目及武士皆能增進武功。

  飛虎氣功乃是金甲令主陶震岳將混元神功修改成較簡單易學的內功,可供武功低微的頭目武士習練增進內功,方能增加所習武技的威力。

  飛虎刀三十六招則是將一般慣用的尋常刀法取出精妙刀招,再逐一修正融合連貫成極為實用且威勢不弱的刀法。

  對於護法之上的所屬,因自身各有所學且已達至某一程度,所以並未勉強習練何種武功,但卻有許多武功秘笈心法、招式的註解皆詳述其中優劣,供參考研習增進自身所學,或改進所學中的缺點破綻。

  另外也有金甲令主將眾多秘笈中的掌拳爪招式精淬融合,研貫一套極為適合近身搏鬥的飛虎手二十四式供護法之上的所屬自由研習修煉。

  金甲令主陶震岳歷經三年餘的時光,終日埋首於眾多武功秘笈研習,果然將眾多秘笈內的精奧玄妙之處深入腦海增進了武學的奧理,似乎己能在投手抬足之間便能藉由各種不同姿勢中施展出最旺盛強勁的力道,已然略有無招勝有招的至高境界概念了。

  天甲神功乃是遠古神功,但爾後數年中,後代研練發現了許多奇經異脈皆是天甲神功所不及的。

  但天甲神功並非全屬修煉內功的心法。而是另有配合槍法、拳勁的特異神功,可使功力雖未曾修煉臻至,但己可藉由神功連續擊出拳勁以及藉由兵器施展逼出鋒芒,此乃江湖武林中獨樹一格的特異神功。

  因此為了保有天甲神功的特異功能,便將未能達至的一些奇經異脈,擇取其它心法中的循行心法,逐一增修融會貫通使天甲神功更為完善,能將丹田真氣遁行全身四肢百骸,將真氣滿佈全身各處更形密實,並且另取天心神功之名。

  陰陽如意槍法也融匯了後代武林中新創的槍戟招式,並以神行無影的身法心得創出了配合搶招的身法,使雙槍招式更為迅疾凌厲。

  至於單獨施展的槍法,則依陰陽如意槍法男女不同的槍招再增補不少其它門派中的精招妙工,將以往所顯露的破綻一一彌補後,己精淬出如意槍法二十四招四十八式,而且皆有配合槍法的身法增進威力。

  裂岳神拳也經由眾多秘笈中的拳招,以及狂鷹所著小冊內原本便適合拳掌的招式擇出,逐一穿插匯合順暢,成為可拳可掌不同以往的天罡拳十八招三十六式。

  狂鷹所著的日月雙環招式共有八十餘招,擇取其中原屬拳掌爪指的招式,創出天玄手十八招三十六式,兵器招式又連貫出順暢無隙攻守兼俱的無畏刀二十六招五十二式。

  各種招式若連貫一成不變,其中一招如被對手封擋後次招便難魚貫施展,因此最上乘的招式皆有一招兩式可交替施展,不論哪一式被化解立可變化另一式繼續施展攻勢,以免招式停頓予人可趁之機。

  這也是金甲令主陶震岳與狂鷹激鬥之時曾遭遇過的困境,常被對方玄妙的招式擋後而有微頓,而使招式有了連貫不順的情況,故而才精心研創陰陽雙式。

  金甲令主陶震岳嘔心瀝血耗費了三年的時光,終於大功告成的精研融會出天心神功、陰陽如意槍法、如意槍法、天罡拳、天玄手、無畏刀、飛虎手、飛虎氣功、飛虎刀法等等。

  除了天心神功、陰陽如意槍法、如意槍法、天罡拳為夫妻倆獨有之外,正義使者及將軍寨之弟子皆可習練天甲神功、裂岳神拳、天玄手、無畏刀、七絕刀、天地雙刀以及凌雲身法,至於其它武功也可自由習練。

  而飛虎堂護法級之上的除了可自由習練飛虎手外,也有七絕刀及天地雙刀可自由習練。

  至於飛虎頭目及飛虎武士除了可習飛虎氣功、飛虎刀法外,另也有兩招單獨施展的玄奧刀招作為護身保命的絕招。

  從此飛虎堂所屬每日除了執勤外,少有人願虛耗時光飲酒尋歡,十之八九皆勤習習武室內的各種武功增進所學,希望每半年的武試中可進級提升出人頭地。

  己然全數調回總堂的正義使者依然是每隔兩月輪調一次,除了一年兩次共四個月調至總堂外,其餘時光除了在將軍寨勤習武功外,也可出寨在外玩樂或是陪伴家人出遊,並有早已兩心相許的也趁此舉行婚配大禮,曾有一次居然有七對佳偶在同一天婚配成為夫婦。

  金銀令主夫婦倆欣見正義使者相互匹配良緣,既成夫妻又豈可分隔兩地,因此便將俱是正義使者身份的夫婦全然擇出留於將軍寨,一來可駐守將軍寨,二可教導寨中子弟習武,正義使者不足人數便可由所學有成的子弟增補。

  正義使者在飛虎總堂身份特殊,屬於總堂主金銀令主夫婦的親衛外,尚可由總巡察調派同巡各地分堂,掌有生殺調派之權,並且也職司出轄境外追緝誅除飛虎堂頒發幫的重責,因此時見六色正義使者在江湖武林中現身,當然使各方武林側目相視,但也引起一些武林門派幫會的猜疑。

  有一次!

  日隊六名使者遠行至江南蘇州追緝一名神出鬼沒,且功力高深的獨行邪怪鐵腳魅影仇心山,但卻遭紫衣幫的一名頭目藉故挑憂,竟被一名正義使者忿怒中出手摔出丈餘才倉惶離去。

  六名日隊使者離蘇州前往杭州的途中,終於盯住了鐵腳魅影的行蹤,但是紫衣幫也己隨後趕至盯上了六名使者。

  日隊隊長周紀貴率著副隊長洪承祖及趙有志,以及三名使者,在空曠的鄉間道路中追及一名身穿黑長衫,身軀佝僂身形頻往右斜的鐵拐腳老者。

  右腳乃是為烏黑鐵腳的鐵腳魅影,耳聞身後蹄聲急璩,回首後望眼見六匹快騎疾馳而至,騎上六人俱是一色雲目的長勁裝青年。

  六匹快騎瞬間馳至,並在鐵腳魅影身後勒騎頓止且同時翻身下馬,隊長周紀貴已抱拳沉聲問道:「敢問老前輩可晃武林中威名顯赫難得一見的鐵腳魅影仇老前輩?」

  鐵腳魅影仇心山眼見六人俱是年約三十不到的青年,看穿著打扮心知為同一幫派之人,似乎是江湖盛傳的正義使者,因此內心震驚且有數的倨傲冷哼道:「哼!哼!老夫正是鐵腳魅影仇心山,爾等想必便是金銀令主的手下正義使者啦,哼!憑爾等六個便敢遠追及此,既然如此那就莫怪老夫多殺幾個了!」

  周紀貴聯言頓時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仇前輩您老在半月之前殘害了本堂徐州分堂的一名護法及三名武士,因此我等奉令前來向仇前輩討個公道,如今仇前輩是要隨我等同返飛虎堂或是要在此一戰?」

  鐵腳魅影仇心山聞言,頓時狂傲的陰笑道:「嘿!嘿!嘿!小子大膽,竟敢在老夫面前狂言,嘿!嘿!……廢話少說,你們有本事就上吧!」

  周紀貴心知老魔狂傲殘狠,絕不會將自己兄弟六人放在眼內,因此內心冷笑的也不吭氣,左手一揮身後副隊長洪承祖己跨步上前,腰際大刀己執在手中笑道:「仇前輩,我乃正義使者副隊長洪承祖,請仇前輩指教!」

  「嘿!嘿!嘿!小子狂妄,憑你一個便想在老夫面前猖狂?你們六個一起上吧!」

  「哈哈!仇前輩您放心了,晚輩若不行自有同伴再向老前輩請教,您就放心大膽的出手吧!」

  鐵腳魅影仇心山聞言已是怒火高漲心生殘狠,正欲一擊誅殺這狂妄小子時,突見遠方數十丈的黃土道中,竟有一批紫衣人迅疾奔掠接近,似是紫衣幫之人。

  此時周紀貴六人也已驚見為數上百的紫衣幫之人奔掠而至,心知必是因數日之前出手懲治一名頭領之事,有意前來敵對或將引起戰端。

  周紀貴眉目略皺的疾思立時朝洪承祖及趙有志倆人說道:「你倆專責對付老魔,速戰速決免得遭紫衣幫從中干涉橫生節枝,若他們真要插手就由我們應付便是!」

  「隊長放心!老魔頭就交給我倆人了!」

  副隊長洪承祖及趙有志也唯恐紫衣幫從中作梗而遭老魔脫走,因此互打眼色後己一左一右的執刀逼向鐵腳魅影仇心山,並且喝道:「仇前輩,您老就接我兄弟倆的雙刀吧!」

  喝聲後,閃爍凌厲刀光的兩柄大刀已一左一右疾削而出,夾著尖嘯勁風罩向鐵腳魅影仇心山。

  仇老魔雖不知紫衣幫所為何來,但已想到必與這六個正義使者有關,當耳聞對方之言心知所料無誤,但已激使對方有速戰速決之心,因此心生警惕。

  眼見兩人步攻沉穩且身周散溢出一股殺氣,而且手中大刀竟然伸吐出一股凌厲刀氣,疾削而至,不由內心震驚得倒抽一口涼氣暗叫道:「啊?這倆今年輕人竟然功達氣貫刀身逼出刀罡之境?不妙……」

  內心雖驚震但己無暇細思的身形疾閃避開雙刀削勢,並已順手執出一柄怪異的外門兵器短柄月形斧,疾狠削向倆人頸項。

  左側的趙有志手中大刀落勢一頓反揚,刀迅疾迎向月形斧,右側的洪承祖身形斜側手中大刀也橫掃而出,疾如迅電的砍向老魔腰際。

  雖是有支鐵腳的仇老魔輕功甚佳,身軀滴溜溜的一旋已轉至兩人身後,手中月形爺也狠厲的削向兩人後頸。

  但洪、趙倆人刀勢一空也毫不怠慢的身軀疾圍,各自施展出七絕刀疾勁凌厲的攻向鐵腳魅影。

  鐵腳魅影仇心山手中月形斧剛出,竟見兩道凌厲刀光已一上一下的疾狠砍至,數道刀鋒罡氣已罩向身軀各要害之處,頓時內心驚駭得急忙暴退丈餘。

  但是兩片凌厲疾狠的刀幕卻如影隨形的追擊而至,破空尖嘯的刀罡己疾勁的臨近身軀。

  月形斧狂烈的在身前幻出十二道斧影迎向刀罡,霎時只聽連珠炮的金鐵交鳴聲響起,刀光斧影頓斂,但卻有一片血雨飛濺。

  「啊……小子!老夫劈了你們……」

  鐵腳魅影仇心山驚叫狂喝聲中,月形斧已連連幻出十八道斧影狂烈攻向刀勢再出的兩人。

  兩片刀光勁疾迎著斧影,又是數聲勁急急脆鳴聲響起,倏見一片白雲凌空而起,霎中驟然射出數道電光下劈,而另一道白影則突然一矮,身形貼地翻滾一匝三道刀光也由下上挑。

  鐵腳魅影仇心山手中短斧連連劇震招式己止,第二招剛一出手對方兩人竟一上一下的疾狠攻向自己上中下盤,道道刀光皆是劈削各處要害。

  原本左肩略有傷勢,雖無性命之危但卻己使鐵腳魅影內心驚駭,因此眼見對方刀光凌厲毒狠的上下交攻而至,立時依恃高深的輕功身法疾退丈餘避開雙刀攻勢。

  身形暴退再進,趁刀勢弱時,手中月形斧疾狠的削向凌空下落的對手,右足鐵腳則疾踏正欲翻鋌而起的對手。

  此時遠方疾掠奔至的百餘名紫衣幫幫眾,已然接近不到五丈之地,日隊隊長周紀貴己率著三名使者攔在路中並喝道:「來人且住,我正義使者在此與仇敵鐵腳魅影拚鬥,希望諸位莫要干涉!如有得罪之處尚請見諒!」

  紫衣幫為首的乃是三名統領(與飛虎堂護法等級相似),眼見四名雲白勁裝的青年身後另有兩名正與一名鐵腳花髮老者激戰,當耳聞那為首青年之言再細望那鐵腳老者,果然就是武林中,又狠又毒輕功高超的老魔頭鐵腳魅影仇心山。

  「噫?果然是仇老魔……」

  「啊?那兩個……天!仇老魔似乎處於劣勢……」

  「荀兄、梁兄!我等是要現在……」

  日隊隊長周紀貴此時眼見紫衣幫皆己停步在丈佘之地,立時抱拳續說道:「三位!仇老魔半月之前殘害了飛虎堂一名護法及三名飛虎武士,我正義使者日隊隊長率五名兄弟遠行追緝,途中曾與貴幫一位頭目有過小爭紛尚請見諒,但本隊隊長希望三位莫要為此引起貴幫與正義使者的不合,否則並非我等所願了!」

  三名紫衣幫統領驚見對方兩名年輕者,竟然能施展出武林少有見的刀罡,內心驚駭之意可想而知了,但他們卻不知正義使者的功力最高者也不過達至三十餘年略近四十年功力,完全是仗恃著天甲神功的獨特心法,才能真氣連綿貫注刀身施展出刀罡。

  但不論是功力或是內功心法之功,能施出刀罡卻是不假的事實,當然也非功力未達天地雙橋貫通的武林人所能抗衡,自是心中清楚非正義使者之敵了。

  三名紫衣幫統領內心驚駭的遙望三人戰況,只見刀罡凌厲飛閃中,老魔頭鐵腳魅影竟然只能仗恃著高絕的輕功身法閃避刀勢,且趁隙攻出數招方能與兩人戰個旗鼓相當,難分勝負。

  刀罡凌厲尖嘯斧影疾勁狂厲,洪承祖及趙有志倆人七絕刀已連施兩輪,尚未將身形疾如魅影的仇老魔擺平,內心中的怒氣也愈來愈高熾,雖早知仇老魔乃是武林中非比尋常的高手,初時雖因小視自己兄弟而失招遭致小創。但爾後便仗恃高妙的身法輕易的避開刀勢,因此雖在意料之中但仍怒己填膺,便聽洪承祖怒喝道:「仇老魔,你莫要仗著身法高奧,便自認我倆無奈何你,七絕刀法並無玄奧身法配合才容你仗著身法閃躲無傷,你就再接我兄弟的無畏刀法吧!」

  洪承祖喝聲之後,立時獲得趙有志的回應,倆人刀法迅變,凌厲刀勢雖驟然緩和,但卻威勢暴擴增強在身周近丈,再加上刀罡的勁芒以及隨刀挪移變幻的身形,使身周丈五之地俱在刀勢範圍內。

  兄弟倆人的夾攻中,立使鐵腳魅影仇心山陷於三丈方圓的兩片刀幕之中,不論身形如何變幻移掠皆被如影附形的刀勢追砍而難以脫出。

  鐵腳魅影仇心山內心驚震對方身形刀法一變,雖然己非方才招招皆往致命要害之處攻擊,但是刀幕卻擴增將三丈之地盡罩在內,使自己得以成名的輕功身法也難脫出刀勢之外,只能靠著手中斧封擋攻守兩人攻勢,因此心中己然湧出一股不祥之兆。

  七絕刀及天地雙刀乃是凌厲毒辣的殺招,專攻人身致命要害,因此雖凌厲但刀勢卻只在人身周圍兩尺左右,而無畏刀卻是攻守兼具雖無七絕刀的凌厲,可是配合了變幻莫測的身法後擴增至八尺方圓,當然使對手閃躲之勢較為困難。

  洪承祖及趙有志倆人刀法一變果然將仇老魔變幻迅疾的身形罩住,且挪移閃掠之勢逐漸遲緩,終於將他罩在兄弟倆的刀勢之中難以脫出,因此內心大喜得刀勢身形更加迅疾。

  在一旁觀戰的周紀貴四人,眼見洪、趙倆人刀法一變果然將鐵腳魅影仇心山罩在刀勢之中,因此皆放心的鬆了一口氣,心知此行任務即將達成可返回總堂繳令了。

  周紀貴轉望另一側的紫衣幫眾人,眼見那三名為首統領,皆面顯震驚睜大雙目的搖望戰況,不由內心湧升一股傲然之意,且含笑望著三人抱拳笑道:「三位請了,本隊長轄下的兩名副手雙戰老魔,雖有以多圍攻之嫌,但仇老魔乃前輩高手相信也無可厚非,至於我正義使者在貴幫轄境內誅敵,雖對貴幫或有何不悅,但這老邪魔心狠手辣時時危及武林同道,若一舉斃之也屬武林之幸,因此我等有何逾越之處尚請見諒,事成之後我等立時返轉不作逗留!」

  紫衣幫三名統領聞言後默默的互望了一眼,居中的荀姓統領己面色僵硬的強笑道:「周隊長客謙了,江湖道人盡可行,本幫也不禁各方同道在境內出入,只要未曾傷及本幫利益,自然也不能違反江湖道手插手同道的仇敵拚鬥,至於爾等在蘇州出手……」

  但荀姓統領話未說完周紀貴又抱拳搶道:「三位,當時在場的除了貴幫的十餘人外,另外也有數名武林同道在旁圍觀,想必貴已幫然察明事由始末是非曲直,本隊長在此願向三位道歉,希望貴幫能諒解當時的處境,也乞望貴幫莫要因此有傷貴我雙方的和氣甚幸!」

  三名統領聞言內心中真是矛盾至極,論理,所察明的情況確是自家人仗勢欺人,而遭對方出手,可是在自家地盤,卻遭人出手打了同夥實是顏在大失有損聲威。

  不過對方既然巳開口道歉,而且……而且對方的功力身手……

  就在三名統領內心為難之際,倏聽一聲狂響起並聽鐵腳魅影仇心山厲叫道:「啊……小子!老夫跟你拼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刀光飛閃中鐵腳魅影仇心山面色猙獰咬牙切齒的狂揮手中短斧攻撲兩名使者,但身上黑衫己是破裂數處露出內裡中衣,且有血跡浸濕白色中衣,而左手竟然齊腕而斷不知飛向何處!

  「呔!仇老魔再接我兄弟十招!」

  「老魔納命來吧!」

  刀光更形勁疾的化為兩團刀幕,將黑色身軀罩得只能望見淡淡影子,似乎洪承祖及趙有志已提聚了全身功力,欲乘勢一舉搏殺老魔。

  果然就在刀光驟然勁疾凌盛中,尚未及六招時倏又聽刀光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並見血霧飛揚中兩團刀幕也同時驟斂,兩道雲白身影已暴退丈外橫刀靜望身軀搖擺踉蹌豎立的鐵腳魅影仇心山。

  「小……小輩……老夫……恨……恨……」

  只見鐵腳魅影仇心山胸前至腹血水不斷溢流,而原本齊腕而斷的左臂又遭砍斷上臂只餘數寸,肩下也有一道深及肋骨的傷口已可望見白骨,枯皺的面以蒼白,雙目散渙無神,憋著最後殘餘真氣吃力的厲聲之後,終於直挺挺的仆倒地面動也不動了。

  一個縱橫江湖四十餘年仗著高奧輕功神出鬼沒獨來獨往,且心狠手辣殺害無數武林同道的老邪魔鐵腳魅影仇心山,終於八十歲老娘倒繃孩子喪命在兩個年僅三十不到習功十年左右的年輕人刀下,算是報應當頭了。

  此時紫衣幫眾人,以及道途中兩頭遠方的行旅皆已望見激戰己止,並靜靜的望著六名雲白勁裝青年牽騎上馬,朝各方略一抱拳後便往北疾馳而去。

  行旅之中也不乏一些武林同道,當緩緩行至鮮血滿地靜伏黃土路中的鐵腳魅影仇心山身旁,內心的震驚實在是難以置信,老魔頭竟是如此喪命在兩名正義使者的刀下,江湖傳訊迅疾,不到幾日已然傳遍了江南及擴至中原,鐵腳魅影仇心山之死雖大快人心,但也造成武林中的轟動且議論紛紛。

  飛虎堂及正義使者的名聲與日俱增威名大噪,但也因為飛虎堂發展擴增迅疾,實力己使整個江湖武林刮目相看,而且聲威也逐漸凌駕武林中的名門大幫。

  尤其是飛虎堂下至一個低微武士,個個皆勤習武功似乎己有武林中二流身手的境地,再加上個個皆以義為本以堂為榮,為了維護飛虎堂不惜灑熱血拋頭顱,如此的團結力量……而且有上萬人之眾……

  萬一某一天某一門幫與飛虎堂之人有了某種名利之爭而起了衝突,那豈不是要面對整個飛虎堂以及正義使者的敵視?以飛虎堂的堂規及平日作為,豈會輕易放過敵對幫?

  況且在武林中執牛耳的幾個名門大幫,豈肯容忍一個崛起數年的幫派,危及自身名聲地位或利益?因此江湖武林中開始有了一些不知從何湧升的暗潮,在江湖武林中逐漸擴散漫延。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1:10

第二十四章 四美同歸


  濟南南郊的飛虎總堂中,並未因逍追緝誅除了一個飛虎堂仇敵而有所欣喜,依然是循例日日處理愈來愈繁重的堂務。

  新立兩個月餘,由醫叟金一丹主掌,孫女靈姑金翠珍及漢水玉鳳尤良玉表妹為輔的養生齋藥舍內。

  醫叟金一丹面色沉重,朝怔思無語向金甲令主陶震岳沉聲說道:「老朽實也無能為力化解萬年石乳積沉寒縮的癸宮,唯有靠令夫人勤修神功,將體內尚未曾煉化融匯的陰寒精氣逐漸化後……或可結胎!」

  金甲令主陶震岳此時似有自責之意的歎聲說道:「唉,當初也只想到利用靈效的石乳為珠妹增進功力,但怎知如今會有此……唉!一個癸宮寒封一個癸宮受創過度……看來晚輩子嗣難有了,此乃天意怪不得娥妹及珠妹!」

  醫叟金一丹聞言嘴唇動了動但卻無聲,半晌後才續說道:「令主,倆位夫人雖難結胎,但令主自身卻無痾,若求子嗣唯有再娶一途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苫笑了一聲,但並未應答的只是頷首起身告辭,神情寂落的行往忠義堂。

  而在此同時!

  後院棲鳳樓的客堂中,張翠娥及寧慧珠姐妹倆俱是美目泛紅淚垂雙頰的相對無語,而年己花信但依然小姑獨處的靈姑金翠瑤及漢水玉鳳尤良玉表姐妹倆,也是美目泛紅的陪坐一旁默然無語。

  終於見張翠娥強笑的柔聲說道:「珠妹,一切果然被料中了,這都是咱姐妹倆的命,怕只怕岳郎他……」

  銀甲令主寧慧珠聞言也收起悲淒之心,伸手試去面頰上的淚水脆笑道:「嗤!娥妹!其實此事小妹五年前便己猜測中其中因果,只是未能確定而己,如今一切斷定也只不過是少了往後的憂心罷了!」

  說到此處話聲一頓,且轉望向金翠瑤及尤良玉倆女,才又續笑說道:「想當初小妹的私心作祟……嗤!娥妹,玉妹及瑤妹倆人幼年無知竟立誓共事一夫,如今卻因誓言而為難,這些年來看著玉妹及瑤妹花蕾成熟逐漸綻放,成為一對嬌艷欲滴我自猶憐的柔弱美人,娥妹!依你看……」

  「嗤!珠妹你終於想通了……可惜憑白損耗了她倆的如玉年華,不過為時尚不晚,二十三的年華正處綻放之時!」

  漢水玉鳳尤良玉及靈姑金翠瑤靜坐一旁,當耳聞倆位夫人姐姐之言,頓知言中之意,不由芳心慌亂羞澀的雙頰生霞,但卻另有一股喜悅、悲淒的無奈湧升芳心中,鼻兒發酸美目淚水如泉滴流衣襟,神色悲淒得極欲悲泣一場以舒解積沉芳心數年悲情。

  此時羞垂螓首潸潸淚下時,又聽銀甲令主寧慧珠說道:「其實世間男子三妻四妾者多不勝數,況憑岳郎俊逸綢儻武功高絕,且是名震江湖武林的飛虎堂及正義使者之首,雖已年逾三旬但仍是世間女子心目中的良伴,但咱們姐妹怎捨得讓外人得了便宜,玉妹、玉妹,你倆……願不願意……」

  早已恩戀心上人已達五年之久的金、尤倆女聞言至此,再也忍不住內心中潛藏已久的哀怨悲淒,終於玉手撫面悲聲痛哭,似乎欲將五年中的悲情全然渲洩而出。

  張翠娥及寧慧珠耳聞倆女悲淒的哭泣聲,不由也鼻兒發酸淚水滴流,尤其是寧慧珠早知倆女私戀夫君,但卻遭自己從中作梗而心意難達,但依然死守衷情未曾別移的在飛虎堂中虛渡如花年華。

  雖然相處四年餘,也已了悟倆女心性善良,活潑大方的如花少女被私情折磨得曾枯瘦欲殘,並且失去了往昔活潑嬌甜的笑靨,默默承受著內心中的煎熬準備終老飛虎堂中。

  若非確定娥姐與自己已是結胎無望才有為夫再娶之念,否則豈不誤了倆女的大好一生?

  銀甲令主寧慧珠愈思愈覺愧對倆女,否則說不定倆女早嫁夫君如今已然結胎生子,為夫君傳下子嗣成就了為人婦者應盡之責。

  愈思愈愧,也愈思愈悲傷,終於摟著身側的尤良玉放聲悲泣,竟然較倆女更為悲傷欲絕。

  張翠娥聞聲心怔,但隨即了悟珠妹內心的的感觸,再想到自己當年身受惡魔也悲淒得抱著金翠瑤悲泣不止,使四女的悲淒哭泣之聲遠傳樓外,令僕婦侍女心驚不解的不知發生了何事。

  直等樓內貼身侍女慌急淚垂的奔往忠義樓稟報金甲令主陶震岳,才在驚急疑惑的柔聲安慰下,方使四女一一止泣。

  望著四女如梨花帶淚的嬌靨上,雙雙美目俱是紅腫如桃,令金甲令主陶震岳心疼萬分的柔心安慰並詢問為何悲傷哭泣後,才聽寧慧珠摟著夫君悲聲低訴心中之痛。

  在張翠娥及寧慧珠的悲泣聲中,陶震岳終於知曉了四女的悲泣為何,再想到半個時辰前金爺爺所告知的實情,並加上四年多來時與金、尤倆女相見交談,倆女對自己的情意末曾有絲毫減少,反而愈來愈堅定不移。

  人心是肉長的誰人無情,但自己己有倆位嬌妻又豈敢再生異心,然而現經倆位嬌妻你一言她一言的泣聲勸說,且執意要接納倆女為閨中姐妹,再加上自己內心中的遺憾,終於答應再娶金、尤倆女為妻。

  四女耳聞陶震岳應允之言自是欣喜無比,並使尤良玉及金翠瑤倆女再度喜極而泣,終於使隱於內心數年的心願得償。

  當此事經由陶震岳夫妻三人親向醫叟及閻王針拜求後,也使得醫叟、金一丹早已心允但難以開口的心願獲得圓滿結束,當然閻王針金輝宗也早已知曉此事,且與乃父一般難以啟齒的心意得償了。

  轟動江湖且賓客川流不息的一場盛大喜慶、自是不在話下,使得金甲令主陶震岳的名聲及艷福,在江湖武林中盛傳兩月餘,尚令人津津樂道的羨慕不已。

  但金甲令主夫婦五人生活在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纏綿美景時,卻沒想到一件暗潮洶湧兩百年未曾有過的一件武林大事已然形成了。

  在中原、冀燕、江南之地已是傳言紛紛,大小門幫及豪門世家俠義白道綠林黑道,皆暗中傳訊且逐漸結集,開始有了共同的結議及目的。

  可是紙包不住火,自然也有心思細密察知內情或與飛虎幫中人有深效的人士,己將訊息暗傳入飛虎堂使金甲令主陶震岳及堂中首要得到了訊息。

  忠義樓大堂內,金銀令主夫婦及美髯公張守仁長老、醫叟金一丹長老、掌刑執事閻王針金輝宗以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宿主,還有傳承醫叟並接掌養生齋藥捨的靈姑、漢水玉鳳姐妹倆,共聚一桌研商所獲訊息。

  金甲令主陶震岳神色憤憤不平的揮著手中一疊報函,朝大桌在座的眾人怒哼道:「哼!豈有此埋,咱們上下一心兢兢業業整治的飛虎堂,雖然如今勢力擴增數倍,但從未曾仗勢欺人危及任何一小門小幫,而是各方同道看得起咱們同舉魯地義幟,況且轄境內依然有不少門幫、豪門世家依如往常自主,也從未有任何衝突,可是他們怎會危言聳聽,誣損本堂名聲!」

  坐於左側上首的美髯公張守仁聞言,已是面浮笑意,左手捋拂長髯的笑說道:「震岳,常言道樹大招風名大招妒,再加上一些心存異心唯恐名、利受損的門幫頭領高呼,而原本昂其氣息或另有利害交集的門幫必然呼應,更有自認是正道名門大派威名顯赫位居領導之位,認為此等武林大事非他等難以撫平,或是唯恐損及他們之地位,因此心生警惕不願本堂更形坐大,因此有了同仇敵愾之心,一拍即合,而造成了同聲指責之結論,由此可見本堂之聲威確實己令江湖武林刮目相看不敢輕犯了,哈!哈!哈!只憑這點已令二叔樂在心頭了!」

  美髯公張守仁笑語方止,而醫叟金一丹也輕捻短鬚頷首笑道:「呵!呵!呵!張賢……長老所言老夫也深有同感,確實證明了本堂的名聲已逐漸凌駕各大門幫之上,雖然本堂並無意稱霸江湖武林,但是他們卻已不敢小視而生顧忌,因此才有聯手圍堵本堂逐漸擴增之意,本堂雖不在乎他們的圍堵,但為長久之計還是應化解江湖武林疑惑才是正理,否則以後必將時有爭執敵對之事,到時再欲解決恐將晚矣!」

  此時青龍宿主李林茂也接口說道:「總堂主,據本堂外緣各分堂所傳回的摺報中,俱己詳述雲燕幫、紫衣幫、淮南馬和及嵩山、伏牛山一帶,已然有不少武林同道進入轄境,並且暗中打探本堂虛實,至今為止己有數處分堂皆與各方武林略有爭執,尚幸至今未曾引起拚鬥,但是若不及早妥善處理勢必將有戰況發生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頓時雙眉——挑,略有薄怒的沉聲說道:「哼,天下武林各派皆不容外地武林同道在勢力範圍內惹是生非,當然本堂也不容有此之事在轄境內發生,各分堂只要嚴守堂規,並以江湖道義武林公理為本,便可自行便宜行事無須顧慮對方是何等來歷,不過若有兵戎相對時,務必拿住理字不容對方師門親友藉故挑憂便可,若有蠻橫霸道之人敢猖狂大可嚴懲,一切皆有堂中上下為後盾!」

  四方宿主原本便屬武功一流之上的武林高手,但皆因個性剛強不畏強權,也不顧忌各門大幫,只要與人有爭執,哪怕天皇老子都要爭個是非黑白,因此時與各方武林交惡,加之從不給什麼名門大幫的面子,執意懲治不屑之人,以致遭黑白兩道皆視為仇敵,而成為正邪不容的獨行怪傑。

  故而行道江湖三十年,不但一事無成且仇敵處處,便連師門也唯恐遭其累及而冷漠排斥,使得江湖雖大卻無容自之處,而且年紀愈大愈覺孤零寂落。

  直到飛虎堂重整名聲漸直,得知飛虎堂的堂規及所作所為似乎與自身心性甚為契合,公理為先不畏強權,正是自己為人處世的原則,因此便欣喜無比的毅然投效。

  初時尚有疑慮飛虎堂是否敢收錄,沒想到江湖名聲在自己之下的分堂主得報之後,親自現身相迎且快報至忠義堂,而且年輕有為功力高深莫測的總堂主,竟也親迎且器重的納為總堂客卿以備重用。

  直到冷面修羅李林茂、無情儒士諸葛天仁、洛河怪傑彭無艮以及常州狂士黃彥明街四位怪傑,竟難以置信先後投效飛虎堂後,才被金甲令主陶震岳任命為青龍宿主、白虎宿主、朱雀宿主、玄武宿主,各自分掌四方三十一處分堂。

  四位怪傑被任命為四方宿主後,並可在各方投效的高手中精選十名副手,以及一隊飛虎武士為所屬。

  四方宿主既然是如此心性之人,自是對總堂主之言甚為敬服,因此俱是豪氣萬千的各自應聲遵令。

  然而醫叟金一丹聞言,卻是雙眉一皺的沉聲說道:「震岳,本堂所行所為皆以公理道義為重且不畏強權,此乃正義之要義自是不容否認,可是當今江湖武林中的一些正道門幫雖也以此為重,但是門下、幫徒中良莠不齊常有仗恃師門幫會之名聲,自傲自大欺善怕惡所為卑劣的人,因此也為師門或幫會惹出禍端,若為首之人明是非黑白自是會將門下或所屬嚴懲。但護短助長的長者也大有人在,自然便仗恃名聲欺凌外人,尤其是武林中,長久以來早已形成相互奉捧互通聲息的陋習,只要有一門幫與人為敵,另一方便全力聲援壯大聲威,逼使尋求公道之方含恨而退,因此有時與一門一幫結仇竟然招致數門數幫同聲口伐,這便是當今江湖武林中的醜陋一面,然而一些名門大幫為了自身威望、利益又豈肯自認不當?因此現今江湖武林同議口伐本堂也是緣由此象,震岳你可要謹慎處理莫要授人把柄落人口實,而遭有心之人煽同伐,那便非本堂之福了!」

  醫叟金一丹句句道出了當今江湖武林的醜陋一面,使在座大半之人皆心有同感且心憤當今武林公理道義何在,但為了飛虎堂的千秋大業實也不好一意孤行惹出大患,因此皆默然無語的望著總堂主。

  此時突聽漢水玉鳳尤良玉開口說道:「岳郎,爺爺所言句句中肯,可是本堂也不能任憑那些披著正道之名利卻仗勢力惡之人的侵犯,況且咱們的所行所為從不違公理道義,轄境內的一些其他門幫皆有目共睹,不如請一些德高望重的長者出面作證,而且他們也必然與各方武林有師門之誼或深交,如此豈不……」

  但話未說完,卻被金甲令主陶震岳伸手制止,且沉聲說道:「玉妹你不必說了,如此雖可暫時消解部分各方同道的疑惑,但卻難永遠消滅減武林對本堂的顧忌,況本堂之事竟要由外人出面平息,那本堂上下上萬人之眾的顏面何在?往後本堂又如何面對各方武林的暗嘲譏諷之言?」

  神色略有不悅且凜然的環望在座眾人之後,才緩緩續說道:「如今事已至此,本堂雖無意掀起戰端,但也不容有任何門幫藉故挑憂詆毀本堂名聲,至於……四方宿主且先傳令各分堂警戒,若有人膽敢惡意挑憂便不論出身來歷一概嚴懲,並且一一回報總堂事由始末,而後方可依理直言,且看看他們師門親友何以面對本堂!」

  在座中的十人中,銀甲令主、靈姑、漢水玉鳳對夫君言聽計從,因此毫無意見。

  而四方宿主則是甚為敬佩年紀雖輕,但所行所為威武不屈不畏強勢的總堂主,因此聞言後皆深獲同心的喜形於色一一應是。

  至於美髯公張守仁及閻王針金輝宗皆是飛虎堂老班底,好不容易才熬到飛虎堂威勢凌盛震響江湖武林,又豈肯遭人壓制逼迫聲威受損?因此也是含笑暗讚以有此晚輩、女婿為榮,更別說會開口勸止了。

  也只有醫叟金一丹心知不妙,如此一來,勢將飛虎堂帶入一場無邊浩劫之中,但尚未曾開口,卻見其餘九人俱是面含笑意的皆有相同神色,不由心中暗歎一聲,心知與各方武林的一場干戈恐怕難免了!

  飛虎堂三十處分堂俱已得到總堂之令,得知暗潮將起恐有干戈,因此俱是群情憤慨的開始暗中整軍備戰,也更加勤習武功以便在戰場中盡一己之力維護飛虎堂的聲威。

  職掌養生齋藥捨的靈姑金翠瑤及漢水玉鳳尤良玉,已在夫君的要求下督促藥捨中的七名所屬每日熬煉上等傷藥,然後分送各分堂備用。

  至於醫叟享譽武林的續命金丹,也煩請再熬煉兩鼎以備有性命之危的所屬得以保命。

  飛虎堂上下不平凡的嚴密戒備,當然己使身處魯境的外地武林人覺察,然而卻無法在任何場所中探得一絲消息,可見飛虎堂守口如瓶以及百姓同心維護的堅定心意了。

  事情綞明朗了,一日近晌午時分!

  忠義樓內,金甲令主陶震岳手執著一封大紅燙金帖,朝大桌周圍的首要哈哈笑道:「哈!哈!哈!果然如咱們所料,如此也了本堂的麻煩,便一次解決疑慮也未嘗不是好事,諸位且傳閱一番再作商議吧!」

  美髯公張守仁聞言已迫不及待的伸手接過,仔細閱望只見大紅拜帖上寫著:

  陶總堂主大鑒:

  總堂主近年為魯地武林敉禍靖安功不可沒,並接掌飛虎堂導邪歸正造福武林及百姓,短短數年間便勢力擴增更甚以往成為一方霸主領袖魯、冀、蘇三境。

  然各方群雄有鑒貴堂勢力擴增迅疾且危害同道利益,並己造成武林大局的不安隱伏干戈,而使天下江湖武林處於浩劫欲現的隱憂之中。

  因故,各方武林同道商議後意主有陶總堂主於六月十五日午時初至嵩山火谷中一晤,與天下武林共商大局維護武林安寧。

  若陶總堂主有興大可率貴堂精英赴會,但陶總堂主失約不至,便莫怪我等要同往貴堂求教!

  大安!

  立貼人:

  少林寺方丈明靜犬師。

  青城山主宏光道長。

  峨嵋山主了悟師太。

  紫衣幫主喬百揚。

  雲燕幫主古耶顏。

  河蛟幫主張大川。

  五台山莊金陀法師。

  黃山門主柳雲逸。

  東漲幫主鄭如海。

  淮南幫主郝天放。

  呂梁寨主趙百心。

  江南武林同道。

  中原武林同道。

  西北式林同道。

  雲燕十六州武林同道。

  堂內眾人一一閱過拜帖後,已被帖內頗具威脅的涵意,惹得怒火高湧,便連醫叟金一丹也甚為不悅十一大門幫及各方武林欺人太甚。

  具名立帖的十一大門幫以及江南、中原、西北、雲燕各方武林同道,可說是己涵蓋了整個江湖武林,不問可知有大半之上的門幫武林同道全屬事不關己,但卻遭道義或交情而具名立帖的。

  以整個江湖武林之威勢具名邀約,甚而要精英赴約,那豈不是言明若一言不和便將以武相會了!

  更令人忿恨的是若不赴約,便將遭天下武林登門求教,不也就是要以武逼攻之意?

  金甲令主陶震岳眼見眾人雙目怒睜,怒哼連連的神色,心中已然有數的微微笑說道:「嗤!嗤!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既然他等挾眾邀約想必早已商議妥當,如今距六月十五日有半個月之期,已足夠本堂準備了,但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白虎宿主無情儒士諸葛天宏聞言,立時沉聲說道:「啟稟總堂主,十一門幫為首以及各方武林同道具名的邀帖中隱含恐哧之意,已然擺明要挾天下武林逼迫本幫從他等索求,否則便將以武侵犯本堂,因此依屬下之意就不去赴約,任由他等前來時再與之當面對陣!」

  但突聽玄武宿主常州狂士黃彥明不以為然的接口說道:「諸葛兄此言差矣,雖然各方武林挾眾邀約意圖威逼,但本堂若不赴約豈不令天下武林恥笑!因此還是本堂大舉出動與之對陣,令其無能仗威逼方是正理!」

  「非也!非也!」

  突又聽朱雀宿主洛河怪傑彭無艮洪聲說道:「倆位老哥所言各有其理,但也各有其弊,若不赴約必使總堂名聲受損,便若大舉出動卻又顯出本堂意欲以武相向毫無商議之心,因依小弟之意不如分為明暗兩批前往,若面對談尚屬公理則罷,否則便與他們一較長短,如此豈不兩全其美?至於赴會之人不如就由咱們四方宿主前往,而總堂主則坐鎮中樞視情調度本堂所屬或戰或休,如此一來必可讓那些道貌岸然,卻一肚子壞水的偽善之輩無可奈何!」

  三人之言雖各有見解,不過己將應對之法大致說出,因此美髯公張守仁己捋髯狂笑道:「哈!哈!哈!哈……沒錯,此次天下武林具名邀約本堂雖心存歪邪,但本堂為了名聲,為了往後大業自是不可草率應對,一切應以本堂有利之言為之,震岳,你的看法如何?」

  此時醫叟金一丹突然開口說道:「震岳,以此邀帖上具名的各方武林,有些遠在西北、南疆,原本便與本堂毫無利益瓜葛及衝突,但仍然具名投帖可見大都屬道義之交而為之,再者江湖武林中心存正義者也不乏其人,因此可能有部分同道乃是心存觀望,並無意與本堂交惡,這些都是本堂可細研之處,說不定到時或有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使本堂並未陷入最壞的閒境時,震岳,你要三思而行才是!」

  金甲令主陶震岳耳聞眾人之言後,以乎心中己然有了腹案,因此也含笑說道:「嗯,外公所言甚是,不過為今首要之事乃是先傳令各分堂所屬全面警戒,另外要察知他們有多少人?多少高手?再者不論對方居心如何,但身為武林大幫自也不敢逾越公理正義,因此實無須勞煩動眾傾巢而出,如有大事自是應詳加細研,各位何不先休歇一日詳思,明日再定決策如何?」

  眾人聞言心知有理,事關飛虎堂興衰的大事,豈可輕易決定?自應詳思計議才是,於是皆頷首稱是結束了初議。

  然而翌日清晨,忠義樓內竟然傳出了激烈的爭辯,金甲令主陶震岳竟然不顧全體的反對之聲定下了決議。

  是夜在棲鳳樓內,金甲令主陶震岳便遭四位嬌妻峭聲伐旦,但在陶震岳堅持中只得順眾了夫君的心意。

  不過身為長者身份的醫叟及美髯公卻在幾次會晤中另有了密謀。

  飛虎堂各地分堂快馬紛紛調動頻繁,不斷的結集至魯北、魯西、魯南的勢力邊緣分堂,但如此連連數日的大舉異動也己驚動了轄內的一些弱小門幫、世家豪門以及武林人士,當得知事情始末後,竟不約而同的前往當地分堂拜會,說明願盡一己之力協助飛虎堂。

  消息一一傳回總堂後,金甲令主陶震岳如曉境內各方群雄心意後甚為感激,但這是飛虎堂之事實不願勞動群雄,因此一一好言婉拒謝辭。

  己然代堂掌務重責的美髯公張守仁,卻另有心意的未曾依言謝群雄的好意,而是請群雄協助防備註意雲燕幫及紫衣幫的動靜。

  六月初八,由各地分堂精選的飛虎武士共三百餘名聚集在忠義樓前,由四方宿主及星宿一一詳問精挑細選,排除了一些有家眷的武士後留下兩百名。

  六月初十,金銀令主陶震岳夫婦在美髯公張守仁的陪同下,率著宇、宙兩隊正義使者,四方宿主及所屬四十名星宿,還有精銳武士兩百名,一行三百餘騎緩緩出總堂往西而去,半個時辰後又有十餘匹快騎迅疾馳往南北之方。

  六月十二,美髯公張守仁在汴州分堂堂主有百餘所屬的陪同之下,將金銀令主一行三百餘騎送過了賈魯河,望著對岸蹄塵逐漸遠去才急返分堂。

  剛返回汴城西郊的分堂中時,己見分堂廣場中靜立著兩百餘頭纏白巾的剽悍飛武虎士由聚義堂得訊急迎而出的四名五旬之上的老者,己躬身稟報道:「啟稟長老,屬下周口鎮、六河溝、臨城、陶定四分堂主各率護法兩名頭目一名,死士五十名前來報到!」

  美髯公聞言己是面含笑意的欣喜說道:「好!好!四分堂主辛苦了,你等且……」正在此時汴州分堂的一名護法已疾掠而至,並興奮的急報道:「啟稟長老、諸位分堂主,道途中又有數匹快騎疾馳而至!」

  「哈!哈!哈!好!好!雖然時間緊迫點,如能在明晨全趕至就令老夫放心了!」

  美髯公狂笑地笑語聲中似乎尚有些悲情,但在耳聞遠方蹄聲急驟接近,並已望見分堂大門外的遠方黃土道中已有快騎急馳接近,歡愉之色己滿佈皺顏上。

  六月十四辰時初。

  汴州分堂外的雜草地中,寂靜無聲的站著一色灰衣個個頭纏白巾,共有近百五旬之的花髮老者,及神色悲憤的飛虎武士一千五百餘名。

  站在眾人之前的美髯公字字悲憤的豪壯聲已一一傳入眾人耳內:「因此,我等皆參令轄境內的武林同道及百姓豎指誇讚,使本堂上下所屬皆能挺直腰桿受人尊敬,也使百姓皆能安享太平日子,這都是總堂主夫婦全心全意領導後的結果,可是外人竟忌妒咱們,竟要毀了咱們上下——心苦心經營的盛名,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現今總堂主只率了三百餘人,不畏凶險的去面對那些假假仁假義的邪心之人,他們為的是什麼?他們為的只是要據理力爭,維護咱們飛虎堂上上下下的安寧,甚至不惜一切血戰至死也不願受那些自命正道,但卻仗勢欺人的雜碎威迫!」

  美髯公張守仁愈說愈激動,愈說聲音愈高吭顫抖,而眾人也俱是雙目泛紅咬牙切齒的緊握雙拳,有些已是淚水盈眶哽咽出聲。

  美髯公張守仁平復了激動的心境後續又說道:「當年狂鷹那賊子謀害親師、師弟,且誅害了魯境各門幫、世家豪門主首,或威逼利誘或滅門霸財為禍各方同道時,那些自命正道的各門大幫他們在哪裡?老夫率各方群雄及總堂主率正義使者復仇時他們又在哪裡?如今飛虎堂重整後所作所為上不愧天下不愧地,獲得大家的支持投效而勢力擴增,但從未曾逼危任何一個門幫世家,飛虎堂如此從公理道義的作為連魯、燕之地的武林同道都叫好誇讚,但那些披著人皮滿口仁義道德的邪心之人竟誣陷咱們,並聚眾挾勢威迫總堂主赴會做城下之盟,否則便要挾眾攻擊飛虎堂,你們說飛虎堂可曾欺人害人?可曾畏懼強權?可曾惜性命偷生?咱們要如……」

  三十一名堂主、六十二名護法以及一千五百餘名飛虎武士有大半之上皆是當年倖存的小門小幫世家豪門子弟、屬下,而後投靠了飛虎堂,當然對以往之悲痛尚記憶猶新怎會不知經過如何!當初何曾有其他名門大幫關心過?或出面討公道!而如今……

  因此耳聞美髯公之言後更是勾起了內心中的悲憤,尚未待美髯公說完己是淚水縱橫悲憤無比的狂叫吶喊道:「不!不……我們不怕……殺……殺……殺了他們……」

  「拼了,和他們拼了……」

  「殺!殺……為了飛虎堂和他們拼了!」

  「對!我們不怕死,我們要和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大家還等什麼!殺……」

  震天狂呼吶喊聲中悲憤豪壯視死如歸的悲泣聲,個個皆形如怒龍狂虎恨不得立時追及總堂主一行,與那些為私為利的虛偽正道之人一拚死活。

  美髯公張守仁此時也是老淚縱橫的高舉雙手,制止了眾人的激動悲憤吶喊聲續又喝道:「諸位都是飛虎堂的精英,為了飛虎堂視死如歸不惜一戰,老朽己無話可說了,只願……二十年後咱們再相聚一堂做個好兄弟吧……出發!」

  美髯公的一聲令下,眾人立即奔向另一方早已備妥的數群駿馬處跨騎列隊。

  而美髯公張守仁也朝三十一名分堂沉聲說道:「一切皆按計劃進行不得躁進,且靜候信號,施行不得有誤,飛虎堂往後的盛衰全在此一戰了!」

  「是!屬下等必事實上施計行事不負長老之命!」

  「長老您放心,屬下等必會小心行事的!」

  「為了本堂,為了總堂主,長老您就放吧!」

  三十一名分堂主皆應聲回答後,也迅疾掠往屬下所準備的座騎跨坐,並先後率所屬飛奔左右兩方,霎時二十分堂所屬已迅疾的往兩路疾馳而去。

  美髯公張守仁此時也率著十一分堂所屬正中疾馳而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1:27

第二十五章 火谷對峙


  殺氣衝霄震北斗。

  義風凌凜山河動。

  相看白刃血紛紛。

  死節從來豈顧勳?

  嵩山乃五嶽之中故稱中岳,古有外方山、嵩高山之名,另也有太室山之名。

  嵩山又為太室、少室兩山,太室山位北,少室山位南,而兩山皆各有奇峰數十以及唆嶺壑谷無數。

  少室山北麓的古剎少林寺乃是北魏之斯所建,而後南北朝時天竺高僧達摩東來廣傳佛門教義,並在少林寺創立禪宗,並廣收門徒成就了少林寺的佛門正宗地位。

  時至唐代秦王曾受少林寺寺僧曇宗等力助靖平逆兵,爾後秦王登基賜封為大將軍,並賜他增建禪寺及賜紫羅袈裟一襲。

  少林寺歷經數十代後武術漸傳,少林寺也開始名揚以道儒為主的江湖武林並創立了少林派,且居於佛門宗派的領導地位。

  六月十五日!

  少林寺北方太室山東方的黃蓋峰,在峰腳二十餘里外,有一座全山長滿了火楓的伏山,可惜此時尚只六月未能望見滿山滿谷的火楓樹,轉變成綺麗的火紅景色。

  此時在依然是翠綠的山谷內,左兩側山壁前各有一群人聚集。

  左惻山壁前乃是僧、道、俗男女老少皆有,人數多達二千六百餘人,佔據了半個谷地。

  右側一方僅是三百佘人,除了為首的一金一銀以及墨黑、鵝黃的青年男女各四十三名外,餘者全是一色灰衣的老者及壯漢,對方相較實不成比例。

  左方人群窺窺低語議論紛紛,而右側人群則是排列整齊的靜立無語。

  突然由左方人群中,緩緩步出兩僧一道一尼及七名五旬之上年齡不等的老者,而右方人群則也步出了一金一銀的兩名青年男女。

  一位身披紫羅黃袈裟,兩道白眉長垂,方臉大耳手掛一串拇指大小佛珠的七旬老禪師,己口呼佛號的說道:「阿彌陀佛……金銀令主老衲乃是嵩山少林寺住持明靜,這位乃是青城山莊宏光道長,峨眉了悟師太,五台金陀法師、紫衣幫主喬施主,雲燕幫主古施主……」

  金甲令主金色面罩上外露的一雙星目,隨著明靜大師一一介紹時望向眾人面貌,但卻不待明靜大師後續之言出口,已然開口說道:「諸位皆是立茗下帖一方的門主、幫主,本令主己然知曉,也己深悟諸位下帖目的,因此為了讓諸位及早得償心願,大師就不必多贅言了,何不直接說出諸位早議定之事!」

  「放肆!」

  倏聽雲燕幫主長白一鷹古耶顏怒聲叱喝,並說道:「孺子既知明靜大師乃少林寺住持,尚敢出言不敬意欲狂言,難道不怕得罪天下武林嗎?」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倏然仰首大笑,如九天龍吟且夾著悲憤的朗笑聲頓時在谷中迴響貫入在場的每一人耳內,而悲笑聲中,卻又帶淒涼與無奈之意。

  悲笑聲歷時片刻突然一頓,便聽金甲令主陶震岳冷然說道:「古幫主,本令主也屬一堂之主,飛虎堂威勢也並不在貴幫之下,已可與諸位平起平坐,何須卑微諂言討諸位喜歡,況且諸位中有遠從千里之外前來齊聚於此,難道只是見識本令主的狂妄之態嗎?如此也豈不是稱了諸位之心,有眾口誅伐的理由了嗎?本令主早知此未必有藉故發制之狀顯現,但本令主依然前來,為的只是要看看江湖式林風吹草動,所尊的名門大幫正義之士何以教我!」

  金甲令主陶震岳如此不客氣的言詞,頓令下林群雄驚異且生怒的怔望著他,怎麼也料想不到他竟敢在眾多名高望眾的武林前輩面前大放厥辭,竟指式林群雄前來早有意圖,因此嘩然怒喝之聲暴然響起。

  紫衣幫主喬百揚聞言,立時搶前一步怒喝道:「陶總堂主!在場眾人大半之上,皆屬江湖武林中享有盛名的名門大幫,豈容你如此信口開河辱及天下武林!」

  此時青城山莊宏光道長也一抖手中佛塵,並立掌揖禮說說道:「無量壽佛!陶令主言重了,貧道此來乃是因武林中,有數大門幫口稱受貴堂威逼,且常遭貴堂之人欺凌下屬,甚而強佔利益時起衝突,以致情勢緊張干戈欲起,故而與明靜大師等相商過後,才請陶令主前來商談作一評斷而已!」

  「商談?評斷?嗤……嗤……」

  金甲令主陶震岳冷笑聲中,緩緩由懷中取出大紅邀帖,並環望群雄冷笑道:「諸位具名所立的邀帖中,清清楚楚的寫著要本令主率堂中精英來赴會,否則將挾天下武林之眾前往本堂討教!哼!哼!如此涵意豈是商談?貴方近三千人中連遠在西北的門幫及武林同道也來了不少,可見貴方商議己久,然而可曾容本堂主之人參與?爾後便挾眾而至下帖,帖中之意早已意涵以武定勝負,既然己有干戈之意,本令主又何須與爾等多作贅言!」

  「呔!陶令主莫要血口噴人,我等何曾有意要與貴堂兵戎相見?況且我等前來也不過三日而己,又怎……」

  後方群雄中突然有人怒喝大叫說著,但似乎立時被人拉扯制止言語中斷,但群雄中己然有了不少人私語議論聲響起。

  就在此時突又聽雲燕幫主古耶顏怒聲叱道:「陶總堂主,你我雙方相約在此商談,但尚未曾商議便遭你出言不遜咄咄逼人,莫非你是要存心挑起干戈不成?」

  此時突聽一聲,恍如洪鐘的粗豪嗓門高喝道:「對,古幫主所言極是,飛虎堂前身便是欺凌各方武林同道的邪幫,如今雖換了個人,但骨子裡依然是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凶厲之輩,我等豈可再容此等恃勢狂妄凌人之輩出言詆毀?大家就莫多廢話的除掉他們吧!」

  金甲令主陶震岳望了望那個身材魁梧身穿短衫挽袖,手執一柄鐵漿的老者一眼後,正欲開口,卻聽身側響起清脆悅耳的銀鈴笑聲,在火谷之中迴響片刻方止的笑說道:「好!張幫主說得好,小婦人夫君年輕氣盛狂妄自大,豈可言語乖張的辱及大仁大義為武林公理而不辭千里而來的正道俠義,諸位皆是名門大幫威震一方的領袖人物,為了江湖道義公理不辭辛勞捨身不悔,小婦人在此代夫君向諸位陪罪!不過小婦人倒有一事不明,請想教諸位大仁大義的前輩,如方才河蛟幫張幫主所言,數年前飛虎幫幫主廖不凡謀害親師,甚而欺凌迫害魯地武林同道禍及百姓,其而犯下數十年滅門血案時,諸位大仁大義的前輩們莫非都瞎了……喔,想必是當初飛虎幫隱匿得當未曾消息外洩,因此諸位大仁大義的前輩皆不知曉,但是當江湖武林中已然盛傳狂鷹廖不凡殺師滅祖及殘害魯地武林同道的證據後,可是為何也不見大仁大義的門幫或哪位前輩振臂高呼尋求正義公理呢,看來是那些證據還不入諸位的耳目吧,諸位大仁大義的武林群雄,你等有何人曾不辭千……百里吧!你等可曾伸出正義之手,協助孤弱的弱小同道爭公道報血仇?咯!咯!咯……大概是山高路遠或是……事不關己!」

  銀甲令主寧慧珠笑言及此時,群雄中已有不少人面顯羞愧之色的側首他望或垂首閉目無人敢吭一聲。

  但此時,倏又語言轉為高吭的嗔怒道:「想我夫君率正義便者以寡挑戰飛虎幫,魯地弱小門幫的殘弱弟子老弱婦孺,在美髯公及一干舊屬率領下,以殘弱之兵分頭攻擊武力強盛的飛虎幫時,諸位……大仁大義,的武林群雄何在?天哪……如此的武林公理道義,再者,小婦人夫君重掌飛虎堂後,自知愧對魯地武林同道及百姓,因此不但兢兢業業的重整舊屬,甚而與各方同道訊息相通時時協助重整家園復興門第,數年護衛何曾有魯地同道尚怪罪飛虎堂?沒有!不但沒有,甚而有些同道,竟肯折節投效本堂共舉義幟為魯地武林同道及百姓盡份心力,何曾有過些微勉強或受逼?諸位大仁大義的群雄們可曾聽過什麼投訴求助的悲情?」

  銀甲令主寧慧珠一番話,不但使十一門幫之首大半人無言以對,並也使後方群雄面面相觀,自覺無顏的搖頭歎息,甚而有些人羞愧得退往後方,似是怕被人認出面貌以後遭人鄙視。

  可是銀甲令主寧慧珠卻得理不饒人,聲音己轉為尖厲叫道:「咯!咯!咯!什麼是公理正義?什麼大仁大義的德高望重之人?哼!哼!哼!全是一些不明是非,扛著公理正義之名挾眾示威之輩!」

  銀甲令主寧慧珠此言一出,頓時使一些群雄有老羞成怒之狀,但尚未及發作卻又聽她尖叫道:「諸位大仁大義的前輩,你等可曾親眼目睹飛虎堂之人恃眾欺人?你等可曾在江湖武林中聽過飛虎堂為惡之事?諸位細思一會說說看,何時?何地?何人遭欺?咯!咯!咯!要有!恐怕就是紫衣幫、雲燕幫及呂梁山寨,河蛟幫嘍,真是如此嗎?說穿了只不過是為了名聲、地位,或是自認利益受損的血口噴人藉口罷了,小夫人也許年輕不懂事,言語粗俗令諸位心中不滿,但今日前來赴約乃是諸位強邀而至,諸位可曾為本堂上萬所屬的悲憤心境細思過?本堂雖只重整五年,但上至總堂主下至一名飛虎武士,無一會畏懼強權,皆有一死維護飛虎堂之心,但小婦人夫君不願妄動干戈因此力排眾議只率區區三百所屬前來赴會,只想知曉諸位大仁大義的天下群雄何以教我飛虎堂,以何等莫須有之誣詞冠以惡行?說吧,本堂主所屬在此聆聽諸位所指的罪行!」

  銀甲令主寧慧珠話聲頓止後,已然雙肩抽搐的步向金甲令主身後。

  而後萬依然靜立無聲的正義使者、四方宿主及所屬四十名副手,以及兩百名飛虎武士,十之八九皆是雙目泛紅淚水滴流,且咬牙切齒的怒望著對面群雄,而雙手緊握中更是青筋暴露,可見是如何的悲憤了!

  銀甲令主寧慧珠之言停頓約有一刻,但群雄之方卻無人能說出一件飛虎堂仗勢欺人的案例,也無人能提出一件令飛虎堂難堪之事,因此群雄中已開始有人歎息的退往後方,似己無意再涉入此件名不正理不順的荒唐邀約之事了。

  其實銀甲令主寧慧珠自幼少讀,且未曾踏入城邑見識淺薄,自從嫁於夫君後才逐漸明事理知禮儀。

  但草莽強人心性依然未曾消失,再加上出總堂之前早已經由美髯公、醫叟以及心思細密的娥姐姐耳提面命,教導大義凜然的心戰之策,一來可將公理掌握己方令心存正義之人無顏以對,二則尚可此藉此羞辱那些自視名門正派,卻假藉公理正義圖謀私名私利的偽善之輩。

  果然經由一場大義凜然的言語後,令群雄半數之人,皆無言以對自取其辱的羞慚退身,瞑目垂首不斷口念佛經的明靜大師終於面有愧色的強笑道:「阿彌陀佛……陶夫人好口才,一席如雷貫耳之言實令老衲汗顏且無言以對,不過,此次邀約貴堂確實只為相商幾件爭議之事而已,並未曾如陶夫人所言欲以眾勢威逼貴堂意,陶令主當……」

  但話未說完突聽金甲令主陶震岳怒哼一聲,並右手疾揚,一道紅影已飛向明鏡大師,並冷聲說道:「哼,大師為了十一門幫具名之首,難道至今尚要虛言諉過嗎?那大師便請看清楚吧!」

  話聲畢,只見一張大紅拜帖,竟不揚不沉不緩不急平平穩穩的虛空飄向明鏡大師,頓令群雄見之內心震驚,心知若無甲子之上的功力豈能施展出如此高絕的虛空渡物之功?

  要知一般人投物愈疾愈遠,愈緩愈無力,而武林人則可施真氣御物,但全視功力深淺方能達到某一種境界,功力愈高者御物愈遠,但若要緩緩平飛御出則是難上加難了,緩雖可遠。但若一口真氣必然下沉,或是隨著真氣運行中因呼吸變換而使所御之物忽揚忽沉忽緩忽急,那便是內家真氣尚未達臻至之境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露了這一手高絕功力的虛空渡物。使得群雄難以置信又驚又疑的怔愕著那張紅帖飄向明靜太師。

  一丈……兩丈……三丈……天哪!己三丈遠了尚是不緩不急不揚不沉的往前飄去,四丈……四丈餘還是依然!五丈……還是……

  就在大紅拜帖已平飄五丈餘尚距明靜大師不到一丈之地時,突然一聲大喝響起:「大師小心有詐!」

  倏見一道紫影疾掠向前,一支手掌己夾著勁疾掌勁拍向大紅拜帖……

  「波……波……」

  一聲勁氣相觸中大紅拜貼己化為碎片,隨著四溢的勁風如同紅蝶般的飛舞飄散,群雄再也無法知曉拜帖內寫些什麼了!

  「喬幫主你這是……」

  青城山莊宏光道長眼見拜帖化為碎片,不由內心疑雲頓生的大喝道,但又見紫衣幫主喬百揚的紫膛臉上已是汗水滲流,並且有著得意的邪笑浮現,因此已是心中有數的朝明靜大師揖掌問道:「無量壽佛!大師!當初我等商議後敬邀陶施主商議喬幫主等人的控訴,至於印帖下帖之事大師可曾經手過?為何貧道未曾見過拜帖內寫些什麼?大師可曾校閱過?」

  明靜大師聞言心知宏光道長已然心生不悅且起疑心,雖然自己也有同樣懷疑,但自始皆由自己為首作主,不論內情如何自己皆脫不了關係,因此只能解說道:「阿彌陀佛!道長,其實此事……當初所擬底稿時老衲確曾校閱過,爾後便交由喬、古兩位施主為之,至於下帖之時……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確實末曾閱過邀帖,道長之意莫非……」

  此時紫衣幫主喬百揚,突然面含笑意的急聲說道:「大師!道長!莫非倆位不相信本幫主?而且只因那狂妄孺子夫妻倆區區數言,便將我等籌劃月餘之事一概破壞無遺嗎?大師,您可是力主約談之人,本幫主及古兄自不過是代為操刀而已喔!」

  一旁的雲燕幫主古耶顏,此時也急忙插口道:「大師,本幫主原本便不願耗費時光作什麼商議,全是大師您說什麼悲天憫人,要給對方申說辯之機,莫非大師及道長另有妙策不成?」

  明靜大師此時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因此只得連呼佛號不止,而此時縱未曾吭聲的峨眉了悟師太突然開口道:「南無觀世音菩薩!大師!道長!貧尼遠在峨眉得訊趕來,至今雖曾聽柳門主概說內情,但實不知實情如何,不過據方才陶夫人所言似乎是真非假,如今貧尼代表西北武林同道想聽聽真實內情,但不知大師及道長可否賜告?」

  此時黃山門主柳雲逸也面色沉重的開口說道:「大師!道長!老夫幸得道長傳書前來,但是事已成定局,並且己下帖邀約陶總堂主,而我江南同道似乎無一人曾參與研商,也無一人知曉事情始末,不過老夫等人相信大師及道長,因此並未曾細思詳情便同行而來,但是今日看來……哼,看來本門之名聲即將毀於今日了!」

  「無量壽佛……柳門主切莫激動,此事待會貧道再詳說容師太及柳門主知曉如何?如今尚請先處理陶令主之事才是正理!」

  靜立金甲令主陶震岳身後的銀甲令主寧慧珠,此時已然平復了激動心情,當耳聞群雄似乎己有窩裡反之狀,不由芳心大喜且得意的又開口笑道:「咯!咯!咯!諸位大仁大義的前輩們,諸位聚眾邀約本堂之人前來,莫非是要看爾等演戲不成,既然如此恕本堂之人無此閒情逸致,要收隊離去了!」

  此時眼見事機異變已不利己方的紫衣幫幫主喬百揚,心知不能讓少林、青城、黃山、峨眉打退堂鼓,否則必將使現場各方群雄生變異離,那就使今日情況更加不利了,因此耳聞銀甲令主寧慧珠之言,頓時藉故此開群雄之爭議,因此巳開口怒叱道:「呔!陶總堂主,難道你一堂之主竟要由一婦女句句開口代言?莫非爾乃……」

  「住口……」

  紫衣幫主喬百揚話未說完,倏被一聲如雷巨喝驟貫入耳,頓時震得他耳鼓劇痛,頭昏眼花氣血翻騰。

  不由自主的倒退數步撞入身後准南幫主郝天放懷內。

  金甲令主陶震岳此時已開口冷然說道:「哼!本堂主上下所屬多達上萬,平日雖有主從之分,但卻上下一心,對外!莫說是銀甲令主乃本令主妻室可代為言,便是一名飛虎武士在外之所行所為便可代表本堂上萬之眾,連本令主也在內,這便是忠、義,縱然是本堂主之人在外所為有所偏差,但本堂絕不諉過必然擔下,至於違返常規之人本堂自是會處置不容外人代勞!」

  話剛說完,突聽呂梁山寨寨主趙百心暴喝道:「好!既然如此且問陶總堂主,貴堂之勢己臨太行,而貴堂之人時時越界侵犯本寨轄境,且連連傷及本寨兄弟多達數十人,冀西武林也有不少人知曉貴堂犯我山寨之事,如今本寨主要向貴堂討回公道!」

  呂梁寨主趙百心之言剛落,倏又聽五台金陀大師開口應合道:「對!對!飛虎堂之人豈止侵犯貴寨,便連本門弟子也曾有兩人被飛虎堂恃功擊傷,因此貧僧也要向飛虎堂討回公道!」

  群儺忽聽有人向飛虎堂討公道,雖不知為何不在那銀甲令主嚴厲質問時開口,卻在此時聲勢敗衰之時方開口!

  雖然心中又奇又疑,但既然有人聲伐飛虎堂,總希望能使飛虎堂落實恃眾欺人之罪名,如此方可消解方才被銀甲令主凌辱的不平之忿,因此俱是聆耳細聽著飛虎堂如何解說。

  而此時的金銀令主也被此突如其來的責問為之一怔,但銀甲令主寧慧珠已眼尖的望見紫衣幫主及雲燕幫主正不斷的向數名門幫之手打手勢施眼色,而且果然又見河蛟幫幫主張大川也己跨步上前開口問道:「嘿!嘿!嘿!既然已有人開口討取公道,那本幫主也不再噤口不吭了,陶總堂主,正義使者雖非飛虎堂之人,但卻是你直屬下屬,相信你也不能置身事外吧?正義使者曾在……」

  但此時銀甲令主寧慧珠已由身玄武宿主的口中聽清一些情由,因此已怒笑道:「住口!嗤!嗤!好哇,搞了半天終於使本令主知曉是何人慫恿作祟誣陷本堂名聲了,不過既然有人開口求取公道,那本堂自將一一還爾等公道了!」

  群雄耳聞己有三門幫之主討取公道,雖然內心己知今日理虧於己方,但仍抱著一絲希望使對方確實難脫仗勢欺人之罪。

  如此便可將方纔埋屈之處全然扳回,保住了為公理正義前來的顏面。

  此時只見昔日獨行怪傑卻己投靠飛虎堂的常州狂士黃彥明已跨步出列,並由懷中取出一卷字卷,並朗笑道:「哈哈哈,趙大寨主久違了,老夫己然投效飛虎堂兩年,並承蒙總堂主抬愛職掌四方宿主之一的北方玄武宿主,令下八處分堂即有三處分堂與貴寨相鄰,因此自是由本宿主還給貴寨一個公道,請聽了!」

  玄武宿主黃彥明笑說中己將手中宇卷扯開,現出密密麻麻的字跡,並依序朗讀道:

  「XX年四月五日,呂梁山寨一名頭目七名嘍囉在井陘道途中劫取商賈財物,原本屬綠林山寨所為並不為過,但萬萬不該一一餞害三名商賈喪命,且巧被本堂石門分堂巡騎撞見,追逐攔擋後搏殺六名生擒兩人,且已送官府在案。」

  「XX年九月十二日,呂梁山寨三名嘍囉在臨城西郊太行山緣姦淫山民居女,遭臨城分堂巡騎聞聲趕至全部誅殺,且有懸衙在案。」

  「XX年十一月七日,四名呂梁好漢在清宛北郊小鎮飲酒作樂,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鎮內婦女,但被在鎮中休假玩樂的飛虎武士一名現身叱喝,力擒三人擊斃一人,但己交由呂寨梁山寨領回管教。」

  「XX牛二月十四日十五名呂梁嘍囉在名龍灣強奪漁家漁貨,且欺凌漁家重傷,幸得其他漁家報急,由一隊飛虎武士快騎追趕,爾後搏殺六名餘者散逃,並有漁家書押為證。」

  「XX年六月……」

  「住口!」

  呂梁寨主趙百心面色鐵青咬牙切齒的怒喝,制止了玄式宿主黃彥明的朗讀聲,並且怒聲喝道:「黃匹夫,你與本寨結怨深得故而刻意搜尋本寨嘍囉之過,此乃挾私怨報公仇之舉,天下武林豈肯信你一面之詞!」

  然而玄武宿主黃彥明卻冷哼一聲不屑說道:「哼!趙大寨主,老夫與貴寨之仇隙早在老夫投效飛虎堂時便一筆勾銷了,老夫犯不著為了一點私仇而犯下堂規,否則因此而被逐出,那老可是死也無顏了!」

  呂梁寨主及群雄聞言一怔,雖不知飛虎堂堂規如何,但憑武林怪傑常州狂士黃彥明的怪異行徑,何曾在乎過什麼,但聽其言被逐出飛虎堂似是甚為嚴厲且無顏的大事,而且竟然生不如死!

  但他們怎知飛虎堂除了上下一心外,所行所為全以忠、義為本,若被逐出飛虎堂,就等於是個不忠不義之人,因此豈肯被逐出而落個不忠不義之罵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1:44

第二十六章 浩劫將起


  此時玄武宿主黃彥明續又朝五台金陀法師笑道:「金陀,現在輪到你了!XX年……」

  然而突見五台金陀法師老臉赤紅汗水滲滴,神色惶急的苦笑道:「貧僧知曉,貧僧知曉,黃老邪你且止口吧!」

  玄武宿主黃彥明聞言一笑,便將紙卷收回懷內並朝金銀令主躬身稟道:「啟稟總堂主、夫人!屬下已然交待清楚了!」

  玄武宿主黃彥明話方落,立聽銀甲令主寧慧珠己咯咯笑道:「黃宿主辛苫了,為免你們一個個開口,且被人老羞成怒冠上挾私怨報公仇之罪名,後面就交由本令主吧!」

  銀甲令主寧慧珠轉身面朝河蛟幫主張大川笑說道:「嗯!其實在場群雄當中當屬貴幫與本堂仇恨最深,五年前本令主夫妻倆初掌飛虎堂時,貴幫竟趁本堂殘落百事待興之時,竟然以數百幫眾圍攻本堂最遠的浦城分堂,雖然被本堂百餘人擊潰散逃,但本堂尚未曾向貴幫討回公道呢,此事以後本堂自有投報之時,另外在渡般口鎮,本堂當地分堂並未因貴幫襲我浦城分堂而記仇,竟為了替貴幫十餘名幫徒解圍而與黑道邪魔冷面青煞結仇,此事貴幫當地的劉舵主可曾上報張幫主?還有,大河流經本堂轄境中貴幫似乎有三十餘處分舵是嗎?而且貨棧船埠大小貨船停靠……嗤!嗤……本堂以前何曾干擾過貴幫營生?嗤!看來以後本堂大可攔下自營或是向貴幫折收費用才是!張大幫主,您說本令主之意見如何?」

  「你……婆娘你好……好狠……」

  河蛟幫張大川冷汗滴流神色變幻不定,原本尚想強言,但卻有如洩了氣的河豚般,咬牙切齒的不再吭聲,還真怕將這能言善道且功力高深莫測的惡婆娘惹火,那麼河蛟幫大半營生豈不要盡落飛虎幫之手?

  銀甲令主寧慧珠嗤笑一聲,也不理會他的神色舉止,突又朝東海幫主鄭如海笑道:「鄭幫主,貴幫總舵遠在江南,雖然本堂與貴幫並無瓜葛,而且也從未曾侵擾過貴幫在本堂東方海口商埠的營生,但依今日之況看來……李宿主!」

  「屬下在!」

  青龍宿主李林茂聞聲應喝,並且心知堂主夫人之意,因此立時稟報道:「啟稟夫人,東海幫在屬下轄境內的四十三處大小海口商埠中皆有營生,共計有貨棧七十一處酒樓客棧三十八家,另外尚有經營馬車行共十六家,更有青樓兩間,每日營生金銀高達……」

  「好了!李宿主,本堂所屬上萬開銷甚巨,如此豐厚的營生為何尚容外人經營?李宿主你是否要酌情……」

  銀甲令主笑語之聲未止,突聽東海幫主鄭如海大叫道:「你……你……姑奶奶,算老夫服您了!」

  當銀甲令主寧慧珠面含笑意的轉向淮南幫主,一雙閃爍黠色的大眼只瞟向郝天放時,立聽他慌急搖手急聲說道:「嘿!嘿!嘿!陶夫人!本幫主乃是……是為友兩肋插刀……沒事……沒事……」

  銀甲令主自始至止,一張櫻口濤濤不絕絕的義正嚴詞,指桑罵槐,威逼利誘,竟然將十一大門幫制服得四分五裂各有羞愧、畏懼、憂慮之狀,除了紫衣幫及雲燕幫外,九大門派已無心與飛虎堂為敵了!

  此時突聽黃山門主柳雲逸沉聲說道:「諸位,本門主己心知今日此來乃是自取其辱,怪只怪自己盲目信人不察真相,雖深悔此行,但也領教了飛虎堂的厲害之處,如今為了保有僅存的些微名聲,本門退出今日荒謬之舉,並請陶總令主伉儷原諒老夫之不智,改日必當登門致歉!」

  黃山門主話聲方止,峨眉了悟師太也應聲附合的口呼佛號道:「南無觀世音菩薩!柳門主所言甚是,貧尼此時心中甚愧,並且對同行而來的西北武林同道更愧,貧尼僅代表西北武林退出只作壁上觀,但若有群起圍攻之妄為,那就恕貧尼要不顧往昔情面了!」

  兩名門主一經宣告退出,後方群雄中立有七百人已相繼退至靠谷口之方,表示已退出此毫無正義公理的羞恥行為了。

  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倆人,此時也是神色無奈的望向身後群雄,只見內裡尚有不少人也是面含愧色,但為了往昔交情尚勉為其難的未曾退出,因此皆歎息的不知如何開口。

  但明靜大師終於歎聲說道:「阿彌陀佛!道長,老衲原本己無顏留此,但因邀帖上乃是老衲為首,故而尚須將此事做個圓滿結束方可,爾後回寺便將面壁思過了!」

  宏光道長聞言也是神情寂落的望著身後群雄,並沉聲說道:「大師所言正是貧道心意,縱然往後落個罵名怡笑天下,但也要以立帖人之名義將今日之事妥善處理方是!」

  站立一側的紫衣幫主及雲燕幫主,原本心驚所邀各門各幫竟被那賊婆娘犀利言詞輕描淡寫的便蝕食大半,內心震驚焦慮時卻聽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依然留下主導,因此內心鬆了口氣的喜形於色。

  因為只要釋、道兩個為首的少林寺及青城山,依然能匡助今日聲伐飛虎堂之舉,便能掌握大半武林群雄站在己方陣營中。

  然而另一方的金銀令主眼見群雄中退出七百人左右,已然壓力頓減,加之河蛟幫、五台山、東海幫、淮南幫雖尚不明動向,但相信也不敢再貿然與己卬為敵,除非能斷定己方今日將一敗塗地遭對方盡殲於此,而想趁機揀個便宜鞏固在魯境之利益,否則絕不敢輕易動手而損及未來的利益。

  那麼只要穩住陣腳令對方無能撼動,便可令四門幫不敢輕動,便可使對方尚有的一千數百人再減去近半之數,將更有利己方的攻守了。

  雙方各有所思各有心計,於是已聽金甲令主陶震岳冷笑的開口說道:「哼!哼!喬幫主,古幫主,其實至現在為止內情己然明朗了,貴我雙方已然並非公理正義之爭,而是涉及勢力及利益之爭,本令主原本不欲做無謂的爭紛,但為了本堂的名聲及本堂的利益,只好勉為其難的與貴方爭個勝負以定未來!」

  紫衣幫主聞言,頓時正中下懷的暗自竊喜,正欲與雲燕幫主、呂梁寨主、河蛟幫主、淮南幫主、東海幫主共同商議時,才發覺情勢已大變了。

  因為此時最感為難的便是東海幫主鄭如海了,東海船幫的總舵雖遠在江南舟山島,但海船往來南北全須在海港停靠裝御船貨,因此實難與紫衣幫、雲燕幫脫離關係,也是為何會具名立帖之原因。

  然而如今看來武林群雄似乎有近半之上已心中默認飛虎堂無過,而且飛虎堂似乎是不好惹的強悍幫派,因此神色難堪得只能冷漠靜立的虛應事故了。

  淮南幫則是位于飛虎堂及紫衣幫交界的西方,皆與兩方有鄰接,若論交情自是與紫衣幫最深。

  但是飛虎堂中也有兩個分堂原本便屬馬幫出身,也與同為馬幫的淮南幫有深厚交情。

  另外……淮南幫主郝天放早已由好友口中知曉飛虎堂的堂規如何,所行所為如何!飛虎堂絕不會仗勢欺人,但是對仇敵則是毫不放過,況且幾位好友自投效飛虎堂後,不但功力迸境迅速,甚而大言不慚的說是一個飛虎武士的身手大概已在一個二流武林人之境。

  反觀紫衣幫……郝天放內心思想起十餘年的交情,自己淮南幫俱是付出的多得到的少,甚少得過什麼好處。

  萬一哪一天淮南幫遭遇什麼危機,紫衣幫真會不顧損失的協助淮南幫嗎?

  因此准南幫幫主郝天放思緒迅疾中已有了決定,已然與東海幫主一般的虛興委蛇了。

  至於河蛟幫更不用說了,因為河蛟幫主張大川早已不知何時率著群雄中的所屬向黃山門主及蛾眉門主之方,不問可知己然退出了聯手之勢。

  呂梁寨主、五台金陀法師原本是為雲燕幫助拳而來,但本身卻有自知之明,無能與飛虎堂對抗,再加上心機深沉狡詐,己然看出除了退出的黃山、峨眉、河蛟幫的千餘人外,以少林寺及青城山為首的群雄中十之八九己有打退堂鼓之心,只是礙於情面尚未曾退出而己,但已不可能有心助陣了。

  再加上方才明靜大師與宏光道長的對話,已然知曉少林及青城只將作中間調解之角色,那麼所餘者豈不是只剩……

  可是縱然如此也尚有千餘人的人數可用,而飛虎堂也只不過是三百人而己,如能將他們一舉殲滅不就一切大定?

  而飛虎堂不也就樹倒猢猻散了?

  紫衣幫主喬百揚及燕雲幫主古耶顏,沒想到原本是聯手主力的河蛟幫已然退出。

  而淮南幫及東海幫也是漠然的虛應,不由怒火高湧的怒哼連連,兩人細聲低語後己然有了計議。

  另一方的金銀令主眼見對方群雄已然逐漸退出,而且已然只餘一半!

  再加上未曾退出的群雄也有不少人面顯無奈及矛盾之色,似乎尚難決定退出與否!

  看來時間愈久愈對己方有利,因此並不催促的只是靜立默望。

  但銀甲令主寧慧珠似乎愈來愈佩服自己的口才了,因此久立之後已然忍不住的朝呂梁寨主趙百心笑說道:「呂寨主,本令主不知貴寨防務如何,因為本令主及正義使者皆出身將軍寨,想必呂寨主也已曾聽說過了吧?因此哪天本令主率正義使者往貴寨走一趟如何,說不定貴寨地勢甚好可容本令主所屬的正義使者另一找個安身之處喔!」

  原本尚心存觀望的呂梁寨主趙百心聞言心中一驚,頓時狂急大叫道:「呔!臭婆娘你……你膽敢侵入本寨……本寨主絕饒不了你們!」

  「咯!咯!咯!怎地?只容你等挑擾本堂,卻不容本堂找你們呀!」

  「你……臭婆娘……你敢……」

  「咯!咯!咯!敢又如何?不敢又如何?這當然也要看貴寨是敵是友了!」

  雲燕幫主古耶顏聞言心知這惡婆娘又要以不戰而屈人之兵,因此心中大急的立時喝道:「趙寨主怕這婆娘作啥?貴寨與本幫唇齒相依,只要他們敢一露行蹤,本幫必定全力支持貴寨將他們一一斬絕!」

  此時紫衣幫幫主喬百揚已知要少林寺及青城山之方的群雄相助己然不可能了,而且時辰拖延愈久愈對己不利。

  趁著此時尚有一千三四百人,相信已可足以將對方盡殲谷內,因此也大喝道:「諸位武林同道,今日我十一大門幫共議具名邀約飛虎堂商議武林大事,但沒想到卻遭對方犀利之詞挑拔離間以及威逼利誘,而使部分同道心生異心,因此便本幫主深為遺憾,不過這也證實了飛虎幫的一貫手法便是如此!」

  紫衣幫主喬百揚說及此處己轉首望向黃山門主之方的群雄,冷然一笑後續又說道:「如今公理自在人心,尚有不少人正義同道依然堅持信念肯大力匡助,本幫主在此敬謝諸位的義助,為免武林同道及飛虎堂之方有所誤解,因此本幫主及古幫主、趙寨主及……」

  說及此處突然轉望向並立數丈外的東海幫主及淮南幫主一眼後,才又冷然的接口說道:「及五台金陀……」

  但話聲未止倏聽一聲急喝響起:「且慢,咱家至此已然想清楚了,方外之人實不便再涉入凡塵利益衝突之間,因此退出作壁上觀,喬幫主就不必將咱家算進去了!」

  金陀法師此言一出,立使身後的五名頭陀面浮喜色,並忙隨著住持行往谷口萬的群雄。

  呂梁寨主趙百心眼見之下,頓時雙眼急轉,雖也有意開口,但卻見身側的雲燕幫主面上神色鐵青的盯望著自己,因此便將己湧至喉間的話聲急咽消止,且心意疾轉的開口說道:「喬兄、古兄,不如就由咱們倆幫一寨先與飛虎堂一戰定勝負如何?」

  雲燕幫主古耶顏聞言時頓時面上神色變換,已欣喜的接口說道:「對,如此一來可免去天下武林仗勢欺人之罪,而且原本也屬我兩幫一寨與飛虎堂間的恩怨,自是應由我等自行解決,不須煩勞各位同道插手了!」

  其實他們己然心知除了兩幫一寨所屬,以及轄境內的一些武林同道尚能同心外,其他的恐怕已是別想獲得力助了,故而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

  久無聲息的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此時也互望一眼後,便行往谷地正中,並聽明靜大師朗聲說道:「阿彌陀佛……喬幫主、古幫主、趙寨主,三位可否將今日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此或可與陶總堂主之方不傷和氣握手言合!」

  但是紫衣幫主喬百揚與雲燕幫主古耶顏暗中議定,要挾優勢一舉殲除飛虎堂,萬一放棄此大好機會縱虎歸山,那豈不是要使紫衣幫及雲燕幫留下大禍患!

  可是欲意挾勢圍攻又怕有人作梗,因此紫衣幫主喬百揚又開口說道:「大師、道長,自諸位退出合議之後,已然轉變為我兩幫一寨與飛虎堂間的私仇了,各方武林同道若無意伸手者尚請及早離去,而我兩幫一寨將與飛虎堂作一公平挑戰……暫以十一場單打獨鬥分勝負,但是正義使者並非飛虎堂之人應剔除在外,不得出戰,但不知……陶總堂主你意下如何?」

  靜立枯等半個多時辰的飛虎堂所屬,耳聞對方己有開戰之意,但地以有如此謬論!因此俱是心生怒氣的暗罵不止。

  但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細思一會後,立時朗聲笑道:「哈!哈!哈!可以,本令主應允喬幫主之意,但不知有何意見?」

  但是突聽宇隊隊長唐天寶急聲說道:「令主,萬萬不可,怎可依他等之意!」

  而宙隊隊長黃小鶯則朝紫衣幫主等人嬌叱道:「呸!無恥之輩,令主乃是我正義使者之師,有道是上場父子兵,哪有師父上場卻將徒弟排之在外的,喬老鬼,本隊長第一個挑你單打獨鬥!」

  金甲令主陶震岳心知對方乃是畏懼正義使者才有此議,但只是單打獨鬥十一場,相信除去正義使者也不見得會輸,因此已笑喝道:「宇、宙兩隊使者退下,只許觀戰不准出戰,否則以寨規處置!」

  銀甲令主寧慧珠此時也己笑說道:「嗤!你們擔心什麼?退下吧,到時有混戰時自是少不了你們的!」

  但突又聽雲燕幫主古耶沉聲說道:「為了免讓各方同道誤解,本幫主也明確的提議,貴我雙方為了公平起見,將依兵對兵,將對將之法相互挑戰,並且戰過一場者不得再行出場!」

  金甲令主陶震岳耳聞此言時卻有了顧慮,因為此時群雄己然分為三處,遠方谷口的群雄雖己陸續出谷不少所餘不多。

  而另外在東海幫主、淮南幫主之方也聚有四百餘人,但正中尚有兩幫一寨的所屬以及各部分群雄共有一千三百餘人,其中至少有三四百名一流高手,雖然其中有數百群雄心向不明,但也不能心存大意!

  「嘿!嘿!嘿!陶總堂主有何為難嗎?若是……」

  金甲令主陶震岳耳聞紫衣幫主的冷笑之言尚不及答話,突聽身後響起朱雀宿主彭無艮的凜威之聲說道:「總堂主答應老匹會,屬下等有把握不敗!」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一怔,有把握不敗?戰場中瞬息萬變稍有疏失便有生命之危,朱雀宿主竟然說有把握不敗。

  內心雖怔疑,但以為他乃是久走江湖經驗閱歷皆豐的長者,大概有什麼高妙的計策,因此己高聲應答道:「好!我飛虎堂願與爾等十一場定勝負,至於勝負評判便請……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代為主持如何?另外,勝負之後有何條件遵守?」

  紫衣幫主喬百揚及雲燕幫主古耶顏、呂梁寨主趙百心,聞言頓時面浮奸笑的相互施眼色,並聽紫衣幫主喬百揚說道:「陶總堂主果然豪氣,裁判由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擔任自是甚為妥當,至於勝負!嘿!嘿!嘿!本幫主及古幫主之意乃是貴方若敗便立誓將所轄地盤全然讓出不得反悔,但不知總堂主認為如何?嘿!嘿!嘿!如果不敢……」

  雲燕幫主古耶顏此時也插口冷笑道:「或者敗者立誓投效永不反悔也可!」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不由內心怒火高湧,星目倏然射出一道精光怒瞪著三人,咬牙冷哼道:「哼!哼!哼!三位謀我飛虎堂之心總算說出口了,好,方才本令主既已答應比鬥便依爾等之意好了,不過……哼!哼……萬一貴方敗於本堂……」

  「嘿!嘿!嘿!陶總堂主,萬一……本幫及古幫主趙寨主落敗,必定將地盤割讓一半予貴堂!」

  銀甲令主寧慧珠聞言,頓時怒火填膺的怒叱道:「呸!虧你三人尚是一幫之主,此種無恥之言也說得出口,難道你們以為……」

  但話未說完已被夫君伸手制止怒言,並聽金甲令主陶震岳冷冷望著三人沉聲說道:「哼!哼!雖然三位如此奸詐,但本令主也依你們,不過……爾等若敗卻不履行諾言,那就莫怪本堂將對你們不客氣了,開始吧!」

  其實喬百揚及古耶顏早有算計,論人數己方多出兩倍,論高手己方則有四百多人,又怎肯和對方如此對陣?

  說穿了是早已另有圖謀,只不過是先要安撫群雄及飛虎堂,如果比鬥對己方有利便繼續,若有變數則將另藉異變引起混戰,然後將對方一舉殲滅以達目的。

  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耳聞雙方已議定十一場比鬥定勝負,頓時鬆了一口氣的心知不會再有牽累及各方群雄了,因此也欣然接受證人之職。

  在谷口之萬的群雄陸陸續續出谷的人己有近千人,所餘的尚有黃山門主柳雲逸及門下,峨眉山主了悟師太以及十餘門徒,另外尚有百餘名西北、江南的俠義白道,皆停留谷口之方想看看後續發展如何。

  當耳聞雙方以十一場比鬥定勝負時,黃山門主柳雲逸心知紫衣幫主及雲燕幫主皆是老奸巨猾之人,因此忙與了悟師太低語幾句後,便雙雙行返谷內也願充當證人,並且說道:「諸位!既然身為證人,自應負起公平之責,因此雙方除了所屬之人外,其他之人一概退往兩側不許代為出手,正義使者既然已退出,那麼各方群雄便也應退出,否則比試便作罷!」

  黃山門主柳雲逸話一出口,頓時引起紫衣幫主及雲燕幫主的不快,但又無理由拒絕。

  因此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己方邀來的群雄一一退往右側。

  金銀令主及飛虎堂所屬沒想到黃山門主及峨眉山主此時竟會反助己方,因此皆心內怔愕且欣喜的深深望了望他們,深幸正義公理尚未全然淪喪!

  但最高興的卻不是金銀令主或飛虎堂所屬,而是那些受愚前來,但又礙於情面左右為難的群雄了。

  黃山門主的公平之議立使群雄內心大喜,尚未得黃山門主說完,便已急迫的三三兩兩行往右側,等於是已脫離了兩幫一寨的聯手之勢。

  如此一來,人數再減為千人左右成為三比一之數了。

  且說河蛟幫主張大川自退出原先聯手的協議,率所屬退至黃山門主及峨眉山主之方,內心愈想愈不是滋味。

  此次邀約之舉,不但未曾得到什麼好處,反倒憑白得罪了飛虎堂,甚而也引起紫衣幫主及雲燕幫主的恨意,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愈想愈懊惱,也愈無顏久留,眼見不少群雄也是神情懊惱的相繼掠出谷外,因此也忙招呼三百餘所屬悄悄離去。

  但是剛掠出谷外,卻見先行的群雄,竟然停頓在谷外里餘之地,似乎與什麼人對峙。

  好奇的近前張望著,頓時倒抽一口涼氣的心呼不妙。

  沒想到山道中竟然有幾近七八百名衣分數色的年輕男女,皆手執大刀、柳葉刀面色嚴肅的攔阻群雄離去。

  「啊?隊長!有信號來了……」

  「喔!嗯……嗯……原來如此……」

  七百數十名年輕男女正是由將軍寨趕至的正義使者!

  除了天、地、日、月四隊使者百餘人為首外,後方尚有三百餘名身穿紫色勁裝的青年男女,正是習功已在未能編入正義使者的後補使者,再後百餘名則是一色灰色勁裝且年紀較低的少年少女,乃是尚在習藝未曾進級的晚輩。

  此時身穿靛青的天隊隊長左手一揮,七百數十人己側退山道兩側,並沉聲說道:「諸位前輩恕我等攔道,金銀令主乃是我等之師,也是我等恩人,天下群雄邀約我師至此意圖威逼,因此我等得訊趕至準備以死相拚,但方纔火谷山巔上的飛虎堂死士已有信號傳至,訴明諸位前輩不恥谷內之人的行徑憤而退出谷外,本隊隊長除了代將軍寨對諸位前輩的仁義之心感激外,也代飛虎堂上萬所屬致上敬意,諸位前輩請吧,只要谷內以公平公理行事我等便不入谷,否則我等正義使者及一千七百餘飛虎堂死士必將大開殺戒血染火谷了!」

  先行出谷的群雄俱是名聲響亮的一方高手,而且人數也有八九百人,豈會畏懼眼前的正義使者?

  可是一來群雄原本心中有愧,二來正義使者個個皆能施展刀罡的傳聞早已知曉,三來眼見人正義使者個個皆是殺氣凜然,似乎已有必死之必的要血戰成河,更重要的是此行己甚為屈辱無顏了,又怎肯為了那些奸險狡猝的無恥之人在此拚命!

  因此一名六旬老者已歎聲說道:「老弟台,爾等此來甚是……唉!老夫等己無顏留此即將返回來處,至於谷內……相信大多數武林同道皆己悔恨懊惱受愚,必然不會助紂為虐,否則天下公理正義豈不淪喪無存?唉……尚請老弟台轉告金銀令主,我等深感愧咎,改日有緣定當謝罪,告辭了!」

  群雄默然的拱手穿越正義使者間的山道迅疾掠往山下,隨後的河蛟幫主張大川則是內心七上八下的怦然不安,待所屬全然通過人牆後才放心的疾行下山,而心中又開始慶幸自己當機立斷率所屬退出,否則依方纔那天隊隊長所言。

  火谷山巔上竟己隱伏了一千七百餘名飛虎堂之人,再加上方纔的七百多個正義使者以及谷中原有之人,那豈不是己超出原先己方人數!

  況且莫說正義使者了,便是隱伏山巔上的飛虎堂這人絕非尋常的泛泛之輩,萬一當時真要掀起大戰,恐怕鹿死誰手尚難預料呢!

  河蛟幫主張大川愈思心愈畏,也愈自誇自己聰明,不由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有好戲可瞧了,不過還真希望飛虎堂能大敗喬老兒他們,如此方能少了我的擔憂,陶小兒講公理守道義,只要給他一點面子,往後必然無事,倒是喬老兒他們……嘿……嘿……」

  在後方,依然有陸續出谷的武林群雄,當然也遇見了殺氣騰騰的數百正義使者,但卻是只能出不能進,因此無一能轉返谷內報訊,因此谷內之人也無一知曉火谷已被飛虎堂及正義使者包圍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2:06

第二十七章 嚴詞展威


  谷內!

  此時突然響起一陣驚呼及怒叱聲,並聽一聲朗喝道:「第一場飛虎勝……」

  只見一名飛虎武士被一名紫衣幫的凶狠大漢一刀砍下左臂,但卻被飛虎武士一刀砍下腦袋。

  斷臂的飛虎武士神色威凜的一抖手中大刀,也不止住左臂滴流不止的鮮血,跨大步轉回己方陣營時,突然由雲燕幫中掠出一道黑影追向斷臂武士。

  但飛虎武士中也迅疾奔出一名武士,手中大刀疾掄的大喝道:「呔,說好一人只上陣一場也莫想趁機傷人,本武士接戰你!」

  黑衣魁梧大漢被刀光一擋立時頓步,手中長馬刀一揮便怒叱道:「呸!一個小武士,竟敢在本頭兒面前猖狂?快退回去換你們頭目上陣!」

  飛虎武士聞言也不動氣,緩緩將手中大刀斜舉胸前並沉聲說道:「哼!只要老哥能勝得本武士時,貴方便能勝得平手,老哥又何必計較呢,但老哥且先接我幾招不成氣候的刀法再說吧!」

  「哼!一個小武士便如此伶牙利嘴,既然想找死還不容易,你就納命吧!」

  方纔第一陣乃是武士對幫徒的公平之戰,但沒想到才交手不到五招,飛虎武士便以身涉險,棄左臂一刀砍下對方腦袋得勝,其實若要穩紮穩打,那名紫衣幫徒絕非武士對手,可惜求勝心切憑白損失一臂了。

  而此場則是雲燕幫的一名頭兒對飛虎武士,等級上便差了一截,因此紫衣幫、雲燕幫及呂梁山寨之人都心中認定此場必勝可扯平了。

  長馬刀對大刀,雙方刀招俱是狠疾凌厲,但旁觀的雙方高手眼見刀勢頓時心中有數勝負難料了。

  因為那頭兒的功力雖高出武士,但飛虎武士所施展的飛虎刀法卻將那頭兒的馬刀頻頻封擋化解,而且將馬刀刀勢逼得難以施展,只能狂猛狠疾的放手搶攻。

  四周觀戰的群雄早已曾聽說飛虎堂中的所屬,皆可在書室中習得武藝,並且每半年比試進級提升。

  但這位武士的刀法己然如此凌厲疾狠,已然不下於武林中的二流身手,絕非平庸三流徒眾,然而在飛虎堂中尚只是一名低微的武士而已!

  只憑一個低微武士便有此身手,那麼,頭目?護法?他們的功力將達到何等境界?因此群雄及兩幫一寨的首腦巳開始對飛虎堂有了新的估算,並且也有些擔心了。

  此時兩人的戰況也愈來愈激烈,並且也己怒火漸升,恨不得將對方一劈兩片,為己方得勝利爭功。

  倏然雲燕幫頭目賣個破綻,當對方刀勢當頭砍下時,身軀疾往右斜而手中馬刀己橫掃向對方腰際。

  飛虎武士眼見對方往右疾移,自己刀勢已然落空,頓時心知不妙便欲抽刀疾退,但突見左側刀光疾掃而至已然避之不及,頓時臉上浮起一股猙獰駭人的神色。

  只見飛虎武士突然雙手緊握刀柄暴然前撲,避開刀勢最強的尖刀腰而迎向刀柄之處。

  霎時只見馬刀力道最弱的刀尾砍入飛虎武士左腰內的同時,雙手中的大刀己狠狠刺入對方腹內。

  那頭兒眼見對方面色猙獰的不退反進,竟任由自己馬刀插入左腰,但卻毫無喜色且驚狂的便欲退身,然而倏覺腹下劇痛全身一顫氣機大散,右手已軟弱的未曾抽出馬刀。

  雙目驚恐面色死灰的慘叫一聲,左手急抓腰下刀身,但是對萬衝勢疾猛不頓,刀身已然盡柄刺入小腹內。

  飛虎武士雙目怒睜嘴角斜翹,猙獰殘狠的猛然扭轉手中大刀,頓時痛得對手全身發顫軟倒地面,手中大刀竟然己將對方小腹扭撐開一個大洞,鮮血肚腸已流擠腹外,接而左腳猛然抬瞪對方胸口,鮮血淋漓的刀身己抽出對方小腹,雙目泛紅神色猙獰的冷笑一聲,左手握著尚夾在腰際的馬刀一抽,棄於對方屍身上,才捂著傷口跨大步回轉己方陣營。

  寂靜無聲的驚駭目光送著飛虎武士回隊,半晌才聽宏光道長聲音軟弱的說道:「第……二場……飛虎勝……」

  四周群雄眼見倆人的戰況,竟然面浮震憾之色,想不到飛虎武士竟然皆如此悍不畏死,一個武士便能以身迎刀力斃強敵,若是每個都如此……

  飛虎堂之方並未因連勝兩場而歡呼,而是面浮關心之色的迎回同伴細心照料上藥止血,親愛之情表現無遺。

  第三場原本應是飛虎堂之方先派人叫陣,但紫衣幫似乎因連敗兩場而憤怒,因此有一名統領(與飛虎堂護法)飛身掠出,且暴喝道:「哪個不要命的快出來納命!」

  但隨喝叫聲中又見一名身材瘦小的飛虎武士暴然縱出,並冷聲喝道:「來人莫猖狂,本頭目來會你,亮兵器吧!」

  「呸!一個小武士頭目……哼本統領一雙鐵掌五招之內便能揪下你的腦袋!」

  飛虎頭目聞言心知乃是專練雙掌不善施兵器,雙掌必然有獨到功夫,因此也不客氣的隨手斜削過去。

  魯地之人十之八九皆是高壯魁梧大漢,而此名頭目竟然瘦小得只有他人半大,力氣自是比一般武士小得多,但竟然能身居頭目,又豈是泛泛之輩,可見並非靠蠻力,而是身具小巧功力且心思細密之人。

  果然不錯!

  斜削一刀乃是虛招,只見那統領身形一晃迅疾閃過刀勢,右掌疾狠的拍向頭目前額時,突然頭目身軀一斜,飛虎刀法已順勢斜挑,且左手托著刀背疾推,凌厲的挑向對方左胸肩。

  掌勢落空刀鋒己臨,那統領哼一聲身形疾旋至對方右側,左掌又疾拍他右肩背。

  飛虎頭目心知對方絕非好相與的,因此刀出一半眼見對萬身軀疾旋而去,立時身形暴轉右手大刀己順勢後撩,正好迎向撲至身後的敵手。

  紫衣統領左掌尚離對方肩頭尺佘時,竟又見刀光疾迎而至,不由心中一驚的暴退丈餘並且怒喝道:「呔!你當真是武士頭目?」

  飛虎頭目逼退對方正欲再攻時,忽聽對方怒喝之言,頓時冷冷的說道:「哼!哼!若非武士頭目,莫不成是你爹呀!」

  飛虎頭目之言,頓令紫衣統領狂怒的大喝道:「找死……」

  身形暴然前掠,一雙鐵掌狂猛的拍出兩股掌勁擊向對方,而飛虎頭目原本便功力薄弱未曾練至掌出勁湧之境界,因此只能靠外功施展飛虎刀法迎敵。

  眼見對方出掌搖擊,頓時心知不妙的急忙側移避開掌勁,手中大刀也疾狠的掃向對方腰際。

  紫衣統領也知曉飛虎頭目刀招不弱,變幻迅疾,但功力及身手絕非自己之敵,因此巳開始仗著身法迅疾挪移閃掠變幻不定,令對方刀招無功,身手慌亂,只要一得隙便出掌猛擊。

  如此一來,飛虎頭目已然刀勢招招落空,只能追砍著對方身影,卻被對方突如其來的掌勁攻得慌亂閃避而陷入危境,尚幸每當危急時便施出一招玄奧難測的怪招,將紫衣統領逼得暴退才挽回了將敗落的處境。

  兩側觀戰的雙方首腦眼見如此景況皆已心知勝負如何了,當然己使連敗兩場的兩幫一寨所屬,俱是歡呼吶喊的頻頻助威。

  飛虎堂之方雖靜默無聲,但擔憂神色皆浮顯於面,尤其是金甲令主陶震岳已欲開口呼喚那頭目歸隊,自承此場敗於對方。

  但是,雙方似乎都忘了飛虎堂所屬,為了堂威名聲個個皆有悍不畏死壯烈犧牲的情操。

  就在此時突見飛虎頭目腳下不穩身軀猛然一頓,而紫衣統領也正由左側閃至對方左後方,眼見對方身軀踉蹌不穩,頓時內心狂喜的掠至對方身後,凝聚真氣的雙掌己疾狠的拍向飛虎頭目的後心,勁急狠猛的真氣已然洶湧擊出。

  紫衣統領狂喜獰笑中,竟又見飛虎頭目似是神智錯亂了,不閃不避的竟然暴退,更助長了雙掌拍擊的勁道及速度!

  「啊?邵統領快退……」

  「糟了,快閃……」

  「天……快退開……小心……」

  邵統領狂喜中,雙掌己臨近飛虎頭目後背不及五寸時,真氣也已推出觸及對方身軀,竟聽己方陣營內連連響起驚急狂呼退聲。

  內心驚怔雙掌略頓,掌勁也因真氣突頓而威力減弱,尚不知是怎麼回事時手掌己貼身對方後背,但卻又見右下有精光倏閃……

  雙掌勁道雖略減,但也狠狠的拍中對方後背,但是丹田驟痛全身一顫力道全消,並覺冷冰冰的寬厚之物在腹內猛然扭搖轉動,劇痛已牽扯真氣難提渾身顫抖,終於眼前一黑仆伏在對方背上。

  飛虎頭目此時已是雙目散渙無神,口內鮮血大口大口的溢流前胸,但神色卻是猙獰冷笑的甚為得意,雙手也緊握著刀柄不斷搖晃。

  在四周驚震駭然的目光中,飛虎頭目雙手無力的松垂,雙腳有如千斤重般的吃力緩抬,一搖一擺的行往己方陣營。

  數名飛虎武士雙目淚流的便欲衝出迎回,但倏聽金甲令主陶震岳悲顫的大喝道:「不許過去,讓他……自己回來,成全他!」

  舉步艱難,短短的三丈距離竟花費了片刻,且在血流不止的情況下終於行至金甲令主之前,挺了挺胸困難的將口中鮮血吐出,才有氣無力的說道:「啟……啟稟……屬……下……並未使……使本堂……堂……堂威……損……」

  金甲令主陶震岳雙目發赤的摘下面罩,並且頷首沉聲說道:「好!好!你不但未損飛虎幫之威,甚而更使飛虎之名威震江湖式林,你放心去吧,總堂中忠義榜上你是首位,且事跡刻存容後世尊祟!」

  「謝……總堂……主……屬下……願……二……二十年後……依然是……飛虎堂……咳……咳……咳……」

  似是迴光返照的洪聲說完,連連數口鮮血咳出,並有一些碎塊吐出,可見內腑心脈己碎無藥可救醫了,怪不得金甲令主狠心不讓同伴迎回,而是要成全他有個令江湖武林敬佩難忘的威武雄風!

  在寂靜無聲的眾目睽暌下,金甲令主陶震岳已然左膝跪地朝氣息己止,但依然威武挺立的頭目拜別,身後所屬己同時跪別。

  當金甲令主陶震岳起身抬捧頭目屍身行回後方時,倏聽聚立右側的群雄中響起一聲悲壯大喝:「格老子的!我霸刀行道江湖三十餘年,今天……老子服了飛虎堂,以後誰要敢在我霸刀之前訴說飛虎堂的不是,格老子的,我立即劈了他!」

  接而又有一女子悲叱道:「他……他們……我們還有顏面站在這兒?忠義全在他們身上顯現無遺,但我們呢?無恥!卑鄙!我飛花門所屬從此不與飛虎幫有敵意,且願供飛虎堂軀策!」

  那女子悲叱聲萬落,立從群雄中奔出二十餘名勁裝背劍女子,迅疾靠向飛虎堂所屬的後方。

  在此同時又有一人狂笑道:「哈!哈!哈!休矣!休矣……從此江湖武林中再也無我雲州儒士的名號了!」

  聲落,只見一道青影暴然掠向谷口之方,剛離去不到十丈,後方也有人一一掠身尾隨竟然有三百餘人。

  就在此時倏聽南面山巔上響起了一陣狂笑聲:「哈哈哈!武林中的公理正義依然未淪喪,後世子孫依然可昂首言忠道義!正義使者!讓武林同道出谷不許阻攔!」

  火谷內的對峙雙方及尚未離去的武林群雄,耳聞迴響的大笑聲頓時驚怔的仰首張望,竟見兩側山巔上不知何時已出現上千頭纏白巾的灰衣人,而谷口之方竟然也出現了一群數色勁裝的蒙面人。

  「啊?天哪!是……是……又是一批飛虎武士……」

  「噫?谷口的……糟了,全是正義使者……」

  「不好了,我們被困在谷內了!」

  此時已掠至谷口的三百餘群雄眼見谷口竟被一群蒙面人堵住,不由心中驚急的停步戒備,但卻聽一名墨衣蒙面人大喝道:「心存公理正義者天容之,我正義使者敬之,諸位請出谷吧!」

  心驚戒備的三百餘群雄聞言,頓時心中大寬,已面含愧色的一一頷首拱手為禮,迅疾由兩則人牆的夾道中穿出谷口迅疾掠往谷外消失不見。

  尚留於谷內的群雄眼見愧離的同道並未遭到正義使者攔擋廝殺,頓時放心的默默相視,慶幸今日並未曾真的犯下不可饒恕的無恥行為,否則今日必然要歷經一場血戰成河的激烈大戰,以對方現身的人數看來己將近兩千數百人,再加上谷內原有已然將近三千人,而且功力高深己可施展刀罡的正義使者竟然有……千人之數,若是雙方一交戰的話,勝敗似乎……

  金銀令主及身後四方宿主以及所屬,眼見兩側山巔之上竟出現了美髯公及三十一分堂的分堂主、護法及一千數百武士,而谷口之方的正義使者也多達七百之上,形成一面倒的優勢,因此俱是內心欣喜。

  而此時兩幫一寨的人則是內心惶惶不安得心生畏意,而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已是暗歎一聲的互望一眼,慶幸至此尚未曾做出卑劣的行為,否則對方埋伏在山巔的主力必然早已攻入山谷,不論雙方勝負如何,但各方群雄至少也將損失一半之上,甚或……

  此時突聽金甲令主陶震岳語含不悅的喝道:「二叔!您老怎可率各分堂主前來?如此豈不……豈不令各分堂防務空虛?萬一……」

  但話未說完已聽美髯公張守仁在山巔一塊巨岩上朗笑道:「哈!哈!哈!震岳你別惱,也別擔憂,二叔此來乃是受飛虎堂上萬所屬請命而來的,所屬們怕你們受人圍困屈辱,因而義憤填膺要誓死一戰,如今除了二叔及三十一分堂主來此外,其餘各分堂所屬已結集邊境,由金長老坐鎮並準備大舉進攻雲燕幫及紫衣幫,讓他們瞧瞧咱們飛虎堂可是畏事之人?另外轄境中的各門各幫及世家豪門武林群雄也接替了轄境防務,因此震岳你放心大膽的殲除這些無恥之人無須顧慮!」

  銀甲令主寧慧珠聞言,頓時芳心大喜的咯咯笑道:「岳郎!既然二叔己遠來支援,而金爺爺也已準備分頭出戰,那咱們就快些除掉這些為首者,以後雲燕幫、紫衣幫便是咱們囊中之物了!」

  「住口!珠妹莫胡言亂語!」

  金甲令主陶震岳陶震岳出聲制止後,眼望滿面驚急之色的紫衣幫主、雲燕幫主、呂梁寨主,及尚停留谷中的四百餘群雄後,才開口朗聲說道:「各方群雄聽著,我飛虎堂所屬及正義使者絕不會輕易挑起戰火,諸位此時出谷也不攔阻,若想靜觀本堂與兩幫一寨的比鬥也無妨,但請全退往兩側莫插手便可!」

  但忽聽明靜大師膜十為禮的說道:「阿彌陀佛,陶總堂主,老衲有言尚請斟酌,老衲方纔曾與宏光道長以及部份同道細談過,深知冒失邀約甚為理虧,因此才有羞愧退身之舉,並未曾仗勢逼迫總堂主,但如今總堂主竟在山巔上暗伏所屬,似乎早有意以武要向,因此實令老衲及道長不解,莫非貴堂早有預謀染指兩幫之心?」

  紫衣幫主喬百揚此時也急聲說道:「對!對!大師及道長也已聽清他們之言了吧?飛虎堂,早有為禍江湖武林擴展勢力之心,諸位都被他們方纔的所為欺瞞了!」

  雲燕幫主古耶顏此時時心驚急萬分,擔憂飛虎堂真要挾眾攻擊自己幫內轄境堂口,因此也怒聲喝道:「陶總堂主,你等竟敢暗謀本幫?本幫主必定與你等沒完沒了力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金甲令主陶震岳此時真是懊惱萬分,己然佔盡優勢且得天下武林認同的名譽,竟被美髯公短短幾旬話全然毀盡,因此懊惱的盯望了山巔上的美髯公身影一眼後,便欲開口解釋,但卻聽美髯公己然又笑說道:「哈!哈!哈!喬幫主、古幫主你倆位莫要再虛言辱及本堂了,若非爾等虛言我飛虎堂名聲,且挑撥天下群雄與本堂為敵,否則豈會引起本堂上下所屬的憤慨要誓死一戰?難道只許爾等欺凌本堂卻不許本堂反撲不成?要怪,只怪爾等狡詐圖謀本堂,否則本堂之人豈會甘冒天下武林之罵名而興起爭戰?哼!本堂並非仗勢欺人的黑道幫派,是否大舉出兵興起干戈則要看今日爾等對本堂總堂主如何交代,否則,哼,爾等就等著與本堂所屬死戰吧!」

  此時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以及四百餘群雄,已然知曉飛虎堂群情憤慨得欲一不做二不休掀起一場武林浩劫,姑且不論天下群雄與飛虎堂之間勝負如何,但必然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而使正道式林一蹶不震黑道興盛,勢將淪為道消魔長數百年難見的黑暗之期!

  飛虎堂有此激憤實也怪不得他們,說穿了,罪魁禍首乃是紫衣幫及雲燕幫,而此來群雄則險些成為幫兇。

  因此群雄中已有人大喝道:「我洛陽世家不願再顧及情面留此,而承擔逼迫同道的罪名,宏光道長恕老夫無法再汗顏留此,往後貴門與我洛陽世家是否續交有待以後再說了,至於……哼!念及往昔舊情,老天勸道長莫要再為人作嫁插手無恥之陰謀了,我們走!」

  含怒話聲一落,立見群雄中已有七名老少疾掠向谷口,接而群雄中又有人接口說道:「宏光師兄!小弟……華山門也退出了!」

  「大師,恕老夫未能續留,改日再向大師請罪了,浦州同道,我們也走吧!」

  「鄂州同道,我們還等什麼,趁尚有一點顏面未失快走吧!」

  「伏牛山兒郎們,回寨啦!」

  「無量壽佛……終南山告辭了……」

  「哈!哈!哈!走也!走也……」

  只聽一聲聲呼喝中,群雄已一一疾掠而去,不到片刻只餘少林寺的兩名黃袈裟老僧龍虎尊者及六名四旬灰衣僧人。

  青城山則是宏光道長師弟宏法道長及三名四旬青衣道士。

  另外尚有少林寺、青城山的俗家弟子十餘名,以及交情深厚的武林同道十七名。

  總計算來只有四十餘人陪伴著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但並非是有意與飛虎堂為敵,而是為了續護兩位釋、道泰斗的安全。

  紫衣幫及雲燕幫尚有七百餘人,但其它淮南幫、東海幫、五台山、呂梁山寨、河蛟幫等交好的門幫,皆已先後出谷不再趟這一面倒的混水了。

  至於飛虎堂之方,除了朱有所屬再加上支援而至的人數,已然多達二千七百餘人,而且另有義忿轉至而支持的門幫也有黃山門,峨眉山、飛花門以及百餘名各方群雄,共計兩百四十餘人。

  如此的情況下,己然是情勢異變成為主客倒置,使得紫衣幫主喬百揚、雲燕幫主古耶顏神色變幻頻頻,巳開始盡力拉攏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

  此時金甲令主陶震岳己然開口說道:「諸位同道,我飛虎堂並非爭強鬥狠的好戰幫派,但也非逆來順受任人欺凌的弱小幫派,今日前來據理力爭以求武林公理正義,爾今武林公理正義依然存於人心,而使本堂主未曾遭心存狡邪之人誣陷欺壓,如今情勢異變本堂己佔有優勢,但本堂並不因此而妄起干戈,依然願遵守方才議接序未曾結束的八場比鬥,相信諸位同道能體諒本堂之意!」

  然而此時卻聽身側的銀甲令主寧慧珠卻嬌喝道:「岳郎,方才與他們已談妥十一場定勝負,敗者將實現交出轄地的諾言,並有四位前輩為證,如果他們膽敢反悔不如現在便一舉殲除他們,方可保本堂後患無慮!」

  金甲令主陶震岳雖不知今日嬌妻為何變得如此精明干煉,且言詞犀利,將對方群雄說得眾叛親離,敗像已萌,臨尾尚要來個強悍作風意圖阡除兩幫,而使兩幫之人面如死灰鬥志大失。

  內心竊笑中卻故意作沉思之狀,似有變更心意之舉,因此已令紫衣幫主、雲燕幫主心驚得連忙雖令所屬備戰,而宏光道長則急聲說道:「不可!不可!陶總堂主,方纔你已親口說貴堂嚴守公理正義絕不仗勢欺人,因此……」

  但銀甲令主寧慧珠立即開口搶道:「道長!本堂確實遵守公理正義不仗勢欺人,因此自不會與各方群雄興起干戈,但本堂卻另有強悍的一則規矩,便是絕不放過詆毀侵犯本堂的人,因此不容,紫衣、雲燕,兩幫輕離火谷!」

  「無量壽佛!女……陶夫人!貴堂守公理正義不仗勢欺人的所行所為己然為天下武林深知,也自知冒失無理侵犯了貴堂,因此貧道返山之後必將閉關思過,但是倆位令主可否看在貧道自承過失的情份上莫耍將事端擴大?」

  金甲令主陶震岳此時內心欣喜無比,因為自始至此竟己使武林群雄鄙視此次邀約,甚而有群雄反站在己方助威,如今更令宏光道長自承錯失,已然使飛虎堂所受的委曲全然爭回顏面,殺人不過頭點地,為人留個後路乃是正確的道義行為,也可使尚在場的群雄顏面十足,因此沉思之後便朝宏光道長、明靜大師及身側的黃山門主、了悟師太、飛花門主等兩百餘群雄抱拳說道:「諸位同道,本堂自入谷之後並未曾遭妄起干戈而有損傷,實乃諸位心存公理而能有保全,本令主代所屬向諸位致上萬分敬意,但是……本堂之人上自本令主下至一名飛虎武士皆屬本堂興衰命脈不容人傷害,雖然本堂有一殘一亡一傷乃是公平比鬥下造成的,但若非罪魁禍首奸狡圖謀本堂,也不會有今日之約,非但不會令本堂之人有所傷亡也不會險些令武林同道名聲受損,因此本堂豈能輕縱放罪魁禍首?否則怎能令各方同道平息忿怒?令本堂所屬息止干戈之心?」

  金甲令主陶震岳一翻話合情合理,而且也激起了黃山門主等人的義憤,因此己聽了悟師太沉聲說道:「南無觀世音菩薩……陶施主所言甚是,貧尼雖屬佛門中人,但也同意陶施主之言應使罪魁禍首得到懲罰才是!」

  「沒錯,本門主雖也心憤遭瞞而來,但卻自愧未曾察明真相便貿然具名,因引也怪不得他人,但飛虎堂乃是受害之方,自是有權要求賠償損失,至於如何賠償則要看雙方如何解決了,如道長尚要插手此事,那麼貴門便要擔負爾後的一切責任了!」

  宏光道長耳聞黃山門主之言,頓時內心為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美髯公張守仁已陪著明靜大師行至,並聽美髯公張守仁已朗笑說道:「哈!哈!哈!震岳,方才二叔己與大師細談片刻,並已得大師說明此事原由,震岳,不如就大事化小吧?」 明靜大師也雙掌合十的呼佛號道:「阿彌陀佛!陶施主,老衲深知此事理虧於我方,尚幸未曾造成慘重傷已屬不幸中的大幸了,貴掌喪命武士,老衲將親自誦經超渡以求貴堂所屬息怒!」

  「無量壽佛……貧道也願意自設壇作醮!」

  明靜大師及宏光道長竟以一門之尊願親口超渡作醮,因此己使得谷中的所有飛虎堂所屬動容顏面十足,因此己便怒火消減不少不再對少林寺及青城山"有敵視之心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心知一寺一山之主能有此心意,肯為一名尋常二流身手的武士親自誦經作醮,實是江湖武林中從未有過的聽聞,因此立時揖手為禮道:「兩位言重了!本令主代本堂所屬致謝了,當然絕不會對貴寺貴山有何不敬之了望了,至於……」

  但話語正欲轉向幫兩幫時,已聽雲燕幫主古耶顏開口說道:「陶總堂主,本幫主也……也願奉千兩白銀作為貴堂武士的喪葬醫療費用!」

  雲燕幫主話聲未止倏聽紫衣幫主喬百揚怒喝道:「古幫主你,你怎可……如此豈不有損……罷了……本幫……也願出銀千兩……」

  「咯!咯!咯!笑話,你們各出一千銀兩,你們當本堂是三歲小兒可便宜打發呀?哼!本堂上萬所屬聚集邊境,只待明日卯時便開始分頭進擊,只要北達幽州南臨大江,爾後莫說十萬八萬兩白銀了,便是每月豐厚營生少說也可多達百萬之巨,岳郎,不必和他們多說廢話了,乾脆一不作二不休一舉殲除他們,說不定兩行武林同道及百姓尚喜狂禍害消除了呢!」

  銀甲令主寧慧珠話聲一止,立聽四方宿主皆應聲附和道:「對,夫人說得對,除掉他們也屬武林之幸!」

  「夫人所言甚力中肯,紫衣幫長久佔據江南,早已令武林同道及百姓時有怨言,但卻不敢聲張,咱們殲除他們也算是為武林及百姓除掉禍害!」

  「說得好,夫人真是為雲燕百姓道出了心聲。」

  「對!對!夫人,莫說別的,便是金陵的名產絲錦布,每年產量至少上萬綻,不但盛及皇都且外銷番夷,每年掙利至少在百萬之巨,如果將江北之地盡入本堂之手,那本堂的龐大開銷足足有餘了呢!」

  紫衣幫主喬百揚聞言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暗謀對方不著,竟讓對方有了藉口要大舉入侵,而且要兵臨大江北岸,那豈不是耍佔據紫衣幫三分之一的版圖,怪不得初時他們便肯以十一場定勝負瓜分對主轄地,原來是早有意染指紫衣幫了。

  思忖及此喬百揚已是狂急大怒的急喝道:「陶總堂主,貴堂怎可如此無恥,我等在此尚未比鬥勝負,而且也未曾商定……賠償事宜,貴堂已準備侵犯本幫,老夫跟你們拼了!」

  而雲燕幫幫主古耶顏此時也是又急又怒,擔心對方真的大舉侵犯自己幫中各堂口,但此時又被對方圍在谷中,優勢盡在對方,是否能活著回幫尚成問題,更保論其它,因此也急聲說道:「陶……老弟,老夫知曉老弟並非自大狂傲不可理喻之人,老夫此時也自知理虧因此願賠償貴堂武士的喪葬醫療費用,這樣吧,陶老弟你開口說個數目,老夫能力所及必定如數奉上!」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不由一歎,默默的望著神色憂急的雲燕幫主古耶顏,半晌才緩緩說道:「古幫主,你也是一幫之主當知率上萬所屬並非易事,不但要顧及所屬的生活也要愛惜所屬的尊嚴及性命,貴我幫堂原本便無深仇大恨且相安無事,若有,也只屬貴幫邊境內的幾個小門小幫投效本堂而已,但並非本堂仗勢侵犯壓迫,為了貴我雙方往後的和睦相處,本堂也不再為難貴幫了,一千兩白銀可交由本堂玄武宿主便可!」

  雲燕幫主古耶聞言,頓時疑為錯聽,但終於了悟對方乃是有意罷手言和才有此之言,不由老臉抽搐的深深注視著眼前年輕雄偉俊挺的金甲令主,面含微笑的頷首之後,不再多說一言的便行往那位令江湖武林頭痛的怪傑常州狂士黃彥明之前,由懷內掏出一張銀票笑道:「黃老邪,今日之事……唉,老夫可真服了貴堂總堂主了,相信以後貴堂與本幫不再有兵戎相見之事了!」

  玄武宿主黃彥明探知這稱霸雲燕的古幫主個性剛強,便連關外番夷也畏懼他的聲威,但如今竟會在自己面前說出此番話,因此也動容的笑道:「古老兒,咱們倆雖交惡數年,但我老邪仍敬重你是個人物,也從未曾低視你過,看來,嗤!往後咱倆可要多親近些了!」

  雲燕幫主古耶聞言一怔,立便原本有羞愧無顏的必情消解不少,不由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好!想不到黃老邪你還真是個性情中人,那老夫改日定當請你至本幫一遊!」

  「哈哈哈!好說,只要你老兒莫將我老邪誑去生煎活炸便行了!」

  「哈哈哈!黃老邪你少臊老夫了,哈哈!」

  真是一笑解千愁,雲燕幫及飛虎堂的不睦盡在倆人的大笑聲中消失無蹤,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2:22

第二十八章 群雄愧退


  另一方!

  紫衣幫主喬百揚似乎情急之下,已是欲不擇手段的要一拼生死,但銀甲令主寧慧珠豈肯吃他那一套,因此杏目怒睜的咬牙怒叱道:「哼!好!既然喬幫主有意一拼,那本堂一人之命就要貴幫千人之命來抵,你想拼是嗎?好!唐隊長,你去向喬幫主討教幾招!」

  「是!屬下遵命!」

  隨聲應喝,頓見宇隊隊長唐天寶己跨大步行至,手中大刀也己執在手中,神色威凌,殺氣湧布,手中大刀也隨著步伐逐漸暴出漲出森寒精光,刀尖上伸吐不止的鋒芒竟已長達近尺之長,並聽刀身嗡嗡震鳴,可見已然貫注了至少四十年的內家真氣。

  紫衣幫主喬百揚驚見那黑衣勁裝年不到三旬的青年,手中大刀斜向地面尺餘之距,竟隨著步伐已在地面上帶出一道溝紋,不問可知被刀身上溢出的刀罡劃出,因此內心驚震得忐忑不安。

  紫衣幫主喬非揚雖是名震一方的武林霸主,功力也已達甲子之境,但可惜距任督兩脈,天地雙橋貫通之境尚差上一截,所習的紫煞神功雖也可布也護身真氣,但是……能抗拒對方刀罡臨身而不傷嗎?

  再者一個功力達至某一程度的高手,其掌招或兵器招式必然則具一格,便是一名飛虎武士的刀招便已較武林中二流身手的招式凌厲多了,一名頭目竟可與幫中統領對陣,那麼身手地位皆高出分堂主的正義使者,自是更令人高深莫測了。

  但是,不論對方的功力身手有多高,為了一世的英名又豈能不與之動手,因此紫衣幫主喬百揚己神色嚴謹的聚功戒備。

  就在此時後方己疾掠出一名五旬老者並喝道:「幫主!容屬下劈了這狂妄小子!」

  紫衣幫主喬百揚聞聲知人,因此心中高興的朝來人說道:「邵旗主你且小心些,先試試他的刀法如何!」

  宇隊隊長唐天寶眼見對方陣營中掠出一名老者,心知是認為自己尚不配與對方幫主交手才出陣迎戰,因引也冷哼一聲伸手一招,立由宇隊中疾掠出副隊長彭大海,並笑說道:「海弟,這老小子由你接下試試他的身手如何吧!」

  「哈哈!隊長你放心,自從五年前至今未曾有機會出手,今日正好拿他來試試這幾年的進境如何!」

  副隊長彭大海笑說中手中大刀已疾揚而起,刀風尖嘯中己貫注了天甲神功的真氣,隨手耍了個刀花後便橫刀胸前笑喝道:「正義使者宇隊副隊長彭大海,請老前輩賜教!」

  邵旗主眼見對方雖是一名副隊長,但隨手撤刀時便已是刀風勁疾,看來功力也不同凡響,因此不敢小視的立時大喝道:「哼,既然想來替死還不容易,就接本旗主雙掌吧!」

  宇隊副隊長彭大海聞言,立時笑道:「喔,既然你不旗兵器,那本副隊長也空手跟你玩幾招吧便是了!」

  笑話中手中大刀立時歸鞘,雙掌一拍便身形疾滑向前,飛虎手已疾如靈蛇出洞的抓向對方胸口。

  邵旗主見對方一出手便直入中宮,不由內心大怒的喝道:「小子狂妄!」

  喝聲中雙掌已一迎一拍的反擊而出,霎時兩人已出招迅速的近身纏鬥,以招破招以招化招,稍有失招立將遭對方搶得先機甚或失招遭制。

  飛虎手雖是飛虎堂護法級之上的自由習練,但也不禁其餘人習練,因此正義使者也曾習練過作為應付尋常之輩,待遇得高手後才會施展裂岳神拳或天玄手。

  兩人出手迅疾變化萬端,竟然戰得勢均力敵旗鼓相當,而雙方之人也凝目觀戰猜測勝負。

  待兩人激鬥約一刻之後尚是難分勝負時,突聽宇隊隊長唐天玉已笑喝道:「海弟速戰速決莫耽誤時光了!」

  「哈哈!小弟得令!」

  副隊長彭大海應聲中倏然招式疾變,天玄手已施屣開來,霎時忽爪忽掌忽拳忽指,爪勢凌厲掌勢如幕,拳勁如山指勢如梭,立將邵旗主的掌勢壓制得逐漸遲緩凌亂已呈敗象。

  「呔!小子再接本旗主絕招……」

  邵旗主掌招受制自覺顏面無光,因此大喝聲中掌勢一變也己施展出成名招式回風掌欲搶回先機扳回顏面。

  然而天玄手乃是金甲令主將眾多拳掌指爪的玄奧招式融會面成,雖只有十餘招三十六式,但卻陰陽正反相互員連變化萬端,而且每招每式俱是玄奧凌厲非比尋常。

  因此邵旗主雖是施展出威名絕技回風掌,掌式更為迅疾凌厲勁狂,但卻依然無法突破天玄手的玄奧變化。

  雙方各展絕技激鬥,掌勢如幕拳勁凌厲,招過上百依然難分難解,天玄手雖然玄奧,而邵旗主實也無法破解,但卻仗恃豐富的交手經歷及龐雜的招式閱歷,將天玄手招式一一拆擋封閉在外,勉強的與彭大海激鬥得難分勝負。

  由此便可看出一個人的所學縱然玄奧高妙,但若經驗閱歷淺薄便不見得能佔優勢,而且經驗豐富之人偶或可施展出尋常的二三高招,卻有如神來之筆化解了玄奧複雜的高招,甚而更有高等的竟然已不局限於招式變化,信手施展便可化腐朽為神奇,達至無招勝有招的至高境界。

  然而說來簡單,但要達至如此至高境界卻非有甲子功力者便可辦到,那要依靈智、見識、閱歷以及絕頂功力者方可為之。

  因此倆人的激鬥當然也便四周旁觀者各有不同的見解,尤其是金甲令主陶震岳及明靜大師、宏光道長、紫衣幫主以及眾群雄中有數的幾名高手,各自在內心中有著不同的思緒。

  金甲令主陶震岳乃是驚異自己嘔心瀝血所融匯的天玄手竟被那名旗主時時施展出尋常招式化解,因此深為懷疑自己的所學是否高深!

  明靜大師等人則是驚異江湖傳聞中,慣施刀招的正義使者,竟然在掌拳爪指的手法招式也如此高奧,一名副隊長便能與一名慣施掌招的成名高手戰得毫無敗象,甚而有招式凌駕其上的些許優勢顯現。

  據眾人所知正義使者全出自於金甲令主的傳授,可見金甲令主的所學更令人高深莫測,因此皆不時的望向默立觀戰的雄偉英挺的金甲令主。

  紫衣幫主喬百揚心驚一名正義使者的副隊長,便能力敵自己幫中的五大旗主之一,那麼隊長的功力身手豈不是更要高出至少一籌之上,憑那位墨衣的宇隊隊長方才撒手之威勢看來,身手至少要比這名副隊長高出兩籌,那麼若與自己交手時……

  再想到正義使者竟然多於江湖傳言的六隊兩百餘人,而是多達八百人之上,一名副隊長便能略優一名旗主,而隊長縱然弱於自己,但是……正義使者的隊長至少有六名之多,副隊長也至少有十二名之上,以如此的堅強武功陣容,在江湖武林中有何門何幫能與之抗衡?若再算上飛虎堂的各分堂主、護法、以及上萬名身手已達二流之境的飛虎武士……天哪!有哪門哪幫可招惹?豈不是要自尋滅門之禍?

  紫衣幫主喬百揚愈想愈心驚,愈想心越畏,神色變幻中已是汗漬滲膚,懊惱自己當初為何未曾詳思過對方的威勢,而異想天開的施陰謀慫恿武林群雄圖謀飛虎堂而使自己陷入騎虎難下,紫衣幫陷入毀滅的危境中!

  如今……為何不趁紫衣幫依然屹立威名也未曾大損之時,當著尚未曾離去的數門主之前,與對方達成互不侵犯的協議,一來可保紫衣幫的聲威勢力不減,二來也可保住自己的名聲及性命無損。

  愈想愈覺有理,待眼見那名邵旗主此時似乎已愈來愈落於下風,立時大喝道:「住手……」

  那旗主此時正內心震驚且開始生畏,心知自己數十年的名聲即將毀於今日一戰,倏聽幫主的大喝聲,頓時心中大喜的立即搶攻數招逼退對方,才鬆了口氣的暴退至幫主身前呼道:「幫主,恕屬下有負幫主之威……」

  紫衣幫主喬百揚立時伸手止住邵旗主之方,並且朝金銀令主夫婦倆人拱手沉聲說道:「陶總堂主,今日我等在此相晤,己然幾近一個半時辰了,原本議定以十一場比鬥定勝負之舉,卻因我方兩幫一寨生變只餘本幫,因此比鬥之議只得作罷,再者本幫主本也無意要大舉興兵做無謂拼戰,而且此次邀約貴堂也非本幫而已,邀帖上的門幫也大半離去,因此本幫也不願獨攔此事,不過……既然貴堂有興與本幫為敵之心,並且大舉出動意圖侵犯本幫,本幫主只得請陶總堂主抉擇,一是你我各返堂口然後兩軍對壘一定勝負,二是在此當著明靜大師、宏光道長兩位為首的立帖人,以及了悟師太、柳門主、古幫主,及各方同道之前做個了斷,看來如何議定互不侵犯之約以保貴堂與本幫的利益?但不知陶總堂主意下如何?」

  金銀令主聞言,尚未曾開口,明靜大師己急忙開口說道:「阿彌陀佛,陶施主,老衲方才己承認此次邀約貴堂之舉乃是老衲等的過錯,而且也受到各方同道的不恥及憤怒,如此的後果,已令老衲等甚為汗顏且名譽大損,另外也使天下武林同道知曉貴堂的所行、所為無愧公理正義,而獲得甚佳的評語及不少武林同道的支持,如此兩則結果,已是此次邀約後的懲罰及收積,相信陶施主已然心中甚明,不須老衲再多作贅言了,至於喬幫主之方,老衲也懇請陶施主莫再無謂的逼迫,否則傳出江湖武林也必將使貴堂恃強凌人的所為坐實,那就有礙貴堂的名聲,而且也使此次邀約成為明正言實,並非無的放矢的過錯了,因此尚請陶施主三思!」

  宏光道長待明靜大師話聲一落,也立時接口說道:「陶總堂主!大師所言甚是,是非黑白便在一念之間,並將使名聲毀譽於剎那,貧道及大師此行便是一例,但貧道及大師己然自承過錯,而貴堂也因此而獲得好風評,不如就此打住以求和睦方是正理!」

  其實金甲令主陶震岳也早已心喜此行不但面子裡子皆獲得,而且也便有必染指飛虎堂的門幫嘗到苦頭心存畏意,再也不敢心生圖謀,已然可使飛虎堂在數年中不會有外患,足夠開創出令江湖武林不敢再憾動的威勢。

  心中早有主意,也已暗自同意在對方氣焰敗衰有心求各的情況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一來可做個順水人情,二來也可使雙方皆有個後路留份情面。

  因此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故作沉思,且轉望向黃山門主之方的群雄,在群雄面上皆望出有默許的神色後,終於開口沉聲說道:「大師!道長!本令主並非無視各方同道的心意,而是唯恐有某一門幫往後再想有惡意詆毀圖謀本堂之意,因此才有難以抉擇之心,既然倆位皆為了江湖武林的寧靜而屈顏相商,本令主又豈敢不聽倆位長者的教誨,因此本令主就此下令正義使者及飛虎幫所屬息止干戈,至於如何商議互不侵犯之約……倆位長者恕本令主或因年輕氣盛見識淺薄不易溝通,因此請本令主二叔,也就是本堂長老美髯公張長老全權商議,但不知兩位長者意下如何?」

  明靜大師、宏光道長以及紫衣幫主三人,耳聞金甲令主己首肯息止衝突商談,因此俱是內心欣喜得連連應允,哪還會挑剔是否是一門之主平等地位商談,況且美髯公張守仁乃是同輩高手,也是金甲令主的師叔,與其相商總勝過年輕的金甲令主。

  於是美髯公張守仁便代表了飛虎堂開始與明靜大師、宏光道長、紫衣幫主行往一側空地代言相商。

  然而薑是老的辣,金甲令主陶震岳早料定江湖閱歷慧富的二叔,豈會輕易的放過對方而令飛虎堂吃虧嗎?

  果然,正當金銀令主與武林群雄笑談,相互增進情誼且交好往來之時,另一方的商議也有了結果,並在明靜大師、宏光道長、了悟師太、黃山門主、飛花門主以及在場的武林群雄見證下,簽定了永不互犯的約定。

  望著喜形於色的紫衣幫主喬百揚率所屬迅疾離去後,金銀令主夫婦倆也含笑與群雄道別並歡迎武林同道隨時可至飛虎堂一敘。

  至此!一場原本箭弩拔張的對峙已然宣告平息,未曾造成血流成河的武林浩劫。

  雖然雙方訂立了以淮水為界永不侵犯的約定,但是卻未因此而使江湖武林歸於平靜。

  因為!

  黑道綠林原本便與正道俠義水火不容,當得知全盤始末後,皆認為正道武林之方全是披著公理正義的幌子,卻仗勢欺凌危及各門大幫名聲地位及利益的其它門幫,如此所為不但如同黑道甚至有過之而不及,以後又有何顏面立場可指責黑道綠林的所行所為?

  因此黑道綠林在興奮及激憤中,已開始廣傳渲染大肆口伐,不到一月己便整個江湖武林全然知曉以少林寺及青城山為首的正道武林,如何的欺凌壓逼飛虎堂?如何的遭金銀令主只率三百之眾赴約對抗兩千之上的群雄?如何的義正嚴詞愧退大半群雄?更如何以武逼退群雄?

  雖然由黑道綠林口中所傳的消息中,尚夾有無中生有的毀詞,但曾參與火谷之行的正道武林己是羞慚的無顏吭聲,只能減少出門行道江湖,以免遭人指點羞辱無言以對,因此兩個月後,己是黑道綠林氣焰高漲正道沉寂了。

  但不論黑白兩道的心境及反應如何,唯一相同的便是皆對飛虎堂所屬淡畏強權巍然挺身相抗的勇氣敬佩不已,更對他們個個為義為飛虎堂拋頭顱酒熱血的凜然氣節敬服。

  當然也另對飛虎堂的武功威勢,另有了深刻的瞭解,證實了以往江湖傳言中飛虎堂之人個個皆有進習更高武技的環境,所以只是一個低微的飛虎武士皆己能身具武林中的二流身手,更何況其他等級的高手?

  從此之後飛虎堂的名聲更是蒸蒸日上,已然凌駕各大名門幫派之上,受到黑白兩道的敬重。

  因此,已然有不少黑白兩道的門幫頻頻書函示好,甚而有些門幫之主親自登門拜望金銀令主,並願與飛虎堂交好甚或結盟,以便獲得飛虎堂作為後盾。

  而金甲令主陶震岳因對天下武林的眾多門幫不甚瞭解,因此便全權交由身兼總巡察之職的二叔美髯公張守仁作主,只要應允結盟的門幫,必然可獲飛虎堂四方宿主不定時的率所屬前往拜訪增進情誼,且等於宣告江湖武林結盟門幫皆在飛虎堂的保護之下。

  但最令人驚異的則是九花山的飛花門只崛起武林四十餘年的全屬女子之身,只要一經入門便將立誓終身不嫁的一百七十餘老少門眾,竟在現任第三代門主牡丹仙子陳香菱宣告解散飛花門後,全然向飛虎堂投靠,由陶總堂主的四位夫人容納留於總堂,職司後院居處的守護之責,並可尋求兩情相悅的幫眾共渡一生。

  另外!

  也曾有一些遭到強勢欺凌無人能助的武林同道,為了家屬性命無能抗拒者,竟也向飛虎堂求助希望能得到義助保護。

  從此,江湖道中便時可看見身穿靛青、翠綠、墨黑、鵝黃、雲白、淡粉的正義使者在各方現身,有時尚有灰衣的飛虎堂所屬隨同,以便能對武林公理正義盡份心力。

  但是消息漸傳後,請求救援協助之武林同道也逐漸增加,而使正義使者頻於奔波江湖道中。

  為此!金甲令主便責由六隊隊長在將軍寨中,所學有成的後備使者中挑選增編至每隊一百二十五名。

  每隊隊長皆改稱大隊長,原有副隊長兩名,再由舊有使者中選出兩名後同時改稱小隊長,四位小隊長之下各有三十名使者。

  如此便使正義使者人數暴增至七百五十名,不論那兩隊使者進駐飛虎堂,皆可輪派各小隊率總堂飛虎武士應武林同道之請前往。

  但每每應付武林同道之請前往者,大多只派一小隊便足夠應付,至多只是男女使者各一小隊同行,尚未曾遇到需要一大隊的正義使者出面之事。

  當然在協助各方同道解決爭紛時,盡量避免以武相向,有須在不偏頗不強逼的情況下,以公正立場中使雙方比能相商解決爭紛,但遇有蠻橫狂妄之方無理強逼,那也只好以武力逼迫就範了。

  每每平息爭紛且能使雙方皆有大歡喜握手言和,當然也令正義使者及飛虎堂名聲更甚,久而久之已被江湖武林黑白兩道心悅城服,視為只求公理正義不問雙方出身來歷公正評斷的正義化身。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2:59

第二十九章 飛虎幟揚


  山川蕭條極邊土,徵人薊北空回首。

  邊風飄雪哪可度?絕域蒼茫更何有。

  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鬥。

  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勳。

  蕭寒的十月天寒冬方至,但雲燕十六州已是瑞雪紛飛,將翠綠大地鋪上了一層及尺的皚皚白雪。

  此時由薊州往臨榆的官道途中,只見一批六十餘快騎疾馳而過,只見前力兩騎乃是身穿灰厚毛裘背背大刀頭戴護耳護面毛帽的武士。

  不到片刻倏聽後方蹄聲轟然,竟見官道中積雪濺飛如幕疾馳而至,只見前方兩騎乃是身內穿一金一銀蒙面身披銀狐皮裘皮帽的男女,後方則是內穿一式靛青、墨黑蒙面勁裝,外罩花狐皮裘帽的二百五十騎,每人腰際皆繫著一柄寬厚大刀。

  再後又是與前行六十餘騎穿著相同,足有近千名的灰衣式士及一些年有五旬的老者。

  一行一千兩百餘摧騎著口鼻噴霧的駿騎,奔馳吃力的朝東方長城馳去,似乎有何緊急之事不得延遲?

  燕山乃是北疆的天然屏障,春秋燕國所屬時更曾由五室山脈及燕山山脈上高築城牆以拒外患。

  爾後秦始皇將春秋戰國齊、趙、秦、燕、魏、楚、韓、中山諸國所築城牆一一修建連接,而成萬里長城,並且深入燕北轄境(現今朝鮮平壤)。

  後經歷代增改修建,至隋時在渤海之濱臨榆建一榆關,將燕山之東及渤海之間的一段無屏之地據守,成為重要的一處關卡。

  (註:我國隨唐之時外患以東北契丹力量,北方突厥及西北吐番則次之,與契丹便是以燕山為界,但在燕山及渤海之間尚有狹窄腹地延伸至平虛也就是遼河一帶尚屬唐疆,因此平虛之地極易遭契丹侵犯,但至燕山及榆關之時便被拒之難入幽州也就是現今北平一地,因此榆關便是鈄燕山至海濱間的空隙填實,成為保護疆境的重要城關,至於天下第一關的山海關,乃是明代時將榆關重建聯貫燕山長城,成為現今的萬里長城,原秦代的萬里長城而早已頹廢難察了!)

  話說回頭!

  一千三百餘快騎疾馳至申時左右,己可望見遠方臨榆城的城垛,因此皆快馬加鞭摧騎狂奔。

  此時臨近臨榆城尚有五里左右的一處叉路口,卻有二十佘騎焦急等候,當開道的六十餘騎與叉路口的人馬相會時,神色憂慮的一名五旬老者急攔快騎並問道:「諸位同道請了,老天乃是雲燕幫屯主金川,但不知諸位可是飛虎堂同道?」

  六十餘騎遭攔立時勒騎頓停,當耳聞雲燕幫金屯主之言,立有一人掀開護面皮罩,現出年約五旬的容貌且應聲道:「原來是金屯主,我等正是飛虎堂所屬,本星宿乃是前路,後方則是本堂總堂主伉儷率正義使者及飛虎堂所屬一千兩百餘人隨後便至,總堂主曾交待沿途若有貴幫之人前迎時不必多禮停頓,立時前行引路至貴幫堂口會見貴幫主!」

  金屯主聞言頓時憂急之色一掃而空,遙望遠方果然有大批快騎迅疾接近,立時笑顏滿面的急聲說道:「是!是!諸位且隨我等前往本屯會見幫主!」

  於是金屯主一行二十餘騎,立時摧騎前行引路,六十餘飛虎堂所屬也隨後摧騎緊追,後方己相距不到兩里的大隊人馬,也已望見前行人馬,續又啟程疾馳,便也隨後疾馳往臨榆關外北方五十餘里一處土屯。

  又高又厚的黃土屯內,乃量和片寬闊的平地,木樓數幢瓦房無數,當三批快騎疾馳而至時屯牆上的哨耬已然傳出訊息,因此立有上百雲燕幫幫徒由各間瓦房內奔出迎接,將先後進入屯內的大批人馬一一引領至早已備妥的寬闊溫暖大房內休歇用膳。

  而金屯主則在屯口迎接隨後而至的飛虎堂總堂主金銀令主伉儷,且恭敬的引往一幢三層木樓內。

  木樓頂層的內間臥房內,雲燕幫主古耶顏面色灰敗萎靡的臥於木床上,耳聞樓外馬嘶連連,不知是怎麼回事時,已然有一名雙眼紅腫如桃的五旬美婦,滿面欣喜之色的由外間急行而入,並且喜叫道:「太好了……太好了……老爺子,是飛虎堂的陶總堂主伉儷,親率兩百多名正義使者及一千名飛虎武士趕來了,老爺子你可放心了吧!」

  「啊?陶總堂主親自來了?你……你快扶我起來……」

  雲燕幫主古耶顏聞言大喜,立時掙扎欲起的急說著,但尚未曾坐起己聽樓下步履急促而上,並聽金屯主喜叫道:「幫主……幫主,陶總堂主親自上樓了!」

  雲燕幫主古耶顏聞聲,立時掙扎欲起,但卻全身乏力得無法坐起,只得急聲說道:「嗯!你……你快扶我……咳……咳……扶我起來……迎……迎接……」

  但尚未曾坐起,金屯主己引領著金甲令主陶震岳進入內間,並聽清朗之聲急說道:「古幫主您快躺著莫客氣了,有話躺著說也無妨!」

  「咳……咳……咳……陶……總堂主,為了本……本幫之事勞……勞您連趕數日實……咳……咳……」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己行至床前說道:「古幫主您見外了,貴我幫乃唇齒相依,貴幫之事也屬我飛虎堂之事,您又何必客氣呢?倒是我等來遲尚請莫怪!」

  古幫主聞言已伸手緊握金甲令主之手,滿面激動的說道:「陶總堂……堂主……老夫……無顏……咳……咳……咳……」

  一旁的五旬美婦古夫人眼見夫君話語一急便連咳不止,且上氣不接下氣的甚為痛苦,不由淚水滴流的急忙拍揉順氣。

  金甲令主陶震岳見狀立時由懷內取出一隻小瓶,並笑說道:「古幫主,本令主前來之時,金爺爺已特別交待,要將此瓶內的藥丸請您服下一粒,其餘的留存備用!」

  古夫人聞言雙目一亮,立時驚喜的說道:「啊醫叟金前輩……太好了!有金前輩煉製的傷藥……咦?這……這續命金丹?天,是續命金丹!」

  「什……什麼?續……續命金丹……陶……總堂主……如此重賜老……老夫豈敢……」

  「哎!古幫主、古夫人,醫者配方煉藥為的便是救人解痾之用,您現在內傷未復豈能拖延?因此還是早些服藥療傷才是,至於……古幫主您且歇息養病,金屯主自會照顧本堂之人,一切詳情也可由金屯主解說告之!你就不用擔心了!」

  話聲中右手隨意一拂,己拂中古幫主睡穴,才朝古夫人笑說道:「古夫人,古幫主內傷沉重應盡早服藥才是,我等暫且下樓休歇詳談,如有何疑問難決時再來請教古幫主!」

  古夫人此時已然心知眼前這年僅三旬出頭的青年才俊,不但功力高強且心善仁茲放寬無名高氣盛的凌傲之態,千金難求的續命金丹竟放寬不吝異的贈人療傷,因此內心感激之情難以表達,只能哽咽的說道:「陶總堂主,老身此時也不知該如何答謝您的大仁大義,一切只能銘記在心了,金屯主,你就好好的招待陶總堂主伉儷及部屬,若有所需盡一切辦到,爾後幫主醒來後再親向陶總堂主答謝!」

  金屯主聞言立時身躬身說道:「是!是!夫人您放心,"屬下必會好好招待陶總堂主及所屬!」

  金屯主話落立時躬請陶總堂主至樓下客堂中用膳,而銀甲令主寧慧珠及玄武宿主黃彥明、天隊大隊長武大柱,宇隊大隊長唐天寶,皆已在堂內相候。

  於是六人邊用膳邊聊,並將關外的戰況概略的說明,並商議如何行事。

  原來在春秋戰國之時燕國大將便已在廣闊的燕北長城,自道陽至襄平間置有數郡拒胡,因此已有百姓在廣闊的遼境期待居。

  而後秦皇一統天下更將長城連貫延伸,並已深入安州、平壤(今之朝鮮境內),歷經各朝長城皆有增改,但歷朝至遼東的百姓已然不少,且逐漸聚居為村鎮,更有各朝軍將就地落戶。

  在遼東郡遼西郡的漢民,大多是收售白山野參或善類毛皮轉販中原,而後為了抗拒契丹強人的擄掠欺凌,便逐漸聚合以黃土砌牆為屯自衛。

  時至唐時遼西郡(療河之西)尚有部分為大唐疆域,但遼東郡及大半遼西郡已入契丹之手,疆境內的屯民尚有駐軍可保護,但疆境邊緣或疆外的諸屯便時遭契丹強人侵犯,因此便要靠自身武力自保了。

  可是區區一個土屯,最大的也只能算是中原的一個鎮邑,小的則有如一個小村,人數又有多少?又如何能抗拒不知何時,將遭契丹番子圍攻的危境,縱然尚有唐軍或其它屯民想支援,但遠水救不了近火無法使小屯居民安居。

  因此,有些小屯為了生存,也只好逐漸與契丹番子交好通婚能在夾縫中殘存。

  但不論關外屯民生活有多苦,卻也一年年的熬了下來,直到原是棒棰頭(結伙入山採參的頭兒)出身的古元顏長走各屯,將各屯一一結盟相互扶助抗拒契丹強人的欺凌,果然使得勢力大增抗拒契丹強人也有成果,因此使各屯屯主欣喜。且支持的加盟創立了雲燕幫。

  自從雲燕幫創立後,果然勢力逐漸增強,且有武力的增進,使契丹強人屢遭擊潰後,才不敢再任意欺凌擄掠漢人了。

  數十年一晃而過,雲燕幫傳至古耶顏手中時,勢力也在關內擴增,並在幽州設立幫堂,以獨家販售上等白山野參及各種毛皮、奇珍的利潤,也已將幫勢擴展上萬之眾,並在關外各屯皆駐有數百不等的幫徒,維護各屯的安危及營生。

  但幫勢愈強,也愈能主導各類營生的盛衰價格,當然也因此與契丹人爭執愈多,也加深了雙方間的仇恨。

  仇恨愈多爭執也愈多,且愈來愈激烈,而隱伏了契丹與漢人間的爭戰。

  終於在半年前的一次爭執且拚鬥後,雖然契丹強人敗潰而逃,但已使種族的仇恨及利益的爭紛全然暴發,開始有數目不等的契丹強人頻頻攻擊各屯。

  雲燕幫主古耶顏為此立時由關內幫徒調派各駐各屯,皆能一一擊潰侵犯的契丹強人。

  但是三個月前,原本常在各屯走動的契丹入境一一不見,此等情況卻未曾使各屯有所警惕。

  就在一日清晨,突然有上萬契丹強人,同時分攻十七個土屯,展開了一場慘烈的拚鬥。

  據傳訊中所指,契丹強人大舉分攻各屯,便是要肅清雲燕幫的勢力,方能控制諸屯成為契丹人的利益來源,因此在遼河以東的山區及西面的廣闊草原,散佈各處的二十四屯竟皆被突如其來的契丹強人圍攻,經過了一場傷烈的激戰後已有十一屯被攻陷淪入契丹強人之手。

  雲燕幫得此震驚消息後,立由關內調集了六千所屬趕往各屯,但期間又被契丹人攻陷四屯,於是聲明駐所餘九屯,抗拒契丹強人的攻勢,而穩住了九屯的安危。

  歷經了月餘的激戰,契丹強人雖不時聚眾圍攻某屯,但皆被屯內的幫眾峙牆為屏擋住,而且時時出屯追擊小股契丹強人,如此的激戰皆使雙方傷亡纍纍互有勝負。

  如此的激戰傷亡自是引起潘陽護都府的注意,但唐軍礙於在契丹境內的殺伐卻無法出兵保護諸屯,只能勸諸屯百姓撤離,但不為諸屯百姓及雲燕幫接受。

  而契丹方則是由契丹王子率軍騎趕至,竟然未曾攔阻強人攻擊諸屯,反而加入督軍之列,因此便合所餘九屯陷入危機。

  雲燕幫主古耶顏得知此事後,心知契丹軍騎加入後,已非只是雙方百姓的爭紛,因此再也不能等閒視之,於是開始率幫中高手主動出擊,在各處追擊契丹軍騎強入。

  如同軍旅遊騎頻頻追除一股股的散軍後,果然使契丹之方的軍騎強人損失慘重,但又無奈何武功高強的武林人,終於逐漸退怯而減少了圍攻各屯的次數。

  雲燕幫主古耶顏出擊有功逼退契丹強人後,便趁機率幫眾大舉攻擊淪入契丹之手的臨近諸屯,果然收復了五屯並且派大批幫眾進駐,並在屯與屯之間設立卡哨,常派高手率幫眾巡視,與契丹軍騎強人在西遼河、東遼河、千山對峙。

  但在月前,契丹國師白山一鷹前來支援後,竟頻頻率契丹高手攻擊各屯及卡哨中的雲燕幫幫眾,再度使東豐屯、四平屯再度淪入契丹之手。

  於是雲燕幫主古耶顏震怒中,立率幫中高手前往四平屯,與契丹國師對陣叫戰,倆人單打獨鬥半個多時辰後,竟然雙雙俱遭重創無力再戰。

  在此同時少幫主眼見老父身受重傷,頓時狂怒得率眾狠攻撲殺,歷經一個多時辰的慘烈血戰後,終於力除七百餘契丹軍騎強人,而使契丹王子所率餘眾棄屯逃離。

  從此便成為少幫主及契丹王子互率所屬的對峙之戰,雙方互有勝敗僵持不下。

  但是雲燕幫只屬漢民的一個幫派,人數有限豈能與契丹以軍騎及強人之優勢長久對抗?

  尤其是半月之前,由關內續調而至的兩千所屬,受命前往白山之緣的柳河屯攻擊,血戰半日後果然收復了柳河屯,但卻在轉戰湧化屯時,竟在途中遭數千契丹伏兵圍攻,使得轉戰的一千二百名幫徒傷亡慘重,只餘三百人退回柳河屯與留守的五百幫眾嚴守。

  如此一來,二十四屯雖也有十四屯能嚴守住,但每屯至少相距五十里之遙,有些更遙有近百里,但關內又甚難再抽調出千名幫徒出關支援,因此各屯皆人心惶惶,不知何時便成為契丹軍騎強人聚眾圍攻的目標。

  身受重傷雖有上百年老參療傷益氣,但依然未能便心脈傷勢嚴重的古幫主復元,在百感焦急中只得修書向飛虎堂求救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倆及玄武宿主黃彥明耳聞金屯主詳述之後,終於瞭解了在關外的大漢百姓,所遭遇的艱危生活,深為感歎的不禁唏噓,而且如今之爭戰已非單純的契丹強人或武林人與邊境百姓之爭紛,己然涉及外族軍騎侵犯的大事,因此金甲令主陶震嶽立時問道:「金屯主!你方纔所言此已涉及我大唐及契丹兩國間的邊關大事,但不知軍將之方可有何應對?」

  金屯主聞言,頓時搖頭歎息說道:「陶總堂主,在潘陽都護府的驃騎大將軍其轄下軍將也僅有三萬之眾,卻要分駐平虛十五處邊防要寨防範契丹入侵邊境,只要契丹未曾入侵,守關軍將也不能越界,否則必將引起兩國戰事,因此只能勸各屯百姓退入邊境內,然而各屯百姓十之八九皆是遠在戰國,秦漢隋等朝代,便己移居的百姓或軍將後裔,歷經數百代已成祖居之地,又豈肯退守放棄數百年的辛勤成果?因此至多是將老弱婦孺送入邊境內中余青壯之人據守,本幫又怎可不顧他等生死而退?當然是要盡力據守抗拒契丹侵犯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乃邊關百姓常遭異族侵犯或爭紛的其中之一罷了,在西北、西南的邊關之處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但不論原由如何,苜要之事便是要維護各屯的安危,然後再視情與契丹之方或戰或談平息爭紛,以免將事端擴及兩國之戰,那更非百姓之福了。

  於是與金屯主細商之後,翌日清晨告辭了古幫主,便由金屯主率一百二十名所屬前行引導前往錦州。

  平虛乃是自燕山長城至渤海邊的臨榆關處,沿著海邊往遼中延伸的狹長疆城總稱,在遼東、遼北方有契丹(以後的大遼),東面則有高旬麗(朝鮮、韓國),西面則有突厥(後之元人)及奚族(元人胡族的旁支),因此平虛一地乃是處於眾番圍夾之地。

  錦州介於臨榆及潘陽之間,中時末己見為數兩千之上的快騎進入城內。

  在此休歇一夜之後,金屯主己應所求,備妥了強弓及雁翎箭交由自幼出身山寨皆曾善射的正義使者,以及部分曾習射的飛虎武士試用佩戴,次日再續往潘陽疾趕。

  在第三日晌午時分,一行兩千餘騎到了四平屯,但沒想到雲燕幫少幫主竟率兩千所屬離去,攻擊西北的吉林屯。

  四平屯屯主燕承光乃是漢代軍將在此落戶的後裔,屯內百姓十之五六皆屬秦漢之時的後裔,以及部分各代由關內的移居的後裔,因此屯內營生與關內的鎮邑相差無幾。

  燕屯主眼見名震關內武林的飛虎堂總堂主,竟親率威名響亮的正義使者及千名飛虎堂所屬前來,自是興奮迎接,但卻又心存疑慮憑區區一千多人前來關外又有何大作為?

  燕屯主必中雖有疑慮但也不便顯現於面,便與金屯主招待眾人,並詳談近幾日中的戰況。

  原來旬日中,古少幫主曾頻頻率幫主高手遠出征戰,連連殲滅數股散於廣闊平原中的契丹強人,並得知契丹王子大軍東移,似乎前往契丹發源地的聖山布庫裡山,雖不明為何東移,但立時趁機率所屬攻擊位於天河(契丹人謂之松阿哩烏拉今稱松花江)之畔的吉林屯。

  據昨日傳回的消息中,已得知少幫主已殲敵四百餘收復了吉林屯,但另有消息傳回,竟是柳河屯又再度遭契丹王子率眾攻擊,屯內八百餘幫眾死守之下雖未曾遭攻陷,但己傷亡數百便連黃屯主也陣亡了。

  據出屯求救的幫徒詳述中,契丹王子己然集結了上萬軍騎準備近日內大舉攻擊,又將使各屯陷入危急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3:10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雙眉緊皺,但隨即想到自己一行自出關後,在廣闊的白茫茫雪地中連行數十里皆不見一絲人煙,那還是有熟悉關外道路的金屯主一行引路,若是不明路途的關內人,恐怕奔行一日也難見一戶人家,如此的荒涼地帶最利於強人出沒,當然也使孤立的各屯不知何時便將遭出沒無常的契丹強人侵犯,若有小隊人馬有意出援,也可能在奔途中遭遇伏擊。

  因此最好的戰術便是以其人之道還諸其人之身,以軍旅遊騎戰與契丹人決戰,便可牽制他們攻擊孤立的各屯,並且可視情攻復淪入契丹之手的各屯。

  金甲令主陶震岳有此構思後,立時朝燕屯主及金屯主說道:「兩位屯主,我等此未必定盡力協助貴幫驅逐契丹番子,據兩位先後所言似乎尚有十屯陷入契丹之手,但不知兩位可否詳細告之此十屯所在,以及貴幫少幫主所駐的吉林屯所在?」

  燕屯主聞言立從身後櫥內取出一卷羊皮,展開之後竟是整個關外的疆域地形圖,注有山川城邑之名以及二十四屯的所在位置。

  於是兩位屯主便詳述山川地形及各屯所在,以及危險之地,金銀令主、玄武宿主以及天、宇兩隊大隊長五人,雖然字字入耳牢記,但也難憑幾句話便瞭解各地情況。

  因此除了要求燕屯主多準備一些草圖各人分執兩份外,並與兩位屯主細研兵分三路,由金屯主率所屬幫徒與天隊正義使者及四百飛虎武士為左路,燕屯主率部分所屬與宇隊正義使者及四百飛虎武士為右路,而金銀令主夫婦倆則率玄武宿主及十名星宿,以及兩百名飛虎武士為中路。

  三路同時由北伸入再往東掃蕩契丹人,將契丹人全逼退至天河之東及遼東郡山區,便可將淪陷十屯收復半數,然後以河、山為屏再與之對峙。

  然而金甲令主之思卻令金屯主愕然且難以置信,要將契丹軍騎及強人逼退至天河之東,是否是癡人說夢話!

  而燕屯主也有些驚疑不信之色,而且也不願貿然率所屬離屯,萬一出屯後遭出沒無常的契丹游騎趁虛攻擊,那豈不是令屯民陷入傷亡纍纍的慘境中!

  燕屯主的顧忌自是甚為有理,於是留下玄武宿主下的四名星宿及一百名飛虎武士,才使燕屯主放心的率一百名幫徒出屯。

  議定妥當後,正義使者及飛虎堂所屬皆有了準備,正義使者每人皆在馬鞍上懸掛一張強弓及三袋雁翎箭,另有善射的飛虎武士則調至玄武宿主之下。

  一切准各妥善後,由燕屯主派出一隊人馬前往吉林屯稟報雲燕幫少幫主,告之飛虎堂總堂主率眾前來支援以及所作的攻擊策略。

  往西橫渡遼河再往北疾馳的左路天隊正義使者以及四百名飛虎堂,隨金屯主百餘騎直往洮安屯之方急趕。

  突然前行開道的金屯主,急聲喝道:「武隊長,左方有契丹巡哨,必然有對方大隊人馬在附近,你看是否要……」

  奔速而來的天隊隊長武大柱聞言斜望左方里余之外的雪地,果然發現有十餘匹契丹人馬遙望己方動態,略微思忖後便笑應道:「金屯主!狡狐出洞必然遠離巢穴才現形,他欲躲便難捉,不如任由他們回去傳訊將大批人馬引來,到時使可一鼓作氣殺他個痛快,因此咱們且不動聲色的故作慌張加速急趕!」

  金屯主聞言不凡內心驚急的思忖著:「天,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竟想讓對方回去報訊引來大批人馬,契丹人又豈是傻子,我們總計六百人左右,對方又豈會派來兩三百人,自是有千人之上才會以多勝寡的圍攻而至,而你卻大言不慚要……唉!也罷,也許你們真有本事,而且你們前來協助都不怕,那本屯主又怎能畏懼示弱自損名聲呢!」

  此時果然已見那十餘騎契丹人,已然有數騎疾馳離去,而所餘者則是遠離裡外之地與疾馳中的大隊並馳。

  突然武大柱轉身朝身後的四名小隊長一揮手,立見外緣的兩小隊正義使者斜馳而出,有如大雁兩翼伸展開來,成為大隊人馬的兩側巡哨一般,另兩小隊則斜出巡迴至大隊人馬之後成橫列前進。

  也在此同時四百名飛虎武士也已由兩排縱隊變幻成四排橫隊,己然有了應變戒備之狀。

  前行的金屯主眼見武隊長只一揮手,後方的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竟都有了動作,初看之下也只是隊形的變換而己,但似乎其中已有了什麼默契,心疑中己猜測到他們必是訓練有素,早有不為人知的手勢訊息才能有如軍將般的行軍佈陣之勢。

  若真是如此,那麼再加上他們盛傳江湖武林的武功,豈不是有如漢代所向披摩的鐵騎一般,怪不得金甲令主陶總堂主如此放心大膽的只由一百二十餘正義使者及四百飛虎武士便要獨當一面的縱橫遼闊的荒原中,而且還要將……將契丹人逐出天河之外!

  大隊人馬在近尺的雪地中行進迅疾,約莫半個時辰後倏聽前方引道的雲燕幫幫眾,俱是馬嘶連連的被勒止停頓。

  也在此同時兩側的正義使者也相繼傳回訊息,武大隊長望清訊息後朝後揮手,霎時殿後的兩隊使者己然分左右兩側疾馳,會合了兩翼小隊後成縱疾馳不頓。

  武大隊長眼見四小隊正義使者皆己馳出後,立時笑對金屯主說道:「金屯主,我們迎上去吧?」

  「天……武隊長!契丹人……至少有兩千人,咱們只有六百餘人,是否應就地設陣抗拒圍攻?」

  金屯主眼見前方不到裡地已出現烏鴉鴉的一片人馬,少說也在兩千人之上,可是不知是錯聽還是怎地,竟要迎上,因此心急的立時提出己意,但卻聽武大隊長豪氣的大笑道:「哈!哈!哈!金屯主,此乃我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出關後的第一仗!算是給貴幫的第一份見面禮吧,金屯主您就與所屬在後督陣,若我等不行勞您收拾殘局吧!」

  武大隊長笑語後,也不管金屯主又急又憂的神色己策騎前馳,而四百名飛虎武士也己各自執出大刀迅徉前馳超越雲燕幫幫眾,與前方數百丈外的大隊契丹人對峙。

  左右各兩小隊的正義使者成縱隊疾馳中,已然各自取弓在手搭箭張弓的疾接近大隊契丹人兩側。

  契丹之方的大隊人馬似乎也驚異兩側各只數十人便敢快騎接近,因此也派出三四百騎呼嘯狂奔分頭追擊兩側數十騎,欲仗人多勢眾殲滅對萬。

  然而後方快騎迅疾接近,尚有三十餘丈時驟然箭雨疾射,一般人張弓射箭只能有二十五丈之距已是臂力甚強了,至三十丈時更是力道衰弱下墜難傷對方,但是眾使者俱是內功高深並非尋常軍騎武將,使用之弓皆是強有五六石的強弓,射出之箭自是強勁無比尖嘯如鬼唳。

  (註:三十斤為一鈞,四鈞為一石,另有以百斤為石或擔稱之。)

  因此立見三十丈外疾馳的契丹快驃已是馬嘶淒慘叫連連的倒下數十騎。

  正義使者並未因箭出之後略有停頓,而是續搭箭張弓勁射而出,連連三輪箭雨後分頭迎擊的三四百騎己只餘不到百騎了。

  而此時兩列正義使者已快騎衝至契丹大隊人馬後方交叉而過,且逼近至五十丈之距反向疾馳,竟然箭雨尚能射入契丹大隊人馬之中而造成傷亡。

  兩千餘的契丹人怎能忍吞下這種遙攻的怒氣,當然也張弓射箭反擊,但俱是力道難及的墜落三十丈左右,因此再度呼嘯衝出四百餘騎狂追。

  但是突見正義使者中有人下令,立時全然勒騎在原地迅疾射出陣陣箭雨漫天罩向狂嘯吶喊衝至的契丹快騎。

  一陣陣箭雨,一批批的契丹人騎,慘嚎厲嘶的倒在雪地中,當揮舞兵器衝至正義使者之前尚有十丈左右時,所剩已不到兩百騎了。

  正義使者各自射出最後一箭又射倒數十騎後,待怒睜雙目狂呼吶喊的數十騎衝至三丈之前時,眾使者俱由座騎上暴然縱起,霎時有如數十支青色大鷹凌空下撲,一片片森寒刀光己施艇天龍刀狠厲的罩向所餘的契丹快騎頭頂。

  恍如九天驚電的凌厲恨光疾閃中,頓聽驚駭狂叫慘嚎悲鳴之聲驟響驟止,當雙雙青色大鷹凌空落回座騎上時……

  天哪,除了散竄狂奔的番騎外,已無一人能站著衝殺,全然刀刀斃命的散倒一地。

  刀歸鞘弓再張,陣陣箭雨再度射出……

  尚有一千三百餘騎的契丹人,驚見先後兩批八百餘騎竟然不到片刻全軍覆沒,喪命在那百多人的箭雨及刀下,因此皆嚇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呆怔中箭雨又至,倏聽慘叫連連才驚醒了嚇呆的眾契丹人,才慌急的摧騎狂攻向那些青衣漢人。

  而此時武大隊長已然大刀執手的策騎緩馳,四百飛虎武士也隨著緩馳,馳速由緩漸迅的奔向契丹人馬,未幾馳速已然勁疾,個個手中大刀已斜舉右首之下,蹄聲轟然中卻無一聲呼嘯吶喊之聲。

  原本衝殺正義使者的一千兩百餘騎契丹人,驚聞蹄聲轟然己見對方數百騎已高舉森寒大刀,殺氣凌厲的疾衝而至,因此俱都驚呼狂叫的策轉座騎衝鋒迎戰。

  兩側的正義使者並未因契丹人策馬轉向而停止射箭,依然是由兩側疾射落後的契丹人,當雙方快騎驟然相迎,飛虎武士威勢狂烈的衝殺入契丹人馬群內,眾使者也己棄弓揚刀疾馳衝入契丹人馬兩側凌厲的砍殺。

  停於後方的金屯主及一百二十名所屬,自始時心中尚擔憂對方人多於己方四倍,要如何才難保住性命,但是只憑一百二十餘名正義使者的疾馳遙射中,不到片刻己使對方傷亡七八百人。

  「天……他……他們……是人嗎?」

  「我的媽呀!七八百人……連邊還沒摸著就全完了,他們……咱們……」

  「天哪……好慘!這……這算什麼?像兒戲玩兒……一下子就躺下了幾百人……」

  「我……你們看……飛……飛虎……他們只是武士……天!一刀一個就剁草似的……」

  「好狠好慘哪……天,誰要和他們為敵……」

  月月年年皆不時與契丹強人殺伐的金屯主及所屬,眼見雙方慘烈駭人的激戰,竟然有人嚇得渾身哆嗦,甚而有人褲襠濕流,不敢相信眼前的激戰是實,怎能相信同行數日時有說有笑的灰衣武士,竟是殺人不眨眼的凶羅剎!

  雙方快騎衝鋒交戰一經接觸,便慘嚎狂叫之聲不絕於耳,但只歷時片刻便逐漸零落只餘一些傷者的哀鳴聲。

  挺坐騎上的飛虎武士迅疾散退戰場,只餘數十名武士下馬在屍橫遍地的戰場中,搜救己方的傷患或陣亡者,一尋到傷者立時全力搶救,靈效無比的傷藥內服外敷迅疾利落。

  自始至終的殺伐不到半個時辰,契丹大隊二千三百餘人,除了狂駭散逃的一兩百騎外己遺死一千九百餘,傷者兩百餘,而正義使者只有十餘人皮肉之傷並無大礙,飛虎武士則重傷七人輕傷三十餘人,陣亡者十六人,其中一名重傷者右臂已殘外,餘者皆己服藥敷傷全可一一救復。

  心驚膽顫的金屯主,又驚又喜的策騎奔至,望著滿地的契丹人屍身後,不由驚叫道:「天哪,全是呼扎喀的人!」

  武大隊長耳聞金屯主的驚叫聲,不由好奇的問道:「咦?金屯主,呼……扎喀,是什麼人?您為何如此驚異?」

  金屯主此時已是面色青白不定的驚望著血染雪的滿地屍身,半晌才驚聲說道:「武大隊長……他……他們乃是契丹強人中人數最多也最強的野番,莫說咱們漢人了,便是奚番及突厥部落也常遭他們洗劫,而且都無可奈何他們,但今日……算是他們遇見了剋星,一場激戰便留屍近兩千人!」

  武大隊長聞言淡淡一笑,只是皺眉問道:「金屯主,這些屍首及傷者……」

  金屯主聞言正欲開口,但忽聞遠方有狼嚎之聲傳至,因此立即說道:「武大隊長,這些屍身及傷者……不必管他們了,自會有……咱們快上路吧!」

  武大隊長聞言尚以為會有契丹人前來處理,因此便笑道:「嗯,也好,那就再勞煩金屯主引路了!」

  隊伍重速之後,傷者及屍首皆已用擔架撐妥後(以往軍騎皆以長槍或木棍穿過衣衫再由兩匹馬夾緊並行又穩又迅)便續行上道了。

  但大隊人馬只遠離戰場尚不到兩里,便聽後方狼嚎連連且有傷者的尖狂慘叫聲傳至。

  眾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聞聲俱是皺眉後望,而金屯主卻訕笑的說道:「武大隊長,方才早有灰狼聞到血腥味群集而至,因此……這就是關外行旅最畏懼的灰狼群了,少則數十多則數百甚或上千,人畜遇之必然屍骨無存,咱們可無須為了那些屍身而與灰狼群激戰,至於那些傷者……算是為以往命喪他們手中的漢人償命吧!」

  武大隊長聞言內心卻不以為然的似欲反駁,但終於忍住內心的不悅笑說道:「喔?灰狼?在本隊長家鄉也有土狼群,不過大多是黃毛狼,也偶或有凶殘的大青狼,不過狼雖凶殘也不忌口食,但卻也有其要害,所謂麻桿腿豆腐腰,而且大群狼中尚有軍師狽,但不知和關外灰狼有何不同?」

  金屯主聞言,頓時笑說道:「哈!哈!差不多!差不多!差別只是關外灰狼善伏雪地且毛色長,甚而有雪白大狼,其皮毛乃是狼中上品,除了雪貂、雪狐外便屬雪狼了,尋常百姓大多用狼皮縫製毛裘皮帽,至於貂、狐才是富有人家所享用的!」

  「哈!哈!哈!關外有三寶人參、貂皮、烏拉草,人參自是常見,貂皮在關內也曾見過,唯有這烏拉草乃是現今才親曉好處呢,這雙烏拉靴雖厚闊,但穿在腳上還真暖和呢1」

  武大隊長笑說中已抬起右腳望著粗厚的粗皮長靴,而金屯主說又笑說道:「這烏拉草在關外乃是野草,但經細心敲拍去皮且柔軟後方能填入皮層內縫製為靴,至於人參,關外稱棒槌,不瞞你說,在關內平時所見的乃是尋常上等極品,若要論成色,八兩之上才是極品中之最,據本屯主所知,近千年中在關外的棒槌中,最最上等的只出現過一株重達十五兩的大棒槌,乃是極中至極,便是老須便長達丈餘,爾後而被契丹可汗所獲送往聖山便再無消息了,若要在關內可說是價值連城呢!」

  「哦?竟有如此大的野……棒槌?那豈不是功能起死回生啦?」

  倆人邊行邊談,武大隊長己從金屯主口中得知不少關外的奇聞秩事,增加了不少的聽聞。

  一行六百餘騎馬不停蹄的續往北行,此後一路上皆未曾遇見契丹游騎。

  兩日之後,幾臨奚番邊境的洮安屯已然在望,突聽前面的雲燕幫幫眾中有人高聲喝道:「啟稟屯主、武大隊長,洮安屯內有人出屯了,看來並非是契丹番子!」

  金屯主聞言立時摧騎前馳,果然望見遠方大屯正有十餘人狂奔而至,並且連連揮手招喚。

  「咦?果然是屯民!」

  金屯主望清裡外奔行而來的十佘人騎,立時率所屬疾馳迎去,雙方相會已然頓停交談中。

  後行率隊接近的武大柱尚不知是怎麼回事時,已見金屯主竟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天札……天札……武大隊長,您可是一仗成名,那些散逃的呼扎喀狂駭馳回本屯後,竟有如失心瘋般的大哭大叫,竟使留於屯內的三百餘呼扎喀詳問之後皆駭畏得狂急離去,因此使屯內所佘的三十餘屯民又奇又疑,望著那些似是嚇破膽的呼扎客奔離後,才放心大膽的重掌洮安屯,方才由哨樓上遙望到咱們接近才興奮的奔來迎接!」

  一行人馬陸續進屯,立時由雲燕幫所屬擔負守望之責,容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好好的休歇一夜。

  而武大隊長則與金屯主商議是否要留下守護洮安屯,但金屯主心知若要留守必是自己及所屬的責任,萬一武大隊長他們離去後契丹番子續又捲土重來,那豈不是要便自己及所屬陷入危境中,而且洮安距最近的大屯遼源遠有數百里地,萬一再遇番子攻擊勢必孤立無援的只有一死了。

  因此金屯主自是不願派人留守,甚而要率屯內所餘三十餘屯民同行離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3:27

第三十章 北出榆關


  翌日清晨,將屯內數輛大車配妥雙馬,供傷患休歇並載運必需雜物,由金屯主所屬掌管,一行人馬再度啟程往哈爾屯之方行去。

  有廂車同行雖是行進遲緩但卻無礙,當晌午之時距哈爾屯尚未有數里之遙時,前行探子急馳而回稟報道:「啟稟屯主、武大隊長,前面……有數百番子正在圍攻哈爾屯!」

  金屯主聞言頓時驚異的脫口叫道:「什麼?哈爾屯……天哪?原來哈爾屯至今尚未曾遭番子攻陷,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武大柱聞言雖不知哈爾屯為何能堅守如此之久,但也興奮的急聲說道:「金屯主,既然如此本隊長即刻率所屬前往解圍,喔,本隊長且留下百名武士與你等同行!」

  武大柱話聲一頓,也不管金屯主之意如何,立時傳喝正義使者及三百名飛虎武士迅疾出發,餘者則隨金屯主由後前往。

  四百餘騎奔馳迅疾,七里之遙片刻即至,果然眼見遠方有一處又高又闊的大屯,屯牆少說也有七八丈高,乍看之下好似一座中原城邑一般,而且有一方臨河而建,因此較易堅守拒敵,怪不得歷經數月依然屹立未陷。

  此時在三方屯牆外有三百餘騎奔馳射箭遙攻,而屯牆上也有零零星星的箭矢射出,依戰況看來契丹番子,並無能攻入屯裡,只是前來騷擾而已。

  武大柱率先疾馳距離兩里之地時手勢連揮,立見正義使者皆已執弓在手倏分兩側包夾,武大柱則率三百飛虎武士成橫列衝鋒。

  正狂叫呼嘯攻屯的契丹番子耳聞遠言蹄聲轟然,發現有數百騎成扇形疾馳而來,驚疑張望後俱都驚喝連連的停止攻屯,急整隊伍迎向疾馳而至的快騎。

  雙方迅疾接近,一百二十四名臂力強勁的正義使者皆己張弓疾射,弓鳴矢嘯中立見奔馳最速的前批契丹番子俱都人仰馬翻得慘叫悲鳴。

  箭雨連射三輪後雙方己接近不到十丈之距,但契丹番子已只餘百餘人而已,舉刀狂衝的飛虎武士也己狂急衝至,但見刀光飛閃慘嚎連連,第一回合的衝鋒契丹番子又已傷亡了七十餘人。

  交錯而過,僥倖未傷的上十餘名契丹番子,哪敢返身再戰,自是馬不停蹄的趁機散逃,但是箭射停頓側斜迴旋的正義使者再度張弓疾射散逃的四十餘騎,待一輪箭雨過後只餘十餘騎尚能保住性命狂馳離去。

  可是……他們卻又陷入隨後而至的飛虎武士追殺,終於無一能逃出性命!

  屯門大開,為數三百餘的屯民狂喜大叫的衝出迎接,他們雖不知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是何方神聖,但確是漢人無誤,而且凌厲迅疾的殲滅了番子,又管他們是什麼人,當然是出屯迎接啦!

  直待隨後而至的金屯主趕至,屯民才知是關內名聲響亮的飛虎堂之人及正義使者。

  一行人歡天喜地的進入屯內,經屯民詳述數月的戰況,才知屯主已然在一次契丹番子大舉攻屯時陣亡,原有七百之眾的屯民也一一陣亡的只餘三百餘人,其他的便是五百餘名老弱婦孺了。

  真沒想到孤立無援的哈爾屯竟能憑己力堅守數月而未曾遭攻陷,細研之下全是仗著屯厚且高,加之位契丹及奚番交界之地,因此才未有大批契丹番子前來,方保住了屯民的生命財產,實乃不幸中的大幸了!

  唐天寶率著所屬一百二十四名正義使者成縱隊轉繞在五柳屯外三十丈之距疾馳,一支支勁疾尖嘯的箭矢不斷的射向屯牆上暴露身軀的番子。

  四百名飛虎武士俱都大刀執手,跨騎停在屯門外四十丈之距候令,燕屯主及一百名所屬也在左側遙望疾馳不止的正義使者靜候攻屯。

  屯牆上的契丹番子被箭無虛發的疾矢連連射殺百餘人,只要一有人大意探身必然遭疾矢射中,因此皆已不敢大膽探身。

  正義使者快馳中又轉至屯門之方時,突然唐天寶率四名小隊長脫隊馳向屯門側的屯牆上,屯牆上的契丹番子雖有人發現,但卻又不敢探身攔擋,只能在牆內驚急大叫呼喊有人馳近屯牆下。

  唐天寶及四名小隊長疾馳至屯牆下,已然大刀執手的暴然由座騎上縱然而起,五丈高的屯牆輕而易舉的便飛縱而上,而手中大刀也疾幻出一片刀幕驟罩向屯牆上的契丹番子,立時砍翻數人落至屯牆上。

  巡迴疾馳頻頻射箭的眾正義使者,也在疾馳中逐漸移靠屯牆,只要一有人探出牆垛外必定箭無虛發。

  而此時早已執刀在手的四百名飛虎武士也在五位大小隊長飛縱入屯時,已開始策騎緩馳向屯門之方。

  唐天寶及四名小隊長飛縱入屯旨在佔據屯門迎入飛虎武士,因此一登臨屯牆十餘人後己逼近屯門處。

  突然唐天寶及兩名小隊長轉身列在屯門寬道中,三柄大刀又疾又狠凌厲非凡的飛罩向狂呼吶喊衝至的契丹番子,不容他們越雷池一步。

  另兩名小隊長則是形如瘋狂般的衝向守門的人名契丹番子,大刀疾如飛電猛如暴雷的飛罩向八名番子,縱然八名番子知曉倆人的意圖而捨命抗拒,但是刀光臨身驟痛便止,已然神色駭然的哀嚎尖叫的一一倒地。

  此時攻向屯門處的契丹番人愈聚愈多,但前方之人未能突破勁疾凌厲的刀幕,後方之人也只能在後暴喝連連的助勢揚威,因此前方的契丹番子一一被凌厲的三柄大刀所施展的七絕刀恍如剝皮般的層層砍倒。

  兩名小隊長狂疾狠厲的連連砍番守門的人名契丹番子後,迅疾的移開粗重門栓拉開屯門,然後返身協助同伴抗阻番子重占屯門。

  此時倏見屯門兩側的屯牆外暴縱上數十名一色墨黑的正義使者,刀光疾閃衝勢迅疾的砍殺著屯牆上的番子佔據了部分屯牆,並往兩側分攻。

  在屯門二十餘丈外緩馳的飛虎武士及雲燕幫幫眾,眼見前方屯門大開,頓時心中大喜的急夾座騎摧馳,大刀斜舉放騎狂衝的迅疾衝入屯門內。

  唐天寶及四名小隊長耳聞身後蹄聲轟然接近,心知飛虎武士已然衝至,因此立時呼喝一聲急往兩側斜掠縱上屋頂,頓見刀光森寒飛舞的快騎疾衝向街道中的契丹番子。

  馬嘶急鳴驚叫暴喝之聲尚未停歇,慘嚎悲鳴之聲已接踵連響,窶時在大街上顯現出激烈淒慘的殺伐。

  但見一名武士手中大刀剛砍削掉一名番子的頭顱,左則一柄紅櫻槍己疾刺而至,武士急伸左臂斜揮,搶尖剛刺入左小臂時右手大刀已由上斜削而下,頓聽一聲慘叫響起,那名番子已由臉至胸裂開一道傷口,血水激流中己迎面倒地。

  就在收刀時背後又有一柄紅櫻槍刺向他右腰,但倏見一道精光疾劈而下紅櫻槍已從中兩斷,再見森寒精光斜挑而上,那名番子己然右臂斷墜慘叫抱臂踉蹌倒退,但卻又被一柄大刀橫掃過頸脖……

  兩名契丹番子手中窄刀及紅櫻槍雙雙圍攻一名武士,突見那武士左手疾探抓握住紅櫻槍桿,右手大刀斜砍立將那名番子砍掉半個頭顱。

  此時右側窄刀斜削中己將那武士右腿削下一大片血肉,露出森白腿骨,但那武士竟已咬牙切齒雙目怒睜的將右手大刀反手斜砍而下,大刀已狠狠的砍入番子右肩內深及右胸,頓使那名番子痛昏倒地,竟遭不停奔竄的亂蹄踐踏而亡。

  一名契丹番子首領咬牙切齒的狂舞手中的狼牙棒,與正義使者小隊長喬小天的大刀交戰,粗重的狼牙棒雖狂猛勁疾,但卻被疾如迅電凌厲狂烈的大刀砍得頻頻退怯,身上也已有七八處傷口滲出血水。

  倏然喬小天右手大刀斜揚,左手托著刀背推震,將當頭砸下的狼牙棒劇震右斜砸至地面,使那契丹首領半邊身軀往右惻旋,而喬小天也趁劇震之勢左斜退一步,正好斜退至那契丹首領右身後,左手猛然擊出一記裂岳神拳,擊中那首領右後背。

  霎時只見那契丹首領口噴鮮血踉蹌前衝數步,待轉身欲攻時已是無力舉起手中狼牙棒,而且被後方一柄大刀橫掃,一顆頭顱己凌空飛墜……

  三十餘名飛虎武士縱身下馬,手中大刀狂狠無情的砍著十餘名契丹番子,另一方三名契丹番子則被一名正義使者的大刀劈砍得四處竄躲。

  一間土房內,一名武士及契丹番子空手扭纏在地,直到契丹番子雙眼上番張口伸舌的掙踢雙腿雙手亂抓之勢逐漸靜止才喘息的緩緩站起身子,但卻見他右腰上尚有一截斷槍。

  在一條小胡同內(窄蒼弄),一名契丹番子神色驚惶的胡亂揮動手中窄刀頻頻退怯,一名武士則雙目大睜沉穩踏步的橫刀在胸往前逼進,倏聽那名番子怪叫一聲挺刀急衝刺向武士胸口,頓見武士步伐一沉微弓,橫在胸前的大刀微揚身軀左側,己將窄刀斜擋在胸外往後衝出,待那番子衝勢未止臨近身前時,刀尖迎著對萬胸口猛然一送,身軀也同時與對方交錯而過,但右手扳刀回收已將那名番子胸口割裂一大長傷口,並可看見內裡肋骨及內腑的跳動。

  那名番子痛得雙眼上番連吭叫之聲皆無的全身顫抖倒地,四肢掙抓連連後逐漸靜止,而武士則冷哼一聲的在番子身上拭去刀身血水才又跨大步出胡同,再度尋找對手廝殺。

  正義使者個個身具一流武功,又豈是尋常契丹番子所能抗衡的,便是飛虎武士的身手也皆在二流左右,且習有兩招玄奧凌厲的殺招,也使契丹番子無能抗拒。

  因此一場狂狠慘烈的血戰乃是一面倒的景況,屯內數達九百之眾的契丹番子己然肅清,除了被屯門處的雲燕幫燕屯主及所屬攔擋無能逃出,而棄械投降的七十餘人外,餘者全然盡殲無一生還。

  至於飛虎武士則是陣亡九人輕重傷者二十三名,正義使者只有四人身有輕傷。

  隨大隊飛虎武士前衝入屯的燕屯主及所屬,尚未動手便已眼見飛虎武士狂猛如虎,殘狠如狼的衝殺入屯,所到之處刀光閃爍中契丹番子一個個的傷亡倒地,手下似乎無五合之敵,真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哪還有自己及屬下動手的機會。

  毫無用武之地的在屯門處驚望怔立,耳聞驚駭尖叫慘嚎連連之聲不絕於耳,終於見識到威名盛響的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的凶狠之勢了,內心又驚又駭已然湧升起一股又敬又畏之意,希望老天爺以後莫要讓自己遇到如此的敵人!

  淪陷數月的五柳屯終於又收復了,可是全屯中除了契丹番子外再也找不到一個屯民,經過燕屯主盤問俘虜後,才知屯民不論老弱婦孺全遭殺害,並且拋棄荒原中任由灰狼群啃食殆盡。

  燕屯主又驚又怒又悲又歎中,怒火填膺的立時吩咐所屬將七十餘俘虜驅使清理屯內契丹番子的屍身,在屯外掘坑掩埋,然後將他們驅入荒原中任由自生自滅。

  在屯內醫治傷者並輕鬆的休歇一日,唐大隊長也與燕屯主商議守屯及轉進之事。

  而此時的燕屯主己對眼前這位年約三旬但功力高深莫測,平日笑顏常開溫和待人的大隊長,殺起人來如同天上煞星下凡,所到之處刀刀斬絕不留活口,因此內心中己是又敬又畏得有問必答且順水推舟的定下了後續行動。

  翌日清晨,一行人馬全然出屯續往西北之方轉進,前往老河頭屯(現今敦化)。

  時約晌午時分,一行人馬在起伏不定的山區內緩緩前行,不適馳奔的兵陵地雖阻礙了行進之速,但也讓馬匹有了喘息且有嫩草可食。

  前行開道的雲燕幫幫徒中突然朝後打出訊息,並且狂急回奔,燕屯主眼見訊號立時驚急的朝唐天寶叫道:「糟……唐大隊長,前方有大隊敵蹤……」

  就在此時倏聽前方及左右兩側的遠方響起陣陣角號之聲,不用說己知是遭契丹番子包圍了!

  唐大隊長此時雙手連揮,立見四隊正義使者迅疾散往四周的高處探察敵蹤,接而一一傳回訊息後己使唐大隊長雙眉緊皺的急望四周,並且迅疾掠往一株高尖的石筍上遙望四周。

  只見遠方約里餘外的一片矮山處,有一大片圓形帳幕,沿著帶狀山勢往兩側延伸,為數至少有四百帳,若以一帳之內至少八名番子來說,契丹番子必有三千人之上,似乎自己一行人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大批契丹軍騎的駐地了。

  再近望,只見前方及兩側皆有為數不少的步旅,正由起伏不定的兵陵地沖迅疾的包夾而至,依紊而不亂的行動中,可見乃是契丹軍將絕非一般的契丹強人。

  唐天寶眼見情勢後,立時大喝道:「四隊長使者各率百名武士分據四方高處兵陵,馬匹聚於正中窪地!」

  令下人動,霎時眾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毫不慌亂的疾奔四方,各自佔據了陡兵或巨岩之上,佈置出易守難攻的陣勢,而且所有的弓箭皆己備妥。

  燕屯主及所屬二十名幫徒惶恐中不知該據守何方,於是自動搭帳升火熬煮熱水及食用之物,迅疾分送四周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食用。

  站立在高有七丈餘的石筍上,已將四周契丹兵旅的動態一目瞭然,己見契丹軍旅在百丈之外備妥圍攻勢後竟停止了前進,而在遠方的軍旅處,居中的一具高闊大帳前正有十餘人圍聚,雖看不清是何等人,但不問可知必是契丹軍旅的一些高階主將正聚合商議軍情。

  果然,突然那座大帳前的十餘人中,己有八人迅疾奔往此方並且分向四周軍旅,可見確是契丹之旅的為首者。

  八名契丹為首者一一奔至四周軍旅後,立時連連大喝,隨即四周軍旅同時執刀槍湧往中間的山丘,狂呼吶喊之聲震響丘陵之中。

  高立石筍上的唐天寶環望四周情勢後立時大喝道:「眾位兄弟弓箭預備,莫急躁,待進入射程看準了出箭,飛虎武士準備的近搏!給他們嘗嘗咱們的厲害!」

  喝聲下,眾正義使者皆己執弓搭箭備妥,而眾飛虎武士皆隱於丘窪內執刀備戰。

  四周數千名人影隨著起伏不定的山丘忽隱忽現,已然逐漸圍攏至五十丈左右,紅櫻槍窄刀閃爍著精光逐漸密集,在後方尚有一排排的弓箭手巳開始搭箭張弓候令發射。

  四十丈……三十五丈……三十丈……就在契丹軍旅接近三十丈時,前排的軍士剛踏上丘陵的頂端,倏然一片箭雨疾射而至,箭無虛發的立使前排軍士中箭慘叫哀豪的仰倒墜入後方軍士中。

  突聽數聲急號急鳴,立見四周契丹軍旅狂呼吶喊的急衝圍攻,就在此時一片片的箭雨勁疾射至,立見衝上丘頂的軍士中箭哀嚎倒地,縱然有落空的箭矢也射入後方的軍士之中造成傷亡。

  連連數片箭雨已使契丹軍士傷亡數人,但依然未使契丹軍士停頓衝勢。

  狂衝至二十丈左右時倏聽角號再鳴,眾契丹軍士立時伏隱丘窪內,接而使見密如暴雨的箭雨已由四方疾射入中間的丘陵地中。

  站立石筍上的唐天寶見狀,頓時驚急的大喝道:「眾兄弟小心箭雨,快尋地隱身……」

  雖然急喝聲中,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皆已就地隱躲,但依然有十餘名武士被高空斜墜的箭雨射中,立即被同伴搶救奔往正中箭雨不及之處迅疾療傷。

  契丹軍士在外圈二十餘丈處遠射,而正義使者所佈的陣勢足有四十八丈方圓,因此陣勢內三十丈方圓中毫無危險可言,於是唐天寶喝令飛虎武士退於陣心候令。

  正義使者也是血肉之軀當然也早已躲入箭雨不達的死角內躲避箭雨,就在此時角號再鳴,頓見箭雨未止而契丹軍士又已開始前衝。

  果然軍旅非一般強人可比,皆有行軍佈陣衝鋒的用兵之道,以箭雨掩護步旅進攻確是慣用的兵法,但是他們所遇的並非一軍將,而是身具高超武功的正義使者。

  因此,當契丹軍士再度狂衝時,一批批勁疾的箭矢再度射入率先前衝的契丹軍士體內造成一波波的死亡。

  二十丈……十五丈……十丈……五丈……

  契丹軍旅後方角號急鳴箭雨驟停,軍士狼群般的由四方搶攻至正義使者所佈的陣前不到三丈之距。

  就在此時在陣心候命備戰的飛虎武士已聽唐大隊長急喝道:「正義使者棄弓迎戰,飛虎武士備戰!」

  狂呼吶鹼急奔衝鋒的契丹軍士,突見箭矢己停,俱是狂喜的加速衝鋒,但沒想到剛衝入敵方的陣勢時。

  倏見一片有如排山倒海般的精芒暴罩而至,霎時驚呼狂駭得急揮手中兵器迎擋,但是為時晚矣,前排的契丹軍士俱己頭飛手斷,胸腹破裂的傷亡倒地。

  後續衝上的軍士只見前面同伴倒地,尚未及衝至敵人之前時,有如九天驚電的刀光已然迎面壁狂劈而至,於是又是一批軍士駭然悲嚎倒地。

  「飛虎武士衝殺!」

  一聲如雷暴喝響起,頓凶早已橫刀備戰的飛虎武士狂衝而上,有如猛虎疾衝入契丹軍士之中,大刀翻飛如電,刀勢凌厲如狂,所到之處血肉紛飛斷肢殘軀一一倒地。

  激狂暴喝喊殺震天,哀嚎慘叫響不絕耳。

  只見兩名契丹軍士剛衝上斜丘,一道九天飛電疾閃而至,立時頭飛臂斷倒翻下滾!

  一名武士剛將一契丹軍士開膛破腹,但也被左側一柄紅櫻槍刺入左胯,左手急握槍身右手大刀斜掃,一刀砍飛對方頭顱。

  但又被一支窄刀刺入腹內,頓時雙目怒睜的身軀前衝,任由窄刀穿透腹部,而手中大刀已疾狠朝對方頭部猛砍而下,於是兩人身軀皆被刀鋒入體而亡。

  一名正義使者一刀削劈兩名敵人,眼見左側一名武士正被三人圍攻,頓時刀身疾抖挑飛一人,並且左手猛然擊出一記裂岳神拳,猛擊中數尺外的另一人,立時為武士解了圍,但身周又己衝至四人狂猛刺砍,於是又飛舞大刀以一敵四。

  在陣心的燕屯主則是一見有飛虎武士受傷,立時衝前解圍救回陣心由三十名所屬全力救治而另七十名則負守護之責,不容契丹軍士衝至危害受傷的武士。

  雲燕幫所備的傷藥雖不及醫叟金一丹的所煉製的創藥及續命金丹,但也是奇珍異草及百年之上的老參所煉製,靈效甚佳保命有餘,因此受傷的武士多能穩住傷勢未曾惡化。

  人多勢眾如波潮般的契丹軍士雖奮勇攻殺,但是所遇到的敵人卻是能一敵十數百的武林高手及武士,因此衝鋒猛攻下已是傷亡慘重未能衝入敵陣之內。

  驀然號角急鳴,立見傷亡慘重且生畏意的契丹軍士迅疾潰退,但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並未追擊,而是急忙尋找傷患同夥或屍身返回陣內救治,傷勢嚴重者必然用續命金丹救治。

  歷經三刻的激列血戰,正義使者無人傷亡,飛虎武士則陣亡六人,七人重傷四十餘人輕傷,但對方卻遺下屍首及傷者七百餘人。

  趁著血戰的暫時息止,正義使者重整陣勢時卻發覺箭矢所餘不多了,正自心焦詢問每人所餘時,突有人笑顏說道:「哎!急什麼?方纔那些番子的箭雨不是送來不少箭矢嗎,快些撿拾各用不就成了!」

  眾使者聞言果然立時欣喜的在各處撿拾堪用的箭矢。

  正在休歇的飛虎武士見狀也立即幫忙撿拾,因此不到一旋己拾起了上千支的鐵羽箭。

  箭矢一般分為軍騎所用的鐵羽箭及一般常見的木桿羽箭,鐵桿羽箭雖重但射出後勁疾凌厲殺傷力甚強。

  木桿或竹竿羽箭較輕易於攜帶,射出之距也較鐵桿箭遠,便殺傷力道卻難比鐵桿箭。

  因此眾正義使者獲得不少的鐵羽箭後,皆甚心喜的互相調笑著:「還是正統的軍騎肯花費大量的銀子打造好裝備,這些鐵桿箭一支少說也要半弔錢,哪像咱們在寨內只有用樹枝便削出連箭簇都沒有的木直箭,以後就多收集些番子的鐵羽箭,說不定回關內後還可賣上不少銀子呢!」

  互笑語時倏然又聽遠方號角再鳴,接而也聽唐大隊長笑喝道:「兄弟們注意啦,番子又準備二波的攻勢,噫……原來他們準備了鐵盾……注意,每小隊使者半數專責攻殺對方前兩排執盾者,半數登高遙射後方無盾番子,飛虎武士候令衝殺!」

  果然不到片刻己見遠方有一片片連成鐵牆的番子步伐整齊的往中間逼近,盾與盾之間尚有紅櫻槍伸出。

  可是契丹番子卻忘了四周皆是起伏不定的兵陵地,於是逐漸接近後,前兩排執盾軍士剛步入窪地時,後方無盾的軍士便暴露在箭矢的射程內,因此一片片的箭雨飛射中,後方的軍士又一波波的慘嚎倒地。

  無盾的軍士連連遭創似乎也聰明了,急忙呼喚前方執盾之人在丘峰上停頓,待後方之人下至丘底後再續行,如此一來果然能使無盾軍士安全前進,不過也因此而延誤前進之速。

  就在此時契丹軍士後方響起了哇哇大叫聲,竟然是在後方督陣的軍將不滿意部屬攻勢遲緩,於是怒叱連連奔至陣前率眾快衝。

  倏然一文鐵羽箭尖嘯射至,那名軍將也非弱者,手中窄刀一揮立將鐵羽箭迸飛。

  但隨即又有兩支尖嘯勁疾的鐵羽箭射至,但依然被那軍將迸飛。

  契丹軍士見狀立時振奮的吶喊的隨著軍將迅速前衝,但在衝鋒時後方己然傷亡了兩三百人,而且率眾前衝的軍將己逼近十餘丈,身軀剛衝上一丘陵頂時。

  小隊長彭大海已是弓弦拉滿,上搭兩箭的等候著,眼見軍將一衝上丘頂弓弦崩鳴中兩支鐵羽箭己尖嘯如鬼唳的射出。

  契丹軍士狂呼吶喊的衝鋒奔行,突見前導軍將的身軀仰面倒下。

  仔細一看竟是胸口及腹痛部各中一箭且己透身,頓時嚇得契丹軍士頓止衝勢。

  突然數十墨黑大鷹由丘後暴沖而上,凌空下撲中閃爍著日光的精芒狂疾凌厲飛罩而下,霎時金鐵交鳴震響,執盾的契丹軍士竟被強勁如山的劇震力道,由鐵盾傳至手臂半邊,身軀發麻無力的舉不起鐵盾。

  接而便是驚叫慘嚎之聲連連響起,待飛虎武士也狂猛衝至狠劈暴砍衝入契丹軍士之內後,再度使契丹軍士驚狂駭叫的退怯敗逃。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3:42

  倏然由矮山之方中向起一陣角號聲,立使退怯的契丹軍士更狂急的返身便逃,連連退出五十丈外才止住退勢重新部署圍勢。

  站在石筍上的唐天寶自始便將契丹之方的佈陣及號令看得一清二楚。

  也知曉契丹軍士的進退全由那片矮山的軍帳處號令,眼見那方大軍帳前的數人一一進入軍帳內後,心知契丹之人大概暫時不會再攻擊了,於是鬆了口氣的躍下石筍,由正義使者輪派登筍瞭望。

  唐天寶召集了四名小隊長與燕屯主聚會研商戰況時,唐天寶聲色嚴肅的說道:「燕屯主,方才兩次交戰後契丹番子雖傷亡千人之上退怯,但尚有兩千餘人圍困四周,此時契丹軍帳處號令已止,因此暫時可休歇一會,但不知何時便將再起戰端,而且我等被圍困於此也非長久之計,因此燕屯主可有何良策可供我等行事?」

  燕屯主聞言神色甚為擔憂的說出心意:「唐大隊長,茌此丘陵地中不適騎戰只能以步代旅交戰,因此行動上便受限制較遲緩,尚幸契丹番子雖人多勢眾,但全屬尋常軍騎並無武林高手在內,因此尚可支撐一段時間並無關大礙,不過……此地臨近契丹聖山果勤敏商延阿林,附近契丹駐軍甚多,而且尚有不少契丹武林高手在聖山隱修,萬一消息一經傳出必將引來不少契丹高手,到時必將對我等甚為不利,因此依本屯主之意最好能及早脫出圍困方是上策!」

  此時小隊長彭大海也頷首說道:「大隊長,縱然咱們此時尚能在丘陵中據險佈陣對抗番子的攻擊,但卻是處於被動挨打的不利局面並非長久之計,因此燕屯主之意甚為有理!」

  但另一位小隊長喬小天卻另有意見的說道:「大隊長,咱們受兩位令主之命獨行一方,可見兩位令主對咱們期望甚高且放心,今日乃是咱們出關後的第二仗,若因遭番子圍困便無能應戰而要突圍出困,雖然可保咱們實力不受大損,但豈不弱了咱們的名聲,往後若被兩位令主知曉……縱然不會責怪咱們,但是顏面上……因此依小弟之意不如今夜便潛入他們大帳處,將一些主將一一斬絕或擄捉,然後翌日清晨再主動出擊殺出重圍,然後再返撲逐一殲除番子,必可使番子慌亂潰散,令咱們威名大勝!」

  唐大隊長聞言立即皺眉沉思三人所言,要知身為一個領導者必然能有冷靜的心思。

  可在危急的時刻中作出最妥善的決策,不但要顧全大局的勝負,也要顧及所屬的性命,絕不能為了一己的好大喜功而令大局及所屬性命陷於敗潰傷亡的危境中。

  而且一個領導者的心性如何常是決策大局勝敗的關鍵,若能多聽身周所屬的意見或可作出最妥善的決策,這也是為何自古以來軍將主帥必有參軍(現今所謂的參謀)。

  因此唐天寶沉思一會後認為三人所言皆有理,只不過最終還是須脫出重圍方可有主動攻擊的空間,於是笑望身週五人後笑道:「嗯!在此佈陣堅守確實不利我方,而且對方增援不知何時便至,因此先脫出轉困現時反擊乃是首要之事,不過喬五弟之言也是甚有道理,不如今夜便先準備明晨突圍之事,但入夜後就由我及……笑語中已與五人低言細語商議大計。

  同時在契丹之方,矮山前的中軍大帳內也有十餘名軍將正哇哇爭執。

  最後還是一名威嚴的主將作出了策略,未幾,便有一名軍將出帳呼喚所屬,三十餘騎迅疾下山轉往東方而去。

  雙方皆有了謀略後俱都靜止的休歇而未曾再起戰端。

  飽餐一頓後的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除了輪值之人外,餘者皆提早安歇養精蓄銳,等候即將到來的殺伐。

  濃雲停滯雪花如蝶的三更天,天色甚為陰暗且因稀稀的雪花而使遠處更難望見什麼異狀,只能望見整片丘陵地中散佈各處的微弱火光。

  天際降雪入夜更為寒冷,因此雙方陣營內皆有取暖營火乃是正常情景。

  但在火光耀目的情景下更難望清陰暗的兵陵雪地。

  此時有五堆白朦朦之物在雪地中緩緩移動,且不時陷入丘陵窪地暗處,未曾遭睜目遙望的守衛巡哨發覺。

  緩移時頓藉丘陵窪地及凌巖的遮掩,以及契丹守衛目光皆著重於敵陣之內。

  約莫半個時辰後,五個披著雪白皮裘的人影已迂迴繞過散佈各處的契丹軍士,迅疾隱失在東面契丹番子的駐地陣營後方,並迴繞往正北矮山之處的軍帳處。

  約莫一個時辰後,五個渾身雪白的人影再度回至東面契丹駐軍之後,突然聽到一聲輕笑的低語響起:「嗤!嗤!大隊長,再過一個時辰後必然令契丹番子軍心大亂,正是咱們出擊的好時刻,到時看他們如何攔擋咱們的攻殺!」

  突然又聽另一低笑道:「嘻!方才咱們潛出時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所以未曾將那些睡夢中的番子一個個送往陰司,但此時任務已達,回去何不順路將此方主將也摸掉!」

  「對!對!三哥說得沒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沿途摸回去,除掉一個少一個,縱然有什麼錯失,但也可趁他們慌亂驚醒時再衝回陣內!」

  「嘿!方才摸掉的二十來個雖不知是何等身份,但憑小弟及二哥倆人合力才制服的那個粗壯番子,專長然是他們的主帥,明日群龍無首軍心動搖敗像已萌,現在多摸幾個也過個癮吧?」

  「這……好吧,既然如此便照原策行事,但切莫貪多失誤而敗露行跡了,走吧!」

  於是,五人便開始由外往內逐一摸營,甚為順利的逐漸往內深入。

  但是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同見鬼!

  右側的兩人剛將一群十餘名番子中的數人摸掉,一柄短刀剛由一名番子喉間劃過,但那番子睡夢中遭創雙腿驟然踢蹬,竟將另一名番子驚醒挺坐而起。

  睡眼朦朧中突見有一團白朦朦之物疾撲而至,並有一精亮且有血腥味的東西迎面而至,不由大吃一驚的尖叫出聲。

  「啊……唔!」

  尖叫之聲緊響倏頓,但尖叫之聲在寂靜的夜色中甚為淒厲恐怖遠傳丘陵地中。

  霎時驚引守衛及巡哨的驚望及睡夢中的契丹軍士驚醒張望。

  驀然驚呼狂叫之聲響徹夜空,睡夢中驚醒的番子尚不知是怎麼回事。

  五個白朦朦的身影己迅疾在慌亂的人群中閃移刺削,更便驚嚎慘叫之聲嚇得契丹軍士狂亂執兵器相聚驚望。

  此方的慘嚎尖叫之聲大作,當然也驚起各方契丹軍士的慌亂喧嘩叫喝,而早已有備的正義使者、飛虎武士及雲燕幫所屬,俱面含笑意的迅疾湧往四周備戰,以免契丹軍士慌亂中攻擊己方陣營。

  就在契丹軍士驚恐慌亂得以為漢人趁夜偷襲,駭然失色的驚呼尖叫整隊防守之際。

  五位身披毛裘的大小隊長已然趁亂沿途攻殺的返回己方陣宮內。

  就在此時矮山之方的軍帳處也已響起一陣急促號聲,因此更便四周契丹軍士惶恐退聚矮山之方。

  而在此同時,倏聽一陣暴然衝殺聲震響了丘陵中,只見正義使者皆已現身立於高處張弓疾射。

  一片片的箭雨飛罩向急退的契丹軍士之中,而且逐漸往前逼近遙射不斷,後方則是飛虎武士橫列戰隊緊隨候令攻殺。

  受角號之令退怯的契丹軍士遭到連綿不咫的無情箭雨飛射傷亡無數,再加上眼見漢人之方的兵器閃光,俱知漢人已大舉攻出,因此更是駭然驚叫倉惶潰退。

  陰暗的夜色再加上各處皆是驚恐尖叫聲,己使得契丹軍心散渙草木皆兵,真是兵敗如山倒,尚未與漢人當面交鋒便己倉惶奔往矮山之言,隨著軍帳處的一批人散逃向東方丘陵之處,哪還有膽整軍迎戰!

  逐漸追逼出里餘之地,東方已逐漸顯現魚白之色時。

  唐大隊長才笑喝停止追擊,遙望鎮定處起伏不定的山丘中四處散逃的契凡軍士,才又笑喝道:「哈哈哈……番子已然棄營逃離,立即前往軍帳處搜尋是否有敵蹤?」

  約莫半個時辰後,原本露宿在丘陵中的所有人馬俱都轉入數百座軍帳內,享受著契丹軍士遺留下的溫暖毛裘犛毯,便連馬匹也有營帳避風雪及豐富的糧草可食。

  足足休歇了一日兩夜,除了撿拾了不少的鐵桿箭以及契丹鐵盾外,也補棄了不少肉脯乾糧及數座軍帳,由契丹軍士散遺的馬駝著續往東方前進。

  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倆在飛虎堂大旗後並騎緩行,身後則是玄武宿主及六名星宿,再後則是百名飛虎武士,一行人在積雪近尺的茫茫荒野中緩行著。

  突然只見前方一批二十餘騎迅疾馳至,正是雲燕幫四平屯引道的一名把子及二十名所屬。

  「啟稟陶總堂主,前方吉林屯已然在望!」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立時夾馬摧騎前奔,馳上一片小坡之頂後。

  果然眼見前方有一條寬闊大河,河畔有一座恍如中原大城的高闊大屯聳立,正是關外七屯之一的吉林屯。

  此時稟告之後的雲燕幫把子,己率所屬幫眾迅疾馳往遠方數里外的大屯報訊。

  吉林屯的牆上哨崗也已望見西南方有兩批人馬接近,立時傳報入屯內的少幫主及屯主知曉。

  當二十餘快騎迅疾馳近屯牆且報名呼喝後,屯內之人才知曉竟是關內江湖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飛虎堂總堂主夫婦倆率所屬前來支持,因此雲燕幫少幫主古宏興甚為興奮的率屯內所屬大開屯門迎接。

  然而眼見來人竟只有百餘騎,頓時大失所望且心生不滿,尚幸屯門前下馬等候的把子立時奔前稟報,一一詳述飛虎堂總堂主夫婦倆親率兩隊正義使者及玄武宿主所屬及千百飛虎武士前來支援,除了部分武士在四平屯協助守屯外。另外兩隊正義使者已各率四百名武士,由金屯主及燕屯主引導為左右兩路分頭攻擊收復失陷的諸屯!

  雲燕幫少幫主古宏興聞言後這才是內大喜的迎接向已臨近十丈之外的人馬,雙方相會自有一番客套寒暄後才同行進入屯內,而古宏興內心中卻疑思著:「看這位陶總堂主夫婦年紀比自己還不上幾歲,但已是名聲威望皆凌駕關內各大門幫之上,必然是有不同凡響之處,可是江湖武林中少有人傳出他們的武功如何,只有夫婦倆雙戰以前飛虎幫幫主狂鷹廖不凡的一戰而已,傳頌最多的倒是他手下的親衛正義使者,據傳言俱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以此推測他們夫婦倆的武功至少已達甲子之上,怪不得只憑這一百多騎便敢在空曠的荒野中前來,如今也不知另兩路的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的動向如何了?」

  內心雖有疑思但卻不敢怠慢的吩咐馬屯主盛宴招待,才陪著金銀令主夫婦及玄武宿主黃彥明進入一幢三層高闊的樓宇內。

  在堂中依賓主落座後,古少幫主立時笑顏說道:「陶總堂主伉儷率所屬不辭辛勞及嚴寒遠行出關大力相助,小弟在此深為感激且代關外百姓敬謝貴堂的仁德,方才小弟己聽引導的把子詳述陶總堂主的兩隊親衛己各率武士分兩路前往洮安屯及五柳屯,因此更令小弟感激不盡!」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立時笑說道:「古兄客謙了,貴幫在關外震懾契丹番子數十年,照顧維護大唐百姓的安寧不容番子欺壓迫害,如此的大仁大義乃是關內百姓及武林同道所敬佩且慚愧,小弟能得令尊不棄招來為關外百姓盡份心力已是甚為感激,自願在古兄麾下尾隨附驥與契丹番子一戰!」

  「哈哈哈!陶兄太自謙了,但憑陶兄伉儷及貴堂在江湖武林的名聲威望便是足令人震懾了,更何況是陶兄伉儷親臨,小弟方纔,自老父與契丹國師單打獨鬥受傷後,由小弟率所屬與契丹番子對陣,也曾有十餘場大小戰役,但皆各有傷亡互有勝負,也只能勉為守住數屯不再遭契丹番子攻陷而己,更何談出屯追擊了,如今陶兄伉儷率親衛及貴堂精銳前來,只要一亮名號必定使契丹番子聞聲心駭畏退了!」

  「哈!哈!慚愧!慚愧!古兄如此誇讚實令小弟汗顏!」

  銀甲令主寧慧珠耳聯兩人俱是相互客套之言,不由有些不適的嬌笑道:「嗤!古大哥,小妹與我家相公此來時也曾與古伯父伯母見過面,古伯父也沒像古大哥你如此的客套,你倆就別這麼生份客套了吧,這哪像生性耿直的燕冀男兒嘛!」

  古少幫主聞言頓時一怔,但立時朗爽大笑道:「這!哈!哈!哈!好!好!陶夫人不愧是齊魯的巾幗英雄!朗爽毫氣不輸七尺男兒,陶賢弟,就依弟妹之言小兄便托大稱現位賢弟賢妹了!否則小兄還真有些嗓子發顫不知該如何啟齒呢!」

  金甲令主陶震岳雖是祖籍金陵,但自幼便從師魯地與生性豪爽耿直的魯人相處,因此心性也變得甚為豪爽開朗,而燕冀之人也是豪爽好客的不善虛偽客套,如此一來倆人立時放開心胸的把臂大笑,恍如是有多年深交的老朋友,不再客套的笑語交談。

  而另一側的玄武宿主黃彥明也由馬屯主相陪,笑談增進情誼及細訴北地荒原中的——些異事。

  五人在堂中笑談後,也已由古少幫主及馬屯主的口中得知了近來戰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3:59

第三十一章 威凌東胡


  原來,古少幫主趁契丹番子率眾東移時,立即率大隊人馬迅疾攻擊西北方的七大屯之一吉林屯,果然將吉林屯收復,但立使得訊的契丹王子大怒,再度率眾回攻,尚幸古少幫主皆能視情攻守穩固不搖。

  契丹番子善於快騎游竄荒原中,因此日常所需皆須時常補充,若在一地久留後必然灰所需匱乏,這也是契丹番子久攻一屯不下必然退走之因,只是不知何時便將再度前來。

  因此如此只要堅守必然使契丹番子無奈何的退走,若能支撐至寒冬大雪來臨之時,便可令契丹番子無能在雪深及腰的荒原中馳奔,到時契丹番子便將退返來處蟄伏數月不出,也可使各屯安穩整頓了。

  但缺點則是淪陷的大小諸屯不知何時方能收復,故而趁大雪之季未至時盡力收復諸屯,否則只能待明年開春之後方能興兵冉攻了。

  如今最令人擔憂的便是不知契丹王子為何率眾出屯東移?是否是準備調集大軍欲趁大雪來臨之前一股作氣的攻擊諸屯,萬一真是如此,那麼孤立各地人數有限的諸屯也必會陷於危境中。

  雖然有些預感且深為憂急,但雲燕幫己由關內陸續調集近萬之眾出關,除了部份堅守臨近邊疆的諸屯外,派往各大小諸屯的幫眾歷經數月的激戰已然傷亡大半,皆所餘不多的堅守著柱屯,實無能再歷經契丹的大舉攻擊,可是關內所屬也極為空匱也難抽調出遺言千之眾增援了。

  也因此得知飛虎堂人馬出關趕至時,屯內百姓俱是振奮無比如同獲得救星一一般。

  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及玄武宿主黃彥明詳聞近況後,頓知此時正處於契丹番子大舉興兵之前的短暫寧靜,契丹番子確有可能如古少幫主所慮,欲趁大雪之季來臨挾上萬之眾來個個擊破散於各地無後援的諸屯,掌控整個北地荒原的勢力。

  若果真如此北地荒原中的諸屯危矣,而且……陶震岳不但為諸屯擔憂,也開始擾擔兵分兩路的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若在途中遭遇到大批契丹番子豈不是要陷入數千或上萬的番子圍困危境中!

  內心愈思愈擔憂,愈擔憂便愈坐立難安,但又不好明說,因此立時笑道:「古大哥,既然情勢如此急迫,若只坐困屯內也非上策,因此小弟倒有一策暫可實行以保諸屯暫不受契丹番子的圍攻!」

  「陶賢弟你有何妙策快快說來聽聽!」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也不猶豫的立時說道:「古大哥,小弟之意乃是由小弟所屬出屯在荒原中四處遊走諸屯之間,一來可探查諸屯安危或可及時為遭攻之屯解圍,二來可在外牽制番子的聚眾攻屯,三者小弟可會合另兩路所屬增強實力與番子游騎拚戰,逐一殲除番子實力令其無能攻擊各屯,但不知古大哥意下如何?」

  古少幫主聞言頓時不以為然的急說道:「不可!不可!陶賢弟之意雖是良策,但你等此來便令小兄甚為感激了,又怎能再勞賢弟伉儷率所屬在嚴寒的荒原中奔波風餐露宿,而且尚要不時陷於與大批番子遭遇激戰的危境中,縱要出屯游騎牽制番子,也理應由小兄率所屬為之方是正理,又何勞賢弟辛勞奔波!」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立時解釋道:「古大哥您且莫見怪,春實此乃小弟的私心使然,一則小弟也擔憂兩路所屬遭遇大批番子陷於危境,二則小弟那些所屬甚為傲橫非小弟夫婦之令則不聽,再者古大哥乃是身負諸屯安危的重責大任,實也非小弟能扛下承擔,因此唯有古大哥從鎮指揮,而小弟便可輕鬆自在的縱游荒原中,此乃各有所利之策,因此還望古大哥成全!」

  「這!唉!其實賢弟之心小兄清楚,但被賢弟之言諸塞得難以拒絕,可是為了本幫之事卻要如此勞累賢弟及貴屬,這要小兄如何能安心答應!」

  「哈哈哈!古大哥,小弟此來後逐漸得知關外大唐百姓的艱困之境,因此這已非單純的協助古大哥了,而是小弟己有必盡一己之力維護各屯百姓的安危,因此古大哥莫要認為小弟乃是全然協助貴幫喔!」

  「這……這……」

  古少幫主被陶震岳之言說得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應答,但終於神色激動的緊握陶震岳手臂說道:「賢弟!弟妹!你倆也知小兄不善言詞,但卻非懵懂之人,一切……小兄也只能銘記在心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頓時心中一寬的立時笑道:「古大哥何必如此呢,其實小弟也不願令古大哥為難,只不過是盡一分心力而已,至於出屯之事,小弟認為兵貴為神,早一日能縱游荒原便能多一分勝算,因此只要能添足所需之物明日便可出屯,但所需尚要煩勞大哥您代為籌備了!」

  古少幫主聞言頓時連連頷首說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賢弟您放心,北地荒原中所需大哥清楚,一切應備之不知所需自會準備妥當!」

  古少幫土話聲一落,立時呼喚另一方的馬屯主細密吩咐一番,而馬屯主也是自幼生長在荒原中的人,當然深知該準備何物,並也立時出堂吩咐所屬准各應備之物。

  一夜無事!

  翌日清晨!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倆在古少幫主的陪同下出樓,而樓外大街上已是玄武宿主率六名星宿及百名武士整頓托善候命出發。

  除了本身隊伍外另有二十匹馬駝著特製的木架,裝置著滿滿的荒原雪地應備之物,內有易搭易收的避風雪大帳兩隻,及可供三人擠宿的小帳四十具,另外御寒犛毯則每人各有一份隨騎攜帶,另外尚有一些備用乾糧足夠百人十日所需。

  另外尚有可在雪地中易燃的牛馬干糞足有五駝,可供夜裡煮食取暖之用,最貴重的乃是每人皆獲得一支百年老參,以備風雪酷寒元氣大傷時可服用增進抗寒元氣。

  準備得如此周到自是令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以及所屬甚為感激,但古少幫主卻笑說道:「賢弟,這些東西在北地皆甚為平凡易得不足為奇,但也是在嚴寒荒原中不可缺少之物,平時只要注意增補便能在荒原中增加生存之機,駝馬行進甚為萬便無礙奔馳,另外原有的把子及二十名幫徒,小兄也另行調派對荒原甚為熟悉的把子五名及十老幫徒,可代為引道及掌控駝馬上缺乏的所需,爾後……一切便勞煩賢弟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倆眼見古少幫主為自己一行設想周到,因此甚為感激的答謝便跨騎道別,率眾出屯往西疾馳而去。

  兩日後的辰時初,在一處背風山丘的窪地中,有一座十人大帳及數十具小帳的營地中,百餘灰衣人正輪流進餐及收拾營帳宿具。

  在丘頂了望守衛的一名飛虎武士突然叫道:「啟稟總堂主,在外巡弋的人有一快騎返回,似有急報!」

  循聲立時由在帳內掠出金甲令主陶震岳登上丘頂瞭望,果然一名武士疾馳而回並在二十餘丈外便急喝道:「快!快稟報總堂主,西北方三里之外有兩批人馬激戰中,其中一批正是武大隊長他們……三位星宿及二十餘武士皆已前往支援……」

  聽力靈敏的陶震岳頓時聽清那名急報武士之言,因此立即大喝道:「留下一名星宿及三十名武士守營,餘者全速往西北方向支援……」

  金甲令主陶震岳急喝中已然飛掠上一匹座騎狂馳而去,後方也一一緊隨出快騎成線飛馳趕往西北方。

  金甲令主陶震岳摧騎疾馳中,己是心焦自己所擔憂之事終於發生了,雖然尚不知戰況如何?是否有何損傷?但總期望武大柱他們皆能平安無恙,否則便是自己粗心冒失所造成的不幸了!

  愈思愈擔憂,愈思愈心急也愈覺得胯下座騎遲緩,因此連連摧騎狂馳恨不得能插翅飛臨戰場之處。

  三里之遙迅疾便至,剛奔上一片斜坡頂時己見遠方正有兩批人馬前後疾馳一逃一追,前方是三百餘騎契丹人馬而後方正是內穿靛青衣色的一百多名使者,而再後方里地尚有一大片灰衣人馬圍聚著不知在幹什麼!

  「哈!哈!哈!好!好!大柱他們似乎並無甚損傷!太好了!」

  此時耳聞身後蹄聲急驟,正是玄武宿主黃彥明率武士趕來,因此笑說道:「黃宿主別趕了,大柱他們沒事!」

  此時在後方追契丹番子的天隊使者,似乎已望見了斜坡上有一人一騎,而且是穿著閃爍出一片金光的金衣人,再加上方才己有三名星宿率二十餘名武士趕至加戰,因此也已知令主伉儷便在這附近,於是毫無疑問的立時策騎迎前。

  「大柱……你們可好?」

  率先疾馳的天隊大隊長截大柱耳聞清朗的遙喝聲入耳,頓時內心激動的也大喝道:「令主大安,屬下等俱安然無恙,只是武士們傷亡了五十餘人……」

  快騎迅疾接進,等不到十丈時魁梧高壯的武大柱己急勒騎由馬背上縱落,欣喜奔至坡下單是屈膝喝道:「天隊大隊長武大柱拜見令主!」

  接而後方一百二十四名使者皆也下馬屈膝拜見令主,甚而已有人滿眶熱淚的興奮無比。

  金甲令主陶震岳見狀立時笑說道:「唉!你們是怎麼啦,快起來,也不過是分手約幾日而己,你們……珠妹,你快來!大柱他們甚好,大可放心了!」

  剛策騎奔上山坡的銀甲令主寧慧珠,也眼見天隊便者一個不少,頓時欣喜的咯咯笑道:「咯!咯!咯!真好,讓咱們擔心了數日後總算放心了,現在只剩天寶他們尚不知如何呢!」

  望著個個俱是笑顏滿面的正義使者,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倆滿心欣喜的一一探詢近況,而後方數百飛虎武士及金屯主一行,以及五輛圓蓬廂車皆有三名星宿率領疾馳而至。

  金甲令主陶震岳眼見之下用心略一估算後,心知並無自己擔憂的傷亡之狀,因此心中大寬的笑說道:「好!好!先回帳處好好歇一日且細聊!」

  於是雙方會合同行回至營地,自是各有一番欣喜的細述別後戰況,而金屯主則在旁眉飛色舞的補棄遺漏,且添油加醋的恭維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

  原來一行人助哈爾屯解圍後,首先重舉屯主並將洮安屯率出的三十屯民安置,另又將金屯主所率的一百二十名幫徒留下百名助守,然後補了日用所需後再度起程東行。

  途中也曾遇見只有百餘騎的番子,但皆在遠處遙望不敢接近,因此兩日之中並未有交戰,待今晨契丹番子似乎將一些散騎聚合足有千餘人,才大膽的趁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整理營地之時飛騎馳攻。

  然而契丹番子的行功早已落入在外巡弋的探子眼內回報得知,因此故做無所覺的用膳笑鬧。

  當契丹番子快騎迅疾馳近時,早已有備的正義使者已然連連射出箭雨,立使奔馳中的番子傷亡數百人,當所餘的六百餘番子衝近時,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皆也跨騎疾迎而上,一場迅疾且慘烈的激戰後,所餘的三百餘番子則是倉惶心畏的潰散退逃了。

  而飛虎武士除了迅疾救治傷亡夥伴,並且在契丹番子的遺屍中收集各種荒原中缺乏的必需品及箭矢留作備用。

  當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倆得知武大隊長一行,不但能不負所望的收復及解圍兩屯,並且氣勢不凡的連連擊潰契丹番子數千人,而己方只有三十二名陣亡,傷者四十餘人中輕俐者已陵續復元,尚有七名重傷者也在廂車內休養逐漸復元中,因此可謂大獲全勝令契丹番子聞聲喪膽的再也不敢輕易率眾圍攻了。

  重返吉林屯後,古少幫主也已在金屯主的捷報中得知一切,自是驚震興奮無比得立時盛宴招待一日,並且立即派一名護衛率五百幫眾前往哈爾屯增援守護。

  自此與奚番交界及荒原天河以西的諸屯已全數重複,尚佘遼東之方的三屯及天河以北的五屯尚在契丹之手,若能全力保住便已將重要的七大屯重掌六處,只餘通化屯及七座小屯未曾收復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在酒宴中與古少幫主笑談中,也曾笑問關外二十四屯的情況,再細思當日與金屯主及燕屯主的詳談後,發覺漢人所築的七大屯四平、遼源、長春、吉林、哈爾(齊齊哈爾)、洮安、通化,除了遼東近白山的通化屯位於山區之中,其餘六大屯皆位處遼闊的平源之中,且皆依豐沛水源的河畔而築,可見皆脫不了以務農為本的習性,便是其餘小屯也十之八九如此!

  而通化屯臨近白山,因此常有漢人入山掘棒槌,但長白山乃是契丹所轄一族女直族的聖山,當然最易引發衝突牽一髮動全身,才引起契丹國主的不滿。

  但是金甲令主陶震岳雖有如此猜測,但卻不好開口詢問,只能以後伺機察明契丹番子與漢人交惡之前因後果了!

  對宇隊正義使者及四百飛虎武士的處境甚為擔憂,於是金甲令主陶震岳在次日凌晨便又率天隊使者及五百名不到的飛虎武士出屯離去。

  至於七名重傷者則留於屯內請古少幫主代為醫治,若復元後便遣往四平屯會合協助防守的四位星宿調用。

  話說另一方的唐大隊長及所屬使者武士,在燕屯主的引導中往東前進,途中平安無事,約一日便已到了柳河屯。

  逐漸接近已可清晰望見屯牆上的人影時,倏然前行雲燕幫幫徒狂急馳返並驚叫道:「啟稟屯主!唐大隊長!南方數里之外有契丹番子的大隊人馬快騎馳至,據測至少也有三千以上!」

  燕屯主聞言頓時大吃一驚,立時急朝唐大隊長說道:「唐大隊長!不論契丹番子人數之寡,既然咱們已到達柳河屯,且先入屯再說如何?」

  唐天寶聞言內心暗中竊笑,但也順應的笑道:「那是自然!有屯牆為屏自是較山區中步戰安全多了,況且也可以逸待勞的與番子交戰又何樂而不為呢?那就請屯主引進了!」

  燕屯主聞言大喜,立時往柳河屯之方疾馳而去,唐天寶也立時吩咐大隊人馬隨行入屯,而自己則馳往一處兵峰之上遙望南面的契丹快騎!

  遙望之下果然眼見三里之遙處正有大批快騎奔馳而至,約莫估計竟然難以數計,少說也在四千之上,看來契丹番子不是意圖攻屯便是衝著自己一行人而來的!因此立時掉騎尾隨大隊人馬之後馳往柳河屯。

  但愈馳近便愈篤定契丹番子攻屯之意,因為沿途中已可看見一些契丹番了的遺落之物,愈接近屯牆愈可望見屯牆四周尚有不少契丹番子及戰馬的屍體,以及不少遺落的兵器箭矢。

  隨著大隊人馬馳入柳河屯,竟見屯內的雲燕幫幫眾及屯民十之八九俱是傷痕纍纍,但此時俱是淚流縱橫、神色激動驚喜的狂觀呼叫。

  屯門迅疾緊閉,而駐守的屯民及幫眾皆已悲泣的訴說著半月中的慘況。

  原來由關外調集前來的雲燕幫所屬,在轉戰通化屯慘敗退返後,總計只餘八百餘幫眾及七百餘屯民,但在連遭契丹番子攻屯後,雖全力死守支撐至今,但己然只餘三百餘幫徒及四百餘屯民了,而且屯民中只餘七十餘人可上陣,其餘全是老弱婦孺之人,若再遭契丹番子圍攻勢必淪陷了。

  如今突然有支援趕至,而且還是關內聲名鼎盛的正義使者及飛虎堂的武士,不啻為守屯之人求得一條生路,自是極為振興狂喜的欣喜若狂。

  守屯號令之權燕屯主不敢接掌,自是交由唐大隊長號令,就在短暫的片刻功夫,契丹大批人馬也己馳臨屯外不到百丈之距了,因此唐大隊長也毫不猶豫的接下了守屯之責,立時分派四小隊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分據屯牆四周,燕屯主及所屬則緊守屯門,從原有守屯之人中挑出百名候令傳送補給,其餘則與屯民進屋以防箭雨並且負責救治傷患。

  一道道的命令下達有條不紊:所有之人也循令而行,不到片刻已佈置妥守屯之勢,靜候著契丹番子攻屯。

  但是原本守屯的雲燕幫所屬雖依令循行,但卻在一陣低語中己由一名僅存的把子稟告燕屯主說明意向。

  原來柳河屯的建造除了與關內城邑相似外,另有一不同之處便是在屯牆三丈高之處,皆留有箭孔可供守屯之人由箭孔射箭以利近距平射,而與屯牆上的遙射交織出守禦之勢,此乃關內城牆所沒有的。

  燕屯主自是知曉箭孔之用處,因此立時與唐大隊長詳解屯壁上的孔洞用意,於是在商議後由內功高深臂力甚高的正義使者在屯牆上遙射,屯牆間的箭便由善射的屯民及雲燕幫所屬一一進駐,為保護家園盡一己之力。

  因此屯民及雲燕幫所屬中善射的一百三十餘人又各據一箭孔,而守屯門之人也減至七十人左右,連補之人也只餘六十名了。

  此方防禦堅守陣勢已成,而契丹之方的軍騎也已形成圍屯陣勢後停騎靜止等候命令。

  契丹軍騎為首的十五人中,似乎是兩名頭戴長羽看不清面貌的人為首。只見左側一人朝兩側軍將不知說些什麼?立有四名軍將策騎馳往兩翼,大聲呼喝中己見契丹軍騎策騎斜馳,逐漸合圍形成包圍之陣勢。

  仔細觀望足有五千出頭的契丹軍騎已迅疾的將柳河屯包圍,待全然停在屯牆外約五十丈之距時才停騎候令。

  寫至此處時忽然想起在武俠小說中皆是以多少丈為主,因此想略為解說一番,在中國的古時皆以丈尺為單位,不似現今以台尺或公尺為單位,若換算後一丈大約是三公尺或十一台尺之距,依此讀者諸君可大概的估算了。

  話說回頭!

  契丹軍騎圍屯之勢已定後,在契丹主將之方的十五人中依然是兩名頭戴長羽左側之人不知說些什麼,立見其中一名軍將策騎疾馳至屯門前五丈之地停騎,以生硬的燕語說道:「屯內漢人聽著!我國王子有令!限爾等半個時辰內開門投降,否則半個時辰後必然大軍攻屯屍橫遍地!」

  此時已登臨屯內最高遼樓的唐大隊長,耳聞那契丹軍將之言後立時朗聲說道:「那位將軍聽著,我大唐百姓源於古燕之時便已屯居於此,並與貴國百姓交好相處,幾近千年且有通婚聊親之實,然而貴國強人及軍士近年中屢屢侵害我大唐百姓且聚眾攻屯,不但造成貴我百姓的傷亡且危及貴我兩國的邦誼,如今貴國軍將竟公然起兵圍攻我百姓居屯,如此豈不要損及貴我兩國之誼且欲引起軍戰?因此尚請將軍轉覆貴國王子莫要再恃眾侵犯我大唐百姓所居諸屯!」

  那軍將耳聞開口之人的話聲竟然遠傳屯外且字字清晰如在耳旁鏘言,可見並非是尋常所知的百姓,而是漢人中的習武之人,必怔中細望屯牆上有不少身披毛裘,但內裡卻是一色青衣的青年,疾思中似乎與疆境內的漢人幫派雲燕幫之人打扮不同,忽然想起數日前左翼軍的騎將派人傳報,說遭到一批不明來歷的漢人攻擊,以致傷亡慘重敗退,因此已恍悟的怒喝道:「呔!爾等莫非便是數日前攻擊我軍將的漢人不成?爾等是什麼人?從何而來?為何要侵入我國疆域內協助雲燕幫與我國為敵?」

  唐天寶聞言立時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本大隊長就說予你等知曉也無妨!我等乃是關內魯地威震江湖武林的金銀令主親衛正義使者中的天隊使者,以及兩位令主所掌威名凌厲的飛虎堂所屬的飛虎武士,只因貴國軍將百姓屢屢殘害我大唐百姓,因此義憤之下出關前來保護我大唐百姓,除非貴國不再迫害各屯漢人百姓且和睦相處,否則我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便將大隊人馬陸續出關!」

  那軍將一聽之下頓心中大驚,才知這些漢人竟是大唐疆境中威名鼎盛的正義使者及飛虎堂武士,內心忐忑中卻也有些忿忿不平的怒喝道:「呔!爾等雖是貴國武林中的盛名幫派,但豈可侵入我國疆域干涉我國治權?難道不怕我大軍將爾等一一誅絕嗎?」

  「哈哈哈!正因地處貴國轄域,因此我國軍將不便出兵越境,可並非願意任由貴國軍民逼壓殘害我國百姓,便我等乃是百姓之身便無此顧忌,同胞互助抵抗迫害也屬正理,而貴國之君如是親政愛民的良君,便應依理息爭安撫貴我雙方百姓和睦相處,如此不但可促進貴我兩國的交好且可使百姓無爭相互走動互惠,也可使貴國盛產之物轉販中原牟利,如此豈不兩利?」

  那軍將聞言立時忿忿的說道:「哼!若說起如今我國軍民皆憤慨同心欲將各屯民逼離疆域,實乃源起各屯民欺壓搾騙我國百姓,才引起我國軍民的憤恨而造成此後果,若是各屯屯民肯依公道價格收取我國百姓也不致引起如此兵禍,爾等又豈可責怪我軍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4:14

  唐天寶耳聞那軍將之言頓時默然無語的似也有些慚愧,但也不同意契丹軍將只藉此事便大興干戈殘害各屯屯民,因此正欲反駁時卻聽那頭戴長羽的契丹王子己哇哇喝叫著,接而使聽那軍將已喝道:「屯內之人聽著!我國王子己下最後之令!若兩刻之後爾等再不開屯投降,我大軍便將大舉攻屯絕不寬容!」

  那軍將喝聲一止立時策騎馳返,並向契丹王子稟報詳情,但卻遭到那位契丹王子的叱喝,未幾便見兩名軍將朝兩翼軍騎疾馳而去,開始整頓陣勢准各攻屯了。

  唐天寶此時已知那兩名戴有長羽的人,一名是契丹王子,另一人雖不知是什麼身份,但想必也是身份不俗之人。

  緩緩環望四周契丹軍騎時,只見軍騎調動頻頻,己然有了不同的軍陣攻勢,前方乃是一排執盾步旅,而鐵盾之後另有一名弓箭手總計約在千人以上,再後便是有四千之眾的騎隊了。

  由此陣勢一望便知欲以弓箭先攻爾後騎隊攻屯,因此唐天寶立時高聲喝令道:「眾兄弟注意了!敵方乃是軍旅攻勢,眾使者目標放在對方弓箭手上,待軍騎攻屯後才自行擇取射殺,飛虎武士須隱妥身軀避免對方箭雨臨身,並注意番子攻屯之人!」

  屯內眾人依令備戰靜候契丹軍騎攻屯,果然在半個時辰一到立聽契丹王子之方已響起了一陣角號長鳴聲,便見執盾步旅及弓箭手已開始緩緩前行,每面盾後的弓箭手也已搭箭張弓備射。

  依射技中其姿分立姿、跪姿及騎射三類,立姿及跪姿俱須身挺息平,運足臂力拉弓貼胸吻翎聽弦。

  也就是說身軀要挺直腰部要不彎,屏息靜氣肩平手穩拉弦及耳箭翎及口,瞄物測距松弦箭出乃是最強勁精準的射技,否則身不挺腰不直力道便弱,弓不張勁不足,氣不平則肩搖手抖又何談精準?

  至於騎射則更是高一等了,快馬疾馳中顛簸不止而且物隨速移,因此須雙腿緊夾馬腹依座騎奔馳起伏中,拿捏起伏之速配合射技方能精準射物,否則必是箭箭落空成為敵箭。(此射技乃是軍旅中重要一環,若非有高明射技便無法在戰場上發揮遙攻殲敵之功,因此在漢唐之時軍中戰車、騎旅、步旅、水軍皆須習練射技)

  且說眾契丹軍士聞角號之令跨步前行,執盾步旅舉盾挺槍前行,執弓箭手也開始搭箭了。

  五十丈……四十五丈……四十丈……三十丈……

  盾牌手護衛著弓箭手逐漸圍向屯牆三十丈之距時,尚前行未頓的欲逼近二十丈之距萬是弓箭手發箭的有效距離,但沒想到屯牆上的敵人竟弓弓弦震鳴箭矢尖嘯的發箭。

  因此俱是內必竊笑如此之距敵人便己松弦射豈不是白搭?故而皆並不在意的未曾隱避暴露的身軀。

  然而內心中的竊笑尚未息止時驟然箭矢入體慘嚎倒地,至死尚不敢相信在三十丈之距便遭敵人箭矢射中?

  驟然中箭慘嚎悲鳴之聲連連響起,霎時嚇得其餘盾牌步旅及弓箭手狂急躲至盾牌後,在緩緩前行中地面上己倒斃了九十餘人。

  緩緩前行中惶恐的弓箭手飽巳開始搭箭張弓朝屯內射箭,然而氣不平身不穩力不足,所射箭矢十之八九連屯牆都未碰到便斜墜落地,又何談傷及屯牆上的敵人?

  反觀屯牆上的正義使者,每人皆是或立或跪,雙臂皆有千鈞之上的力道,屏息張弓拉足弓弦,只要一見有人暴路身軀必是弦鳴箭唳一箭斃命,因此更令契丹弓箭手緊貼執盾步旅胡亂出箭。

  漫天箭雨交我劃疾嘯,待契丹盾牌手、弓箭手逼近二十五丈之距時地面上己遺屍四五百人,因此更使契丹弓箭手不敢暴露身軀,在二十五丈之距搭箭張弓胡亂射入屯內。

  未幾!契丹軍士發覺敵方箭矢己止,又疑又奇的以為對方已被己方的漫天箭雨射得傷亡慘重無力反擊了,因此更是連連發箭的壓制對方以利後方軍騎攻屯。

  但是也有人好奇的探首張望,剛一探首倏然已被二或三支勁疾箭矢迎面射中慘嚎斃命,這才知對方乃是因己方弓箭手躲在盾後箭出枉然才未曾發箭,因此再也不敢輕易探首了。

  突然號角急鳴,頓聽蹄聲轟然中四千之眾的軍騎已疾馳接近開始攻屯了。

  數千軍騎疾馳中,其中也有不少弓箭手在馬背上搭箭張弓欲射。

  但剛馳入三十丈之距時屯牆上己連連射出片片箭雨,漫天罩向疾馳中的軍騎,霎時慘叫哀嚎、馬嘶淒鳴、人仰馬翻傷亡連連。

  但正義使者人數有限,且要隱避軍騎所射的箭矢,因此狂呼吶喊衝鋒的軍騎己有不少衝至屯牆下。

  箭雨紛飛慘嚎哀鳴聲中,一條條的攀索也己拋上屯垛,不少軍士已開始扯索上攀欲攻入屯內,但是有些尚未及上攀或是攀爬一半時,已被飛虎武士一一砍斷三爪鉤的粗索墜落,竟無人能攀至牆頂上便連人帶索墜落地面。

  契丹軍士攀不上牆,且又被屯牆上及屯壁上的箭雨射殺不少,因此傷亡慘重得遺屍屯牆前,突然角號急鳴,頓見契丹軍士迅疾退怯拉馬跨騎回奔,但潰逃中箭矢依然不斷的射出,因此又造成不少的傷亡。

  初次的交鋒終於息止了!只見屯周及屯牆下散佈著遍地人馬屍身,估算之下至少也在千人之上。

  倏然只聽屯內響起了震天歡呼聲,正慶喜契丹軍士傷亡慘重潰敗,而屯內竟只有些微的輕傷者,可說是一場大勝。

  高居哨樓上的唐天寶內心振奮欣喜的環望四周,眼見潰退的契丹軍士又已迅速重整隊伍,似乎又開始準備了下一波的攻勢,因此忙朝屯內高呼莫要鬆懈防備,於是專責運補之人立時開始撿拾契丹軍士射入屯內的箭支,分送至屯牆上及屯牆間箭孔的射手處,略有彎鈍的也一一收集整修備用。

  隱於各屋內的婦女此時也己端捧出熱呼呼的食物及熱水迅速分送各處供食用,因此也便守屯之人皆歡愉的享受著熱呼呼的粗簡食物。

  另一方的契丹王子此時正在叱喝七名軍將,並且似在下令繼續攻屯的策略,而另一名也是頭戴雙翎帽的人也在旁開口指示。

  果然不到一刻,只見一名軍將立時率領一隊五十騎的軍士快騎馳往東方的一片林木處。

  而另六名軍將則分馳向四周軍士處傳達命令重整隊伍。

  未幾便見三千多的軍騎迅疾調動,己有不少軍士一一下馬將馬背上的鐵盾取下聚合,另有部份軍士則是取弓聚合,共有一百多名鐵盾手及五百名弓箭手,還有六百名執盾的刀槍軍士。

  約莫半個時辰後,原本離去的五十餘騎竟拉著一具粗簡實心四輪大板車趕回,而板車上尚綁著一根粗有一人半合圍長有丈餘的樹幹,不問可知是欲以巨木板車衝撞屯門或屯牆。

  果然巨木板車一到,那執盾的一百多人立即由板車上取下早已備妥的粗枝插入板車隙內,一手推車一手執盾護身。

  而六百名執槍盾的軍士也立即分列巨木車兩側,五百名弓箭手則分列於執槍盾軍士之後,再後還有四百名軍騎隨後,其餘尚有兩千餘軍騎則候令衝鋒。

  在高哨樓上唐天寶遙望契丹之方的佈署後,內心中已開始擔憂屯門的安危。

  於是急忙躍下哨樓召集四名小隊長及燕屯主商量應對之策,且迫不及待的作出調整防禦的新對策。

  首先是將兩小隊正義使者集中在屯門兩側的屯牆上專責射殺推巨木車的軍士及箭手,兩小隊則調至屯門處候令衝殺,原在屯門處的燕屯主則率屯內所有能戰之人登牆協助飛虎武士守牆。

  而唐天寶自己則率四名小隊長在屯門兩側的牆垛處指揮備戰,並且視情作出必要的攻擊命令。

  驀然角號大鳴,霎時只見契丹之方的各種佈署同時發動攻擊迅速逼近。

  首先便是巨木推車兩側的執盾軍士及箭手快速衝向屯站處,巨木推車也開始緩緩朝前推動且逐漸調整方向衝向屯門,後面的四百軍騎則落後緩行,兩千餘軍騎也開始馳向屯周,並搭箭張弓開始攻擊。

  四千餘的契丹軍士同時發動攻勢,在屯周騎射的軍士只要無能攀登上牆便不足慮,最重要的還是是不得了門處的攻勢令屯內之人擔憂,萬一屯門遭撞毀必然便契丹軍騎如潮衝入屯內那便危險了。

  在屯門兩側屯牆上的正義使者待敵方逼近三十丈之距時便開始張弓欲射。

  可是敵萬皆有鐵盾護身,只能偶或射中一不小心露出身軀的軍士,因此當敵方衝近至二十丈之距時才射殺數十人而已。

  接近至十五丈時兩側軍士已然停頓前進,由弓箭手在盾牌後一波波的射向屯牆上,而巨木車則加快衝速的撞向屯門。

  就在此時,唐天寶心知箭矢難傷有盾牌護身的推車軍士。

  因此已當機立斷的等候巨木車臨近十丈之距時,突然率著四名小隊長由屯牆上凌空下躍,衝入執盾推車的軍士中狠疾砍殺。

  霎時只見手無寸鐵的推車軍士慘嚎悲叫的一一傷亡,其餘的也開始狂叫散逃,但卻成為牆上箭矢的目標。

  但在兩側維護弓箭手的執槍盾軍士己有部分衝殺而至。

  在巨木車後尾隨的四百軍騎也已同時快馬馳至圍殺,便連圍繞屯周的一些軍騎中,靠近屯門之方的部分軍騎也己衝至。

  就在狂呼吶喊衝殺而至的契丹軍士已開始圍攻唐天寶及四名小隊長時,屯牆上箭矢便勁疾的射殺圍攻中的軍士,並且屯門倏然張開迅疾衝出六十名正義使者,猛猛的衝入圍攻的軍士之中,展開一場慘烈的血戰。

  在兩側的弓箭手雖也望見屯門打開衝出數十人,但在屯門前然是一場混戰,因此不敢發箭以免射中自己人,只能朝屯牆上頻頻射出箭矢。

  屯門前的正義使者雖然個個都身手高達一流之境,且習有凌厲殘狠的七絕刀及天地雙刀,每出一刀必有軍士傷亡,但是陸續圍至的契丹軍士實在是太多了,因此唐天寶己焦急的連連呼喝退回屯內。

  在唐天寶的連連大喝中,果然己使正義使者逐漸退往屯門處,當然也使契丹軍士更為振奮得喊殺震天且逐漸逼至屯門處。

  但是數百軍士圍向屯門前更利於屯牆上的箭矢射殺,只須張弓隨意射出便可射殺一人,因此契丹軍士也傷亡慘重。

  唐天寶率正義使者逐漸退至屯門前不到兩丈時,眼見部分使者已退入屯內,因此立時大喝退回屯內。

  正當全然退入屯內時,已有數十契丹軍士也搶攻入屯,但立時被數名使者攻逼退至一側,其餘之人則運足全身功力推合屯門。

  如潮軍士被阻門外自是了屈力推門欲沖,因此雙方已成推力之賽,能否守攻屯內全在此定勝負了。

  尚幸衝入屯內的契丹軍千迅疾被殲,數十名使者皆運足功力猛推。而屯牆上的使者則狂急射殺屯門前的契丹軍士,因此傷亡者不但無助反而阻擋了後方同夥的前推之力,終於兩片屯門緩緩閉合且插上巨木栓。

  屯門既合攻屯也已失敗,因此屯門前的軍士立時散逃退怯以免遭牆上箭矢無情的射殺。

  尤其是推合屯門後的使者也已迅疾登上屯牆再度張弓射殺屯外的契丹軍士及箭手,再使契丹軍士傷亡迅速,屍身已然堆積高達及腰堵在屯門前更不利衝門了。

  一筆難寫各處混亂的局在,當契丹之方眼見沖攻屯門之策又失敗後便迅疾鳴號撤退,終於又停止了一場慘烈的攻屯血戰。

  逐一退返的契丹軍士大略估算後,似在此次攻屯中又損失了近千人之多,而且尚有兩百餘傷者。

  不過……在此役中!屯牆上中箭身亡的使者有三名傷者四人,全是專注射殺屯門前之時遭對方弓箭手射中的,另外開門攻出的使者竟失蹤兩名。

  屯門倏又張開,立時衝出數十名使者在如山的屍堆中翻找,只要遇有傷重未亡的契丹軍士立即補上一刀,翻找刻余後終於尋獲兩名失蹤使者,但己身遭數處刀、槍傷勢陣亡了。

  另外的飛虎武士中也有五人中箭陣亡,輕重傷者十七名,飛燕幫所屬及屯民也陣亡六名,輕重傷者十三名。

  尚幸正義使者皆有一粒續命金丹及上好傷藥,而飛虎武士也有上好傷藥隨身攜帶,重傷者皆由使者贈服續便金丹救活而無礙。

  當然雲燕幫也有不少以上好老參調製的傷藥及培元益氣之藥,一一救治傷者並交由屯內婦孺照顧。

  連續兩次的攻屯血戰後,契丹軍騎竟己損失了近兩千人。

  因此使得契丹王子及七名主將又驚又怒,怎麼也想不到憑以往的經驗及五千之眾,不但兩次攻屯皆末杲而且損失慘重,於是不再恃眾強攻在屯周搭起帳篷成對峙之狀。

  屯內的唐大隊長眼見契丹軍騎雖不再攻屯,但卻在四周搭帳圍困駐守。

  於是便下令所屬下牆入屋休歇,只留部分巡哨注意契丹之方的動態。

  為了加強防守的安全,燕屯主竟派所屬開門出屯撿拾散佈屯周的契丹軍士屍身上的長槍及鐵盾,以及一壺壺尚未射完的箭支。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4:29

第三十二章 護我漢民


  一夜無事!

  次日清晨時,屯內眾人皆在享受著熱呼呼的肉美飯菜時,契丹之方則派出了一隊無兵器的軍士逐一搬收散佈的屍身,運往遠方的一處山窪中埋葬,而屯內之人也不攻擊的隨契丹軍士運屍。

  此外!契丹之方竟毫無再攻屯的意圖,也無撤軍之意的依然圍困屯周。

  一天……兩天……三天……直到第四天的辰時!高遼哨突然傳出喝叫聲,原來北方數里外的起伏丘陵地中竟有一批數百人的快騎疾馳而至。

  唐天寶及燕屯主聞聲出屋登臨高遼哨台上遙望,果然見到那批快馳迅疾接近,並且發現那批快騎之前有數名契丹百姓打扮之人,後面的騎隊竟是身穿鐵頭盔鐵甲的軍騎,不同於原先身穿契丹戰衣的軍士。

  「天……是契丹最勇猛的鐵甲騎隊!唐大隊長!他……他們……是契丹最驍勇善戰的鷂軍鐵騎,不但全身皆穿鐵盔甲,就是戰馬也披著鐵甲,因此不畏刀箭,乃是契丹軍的常勝軍,直屬契丹王統率。」

  唐天寶此時也已望清那批鐵盔甲軍騎約有六百人左右,緊皺雙眉的耳聞燕屯主之言後才沉聲說道:「嗯……怪不得契丹王子這幾天皆未曾下令攻屯,原來是派人調來不畏箭矢的鐵盔甲騎隊,可是鐵盔甲騎隊只利於衝鋒陷陣的攻擊,若要仗恃攻屯恐怕甚為笨重不妥,莫非另有用意?」

  唐天寶正說時,燕屯主卻驚望著契丹王子等主將己跨騎迎前,雙方各有禮節的同往中軍大篷行去,頓時驚異的猜測那些百姓裝束這人是何等身份?竟勞契丹子親自前往迎接?

  未幾便聽燕屯主驚急叫道:「唉呀!莫非那五人之一便是契丹王子之師巴雅喀及四名徒弟不成?壞了……壞了……」

  唐天寶耳聞燕屯主的驚急之言中似有駭畏擔憂之意,不由好奇的詢問道:「燕屯主!你是說那五名契丹百姓乃是契丹王子的師父及師兄弟?他們是何來歷?」

  燕屯主此時似是惶恐不安的憂急解釋道:「唐大隊長!契丹國也有和咱們一樣的江湖武林人,但並不稱武林人而稱勇士,契丹勇士中有兩個一等高手,一個是契丹國師莫札圖,另一個便是契丹王子兄妹的師父巴雅喀,怪不得契丹王子紮營不攻,原來是派人請來了師父及鷂軍!唉,早知如此前一兩天便應突圍離去才是正理呢!」

  唐天寶聞言不由雙眉一皺心有不悅,但又不好顯現於面的沉聲說道:「燕屯主體放心!只要我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在屯內一天,便會盡一切能力保衛柳河屯,除非……全都陣亡於此那也無可奈何了!不過,本隊長雖不知這個巴雅喀的功力武技如何?但據另一名莫札圖與貴幫幫主……」

  唐天寶話語及此突然頓止未再續言,但內心中卻己有了大致的盤算,因此默默的笑了笑後便飛身躍下哨台,將四名小隊長招至低語細商。

  晌午剛過!契丹之方的軍騎突然開始奔馳調動,似乎又開始準備攻屯的佈署了。

  軍騎迅速一一排列成橫隊陣勢,六百名鷂軍鐵騎在中軍篷帳之前橫列兩百人三排隊伍,個個皆是鞍上斜插長槍手執鐵胎弓,鞍前懸有兩壺鐵管箭,一看便知欲以鐵盔甲護身接近屯周箭射攻屯。

  原有的三千餘輕旅軍士也已編列每隊百人的二十隊步旅,除了皆有鐵盾刀槍外每隊皆備有四具長木梯,屬攻屯主力,所餘千餘人依然是跨騎執弓,在鷂軍及步旅兩側橫列延伸向屯周,乃是屬於繞屯遙射的騎隊。

  中軍帳篷前,面蓄虯髯的契丹王子正與那位年約六旬頭戴一頂兩側斜翹大帽的巴雅喀低語,另一名看似只有十五六歲頭戴雙翎白狐皮帽的俊秀少年,則面含笑意的望著陣勢及遠方大屯,似乎斷定此次攻屯必然可輕易的攻入屯內殺光漢人。

  此時契丹王子己與巴雅喀低語交談後立時連連大喝,身側的七名主將便一一跨騎馳奔向中軍及兩惻騎隊,當中軍帳篷之方響起角號聲,兩側騎隊立時疾馳繞圍屯周,而正中的鷂軍鐵騎也開始緩緩馳向屯門之處,二十隊鐵盾步旅也開始跨步前行。

  鷂軍不緩不急的馳近屯前,接近至二十五丈之地時屯牆內依然未有動靜,而此時鷂軍皆已搭箭張弓備射。

  逐漸接近……逐漸接近……接近至二十丈時鷂軍尚未見屯牆上有人影晃動,因此已大感不耐的立時將早已滿弓的箭矢射入屯內。

  就在箭雨剛一入屯,倏見屯牆垛口上一一撐起了一些鐵盾架在牆垛上,並有一排排的箭雨射向鷂軍,頓時鐵交鳴的脆聲連響,支支箭矢皆被鷂軍人馬身上的鐵盔甲擋墜落地,但也有數聲慘叫響起,並見數名鷂軍己縱馬上摔墜落地。

  原來鷂軍人馬身上雖皆穿披鐵甲,但是唯一暴露的肉體卻是面部及頸喉之處,一被箭矢射中必然命喪,當然成為正義使者瞄準的目標,可惜第一批箭雨只射倒不到十名。

  鷂軍邊射邊接近屯牆,待接近十五丈之距時已須仰首射箭,頓便面部及頸喉更形暴露的成為致命之處。

  雙方箭矢你來我往,屯牆上有牆垛及鐵盾為護,因此只要小必隱避便有驚無險的未曾遭到重傷,但鷂軍卻逐一中箭落馬一一命喪,約莫一刻之後己傷亡了七十餘名。

  如此一來不但使鷂軍極為震驚也使屯內正義使者振奮,於是雙方箭矢恍如蝗蟲般的來往疾射。

  圍繞屯周遙攻的騎隊將陣陣箭雨疾射屯內,但是除了屯牆上靜伏的守屯人之外,屯內街道上突無一人全躲在房屋內,當然傷不到任何人。

  二十隊的盾牌步旅中有五隊直逼屯門前二十丈便靜止不動以鐵盾罩成一座鐵罩嚴密護著身軀,另外十五隊則逐漸接近兩側屯牆,當臨近五丈之距時尚不見屯內有何反擊,因此迅疾奔至屯牆下搭梯上攀狂呼吶喊的魚貫攻屯。

  就在此時突由屯牆上的垛口內伸出了一支支的木管,竟將木梯一一離牆倒翻牆下,在此同時牆間的箭孔內也己伸出長槍連連刺向攀梯的契丹軍士,並且也有陣陣箭雨射向梯軍士及牆下的軍士。

  屯內開始反擊了!百餘自幼便曾習射且內功高深明目銳臂力強勁的正義使者,專責射殺身穿鐵盔的鷂軍,每每張弓並不急躁射出,而是一見鷂軍仰首張弓時才一箭射出,因此十之五六俱能箭穿頭盔內的面部或頸喉,果然使六百鷂軍在不到兩刻便傷亡了兩百餘名。

  在牆間的箭雨除了射向攀梯的軍士外,並也交叉斜射牆下舉盾護身軍士的兩側,因此鐵盾護得正面卻護不了兩側,除了心巧的軍士數人圍聚一起方能避免箭矢入體,但如此一來又何談攀梯攻屯呢?

  如此的攻勢連連將近半個時辰,已有不少的軍士未待命令便已逐漸退怯,而狂呼吶鹼的衝殺之聲也逐漸低弱成慘嚎哀叫之聲。

  突然角號長鳴,契丹軍士立時迫不及待的轉身便逃,但更是身軀暴露的成為活箭靶遭箭矢射殺,只有聰明的軍士舉盾倒行方安全的退出射程之外。

  又是一場大勝!但唐天寶心中雖喜卻不敢鬆懈的立時喝令救治傷亡及運補各戰之所需,此時莫說是屯民或雲燕幫所屬了,便是燕屯主也對這位年紀雖只有三旬左右,卻有如威震邊關的主帥沉著號令佈署,攻守有序的將只有不到千人的柳河屯固守堅強,令契丹五六千人的攻勢連連瓦解大獲全勝,不但使對方作亡慘重便是契丹威名鼎盛的鷂軍鐵騎也傷亡近半,因此已是信服有加的順從,不甘供驅策。

  屯內正忙著救治傷患及整備所需之時,另一方的契丹王子卻是暴怒忿恨得叱罵不止,怒責軍將督戰不嚴屢攻屢敗,但在另一名俊秀少年及巴雅喀的勸止後,才怒火漸息的重新商議攻勢。

  契丹軍士雖在三次攻也慘敗時傷亡無數,但重新整隊編妥後尚有鷂軍三百二十餘名,軍士尚有兩千七百餘人,依然是不容忽視的武力。

  正當契丹軍士重新布妥陣勢,契丹王子及另一名俊秀少年與巴雅喀同行出帳,皆一一跨上一匹戰馬由鷂軍鐵騎及巴雅喀四名徒弟陪同下,緩緩馳向屯門之方。

  魁梧粗獷的巴雅喀突然單騎前馳在屯門前二十丈停騎,便以生硬的燕語大喝道:「屯內的正義使者唐大隊長請出面答話!」

  在高哨台上遙望的唐天寶聞言立時由哨台上暴掠下躍,並己施展出凌雲身法,身形美妙的凌空斜飛十丈之外的屯牆上,在巴雅喀的驚異目光中已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本大隊長已知爾乃契丹一等勇士巴雅喀,但不知勇士有何見教?」

  巴雅喀此時內心震驚站立屯牆上的墨黑勁衣青年年紀甚輕,比自己的徒弟還不上數歲,但功力竟然高深莫測,十餘丈的距離不但輕而易舉的躍過,甚而身形美妙如同蒼蠅翔旋的緩緩落在屯牆上,便連自己恐怕也無能飛躍得如此漂亮!因此已然興起了一股警惕之心的默默注視著他,半晌才開口說道:「唐大隊長!我國軍民與雲燕幫因涉及入侵疆境及危害我百姓生活利益之戰,因此便是貴國軍方也不曾出面干涉,但貴正義使者及飛虎堂乃是關內的武林幫派,竟甘冒入侵我疆境的罪名前來助紂為虐殺害我軍民,難道不怕遭我大軍圍困殲殺或是引起貴我兩國的不和而引起大戰嗎?到時受害的恐怕便非只是我國疆境內的漢人而已了!因此我國王子現在給爾等兩條路走,一是爾等立即退出我國與雲燕幫之戰,我國軍士絕不攔阻的任由爾等返回關內,二則便是我國再派大軍將爾等諸屯一一攻陷誅殺一個不留!唐大隊長你可仔細斟酌一番!」

  己聞訊登牆的燕屯主聞言頓時神色大變且惶恐的急急聲說道:「唐大隊長你別聽他信口開河!在關外各屯的漢人豈是……」

  但唐天寶立時笑顏伸手止住了燕屯主之言,並朝巴雅喀笑道:「巴勇士!貴國與雲燕幫如何交惡恕本大隊長並不妄加猜測或詢問,本大隊長上有長上受命率眾前來保護遭貴國強人欺壓的各屯漢人,是否應退出關外並非本大隊長可決定的,縱然貴國要調集大軍攻屯,那本大隊長也只能率眾死守便是戰至最後一人也不退怯!不過依本大隊長個人之淺見……我大漢百姓遠在千百年前便已在各地築屯散居,並且歷經千百年與各族百姓交好且有通婚,再加上關外各族百姓的盛產之物經由各屯漢人轉販中原,並由中原帶來各類物品,如此皆令貴我百姓互蒙其利,而且貴國百姓也有不少在關內營生牟利,但可曾遭我漢人欺凌驅逐?況且以往各屯不也是任由貴國百姓自由進出而未曾禁止嗎?因此本大隊長實不知貴國為何要妄起干戈欺凌我各屯百姓?」

  巴雅喀聞言不由惱怒的叱道:「唐大隊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要知我國百姓生性憨直不懂狡詐之心,每每所獲攜至各屯販售時皆遭各屯漢人削價收購,再轉往關內牟取暴利,此乃我國在關內百姓的確鑿之言,原本也有我國百姓自行收購往關內販售,但卻遭雲燕幫從中脅迫刁蠻以致無法順利入關,唐大隊長!你可知在中原價格高昂的棒槌在各屯的購價如何?上好的貂狐皮貨購價如何?不信的話你問問身側之人如何解說?」

  此時燕屯主似乎也有些羞慚之色的望望身側唐大隊長,但也立即高聲回答道:「巴大勇士!其實你也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要知各屯漢人收購貴國百姓所獲的價格確與關內價恪差異甚大,但你可知屯民收購後一要擔負資金孳息的損失,再加上收購後的細心整理運往關內,然後尚要經過中原各地的轉手販售才是中原百姓的購價,但其間各轉手的孳息及牟利皆己含於其價內,以致由貴國百姓至屯民手中再至中原的價恪差異甚大,不信的話巴大勇士可詢問貴國謀生百姓,在中原的錦緞轉販至貴國百姓手中時其價格又是如何?難道這也是本幫及各屯漢人造成的嗎?所謂物以稀為貴,這也是貴我兩國百姓各取所好各牟其利的最好證明,又怎可片面責怪各屯漢人用語本幫呢?」

  巴雅喀聞言頓時心知對方所言也非虛詞,正自內心惱恨的便欲開口駁斥時,突見身後馳至俊秀的王親,開口便是流利的燕語尖聲怒斥道:「呸!狂徒妄言!我女直一族的果勒敏商延阿林聖山(長白山)便屢遭貴國棒槌狂人入侵破壞,雖經我族百姓勸止攔阻,但卻恃強入山且打傷我族百姓,此事貴我雙方也曾相對商談但皆無果,貴國屯民依然故我的損及我族聖山,因此才有我王下令我族可率兵前來駐守,在攔阻各屯漢人入山時不但不從制止且侍眾傷及駐守軍士,以致引發爭執及干戈,此皆漢人欺凌我女直一族之證,故而我王才派王子殿下率軍前來護我族聖山,你等尚有何理可言?」

  註釋:大唐外番的契丹內含數族,而女直族(爾後的金人)尚屬契丹所轄,但因女直之名與契丹遼主名諱相忌,故而改為女直,直待第五代時才恢復女真族之名。

  燕屯主聞言一怔,但隨即恍悟的問道:「啊?……莫非……此位乃是女直公主完顏敏慧?完顏公主!並非我漢人屯民不服貴族之勸,而是貴族聖山位於果勒敏商延阿林的北方山區,而我屯民絕不會冒犯貴族布庫哩山百里之地,更別說會進入布勒湖了,至多也只在西方山區的窩集(此乃地萬)中掘棒槌,或是至高句麗之地,因此怎有冒瀆貴族聖山之理?公主可曾聽過哪個屯民接近過貴族聖山?至於有所爭執十之八九皆屬貴族蠻橫阻撓屯民而引起的!」

  完顏公主聞言後續又怒叱道:「呸!漢人各屯長久在我國牟取暴利不說,尚要強詞奪理屈我族人阻撓?哼!王子殿下給你們一條生路任由你等離去尚不知感恩,還敢強詞奪理佔我國土恃眾不服管轄?如此恃強蠻橫之舉可是爾大唐百姓的心性?哼!本公主雖未曾入關,但也聽聞大唐子民文風鼎盛注重禮義,難道就是如此嗎?正義使者及飛虎堂雖在關內江湖武林威名鼎盛,但也非有求必應的神人,縱然再來數千人難道便能保各屯的安全嗎?只要我王派大軍在屯外圍困,不須動干戈便能令爾等一兩個月後餓得爬出屯外吃食!到時看爾等還有何狂言可恃?」

  唐天寶聞言一怔,不由深深的看了看那位雖屬女子之身但卻男兒打扮的女直族公主,才哈哈笑道:「哈哈哈!這位……完……完顏公主!曾如你所言貴我雙方皆是凡人而非神人,且不論我等是否在一兩個月餘餓得爬出屯外,但一兩個月尚可支撐無斷炊之慮,可是……嗤嗤……說不定我等尚在熱呼呼的火炕屋內享受著美味美湯時,到時不知是誰要忍不住的在屯外求請入屯避寒乞食呢?」

  「狂徒找死……」

  完顏公主被唐天寶的一席話氣得怒叱一聲,尚欲開口時突聽契丹王子哇哇大叫的制止完顏公主續言,並朝巴雅喀低言幾句,便聽一等勇士巴雅喀朝屯牆上的唐天寶說道:「唐大隊長!姑且不論貴我雙方誰是誰非?但今日之戰已連延甚久尚未分出勝負,可本勇士有意與你以江湖武林人的身份挑戰,如你敗於本勇土之手……便立時率貴屬全然撤出此屯返回關內,不再干涉我國軍民與雲燕幫的爭紛,唐大隊長可敢應允?」

  唐天寶聞言後心思疾轉已知巴雅喀的鬼心思,因此毫無推拒之意的笑應道:「哈哈哈!既然巴大勇士有興與本大隊長以江湖規矩比試當然也無妨!不過巴大勇士方才只提及本大隊長敗後要率所屬退出此屯返回關內,但卻未曾說明萬一巴大勇士敗後要如何?莫非算定本大隊長必無勝算是嗎?哈哈哈!……也罷!那本大隊長就答……」

  就在此時倏聽西面屯牆響起了一陣驚異嘩然之聲,尚不知是怎麼回事時?竟己聽見陣陣歡呼大叫聲:「是……天……是飛虎旗……大旗……是總堂主率人趕來了……」

  「大隊長!西方有大隊快騎接近!是令主他們來了……」

  「好哇……是兩位令主率人來了……太好了!還有武大隊長他們……」

  「來了!來了!……是總堂主來了……」

  「好哇!這下有契丹番子的厲害嘗嘗了……」

  唐天寶及四名小隊長耳聞屯西之方響起的驚喜狂觀聲,霎時也是內心狂喜振奮得暴掠屯之方遙望,果然眼見三四里外的丘陵中有一批數百快騎忽隱忽現的快速接近中,雖看不清騎上人的面貌,但那面飛虎大旗卻是一目瞭然確定無誤了。

  屯內響起了震天歡呼聲時,契丹之方也有軍士望見西方有大批快騎接近,立即稟報契丹子知曉,頓使契丹之方喝叫連連的調整車騎備戰。

  唐天寶既知令主前來後,哪還肯堅守不出?因此立時下令所有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除了受傷休養者外全部出屯迎接令主的到來,守屯防務暫交由燕屯主及所屬接掌。

  屯門大開!正義使者皆手執鐵盾及大刀衝出屯外橫列佈陣,飛虎武士也隨後衝出,但其中許多並無鐵盾者立時在屯周契丹軍士的屍堆中搜翻鐵盾執用。

  契丹軍士眼見西方騎隊迅疾接近時屯門也大開衝出數百名執刀盾的漢人,但卻不敢趁機衝我知攻屯,以免遭到兩方的夾擊,但也已布發騎隊準備與漢人衝鋒交陣了。

  數百快騎迅疾馳至四十餘丈外時突然勒騎緩緩橫列隊形,似乎也己有了交戰的準備,可隨即與屯門前的隊伍夾擊契丹軍騎。

  六百數十騎果然便是金銀令主陶震岳夫婦所率領的天隊使者、玄武宿主、六名星宿及近五百名飛虎武士,由吉林屯遠行兩日才至。

  並且遠在數里外時便有前行探子急報有大批契丹番子圍困柳河屯,因此立使金甲令主焦急的喝令所屬全速疾馳支援。

  不過大隊人馬急馳中內心卻是甚為高興,因為契丹番子既然圍困柳河屯,便表示屯內之人尚有足夠人數堅守,也就表示屯內之人十之八九是宇隊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而且傷亡不多的可與數千契丹軍騎對峙。

  快騎終於接近至百丈之地,金甲令主陶震嶽立時下令備戰,當武大柱將陣形布妥時,屯內也已衝出了數百匹駿騎在屯門前列陣備戰了。

  兩方的正義使者及飛虎武士皆遙望己方的袍澤後,內心中俱是欣喜振奮得歡呼吶喊,一股激動已使鼻兒發酸目含淚光。

  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倆遙望宇隊使者及飛虎武士似乎在人數中並未損失多少,因此擔憂數日的心情終於豁然開朗,並使金甲令主陶震岳興奮得運功仰天長嘯。

  頓聽有如九天龍吟的震天長嘯在空曠的荒原中遠傳數里之外,接而九天鳳唳也隨之而起,清郎洪亮的龍吟與清脆悅耳的風唳交鳴中,霎時驚得數千戰馬驚連連,不但便兩方的正義使者、飛虎武士又驚震又欣喜,也使屯內的雲燕幫所屬及屯民熱淚盈盈驚若天人。

  至於契丹之方則是又驚又駭,心慌意亂得對吟嘯之人產生了一股莫名的畏懼。

  其實莫說他們了!便是與兩位令主相處十年之久的正義使者,皆不知兩位令主的功力到底高至何等境界?如今在龍吟鳳唳聲中終於知曉兩位令主的功力早已到達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了,否則豈能長吟盞茶尚未息止?

  在契丹軍騎駭畏的目光中,默默的望著由西方趕來的數百人緩緩馳向屯門前匯合,卻毫無大舉衝殺的跡象。

  天、宇兩隊正義使者終於又會匯了,八百六十餘名的飛虎武士也再度相聚了,聲聲激動哽咽的歡笑聲轟然不止,哪像是正與大敵對陣的模樣?

  金甲令主陶震岳笑望著宇隊使者及武士們,連連頷首且欣慰的笑說道:「天寶!看到你們尚無大礙便使我放心了,此時也不便多談,還是先應付那些番子再說!」

  銀甲令主寧慧珠此時已是淚水盈眶的笑泣不止,當聞言後立時笑嗔道:「岳郎!管他們作啥?咱們先入屯好好休歇且讓大家高興的聚聚嘛!那些番子也不可能輕易離去,明日再和他們對陣如何?」

  但此時唐天寶已然笑稟道:「兩位令主!契丹之方的主要成員乃是一名王子及女直族的一名公主,另外還有一名一等的勇士及他的四名徒弟,原本他們有五千多的軍士,但連連三次攻屯慘敗己傷亡大半隻剩現在的二千多人已然不足畏了!」

  其實金銀令主陶震岳夫婦倆策騎至屯門前時,早已望見屯周的遍地契丹軍士屍身,也心知契丹番子不知攻屯多少次才傷亡如此慘重,但是眼見大家都安好傷亡並不多,哪還管契丹番子傷亡多少人?

  當耳聞唐天寶言及對方竟有一名王子、一名公主,尚有一名一等勇士,因此金甲令主陶震岳己知契丹軍士的主力己移至附近,眼前雖只餘二千多人,但若要另調大軍也非不可能之事,因此還是盡早驅退或殲除他們才是上策,因此金甲令主陶震嶽立時下令前行備戰,與對方一決勝負。

  就在此時突見契丹之方疾馳出一隊人馬接近,唐天寶見後立時解說道:「兩位令主!那兩個頭戴雙翎帽的便是契丹王子及女直公主,那一個老者及四名壯漢便是勇士巴雅喀師徒,後方那些身穿盔甲的軍士乃是契丹最有名氣且最驍勇善戰的鷂軍鐵騎,靠著全身盔甲厚實不畏刀箭,但是方才攻屯時已被兄弟們瞄準面頸之處射殺了不少!」

  正說時,那隊人馬已迅疾接近至二十丈之內,並聽那位一等勇士巴雅喀高聲喝道:「來者可是名震中原江湖武林的金銀令主陶總堂主伉儷?」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聲望去,只見對方除了那三百多名的鐵甲騎隊鷂軍外,只有唐天寶所說的王子、公主及勇士師徒等人跨騎接近,心知他們此時並無交戰之意,因此立時與銀甲令主寧慧珠雙雙前馳距二十丈之處才說道:「然也!但不知諸位有何見教?」

  一等勇士巴雅喀眼見對方只有兩騎馳至,因此也甚為放心的說道:「陶總堂主!我乃契丹一等勇士巴雅喀,此位乃是我國殿下,另一位是女直族完顏公主,另外四名乃我小徒,陶總堂主!貴堂在中原名聲鼎盛且以仁義見稱深得江湖武林讚賞,但如今為何遠出關外入侵我國疆境?且助紂為虐殘害我軍民?難道不顧貴堂的名聲了嗎?」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頓時笑顏說道:「巴勇士!其實本堂甚不顧牽扯入殺伐之事,不但無益本堂且造成傷亡,當然更不顧無端掀起干戈與哪個門幫交戰,何況是與一國之勢的貴國交戰?不過本堂人馬前來貴國實因貴國軍民在近年中無端欺凌我大唐百姓其居貴國境內的各屯屯民,並且與雲燕幫激戰半年餘雙方皆傷亡無數,而我飛虎堂此來也屬基於同胞互助互愛的情由,為保護貴國境內的同胞盡份心力並無不當又有何過錯?至於貴國與我大唐屯民間的爭紛原本並非以殺息爭,而是需互諒互助和平相處方是兩蒙其利之事,如果貴國軍民願息止干戈不再有殺伐之事,本堂所屬又何須遠行關外與貴國交戰?巴勇士既知我飛虎堂乃是以公理正義為本,不畏強權不畏生死,便應知我並非護短之人,如貴國願暫息干戈與各屯屯民平心靜氣的相商議定規則,那本令主必定願以中間者的公正立場協助貴國及各屯屯民調解議事,否則……本堂之人也只有憑一己薄力保護各屯屯民了!」

  此時突聽契丹王子以契丹語哇哇大叫,而完顏公主也以清脆悅耳的漢語忿忿叱道:「呸!你只不過是中原的一個幫派之主,有何身份地位能與我國殿下議事?而且膽大妄為的想以一堂之力與我國大軍抗衡?若識相就早些率隊退回關內,否則定讓你等來得歸不得!」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4:45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也不動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開口說道:「完顏公主說得甚是!本堂總共也不過三百餘名一流高手及萬餘飛虎武士,而正義使者也只不過千名而已,當然無法與貴國的數十萬大軍相比,不過……嗤嗤!……公主當知我正義使者及飛虎堂所屬皆是不畏生死之人,若非有令便是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退縮,若本令主調集五千之眾前貴國,哼哼!……貴國若想盡殲本堂所屬恐怕至少要損失五萬之眾方能達成,甚或七八萬也難圍堵本堂人馬迅速游騎的雷霆攻勢,如果公主不信的話……大柱、天寶你倆率八名小隊長及一小隊使者過來!」

  早已匯合同佈陣勢的武大柱及唐天寶聞聲,立時朝後招手,立見天隊的第一小隊使者迅疾掠出,隨兩位大隊長及八位小隊長掠至兩位令主身後列陣站定。

  武大柱及唐天寶此時也同時分立兩位令主左右,並稟報道:「令主!屬下等己率所屬候令!」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頓時笑顏頷首,並又朝對方笑說道:「巴勇士!本令主方才聽唐大隊所言,巴勇士有意與他比試較量一番,那麼此時巴勇士隨時可與他交手,或是也可與武大隊長較量,只要巴勇士能勝得了他倆,那本令主立時率所屬退返關內不再干涉貴國與屯民的爭紛,至於貴徒也可在八名小隊長中隨意挑戰任何一人,喔……對了!貴國的鐵甲雄師鷂軍也在此,那麼也可派人與正義使者交鋒試試對方戰威如何?」

  金甲令主陶震岳笑言中雖不帶任何威凌口氣,但言中之意卻已擺明了不須自己出手,只憑手下使者便能與契丹的所有精英一戰尚能勝券在握。

  因此已使得對方幾個首腦俱是神色大怒,倏然只聽完顏公主怒聲叱罵道:「狂徒放肆!憑你們這些人便敢大言不慚?本公主就先挑你戰個生死!」

  完顏公主怒叱聲中已憤怒的驟催座騎馳出,並從腰際執出一柄不同中原的彎長窄刀,揮揚衝向金甲令主!

  銀甲令主寧慧珠見狀時朝夫君笑了笑,立時夾騎前衝迎去,並且咯咯笑道:「咯咯咯!完顏公主!在此數千人中只有你我兩人是女子之身,不如就由本令主與你交手幾招吧!」

  前馳笑說中雙方已只相距不到五丈之距,銀甲令主寧慧珠也反手由皮裘內執出銀亮的如意神槍,拇指一按機簧,霎時彈出一截槍尖舞出一團槍影便欲接戰彎長窄刀。

  就在此時倏聽完顏公主驚呼一聲的急忙勒騎,在疾衝的座騎驚嘶人立連退數尺後才噗嚕的頓止了衝勢,接而使見完顏公主一雙美引驚異大睜的怔愕盯望著寧慧珠手中銀槍,怔張的櫻唇突然脫口問道:「噫?……你這柄是……你也有這種怪槍?」

  銀甲令主寧慧珠聞言也是一怔,頓時勒止座騎疑惑的望著完顏公主,不知她為何提及自己手中銀槍且甚是驚異?而且聽她言中之意似乎別有內情,心思疾□後立時低聲說道:「公主!我這把銀槍乃是如意神槍!公主你……咱倆不妨藉交戰馳往一側交談,如何?」

  完顏公主聞聲內心又驚又奇,神色變幻不定的似有所思,但終於嬌叱道:「呔!此方人多!你我往另一方交戰定勝負!跟我來!」

  銀甲令主寧慧珠聞言也不動氣,立時嬌笑道:「咯咯咯!本令主怕你不成?」

  於是兩人便一前一後策騎馳往西方四十餘丈處,你一刀我一槍的交戰成一團。

  金甲令主陶震岳原本皺眉擔心的遙望兩人之戰,但眼望之後竟發覺嬌妻施展的招式是最平常的雲龍槍,毫不像遇見什麼高手之狀,而完顏公主的刀法也是看似稀鬆平常毫無凶險可言,因此心中疑惑不解但也甚為放心的轉望向契丹王子及巴勇士笑道:「殿下、巴勇士!本令主之意不如今日便以雙方的挑戰比試定勝負如何?敗者立即退兵以免多增傷亡,但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巴雅喀聞言頓時雙眉略皺的疾思,但憑方纔他夫婦倆的吟嘯聲,便己有自知之明的絕非兩人之敵,至於那兩個一青一墨的魁梧青年雖不知功力如何,但憑站在那裡便有股穩如泰山、威勢不凡的氣度,恐怕絕非泛泛之輩,否則方才金甲令主怎敢有只要自己能戰勝,他等便立時退兵回關內之言?由此可見他早有勝算才有故作大方令自己不查的陷入計謀中。

  心中既有此思當然豈肯中計與對方單打獨鬥?萬一敗於對方一名大隊長手中,不但令自己一等勇士的聲威大損,而且也將己方軍士不得再戰的退兵。

  正自沉思猶豫時,突聽身側殿下巴朝後方的鷂軍連連喝聲,於是立即朝金甲令主陶震岳說道:「陶總堂主!殿下之意是要先由我鷂軍與你方的使者交戰一場,爾後再視情挑戰!」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頓時淡淡一笑道:「可以!但不知是要單打獨鬥,或是……」

  巴雅喀聞言立接口說道:「貴屬現有三十名使者在此,那我方也派三十名上陣,傷亡多者為敗!」

  金甲令主陶震岳笑答後,朝左側的武大柱略一頷首,武大隊長便轉身行往第一小隊使者之前笑說道:「好啦!今日可要讓你們在契丹番子面前露臉了!爭氣點!可別讓咱們天隊威風大失!對方的鷂軍全仗恃著身穿鐵盔甲護身不畏刀箭,你們就運足天甲神功或刀或掌讓他們嘗嘗味道,看他們以後還敢再恃鐵盔甲耀武揚威!」

  三十名使者聞言俱都笑應稱是,接而使行功運氣將天甲神功運集至頂,並前行左側每隔一丈站立橫列,等候對方的衝勢。

  而此時契丹之方也己馳出三十騎鷂軍,見對方列陣間距一丈,可見欲以一對一的接戰,當然也依勢橫列對峙。

  寂靜……寂靜得連馬嘶噗鼻聲皆甚為清晰……

  倏然!鷂軍中暴然喝響,霎時三十匹鐵騎同時狂馳前衝,手中的長槍前伸,一對對拚向當面的使者。

  三十名使者早已調息聚氣的天甲神功提至極頂,左手的圓鐵盾也己平舉在胸,右手精光閃爍的厚背大砍刀斜指地面,有如鼎立泰山一般的毫不動容,靜立等候鐵騎衝至。

  在此且又停頓解釋一番,在我國自古歷代軍士所用的籐牌鐵盾大多屬圓形,以利刀槍近戰,但外番則多處西北草原、沙漠較利於馬奇衝鋒,且因外番多受西方影響所用鐵盾多屬長寬之形較易護住身軀,但卻笨重不利刀槍步戰,守屯的宇隊使者及飛虎武士所執鐵盾皆撿拾契丹軍士屍身之手,故為長寬之形,但天隊使者及飛虎武士所執之盾卻是雲燕幫代為準備的中原圓盾,因此較利於步旅近戰。

  鷂軍鐵騎四蹄翻飛衝勢迅疾,二十丈之距眨眼便至,雙方臨近尚有兩丈之距時,沉著靜立的使者中突有九名身形暴縱而起,尚未待對方手中長槍高揚時,有的直接以雙腳猛然踢蹬向猛衝而至的軍士胸口,有的則是凌空下撲,連手中大刀都未用,左手的鐵盾狠狠的當頭砸向軍士的頭顱鐵盔上,或是斜砸向對方頸脖……

  另有六名使者也是身形暴縱而起,縱頭下腳上的將手中厚背大砍刀疾如九天驚電般,朝迎面衝至的軍士頭盔、肩頸處狠劈而下……

  七名使者待鐵騎衝至,手中圓盾猛然上揚將對方長槍震得刺向半空中,身形斜側避開疾衝的戰馬,手中大刀也己順勢斜砍對方胸口或腰際……

  三名使者則是盾迎槍尖,而手中大刀卻猛然上抬挺刺向疾衝而至的驚惶面孔……

  更有五名使者卻是刀歸鞘,左手鐵盾只略一震開疾刺而至的槍尖,身形己暴縱而起,有的掌勁狠狠震拍對方胸口,有的當頭疾勁拍在頭盔上,有的則是讓過對方衝勢,勁疾掌勢狂猛的拍在對方後背上……金甲令主、兩名大隊長、八名小隊長的笑顏中……

  契丹王子、巴雅喀、四名勇士、三百餘鷂軍的驚駭目光中……

  衝出雙方交插而過之處的鐵騎竟無人控制的依然疾馳,而三十名鐵甲鷂軍已有二十餘名震墜倒地當場命喪,另有數名則被戰馬拖著前衝,但也是無一活口。

  暴起暴止的狂呼吶喊衝殺聲、鐵蹄聲驟然停止,迅又恢復了寂靜……場中靜得只聞西風輕嘯……

  三十名使者輕而易舉的殲滅了三十名鐵甲鷂軍,但卻無一絲歡呼聲,似乎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只是一一整理刀盾退返列陣,依然威風凜凜的鼎立無語。

  契丹王子及巴雅喀望著眨眼之間三十名視為常勝軍的鷂軍竟全然命喪,視為護身利器的鐵盔甲,竟然有的已被對方大刀劈裂深長,不斷的溢出血水,有的胸甲凹陷數寸深,有的頭盔帶著頭顱平肩不見了,有的雙目大睜口中鮮血溢流而口內尚有些碎塊,有的面上血肉模糊,有的則是頸脖陷入胸腔內……

  倏然只聽契丹王子身後的三百餘鷂軍竟在無人下令時,俱都狂叫暴喝的策騎挺槍狂亂衝向三十名正義使者,欲為袍澤報仇,而契丹王子及巴雅喀卻毫無制止之意,似乎也想經由大隊鐵騎衝殺一些使者掙回顏面。

  金甲令主陶震岳見狀頓時雙眉一挑,剛轉首回望,已見武大柱神色忿怒的望著自己似在候令,於是也不吭氣的伸手一揮並且做出立掌斜斬的刀勢。

  武大柱眼見令主手勢後,己然會意的立時朝身後四名小隊長揮手並大喝道:「斬絕!」

  四名小隊長聞令立時暴掠向三十名使者橫列的隊伍之前,連連打出手勢傳出訊息!

  十五丈……十丈……五丈……

  三百餘鐵騎狂呼吶喊殺聲震耳的衝鋒中,只只長槍皆恨不得將正義使者刺個對穿,但就在尚距三丈時突見眾使者身形朝兩側暴掠,避開狂急衝至的亂騎。

  鐵騎之速雖疾伸卻未比眾使者的暴掠之速快上多少,而且馬匹在疾衝中除非勒止或減速轉向,否則無法驟然轉向且將翻倒滑進。

  因此當前方快騎眼見對方驟然斜奔兩側時,也急忙勒騎轉向,頓令馬嘶驚鳴踉蹌欲倒,後方不明就理的鐵騎卻依然催騎狂馳,萋時前後鐵騎已衝撞翻倒成一團。

  就在此時已然暴掠至兩側的正義使者,俱己提聚十成功力柄柄大刀皆伸吐出長短不等的凌厲刀罡,刀刀殘狠無情凌厲砍殺狂亂驚叫馬嘶淒鳴的鷂軍。

  但見刀光閃如驚電罡氣森寒冽人肌膚,刀起刀落血雨紛飛,霎時哀嚎慘叫馬嘶淒厲,斷肢殘身飛墜散落,有如阿修羅地獄般的淒慘景像已然一一在目。

  三十四名正義使者在亂馬群中左掠右竄縱躍不定,所到之處傷亡纍纍毫無容對方重新佈署之機會。

  哀叫慘嚎之聲連連不斷,直待部分軍士狂急策馬馳出戰場,然後再迅疾挺槍回攻向場中的正義使者,才逐漸使陣腳穩住減少軍士的傷亡。

  突然一聲暴喝由武大柱口中響起:「退!」

  喝令一出立見眾正義使者邊退邊砍的退回己方陣勢之前,但若有不長眼的鐵騎追沖,必然一一飛身砍殺斃命再退。

  一場淒慘的大混戰終於息止了,正義使者之方只有六人身受不等的傷勢,但已經由同伴之助止血包紮並無大礙,而三百餘騎鷂軍竟然傷亡過半,只餘一百三十餘騎了。

  鷂軍經此次迅疾殘狠的衝殺後竟損失如此慘重,所餘鐵騎又怎敢再大膽的攻擊對方?因此只能迅速列隊佈陣與對方對峙。

  而此時又聽武大柱大喝道:「第一小隊退!第二小隊上陣!」

  喝令一出立見在後方備戰的使者中又疾掠出手執圓盾的二十九名使者,迅速在第一隊之前列陣候令,而第一小隊使者也功成身退的退往後方列陣休歇。

  契丹王子及巴雅喀神色驚駭得難以置信,契丹軍騎中最驍勇善戰的常勝鐵騎鷂軍,竟然在對方區區三十人之前恍如枯朽之物略一交戰便一一傷亡損失慘重。

  仗以護身不畏刀箭的鐵盔甲,竟抗不住對方手中大刀,被砍得盔裂甲破,有的雖盔甲無損但俱是被內家真氣隔甲震碎內腑而亡,可見那些使者俱是身具四十年之上的內力才有可能施展出如此駭人的刀法掌勁。說是巧倒不如說是故意的吧!

  正當第一勇士巴雅喀驚怔沉思時,卻又見那身材魁梧高壯的青衣大隊長,正手執大刀連連凌削砍似乎在準備比鬥前的暖身。

  可見他只是凌空隨手揮揚,卻聽刀身嗡嗡震鳴而身週五尺之內的雪地上,竟有如鬼畫符般的不斷現出一道道的溝紋。

  天……不問可知那些溝痕俱是被大刀上逼吐出的凌厲刀芒罡氣所劃出的,那豈不是不須接近對手便可施展刀罡傷人了?

  天哪!一柄大刀竟能逼吐出一尺左右的刀罡,那他的功力……

  巴雅喀愈想愈心駭且愈想愈畏懼,在如此的嚴寒雪天中顏面上竟已滲出豆大的汗漬了!

  一些使者皆已功力高達一流且殘狠凌厲,那麼大隊長的手段……還有那笑顏不消的金甲令主夫婦倆……

  契丹王子原本自視高傲,但眼見視為護身符的鷂軍鐵騎竟在對方三十人刀下不堪一擊,而身為第一勇士的師父也是冷汗滲膚,因此哪還敢再派軍士送死大損顏面?

  此時金甲令主陶震岳又已笑顏開口說道:「王子殿下、巴勇士!正義使者在江湖武林現身的只有六隊,這兩位便是天、宇兩隊的大隊長,不知貴方可有興挑一比鬥?不過……本令主還是希望貴我雙方言和息戰,並且能各派代表相約商議,為貴國及各屯屯民定出合情合理的議約,息止爭紛各蒙其利,但不知王子殿下意下如何?」

  此時的契丹子及巴雅喀己是由內心中畏懼這些功力高深且殘狠無比,殺個人毫不皺眉的凶厲殺手,雖然己方尚有多於對方倍餘的軍騎,可是憑方才兩次交戰的結果估算,兩千多的軍騎恐怕難在對方刀下討得勝算,只有徒增傷亡罷了!

  可是憑一國軍騎竟要屈服於對方只是漢人中的一個民間幫派而已,那豈不是令己主國威大損且被百姓恥笑自己的無能?

  正自惶急猶豫戰或不戰時,原本刀槍交戰的完顏公主及銀甲令主各自策騎歸返己方陣營,並聽銀甲令主寧慧珠已笑說道:「王子殿下、巴大勇士!兩位皆是貴國狼主視為肱股的未來狼主及良將,現今兩位為了貴國軍民的利益舉兵圍攻諸屯,已使各屯屯民及雲燕幫傷亡慘重得只敢據屯堅守,己使貴國百姓欣喜振奮讚賞敬佩,我飛虎堂雖己前來助陣,但也知必然不敵王子殿下及巴大勇士所率的大軍,可是干戈一起雙方必然是各有傷亡,此乃貴國狼主百姓及本堂所不願發生之事,因此我飛虎堂願聽王子殿下及巴大勇士之意見盡早返回關內,不過……」

  銀甲令主寧慧珠早已知曉對方連連敗戰傷亡慘重,心畏得不敢再輕啟戰端,但卻故意高捧兩人,果然便兩人畏色消減且有些傲意顯現,並見兩人互視一眼後己聽巴雅喀追問道:「你……陶夫人言中之意是……」

  寧慧珠聞言一笑,心知契丹王子並非不懂漢語,只是高傲得不屑以漢語開口,因此全透過巴雅喀開口,於是續又笑說道:「王子殿下、巴大勇士!兩位乃貴國未來的狼主及良將,心胸及見識皆高人一等,而且皆有愛護軍民的仁慈之心,相信必然深受貴國狼主的看重及百姓的敬愛!」

  契丹王子及巴雅喀聞言頓時內心悠然欣喜,且已面浮得意之色的盯望著銀甲令主寧慧珠,不知她為何會如此誇讚自己?

  金甲令主陶震岳雖不知愛妻心中打得什麼心眼,有何狡計?但憑數年前在嵩山火谷言退群雄的前例,因此甚為放心的任由她續言而不加插話。

  銀甲令主寧慧珠眼契丹王子及巴雅喀的神色,心知兩人己對自己之言有了興趣,因此續又笑說道:「兩位既是狼主身側的肱股又是軍民愛戴的未來狼主及良將,當然會為貴國的聲威及軍民利益著想,仁君良將不但會顧全大局也會顧及軍民的生命財產,如今兩位的聲威已令雲燕幫及各屯屯民吃盡了苦頭,雖然戰火續燃干戈不息必然會將各屯一一攻陷,但是期間雙方要傷亡多少?爾後貴國在利益在哪?軍民的所獲又有幾何?」

  契丹王子聞言神色一怔,正欲開口時,卻又聽銀甲令主續說道:「王子以為將漢人全趕離貴國疆境便是獲得利益了嗎?王子殿下可曾想過真要如此,恐怕以後貴國便要與大唐軍將在邊境互有敵意的警戒備戰,到時貴國散居大唐疆境內的百姓恐怕也要遭到捕捉送入大牢,而且貴國遍地皆是的皮貨恐怕也將因此不再能轉販關內獲取利益,那豈不是自斷財路嗎?因此王子殿下何不趁聲威震懾諸屯屯民且受貴國百姓振奮讚譽之時,逼使雲燕幫順從王子殿下之意訂定知條約協議,不容雲燕幫及各屯屯民再剝削貴國百姓,而能獲得較高的合理利益,也能使貴國遍地皆是的貨物經由屯民之手換得金銀以及貴國缺乏之物,如此豈不是令貴國及百姓皆可獲得更多的利益?再者!憑王子殿下以及巴大勇士的聲威必然使雲燕幫不敢忽視,說不定……」

  銀甲令主寧慧珠聲言愈來愈低,而內心欣喜且認為她所言也甚為有理的契丹王子及巴雅喀,此時似乎已然愈有興趣了,因此當她話聲漸低時,已不由自主的催騎接近聽著銀甲令主滔滔不絕的話語,結果三人竟然己相近不到五尺之距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內功高深,因此雖在遠處但依然能將嬌妻之言字字入耳,並且眼見契丹王子及巴雅喀己是面色欣喜的連連頷首,已然被嬌妻以虛名及利益將兩人勾引得無意再戰,因此內心竊笑的環望四周,並傳令武大柱及唐天寶率所屬退往屯前休歇便可。

  突然無意中望見那位圓臉略方的英氣完顏公主,正神色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因此也面含笑意的微微頷首為禮,但卻見她似又羞澀的轉首他顧!

  內心訝異且有些訕色中,忽又想到方才嬌妻與她交戰時,爾後眾人的目光及心思全放在正義使者及鷂軍的戰況上,因此兩人是何等戰況卻無人注意也無人知曉,嬌妻為何輕易的放過了她?而是兩人各回本陣?內心百思不解中也不再多想的靜聽嬌妻與契丹王子及巴雅喀的交談。

  於是……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4:58

第三十三章 異域凱旋


  男兒事長征,少小幽燕客;

  賭勝馬蹄下,由來輕七尺;

  出塞復入塞,鹹言意氣高;

  黃塵足今古,白骨亂蓬蒿。

  軍旗飛揚戰馬密排,刀槍森寒盾甲迎光!

  通化屯外,為數上萬的契丹軍騎紮營搭帳已有旬日,而屯內!在一幢寬闊的大房中,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兩席坐大長板桌一頭,另一頭則是英氣且端莊的完顏公主。

  長桌左側乃是契丹王子及一等勇士雅喀,右側則是雲燕幫少幫主古宏興及燕屯主兩人。

  此時契丹子揮動著手中一卷羊皮哈哈大知道:「兩位令主!我父王已有狼羽傳至,一切由本王子全權作主,因此初議大致無礙,但本王子所函之議文中父王也曾另有批示,因此部分條文須重議,不過古少幫主既然己答應每月皆有花紅予本王子及巴勇士,因此一切皆好說,唯有父王明令須按期交付兩成花紅之事但不知有否困難?」

  古少幫主聞言頓雙眉緊皺的望了望金銀令主一眼,似乎有些為難的未曾啟齒,但金甲令主陶震岳似乎早已料定的立時笑說道:「古大哥!王子殿下這幾日中為了議定之事已然退讓不少,而且王子殿下也已答應往後嚴令軍民不得侵犯各屯及阻止屯民入窩集狩獵及挖棒槌,因此兩者相較之下雖然利潤大減,但是己可使各屯屯民安穩無懼的牟利,並且營生範圍也己增加不少,當可彌補狼主的要求,故而小弟之意是古大哥應答應照辦,也可使王子殿下及巴勇士能在狼主面前爭得面子,當然以後王子殿下及巴勇士也會盡力照顧各屯屯民,如此豈不甚好?」

  「對!對!對……古少幫主!只要你肯答應我主所批示,本勇士以後必然會在狼主面前為貴幫美言,殿下也會長久照顧貴幫及各屯的!」

  一等勇士巴雅喀面含笑意的說完後,契丹王子也接口說道:「是也!是也!本王子既然經由父王交付全權,當然可便宜行事的略微鬆減部分議定。也願意使古少幫主在其他萬面獲得方便,豈不是互有益處嗎?」

  此時銀甲令主寧慧珠也已開口笑說道:「古大哥!小妹夫婦倆本屬前來協助貴幫的,但王子殿下竟胸襟開闊的願意指定為居中協調之人,可見王子殿下不但是度量宏大而且信守承諾,相信與王子殿下重議部分條文時也絕不會令古大哥之方吃虧,況且議約底定後雙方遵行,王子殿下乃是未來狼主,當然更會依約和平相處,甚而因交情漸深更能為各屯屯民著想,因此小妹以居中調人的身份尚請古大哥接受王子殿下的新增條文!」

  契丹王子聞言真是打從心底敬佩這位銀甲令主了,當初被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說得心花怒放,答應息止干戈雙方協議,現在他們夫婦倆果然信守承諾且深明大義的處處為自己著想助自己代言,因此內心激動的含笑望著夫婦倆連連頷首。

  而此時另一方的完顏公主也是滿面驚訝的望著夫婦兩人,芳心中對僅三旬便在關內闖出鼎盛名聲,不但武功高人一等便是心胸氣度也世間少有,竟然肯公正的居中協調並不偏袒己方之人,因此對兩人有了深刻的好感。

  於是在金銀令主夫婦兩人的居中協調下,雙方便又開始對初議條文逐一再議且定出相關遵循之事。

  每當有爭議之處時,除了金銀令主夫婦倆逐一分析其中利害由雙方斟酌互相退讓,便連完顏公主也開始不偏頗的居中協調以利協議達成,看來她也希望雙方盡早達成協議各得其利,才能消彌干戈令族人安居,而且也能含有協議禁止漢人再侵犯女直族的聖山吧!

  歷經兩日的重議終於一一議妥且定出一些雙方均須遵循的規範,並由王子派特使傳往狼主詳閱,議約中大致為四要點。

  一、各屯屯民願依約以議定的合理規矩及價格收購百姓所獲的各類皮貨棒槌及異珍,並由王子及一等勇士擔任監督,隨時可在各屯嚴察有無剝削契丹軍民的惡行,並可會同屯主就地懲罰。

  二、各屯須開放供契丹軍民自由進出不得拒絕,契丹軍民則不可在屯內惹是生非危害屯民。

  三、由雲燕幫定期統計各屯牟利所得按利潤提供兩成貢奉狼主,並由王子監督察核視情徵收。

  四、雲燕幫及各屯屯民不得剝削及危害契丹軍民利益,也不可侵犯女直族聖山兩百里之地,但可在契丹疆境自由營生牟利而不回干涉。

  如此的議約自是令狼主高興,於是立即公告軍民依約相互遵守,而契丹軍民也欣喜漢人不再任意剝削欺詐,當然已可增加所得了,因此也願放棄敵意息止干戈互蒙利益。

  議約中看似各屯處於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劣勢中,似乎營生利潤必然減少甚多,因而有許多屯民甚為不滿議約內容,但是經暗中走告其中隱情後,才使各屯屯民恍然的不再有異言了。

  因為!首要的是契丹王子已嚴令軍民不得危害侵犯各屯,若有便須依約由花紅中扣除損失並且嚴懲犯禁之人,至於提撥兩成利潤花紅貢奉狼主尚須視各屯的利潤多寡而定,狼主若想增收花紅必然會便宜各屯牟利,另外各屯屯民以後無須再擔心遭到契丹軍民的侵擾傷害,並可放心大膽的在各窩集中以獨到的經驗見識尋獲上等好貨增加更高的利潤,因此明看議約是屯民被壓制得處於劣勢,實則上確是暗含更高的牟利空間。

  議約一經狼主同意公告軍民後,通化屯內的契丹王子、完顏公主及巴雅喀皆欣喜的下令全然息止干戈,將佔據的通化屯先交由古少幫主派人接管,並且開始歡宴把臂的暢飲。

  席間!銀甲令主寧慧珠及完顏公主似是不喜在宴場久留,竟雙雙攜手他去,似乎女人與女人之間別有不同的話題吧!

  而宴席中!金甲令主陶震岳則首席的以漢人身份請求契丹王子,希望王子殿下能在各屯派駐一隊軍士,一來可與各屯主相互規範己方之人減少爭紛衝突,二來也可赫止不法強人侵犯各屯而使屯民錯識契丹軍民違約,必然使狼主及王子殿下名聲顏面受損!

  此時的契丹王子及巴雅喀,一則使雙方協議達成探獲軍民讚譽愛戴,二則往後皆有暗約的好處,當然不願名聲及往後的利益有損,因此耳聞公正無私毫不偏袒的金甲令主提議,立時豪爽得一口答應,而且好處不落外人之眼,自是應允分派自己手下親信分駐各屯。

  雙方酒酣耳熱情意更增,而且各為往後的利益也皆有不為人道的私議細節,並且為了答謝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兩人的大力促成協議,也皆各有——份豐厚的贈禮。

  金甲令主陶震岳既然肯率所屬出關,又豈是為了一些俗物?不過在盛情難動之下也只有一一謝收了。

  (在此議後契丹軍民與關外各屯相安無事百餘年,但也因此使契丹軍民接觸到更多更稀奇的中原之物以及文化,並也開始對物資豐沛的關內之地有了嚮往及凱覦之心,爾後逐漸有了入侵關內的野心,直到後晉石敬塘引契丹之兵自立為帝,並依契丹之條件割燕雲十六州予契丹,此乃後世之事不在本書範圍內。)

  金銀令主率正義使者及飛虎堂所屬出關衛護關外百姓之事,在江湖武林中原本並不知曉,而飛虎堂也依然如昔恍如並曾發生過何事?也從未與外方武林同道渲染此事,直到關外駐軍及百姓盛傳才逐漸使消息傳入關內廣傳江湖,這才使江湖武林驚異得傳頌津津樂道的無不誇讚敬佩。

  然而飛虎堂卻毫不居功依如往昔的在穩定中逐漸茁壯。

  雖然近兩三年中飛虎堂的轄地已然不再擴展,但因獨樹一幟照顧所屬的優厚堂規,不但使境內青年男女欣悅投效,甚而遠在數百里外的孤兒或喪親的青年男女,也不畏路途遙遠前來投效未曾中斷,因此人數逐年增加竟已多達一萬七千餘人了,由於人數逐年增加且所屬俱勤習武功,因此年年晉級上升的武士也愈來愈多,原有的編制早已不敷容納,因此在眾首要人員的研商後已然有了重大變動。

  金甲令主陶震岳身為總堂主,除了自身的責任或有銀甲令主及親隨正義使者為助,文有蘭心宮主張翠娥及漢水玉鳳尤良玉協助執掌堂務,而原有總堂執事馮祥麟及王任飛晉陞為總堂正副總管,原本是飛花門門主牡丹仙子陳香菱自率一百七十餘未嫁的老少女門人投靠飛虎堂後,兩年之後己下嫁王任飛,因此也晉陞為內堂總管並協助兩位夫人處理堂務。

  醫叟金一丹依然與靈姑金翠瑤職堂百草堂,轄下另有五十名對藥理曾有研習或有興的助手,協助煉製各種傷藥及救命靈藥供飛虎堂所屬隨身攜帶。

  美髯公張守仁年事己高不適再任總巡察之職,因此將巡察之責分交四方宿主分堂,除了原有的十名星宿外,轄下武士也己增為各三百名。

  另外曾因有一次接受襄陽一名式林同道之請前往協助調解爭紛,但沒想到險些造成助惡逼害善的罪名,原來是那名惡人平時善於掩飾惡行,當受害之萬聚眾前往尋仇時卻以受冤之身求助飛虎堂想藉助以名聲鼎盛的正義使者及飛虎堂逼退尋仇之人。

  尚幸受害之人悲憤的舉出一些證物及人證才使惡人罪行難掩,才使正義使者憤怒得擒下交由受害者發落。

  飛虎堂雖非獨善其身,但也不願所屬在江湖武林走動侵害各地武林同道的勢力範圍,更不願在江湖武林爭強鬥狠擴爭威名,因此對江湖武林中的一些善惡只及止道聽塗說而已,當然對請托的門幫或各方同道難以確定所言虛實及善惡。

  因此金甲令主陶震岳便接受首要人物的建議,在堂中默默無聞或少在江湖走動的護法武士頭目中,擇取功力心智機敏皆不弱且穩重不貪虛名的五百名精銳,組成了直屬美髯公張守仁掌轄的虎嘯隊,專責在江湖武林中打探各門各派及武林人士的善惡所為,一一註明傳回總堂列檔備察。

  不但可供往後求助之門幫及同道的所為心性作為參研,更可利於進入轄境內武林同道的動向作為,只要一有犯禁之事便可舉出為惡之事於以視情懲治。

  另外閻王針金輝宗所掌執法也已晉陞為掌法,所屬也晉陞為執法,另外又增補執法武士四隊兩百名。

  三十一分堂除了原有編制外,以晉級升等的武士頭目也晉陞為護法,使每處分堂的護法增至十五名,而武士也已增至四隊四百名了。

  除了各分堂可視情擴增外,總堂也有了重大的增建!

  因為總堂內各職司的人數漸增,原有之樓宇房舍早已不敷使用或居住。

  於是在研商規劃後便在總堂四周往外擴延出五十丈之距,並在內裡大肆擴建樓宇房舍,使飛虎總堂已擴增為佔地八十餘丈方圓,有如一個大城鎮一般。

  新建高有丈佘的綿長圍牆,每隔二十丈便有一座可供兩人在內守望的哨台,圍牆外空曠無高物甚利遙望守衛,而牆內新舊牆之間的五十丈空間己然遍植花木,內有一排排的雙層房舍分為攜家帶眷的闊房及獨身小房兩種可供武士分居。

  另外尚有較華麗的連幢小樓或獨幢小樓,乃是供總堂內的首要宿主、星宿及重要職司者的住處。

  在高大宏偉的新堂門之內,寬闊的廣場後有一幢三層寬闊大樓迎賢樓,下層正堂乃是迎客大堂,左右兩惻一為實職司者的居處一為膳房,上兩層則為客房及各分堂所屬至總堂洽公者的宿處。

  新建的大院圍繞著舊有堂院,但總歸稱之頭進外院,除了正門之方外,左右兩側由四方宿主所屬及總堂職司者的居處,正後方則供總堂中的部分獨身職司及使女分居,規避與男武士混為一處。

  舊有堂牆內與內院之間己改稱為二進中院,巡守防務由原內院的女武士外移職掌。

  忠義樓下層大堂依然為議事重地,正堂之後則供奉著飛虎堂的忠義英魂,供堂中所屬。

  頂層數間大房供掌守護女武士的四對正義使者夫婦分住。

  中層則是供堂中所屬進習之處,職司忠義樓之人則分居下層兩側房內。

  二進中院內的舊有樓宇房舍也已略為整修或改建,並也遍植花木增加賞心悅目的園景,所有樓宇房舍中,有兩幢畢樓已改名清虛樓及百草樓,專供美髯公及醫叟居住及職掌之處所。

  二進中院左右兩側靠後方的房舍則專供輪調的正義使者分男女居住,其餘的全由虎嘯隊、百草堂以及女武士分配居住。

  不過原屬飛花門投靠的女武士,近年中已陸續與堂中所屬或外間百姓兩情相悅婚配後,已不再適合巡守之職。

  況且近年中投效的未婚少女也有三百餘人,若分散各分堂與男武士混居似也不妥,於是一一傳令各分堂,只要有意者全然調至總堂,汰換了舊有不適任的女武士,並且人數也增為三百二十餘名,依然由四對使者夫婦掌帶。

  原有的內院也已改稱為三避內院,原忠義樓正後方的小樓則改名為經緯樓。

  顧名思義己知是金甲令主夫婦處理堂務的重地。

  但增建重整之後,突然覺得內院較以往冷清了!

  雖然夫婦五人以及尤良玉所出的幼兒及金翠瑤所出的幼女,皆居於已然定名的沁蘭樓內,縱然覺得較為狹窄但卻無意分散輳居他處,可享受夫婦姐妹兒女同居一堂的溫馨生活。

  然而在尤良玉再度有孕後,往後的居住空間必然更為狹小了。

  因此在金甲令主陶震岳的細思決定後,一是籌建新居,二是挑選一些較年幼的少女進入內院中並授以絕學,除了可分派為四位嬌妻的貼身侍女外也可擔負內院中守護。

  因此金甲令主陶震岳便欲與嬌妻們商議內院居樓及侍女的問題,可是除了在經緯樓的蘭心宮主張翠娥外,寧慧珠、尤良玉、金翠瑤三女皆不在內院中,於是又出院尋找卻也久尋不著,才詢問巡守二進中院的女武士,原來三女早在兩個時辰前便相偕出堂不知往何處去了?

  行返經緯樓,在二樓全間寬大的書房中,金甲令主陶震嶽立時笑對席坐木檀木桌後的張翠娥問道:「娥妹!珠妹她們三個皆不在總堂內,你可知她們往哪兒去了?」

  被三位妹妹笑贈名號的蘭心宮主張翠娥聞言,頓時神色怪異的抿嘴笑道:「呔!珠妹妹她們三個出去走走散散心你擔心啥嘛?莫非這麼一會功夫未見你就想她們啦?」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頓時訕訕笑說道:「嘿嘿!娥妹你別取笑我了!我只是有事想找你們商議,而且瑤妹產後不久理應多調理身子,而且玉妹如今又有孕在身也應多注意身子才是呀!」

  「嗤!好人你放心吧!瑤妹產後已過了三個來月,早被你逼補得略有福態再也不敢多食了,至於玉妹也只是兩個來月的身孕,正需多走動活絡身子,因此由珠妹陪著她倆出去走走不是挺好的嗎?」

  「這……好啦!都是你寵著她們!都是我不對行了吧?不過……娥妹!她們三個都不在,你……想不想……」

  蘭心宮主張翠娥聞言頓知夫君之意,霎時芳頰羞霞牙齒輕咬朱唇的斜瞟夫君一眼嗔笑道:「你呀!打從關外回來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已是三十出頭的人了每天還像只猛虎一般?我……一個人可不敢惹你這人王!你等珠妹她們回來再說吧!」

  蘭心宮主張翠娥以往從未曾涉習武功,但自從與心上人婚後便經由愛郎傳授天甲神功培元益氣,並且常飲萬年石乳及培元益氣靈藥,當增習天心神功時已然有了十年左右的內家真氣,到如今己然增至二十年的內功真氣了。

  因此雖已年近三旬,但似乎是時光停頓的尚屬花信之體態,加之原本便心柔嬌羞,那種又羞又嗔又喜又怯的模樣令人望之無不心動。

  金甲令主陶震岳眼見嬌妻羞霞嬌嗔的模樣,似乎回到了十餘年前自己與師妹花前月下的柔情蜜意之時,再加上她又似羞畏又似喜思的話語,不由胸中一陣熱血沸騰心悸激動得身形疾幻,伸手一撈已將柔若無骨的身軀擁入懷內,在驚呼掙動中己狂烈的在那顫抖的朱唇上咨意吻吮吸舔。

  驚急掙扎推拒的張翠娥怎能掙脫強而有力的擁摟?又怎能抗拒得了那熱情如火的愛憐?因此未幾便己反手擁摟的沉醉在夫君的雄威之下享受著甜蜜的愛憐。

  忘了時光忘了所在,恍如又回到了十餘年前兩人情苗初生時的甜蜜時光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見張翠娥掙脫夫君活熱的雙唇喘息,媚眼含春雙頰又紅又燙的嬌嗔道:「討厭啦!……也不看看地方就……就……萬一被小荷她們她們看見豈不羞死了?」

  「嗤!嗤!此時小樓四周十丈之地無一人,你羞什麼?咱們回沁蘭樓到秘室去吧?到時……咦?……真掃興!珠妹她們回來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正淫性大起時卻已聽見內院洞門處傳至一些嬌笑脆語之聲,己是聞聲知人的知曉是三位嬌妻回來了,不過其中似乎另有一個極為耳生的輕笑聲,尚未聽出是什麼人時,竟然已同時進入經緯樓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5:13

第三十四章 有鳳來儀


  整個內院除了醫叟、美髯公以及正義使者可自由進出外,便是四方宿主未經通報皆不得入內更何況是外人?雖然來人有寧慧珠姐妹三人相陪,但是經緯樓乃是夫妻處理堂務的機要重地,較沁蘭樓更為機密不容外人接近,可是……

  金甲令主陶震岳心思疾轉中已是又奇又疑且又不悅的急忙下樓,看看珠妹她們是引導哪個親近之人毫無顧忌的進入樓內?

  身形疾幻下樓,剛下梯進入堂內突聽銀甲令主寧慧珠已輕笑道:「好妹妹他來了……嗨!岳郎!你看誰來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一進堂便己見三位嬌妻正伴著一位身穿一襲寬鬆青衣的女子,仔細一看只見那女子年約雙十左右,圓臉略方大眼櫻唇膚色白皙,初望眼生但細望之之下,心中不由一驚的脫口叫道:「啊?完顏公主?……公主你怎會入關的?快!快請坐!」

  身穿寬鬆青布衫但卻秀髮散披現得不倫不類的完顏公主,此時似是又羞又畏的望著金甲令主陶震岳,且怯怯的輕聲說道:「謝謝陶……師兄……」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一怔,不知她怎會稱自己為師兄?怔疑不解的尚未及開口時,己聽寧慧珠咯咯笑道:「咯咯咯!岳郎你別疑!其實此事說來話長,不過長話短說吧!岳郎尚記得一年前咱們出關之後,曾經在柳河屯與契丹王子兩軍對陣時,公主……敏妹妹揚刀挑戰之事吧?當時賤妾執槍前迎竟令敏妹妹驚異得勒騎愕望,之後敏妹妹竟開口疑問賤妾怎會有手中怪槍?賤妾當時也覺奇怪?因此便與敏妹妹策騎至遠處邊打邊談,就這樣便打出個隱秘了!不過當時礙於雙方尚處於敵對,而且尚有契丹王子及巴雅喀在場,因此不便多談的暫且隱下,直到雙方息戰協議並且議約大定後,賤妾才與敏妹妹交談甚久也知曉了大概情形,但當時敏妹妹也不甚清楚,於是便與賤妾相約以書函聯絡,爾後……敏妹!還是由你自己說較清楚!」

  完顏公主月敏聞言頓時玉齒咬輕朱唇斜瞟金甲令主一眼,似乎甚為養成羞怯的沉默一會才羞澀的說道:「小妹姥姥……也是我女直族女王,姥姥年輕之時曾在聖山集中獵狐,竟隨白狐進入一個冰洞內,雖然被白狐脫走,但卻在洞內發現一具被冰封的女屍,在又驚又疑後才以彎刀挖掘,廢了不少力氣才勉強挖到一柄長約四尺的雪白鐵棒,後來無耐性的便攜白鐵棒出冰洞下山了,爾後姥姥也在白鐵棒上發現玄妙的使短棒變成長槍,可惜以往我族女子中都不曾習技,縱有也只屬易施的彎刀或弓箭,因此便棄之高閣了。」

  完顏月敏說到此處頓了一頓,眼見身周之人俱是默默的望著自己等候續言,因此忙又接口說道:「在小妹年僅十……十一歲時!有一天跑到宮內儲放雜物的屋內玩耍,竟又發現了那柄不起眼的短棒,但因喜愛它雪白色澤便取著玩耍,可是因不明就理不小心觸按了機鈕彈出槍尖,竟刺傷了小妹左腿而在驚痛中放聲大哭,當然使娘及姥姥急的為小妹裹傷止血,但也因此又勾起了姥姥的回憶說出年輕得槍的經過,原本姥姥因心疼小妹故而氣憤的要將雪白怪槍拋棄,但卻被小妹哭鬧留下而作罷,但是事隔數月小妹也因玩膩了又置之塵封了!」

  說到此處後羞澀的望望金甲令主後才又續道:「一年前幸逢珠姐姐驚見與雪白怪槍一模一樣,但只是色澤不同的怪槍,於是便好奇的經由珠姐姐口中知曉了以往不曾知曉的一些怪槍來歷,可是因怪槍已不知塞放何處無法與珠姐姐手中銀槍比對是否確實出自同處?於是在珠姐姐返回關內之前約定由古大哥之助書函往來!爾後小妹急忙返回宮中翻找昔年所得的白槍,果然又找到了厚塵掩蓋的白槍,並且依珠姐姐的銀槍式樣細望,果然是一模一樣毫無差別,但曾聽珠姐姐說銀槍有銀甲蒙面衣為一套,而陶……師兄也有金槍及金甲衣,因此小妹便有心查明那冰洞所在,可是姥姥卻早在四年前已駕返瑤池了。尚幸尋得一位當年曾隨姥姥入山狩狐的女侍,而且是唯一僅存的七旬老婦,終於在她久遠的記憶中說出了大概的位置。」

  說到此處完顏月敏似乎有些悲哀的續說道:「唉!……己然四十餘年的時光。歷經年年的大風雪,縱然知曉冰洞的確實所在又有何用?更何況只有大概的位置,又如何去尋找早已被冰雪掩蓋的冰洞?」

  深深的望了寧慧珠一眼後續又低聲說道:「小妹連連入山數次,每次皆有旬日之久,但皆未曾尋到冰洞,原本己放棄尋找了,但是與珠姐姐的信函往來中,每每皆是珠姐姐的鼓勵及安慰才使小妹續又入山尋找冰洞,不過當時另有原因……也使小妹常逗留山中不出,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被小妹尋到了那個冰洞!」

  就在身周響起數聲驚喜及輕噓聲後,完顏月敏也笑靨如花的續說道:「小妹果然在冰洞內也發現了冰封的一具女屍,費時兩日才小心翼翼的挖出了尚完好如初的冰凍屍身,並依珠姐姐交代的解下白甲衣,然後重葬立碑,並默禱願為白甲神之徒……」

  但說到此處突然雙頰湧起一片紅霞的止口未語,待羞望金甲令主一眼後才又續說道:「小妹在解下師父身上的白甲衣時,尚在衣襟內尋得一片由內衣撕下的綢布上所寫的血書,小妹雖也能言漢語寫簡單漢字,但是卻對血書上的古漢文一字不識,於是便收妥返回族中,並請古大哥代為釋意,爾後終於知曉血書之意。

  君:

  妻命危無能返回奉君,願來生再為夫婦。

  緣遇我屍者乞代傳耗息於我君金甲神,我姐銀甲神。

  我身白甲神衣如意神槍贈。

  你當緣三槍合併或為兄弟姐妹夫婦!

  白甲神絕筆

  年月日

  小妹得知血書含意後卻甚為惶恐,因為我女直族雖受東胡(契丹原屬胡人旁支的別稱)轄管數百年,但依角保有女王地位掌管族人,而小妹便是未來女王身份,豈能任意離開我族人入關?更別說與漢人婚配了!因此便將一切函靠珠姐姐得知,可是……」

  說到此處完顏月敏卻面浮憤色且美目泛紅得轉為悲淒,因此寧慧珠忙伸手擁摟且安慰一會,才代為接口說道:「岳郎!事情發生在年前臘月,咱倆正返回將軍寨為眾位婚配的兄弟姐妹祝賀時,突有古大哥特遣高手送來敏妹妹的告急信函。原來當初契丹王子認為與咱們議約息止干戈全屬他的功勞,再加上他看中了敏妹妹,因此便在敏妹親娘之前求親要娶敏妹為妃子,可是敏妹心惡粗俗傲慢的契丹王子不願嫁他,但又不能違抗王子殿下的威逼,因此急函賤妾代為設法脫身。當時是娥姐收得信函,於是待咱們回來時才與賤妾詢間原由,岳郎!當初敏妹成為咱們師妹之事賤妾未曾告訴你,實乃賤妾曾有意出關一趟後再詳告你,因此並未在接到敏妹信函時便貿然說出,不過敏妹身為咱們已然確定無誤,因此賤妾豈肯讓原本可成為閨中姐妹的師妹受此委屈?當然要全力助敏妹脫身啦。於是賤妾便與娥姐、玉妹、瑤妹共商,並且函請古幫主及大哥睹中協助,在聖山(長白山)造成一次大雪崩,並散播消息說曾望見敏尋因追獵一隻銀貂深入山中,因不小心才造成雪崩而遭冰雪活埋了,然後古幫主暗中將敏妹打扮成漢人男子親自護送入關並送至濟南城,因此除了古幫主父子兩人外只有咱們知曉,再無外人得知敏妹是何許人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及此已是又驚又怒的連連斥道:「胡鬧……胡鬧……你們……唉!你們豈可如此貿然出此下策?萬一消息一經敗露,豈不立將引起王子殿下的誤會?到時恐怕必難善了!」

  蘭心宮主張翠娥聞言頓時勸說道:「岳郎你且莫動怒一如今事已至批,敏妹也已安然入關,且不論敏妹以後如何?但為今首要乃是要如何隱住敏妹的身份不可外洩,否則遭契丹王子起了疑心恐怕便不妙了!再者敏妹既是岳郎師妹,豈可畏事不管她的生死?當然要盡力周全才是!」

  此時寧慧珠也已由完顏月敏身上取出白甲衣、如意神槍及血書遞給金甲令主一一觀看,並且神色肅穆地說道:「岳郎!衣、槍及血書都在此你且看看,單憑這張血書岳郎你便不能不管敏妹的死活!」

  其實金甲令主陶震岳早已相信了完顏公主乃是自己緣得兩位先人遺物,另一位相同身份的師妹,因此毫不猶豫的沉聲說道:「我當然相信完顏公主是師妹,也願意助她解決困難,可是你們如此作法實在太冒失太大膽了!萬一因此而惹契丹王子起疑察出事情的始末,到那時必然又將使關外百姓再次遭至戰爭浩劫,那咱們豈不成為千手所指的罪人了嗎?當初你們為何不先和我商議?」

  蘭心宮主張翠娥聞言心知自己姐妹也有錯,實也怪不得夫君生怒,因此又柔聲勸慰道:「岳郎!賤妾姐妹確實有所冒夫,但當時也曾猶豫不決的不知是否應告訴你,但又怕你顧忌甚多而束手束腳,因此才暗策劃詳研一日定出此策,尚幸至今皆未曾出差錯的將敏妹迎來,因此過往之事莫再追究了,還是盡快安排敏妹如何隱下身份才是!」

  此時突聽靈姑金翠瑤噘嘴故意說道:「哼!娥姐!你當岳郎他是氣咱們私下設謀嗎?其實他是怕弄個燙手山芋不知該如何安排才生氣的!雖然岳郎肯承認敏妹是師妹,但是卻又歧視她是個異邦番人……」

  「胡說!瑤妹你豈可如此辱我?我豈會歧視師妹?我只不過是乍聞如此大事尚無法立時接受且顧慮契丹王子的反應罷了!而且……」

  漢水玉鳳尤良玉聞言頓時嗤笑的柔聲說道:「相公!敏妹的身份原本是女直族公主,當然也因族規要成為往後的公王,一切皆不能為自己打算而要顧及族人的盛衰!如今且不說敏妹是如何入關的,最重要的是如何安排敏妹,才能使此事再也不慮遭人得知真相,以免萬一外洩而引起關外戰禍,依賤妾之見當然是將敏妹留在總堂中最為妥當,再者依敏妹所得血書中的遺言己然與相公及珠姐有師兄姐妹及夫婦的關係,敏妹雖是女直族人,但各方面皆與漢人無異,況且世俗間的夫婦婚配十之八九皆屬媒妁之言,因此相公、珠姐及敏妹自隨了先人的遺澤後,便等於隨了先人遺願,並可憑咱們飛虎堂的名聲勢力改變敏妹的出身來歷,使完顏公主之名在人間消失便不須憂慮遭契丹之方得到任何傳言了!」

  銀甲令主寧慧珠此時也有了心計且說出驚人之言:「對!對!玉妹說得沒錯!原本敏妹得衣槍之事除了女王及一位老侍女知曉外並無其他人知曉,因此當初籌謀時已然有了妥善安排,女王處已由敏妹泣言說明心意並獲女王同意安排,如今也已安然無疑的順利入關,可是現在岳郎若不妥善安排敏妹,必然會使敏妹在羞辱心忿中離開孤身浪跡天涯,可憐敏妹妹在關外是一族公主,有族人尊敬保護,但在中原卻什麼都不是,萬一淪落江湖中遭到什麼邪惡之人欺凌或是有性命之危,到時豈不是全屬咱們之過,再者……唉!萬一敏妹受到委屈或凌辱一氣之下返回關外,說是被咱們串通雲燕幫將敏妹騙攜入關而遭羞辱……天哪!到時關外必然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那可是咱們的大罪了!唉……怎麼辦?」

  金甲令主陶震岳心中所怕的便是唯恐因此而引起關外戰禍,經由寧慧珠如此一說,頓時心驚且急的叱道:「胡說!我怎麼會不管完……師妹?當然會好好安排師妹的去處,只不過是……」

  此時寧慧珠也不應聲的暗中朝完顏月敏施眼色,果然也使聰慧的完顏月敏故作悲接的幽幽說道:「師兄!四位姐姐!你們不必為小妹擔心也不須為小妹之事而爭得心有不悅,其實小妹在關外已然甚為嚮往中原及江湖的山川美景湖泊風光,如今既己入關正好可浪跡天涯觀賞遊歷,待哪一天倦了……累了……或許會尋一山野樵子隱居山林中,至於四位姐姐助小妹脫出王子的狼吻之下,此情自會銘記在心……萬一哪一天身遭不幸那也只有來生再報了!小妹這就告辭了……」

  完顏月敏原本是故作悲淒,但此時似已勾起內心中的羞愧悲傷之意,因此己是真的淚流雙頰語含哽咽而令人聞之甚力悲淒。

  當她假戲真做中,立時朝四女福身拜身,並哀怨的望了金甲令主一眼後便毅然轉身出樓。

  張翠娥、寧慧珠、尤良玉、金翠瑤四女哀聲歎氣的欲言勸留,但似乎又怕夫君責怪而莫可奈何的望著她離去。

  金甲令主陶震宇內心驚急中原以為四位嬌妻會勸阻安慰她,但是四位嬌妻此時竟是黯然神傷的無人開口,因此焦急的睜眼望著完顏月敏步出樓外往圓洞門之方行去。

  望著她掩面悲泣的逐漸接近十丈之外的圓洞門,而四位嬌妻竟還是無人開口慰留,內心中真是心急如焚。

  若是要讓她離去淪落江湖中……隨著她略帶踉蹌的步伐,胸口之心也怦跳加劇,眼見她己行至圓洞門只剩丈餘時,終於忍不住的急掠至樓外大喝道:「站住!沒我之言你要到哪兒去?回來!」

  但是完顏月敏聞聲只是略微一頓,但又頭也不回的續往前行,因此又聽金甲令主氣極憂急的喝道:「你還敢走?你竟敢不聽我的話?」

  完顏月敏聞聲突然轉身,滿面淚水縱橫的尖叫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我要去哪兒,干你什麼事?」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頓時雙眉怒挑身形疾掠至她的身前,雙目怒睜的咬牙沉聲說道:「就憑我是你的師兄!你便要聽從我的話不許走!」

  「你才……縱然你算是我的師兄,你也不能控制我到哪兒去,也不能永遠留下我……我明白了你是捨不得我所獲得的衣槍血書是嗎?給你!我全都給你……」

  完顏月敏悲泣尖叫中突將身上的衣槍一一拋向金甲令主,便連那張泛黃的血書也拋向他身上。

  倏然金甲令主陶震岳伸手疾扣住她雙腕用力一扯,面對面只有只有尺餘的怒睜雙目,咬牙切齒狠狠的一字一字說道:「自你承受衣槍血書之後,便屬我的師妹及……便要聽我的話順從我!除非你自認是化外女子不順服禮儀不順服我!那我就要嚴懲你!」

  「呸!呸!你才是不順禮儀的番子!我遵從血書前來……你呢?你只會羞辱我!不要我!還這麼凶的欺負我?我不要留在此處,我要回家告訴娘你欺負我……」

  完顏月敏悲泣尖叫後已是放聲大哭,頓令急行樓外的四女又擔心又憂急,深恐兩人極怒中鬧得不可收拾。

  就在此時突見金甲令主陶震岳猛然一扯,伸手緊摟完顏月敏的腰身,夾抱著她疾掠向樓前四位嬌妻,將完顏月敏往她們身前一拋便怒聲說道:「你們四個好好看著她不准她出內院,否則唯你們是問!……哼!給她換換裝束並且換個姓名,以後……她就是你們的姐妹了!」

  身軀倏然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緊摟,頓時身軀緊貼著溫暖雄壯的身軀離地飄掠,頓時驚顫得不知他要對自己如何處置?待身軀突離落地便聽他生怒的聲音。

  尚未及瞭解怎麼回事時又被四位姐妹一一伸手扶摟著,心畏的望著那雄偉的背影怒沖沖的跨大步出院,耳旁已響起一陣笑語聲:「咯咯咯!總算是那人王鬆口答應了,不過方纔那人王發火的模樣還真令人心畏呢!」

  「咭……真好!相公終於接納了敏妹妹了!不過剛才還真嚇死我了呢……」

  「唉……真是好事多磨讓敏妹受了這麼多委曲,不過也大事底定讓咱們安心了!」

  「呔!好啦!好啦!你們沒聽見那人王的話?還是快為敏妹安置妥當吧!否則晚上可有你們好受的了!」

  「嗤!嗤!誰怕他呀?幫他找了個好美人兒還有罪哪?到時……」

  「咭!憑咱們姐妹四個會怕他?……咯咯!……如今又多了個好妹妹,以後不累死他才怪!」

  「好啦!還站在這兒幹嘛?快回沁蘭樓為敏妹換換打扮吧!」

  飛虎堂總堂主再娶一位孤女白含月的消息雖未曾發帖邀宴武林,但在飛虎堂已然盛宴歡慶又多了一位總堂主夫人,當然也在事後逐漸傳入江湖武林。

  化名白含月的完顏月敏經由四位姐姐精心安排,拜美髯公張守仁為義父,在有媒有聘有主婚證婚的大喜宴中與又敬又畏的師兄完成了婚配,理所當然的留在總堂內院中。

  婚後初始的日子,白含月有如受驚的小兔每日處於迷茫之中,不知自己入關及只憑一紙血書嫁給了只相見相處不到旬日的夫君是對是錯?

  但是在婚後的日子中有四位姐姐盡心呵護,並且心畏的他看似無情。

  但卻在相處中溫柔相待且時時細心體貼的愛憐中,巳開始對他有了又畏又愛的轉變,且開始關懷他注意他的生活起居,而且因他愁而愁,因他樂而樂,恨不得能揉入他體內為他分擔沉重的紊雜事務。

  而陶震岳初時尚對這位新婚嬌妻不苟言笑,但對她也無異於其他四位嬌妻,可是每每望見她有如羔羊般的畏怯自己。

  而且每當自己神色不悅或聲音略暴便驚畏得雙目泛紅顫畏退至一隅,因此對她又愧又疼的甚為愛憐。

  因此每當獨處時必是柔聲呵護且笑顏相待,使她逐漸消減畏顫之心而能恢復往昔剛強的一面。

  夫婦五人盡心呵護且一一教導她,時光一日日一月月的消逝,兩個多月後,果然便白含月在四位姐姐的照顧夫君的溫柔愛憐中,逐漸恢復了往昔的心境,享受甜蜜的生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5:34

第三十五章 群雄共尊


  爾後陶震岳由她本性中發覺她雖是關外女子,但也與漢人並無大異,而且因天性及生活環境使然,甚為活潑開朗且剛直,並且有涉世不深的純零點以及少女的嬌羞黠俏。

  更特別的是因她身為女直族公主未來的女王,因此身受族禮教養掌理族人的知識及女王的端莊威嚴,而使她也有一種端莊威嚴、神聖不可侵犯的神態,彷彿一身中兼具了張翠娥的端莊溫柔、寧慧珠的開朗剛強、尤良玉的柔弱依人、以及金翠瑤的嬌甜黠俏,更有一份威嚴神態所屬敬慕。

  風雨過後的清朗!白含月已然逐漸的適應了新家新環境,也在四位姐姐及夫君的愛護教導中逐漸知曉且習得應懂之事,以及習得夫妻共有的內功心法及武功,更因身得白甲衣及如意神槍而習得如意槍法。

  不過最令白含月羞又怯的便是每當天妻六人在沁蘭樓底層秘室內,每每見四位心性不同的姐姐,在那張奇怪的椅上翻雲覆雨時,竟然眼見耳聽她們似痛苦又似激情的輕哼尖叫,以及形如蕩婦般的狂浪之態,使得她又驚又羞又畏得芳心怦然漸身發燙,實不敢相信便連端莊的娥姐姐也是如此放蕩狂歡,也非深受端莊教養的自己所能接受。

  但是在四位姐姐又哄又逼、半拉半推之下顫躺椅上,被那些橫棍斜木撐頂出羞煞人的姿勢,經由夫君咨意愛憐淫樂,在那種又顫又畏似痛苦卻又逐漸舒爽的妙境中,終於也連搖又挺又頂的激狂浪態。

  從此她也回味無窮的羞思那種狂浪美妙的滋味,時時渾身酸軟的再欲嘗試,並且在又羞又思的情況下也知曉為何四位姐姐雖每每啐嗔那張怪椅害人,但卻不時藉故與夫君進入秘室內,與外界隔離聲不外傳的盡情狂浪蕩叫,享受那種刻骨銘心的歡樂。

  姐妹無話不談互訴心意,俱是心知那張春椅專為整治女人,但不可勝言的能令女子享受到淋漓盡致的歡樂,但誰願意在夫君面前說出口?誰願意被夫君笑稱是貪享淫樂的淫娃蕩婦?只要心照不宣的盡情享受便是。

  當然若有何受譏或調笑時,那是被夫君逼害得不能自主,才委曲的在椅上任由夫君輕狂淫虐的嘛!

  這些都是夫妻中的甜蜜生活不足為外人知道,一出秘室便是正常的家居生活,出得內院則是受萬人尊敬的總堂主及其夫人,在江湖武林中則是名聲鼎盛的俠女英雄。

  另外因為一夫五妻再加上已然牙牙學語的兒女以及即將新生的兒女,再加上五位夫人己各配有兩名特別教習武功並兼管內院安危的使女迸進出出,因此沁蘭樓己顯得不足所居,而且那十名使女也只能居於二進中院甚為不便,於是精心設計新樓了。在沁蘭樓周圍增建了五幢雙層小樓,每幢小樓皆相似,下層為兩名使女居室及起居客室,上層則是隨心裝潢的臥室及小兒房。

  金甲令主陶震岳原本請五位夫人各居一樓,而自己則隨性在各樓居宿,但是沒想到五幢小樓建妥後,五位嬌妻竟又變卦皆不肯遷往小樓居住,寧肯夫妻共擠一樓,因此無奈的只好將上層改為小兒居室,略寬大的二層則改為夫妻居室了。

  至於五幢小樓則暫由十名使女分居,才解決了內院中的居住問題,並且也可待以後兒女長大後的居讀處。

  白含月在夫君及四位姐姐的愛護中幸福生活且習練武功,當然也經由刻意的增進內功而逐漸成為高手,並且因為白甲衣及如意神槍,而由金甲令主陶震岳正名為白甲令主白含月,與銀甲令主寧慧珠相同成為專責出堂征戰的左右臂助。

  白甲令主白含月有了幸福的夫家及閨中姐姐,但內心中依然掛記著母親及族人的生活情況,因此將心意告訴了四位姐姐,經由代言請求夫君能答應她返回族中暗晤母親。

  金甲令主陶震岳原本不同意,萬一被人發覺完顏公主並未如傳言中命喪雪崩中,那豈不是又將引起軒然大波?

  但是親情勝天,金甲令主陶震岳又怎能拒絕嬌妻探望岳母大人?因此沉思之後便毅然答應了,當然也可藉此探望從未曾見過的岳母大人,只不過要嚴謹行事才是。

  於是夫妻三人不帶任何使者及武士,也不驚動雲燕幫的古幫主父子,輕騎出關,並在關外特有的掩面犛帽及犛裘遮隱中,由白甲令主白含月引路,毫不驚動的到達了遼東女直族境內。

  功力高深的三人在一個夜晚,由白甲令主白含月引導暗中潛入了女直族的聖山果勒敏商延阿林,在山腳一座巖木混建的寬闊王宮左側,有一條少有人知的秘道直通內宮。

  於是在夫妻三人逐一制住內宮使女昏穴,不慮被人查覺下,白含月終於與女王相見了。

  端莊雍容的女王見到了愛女的夫君及閨中姐姐,在兩人的拜見後也欣喜的一一笑談,除了希望女婿好好照顧愛女外也希望愛女常能回來。

  當談及契丹王子時,女王竟神色一沉的不禁唏噓,終於朝白甲令主白含月歎聲說道:「孩子!咱們族人在狼主統治下的各族中人數雖不少,但卻最不得地位,自從得知你失事消息後,王子殿下更是怒責本族負他,雖然並不敢對娘怎樣,但在各軍旅中的我族人己受到歧視,因此已有族人被剔出軍旅,似乎欲將族人排拒,當然也因此本族已受他族的鄙視不屑為伍了!這樣也好!咱們也可自行聚集族人以免族人受到欺壓受迫!」

  白甲令主白含月聞言,頓時雙目泛紅的哽咽說道:「娘!女兒知道您只是安慰兒的輕描淡寫,未詳說那狼子欺凌咱們族人的情形,可是女兒從出關後便已在行程中聽得不少恨事,這都是女兒害了娘及族人!」

  女王聞言也淚光浮現的笑說道:「傻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東胡那些人本性皆蠻橫凶厲,一百多年中何曾對本族之人有過善待?尚幸本族乃是十餘族中人數居次的大族,他們也不敢過份欺凌咱們,只不過他們善戰且甲堅兵利而居於領導地位,只要咱們能團結也不怕他們敢過份欺凌咱們!」

  「娘!還有一件……女兒離去後,除了術金弟外己無繼任女王人選,這該怎麼辦?」

  女王聞言,頓時也默然的歎息一聲未有言語,而在旁靜立的金甲令主陶震岳已開口說道:「女王!請恕小婿多言!以往敏妹甚少與小婿談及貴族的處境,但方纔聽女王所言己使小婿了領悟,但不知女王可否自行訓練族人成為保護族人的堅兵軍旅?如果有了強大的武力必然將使東胡族不敢輕易欺凌貴族,至於王儲……恕小婿斗膽!其實可立術金弟為王,或是將術金弟訓練成勇士,獲得族人的敬重服從,可率領族人軍旅保護族人,如此不但可以自衛也可使散居於東胡軍旅中的族人回歸,更可使族人願意尊從術金弟,到時也較容易獲得族人改立男性王儲之心!」

  女王聞言頓時一怔,白甲令主白含月則慌急的阻止夫君之言並說道:「岳郎!女王乃我族自古便留傳的尊位,你千萬別冒瀆我族律法……」

  但是突然聽女王開口說道:「孩子!其實本族遠在千餘年前乃息慎國,也屬男國之尊,中原人則稱我族聖山為不鹹山,爾後歷經戰亂曾有國名如肅慎、挹婁、勿吉等,爾後又被中原的漢人所轄,在歷經燕、秦、漢之後又曾被渤海國統轄,又被現今唐所轄,直到一百多年前才被東胡所轄,其間我族歷經次次劫難才在兩百多年前因無男王儲而改由女王接任,因此立你弟弟為王也並非無據,至於將族人聚回也非難事,不過如此恐遭狼子疑為別有居心那就不妥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頓時信心大增的笑道:「女王!小婿倒有一策不知可行否?」

  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喜愛!女王對眼前這位俊逸雄偉,年僅三旬便能身掌上萬人的中原武林中人,而且也知曉他所轄的手下竟然只憑三十人便催毀了東胡最善戰的數百鷂軍,因此對他甚為滿意且看重的說道:「孩子!方纔你所言已然使我有些心動,但卻另有顧忌不能貿然接受,既然你尚有良策就說來聽聽!」

  白甲令主白含月耳聞母親竟對夫君之言稱讚而未曾駁斥,因此心中甚喜的甜甜一笑也催道:「岳郎!你若有良策就快說嘛!急死人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立時含笑說道:「女王!……娘!如今雖然東胡甲堅兵利,但他們只善快馬騎戰卻不善於丘陵山區之戰,而且笨重盔甲也阻礙步行步戰,因此並不足畏,至於一般軍騎則大致相差不多,如果有專人訓練族人的兵陣刀槍增強攻守戰力,必然可使族人的實力大增令東胡人不敢輕視,也不敢留然藉故欺凌,至於如何訓練族人尚須有長遠之計,以免打草驚蛇遭東胡人破壞,因此依小婿之意乃是先精選一些可靠的族人,由小婿引術金弟及族人暗中離去入關,由小婿負責教導有成後再返回族內教導族人,訓練出堅強精兵後便可據地自守保護族人,縱然不與東胡人交惡相抗,但也可使他們不敢再欺凌族人了,另外!小婿也可請雲燕幫暗中協助族人,相信只要十年左右便能使族人不冉畏懼東胡人了!」

  女王聞言也甚為心動,但依然有猶豫之色的未曾立即同意,此時忽聽從未曾開口的銀甲令主寧慧珠,卻另有心意的笑說道:「岳郎!你所言之意本是善策,但唯有將術金弟引領入關則甚為不妥,如此必定會引起族人及東胡人猜疑公主及術金弟相繼失蹤不見之事,但又不能容漢人在聖山王宮出現,否則也將引起猜疑,因此賤妾之意乃是先回關內,精心編寫一套有規律的計劃,如何訓練族人兵陣刀槍之技,然後由族中有識之人在各地同時教導族人,如此方能迅速的將族人增進戰技,並且也可避免漢人干涉契丹各族的罪名,但不知女王意下如何?」

  女王及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後,皆認為甚為有理,於是便開始商議如何暗中行事。

  數月後!夫妻三人再度潛往王宮內與女王相晤,除了有女直文所寫的三本兵陣刀槍技冊外,尚還有一冊專給自含月十四歲大的弟弟術金習練的內功心法及刀槍武技,以及利用盛產的人參培元益氣增進功力的訣要。

  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因親情暗助女直族,除了想幫他們能壯大的不受異族欺凌外,也想藉此使女直族與漢人交好,更希望藉此使契丹東胡勢力削弱而減少對漢人的威逼。

  爾後數十年後,果然使女直族在漢人的暗助下逐漸壯大,此乃後話不在本書范圖之內。

  並且到後晉高祖石敬塘借契丹之兵為帝,並割雲燕十六州於契丹,而使長城關隘失效,但當時的女直族己然勢力漸增,雖尚未脫離契丹所轄,但己能自主的自據境界。

  到契丹改號大遼稱帝時,女直族也已兵強將廣不受大遼節制並恢復了原名女真族。

  五代之後到宋朝掌握中原時女真族便入貢與漢人交好,並不服大遼的節制逐漸交惡。

  宋朝與大遼的連年征戰中各有勝負,而女真族則漸漸壯大並且合拼了附近的一些小族增強勢力。

  到了宋徽宗四年,女真族終於正式與大遼決裂,並且雙方敵對交戰,然而女真族在漢人的協助下整車操練,歷經兩百餘年已然軍容強盛得非比昔年,因此一戰之後遼兵大敗,女真族王室阿骨打立時立國號金稱帝,以紀念祖先術金有先見之明,暗中整車壯大族人,並與宋朝結盟抗遼。

  又至徽宗宣和六年另一大族夏也稱臣降金,使金更形壯大,並在第二年終於將以往欺凌女真族的東胡——契丹——大遼消滅!

  只可惜金統一關外各族後,雖國勢增強但卻自傲的反與宋朝為敵,忘了祖先受漢人協助的恩澤。

  此乃當年飛虎堂總堂主金甲令主陶震岳夫婦未曾料及的,奈何早隔兩百餘年又能如何呢?

  白虎宿主諸葛天宏身形迅疾的掠至二進中院的忠義樓前,滿面欣喜之色的急步入樓,笑對堂內圍坐長桌的總堂主及各苜要人物興奮說道:「啟稟總堂主!少林寺新任方丈明台大師以及青城山新任山主宏法道長現已與三十餘大小山門幫派之首以及眾世家豪門俠義一百餘人,到達總堂西南方三里外地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聞言,立時笑說道:「諸葛宿主辛苦了!他們來得還真快!前三天才接到拜帖,今日便己同行到達,可見他們又是早已商議妥當相約而來,金爺爺人、師叔!您兩位意下如何?」

  醫叟金一丹聞言頓時呵呵笑道:「震岳!拜帖上所寫的是有武林要事相商,因此只有待他們到達時,聽聽他們言中之意再做道理吧!」

  美髯公張守仁則是哈哈大笑的說道:「哈哈哈!……震岳你別猜測了!據師叔轄下虎嘯隊傳回的消息中所述,理應必非壞事,現在還是早些出堂迎接他們,免得咱們落個禮數不恭之過!」

  「是!師叔說的是!珠妹及月妹也已準備妥當,小侄現在便可出堂了!」

  一個時辰後!金甲令主與銀甲令主、白甲令主夫妻三人,率著日、月兩隊正義使者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宿主及所屬星宿武士共計一千五百餘人,在總堂西南兩里地處迎接到為數近兩百人的各方白道武林。

  遠道而來的白道武林群雄再加上飛虎堂自身首要之人足在兩百出頭,但在寬闊的迎賢樓大堂中依然不嫌擁擠。

  賓主混雜落座相互寒暄,所談皆是平常的客套話及當今武林局勢,直到青城山原宏光道長閉關修功而由師弟接掌山門的宏法道長突然起身,立掌揖禮口呼道號的說道:「無量壽佛……諸位同道請了!」

  堂中眾人聯聲,頓時止口不語使堂口中寂靜,而金甲令主陶震嶽立時笑望且心中知曉正事要來了!

  果然此時宏法道長已開口笑說道:「陶總堂主、兩位夫人、金前輩、張前輩以及諸位飛虎堂同道!貧道今日偕明台大師以及各方白道門幫之主及同道相偕同至拜望陶總堂主,乃是有要事煩請陶總堂主費心了……」

  此時少林寺新任方丈明台大師也已起身,雙掌合十口呼佛號的說道:「阿彌陀佛……陶總堂主!自從四年前我道中人誤逼貴堂,而使各方同道羞慚離去後,便無顏且無堂正之理在江湖武林中自視,更無顏仗義伸手干涉黑道為惡,因此近幾年中黑道猖狂,道消魔長,使江湖武林陷於黑暗之中,而貴堂則是將轄境治理得斂收宵小絕跡,並且時時助各方同道解決爭紛,為武林正義不遺餘力,如此所作所為不但使我道中人汗顏且敬佩,更令人敬佩讚譽的是總堂主,竟能不計前嫌率所屬遠出關外,協助雲燕幫古幫主與契丹番子血戰,不但保護了我大唐在關外番境的百姓,也功比邊關軍將與契丹番子簽訂協議嘉惠關外百姓,如此大仁大義、不惜生死的所為不但令全國官民稱頌也令我道中人汗顏,上月中旬!古幫主親訪各方同道道出心意,並且獲得各方同道一致贊同,因此……」

  明台大師話說及此語音已頓,並伸手由懷內取出一隻扁木盒,而在此時一側的宏法道長也朝群雄中招手,立見峨眉山主了悟師太、黃山門主柳雲逸、雲燕幫主古耶顏、河蛟幫主張大川、紫衣幫主喬百揚、准南幫主郝天放、嵩山門主廖清平,以及各方世家豪門鼎盛的白道俠義,己擁簇兩僧兩道抬著一片寬長之物行至宏法道長之前。

  由宏法道長親自拆開外罩紅布,立時現出內裡一片寬長厚匾,橫匾上橫刻著四個金漆大字正義飛虎,匾緣四周的金邊竟是密密麻麻的小金字組成,仔細一望竟是白道山門幫派及世家豪門俠義的名諱。

  此時宏法道長己笑說道:「陶總堂主!此匾乃是經由古幫主提議,後經各方同道細商之下,認為貴堂及正義使者在陶總堂主的領導下,為江湖武林宏揚了數百年未曾彰現的忠義仁德,令江湖武林以及百姓敬佩,故而皆願具名共立此匾,贈予貴堂以表忠義仁德造福江湖武林的義行,另外……」

  宏法道外笑語一頓接而望向明台大師,果然見明台大師已將手中木盒打開,由內裡紅緞上取出一片金光閃閃,約有巴掌大的雕花金牌。

  只見那面金牌周圍雕著兩隻屣翼威凌的猛虎,一隻展翼飛虎正中雕著盟主令三字,而牌後則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也如同橫匾一般是各山門幫派及世家蒙雄俠義的署名。

  明台大師取出金盟主令牌,立時口呼怫號說道:「阿彌陀佛……陶總堂主!我等細商共贈橫扁時,另有黃山門主提議恭請陶總堂主執掌武林白道盟主之位,因此也是異口同聲願共尊陶總堂主為白道盟主,為武林伸揚正義!」

  黃山門主柳雲逸此時也捋鬚出眾哈哈笑道:「哈哈哈!陶總堂主!嵩山火谷一別至今己然四年餘,然而近幾年中貴堂名聲愈然鼎盛,轄境內邪魔遁跡,但是江湖武林中,卻是魔焰高漲危害江湖,老朽認為陶總堂主豈可不顧江湖紛亂而獨善自身?因此力主圖謀陶總堂主風餐露宿奔波江湖武林中,但不知陶總堂主膽敢接受此重責大任於身?」

  黃山門主話聲剛止,突然紫衣幫土喬百揚大笑道:「哈哈哈!……陶令主!本幫雖曾與貴堂有嫌,但老夫也甚為敬佩陶令主的虎膽雄威,再加上貴堂的所作所為皆可成為江湖武林的典範,因此老夫大力支持柳門主之議,希望陶令主接掌白道武林盟主之位後,能將大仁大義之心惠澤整個江湖武林,靖平日益猖狂的黑道邪魔,此乃艱難且費心的勞苦大任,陶令主你就勉為其難的接下吧?」

  早已前嫌冰釋且已交好往來的雲燕幫主古耶顏,此時也己面含微笑的上前說道:「陶老弟!雖然始作俑者乃是老朽,但老朽也是為江湖武林中弱小門幫及善良百姓請命,便連率眾出關與契丹大軍相抗,老弟都能毫無畏懼,而江湖武林之事又怎能難得了老弟?況且身掌盟主令便可依令調動任何一具名的山門幫派世家豪傑俠義為助,可說是在江湖各地皆有同道為助,因此陶老弟就接下盟主之位吧!」

  雲燕幫主古耶顏話聲一落,立聽群雄異口同聲的說道:「陶盟主!我淮南幫願接愛盟主調遣……我花鳳門願尊陶令主為白道盟主……我峨眉山定然全力匡助盟主……我雲霞山莊,願尊盟主之命……我……本門……」

  在轟然喝聲中,金甲令主陶震岳急忙開口說道:「諸位同道!江湖武林的安寧乃是我道中人皆有的責任,當然本堂也有責擔負此任,不過在下乃一武林後學,閱歷見識皆直膚淺,難比德高望重的諸位前輩,因此為武林盡份心力自是願意,但盟主之位恕在下不敢接受!」

  在場的眾飛虎堂首要人物當得知武林群雄來意後,俱是內心振奮、熱血沸騰的喜形於色。

  醫叟金一丹此時雖也欣喜不已,但依然只是手捋短鬚含笑不止,為孫婿榮獲的盛譽而有一份得意。

  美髯公張守仁看著師侄自幼拜師長大,雖然結拜大哥慘遭不幸,但義女及二徒皆能爭氣的出人頭地且已結合,將大哥一手所創的飛虎堂掌理得如此振興鼎盛。

  早已是老懷開慰得毫無所求了,但是臨老入土大半之上竟又能得一義女承歡膝前,如今師侄又獲武林同道一致尊崇為盟主。如此一來又使飛虎堂的名聲百尺竿頭更高一層,因此不但為拜兄高興也有如感同身受的激動振奮,早已是老眼含淚低笑不止的難以自禁。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宿主,原本皆屬黑白兩道皆不容的屬行怪傑,但竟能得總堂主的青睞接納且負以重任,使自己對正道武林的一些陋習不滿之心而能伸張且可一展抱負,因此對功力高深莫測且有寬宏胸襟的總堂主,已是敬服得五體投地振奮投得一名明主。

  以往視自己為蛇蠍不屑交往的各方山門幫派之首。

  如今不但對自己笑顏相向且主動交好,已然使往昔所受的歧視及不滿有了善應,當然便內心中的忿憤有了渲洩。

  若是總堂主接掌了盟主之位,那麼飛虎堂的名聲地位自然是如日中天,堂中所屬當然也水漲船高名聲地位大增了。

  正義使者的兩位大隊長雖非飛虎堂所屬,但卻是亦師亦友的金甲令主、銀甲令主親衛。

  雖然不在意什麼門幫尊崇,但金甲令主能獲得如此尊榮,也等於是便將軍寨的老老少少同獲殊榮一般,再加上年輕氣盛,也希望能在江湖武林中一展所學,便往昔只是個攔路打劫的山寨子弟名聲高揚。

  因此飛虎堂的眾首要人物無不欣喜的希望總堂主接下盟主令,便成為武林白道盟主號令半個江湖武林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6 21:35:50

第三十六章 武林靖平


  然而金甲令主陶震岳的拒絕之言一出,頓令眾人愕然且有些茫然之狀,但也相信總堂主的決定是對的。

  在金甲令主身側左右的銀甲令主、白甲令主姐妹兩人,原本已是芳心又喜又振奮的美目淚水盈眶流雙頰,且心慰夫君能獲此難得的殊榮,但耳聞夫君拒絕接受,頓時怔愕且急的一一近前,伸出玉手連連前推,意欲夫君接受。

  在此同時群雄也已錯愕得相互怔望,想不到金甲令主陶震岳竟不肯接受如此天大的榮譽,因此皆出乎意料之外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江湖閱歷甚豐且瞭解金甲令主陶震岳心性的醫叟金一丹,突然呵呵大笑道:「呵呵呵!……好!好!震岳做得對!其實諸位同道要請本堂總堂主為江湖武林的安寧盡份心力本是無可厚非,本堂也願意盡一己之力而為之,只不過諸位同道立了盟主令號令各方同道,那就未曾詳思本堂總堂主的心性為人了!因為總堂主豈敢如此冒瀆各方名聲鼎盛的山門幫派及前輩長者?當然不肯接受如此的殊榮,只肯盡份心力而己了!這也是諸位未曾料及總堂主會推拒了!不過……震岳哪!其實爺爺倒要勸你收下此殊榮,因為你雖然顧慮甚是,但也非定要憑令號令各方同道呀?況且在江湖武林中有些爭紛或怨仇,絕非心存正義者便可出面干涉,尚要憑身份地位或是師出有名方能伸手過問,再者有時並非憑武力便可解塊一些爭紛,因此握掌有盟主令便可見機行事而無須顧慮師出無名,或是年齡身份皆不足出面干涉的窘境,而且有時某些事情也非經驗閱歷或見識不足之人可評斷是非或某種特殊之事,到那時便須有專精之人代為籌謀分析,有了盟主令便可藉以請某方同道協助,因此兩相權衡之下還是依諸位同道之心收下吧!」

  群雄聞言這才知曉金甲令主陶震岳乃是顧及眾人的名聲,而不願以盟主令高居在上,如此的心胸,如此為眾眾人名聲地位著想的有為青年……因此群雄內心的激動及敬佩可想而知了!

  而金甲令主陶震岳耳聞生性豁達不爭虛名的金爺爺之言,果然說中了自己的心意,並還舉出一些道理勸自己接下盟主令,內心猶豫沉思中,只覺身側有人輕推自己,竟是兩位嬌妻,面含乞望之色的要自己接受。

  陶震岳終於在心思疾轉,且輕歎一聲後,恭敬的伸出雙手,從明台大師手中接過了盟主令,並高舉過頭,供堂中眾人目視,頓時在滿堂轟然歡呼聲中,接受了群雄的托負及責任!自此,江湖武林中己有了白道盟主將要為江湖武林靖平爭紛、仇殺、謀害以及不法之事了!

  而金甲令主陶震岳也迅疾與堂中首人要人物及正義使者大隊長研商,應如何做到令武林中的邪魔黑道減少危害他人,甚或改邪歸正同為江湖武林的公理正義盡份心力,否則便視情懲戒或誅除。

  在漫長的商議後,終於作出了幾項刻不容緩的安排,以及往後行事的公正立場。

  首先便是將虎嘯隊由原先的五百人擴增至兩千五百人,在江湖武林各地設酒樓飯館客棧車馬行為據點,一可供在外的所屬有停留休歇之地,二可成為聯絡傳遞消息的據點,而四方宿主也調至美髯公之下協管,並且巡察各方據點所屬是否盡職或有無違反堂規之人?

  另外是訂明正義使者代表金甲令主行使盟主之權,並依盟主令金牌打照一模一樣的銀牌正義令,並有盟主印信雕紋。

  尚有便是不論黑白兩道,只要有冤屈或受害之事,皆可在飛虎堂投訴請托協調,也不論黑白兩道只要有不法之事或是仗勢欺凌他人皆一視同仁毫不留情!

  一切準備就緒後,便將盟主令及正義令圖案廣傳江湖武林得知。

  震驚黑道邪魔綠林門幫的大消息不到兩旬便已廣傳人人知曉,頓時使黑道之方人心惶惶,有如大禍將臨一般。

  除了盟主令及正義令的圖樣外,不論黑白兩道皆一視無異,只要有危害他人或欺凌百姓之事皆在干涉範圍之內,並且不論黑白兩道若有遭屈遭害皆可投訴。

  黑道之方雖震驚金甲令主一掌白道盟主,必然將使正義使者及飛虎堂所屬踏足江湖武林,那麼往後的日子必將是惶惶不安,不知何時便有正義使者找上頭來,到那時豈不是耍面臨……

  不過尚有些欣慰的是金甲令主公諸江湖武林的消息是,不論黑白兩道皆同視無異,並且若有屈辱尚可設訴。

  可見金甲令主並未因職掌白道盟主而有偏頗之心。

  果然在消息廣傳近月之後,已然有人在江湖道中看見身穿靛青、墨黑、雲白、翠綠、鵝黃、淡粉勁裝,但在左胸口加繡正義赤字的正義使者現身。

  現身江湖道中的正義使者已非往昔單獨的某一隊使者,而是男女衣色皆不等且每組至少有六人,似乎是因為男女不同而可依情處理吧?

  自從時時可見正義使者蹤跡後,果然己常聽傳聞某某黑道邪魔遭追緝誅除,某某黑道幫派遭入侵逼迫接受懲罰,或是某一正道門幫之徒、所屬遭緝懲治。

  最令武林黑白兩道震驚的是,不論每一遭緝之人或門幫皆會先由正義便者一一舉出所犯何罪,在何時何地欺凌殘害某人的證據,而令遭緝之人無從狡辯,因此黑白兩道皆不知正義使者從何處得來的如此明確罪行證據?

  有一次!在浦州的豪雄金刀鐵掌莫勇竟遭六名正義使者拜訪,說明其子犯下惡行淫殺民女,而金刀鐵掌乃是白道豪雄,豈肯有此不肖子弟?因此怒喝其子說明真相。

  可是其子竟狡言辯稱從未曾犯過武林大惡的淫行,而且信誓旦旦不肯認罪,金刀鐵掌僅有一子一女,萬一真要有罪而遭誅殺豈不要斷絕香煙了?因此耳聞獨子信誓旦旦之言頓時責問正義使者可有證據?

  結果正義使者立時取出厚厚一包證物默默的交給金刀鐵掌觀看,最後是金刀鐵掌老淚縱橫的親手劈死了愛子!還給鄉間老農幼女一個公道。

  另外!少林寺俗家弟子伏虎神拳蕭明常被六名正義使者追緝兩日擒獲,並帶往南陽城,當著當地黑白兩道面前列訴罪狀,恃武欺凌百姓及已然未曾為惡的黑道人士,因此施以懲罰扭傷左手經脈,令他半年之中左臂如殘。

  潭州邪魔焰心毒客被兩名正義使者追緝,在拒捕時被一刀砍斷右臂而遭擒,帶往衡山門並在衡山門主之前一掌震斃焰心毒客還他愛子遭害的公道,但卻不容對方殘屍洩憤。

  縱橫江湖三十餘年的神偷林飛雄,竟陰溝裡翻船被十餘名正義使者圍緝遭擒,但在逼訊所盜之金銀財寶後,才發覺所盜之財十之八九,皆救濟了貧困及善堂,只餘一些難以脫手的珍寶。

  此次神偷林飛雄竟然只遭到告誡勸其盡少再偷盜了,因為富有之人並非罪人,其所得只要正當牟利而來便無遭害之理,除非某些貪官污吏或是奸商惡賈尚有可說!

  正義使者在江湖武林現蹤半年之後,果然使得黑道斂收,便連白道也開始告誡門人子弟莫要在外仗恃師門為非作歹,否則被消息正確且毫不留情的正義使者察知,不但令師門顏面大失且無能庇護!

  在眾多的案例中,最令黑白兩道津津樂道的一案,便是大洪山的飛雲寨竟然不服正義使者的所訴罪證,盡全寨之力抗拒六名使者的懲罰。

  但是三日後竟有三十餘名正義使者同至,歷經一個多時辰的激烈血戰後,在一些為首頭目大多傷亡後才息止了血戰。

  將寨中財物全然聚集分配,所餘的六百多個嘍邏送往飛虎堂為武士,其餘的四百餘人則由正義使者資助每人一百兩銀票,從此洗面革心改過向善,不再是靠打劫為生的山寨強人了。

  但是經此一例後,正義使者也宣告並不敵視綠林山寨打劫為生,而是應遵守盜亦有道的綠林規矩,只劫財卻不得劫色或殘害行旅性命!否則必將有正義使者登寨懲治。

  如此果然也令各綠林強人在震驚中也有了寬心,因此並未因飛雲寨的瓦解而群起反抗,只要依江湖武林中承傳已久的綠林規矩行事,便無礙各山寨、湖匪、水盜、馬幫的求生之道。

  正義使者行道江湖半年多的時光中,有時有十餘批人同時在各處現蹤,有時只有數批人,有時則是整個大隊同行,因此所到之處必然令當地黑白兩道心驚,不知又有什麼人犯血案將要遭懲,因此使得一些曾經犯案之人皆膽戰心驚,不知是否是自己以往所犯之案遭查出?更有些人做賊心虛,只要一見有正義使者到達便心畏得逃之夭夭,而有些早年犯錯但已知悔改之人則是坦然等候,而有的更是尚不待正義使者登門便自行求見懺悔,說明早已悔悟而未曾再為惡了。

  但是正義使者卻笑答過往之事無意干涉,只有在金甲令主接掌白道盟主之後所發生的案件才會干涉,如此一來又使往昔犯案之人大為寬心,因此江湖武林對金甲令主過往不究的心意更為讚賞了。

  還有一次令黑白兩道嘩然且令黑道敬佩的一案更是傳頌黑道綠林間!

  有一次!

  黑道一名邪魔在行經蘇州時,曾與當地白道俠義在酒樓相逢,黑道邪魔虎梟夜魔遭太湖老漁出言譏諷,雖在憤怒中卻未曾理會,而太湖老漁卻更加羞辱才使虎梟夜魔極怒中兩人大打出手。

  虎梟夜魔的武功勝過太湖老漁,當然佔盡優勢。

  正巧在一另方的酒樓內有四名正義使者聞訊趕至勸止激戰。

  虎梟夜魔一見是正義使者到來,立時退身戒備,意欲拚鬥。

  而太湖老漁則是心喜的陳訴老魔以往罪行,並請正義使者懲治老魔。

  但是正義使者在知曉事情始末,並且在一小冊中翻閱後,竟然語出驚人的笑說虎梟夜魔的罪行盡在冊中,但那已是年餘前之事,而近來並未曾為惡了。

  況且今日之事乃是太湖老漁過份逼人才有交手之事發生,因此不願干涉此事,並請兩人莫再交手而驚擾百姓的安寧。

  虎梟夜魔沒想到正義使者竟未曾責怪自己,反而笑語中似在勸止太湖老漁,頓時內心敬佩的立時應允。

  可是太湖老漁竟破口大罵正義使者不除魔衛道,令邪魔猖狂,因此尚欲動手不放過老魔。

  四名正義使者眼見太湖老漁如此咄咄逼人,縱然是無心為惡之人也將被逼得動手傷人,而造成惡上加惡的罪名,因此其中一名使者已沉聲說明不論虎梟夜魔往昔如何?但今日之事錯在太湖老漁,因此若要再自恃白道俠義身份逼人動手,如造成傷亡絕不會有正義使者出面緝兇。

  虎梟夜魔、太湖老漁以及圍觀人群中一些武林人,耳聞正義使者所言後,立時引起一陣驚異及叫好之聲,並且也對正義使者遇事處理的態度有了更深的認識。

  在各地發生的種種事件,一一流傳在江湖武林中,因此不但使白道武林知曉盟主對武林中的爭紛,並非全站在白道之方,而是以江湖武林的公理正義為準則處理,而黑道武林也因此對白道盟主金甲令主的公正不偏有了敬佩之意,並且對代表白道盟主的正義使者也抱著敬服,只要聽傳聞某某同道遭懲或遭誅,心中所想的必是那名同道有大惡被查出才有如此的結果。久而久之,金甲令主雖是白道盟主,但在黑道的心目中也成了不可否認的黑道精神領袖。

  不論黑白兩道對金甲令主有何看法,是否敬服?但卻沒有人親見金甲令主行道江湖中,尤其是自從金甲令主接掌白道盟主,江湖武林黑白兩道對金甲令主的描素云云紛紛皆沒有相同的模樣,直到有一天……

  南北武林中頗具名聲的雲霞山莊莊主大碑手柳白雲,月前在一遠古廢墟中獲得一座以金玉雕琢,價值連城的一尺半高雪白玉觀音。

  但因消息走露傳入西北武林之中,因而被西北黑道武林中,碩果僅存的前兩輩高手,魅魂飛魔潛入雲霞山莊,當盜取白玉觀音時遭大碑手發覺攔阻,雙方激戰之後柳莊主不但被害身亡,白玉觀音也被盜走。

  魅魂飛魔曹無心乃是前兩輩的絕頂高手,七十餘年中犯案無數而且十之八九皆是憑恃高妙的輕功奪寶傷人,只因輕功及功力皆高再加上無人知曉其巢穴所茌,因此歷經甲子之上的時光尚無人能將之制裁。

  為此!金甲令主終於現身武林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由醫叟、美髯公以及四方宿主的口中,得知魅魂飛魔乃是黑道中碩果僅存的前兩輩獨行大盜,其功力高絕且輕功甚佳,七十餘年中遭白道武林聚眾圍捕數次皆無功,反而損失了近百同道,加之他形跡不定、出沒無常,因此從無人知曉他的藏身之地?

  為此!金甲令主陶震岳首先明令虎嘯隊查明魅魂飛魔的模樣及曾出沒之地加以收集匯聚,定出可能出沒之地及隱身所在,自己則率領銀甲令主、白甲令主以及天、宇、日三隊前往雲霞山莊。

  歷經兩個多月的明查暗訪、抽絲剝繭的追查後,終於確定魅魂飛魔十之八九暗藏六盤山(隴山)之中。

  半月之前!金甲令主、銀甲令主、白甲令主各率一隊正義使者分三方搜尋六盤山,終於在童山濯濯的黃土高原一條深闊土溝(西北稱為溝道),發現了魅魂飛魔的行蹤加以圍逼。

  金甲令主陶震岳唯恐他仗恃高絕的輕功身法脫逃,以後便更難大舉出沖圍困他了,因此毅然以言相激與他單打獨鬥定勝負。

  魅魂飛魔雖也曾聽傳聞知曉金甲令主乃是近年中屈起百年難得一見的年輕高手,但眼見他年僅三旬出頭,縱然獲得什麼稀世靈珍暴增功力,但也難高過自己八十年的功力,況且憑自己高妙的輕功以及豐富的閱歷,豈會敗在這年輕高手之下?因此也不屑的答應他單打獨鬥定勝負。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金甲令主陶震岳的功力量尚不及他,但也己身具七十年左右的功力,而且曾獲得武林中輕功身法冠絕的神行無影曹修明的得意心得秘笈,己然將凌雲身法修改得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

  另外!金甲令主陶震岳的武功招式玄奧凌厲可補功力略差的劣勢,而且身上尚穿著不畏刀劍的金甲衣。

  更重要的是金甲令主陶震岳年輕正處於氣血鼎盛,且習有獨步武林的天心神功,在持久耐力上勝過魅魂飛魔多多。

  於是當兩人在童山濯濯的空曠黃土高原中各盡所能的拚戰,歷經兩個多時辰的激烈狂猝血戰後,魅魂飛魔己然有十餘處輕傷,雖然並無性命之危,但因受創而使內心中產生了驚畏,連帶氣勢大弱而有了畏首畏尾的敗象。

  戰況續而不斷,直到日斜黃昏,雙方皆筋疲力盡之時,金甲令主陶震岳竟然棄槍揚拳,施展出嘔心瀝血創以裂岳神拳為基礎。但從未曾與人交手過的天罡拳,將魅魂飛魔擊得身受重傷,並且在老魔仗恃輕功飛逃時,竟也以修改過的凌雲身法輕易飛身攔阻老魔的逃逸。

  就在魅魂飛魔被阻退返落地之時,竟未曾注意的斜落白甲令主上方,因此被白甲令主毫不猶豫的挺槍將老魔刺得洞穿,且狠狠的挑摔撞地而亡。

  在魅魂飛魔的隱密巢穴起出了數十年中偷盜掠奪的無數珍寶,其中便有那座一尺餘高的雪白玉觀音。

  當金甲令主陶震岳一行轉往雲霞山莊的途中已然傳出消息,只要曾有被魅魂飛魔偷盜掠奪失寶之人,皆可在一年中出具證明或指出失物模樣暗記便可至飛虎總堂領回失物。

  至於雲霞山莊莊主夫人在得知魅魂飛魔己遭盟主擊斃。使夫君大仇已報,立時率兒女及門人遠出迎接盟主一行跪謝,並且唯恐玉觀音曝光傳入江湖武林,再度引起邪魔凱覦侵害家人,因此毅然將玉觀音贈予盟主,一為答謝為夫報仇,二為棄除禍源以保山莊安寧。

  金甲令主力搏誅除黑道中碩果僅存的前輩頂尖高手魅魂飛魔之消息,不到半月便己傳遍了江湖武林。

  除了各有震驚及讚佩外,更對金甲令主夫婦功力有了更高的估算。

  便以金甲令主能獨自力搏功力已達七八十年之上的魅魂飛魔兩個多時辰,而且還有餘力拳拳擊傷老魔,可見功力至少已在七八十年左右。

  而銀甲令主及白甲令主以及另三位夫人的功力,縱然不及金甲令主,但相信至少也在甲子左右,若是以三位令主每每同出當連手圍攻之下……那麼武林中尚有何人能與他夫婦三人相抗衡?

  白道武林之人只是振奮盟主夫婦果然不負期望的誅除了黑道頂尖邪魔,對於盟主夫婦的功力並不在意。

  而黑道之方則是震驚得更是惶惶不安,連頂尖高手且數十年皆無人知曉藏身之處的老魔頭,都難以倖免的遭白道盟主揪出誅除,那麼一般的黑道高手又如何能倖免?

  除非是不再為惡才能便大禍避之,可是黑道與白道之間水火不容,也各有行事準則,若要不為惡且不受白道的歧視,那麼一定要公推出一位盟主與白道抗衡!

  可是黑道之中又有何人的名聲地位以及武功能勝得了金甲令主?

  暗潮洶湧中黑白兩道即將有了黑白分明的對抗之狀!

  但是出乎意料且令白道之方震驚難信之事發生了!

  原來黑道之方暗聚研商對策後,實在找不出一個能令黑道信服可公推為首之人時,竟然有人語出驚人的提議公推金甲令主為黑白兩道的武林盟主!

  因為金甲令主雖由白道共舉的盟主,但飛虎堂近一年中的所行所為卻未曾歧視黑道,而且對犯惡之人乃是黑白兩道一視無異,便是有白道欺凌黑道之時也是秉持江湖武林公理正義而判定是非。

  況且正義使者也源出於綠林山寨,而正義使者乃是金甲令主一手教導而名揚天下,更重要的是銀甲令主原本便是綠林山寨出身,由此呆確定金甲令主乃是處於黑白兩道之間的不凡之人。

  如此一位介於黑白兩道之間朋又不歧視黑道的明理之人,白道之方搶先公舉為盟主,而黑道之方為何不能公推為首而讓白道佔盡便宜?

  而若公推金甲令主為黑白兩道盟主後,必然更能令盟主秉公處理爭紛,而且也可使白道武林不能仗恃盟主之力侵害黑道,算來應是黑道可獲得較多的保障。

  在爭論研商之時也有得正義使者之助或未曾遭懲的黑道邪魔以身為例。

  因此逐漸便反對之聲慢慢低落,而達成了共識願尊金甲令主為黑白兩道的武林盟主,也願遵守盟主的節制。

  果然在達成共識的旬日之後,五百多名綠林山寨湖河水幫之首及黑道邪魔怪傑相聚,共同具各拜帖前往飛虎總堂拜見金甲令主。

  兩日之後!金甲令主陶震岳以黑白兩道武林盟主的身份公告江湖武林,不論江湖武林有何等爭紛皆不得私下尋仇。

  若有雙方依武林規矩比鬥也須有公正之人評判,如有何難解爭紛皆可由巡查各地的正義使者調解,爾後不得再有爭鬥,否則視為惡意挑起爭端而懲治。

  雖然金甲令主也答應黑道之請被尊為盟主,使得白道武林嘩然議論,但細思之後,認為真能因此使黑白兩道不再有仇視侵害之事發生,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白道也只能默然的姑且看待如此的後果如何?

  事實總歸是事實!

  自從金甲令主陶震岳接掌了黑白兩道的武林盟主後。

  果然使江湖武林中的爭端逐漸減少,而且也甚少聽得黑道邪魔為惡之事發生,縱有也不過是一些意氣之爭的後果,但也有為惡之人遭到制裁時也無怨由的伏首認罪。

  尤其是金甲令主陶震岳又別出心裁的在各地舉出黑白兩道各三人的投訴堂,不論任何爭端,皆由黑白兩道的六人合議是非而護得公正的評斷。

  如此一來也促成黑白兩道合作交往的先例,而白道之方也經由交往中逐漸發覺黑道之中,也不乏甚有道義及血性的性情中人,只不過是性情怪異、行事暴烈而被視為黑道,如此的誤解也造成本性非惡而被逼歸於黑道,因此白道中人也開始自省是否過於逼人而使黑白壁牆分明難以相處?而且白道之中沒有恃強欺人或作奸犯科之人嗎?

  如此久而久之後黑白兩道也逐漸有了體念,不再因一己之心判斷對萬的是非,雙方各退一步且互為對方立場思忖後,已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將爭端減至最少。

  於是自古便爭端不斷的江湖武林,終於有了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平和景象。

  雖然惡者依然存地江湖武林中,但己減至少有,甚而同道之間皆也誅伐,共為江湖武林的安寧盡一份心力。

  也因為江湖武林安詳無爭,黑白兩道也逐漸不再嚴分身份的隔合為一,並且共伐破壞武林安寧的為惡者!當然在此情況下,武林盟主也能悠閒的掌理自身之務,只有在極為難斷的爭紛中才親自出面調解。

  如此太平的江湖武林能維護多久呢?是否會有什麼大邪大惡之人破壞如此的安寧呢?江湖便是善惡是非的總括,又有誰能預料往後的江湖是何等景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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