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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雪雁]星宿門[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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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22:10
標題:
[雪雁]星宿門[全書終]
星宿門
作者:雪雁
百年前「星宿門」突然在江湖武林中消失,星宿門奇異武功,能知過去未來的「星宿神算」以及堆積如山的財寶,亦告同時消失。
少俠江城子為了覓得一塊淨土,以便專心練劍,孤身一人遠赴塞外,在虎山練劍時無意中發現了「星宿門」遺寶,經過十年的潛的苦練,終於練成了「星宿門」的奇異武學以及它有奇能異技,醉心於神算子的醫譜,因而成為一代歧黃聖手。其時江湖暗流湧動,當年陷害「星宿門」的「苗疆雙梟」組成「天統教」,邪惡魔王獨孤恨天組成「無類教」,並互相勾結,網羅了所有的黑道高手和十大門派中敗類,對正道武林大肆屠殺,一時間江湖上到處都是腥風血雨。江城子和一干正道人士,奮起反擊,在其過程中江城子多次得到前輩高人的指點,「空空門」掌門空心姥姥不傳之技「信手拈來」,「東海騎鯨客」將其最得意武學「斗轉星移」毫無保留的教給他。為能夠使他能夠對惡魔之王獨孤恨天,長白山「白駝派」掌門「散仙子」,不但將本派最高秘技「奔雷九式」傾囊相授,而且將自己最心愛的弟子花惜香、楚湘玲許配給江城子,以使他陰陽交合,得到天地交泰,從而煉成曠世奇學。
江城子與一干正義之士,為維護武林正義,出生入死,不計毀譽與魔教魔頭做殊死的搏鬥,處處現了大智大勇,識破敵人的種種詭計,智避「雪崩」,大破「五鬼風流蝕魂陣」,最後與獨孤恨天決戰於大雪山,「奔雷九式」大破「玄冰掌」。從而盡誅群邪,還武林以太平,江城子亦成為萬人敬仰的大俠,並挾二美眷同歸。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22:55
一 醉俠劉二白
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平沙日未沒,黯黯見臨洮。昔日長城戰。鹹言意氣高;黃沙足念古,白骨亂蓬嵩。
這是王昌玲的塞下曲,是感慨古長城之戰,並描寫塞外風光。
這裡雖然也是塞外,但卻不是臨洮,而是安東的長白山。
這裡既沒有黃色的塵,也沒有古代英雄們留下的古跡,但卻發生了一件比白骨亂蓬嵩更悲慘的故事。
這個故事發生在十二月,十二月的長白山是屬於北國的洪荒世界。
千里冰封,萬里雲飄;白色的冰衣緊纏在光禿禿的樹身上,矗立在朦朧的天光下,有若山魈魅,在淒涼中顯得格外恐怖。
十二月的長白山顯得陰灰而憂鬱,無邊的死寂哧跑了所有的生物。
但在一條冰封的山徑上,卻出現了一個人。
在萬里雪飄的唯余莽莽中,這是很難得見到的一個人。
這個人身材很高,他身上穿著皮袍,頭上戴的也是皮帽,而他的兩頰和嘴巴都被鼻總結成的冰霜罩住了。
因此無法辨認他的臉孔。
他默默的奔馳著,在死寂的冰山中,他的呼吸聲音特別粗大,那是被某種壓力迫使著他的心靈而發出的喘息聲。
他回頭往來路看看,見四面八方全都被死寂包圍著,這時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渺小了。
因此他也就更加速了疾奔的腳步。
在長白山下有一座小鎮叫帽兒鎮。
這時雖不是平沙日未的時刻,但鎮上大多數的酒店都因為受不住寒冷而關門,只有家小酒店在半掩著門,可是喝酒的人卻少得可憐,整個店裡只有兩張座位上有客人。
靠裡面暗角處,一張桌子上坐著一個中年書生,他一臉病容,雙目無神,射向那件皮袍子,補過的補釘可能比他活的日子還多。
他坐在那裡已經有好幾個時辰了,光是上等白干就已喝了十幾斤。
店小二一直耽心他付不出銀子,但又不好趕他走。
另外一張桌子上,卻坐著六個酒客,一個老人,五名大漢。
從他們臉上焦急表情判斷,他們可能是在等人。
店小二和掌櫃的都在打著呵欠,他們也是在等人,卻是在等店裡的人往外走。
但就在這種相等的沉寂,而不同的心情下,店門外一條人影已疾奔了進來。
這個正是山道上的出現的那個大個子。
他進店後,中間那張桌子的六個人卻站起來五個,只有上首的老人仍然端坐未動。
來人朝站起來的五個點點頭,剛走近老人面前,老人卻已臉色一沉,道:「不用行禮了,既然只剩下你杜建平一個人回來,大概是劉二白自己到過嶺南分壇了?」
杜建平有些惶恐道:「屬下帶人支援,剛趕到嶺南,關東醉俠劉二白也同時到了……」
「劉二白去了多少人?」
「只有劉二白一人。」
老人目中凶光一閃,道:「杜堂主,你帶多少人去支援嶺南分壇?」
「屬下帶去二十八名劍手……」
老人不等他說完,已臉色一冷道:「你帶去二十八名一流劍手,再加上嶺甫分壇人手,總計一百餘人,難道連一個劉二白也抓不倒?」
杜建平似是很怕這個老人,他連頭也不敢抬道:
「劉二白的武功比咱們估計高出甚多,尤其是他的劍術已達到劍發成氣之境,招出如風,快若人電,每出一招必有三五人死亡……」
老人猛然一拍桌子道:「放屁!劉二白既然如此厲害,你怎麼還活著回來?」
「屬下苟延殘生,乃是為了趕回來向護法報告經過!」
「你已經報告完了,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沒有!屬下雖已盡全力,但仍願意接受處分!」
他不等老人開口,已拔出腰間長劍往脖子上抹去。
老人屈指輕彈,已將他的劍震飛,擺了擺手道:
「算了!劉二白既能在兩天一夜之間,連挑本教十六處分壇。並且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你能活著回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謝護法不殺之恩,以屬下推想,劉二白在今夜或明晨之間,一定會到帽兒鎮……」
他回頭朝暗角處那個中年書生看了睛眼,道:「你們先回去安排一下,老夫另外還有點事!」
「護法此番前來是否帶有總教的高手?」
「不錯!教主接到各分壇被挑的報告,異常震怒,決定不異任何代價全力殺劉二白,除本座外,還另選派十二名劍手。由催命郎中向卜靈總護法親自率領趕來支援!」
「向總護法他們今夜能到嗎?」
「他們比老夫來的還早,佈置在分壇四周,暗中監視劉二白。」
「既然有你二老親自駕臨,料他劉二白此次是死定了!」
「豈止是死定了,老夫勢必活剝他的皮……」他的話來說完。
坐在暗角處的那個中年書生,突然放下杯子引吭高吟道:
「多情多感仍多病,多景樓中樽酒相逢,樂事回頭一笑空。停杯且聽飛禽語,怒拉彎弓,醉臉春融,殺個帽兒血染紅……」
這是蘇東坡的採桑子,但後半闋都被改了,原句是停杯且聽琵琶語,被改為且聽飛禽語。這一句改得很絕,因為那老人是叫金翅大鵬呂介英,他是無類教的四大護法之一。
呂介英再笨,也聽得出詞中影射之意,猛然一拍桌子,人已站了起來道:「該死的混帳,你給老夫滾過來……」
可是就在這一陣工夫,那個書生卻又伏在桌面上,居然睡著了。
鼾聲四起,樣子倒不像做作。
杜建平一怔道:「他大概是在發囈語……」
呂介英怒哼一聲道:「囈語找到老夫頭上,那就是他活得不耐煩!」
他口中說著話,突然把手一揚,連酒帶杯子,快得像一道閃電般,朝書生背後飛擊過去了。
但那個書生卻沒有絲毫反應,依然伏桌不動,鼾聲照樣如舊。
金翅大鵬呂介英在關外也算得上一流好手,以他的一身修為,發出去雖然是一隻酒杯子卻足以洞石裂碑。
可是擊中在一個毫不起眼的書生背上,居然沒有任何反應,這就太反常了,而且連呂介英本人也呆在當地不知所措。
杜建平有些不安道:「他會不會是死了……」
呂介英不讓他再說下去,已反手一掌摑在他臉上,道:「你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杜建平挨了一掌後,卻不敢再開口,神情也更為緊張,他好像睡得不舒服,換了個姿勢。
而他的身子一動,圍攻的六個人都同時一驚,他們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書生的背心上已倏然發出一聲輕響。
響聲雖然不大,但卻聽得呂介英臉色驟變,急忙大喝道:「小心!快點伏貼地面躲開!」
他的警覺雖快,可是杜建平等六人動作仍然慢了一步。
因為緊隨著輕響聲之後,書生背上已在驟然之間,暴射出六點寒星,接著又是一道匹練。
六點寒星是呂介英那只酒杯子的碎片。倒飛回去的速度比呂介英發出時更快,每一片都擊中大漢腦門,無一倖免,而那道匹練卻是杯中酒所化成,奔射的對象正是呂介英。
金翅大鵬在無類教的眾多高手中,能爬上護法;他當然是識貨的,所以對那看起來並不起眼,由一杯酒所聚成的匹練一點也不敢大意,雙掌蓄足全力,迎著疾射而至的匹練,硬劈了過去。
掌風擊中匹練,又是一聲輕爆,匹練由線化面,點點銀光在空中打了個轉;卻又轉圍著金翅倒飛回去。
這種怪異的變化很像器中的迴旋三擊手法,但是一個人的內功縱然練到了行氣似珠的境界,如說把真力逼進在酒裡,隨意指揮傷人,仍然令人難言。
可是呂介英就遇上了,當書生以內家真力震碎酒杯與酒的同時,他就知道遇上了高手,但沒想到竟高到了這種程度。
他微一怔神,酒珠已經逼到身邊,這時再也顧不得什麼護法的身份了,急忙就地一翻,施出懶驢打滾身法,雖然躲過要害,但在背心腰眼仍有五六處被酒珠擊中,穿透皮袍,深沒入肌。
別看那些毫不起眼的酒珠,憑金翅大鵬一身修為,被擊中後,居然半天爬不起來。
而那位書生卻始終伏桌而臥,自始至終,他連頭都沒有抬過。
呂介英睜目而視,活動一下受傷的手,因為來得太突然了,不過這時的鼾聲已經停止了
呂介英半邊皮袍子都被血染紅了,他爬起抽出長劍,厲聲叫道:「混帳!你用不著再裝了,老夫早就知道你是劉二白派來的爪牙……」
書生依然伏桌未動,但店門外卻傳進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呂老二,你是越混越回頭了,難道你忘了關東醉俠劉二白的一氣化三清?」
隨著話聲,店外卻陸續的又進來十三個人。
走在最後面的是一個江湖郎中打扮的老人,年齡比呂介英還大,手持報君知,雙目半睜半閉。
光看他的招牌就可以知道他是無類教中的總護法催命郎中向卜靈。
十二名劍手年紀都不會超過三十歲,可是他們雙目精芒流露,腳步沉穩,一看即知是屬於一級殺手。
呂介英似乎有些不信,道:「總座以為這個病鬼會是劉二白?」
向卜靈點點頭道:「不是以為,他本來就是劉二白,呂老二,你在關外這幾年是怎麼混的,連劉二白的一氣化三清都不認識?」
呂介英紅著臉:「屬下聽說劉二白的一氣化三清是以丹田真氣發出酒箭傷人……」
向卜靈哈哈一笑道:「那是屬於內功一氣化三清,他剛才所施展的是外功一氣化三清。」
「據屬下所知,好像不是這回事!」
向卜靈臉色一寒道:「這外功一氣化三清是我給他起的名字,其實應該叫它做回光返照,因為他的一氣化三清從此永遠也化不成了!」
呂介英神色一動道:「總座已經得手了?」
「老夫在昨天夜裡就派人把帽兒鎮的三十一家酒店所有存酒,全部下了千年蟾蜍液。」
向卜靈道:「任他劉二白功力再高,但在十二個時辰之內。也兔不了遭到斷腸碎腑的下場……」
這時伏在桌面的那個書生,已突然站了起來,他正是關東醉俠劉二白,臉上病容盡失,望著向卜靈道:「有十二時辰,在下至少還可以殺掉無類教一百名以上高手,算起來這還是一票賺錢生意!」
向卜靈陰沉一笑道:「你能活著離開這家酒店,老夫的催命郎中四字就算是白叫了!」「在下只能說你很不幸,在這裡被我遇上了!」劉二白道:「我在臨死前,總得找個有點份量的人墊墊老本!」
「如果在兩個時辰前,你說出這句話,老夫也許還考慮考慮,可惜你現在已是英雄末路!」
「應該惋惜的是你,因為你現在連考慮的餘地都沒有了。」劉二白道:「無類教荼毒武林,你出的餿主意最多,而無類教主獨腳追風鬼見愁孤獨恨天,如果沒有你們這批狗頭軍師從中去蠱惑,他也不敢有併吞中原,稱霸武林的野心,所以我開始向無類教展開追殺行動,並非全為了私仇,而第一個要殺的對象也就是你催命郎中,誰知你太怕了,一直龜縮不出,卻支使一些三四流的小角色出面送死。」
向卜靈似是一怔,道:「你跟無類教還有私仇?在咱們的黑名單中,你劉二白好像是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到現在還是孤寡人一個,那來私仇?」
「你應該還記得飄萍俠客楚四海,他是一個標準的遊俠,為了不肯向你們無類教屈服,你竟使出卑鄙的手段,先在酒菜中下毒,後又派出大批殺手圍殺他……」
向卜靈哈哈一笑道:「原來你是楚四海的朋友,老夫本來是好心請他入教,誰知他卻自命清高,中毒後,仍逞勇殺了本教四十八名高乎,老夫才下令把他亂刀分屍!」
劉二白長歎了口氣道:「我楚四哥何等英雄,他豈肯向你們這批鼠輩屈服?」
「老夫承認他是個天才,但他還是死了。」向卜靈冷漠的道:「劉二白,你是想替楚四海報仇?」
「報仇是屬於私事,我的目的是消滅無類教!」
「老夫知道你武功不比楚四海差,可是你現在還能發出幾劍?」
「在五個時辰前,在下已先到過帽兒分壇了。」劉二白冷冰冰的道:「現在帽兒鎮連呂介英在內,你們只有十三個半人,所以我只用一劍法就夠了!」
向卜靈獰笑一聲道:「千年蟾蜍液乃天下最毒之物。依老夫推想,你劉二白現在最多還剩四成功力。」
「四成已是高估了。」劉二白道「在下為了壓製毒性蔓延,目前連三成真力也發不出。」
「你劉二白的劍術,老夫早已有了耳聞,你如真能以三成真力在一招這內殺了咱們十三個半人,在歷史上也將佔了最重要的一頁!」
劉二白冷哼一聲道:「在下將盡力而為,但願能不使你失望。」
「老夫以為不會有奇跡出現。」「這些都是廢話,在下時間不多,咱們最好還是速戰速決!」「行!咱們十三個半人都在這裡,你願意從那一個先開始?」
「你既然是他們的頭兒,我當然還是先從你開始,不過我的最終目的還是一視同仁!」
向卜靈氣極獰笑道:「好!老夫在等著你!」
「你準備好,在下在了手了!」
劉二白說完,右手已極快地朝劍柄摸去。
關東醉俠的快劍,天下武林幾乎無人不知,他拔劍發招殺人,三個動作向來是一氣完成。
所以他的右手才搭上劍柄,向卜靈已猛然飄身急忙暴退三丈。
可是劉二白這一次卻大反常規,他右手雖已握住劍柄,卻沒有拔劍,雙目神光炯炯的望著向卜靈,哈哈一笑道:「你緊張什麼,我要是真的出劍,你能跑得掉嗎?」
向卜靈當著那麼多的手下,有些被愚弄的感受,忍不住厲聲大叫道:「放屁!老夫早說看出你不過是裝腔作勢,已經離死不遠了……」
可是劉二白乘他說話之際,搭在劍柄上的右手突然揚了起來,精光暴漲,漫空劍氣,竟比閃電還快灑了出去。
向卜靈沒有想到他的劍氣如此凌厲,趕快舉起了手中的報君知硬封過去。
但是他的招式才推出一半,大半截的右臂還連同報君知卻被強烈的劍氣絞碎,甩到門外去了。
他連痛都忘了,連忙就地急滾,身子剛飛出門外,劉二白口中已緊接著湧出一道匹練,正是他的成名殺著一氣化三清。
匹練出手,由一變三,由三變九,變到後來,滿屋都是青光怒擲,銳風呼嘯,好像是籠置著一片愁雲慘霧,誰也看不到誰了。
唯一能使人辨別的東西就是劉二白手中一倏起落的劍光,那也是唯一令人注目和使人寒心的標記。
劍光交錯怒卷,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的就消失了。
可是當一切終放平靜之後,酒店中已另換了幅畫面。
呂介英身上至少有十個以上血洞,那是中了劉二白的一氣化三清箭所致,他已經伏屍不動了。
向卜靈所帶來的十二外劍手,有六個被酒箭穿心而死,五個被劍劈成兩半,另一個已四肢俱碎,雖沒有斷氣,已差不多了
唯一幸運的是向卜靈,他只失去一條右臂,左腿有兩處被酒箭所傷,都不致放要命。
劉二白髮出一招劍法,以及他真力所結合的一氣化三清之後,他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以劍拄地,撐著身子,半倚半靠的扶在桌子上,不停的喘息!
從各種跡象顯示,他身中劇毒是不會假的。
向卜靈仍是很小心的走近店門口,他見劉二白沒有什麼行動,強忍斷臂之痛,卻得意大笑道:
「劉二白,你雖然落得如此淒慘下場,但你的劍術造詣仍令老夫心服……」
劉二白不等他說完,目中神光已驟然一閃,道:「千年蟾蜍液雖是天下奇毒,但未必真的能要我的命!」
「你雖以丹田真氣逼出十八斤白干,老夫絕不相信你能逼出所中的毒!」
「不錯!任何人中了千年蟾蜍液,都無法靠自身力把它逼出體外。」
「你既然知道厲害,就只好認命了!」
「那可說不定,我雖已中毒,但一時之間還不致於攻內腑,因為在你催命郎中未現身前,我就已經發現酒中有毒了!」
「胡說!千年蟾蜍液無色無味,而且老夫在前一天就已辦好,那時你還在嶺南分壇,怎麼會知道?」
「是呂介英告訴我的。」
向卜靈一怔,顯得有些不信道:「呂老二再笨,他也不敢把這個秘這密透露出去!」
「呂介英當然不會直接告訴我,他告訴鬼影子杜建時,說你已經另有安排,所以我就猜到你這個催命郎中一定是在酒中搗鬼。」
「你十八斤白干下肚,縱然知道也已經太晚了!」
「是晚了一點,但至少我已經撈回加倍的本錢!」
向卜靈哈哈一笑道「你賺的再多也沒有用,把老命賠進去就是虧本!」
「現在還很難說,我既是在這家酒店中了毒,他們老闆就有保護我的安全責任!」
向卜靈獰笑一聲道:「你這位大名鼎鼎的關東醉俠,當真已到了窮途末路,居然向一家小酒館的老闆耍起無賴來!」
劉二白怒目一瞪道:「你知道這家酒館的老闆是誰?」
「不知道,但絕不會再有第二個關東醉俠!」
「憑著這兩位大老闆的金字招牌,在江湖中可比劉某人要響亮多了。」
向卜靈神色一動道:「金字招牌,他們是南北二傑?」
劉二白冷然一哼道:「看來你催命郎中也只配在長白山上當個小混混,這位大老闆正是南傑鐵算盤商七,而那位客串跑堂的卻是大名鼎鼎的雙管筆賈八。他們隱名埋姓在帽兒鎮開這問小吃館,大概也是衝著你們無類教而來的!」
向卜靈似乎不信道:「商七、賈八乃是生意人起家,他們雖然號稱南北二傑,在江湖中不輕易與人架樑子,而且就憑他們兩個人還不夠份量跟無類教過不去!」
「夠不夠份量,你為什麼不去試試。」
「老夫當然要試,等先收拾你再去找他們不遲!」
他說著話,已伸出左手在地上撿起半截報君知,可是他一時之間又拿不準劉二白功力是否真的已失,所以他雖準備好攻勢,卻不敢出手。
但就在他遲疑難決之際,正北方雪地上又疾如閃電般奔馳來四匹快馬,僅眨眼間已來到店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23:07
馬上是四名身背長劍的在漢,他們翻身下馬,不等向卜靈吩咐,已將店門圍了起來。
向卜靈看清來人,精神一振道:「四大金剛,各位來得正好,劉二白身中劇毒,最好是捉活的!」
四大金剛看看地上十九具屍體,神色一冷,為首一個開口道:「請問總護法,這些本教弟兄都是死在劉二白的劍下?」
向卜靈點點頭道:「四位如果早到半個時辰,他們也許不會死。」
「劉二白既然身中劇毒,為何還有能力傷人?而總護法又掛了彩,這是怎麼回事?」「關東醉俠內功深厚,老朽低估了他!」
「他既能在一擊之下殺了十三個人,咱們四個人也許接不下他一招!」
「劉二白此刻已是強弩之末,四大金剛乃本教頂尖劍手。老朽相信他絕不下四位聯手一擊!」
「最好還是你們五個一起上!」劉二白道。
「我保留三成真力,本來是為了對付你催命郎中的,假如他們四位糊里糊塗的做了替死鬼,豈不太冤!」
「不錯!」四大金剛之首道:「總護法,你是咱們頭兒,還是由你先出手試試招吧!咱們也可以從側探探劉二白的劍路。」
「老朽左臂已殘,右手發招還不大習慣,四位既懼劉二白的劍法,咱們就一起上吧!」
四大金剛之首道:「劉二白自己說過還保留一招功力,咱們又何必犧牲四個,還是總座先搪拭他一下吧!」
向卜靈臉色一變道:「四位此來想必是有心人了?」
「那裡的話!咱們還沒有來,總座不是已經準備動手了,你帶來的人既然都死光了,相信你回到總壇也不好交代,何不作個人情替咋們探探路子?」
向卜靈似乎不敢得罪這四大金剛,他見劉二白仍拄劍調息,暗中一咬牙,揮動報君知攻了過去。
可是他的身形才動,突見人影疾閃,一片金光凌空升起,接著是一片「叮呼」之聲,不僅把他的報君知架住了,同時還把他震退好幾步。
這個動手的人正是酒館掌櫃的,而架開他報君知的卻是一付鐵算盤。
這是最好的招牌,不用問他已知道這個人是誰了,當下把臉一沉,道:「你是鐵算盤商七?」
掌櫃一沉臂,鐵算珠子發出「叮咚」互擊之聲,哈哈一笑道:「向總護法,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向卜靈冷著臉道:「你別忘了這裡是帽兒鎮!」
「閣下如果不來,老夫兄弟還準備找上無類教總壇!」
「你們南北二傑是架定這個梁子了?」
「關東醉俠結的梁子,老夫兄弟還不夠資格架,是你向總護法自己找上門來欺人的!」
向卜靈大怒道:「老夫找的是劉二白,與你們南北二傑有屁的關係……」
商七突然一抬手,兩道精光電射而出。
向卜靈疾忙一矮身,他躲的雖快,但左耳朵仍被鐵算珠子削掉了一半。
商七左手一招發出的兩粒鐵算珠子又收回來,冷聲道:
「你們找關東醉俠,老夫沒有權過問,但你們不該在我賣的酒中下毒,劉二白既是在我酒店中毒,咱們就有責任保護他的安全!」
向卜靈半邊臉都染滿了血,充滿殺機的朝門口四大金剛看了一眼,道:「四位都看到了,為了顧全大局,咱們必須聯手把他們一起除去!」
四大金剛低聲商量一陣,仍由為首那人笑道:「好!劉二白交給咱們,南北二傑由總座負責。」
向卜靈一呆道:「這兩個人很扎手,可不好對付!」
「總座以為劉二白好對付?」
「老朽的意思是咱們聯手……」
「不必那麼麻煩,咱們放倒劉二白之後,還要急著趕回總覆命!」
他說著一揮手,四劍齊出,分成四個方向,布成一片劍幕,已將劉二白籠罩在中間。
劉二白似乎真的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眼看著凌空劍影灑落,他卻連劍都舉不起來,竟然一伏身,自桌子下面穿過,而躲到另一張桌子後面去。
四大金剛和眾人動手都已養成了一定的習慣和默契,一招落空,身形立時跟進,緊接著第二劍又攻了出去。
可是他們的劍才攻出一半,劉二白的身子已經與劍連成一體,化作一道青光,像閃電般自四人身前一閃而過。
他再度回到原來那張桌子旁邊時,依然是以劍拄地,不停發出喘息。
可是四大金剛已經躺在地上不動了,他們每人的喉嚨都有一道口子,傷痕不大,流血也不多,便卻足以要他們的命了!
一切的經過發生不過是剎那時間的事,但向卜靈卻能把握住任何機會,他的唯一宗旨就是先求生存,四大金剛的下場似乎是他意料中的事。
所以當四大金剛倒下後,眾人怔神之際,他的身子已像箭一般穿出店外,而後消失放原野中。
商七一擺鐵算盤,正待隨後追去,劉二白卻吃力的擺擺手道:「商兄,還是留點力氣,準備會會高人吧!這種小角色不追也罷!」
突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自店外傳來,道:「就憑一個劉二白加上你們南北二傑,還不夠資格勞教主大駕!」
聲音雖然不大,入耳卻有如雷鳴。
商七微微一震,店門外又連續走進三個老人。
前面老人是一條獨臂,背後背著一隻金鉤,跟在他後面的那兩個人都是身背長劍,雙目精光逼人,光看他們進店的穩重步法,就知是一流高手。
商七看清來人,不由又是一驚,他仍打了個哈哈,道:
「原來是關二教主駕臨小店,當真是蓬蓽生輝。」
這個獨臂老人乃是無類教中坐第二把交椅的獨臂金鉤關小月,他是獨孤恨天的小舅子。
他見商七一眼就能叫出他的身份,也不由很感意外道:「你商老闆眼皮子還真廣,老夫一向很少在江湖上走動……」
商七淡淡一笑道:「生意人全靠一雙眼皮子辦貨,你關二教主雖不常在江湖走動,但獨臂金鉤卻是最好的標記!」
關小月冷哼一聲道:「好說好說!老夫想找你商老闆談一筆生意!」
商七搖搖頭道:「現在正是忙季,也是生意人的大月,老朽兄弟已經接下一筆了,對你關二教主的好意,咱們只有心領!」
關小月臉色突然一沉道:「恐怕你商老闆接下的是一筆賠本生意!」
商七也將面容一整,道:「不錯,這是一筆賠本生意,但生意講究的是信用,能賺得進,也就要能賠得出!」
關小月冷冷一笑道:「果然是金字招牌,老夫如再多說反而顯得小氣了。」
商七撥了一下算盤珠子道「做生意人講究是童叟無欺,你關二教主雖然只剩下一條獨臂,商某仍是一視同仁!」
關小月大怒,一揮獨臂,金鉤已灑出一片金光,閃閃和輝罩了過去。
商七也一舉鐵算盤,硬封硬架,雙方兵器接買,商七隻感到右臂一震,鐵算盤幾乎脫手,人也退後兩步。
關小月哈哈一笑道:「商老闆,你的鐵算盤一向打得很精,生意人以不賠本為原則,你再考慮考慮!」
「用不著考慮,能賺能賠才不失生意人本色,如果光賺不賠,這種生意誰都可以做了!」
關小月目中凶光一閃,道:「假如連老本都賠進去,南北二傑也要幹嗎?」
「賠老本也只有一次。」商七道:「即使賠得傾家蕩產,咱們哥倆還可以改行當強盜,佔山為王,絕不讓無類教專橫於前!」
關小月緩緩拾起那條獨臂,揮動一下金鉤道:「商七,老夫的好話已經說盡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商七也毫不退讓道:「生意不成仁義在,商某也始終沒有出過惡言。」
關小月目中凶光一閃再閃,抬起的獨臂突然一振。
可是他的金鈞還沒有發出去,就被一隻長劍硬封了回去。
這個發劍人是劉二白,他目中神光渙散,擋在商七身前,顯得有弱不禁風的樣子。
關小月見他隨使出手一劍,就硬逼回自己的蓄勢一擊,似乎很感意外,怔了一怔道:「劉二白,你是真的中了蟾蜍液?」
劉二白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對付你的金鉤也許還沒有問題!」
「老夫想知道你還能發出幾招?」
「一招,也許很勉強,但我以為已經夠了!」
關小月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長笑,道:「老夫十五歲開始闖江湖,今年整整八十六歲,還沒遇到有人敢說在一招之內勝過老夫!」
劉二白冷酷的道:「那是因為你所遇到的都是一些庸才。而你自己本身又不高明,等於是庸才加庸,所以你再活一百年還是等於白活!」
關小月厲聲大叫道:「老夫今天倒是幸遇高明了!」
「在下雖算不上高明,但在你們無類教的帳簿上,在我的名字下面,收入總是多於支出的。」
關小月氣極大笑道:「這叫做零存整付,商大老闆是生意人,他是懂得這個道理。」
「不錯;在兩個時辰這前,在下就知道今天可能要付出老本,但錯過今天之後,你們無類教所欠下劉某人的利息,可就算不清了!」
「你劉二白還有以後?」
「以後雖是未知數,但我卻不能存著這個希望。」
「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你現在可以拔劍了!」
「還是你先發招吧!你即老邁又殘廢,我怎麼好意思撿這個便宜!」
關小月氣得直咬牙,一語不發,振臂出鈞,點點金光,勢如雷霆萬鈞。
劉二白前後左右都被金鉤罩住了,而暗湧的潛勁更布成了一道罡牆。
可是劉二白並沒有拔劍,他隨之一矮身,就對著關小月硬衝過去。
誰也沒看清他使的是什麼身法,竟極巧妙的避過了那凌厲鉤勢,很快的就衝近關小月身前了。
關小月暗中一驚,劉二白四十不到就已名震武林,且憑他一己之力,連挑無類教十六處分壇,並搏殺數百名高手,這並不全仗武功,因為他的機智比他的快劍更可怕。
不管是遇到任何人,像這樣衝過去,關小月都不會放在心上,他只要中途變招,沉腕拖鉤,縱然傷不到對方,也足以把他逼退。
可是碰上這位關東醉俠,他卻不敢這樣做,因為中途變招,絕對用不上全力,而劉二白冒險出這種身法,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
因此他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單腳猛然一點地面,身形已疾升起三仗,凌空一個倒旋,振腕又是一拋,金鉤所帶起的威勢比起剛才更凌厲。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可是和關東醉俠比起來,就顯得慢的多了。
因為在他身體上升的同時,劉二白也是猛然一拔身,而他的長劍卻不知是在什麼時候劃了出去,卻正好迎上關小月倒旋過來的腦袋。
這兩種動作所造成的結果,是關小月失去半邊腦袋,而劉二白卻被他臨死前脫手金鉤擊中了左肋,人也被震得倒飛出去,撞碎了兩張桌子,雖然他還是站了起來,卻連插劍返鞘的力量都沒有。
這突然的變化,使得另兩名劍手瘋狂般撲了過來。
可是他們的劍離開劉二白身前還不半尺,商七已一振腕,兩粒鐵算珠子發出尖銳的呼嘯,快如閃電般掠擊向二人的喉嚨。
二人急忙舉劍上拍,雖把兩粒鐵算珠子震飛出去,但手中長劍也被齊中震斷,
這兩個人都是無類教中一流劍手,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商七的腕力如此強。微一怔神,正待持著半截劍刺向劉二白,但就在這同時,另兩粒鐵算珠子卻無聲無息的擊中二人的腦門。
而這兩個劍手也就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他們始終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劉二白輕輕歎了口氣道:「好手法。這一招可是叫做八退二進一?」
商七點點頭,撿回鐵算珠子道:「劉兄,真想不到,你關東醉俠會栽在酒裡!」
劉二白苦笑一下,道:「瓦罐不離井口破,在下本來是靠酒起家,栽在酒裡倒也值得!」
「蟾蜍液當真無藥可解?」
劉二白點點頭道:「向卜靈說的不錯,我如不是連番動用真力,或許還能多撐幾個時辰。」
賈八輕輕咳了一聲道:「以劉兄的功力再加上咱們哥倆從旁協助,不知能不能逼出你體內的毒?」
「千年蟾蜍液乃世上最毒之物,內力修為愈高,中毒愈深,兩位盛情,在下心領,但兄弟有一票生意希望你們南北二傑能接下來,這也是我最後的一點要求。」
商七連忙接口道:「咱們與無類教架樑子,並非全是為了你關東醉俠……」
「二位隱身帽兒鎮的經過,在下全知道,但在下說句不怕得罪二位的話,憑你們南北二傑的實力想自獨孤恨天手中奪回失物,實在很難!」
商七一怔道:「咱們哥倆的事,劉兄都知道了?」
劉二白點點道:「大致差不多!」
賈八道:「劉兄還沒說出要咱們效勞何事?」
「效勞不敢當。」劉二白道:「二位只要接下這票生意,在下除以萬金代價酬勞並負責替二位找回失物。」
商七目中一亮道:「劉兄既有把握替咱們奪回失物,大約你所中的毒還不致……」
劉二白擺擺手,似陰止他就下去,道:「在下最多還有一個半時辰可活,但二位只要答應把在下屍骨送到一個地方,自會有人替你們找回失物。」
商七毅然的道:「咱們接下了,只要南北二傑還有一口氣在,絕不讓任何人損及你劉兄的屍體,但運送到什麼地方還請劉兄指明!」
「送到虎山!」
賈八一怔道:「虎山?就是那座集天下猛虎於一山的虎山?」
劉二白點點頭道:「二位可肯接下這票生意?」
商七豪邁一笑道:「咱們既然答應下來,就是刀山也要去,何況是虎山。不過老朽聽說虎山隱居著一位江湖異人,善驅各種野獸,故能集天下猛虎於一山,但不知劉兄要我的是不是這位武林異人?」
劉二白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另外還有一塊金牌道:「南北二傑果然是金字招牌,兄弟雖覺這次栽得有點不甘,但在臨死前能得承諾代理善後,也就可以閉上眼睛了!」
商七打開那個布包,見裡面裝的竟是十多粒耀眼生輝的寶珠,他既是以生意人身份闖蕩大江南北,當然是位識家,所以他只一眼就認出這些寶珠,每粒都值千金的珍品。
劉二白又遞過金牌,道:「這是一塊虎頭令牌,二位只要把這塊金牌掛在兄弟棺材前面到了虎山就會有人接待你們了。」
「這包珠寶是不是也交給那位異人?」
劉二白搖搖頭道:「那是二位的酬勞!」
商七一怔道:「老朽兄弟答應接下這筆生意,可並不是為了金錢,你劉兄這種厚賜,咱們斷不敢收!」
劉二白苦笑一聲道:「在下窮得幾乎連褲子都被我當掉換酒喝了,哪裡還有什麼厚賜給你們南北二傑!」
「可是這袋珠寶萬金難買,老朽對此道可不外行!」
「商兄果然好眼光,但它可不是兄弟之物,而是我在劍劈催命郎中右臂時,順手牽羊在他身上摸來的,商兄如堅持不收,就把它毀掉也行!」
商七卻沒有再說什麼,他收起珠子,仰天發出一聲長歎道:「一代英才,天不假年……」
他雙目之中,竟不知不覺的滾落兩滴眼淚。
劉二白反而發了一聲豪笑道,「兄弟如果不是身中奇毒,還真捨不得把這袋好東西送給你們!」
商七有些黯然道:「憑你關東醉俠一支劍,即使是想要天上的太陽也是予取予求。」
「在下已經栽得夠慘了!」劉二白道:「商兄如再往高抬,只怕兄弟連個全屍也落不到!」
商七目中突然升起一股堅毅的殺機,道:「咱們此去虎山,萬一找不到那位異人,老朽決定占闖闖無類教總壇。」
「二位只要把兄弟的屍體送到虎山,我保證能找到那個人,但在下擔心的是無類教高手會在途攔截!」
「這是絕對避免不了的事。」商七道:「獨孤恨天自成立無類教以來;從沒有受到如此挫折過,劉兄不僅連挑他十多處分壇,且又殺了他小舅子關小月,劍傷催命郎中,縱然劉兄不幸中毒,但獨孤恨天在未見到劉兄屍體前,是絕不肯就此罷手的。」
「商兄接下這筆生意可能是賠定了!」
「商某既已決定接下了,就不會計較任何後果……」
他輕輕咳了一聲道:「劉兄,老朽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可是有關山上住的那人身份?」
「不錯,老朽久聞虎山住著一位武林高手,能善驅百獸,但卻從沒有人見過他一面,雖然有些好事之輩前往探聽,而結果部是有去無回,因此在虎山周圍百里內,好幾年就已斷絕人跡,但不知劉兄是怎麼結識這位異人的?」
劉二白苦笑一下道:「這個人二十年前,是跟在下一起長大的。」
商七一怔道:「劉兄今年貴庚……」
「兄弟今年三十六。」劉二白道:「我比小江正好大十歲,但他的劍法卻比我快百倍……」
「小江又是誰?」
「就是住虎山上那個人,他的本名叫江城子,也有人叫他虎俠,但在下卻一直叫他小江。」
商七不由一呆道:「想不到名震天下武林的虎山異人,竟然是一位二十六歲的小伙子!」
「商兄可是以為兄弟危言聳聽?」
商七急忙接口道:「不!老朽只是覺得這位小兄弟有點怪……」
「豈止是怪,他本就不通人情,十年前他親手替兄弟雕了付棺材,並說十年後我一定用得上,想不到真的被他說中了!」
「十年前他不過只有十六歲?」
「但他十三歲就上山了,他不願與人類共處,他認為人心狡詐,陰險毒辣,比猛獸可怕得多了。」
「不錯,他本身也是人,但他卻情願與野獸為伍,他說野獸只撲異類而不傷害同類,而人卻不同,既殺異類,也殺同類,服從強者,欺凌弱者。根據他領悟到的他所生存的世界,他以為一切都是殘酷的、無情的,沒有溫暖,也沒有慈愛,因此他才上了虎山,他學會了獸語,也懂得了馭獸的方法!」
「以他上山時的年齡,存有這種想法實在可怕,但也可能是他幼年時期受到了某種壓力或陰險環境所影響!」
「他從來不提他的出身,因此誰都不知道,他可能是一個孤兒,也許是一個私生子,但在所生存的世界裡卻是紛亂的,沒有安寧,也沒有秩序,彼此屠殺,互相吞噬,和永無止境的殘忍,他曾在孤立無援的環境裡掙扎圖存過,但卻是靠武力和拳頭爭生存,也因而使他對人類更增加報復的心情!」
「可是江湖上並沒有傳出他這個人的惡跡?」
「那是人類老祖宗遺傳下來的良知,壓抑著他的報復行動,所以他雖練成了一身絕世武功,但到現在還沒有殺過一個人。」
「從前那些去虎山的人都是怎麼死的?」
「是被老虎吃了,因為那些去虎山的人沒有一個具有俠士胸懷,他們為了貪圖虎山的藏寶,見虎就殺,所以都被虎吃了。」
商七歎了口氣道:「這位江老弟如果知道了劉兄遇害消息後,只怕良知再也壓抑不住他的報復行動了!」
「不錯!兄弟正是希望他這樣做!」
「在下的朋友,商兄應該信得過,無類教荼毒武林,已由關外伸延到中原名地,而無類教的黨徒,包括獨孤恨天在內,更無一不是兩手血腥,罪大惡極,再加上他們人多,武功高,只有借小江之手,才能和他們對抗!」
「劉兄以為江老弟能勝過獨孤恨天?」賈八問。
「那就讓他死在獨腳追風鬼見悉的劍下。」劉二白道:「不過以兄弟的推測,他被殺的成份不會太大!」
商七點點頭道:「這不失為一個辦法,等他下山經過一陣搏殺後,將胸中怒氣發洩得差有多了,咱們再從旁勸導,只要能使他心理平衡,不是對武林眾生或他個人都有莫大益處!」
「單憑兩位之力,只怕難以說服他,兄弟還有一個不情之情!」
「劉兄有話儘管吩咐!」
「二位帶著兄弟的棺材找到小江之後,只要把經過告訴他就行了,但兄弟的棺材仍要麻煩二位繼續隨身攜帶,而且除小江外,不許任何人靠近!」
商七一怔道:「劉兄這樣做,想必是另有作用了?」
「只要小江看到我的棺材,他就不會做壞事。」
商七神色一動,劉二白忙又接口道:「兄弟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只剩下一個時辰了,咱們在這一個時辰之內,還要趕回丹水廟,因為我那口棺材是存放在廟中。」
「劉兄的行動不便,還是由兄弟背你一程吧!」賈八說著已走過來。
劉二白抑天一聲長笑道:「賈兄的好意兄弟心領,催命郎中就躲在店外,兄弟不趕著去殺他,就是要留下一點力量走完這最後一段路程!」
他說完,已舉步當先朝店外走去。
南北二傑緊緊隨在他身後,三條人影一離開帽兒鎮,就有如離弦的疾弩,全都放開腳程狂奔。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23:20
二 三娘懷舊情
呼嘯的西北風掠過烈的原野,吹在他們身上,像刀割般刺痛。
劉二白雖然身中奇毒,但在這段行程上,他卻始終是遙遙領先。
賈八盡全力也只能夠保持十多仗的距離不再落後,他不由放低聲音道:「老七,依你看這位關東醉俠是真的中了毒嗎?」
商七輕輕一歎道:「關東醉俠是條鐵錚錚的漢子,這便是他最後一段行程,他怎麼肯示弱於人!」
「你不是對醫學很有研究嗎?想想看,也許有什麼藥物可以解去蟾蜍液!」
「縱然有這種藥,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他們正談到這裡,走在前面的劉二白卻突然一個踉蹌,他像是回頭聽二人談話,不小心被山石絆了一下,人也跟著仆了下去。商七暗中一驚,正待趕過去扶,但自一塊巖石後面卻閃電般飛出六隻白虎釘,緊擦著劉二白背上寸許而過。
劉二白如果不是絆了一跤,六隻白虎釘可能全部打中在他前胸上。
商七微微一怔神,而另外一塊岩石後面又無聲無息的射來四把飛刀,卻分別襲向商七與賈八。
南北二傑的江湖經驗已老得有能再老,他們雖然都在關心劉二白,但對方飛刀才一出手,商七已有警覺,冷哼一聲,一抬左臂,四粒鐵算盤珠子已疾射而出,正好迎上空中的四柄飛刀。
一陣鏗然錚響飛刀已全部被撞落地面。
岩石後面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好手法!商七,你再試試老夫的五福臨門。」
商七一振右腕,二十粒鐵算珠子分成四路,採取包夾之勢,以三比一,在空中硬把十把飛刀震斷了。
隨著話音,緊接著快似閃電般又湧飛出一片寒光,那是十把飛刀分成兩路,五把飛射賈八,五把直襲商七的頂門。
岩石後面的人似乎很意外,道:「商七,老夫久聞你們南北二傑是金字招牌,卻沒想到還當真有兩下子!」
商七左手一抬,發出的鐵算珠子又收了回來,冷然一笑道:「好說好說!生意人如果沒有一點自衛本錢,又如何能在江湖上行走!」
「你們那點能耐在中原也許可以橫行無阻,但來到關外就行不通了!」
「咱們哥倆是專跑關外的,今天還是第一次碰到攔路打劫的小毛賊!」
岩石後面發出一聲厲吼道:「商七,你們給老夫滾回去,這條路行不通!」
商七哈哈一笑道:「滾回去當然可以,閣下總得拿出兩手讓咱們心服,你老兄光是躲在暗中,好像是有什麼見不得人之處……」
岩石後面突然發出一聲慘哼,接著又是一陣大罵道:「商七,你真卑鄙!竟然利用說話機會出手偷襲老夫!」
商七暗中向賈八打個手勢,叫他去照顧劉二白,賈八得到暗示後,已自商七身後一閃而過,暗中雖然即時飛來四射飛刀,卻都被商七的鐵算珠子震斷。
從飛刀的腕力上,商七已試出岩石後面這個人的武功不弱,自己第一次發出的兩粒鐵算珠子是使用迴旋手法先震落飛刀,又利用對方疏神之際擊中他兩下,但並不是要害,而且先擋了一陣飛刀,勁道也減弱不少。
賈八奔到劉二白摔倒的地方,彎腰正要伸手去扶他,但劉二白卻伸出左腿輕輕絆地一下,力量雖然不大,絆得卻很巧妙。所以很輕易的賈八絆倒了。
可是就在賈八身形摔倒的同時,一排沒羽箭至少也有三四十支,自賈八背上飛掠而過。
賈八目睹那批疾厲的羽箭,有由驚出一身冷汗,知道如果不是劉二白絆那一跤,至少會有一半射在他身上。
他定了定神,趕忙伸手探試一下劉二白的心脈,他發覺只剩下微弱的跳動。
賈八跟商七跑了幾十年江湖,對醫理多少也懂得一點,他這時才知道劉二白如不仗著精純內功,恐怕在帽兒鎮就倒下了!
他小心的將頭抬高一點,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劉二白摔倒的地方正好是一個死角,旁邊就是一塊岩石,他的身子幾乎有一半是躺在岩石下面,不管對方暗器從任何角度發出,都很難傷到人。
這當然不會是巧合;因此他對劉二白由衷的產生了一種敬意,同時他也為這樣一位俠士的沒落而感到不勝悲傷。
經過一陣沉默之後,他從懷中貼身處取出一個布包,裡面有一粒黑色的珠子,他將珠子放在劉二白口邊,道:
「劉兄,你不必說話!我知道你躺在此處是想等機會發出最後一劍,但是對方太狡猾了,以你目前的情況,這個機會實在不大,這粒珠子是兄弟從一個朝中退休的官員身上摸來的,經一位珠寶商鑒定有解毒功能,兄弟從沒試過,不管有沒有效,務請劉兄把它含在口中試試!」
他說得很懇切,劉二白不好拒絕,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張開口把珠子含住。
賈八為了要照顧劉二白,也就乾脆躺在原地不動了。
但商七此刻遇上了扎手人物,原先射在岩石後面放飛刀的人,在經過一陣談話,他摸清位置後,以滿天花雨手法,終於將對方解決掉了,正待趕過去看看劉二白,卻適時又從來路出現兩條人影,商七不敢讓他接近劉二白,只好等在原地不動。
來的是兩個老人,等對方走近時,商七不由暗中一驚,他認識這兩個老人是中原黑道上最難纏的人物——兩大邪神。
走在前面的叫天外飛邪上官笑翁,後面一個叫四海邪龍伍湖通。
商七故意裝作不認識兩大邪神,朝路中間一站,全身真力都暗中運集在雙臂上,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天外飛邪上官笑翁看他一眼,冷哼一聲道:「你就是鐵算盤商七?」
商七舉起手中鐵算盤,輕拔了一下,道:「這是最好的招牌,閣下不是知故問!」
上官笑翁陰聲一笑道:「這麼說老夫是找對人了!」
商七「哦」了聲,道:「二位也是做買賣的?」
「你既是生意人,應該看得出咱們是幹什麼的!」
商七故意用鼻子聞了聞,道:「二位身上邪氣太重,不會是山精鬼魅吧?」
「咱們正是靠邪氣起身,商七,你的眼皮子還真廣,說!劉二白在哪裡?」
商七哈哈一笑道:「人家說正邪不兩立,你們跟關東醉俠怎麼會成了好朋友?」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是希望劉二白和賈八能聽到,以便先有個準備。
雙方距離不過三十多丈,兩大邪神所以沒有發現劉二白和賈八,也正是因二人藏身處是個死角,而且此時天上還飄著雪,二個身上都被一層薄薄的雪花所掩蓋。
上官笑翁知道商七是有意挖苦他,目中凶光一閃,道:「商七,這可是你自己找死!老夫雖邪,卻從不輕易出手人!」
商七也寒著臉道:「在下是生意人,一向以和氣生財,可是也從沒有得罪你們兩邪神!」
「從前沒有,現在你犯了老夫的戒條,就該殺!」
他口中說著,人已進身出招,下踏中宮,一掌劈了過來。
武林中人動手,踏中宮就等於沒把對方看在眼裡,商七也是成名人物,當然受不了,左手奮力一掌封過去,右手一抬,兩粒鐵算珠子逢襲上官笑翁雙目。
上官笑翁不但不退,身形反而更近一步,左手凌空一抓,反把兩粒鐵算珠子揮在手中,右手雖把商七震退一步,但他接在手中的鐵珠子卻不好受,因為商七是以暗勁潛運在鐵算珠子上,發招時力道不大,按住後才觸發潛勁,二珠相觸,像是要爆炸似的,他急忙放開手,掌心仍被震得血肉模糊。
天外飛吃了一個悶虧,不住發出一聲淒厲長嘯,道:「商七,你行,假如你能將老夫右手傷了,我就將這一雙手砍下來送給你!」
他說著,人已像風一般撲了過來,左手緊握,右掌卻在一口氣之下連功七招。
商七連續發了二十四粒鐵算珠子,身形閃挪十二次,仍被震退一丈多遠。
天外飛邪哈哈大笑道:「商七,假如你只有這麼一點能耐,那就不必獻醜了……」
誰知他笑聲未完,半山腰裡已有人冷冷接口道:「商老闆,請你休息一下,讓我來獻獻醜!」
隨著話聲,已飄落下一大下小兩條人影擋在商七的面前。
這突然現身的兩個人都是女人,大的也不過三十左右,但身形卻奇高,和商七站在一起竟高出他一個頭還要多一些。
小的是個二十左右的少女,手握長劍,卻滿臉充滿了殺氣。
商七突然神色一動,朝那高個子女人拱手道:「女俠可是江湖上人稱的一丈清扈三娘?」
扈三娘淡淡一笑道:「水濟傳中扈三娘是個女強盜,幾時變成女俠了」
商七有些黯然,但天外飛邪卻不懷好意的一笑道:「此娘非彼娘,老夫聽說你是劉二白的情人,怎麼送來個大的,還賠上個小的……」
那年輕少女不等他說完,已「刷刷」連功三劍,變化奇詭,招式很快,立時將天外飛邪逼退七步。
扈三娘趕忙拉住少女道:「湘玲,慢點動手,咱們先問清楚,等一下一起算帳!」
「你想知道什麼問老夫好了。」天外飛邪陰笑著說。
「你還不夠資格接受我問話!」扈三娘轉向商七,道:「商老闆,劉二白可是真的中了蟾蜍毒?」
商七神色一黯道:「老朽就是受了劉兄之托,護送他到此地遇伏……」
「劉二白的人呢?還沒死吧?」
商七面有難色,猶豫了一下,不知如何接口。
「你儘管說,沒人能把消息洩漏出去!湘玲,去把兩大邪神的口封住!」
那個叫湘玲的少女早就躍躍欲動,扈三娘的話才說完,她的身子已彈了出去、青光流動,抬手一劍,已同時將兩大邪神圈在一片劍幕之內。
雙方接上手,不過眨眼功夫已十多招過去,少女手中的一柄長劍完全是空招,兩大邪神反而被逼成了守勢,而且防守範圍慢慢縮小。
商七看得暗暗吃驚,想不到這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女孩,一支劍竟能逼得縱橫江湖的兩大邪神沒有還手之力。
扈三娘對那個湘玲好像很有信心,她根本不去關心戰鬥變化如何,輕望著商七道:「商老闆,小妹在等著你回話。」
商七輕輕歎了一口氣,逐將經過說了。
扈二娘靜靜聽完也歎了口氣,道:「老醉鬼太好強了!他如果肯通知我一聲,也不致落得如此下場!」
「千年蟾蜍液無色無味,很難使人發覺,尤其劉兄又是落腳在老朽的酒店中,當然不會擔心有人下毒。」
「帽兒鎮接近無類教老巢,他如此粗心大意,豈不是自己找死!」
「劉兄和老八就隱身在前面那塊岩石下面,附近隱伏對方不少高手,老朽得去接應一下。」
「咱們一起去!」扈三娘提高了聲音道:「湘玲,下一招就送這兩個老混球上西天,你二叔快不行了。」
那少女應了一聲後,突然身子與長劍化成一條直線,只見一片白茫茫的劍氣飛繞了一周之後,好回到扈三娘身邊時,兩大邪神的兩顆腦袋都飛到山崖下去了,只剩下兩具無頭屍身伏在山徑上。
商七不住叫了出來道:「馭劍術!姑娘小小年紀。竟已練成上乘劍術?」
「她是飄萍劍客楚四海的獨生愛女,名字叫楚湘玲。」扈三娘道:「老醉鬼跟她爹有過命之交。」
「劉兄曾提到過這個事,楚大俠也是被無類教謀害而死的。」
「這筆血債,獨孤恨天將要用血來還的。」扈三娘道:「小江那個小混球,我也有十多年沒見過他了,咱們就一起到虎山上走一趟吧!」
「江少俠的武功比這位楚姑娘如何?」
「你信不過老醉鬼的話?咱們三個人加起來也許勉強能接下他一招,這還是他十年前的劍術,現在可能半招都接不下!」
「劉兄說他只有二十六歲!」
「不錯,他的劍術是天生的,兩歲用劍沒人能跟他比,可是他卻很少動劍,因為他的劍太快了,劍出必定傷人,任誰也躲不過。」
「獨孤恨天也是天下第一快劍!」
「我聽說過,他們兩個碰上了,可能有一場熱鬧好看!」
「你不替江少俠擔心?」
「擔心有什麼用?劉二白死了,他們早晚會碰面的!」
他們說著話,在不知不覺中已來到劉二白和賈八隱身的岩石旁邊。
商七正待走過去,迎面已響起一陣劍嘯,少說也有百種以上暗器,分朝三人飛射過來。
商七一振腕,剛想發出鐵算珠子,但扈三娘卻比他快多了,身形閃動之間,人已拔升三丈,雙袖輕指,並沒見她怎樣用力,而那滿天暗器卻在她一指之下,全部倒飛回去。
她震飛暗器後,身形在空中並沒有停留,雙臂輕攔,疾如流星般,反朝暗器來處撲去。
楚湘玲的動作也不慢,緊隨著扈三娘後,長劍起落之間,不僅被她劈碎了暗器,而躲在暗中偷襲無類教徒也在眨眼之間,被她殺了好幾十名。
商七反而站在原地看得呆了,眼前這兩個女煞星,不論是內功或劍術,都可列入江湖項尖高手,自己雖然久聞一丈青扈三娘之名,卻沒有想到她的武功竟然會高到如此程度……
他正沉思間,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無比的勁風自空中撲壓下來。
商七不由一驚,他雖然在想著心事,來人能撲近自己身邊而沒有感覺,單憑這份輕功就夠可怕了。
他匆忙間,挫腰旋身,疾滑退一丈,右手猛揚,七粒鐵算珠子已全部擊中來人身上。
可是他那些精鋼打造,力能洞石裂碑的鐵珠子擊在來人身上,不但未傷到人,反而被對方震得粉碎。
也幸虧他反應得快,有了這一下阻擋,使來人已無法在空中停身,而落回地面
商七這時才看清出手偷襲自己的是個身披紅色袈裟的大喇嘛,他的身材比一丈青還高,手中持著一根鋼禪杖,大約有近百斤。
他的長相更為怕人,頭大如斗,眼如銅鈴,那嘴像血盆一樣。
商七定了定神,道:「大喇嘛,你可是西域紅衣喇嘛教的,怎麼會跑到關東來?」
紅衣喇嘛道:「洒家什麼教也不是,放眼天下我都能走,又為什麼不能到關東來呢?」
「西域紅衣喇嘛都是愛好和平的出家人,他們從不介入江湖中事,大喇嘛身披紅衣教的袈裟,卻跑到關東來替無類教賣命,不怕給紅衣教增加麻煩?」
「洒家把你們都殺光了,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你能把中原武林人全部殺光?」
「中原武林算得了什麼,洒家站在這裡不動,看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能不能傷到洒家一根汗毛!」
商七不由大怒道:「番僧無知,你不過仗著一點氣功就以為天下無敵!」
紅衣喇嘛裂嘴怪道:「你怎麼不試試,洒家就站在這裡,絕不還手。」
商七忍無可忍,一振鐵算盤正待出手,半空中突然有人接口道:「商老闆,你休息一下,讓我來試試這位大喇嘛的氣功!」
聲落人現,是扈三娘,她和楚湘玲同時出手,把無類教埋伏在暗中一批暗器高手清除後,回來正好趕上紅衣喇嘛和商七的對話。
扈三娘突然從空中降落,紅衣喇嘛倒是頗感意外,見到她的高大身材,更是一呆。
但這番僧臉很快的就浮起邪意,忍不住得意大笑道:「娘子好健的身材,好俊的輕功,洒家在離開西域時就已得到神明的指示……」
扈三娘不等他完,已冷冷一笑道:「你的神可是指示你,此番東來會遇上我?」
紅衣喇嘛認真的點點道:「不錯!洒家原是天上星宿下凡,此番東來說是為了迎接娘娘。」
扈三娘的笑意更濃,道:「你既有天神相助,在西域國的地位想必不低了!」
「當然!洒家曾一度當上紅衣教的教主,因受奸人所害,所以才流落東土!」
「現任紅衣教主是誰?」
「是洒家的侄子叫雅魯達。」
「大喇嘛東來是為了奪回教主的寶座了?」
「喇嘛教的教主本來就是洒家的,我因受奸害才流落在外。」
「這種封疆裂土的大事,你應該到朝中去活動,怎麼跑來找無類教幫忙?」
「這個皇帝昏庸無能,他根本管不了邊疆大事!」
「你們來到關東一共有幾個人?」
「只有洒家一人。」
「你身後這個喇嘛不是跟你一起來的?」
紅衣喇嘛暗中一驚,趕忙回頭看去。
可是就在他轉頭之際,扈三娘右手疾揚,一支銀針無聲無息的自他的右耳穿進,從左耳出。
這是氣功練不到的地方,也是人身最脆弱的地方,銀針的體積不大,但卻把一個人的神經中樞整個破壞了。
紅衣喇嘛中針後,身子跳起來一丈多高,但他落地後居然沒有倒下,伸手指著扈三娘厲聲道:「你這個賊婆娘!為什麼要暗算洒家……」
扈三娘臉色一沉道:「黑天星,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我可清楚得很!」
紅衣喇嘛臉色一變道:「你這個婆娘是怎麼知道洒家法號的?……」
「你在教中犯了淫戒,按照喇嘛教規,犯了淫戒是該處死刑的,因為你是現任教主的叔叔,才將你關在水火洞中,希望你能悔過,準備在下次長老大會上設法為你脫罪,誰知你劣性未改,反而暗中勾結無類教,殺死四名守洞教徒,逃到關東,不到三年,你竟姦殺了兩百多名良家婦女……」
黑天星不等她說完,已厲聲大叫道:「賊婆娘!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扈三娘冷笑一聲道:「兩年前在黑龍江,那個以先天劍氣削去你一隻耳朵的蒙面人就是我,現在你死得不算冤吧!」
黑天星大叫一聲,倒地後再也不動了。
商七搖搖頭道:「這個喇嘛氣功練到難傷境界,幸好扈女俠來得及時!」
扈三娘苦笑道:「我假如不用奪命銀針暗中出手,想殺他還真不容易!」
「難道扈女俠的先天劍氣也殺不了他?」
扈三娘道:「西域紅衣教的氣功也是屬於正宗心法,我除非使用身劍合一劍術才能殺得了他,但對黑天星這樣的高手,使用身劍合一,至少也要耗去三成真力,因為咱們前面還有更厲害的強敵,到時我可就沒有把握!」
商七不由一驚道:「他們前面還有埋伏?」
「為了攔截下老醉鬼,無類教這次出動了將近三分之一的高手!」
「他們的消息倒真夠快,短短兩個時辰,竟然派出這麼多高手!」
「你們不應該放走催命郎中的,他才是一頭老狐狸。」
「當時劉兄殺關小月,已有脫力的現象,向卜靈是在混亂中逃跑的,咱們都沒有注意……」
「你們注意也沒有用,催命郎中不但一肚子壞水,而在江湖中更是出了名的陰險狡詐,要想攔住他,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一劍砍掉他的腦袋是最好的辦法。」
商七歎了口氣道:「今夜如不是扈女俠及時趕到,咱們兄弟怕有負劉兄的托付了。」
「對手實力太強,是劉二白把他們估計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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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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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23:35
「劉兄憑著一人一劍,連挑無類教十多處分壇,而中毒後還殺了二三十名高手,是我們兄弟太無能了……」
扈三娘突然想起一事,道:「咱們打了半天,怎麼沒有劉二白的動靜?」
商七也是一怔,假如劉二白毒發身亡,賈八也應該回來通知,他越想越覺不對,趕忙首先朝那個岩石奔去,扈三娘也隨在他身後。
二十多丈距離,幾起伏就到了,可是等他們奔到近前時,只見雪地上還清晰的留著兩個人臥過的印痕,除此之外,卻什麼也沒有。
商七是親眼看著劉二白和賈八隱身在這塊岩石下面的,但人到哪裡去了呢?他不由呆住當地,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扈三娘看清了現場地形,也是一驚,但她經過一番冷靜的分析後,忍不住冷笑一聲道:「老醉鬼臨死還不肯服輸,他打前站先走了!」
商七顯得不安道:「劉兄所剩力,連一層都不到,他怎麼還能和人動手!」
「也許是出現了奇跡。」扈三娘冷聲道:「劉二白的個性我是清楚,他如果沒有把握殺人,決不會自動找去殺人!」
「可是老朽親眼看到他毒發後,連拔劍的力氣都沒有。」
扈三娘見他急得團團轉,反而不忍多說,想了一下道:「咱們也到前面看看去吧!就是死了也有個收屍的。」
商七怔了一下道:「扈女俠,你對劉兄好像有什麼不諒解之處……」
「我不諒解?你商老闆對他瞭解多少?」
「商某兄弟則在今天才認識劉兄的,而且是在他中毒以後……」
扈三娘笑笑道:「我跟劉二白是同住在一個村子裡,而且從小又是在一起長大的,你認為瞭解程度夠不夠?」
「商某以為劉兄不失一代大俠風範,他和無類教結樑子乃是為了朋友。」
「這一點我比你更清楚,劉二白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也可以不要命,可是……」
可是什麼,她沒有說出來,卻偷偷的流了兩滴清淚。
商七是個老江湖,雖然他也是個老光棍,但對人情世故,他畢竟懂得多,他知道扈三娘雖是女中豪傑,但她跟劉二白既是一起長大的,可能早就有了男女間的感情,可是這種事他又不便多問。
兩個人默默的走著,都沒有說話,速度雖然有快,但經過一陣奔行,至少也走了有二三十里,可是在途山路上卻什麼也沒發現。
二人都是老江湖,他們很清楚這種過份的平靜不是正常的現象。
楚湘玲已經完成清理工作,從後面追了上來,她靠近扈三娘兩步,放低聲音道:「三姨,這裡的氣氛好像不大對勁……」
「沒見到劉二叔?」
「還沒有,但我能感覺出,他就在咱們附近。」
「在咱們附近?他為什麼不肯和咱們見面?」
「他在等機會,因為對手太厲害了,他這一次出劍絕不能失敗,否則就沒有機會了!」
「他和咱們聯手,機會不是更大一些嗎?」
「這將是他最後一次用劍了,孩子,咱們不能再跟他爭了,而且這一次他實在輸不起。」
楚湘玲有些哽咽道:「三姨,二叔所中的毒,當真是沒救了?」
「沒有見到他本人,我也不敢說,但以你二叔的個性,只要他還有再戰之力,就不會躲在岩石下面看著咱們去跟敵人拚命的。」
「在我的感覺中,二叔是不應該死的,因為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也許你的感覺是正確的,三姨也更希望他能永遠地活著。」
就在二人低聲談時,左邊山腰中已像閃電般,瀉出三條人影,一語不發,圍著商七,刀劍齊出。
扈三娘急忙拉楚湘玲道:「咱們就在這裡等著,後面還有更厲害的,記住!等跟對方接上手時,你就趕緊去支援商老闆,恐怕他接不住那三個人。」
「咱們現在就趕過去把對方解決了,不是更省事?」
「現在不能動,咱們左前方十丈處有三個更厲害的敵人,他們手中有一種不明物體,咱們此時如果衝過去,可能把商老闆也賠上了。」
楚湘玲不由一怔道:「咱們得趕緊想法子通知商老闆一聲才行!」
「也不能通知他,跟他交手的三個人,武功雖然不錯,短時間內對他還不致構成威脅,而對方對象也不是他,所以他不會有危險的。」
「三姨,暗中躲著的那三個人聯手,你有把握接得下嗎?」
「現在很難說,我只要摸清他們的身份就好辦,他們快現身了,暗器握在左手,等下你去支援商七時,暗中通知他注意……」
剛說到這裡,山腰中那三個人已像欺風般飛了出來,身形才現,人已攔在扈三娘面前。
扈三娘看了三人一眼,不由神色一動道:「天山三魔,你們這三個老怪物也跑到關東來插一腳。」
天山三魔又稱龍、虎、豹三魔,在武林中是出了名的邪魔人物。
老大劉文龍望著扈三娘和楚湘玲,不懷好意的陰笑一聲道:「一丈青,你真是人如其名,老夫久聞中原有個女強盜,身高丈二,我還以為你長得像個母夜叉,卻沒想到你是如此可人,老夫雖然素不接近女色,但見到你仍不免動了凡心。」
楚湘玲見他們三個老鬼都是一幅色迷迷的樣子,早就有氣,一拉長劍,就想衝過去動手。
但扈三娘卻把她攔住道:「湘玲,記住我的話,讓他們把話說完了再動手也不遲!」
楚湘玲狠狠的瞪了一眼,道:「這種怪物,狗嘴裡還會吐出象牙?」
扈三娘一笑道:「吐不出象牙,至少還可以吐出狗牙。」
劉文龍臉色一變道:「一丈青,老夫是為了憐香惜玉才不忍心翻臉動手,你說話如再辱老夫兄弟,我將使你們終身為奴!」
楚湘玲大怒道:「放屁,你們這批畜生,連狗都不如,給我當奴才,我還嫌你們太老呢!」
劉文龍目中凶光暴閃,道:「丫頭你再罵一遍給老夫聽聽,就算你狠!」
「罵十遍你又能怎麼樣,你們這些老奴才,老畜生,連豬狗都不如……」
楚湘玲罵到這裡,她突然感到對方目光中,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不由暗中一驚,再想把目光移開,反而有自覺的朝對方走去。
扈三娘趕忙大叫道:「湘玲回來!快把眼睛閉上……」
她說著,人已飛身撲出想把楚湘玲拉回來。
可是天山三魔的老二劉文虎,卻很快的攔住他,並且雙方互換一掌。
扈三娘接下劉文虎一掌後,並沒有受傷,但卻站在原地不動,發起呆來了。
劉文龍見狀,哈哈一笑道:「一丈青,你跟這個丫頭給我好好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們永遠是我的奴才,我們龍虎豹三魔永遠是你們的主人!」
扈三娘被他這一陣大笑,也不自覺的移動腳步向前走去。但她口中卻喃喃的道:「主人,誰是我的主人……」
誰知笑聲未完,扈三娘和楚湘玲的身子已同時飛起,雙劍齊出,快如閃電般,劉文龍和劉文虎的兩顆腦袋已滾落到一丈開外,他們的無頭屍身向前衝出好幾步才仆倒,好像是這樣被殺心不甘!
這突然的變化使站在一旁的老三劉文豹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怔了怔神,才厲聲大叫道:「賊婆娘!你們是用什麼方法破了我兩位兄長的惑心神術的?」
扈三娘冷冷一笑道:「屁的惑心神術!像這種邪魔的鬼門道,我見得多了!」
劉文豹跳起來道:「胡說!我們兄弟練的雖不是門正宗心法,卻也是屬於天竺武學中正統惑心神術,它不但能改變人的心志,還會使人失去自主的能力,而終身聽命於施術者……」
「既然如此的厲害,你那兩個哥哥怎麼被我輕易的就砍下腦袋?」
「你們這些婆娘一定是練過什麼妖術……」
扈三娘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妖術如果能勝神術,你們所練的神功也就大不值錢了。」
「咱們天山三魔自從練成惑心術,從未失過手!」
「今夜不是失手了嗎?而且還丟了腦袋!」
「所以我才要問你們練的是什麼法術,又怎麼破了惑心神術的?」
「我什麼法術也沒練過,所謂邪不勝正,對付這種邪功夫,只要把全身意念完全進入到忘我境界,就不會受到影響!」
「不可能,咱們練的惑心術並不是江湖術士持的障眼法,全仗內功貫注,十丈之內誰都逃不過!」
「我們怎麼沒有那種感覺呢?」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們兩個人都受到影響了!」
「我殺人從不喜歡拖泥帶水,這樣不是減少很多麻煩嗎?」
劉文豹想了一下道:「也許你的內力比我兩位兄長高,可是這丫頭有可能有那麼深厚的內功!」
「你如果知道這個小丫頭是誰,就不會太自信了!」
「她是誰?」
「飄萍劍客楚四海的女兒,玉劍修羅楚湘玲!」
劉文豹一呆道:「是她,老夫在天山就聽說過了,她怎麼還是個小丫頭?」
「你也可以叫她姑奶奶,但仍免不了一死,現在就該輪到你了!」
「劉文豹趕忙退後兩步,他正想舉起左手,可是一道精光卻突然自他左肩劈下,整條手臂跟著就被挑飛到三丈外去了。」
由於這個動作太過突然,劉文豹連痛都忘了,急忙轉頭一看,站在他身後的卻正是楚湘玲。
劉文豹幾乎要跳起來道:「丫頭你是怎麼來到我身後出手的?」
「當然是走過來的!」楚湘玲冷聲道:「不過我走得快了一點,所以你沒有看見,假如你不舉起左手,我是不會在你背的出劍!」
「我舉起左手有什麼不對?」
「你們每個人的左手中,都有一粒火藥製成的魔彈,那才是你們天山三魔的真正殺人利器!」扈三娘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要是不知道,就不會用這種方式殺死你兩個哥哥了,因為魔彈威力太強,光是那種毒煙,聞上一聞,誰也受不了。所以我們只好先下手為強。」
「你們太卑鄙了!像你們這種女人,比起男人更陰險更可怕!」
「你不用怕,我不會殺你,只廢去你的武功,你回到天山還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劉文豹有等她說完,右手舉劍疾揮,已割下了自己的腦袋,僕身倒地不動了。
扈三娘歎了口氣道:「天山三魔在武林中是有數的高手,連他們自己也不會想到是這種死法!」
楚湘玲收起長劍,這才發現商七那邊的情形不大對,忙道:「三姨,你看商七老闆快支持不住了,咱們得快點去幫他一下!」
扈三娘早已發現了,忙一點頭,已像陣風般撲了過去。
他們來得可正是時候,商七身上已受了兩個劍傷,雖不中要害,但行動卻受了很大影響。
扈三娘和楚湘玲一人接下一個,還不到五招就全部解決了。
商七拿出特製的劍傷藥,將傷口包好,道:「扈女俠,有沒有劉兄的消息?」
扈三娘搖搖頭道:「咱們再到前面看看,他們留在此地的這一批高手是專門擔任攔截的,現在已全部解決了!」
商七苦笑一聲道:「假如不是二位適時趕到,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光是天山三魔這一關,老朽就別想全身而退。」
「我以為劉二白中的毒還不致馬上送命。」扈三娘道:「我和湘玲即使不來,他一個人也能擺平天山三魔,因為他的劍不會讓三魔有出手的機會!」
商七有些不信道:「劉兄中毒後,經過連番播搏鬥,老朽就在旁邊,以他的為人,如有再戰之力,絕不會躲避的!」
扈三娘想了一下道:「當時可能是如此,但在他臥過的地方我曾仔細檢查一遍,他離開時,內功已可能勉強衝破三周天。」
商七怔道:「衝破三周夭,那他中的毒不是已經解了嗎?」
「沒有解,因為劉二白的武功是內外兼修,他的氣功已達到行氣似珠的境界,他是利用躲在岩石下休息的機會,將毒逼在內腑中一個不重要的地方,以他離去時的情形大約可以發出三劍,但發完這三劍之後,他就死得更快了。」
商七感到不安道:「咱們得追上去看看!」
追上去看看可以,但不必太快,因為劉二白目前連一劍還沒有發。
商七有些不解道:「扈女俠,你是怎麼知道的?」
扈三娘又是一聲苦笑道:「咱們認識了幾十年,我對他怎麼會不清楚,而且他一旦出手,必須是石破天驚,不可能如此平靜。」
「這一段路上的確太平靜了,沒有絲毫打鬥的跡象。」
「他們雙方都在等機會,劉二白絕不會離開這裡太遠……」
扈三娘說到這裡,突然放低聲音道:「前邊已經有動靜了,咱們過去看看最好是先隱身一旁,別急著出面!」
她說著一伏身,人已上了右面的山坡,楚湘玲和商七緊跟著在她身後,藉著岩石隱身,一路飛奔,沒有好久已來到一座狹谷,這山谷並不怎麼大,但卻是必經之路。
扈三娘一打手勢,三個人都隱身在谷口右邊一塊山石後面。
他們剛將身形隱好,劉二白和賈八已經在谷口出現了。
他們兩人是從那裡來的,商七不由一怔,扈三娘已傳音道:「右邊有一個山洞,老醉鬼和賈老闆,可能是藏身在洞中等咱們的,前面還有一批更厲害人物。」
商七有些不解道:「無類教主獨孤恨天當真神通不小,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幾乎都被他網來了。」
扈三娘神色凝重的道:「獨孤恨天這次栽得不小,長白山又是他們的根據地,所以他必須得扳回這個面子,劉二白固然是他們攔擊的對象,你們南北二傑也不例外。」
商七苦笑一聲道:「憑咱們兄弟倆,還用不著人家勞師動眾!」
「我跟湘玲此次出關沒人知道。」扈三娘道:「這完全是碰巧遇上的,而老醉鬼行事一向是獨來獨往的,從不邀幫手,所以才未引起獨孤恨天注意,而造成無類教慘重死亡。」
「咱們兄弟本來是出身商賈。」商七道:「能有這個機會為關東醉俠效力,雖死何憾!」
「二位現在必須保重,你們有能有任何意外,因為你們虎山之行任務沒有完成!」
商七暗中一驚道:「咱們兄弟從前也是很自負,可是想想今天晚上所遇到的對手,沒有一個是咱們能應付得了的!」
「好在他們都沒留下一個活口。」扈三娘道:「從現在起。小妹和湘玲只能暗中動手,你現在就去跟劉二白會合,把前面的這批人打發後,立即趕往虎山,片刻也不能停留,我和湘玲會在暗中接應。」
商七也不多說,朝扈三娘拱拱手道:「就這麼辦,老朽先走一步……」
他縱身一躍,人已飛落谷底,幾個起伏,就趕上劉二白和賈八,道:「劉兄,你還可以支持一下吧?」
劉二白僅用苦笑作為回答,略一含首,仍然是走在前面帶路。
三條人影在荒涼的山谷中,全都放開腳程奔行。
劉二白是中原人氏,卻是在關外生長的,這條山谷便是他常走的,幾乎那裡有幾塊石頭他都記得很清楚。
扈三娘的判斷一點也沒有錯,劉二白經過那一陣調息,他的功力已能行三周天。
這種奇跡的出現是得力於賈八的那粒避毒寶珠,他一直含在口中,即使散失的內功已慢慢的能凝聚到八成,可是蟾蜍液太毒,卻無法將毒逼出。
整個大地仍是顯得那麼死寂,三個人默默的奔馳著,但是快走出狹谷口時,從兩邊暗影處一下子就湧出三十多個人,分成兩列站在出口處,每隔三丈一人,雙手抱劍,絲毫不亂。
領隊的是兩個老人,年齡都在八十開外,左邊是個道士,右面是個和尚。
劉二白對這兩個人並不陌生,一眼就認出老道叫做八卦真人史程雲,僧人叫遊方和尚不空。一個出身在少林,一個出身武當,而且輩份還相當高,由於他們不守清規,已於四十年前就被兩派逐出門牆。
劉二白對他們一身修為相當瞭解,卻沒想到他們會加入無類,而且又在這個時候現身阻路。
因此,他只好把原來的計劃變更一下,回頭向商七和賈八使個眼色,叫他們先接下那批劍手,自己才好全力對付八卦真人跟遊方和尚。
商七得到暗示,一提真氣,人已朝右面的十八名劍手撲去。
這些人在江湖中雖不出名,但他們不論是武功或劍法都算得上是一流的,商七雖然全力出於,而對方卻只出來三個人,每個人也只攻出一劍就把他逼回原處。
鐵算盤商七在江湖中也是佼佼者,被人出手一招逼退,他當然不服氣,身形才一落地,已一振右腕,運足十二成真力,發出三十六粒鐵算珠子,分襲十八名劍手喉結和氣海穴。
商七雖以鐵算盤當兵器,其實他本身也是暗器專家,鐵算珠看起來是同時出手的,使速度與珠身所蘊藏的勁力卻完全不同。
擊向喉結穴時,迅快似電,但最多也只有兩成真力,因為喉結是人身最脆弱的地方,那些被擊者都舉劍劈出,並很輕易的就把鐵算盤震碎,可是他們好像並未發現還有一粒珠子擊向氣海穴,舉起的劍竟平伸在胸前就不動了。
商七另一粒擊向氣海穴的算珠是運足十成真力,他的本意是想將對方逼退,再乘混亂之際第二次出手,或許能擊傷三五人。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批劍手在一劍劈出後,竟然像著魔一樣站在原地不動,所以他另一批鐵算珠一下子就全部擊中了這十八人的氣海穴,而且由於用力太猛,每一粒透體而過。
由於得手太過容易,反而把商七怔住了。
領導這十八名劍手的是卦真人史程雲,他見商七能有一招之下殺了十八個人也相當意外,他先檢查一下死者傷勢,才慢慢吞吞的走到商七面前道:「你這一手珠掀星移很高明。老夫也想領教一下!」
商七擺動一下鐵算盤道:「珠子所剩無幾,老夫必須把發出去的撿回來,才能讓你領教!」
他說著,就想去撿回鐵算珠子。
但史程雲已晃身攔住他的去路,滿臉殺機道:「商七、道爺聽說你們南北二傑是金字招牌,卻沒想到你是個大騙子!」
商七怒聲道:「老夫是生意人,講究的是童叟無欺,你憑什麼說我是大騙子?」
「你在一招之下,當真有把握能殺死我十八名劍手?」
「把握也許不大,但他們死了確是事實。」
「真的是你殺的?」
「假如你一定想爭功,這帳就記在你八卦真人名下也是一樣!」
「放屁!道爺絕不相信你商七能一招內殺死我十八名一流劍手。」八卦真人道:「這中間一定有人在搗鬼!」
「老夫先殺了你,再去找那個躲在暗中的混帳還不會太遲……」
說著話,長劍已經出鞘,劍光飛灑中,商七的所有退路都被阻斷。
商七不由一驚,正待舉起鐵算盤硬卦下這一招,可是就在這時,他的身形卻被一人輕輕一拉一推,已送到劍氣之外,接著是一道青光衝入史程雲的劍幕。
這個出手的人是劉二白,他的劍光還中飛轉,而史程雲已經發出一聲慘嚎,一個龐大的身子已倒在雪地上,他胸前留下有二十道以上的劍痕,鮮紅的血把地上的雪都染紅了。
遊方和尚欺身如電般趕到史程雲身邊,道:「道兄,你的傷勢嚴重嗎?」
他問完這一句話才知道是多餘的,因為那些劍痕每一處都傷及內腑,有幾處連腸子都被削斷了。
可是八卦道人竟然還沒有死,他吃力的示意遊方和尚一眼,道:「大師,趕快帶著你的人退走,他們暗中有高手在接應……」
他說完這幾句話,才算真正的斷了氣。
遊方和尚站起身來,卻發現劉二白以劍拄地,正站在他的面前,而且臉色白得怕人。
他不由一怔道:「劉二白,剛才殺死八卦真人的那一劍是你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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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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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23:47
三 情系虎頭棺
劉二白淡淡一笑道:「你怎麼不去問問史程雲,也許是他故意在肚上多劃幾劍,希望武當派出面替他找我報仇。」
遊方和尚這才發覺這一問題太難,不由老臉一紅,道:「史真人的八卦龍形劍法,在武當派中是傑出的高手,你既然有本領殺死他,自然有人會替他報仇。」
劉二白看了他一眼,道:「這個人大概就是你遊方和尚,你們是一起來的,在下總不能厚此薄彼!」
遊方和尚暗中一驚,他想起了八卦道人臨死的話,連忙退後兩步,道:「劉二白,你還找了幫手,躲在暗中準備暗算?」
劉二白指指長劍道:「這就是我最好的幫手!」
「你少給我來這一套!」遊方和尚冷聲道:「憑商七如果能在一招殺死十八名一流劍手,他也就不叫南北二傑了,無類教中的劍手,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入選的。」
「以八卦道人史程雲的劍術,在無類教中能被列為幾流?」
「史真人教練無類教中的劍手分為無敵劍手,超級劍手和一流劍手。」
「連教練都接不下我劉某人一招,劍手又能高明到哪裡去!」
「劉二白,你也是學劍的,不應該說外行話,史真人的劍術也許不如你,但商七的鐵算珠絕不可能一招殺死十八名劍手,因為一個好的劍手,也就是暗器高手,他們在入門的功夫中,就先學到手、眼、心三者互用,所以他們被殺,毫無疑問的是另有高手隱身暗中,先行點中他們的穴道,才造成商七那麼容易得手!」
「這位高手不會是我吧?」劉二白冷冷的說。
「當然不是,假如你的內功未失,又怎麼會找上商七這種庸才保鏢!」
劉二白臉色一沉道:「南北二傑乃性情中人,在武功方面也許略遜史程雲或你這個假和尚一籌,但他們光明磊落的胸襟,又豈是你們所能及的……」
遊方和尚大怒道:「佛道行道江湖時,商七、賈八還沒有出生……」
「不錯,你們是比南北二傑成名早,可是老並不代表權威,你和史程雲兩個敗類,除了背叛少林、武當外,在江湖中最多留下一點惡名,還有什麼可以炫耀的?」
「佛爺現在就值炫耀,我殺了你關東醉俠,在武林中就可以赫赫盛名!」
劉二白看看他,歎了一口氣道:「我很為你感到悲哀,史程雲在臨嚥氣前,他對這個世界似乎還很留戀,所以才告訴你那麼多,假如你說兩句場面話,我看在少林份上,也許可以放你一馬,誰知你已被權勢迷住了心竅,看來是無藥可救了!」
遊方和尚哈哈一笑,道:「劉二白,你還懂得利用心理,但你對無類教的殺手卻了解太少,你想我會帶著這十八名劍手撤走嗎?」
「我只是說可以讓你走,並沒有說放過你們。」劉二白望著那十八名劍手道:「他們都是一樣失去人性的冷血殺手,既然被我遇上,只能說是他們的不幸!」
「你是泥菩薩過江,連自身都保不住,憑什麼留人?」
「不是留人,而是殺人,在下雖然身中劇毒,還沒有把你當作對象!」
遊方和尚大怒,忍不住衝過去就是一杖。
他含怒出手,這一杖已用出十成以上的真力,但劉二白身形輕輕一閃,不但讓開了他的鋼杖,還順勢把賈八也帶開了。
因為這時正有四名殺手飛身撲向賈八身後,劉二白把他拉開七尺,剛好離開劍勢,卻糊里糊塗地迎上了遊方和尚的鋼禪杖,不但長劍被震斷了,四個人也被得飛回去。
遊方和尚一怔,道:「劉二白,我久聞你是一代大俠,卻怎麼如此卑鄙!」
劉二白冷聲道:「我如果站著不動硬挨你一杖,是不是就算是英雄?你們自己不爭氣,弄得狗咬狗,又怎能怪我?」
遊方和尚目中凶光連閃,朝十八名劍手一揮手道:「殺!一個也別放過!」
他口中叫著,已當先舉起禪杖朝劉二白撲去,而那十八名劍手也在他的招呼下,分別將商七、賈八圍了起來。
劉二白在遊方和尚飛身撲進時,他人就閃開了,對方一連攻出七八杖,他始終沒有還手,也沒有拔劍,而且每一次都是在危機一發的情況下,擦著杖身躲開的。
看起來,他像是真的沒有還手之力,但遊方和尚仍然不敢大意,每攻出一杖都預留餘地,不敢把招式用老,因為劉二白留在史程雲身上的劍痕,使他想起來就寒心。
這樣交手方式,比起放開來搏鬥更為吃力,所以三十多招過去,遊方和尚頂門上已隱現汗珠。
而另一邊商七、賈八與那十八名劍手搏鬥,勉強支持十幾招,就被逼得連連後退。
商七的鐵算珠雖然擊倒四名劍手,但那四個人是因為長劍先被遊方和尚震斷了,徒手相搏,才死在鐵算珠手下。
可是另外的十四名殺手圍攻下,二人身上受了好幾處劍傷,雖然這些傷勢並不重,但對二人的行動卻有很大的影響。劉二白雖是在躲避著遊方和尚的禪杖,可是對現場情形他卻看得很清楚,他知道如果再拖下去,不出三招,南北二傑可能全遭毒手。
因此,他一面閃讓遊方和尚的鋼杖,暗中已將真氣凝聚起來,正待施展馭劍一擊時,而就在這眨眼工夫,鬥場上又有了很大的變化,商七的鐵算盤以風捲殘之勢,一下子就擊斃了九名殺手,剩下的五人,也被賈八雙管筆放倒。
這個突然變化,劉二白僅僅怔了一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遊方和尚卻形同瘋狂,一杖逼退劉二白,旋身反撲,揮杖橫掃,直逼高七、賈八。
他此時已紅了眼,全力一擊,力道何止千斤,立時把商七、賈八卷在一片杖影之中。
南北二傑雖也是江湖中成名人物,但功力與遊方和尚相差太遠,眼看杖影臨身,難逃殺身之厄,而他們面前此時卻突然升起一道青色光芒,其疾如電,先有遊方和尚鋼杖上閃動一下,緊接著又圍繞他的身子轉了一圈。
光芒收斂了,遊方和尚只剩下無頭屍身,而他那根重逾百斤的鋼禪杖也斷成三截,散落在地面上。
劉二白終於發出了馭劍一擊,劍氣不僅絞碎了遊方和尚的腦袋,也削斷了他的鋼禪杖。
可是劉二白髮出這一劍後,深深的歎了口氣,朝商七揮揮手道:「走」。
隨即閃身疾奔,商七和賈八隨在他身後,三條人影,有若脫弦疾弩,全都放開腳程狂奔。
怒嘯的西北風,掠過荒涼原野,吹在他們身上,像刀削一般刺痛。
劉二白雖然身中奇毒,但在這一段行程上,他始終是遙遙領先。
賈八故意把腳步放慢一點,道:「老七,我怎看,這位關東醉俠也不像中毒的樣子……」
商七神色一黯,道:「這是他最後一段行程,他又怎麼肯示弱呢!」
走在前面的劉二白卻驀然回首,他好像是聽到了二人的低語,竟不自覺的發出一聲長歎。
他不是為了這最後一段路程而歎,而是在陡然之間他發覺自己走得不知是太快了呢,還是太慢了?
這一條崎嶇的小徑,他已經不止一次走過了,但卻從沒有像這樣長過,長得不可以計算。
有幾次他想中途停下來,但卻又於心不甘。
無類教派出的攔截高手,遊方和尚可能是最後一個,所以在這一段路程上,他們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而且那座廟也終於在望了。
那是一座已經斷絕了香火的丹火廟,過去,他一直是什麼神都沒供過,將來也不會有神喜歡這種地方。
但他終於又奔了回來,儘管他的腳步有點踉蹌,到底他還是自己走進了廟門。
在棺材前面,他摔了跤,不過很快地他就自己爬了起來,他沒有要任何人幫忙,把棺材蓋拉開一大半,就連爬帶翻的滑了進去。
商七趕忙走過去,扶著棺材低聲道:「劉兄,你就這樣走了?還有什麼事要老朽效勞的中嗎?」
劉二白微弱的搖搖頭,望著賈八道:「賈兄,你那粒寶珠在下與遊方和尚搏殺時,不小心吞下肚去了,請賈兄剖開在下肚子,把它找出來……」
賈八慘然一笑道:「一粒珠子算什麼,如果有人能排出劉兄的毒,在下情願以生命酬謝。」
劉二白感激的苦笑一下,而後以目光示意商七,要他把棺蓋釘上。
商七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二人下待蓋好棺蓋時,廟牆外突然傳來一個女子聲音道:「商老闆,請你們先等一下!」
見來人是扈三娘和楚湘玲,他趕忙退過一邊,道:「扈女俠,你他怎麼才來?」
扈三娘輕輕一歎道:「我一直跟在你們後面,只是沒想到獨孤恨天會出動那麼多高手。」
「老朽知道是女俠在暗中幫忙,否則憑咱們兄弟絕擺不平那三十六名殺手。」
扈三娘道:「那批人都被訓練得失去人性,如不是取了點巧,我也無法制住他們……」
她說著,已俯身探視劉二白的脈門,經過一段長的時間,她才以顫抖的聲音道:「老醉鬼,你是真的就這樣走了嗎?」
楚湘玲還想把劉二白抱出來,扈三娘已擺擺手道:「沒有用了,他中的毒神仙也救不活,還是由商老闆把他送給小江吧!」
楚湘玲流著淚道:「三姨,咱們不去嗎?」
「當然要去,我也十多年未見小江了,他可能比從前變得更邪,所以咱們不能明著去。」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三姨,你為什麼老是說他是個怪物。」
「你小的時候他常常抱你,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楚湘玲紅著臉道:「可是我覺得他並不壞……」
「他並不是壞人,只是一個怪人,你以後見到他就會知道了。」
楚湘玲還想再問,但商七、賈八已將棺蓋釘好,向二人揮揮手,就抬著棺材開始出發了。
這口棺材不大,木質並不算好,但是在棺材上卻雕滿著虎頭,儘管手工粗劣,看起來儼然使人產生一股寒森森的味道。
剛離開丹水廟是由兩個人抬著走的,商七認為這樣太慢,他們翻過長白嶺後,就由兩個人抬著走而改為一個人扛著狂奔。
開始是由商七扛著,經過一陣疾奔之後再換賈八。
二人這樣不停更換著,輪流休息,可是三天下來之後,他們都已累得精疲力竭。
但這洪荒世界並沒有征服南北二傑,他們斷續的走著,毫無畏懼的侵入這塊荒涼寂寞的大地,而跟這個死氣沉沉、遼遠無涯的大自然展開抗衡。
在這種冰天雪地裡行走雖是一種冒險,而令他們擔心的還是無類教,在這種情況下,對方不必出動無敵殺手或超級殺手,只要有個像遊方和尚或八卦道人類似的高手,他們是絕對無法通過的。
雖然有扈三娘和楚湘玲在暗中保護,但他們仍然不敢有太大的信心。
尤其是無類教已連續死亡了大批高手,這一次再出動勢必全力攔截。
因為有了這層顧慮,二人奔行的速度,在無形中又加快了許多。
半個月之後,總算平安無事,而且虎山也終於在望了。
南北二傑這才算是放一顆緊掛的心,儘管他們的精力已經疲憊得不堪,嚴重的超負荷,但他們在精神上仍顯得無比興奮。
天際露出晚霞時,他們已經來到虎山腳下。
這時正輪到賈八扛著棺材,但商七卻趕前兩步道:「老八,放下來。」
賈八長長喘了口氣道:「已經到了,不用再換。」
「不是換班。」商七道:「而是咱們忘了在棺材前面掛上那塊虎頭令牌。」
賈八點點頭道:「不錯,咱們此時連一條野狗都殺不死,萬一那位虎俠不分青紅皂白,先驅來一批猛虎,咱們可就慘了。」
「那倒不致於,憑著這副棺材,就是最好的標誌。」商七道:「不過關東醉俠劉二白在臨終前一再交代,叫咱們到了虎山一定要掛上這塊令牌,想必是另有原因。」
賈八放下棺材,但商七剛剛掛好那塊虎頭令牌,路旁兩邊的森林中,卻迅速的湧出七八十條人影。
在這種冰天雪地洪荒世界中,他們出現得如此突然,而且很快的就將南北二傑和那副虎頭棺材圍住了。
賈八原先還以為是虎俠手下的人,可是當他看清催命郎中向卜靈也跟在一個高大獨眼龍老人身後時,不由臉色大變,一抬手已拔出雙筆,人也很快的擋在棺材前面。
商七比較沉著,他緩緩的站起身子,打量著走在最前面的那個老人。
老人身材很高大,但左眼只剩下一個空眶子,年齡大約在八十左右,可能還要多一點。身穿皮袍,腰繫長劍,光看他站在那裡的姿勢,就知是劍道中的強者,但他的面貌卻猙獰得令人可憎,一隻閃著凶光的右眼,配上右頰兩道很長的傷疤,正說明了那是戰斗的標誌。
由二他的個子太高,反而顯得特別瘦,瘦得有點像個骷髏。
而從這許多特徵上看,他那瘦削的身體內,似乎已蘊藏著無盡的力量。
因為有了這些特徵,商七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但他一點也沒有表現驚異,同時他也知道,另一場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那只是簡短的,絕不會拖得太久,除非有奇跡出現。
他看看剛才掛上去的棺材前面虎頭令牌,卻散出閃閃金光,可是他們南北二傑的金字招牌,卻籠罩著一層悲慘的氣氛。
他知道這可能會是他們南北二傑闖蕩江湖以來,第一次失信於人,而這個人竟又是名震武林的關東醉俠。
因此,他有一種英雄末路的感受,不過在他還沒有用完最後一分力量前,至少在他還沒有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他絕不容任何人碰到那副棺材。
他知道世間有僥倖或機會這個名詞,但他更知道那是不可靠,而又很難抓得住的。
所以他緩緩的從背上取下他的成名兵器鐵算盤,振腕輕輕抖動一下,鐵算珠子發出一片精光,也發出一陣「叮咚」之聲。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獨眼老人,卻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反而發出一聲淒厲長笑道:「商七,你知不知道老夫是誰?」
商七哈哈一笑道:「獨眼龍東門若虛,無類教的執行副教主,除了獨孤恨天外,你老兄是無類教中坐第二把交椅。」
「你的招子夠亮!」東門若虛冷哼一聲。
「商某是生意人。」商七也不甘示弱的道:「生意人不但眼珠子要厲害,更懂得識貨和疼辨認真假!」
東門若虛大怒道:「小輩,你在老夫面前最好還是少油腔滑調,這棺材裡躺的是誰?」
「是一個死人,如果他還活著,你獨眼龍就沒有機會站在這裡說話了!」
「混帳!老夫當然知道是死人,我問你死的是誰!」
「是誰與你都沒有關係,反正不會是你……」
東門若虛不等他說完,右手突然一抬,精光暴射,已罩住了他胸前五處要穴。
獨眼龍拔劍出招,當真比閃電還快,憑鐵算珠商七一身修為,竟沒有看清他的劍是怎麼出鞘的。
劍光幻起森森寒氣,卻也蘊藏著無比殺機。
商七舉起鐵算盤,雖然勉強架開他一劍,卻被震得連退五步,而右後虎口也裂開有半寸多長的口子。
賈八看得臉色一變正待搶身攻進,但商七卻在一退之後,已於倏忽間,發出十二粒鐵算珠子。
商七闖江湖,憑著手中鐵算盤,不知挫敗多少武林高手,鐵算珠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很少落空。
他運足十二層真力,十二粒算珠同時出手,威勢何等凌厲,尖銳的呼嘯聲,帶起閃閃寒光,好像是要撕碎凜凜冽的天空。
但這一切僅在一瞬間就消失了,東門若虛站在原地連動都沒動,他僅把左手一揚,滿天精光都自動的沒到他手中去了。
當他攤開左手時,掌心裡已多了一個圓圓的小鐵球。
那是商七的鐵算珠子被他暗用內家真力溶化的結果。
在這一剎那,商七有了一種預感,這種預感是不祥的。並隱藏著殺機。
他再轉身看看那副虎頭棺材,終放一咬牙,猛然一抖右手,七十二粒鐵算珠子有中驚濤裂岸般,帶著狂掃怒卷之勢激射而出。
幾乎在這同時,東門若虛掌心中的那個小鐵球珠,也突然發出一聲輕爆,隨著響聲,剛好飛了出七十二點寒光,每一點寒光都迎羊疾飛而來的鐵算珠子撞去。
在一陣排空巨響中,緊接著的是人影翻滾,血肉橫飛。
商七發出的七十二粒鐵算珠子全部都被震碎了,他身上也被倒飛回來的破片震傷六處。
東門若虛雖然閃避得快,沒有受傷。可是他把商七估計得太低了,他第一次接去的十二粒鐵算珠,並不覺得怎麼吃力,但他忽略了商七第二次出手是把生命中的潛伏力量全部用上,他震碎鐵算珠後才發覺到那種潛伏力量,竟高得驚人,他雖及時閃開,皮袍上仍被炸破一大片,尤其是他帶來的手下,有五個受重傷的在呻吟,三個人被炸得殘肢斷骸,當場死亡。
但這一來,也更激起東門若虛的凶殘野性,他不等商七敷藥,已迅速而又狠毒的攻出一劍。
東門若虛在無類教中,武功僅次放教主獨腳追風鬼見愁獨孤恨夭,他們互相搭檔了幾十年,而且又都是在洪荒世界裡長大的,他們的個性也都偏向於殘忍、兇猛和耐戰。
尤其是在戰鬥經驗中,他們更聰明,也更狡詐。
對於毀滅人或應付自己危險,他們見過太多了,他們的劫驚和毀滅能力,超過他的一切,他們能把握任何機會,但也不放過任何機會。
這一劍的快攻是個鐵證,商七重傷倒地,人剛站起來,他的劍尖已經逼近他的前胸了。
不管是出劍速度,或時間、部位,他都控制得絲毫不差。
商七也是在戰鬥中求生存的老手,他知道自己絕對接不下東門若虛這一劍,即使勉強硬接,仍免不了出醜,因此,他毫不考慮的一仰身,人已平著躺了下去,右手疾揚,又是兩粒鐵算珠子發了出去,身子乘勝翻旋,倒穿出三丈。
但東門若虛這一劍,卻根本就沒有想殺他,商七飛退後,他沒有追擊,運劍輕掃,劈碎兩粒鐵算珠子,接著哈哈大笑道:「商七,你別緊張,老夫在沒有打碎你的金字招牌之前,絕不會要你們南北二傑的老命……」
他在笑聲中,長劍已再度劃出。竟比閃電還快,不攻商七,卻反劈那副虎頭棺材。
賈八這時也被向卜靈纏住了,他們二人停身地方,距離那副棺材最少也有兩丈。
東門若虛這精奇無匹的一劍,不僅速度快,更是全力出擊。
就算商七沒有受傷,他也不定能擋得住。
但是在一個人拚命的關頭,他往往全忘記了對死的認識,雖然在他本能上不存著死亡的感覺,但那不過是最大的傷害,是未知的終極,或者說它是所有的恐怖總和。
商七的處境就是這樣,東門若虛那一劍如果劈碎了棺材,比劈碎他本人的痛苦,更有甚於百倍。
因此,在這一剎那,他的體能像是在突然間增加了數倍,他把全身的潛在力量都運集在右臂上,鐵算盤連框帶珠子都擲了出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24:02
緊接著是他的身子,快得像一道疾弩,雙掌竟迎著東門若虛劈落的劍飛撞過去。
這種打法不是拚命,而是不要命,但東門若虛這條橫行關東的獨眼龍,他卻是存心在折磨商七,他中途變招,劍身輕輕一沉一抖。不僅挑開鐵算盤,也震碎鐵算珠,同時還順勢削去商七右臀上一大塊肌肉。
但商七的飛撲勢並沒有因此退縮,而東門若虛的攻勢也沒有停止下來,他的劍再偏,又刺中了商七的左臂,但劍鋒依然朝棺材劈去。
商七的臂骨被他敲斷了,垂下的左臂再也抬不起來,可是他仍不肯後退,極快的又伸出右掌,迎著東門若虛的劍硬劈過去。
他是存心一死,所以出手的動作奇快無比。
東門若虛雖然還不想傷他,但臨時撤招已經來不及了。劍鋒滑過他的衣袖,眼看商七的右臂是保不住了,而在突然之間,東門若虛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連劍都握不住了,垂著臂飛退出三丈。
商七先是一匠,不過他很快的就猜出是怎麼回事了,因為這時正有一個樵子打扮的青年站在他旁邊。
南八也看到了,他比商七看得更清楚,而且堅信東門若虛是中了這青年的隔空點穴手法。
而獨眼龍也在這一剎那凶焰收斂了不少,他那凌人的氣勢已一掃而空,因為他比南北二傑更清楚,面前這個年輕力壯的敵手是不容易應付的。
雖然他的獨眼和瘡疤都是他的經險標誌,但他必須先證實自己的存在,因為生命只有在充分執行其天賦任務時,才能達到它的最高峰——戰鬥或屠殺。
他的右臂依然是抬不起來,但他的表情卻異常鎮靜,看著那個青年嘿嘿乾笑兩聲,道:「老朽東門若虛,幸遇高人……」
青年擺擺手,有些玩味的道:「我比你至少要矮一個頭,怎麼能算是高人!」
東門若虛臉色一寒道:「敢問老弟是何人門下?」
「我是住在一個山洞裡。」青年說道:「有時也睡在大樹上,但這兩種地方都沒有門。」
東門若虛怒聲道:「你既沒有姓名,也沒有師承,大概是個無名小子!」
「不錯,你完全說對了,我本就是無名小子,」青年笑道說。
東門若虛反而一怔道:「既是無名小子,你就給老夫滾遠一點!」
「獨眼老傢伙!」青年沉聲道:「你知道你是站在什麼地方嗎?」
「老夫當然知道,憑那些畜生,加上你一個無名小子,可哧唬不倒我!」
東門若虛不愧為無類教中第二高手,他利用說話工夫,已暗中運氣衝開穴道,獨眼中已迅速閃過一抹殺機,冷冷一笑道:「老夫要找的是那些畜生的主人,你這個無名小子最好還是替我通報一聲,就說獨眼龍東門若虛前來拜山!」
青年搖搖頭道:「我從來就沒聽過這個名字,山上有隻狗熊,也是瞎了一隻眼睛,但大家都叫他獨眼熊!」
東門若虛獨目中凶光一連數閃,但他仍耐道性子道:「小子,老夫的耐性有限,你再不去通知此山人,老夫可要大開殺戒了!」
「你最好還是不要殺人。」青年道:「這些老虎只要一聞腥味,你們可就慘了!」
他說著還向週遭指了指,可是就這一陣工夫,他們四周已無聲無息的圍滿了斑斕猛虎,少說也在五百頭以上,每一頭都比小牛還大。
它們露著牙齒,豎起毛髮,東門若虛帶來的那些殺手,每人身上都盯著數十隻眼睛。
這是異類的生存方式,猛虎雖凶,它們往往是被迫應戰,也是被迫而挑戰。它們與人類不同,它們從不懂什麼叫做智慧或狡詐,這大概就是它們不能被稱為萬物之靈的主要因素。
儘管它們也皺起鼻子,翹起尾巴,豎起毛髮,睜著猙獰的眼睛,露出鋒利牙齒,但這一套在東門若虛面前絕對賣不出去。
這個獨眼老傢伙,他的狡猾狠毒,不僅適用於同類,而同樣的也適用於異類,他先向向卜靈使個眼色,而後又傳音告訴那些殺手,叫他們準備好,等著配合他的行動。
東門若虛當然看出了這個無名小子是個身懷絕世武功的高手,他的辦法是既不能善了,只有先設法解決這些猛虎。
但是他卻忽略了一點,他並沒有看出這個無名小子武功到底高到了什麼程度。
因此他所施展的傳音談話,都被這個青年以江湖失傳的轉功截音的絕學全部截聽到了。
可是他表面上一點也不動聲色,目光中有異樣光芒,帶著玩味性的望著這個狡詐的獨眼老人。
東門若虛雖然大半生中都在戰鬥中打滾,可是他仍被看得渾身都不自在,輕輕咳了一聲道:「小子,你是準備怎樣決定?」
青年輕鬆的吹了聲口哨,道:「老辦法!」
東門若虛道:「什麼叫老辦法?」
「過去有不少人到虎山來,但他們還沒走進藏寶洞,就連骨頭不剩了!」青年淡淡的說。
「虎山真的有藏寶洞?」
「如果是假的,他們又何必一批接著一批趕來送死?」
青年說著伸手從懷中掏也一粒拳大的珠子,道:「這粒珠子在藏寶洞中算是最差一粒了,洞中究竟有多少,連我也不知道,那裡堆積如山,遍地都是,我也懶得去管它。」
東門若虛見那粒珠子透體通明,雖不能說價值連城,但少說也在數千萬兩黃金之多。
在多年前他就聽說虎山有一座藏寶洞,是一位武林異人留下的,可是他並不敢肯定,先後曾派出好幾批高手前來作試探性勘查,但那些派來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生還,現在見了青年手中珠寶,他已確定虎山真的有藏寶。
因此,他眼珠二轉,已有了下一步計劃。他知道南北二傑拼著老命老遠把劉二白的棺材送到虎山,絕不是無因,他想只要先控制了劉二白棺材,就等於掌握了談判的本錢。
所以他口中雖在說話,而暗中已運足了真氣,身形一躍數丈,竟從南北二傑頂空飛過,疾往虎頭棺材落去。
可是就在他身形剛要落下時,棺材蓋上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罡氣,將他的身子硬撞得斜飛出四五丈,落地後連吐幾口鮮血,才算勉強站穩。
這時他才看清,那個無名小子不知在什麼時候,竟然高踞在虎頭棺材上面。
東門若虛橫行關外數十年,殺人無數,他當然是識貨的,光從這青年快捷的身上,他不得不把他重新估計了。
他已看出,他也是洪荒世界中爭生存的強者,但從他的年齡上推斷,他又覺得他到底還是個無名小子,至少在生存競爭中,他不懂得注重利害得失。
東門若虛雖然挨了對方一擊,但經過一陣沉思後,他反而把凶暴和殘酷都隱藏起來,慢慢的人又向前欺進了三丈多遠。
這時雙方的距離只剩下七尺左右,對一個劍手來說,那是最有效的搏擊範圍。
因此他停下身,陰笑一聲道:「老弟,關東醉俠劉二白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那麼多。」青年的臉色突然一沉道:「你也不夠資格叫我老弟,剛才那一掌只是給你一個警告,你在我面前少動歪腦筋!」
東門若虛反而哈哈一笑道:「老夫像你這個年齡時,比你更狂,可是我卻比你更懂得生命快樂的另一種方式……」
「我知道,因為後山那只獨眼熊就慣用這種方式。」青年道:「每當它想撲殺更小的動物時,它總是先裝腔作勢的搖尾巴,偽裝斯文,但這些都掩藏不住它那猙獰的面孔。」一點也不像開玩笑,但是商七和賈八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東門若虛更是氣得幾乎吐血,他的劍已經抬了起來,但又忍下去,故作不解的嘿嘿一笑道:「懂得保護自己安全,是最聰明的人,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辦得到。」
「這就是技巧問題。」青年道:「那頭獨眼熊雖然善於偽裝,但多數動物都不肯和它太接近,唯有保持距離,才是安全的最好辦法。」
「當你的生命被別人掌握時,你一直躲著,就不是最好的辦法了。」
「我以為這是一種刺激,你從很遠跑到虎山來,不就是為了尋找這種刺激?」
「不錯,老夫此次來虎山,除了尋找刺激,還要下一次最大的賭注。」
「可是你並不是一個好的賭徒,我以為你這一趟不但是輸定了,而且還是血本無歸……」
可是東門若虛乘他說話之際,突然身形疾躍數丈,空中大喝一聲「殺」,他的人和劍竟比閃電還快,反朝那些猛虎撲去。
他身形才動,靜立四周的殺手齊都出劍如風,片刻之間,就有十多頭猛虎死在劍下。
青年不由大怒,急忙發出一聲呼嘯,先將群虎驅退十多丈後,才向右首一株古松發話道:「三姐,請保護劉二哥的棺材,其他的事你不要管……」
話落人已飛出數丈,正好趕上東門若虛搏鬥一頭雄虎,他第一次出劍,只削掉了虎股上一塊油皮,剛準備發出第二劍,卻被青年凌空一掌將他的劍撞偏了。
可是東門若虛的劍術造詣確實高得驚人,長劍被撞偏後身子反而能在匆忙之間借力飛起攔截,劍身輕抖,已影灑出數十朵劍花,反將青年拍出的右手纏住了。
但是這個無名小子可不是等閒之輩,他不僅反應迅速,而一身修為業已超出常人的體能,就在東門若虛的劍將要纏上他的右臂時,他的左手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伸出來的,居然在這間不容髮之際,反而先扣住了東門若虛的右腕。
東門若虛反應也不算慢,他剛覺得情形不對,還沒來得及運功反擊,右臂突然一麻,全身功力半點也發不起來,連手中的長劍也躍落到地面去了。
但儘管如此,青年的右臂仍被劃破三道傷口,鮮血已染紅了他整條手臂,他左手用力一甩,已將東門若虛右腕骨抓得粉碎,並且也將他整個人摔用力三丈外。
青年落地後,順手在地上抓了兩把青草,放在口中嚼碎,草汁吞下,將碎草葉塗在順臂傷口上。
這件事說來也太過神奇,他那正在流血的傷口,經草連塗兩遍之後,不但是血止住了,而傷口也立時收口結疤。
東門若虛看得神色一動,托著右臂,怔了怔的道:「小子,咱們都未能將自己安全保護好。」
「不見得!」青年道:「如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左臂也照樣保不住。」
東門若虛陰笑一聲道:「老夫還要你手下留情,假如我的劍氣早發片刻,你小子有九條命也保不住!」
「你有機會嗎?」青年冷漠的道:「我如不是怕死的人太多,你的劍氣連我身邊也接近不了!」
東門若虛有些不解道:「死人大多?誰死了?」
青年用手指指四周道:「你自己看吧!凡是出手傷虎的人都已經得到了報應,因為他冒犯了虎神!」
東門若虛隨他手指處看了一下,幾乎跳起來,因為他帶來的六七十名殺手,就在這片刻之間已死的死,傷的傷,倒下了一大半,看情形他們在臨死似乎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他看看向卜靈,道:「這是怎麼回事?」
向卜靈表情緊張的道:「好像是有高手在暗中發出暗器,但又不像,我只看見一道金光在空中一閃,這些劍手根本沒有還手機會就倒下了……」
「就是這麼簡單?」東門若虛寒著臉道:「你難道也沒有看出他們是怎麼死的?」
「屬下檢查過他們的傷勢,好像是被一種怪物咬的……」
「怪物?你這位總護法終日問卜求神,大概是昏了頭!」
向卜靈被他目中凶光一逼,卻低下頭敢再講了。
青年卻哈哈一笑道:「老瞎子,你對一個殘廢人如此凶有什麼用,你既然是他們的頭兒,應該比他們要高明一些。」
東門若虛被他說得老臉一紅,道:「小子,我這些人是怎麼死的?」
「剛才我不是已告訴過你了,他們任意屠殺老虎,冒犯了虎神,所以他們非死不可。」
「放屁,什麼虎神,還不是你小子搗的鬼!」
「不錯,是我通知虎神來處罰他們的,所以才不小心被你刺中三劍。」
東門若虛心中一動,道:「你剛才用的那種野草,對醫療外傷好像特別有效。」
「虎山遍地是寶。」青年道:「這還不算是最好的藥草,但只要沒有斷氣它都可以治好。」
「這種草藥叫什麼名字?」
「叫續命草,但必須就地使用,你如果把它偷走了,失去靈氣,就跟普通野草一樣。」
「老夫倒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藥草,但不知它是否真如你說的那麼有效?」
「你右手腕骨已被我抓碎了,試試馬上就可知道。」
青年說著還伸手抓了兩把,放在口中嚼碎,把汁液吞下。將碎葉丟給東門若虛道:「你把它塗在傷處,當可立即見效!」
東門若虛剛才是親眼看過他用法,遂接過碎草,包在右腕傷處,一連摩擦兩次,先是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接著他就有了感覺,被抓碎的腕骨卻在自動的移動,沒有好久,碎骨竟真的完全接好。
他又向雪中的草仔細看了一陣,道:「我這些手下的傷勢……」
青年打斷他的話,道:「那是虎神的意思,虎神要懲罰他們,誰也救不了!」
東門若虛暗中試了一下,右乎的腕骨果然已完全接好,遂彎腰拾起長劍,陰笑一聲道:「老夫卻不信這個邪,小子,這些續命草我是要定了!」
他握著劍,已暗將真力運集到十二成,慢慢向青年逼近過去。
青年卻毫不在意,反而向前迎上兩步,口中還惋惜著道:「獨眼老傢伙,原來你也是個壞蛋,我好心替你治好傷勢,你卻要搶我的寶……」
東門若虛乘他說話之際,已振腕出招,劍身幻起了千朵劍花,迅速的湧罩過去。
直待劍氣近體,青年才突然發出一聲長嘯,身形躍起數丈,只見銀芒打閃,一道精光衝破東門若虛的劍幕,反朝他右臂捲去。
東門若虛暗中一驚,他想不到這個無名小子竟也是劍道中高手,而且他一直都在留意,卻始終沒有發現他的劍放在什麼地方。
一陣「嗆嗆」不絕的金屬互擊聲之後,東門若虛吃力的退開兩丈,他手中的一柄精鋼劍已斷成了五截,分別散落在地面上。
青年卻瀟脫的飄身落在原來的地方,依然是兩手空空。不知他的劍放在什麼地方。
東門若虛甩掉手中劍柄,臉上滿是驚駭之色道:「老弟,你到底是那位高人門下?」
「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我住的地方從來沒有門,怎麼會在門下?」
「出手一招能震斷老夫劍的,在關外還找不出這樣一位劍手!」
「也許是碰巧,或者是我運氣好,你可以去找一柄劍來再戰。」
「再戰倒不必,老夫只想看看你的劍。」
「剛才你不是已經看過了?」
東門若虛老臉又是一紅,道:「剛才在急切間,老夫未曾留意,既能削斷我的劍,想來該不是凡品。」
「恐怕很令你失望,我身上根本就沒有劍,只有一根老山籐,還是為了趕那隻老瞎熊用的。」
他說著果真從腰間取出一條山籐,有一丈多長,在腰中束了兩圈,上面的皮都已被磨掉了,顯出亮光閃閃。證明是已經用了很久。
東門若虛微微一怔道:「你剛才真的就是用這條山籐?」
青年冷聲道:「你以為我用什麼,在下雖是一個無名小子,總不致對一個殘廢老人說謊!」
東門若虛一再受到譏嘲,忍不住發出一聲厲嘯,道:「好,我這個殘廢老人想再領教一次高招!」
他在嘯聲中,右手一伸,兩丈外的一個受傷殺手長劍卻自動的飛到了他手中。
這一手隔空攝物,不僅看得南北二傑縱然動容,連隱身暗中的扈三娘也是臉色微動。
賈八趕忙自地上撿起一柄長劍,振腕平擲過去,道:「江老弟,這裡有柄劍,你將就用一下……」
青年手中的籐條一卷一抖,把劍又放回原來的地方,道:「謝謝賈老闆,在下情願用這根山籐,也不用死人的劍!」
東門若虛獰聲道:「少子,你別盡說廢話,老夫可不管是誰的劍,只要能殺人就行了。」
「因為你不不夠資格稱為劍手!」青年道:「一個真正劍手,他的劍斷了,寧願被殺,也不肯去搶別人的劍。」
「老夫的目的是殺人,用不著跟你講那些臭規矩!」
「既然你連這一點江湖規矩都不懂,就不能怪在下欺負你是一個殘廢人了!」他也不等東門若虛答話,已飛身前撲,揮劍疾攻。
這一劍不僅凌厲無比,而且劍身上還發出絲絲罡氣。
招式攻出後,東門若虛才躍起空中,劍身再抖,已灑落數百點寒星,把青年的退路都攔住了。
以劍術造詣來講,東門若虛這一招當可列入上乘劍法而容無愧,所以商七和賈八都看得聳然一動。
但青年始終屹立原地,面上不帶絲毫表情,直等東門若虛從空中落下時,他手中的籐條才猛然一抖,銀光暴漲,緊接著又是一陣「嗆嗆」不絕之聲,而後人影分開了。
青年仍是站在原地,手中籐條還是老樣子。
但東門若虛這一次更慘,連劍柄都不見了,右臂皮袍袖子脫落在地,手臂低垂,並且有三條明顯血痕。
青年圈起籐條,一飄身又坐上虎頭棺材,擺擺手道:「帶著你的人走吧,一大把年紀,何苦跟自己過不去!」
東門若虛雖然丟不起這個老臉,但是他知道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只好拱拱手說了幾句場面話,道:「今日之賜,老夫記下了,希望閣下能以大名見告。」
「你還是叫我無名小子好了。」青年道:「你們不來,我也會去找無類教總壇的,咱們還有一筆賬沒有結。」
東門若虛一怔,道:「你指的是劉二白?」
「好,老夫會給你來一次總結。」
「恐怕你還不夠資格,把向卜靈留下,其餘的人和屍體你可以一併帶走。」
「閣下似乎太過分了,既然明知早晚都要結這筆帳,你就沒有留人的理由!」
「我說留下就得留下,因為他是主凶,假如你不服氣可以再去找柄劍來……」
就在他們說話之際,向卜靈已悄悄地飛上一株大樹,然後藉著樹梢反彈之力,人已溜出了二十多丈。
青年冷冷一哼,身形輕晃,真比閃電還快,人已反超在向卜靈前面,凌空發招,數縷指風已同時點中向卜靈五處穴道。
青年不等他身形倒下,已提著他迅速又倒飛回來。
他這一去一來,還帶著一個人,也不過眨眼工夫,東門若虛本來是想利用這個空間先制住南北二傑作為人質的,但是他的劍才遞出一半,就被青年的籐條捲飛了,接著人也被震退兩步。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38:28
四 虎山江城子
青年把向卜靈丟在棺材前面,雙目緊盯著東門若虛。道:「老瞎子,你是決定逃命,還是準備再戰?」
東門若虛看看自己帶來的殺手,未受傷尚可一戰的還不到十五人,他暗中歎了口氣,只好一語不發,示意手下扶著受傷的人,匆匆的下山而去。
扈三娘這時才帶楚湘玲走過來,道:「小江,咱們有十多年不見了,你還認識小玲吧!」
這個青年正是劉二白所說的江城子,他替商七傷口敷好藥,才點點頭道:「當然認識,商老闆還未進入虎山,我就發現了三姐,和這位當年最愛哭的玲丫頭……」
楚湘玲眼睛一瞪道:「小江,這就是你對我見面說的第一句話?」
江城子雙手一攤,道:「難道我又說錯了!」
「你沒有說錯,是我來錯了,也許我根本就不該來!」
「可是你已經來了!」
楚湘玲小嘴一嘟,幾乎哭了出來,轉向扈三娘道:「三姨,二叔的棺材已經送到,咱們現在就走!」
扈三娘只是笑笑,而江城子卻摸摸耳朵道:「你既然來到虎山,就想這麼輕易的離去。」
楚湘玲忍不住跳了起來,道:「你真以為當了山大王就不可一世,我現在就領教你的快劍!」
她也不等江城子答話,全身都化成一團劍氣,迎面疾衝過去。
商七看得暗中一驚,他沒想到這個小姑娘一出手就用上了身劍合一招式,他知道憑自己這兩手,絕對解不了圍?偷看扈三娘一眼,見她竟然若無其事般站在一旁,根本就沒有勸解的意思。
再看看江城子,他卻顯得更輕鬆,站在原地連動也沒動,而楚湘玲那麼凌厲的劍氣,卻始終無法進入他身前三尺內。
她一連催動三次真氣,就是突不破江城子身前那道無形罡幕。
這一來楚湘玲更加動了真火,一聲嬌叱,人已躍起數丈,身子與長劍竟然連成一條直線,由上往下反衝過來。
江城子對她一招攻勢似乎也很意外,神色微微一動,終於抽出腰中的籐條,振腕一抖。
在他原想法,這一招雖不能捲飛楚湘玲的長劍,至少藉籐條上的六成潛力,將她身形逼落是沒有問題的。
誰知雙方一接觸,他發覺楚湘玲劍上傳來的真力,竟然大得驚人,連東門若虛也接不住一招的那根籐條,居然波楚湘玲削成三段,而且攻勢不減,凌厲的劍氣直劈了下來。
這一來江城似乎也動了真怒,他將手中還剩下的三尺多籐條暗運真力,逕朝劍身點去。
他這輕輕一點,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可是楚湘玲連人帶劍都被他逼在空中,上下不得。
雙方僵持有片刻工夫,楚湘玲突然發出一聲悶哼,身子一軟,劍已脫手,人也從空中摔下來。
江城子一伸左臂,把她接在懷中,順手餵她服下一粒藥丸,接著連點她十八處穴道,最後才將右掌貼在她背心,緩緩將真氣渡入她體內。
過了將近有一個時辰,他才收回掌,但頂門卻不停流出豆大汗珠。
在他坐的附近,一丈方圓內,所有的積雪都被他身上發出的溫度溶化了。
扈三娘走過去,掏出一塊絲帕替他擦擦汗,道:「兄弟,辛苦你了,也幸虧是你,在短短時間內能替她把任、督二脈打通。」
江城子緩緩的呼了口氣,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道:「我只是想試試小玲的劍法,准知這丫頭太野了,她竟跟我玩起真的,把我一根千年古籐都削斷了!」
扈三娘笑道:「兄弟,她如果不認真,你又怎麼捨得那一粒千年蜂母丹!」
江城子微微一怔,遂即哈哈大笑道:「三姐,我早就想到你們是在計算我,小玲吃的那裡是什麼蜂母丹,只是一粒乾了的老虎大便……」
他話還沒有說完,楚湘玲已自他懷中跳了起來,道:「小江,你說的可是真話?」
「你人早就醒了,卻仍裝著昏迷,我不這樣說,你肯起來嗎?」
楚湘玲紅臉道:「我剛才確實全身無力,因為心中一急,人才跳起來。」
「再過一會你會跳得更高,現在先好好運功調息一下,咱們還有很多正事要談。」
他說完還輕輕在她背上拍拍,楚湘玲果然不再說話,就地運功調息起來。
扈三娘這時反而顯出不安的神色,道:「小江,你不該放走東門若虛,他是一頭真正狡猾的狐狸,你如果留在虎山等他們,咱們準定吃虧。」
「雙方沒有認真交手之前,還很難說,而且目前咱們也只好如此。」
江城子道:「東門若虛派了好幾百名高於等著我們的動向,如果咱們真要走,他們當然留不住;但我不忍心犧牲這裡的近千頭老虎。」
「他們如果一舉搏殺近千頭老虎,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他們的人死了還可以再補充,可是虎死了一隻就少一隻,還可能因此絕種。」
「你在虎山住了十幾年,大概是跟這些老虎都已有了感情。」
江城子點點頭道:「我初來虎山時,它們對我也都存著很深的敵意,幸虧有一隻千年通靈的虎頭鷹,它能懂得我的來意,而且還替我向群虎之間講通了彼此的意見。」
「虎頭鷹?可是剛才啄殺無類教劍手的那隻金色小鳥?」
「不錯,三姐真高明,虎頭鷹行動比風還快,居然沒有逃過你的視線。」
「我是旁觀者清,那些傢伙如不是自亂陣腳,我相信他們也會發現的。」
江城子想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道:「東門若虛確是一條老狐狸,他可能已經發現了,也許急急趕回去就是為了謀取對策!」
「普通刀劍是傷不了它。但像東門若虛那種已練成了先天劍氣的高手就很難說了,尤其虎頭鷹最怕的是火。」
扈三娘面色也變得很凝重,道:「無類教中不乏善用火藥暗器能手,東門若虛肯忍氣吞聲的匆匆而走,大概就是為了調來這批人。」
「我猜想也是如此,不過這樣他們將會死得更慘!」
「這是怎麼說呢?獸類大多是怕火的。」
「但是獸類卻也有它們與生俱來的求生本能,尤其是虎山上的獸類,它們一旦遭遇到外來的災難,都會自動的找安全避難所。」
「獸類的智慧終歸是有限的,東門若虛的狡猾,連一般老江湖也鬥不過他。」
「他們不敢明目張膽來的。而且他們來的目的乃是寶庫中的寶藏,並不真想拚命。」
扈三娘有些不解的道:「小江,虎山上到底有沒有寶庫?」
「當然有,不但有寶庫,光是那些金磚,派上三五十個人搬運半年也搬不完。」
「這個藏寶的地點應該是很秘密了?」
「一點也不隱秘,就在後山,而且洞口上還刻著藏寶洞三個斗大金字,任何人都可以找得到。」
「既然如此,咱們就要盡快把這個藏寶洞破壞掉,萬一這批寶物被無類教得去,那將會給武林帶來更多的劫難,也許因此而真的讓獨孤恨天當上武林盟主。」
江城子搖搖頭道:「這批藏寶誰也得不去,我為了查看洞中寶物,先後進洞剛好是三十六次,對裡面的佈置情形比誰都清楚。」
「而且任何寶洞都免不了有機關設置,但東門若虛是個出了名的狠角色,若能得到那批藏寶,死上三兩百個人,他是不會在乎的。」
「問題是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取得寶物,從前來的人,不知道是多少倍三兩百,可是他們連骨頭都不剩了。」
「是老虎吃掉了他們?」
「有一半是虎吃的,另一半是在進入藏寶洞後,被藥物溶化了!」
扈三娘伸伸舌頭道:「這洞中的機關如此厲害!」
江城子聳肩道:「藏寶洞中根本就沒有機關,也可以說遍地都是機關。」
「此話怎講?」
「因為整座山洞都是用炸藥砌成的。」
「那還是要靠機關引發炸藥才能爆炸。」
「這座藏寶洞是一位叫做神算子武林前輩異人所留,他生前是一位俠盜,這些藏寶大多都是他從一些貪官家裡偷來的,究其畢生精力,終於造成了這座寶庫。這寶庫按三十六天罡方位,裝上世間最珍貴的三十六粒寶珠,我在第三十六次進洞向神算子坐像跪拜時,才從他懷中飛出一本留書,除了記載他所遺留的武學外,並告訴我洞中的佈置和取下那三十六粒寶珠的方法。」
扈三娘道:「他為什麼叫你取下三十六粒寶珠?」
江城子歎了口氣道:「這位神算子前輩學究天人,他當初裝上三十六粒寶珠時,卻正好控制全洞的總樞,因為我一連進洞三十六次,均未取走洞中一物,正好合乎三十六天罡。」
「神算子在留書上說些什麼?」
「他說明那二十六粒寶珠每一粒都價值連城,而且珠子取下後洞中樞紐自行失去控制,只要有人進洞翻動任何珠寶或金塊,藏寶洞即自動爆炸,所有藏寶也將隨之炸成灰塵。」
扈三娘道:「這位前輩倒真不愧有神算子之稱,竟連幾百年後的事都算到了,只是他手段未免太狠一點,財帛動人心,他這樣大開洞口,滿洞都是珠寶,恐怕也只有你見了才不為所動。」
江城子道:「對這一點,神算子前輩在遺書中有所解釋。」
「他是怎樣解釋?」
「他說這批寶藏來路並不正當,他死後應該是無主之物、任何人都有權拿取,但必須適可而止,不能太貪,太貪必遭殺身之禍。」
「他人都死了,又怎麼會知誰貪誰不貪?」
「他在洞中的地面上所鋪的每一個機關,而且能在人進洞後不知不覺中更換,因為這些確是按照各人體重不同更換的,也就是說,進洞的那個人是一百斤,出來時如果是一百二十斤,證明這個人是帶了二十斤藏寶,沒有超過規定就不會引發機關,如果他帶了二十一斤,就會引發部份機關,使他中毒或者中了暗器,而埋屍洞底。」
「這樣怎麼能算標準!」楚湘玲有些不服氣道:「假如進洞的人每次只帶十五斤,連跑二十趟,不就是帶了三百斤出來!」
「那是因為你知道機關所限,所以每次只帶十五斤,按照一般人心理來說,他一次如果能動三百斤,誰也不願意分成二十趟去跑。」
楚湘玲還想爭辯時,扈三娘已點點頭道:「這位神算子前輩確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物,光是這座藏寶洞的設計,就不知耗去了他多少心血,而更難得的,還是他能把握了人性的弱點,測知每個人進洞的人善噁心理。」
「所以凡是武林正派人士闖上來,我總是設法把他引開。」江城子道:「如果真是十惡不赦之徒,我就把他殺了喂虎,也不希望他闖入藏寶洞。」
「無類教這一次如是全力而來,恐怕你阻止不了。」扈三娘說。
江城子看看那副虎頭棺材,道:「那是因為我已決定離開虎山,否則他們的人來得再多,也進不了藏室洞。」
扈三娘有些哽咽道:「這可能是老醉鬼安排下最後的一著棋,因為無類教高於比我想像中不知還多出多少倍,最近幾年來,他們不僅控制了關外,暗中也控制了中原武林各大門派,如不利用這座藏寶洞消減他們部份實力,光憑咱們這幾個人的力量去跟人家碰,實在還差得太遠,也根本不成比例……」
商七接口道:「劉大俠僅憑個人之力,在兩天之內,連挑無類教十六處分壇,且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那絕不是憑著僥倖……」
「最後呢?」扈三娘道:「他不但自己送掉老命,還幾乎把二位也賠上了。」
「他是在咱們店裡出的事,就算咱們賠上了,也絕無怨言,何況咱們接下這筆生意就知道賠定了。」商七說。
「南北二傑的金字招牌很令人佩服。」扈三娘道:「但劉二白突襲得手。全憑一個快字,加上出其不意,咱們從帽兒鎮這一路上,遭遇的阻擊,二位對無類教的實力應該有個瞭解。」
「如不是扈女俠即時現身,咱們的金字牌早就砸了。」商七說。
「我也無力阻止那批殺手。」扈三娘道:「還是靠劉二白自己,尤其是遊方和尚那批人,如不是劉二白留下的最後三招劍法殺了他們,咱們恐怕很難通過。」
商七有些慚愧道:「咱們哥倆在江湖中打滾半生,總以為自己這兩手可以過得去,誰知連人家跑腿的都應付不下,說來也真窩囊。」
「南北二傑的金字招牌可不是靠捧場得來的!」扈三娘道:「因為獨孤恨天所訓練出的那些殺手都已經服下藥,而失去本性,對付這些人根本用不著講江湖規矩,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殺……」
她說到這裡,雙手齊出,只見兩個雪團已像閃電般朝一塊巨石後面飛落。
雪團在距離地面還有一丈左右時,卻自動的爆炸開來,又變成無數個小雪球,激射的速度更快。
接著巖後面已響起數聲慘嚎,江城子聳聳肩道:「幾年不見,三姐的功夫更精純,這一手飛雪成珠,不下於劉二哥的一氣化三清。」
但扈三娘卻一語不發,飛身如電般,筆直的朝那塊岩石撲去。
她飛繞了一圈。回來時卻鐵青著臉道:「小江,你這個小渾球,竟敢擺我一道!」
江城子雙手一攤道:「三姐,你可不能冤枉好人,他們十二個人中,有七個都練成了護身罡氣,如果不是你的雪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也沒有把握傷得了他們。」
扈三娘道:「你是什麼時候出的手,怎麼我一點也不知道?」
江城子道:「我剛替小玲打通任、督二脈他們就到了;我利用起身機會發出一把草葉,所以你們都沒注意。」
扈三娘想了一下道:「你是用迴旋三擊手法,怪不得他的的致命傷都在喉嚨。」
江戰於道:「我聽三姐說無類教都是用藥物控制高手,所以他的喉嚨處才是最弱的地方。」
扈三娘道:「虧你腦筋動得快,咱們來時一路所殺的人。也都是專攻他們喉嚨和雙目。」
商七忙道:「扈女俠在最後一關連殺十六名劍手,是使用什麼暗器。」
扈三娘:「那是小玲出的手,她母親是出身四川唐門,因為唐門的女兒除了準備接任掌門的人,一般規定只准學十種暗器,而出嫁後對自己子女卻又只準備傳授五種,當然這五種都是最厲害的,所以小玲暗器出手,江湖卻很少有人能躲得過。」
商七知道唐門的規矩,所有暗器對外相當保密,因此他也就不再多問,故意轉問江城子道:「老弟,無類教既然不肯放棄這批藏寶,咱們也該準備一下。」
「在下連虎山都放棄了,還有什麼好準備的,要是真如三姐所說,他們來的人中有些俠義之士,我倒是很替他們惋惜。」
「他們進入了藏寶洞,難道真的都會被炸死?」
「不是藏寶洞,只要他們踏上了虎山,就等於走進死亡谷,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扈三娘歎了口氣道:「無類教徒眾雖然每個人都是滿手血腥,但也不一定都該炸死。」
「他們既然選擇了無類教,就已經注定了他們的命運。」江城子道:「就算他們不來虎山,還是免不了一死,劉二哥能挑了他們十六處分壇,而我的目標卻是他們的總壇。」
「小江,你先別急著去找獨孤恨天。」扈三娘道:「無類教的總壇比龍潭虎穴更可怕,劉二白連挑他們十六處分壇,而且殺人數百,可能就是無法模出他的總壇,想法把獨孤恨天逼出來。」
江城子點點頭道:「我知道,劉二哥並不是嗜殺的人,假如獨孤恨天永遠不離開總壇,咱們總不能一直等下去。」
「話是不錯,可是咱們誰也不知道無類教總壇在關外什麼地方,何況憑咱們這幾個人的力量,即使找到了,又能怎樣?」
「三姐的意思,是咱們留在虎山不動,等著獨孤恨天老死不成?」
「小江,你現在還不能算是江湖人,所以對江湖中的動態太陌生!」
「不是我對江湖陌生,是你們對我陌生。」江城子道:「我能在這種洪荒野獸的世界裡生存,並不光是靠著我的雙腳踏緊地面,而最重要的,還是我的雙腿能站起來,我才能有力量去摧毀敵人。」
「你變了,小江。」扈三娘道:「你的武功確實有很大進步。可是你的人……」
「變得更殘忍!」江城子反而笑著接道:「因為人類生來就是賭徒,尤其是江湖人,生命早已成為他的賭注,而且賭注愈大,刺激也愈大,我雖然沒有見過獨孤恨天,但我相信他比我更懂得這個道理……」
他正說至此,左後方雪准後面突然傳來一陣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比老夫想像中高明多了,看來我老人家倒是白替你操心了!」
笑聲雖然不高,但附近的積雪卻都被震得飛滾出去。
扈三娘臉色一變,正待飛身撲出,江城子卻擺擺手道:「三姐,這位老人家和小弟是舊識,而且和劉二哥還有數面之緣。」
發出笑聲的人似乎很意外,道:「小子,你別表錯情了。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老人家,咱們怎能算是舊識,不過關東醉俠和老夫確有數面之緣。」
「晚輩虎山藏酒窖中的猴兒酒,每年一到冬季就少了幾十壇,難道老人家還想賴帳嗎?」
「老夫又不是替你看酒的,這筆帳怎能算到我頭上。」
「五年前老人家第一次進入酒窖我就發現了,當時我所以不敢驚動你,只為老人家除了喝酒外,目睹那些藏寶卻視如不見,所以我才故意把虎山二虎趕開,讓你喝夠,以後你每年都來,我才特地準備幾個容易攜帶的罐子,是讓您帶回去喝的,可是您竟點滴不取,那時我就猜知老人是位隱世高人。」
雪堆後又傳來一聲苦笑道:「老夫如果當真是隱世高人,又怎會跑到虎山來偷喝酒,我原以為喝完酒留下空罐子,這一手做得很高明,卻沒想到第一次就露了原形,看來我倒是欠你小子不少。」
「猴兒酒原是無主之物,反正我一個人也喝不了到麼多,老人家什麼也不欠我,現在還剩下有五六十罐,你來得可正是時候……」
「不是時候,小子,最慢明天日落前。獨孤恨天的大批人馬必定趕到,你別以為那老小子只有一條腿,他跑起來可比兩條腿快得多了!」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這些猴兒酒你現在不喝,以後可不容易找到。」
「好小子,你比老夫還看得開,不過我老頭子可也沒有白喝你這些酒,至少替你清除掉一批廢物!」
江城子神色一動,道:「老人家果然高明,你擺平了兩百一十九名高手,咱們居然沒有聽到一點消息……」
雪堆後又是一陣怪笑道:「老頭子的一氣化二清,比起關東醉俠的一氣化三清可要高明多了,不過比你小子大破誅仙陣所用的一氣化三清又差一點,我只能化出二清,最後逃跑的那九名渾球,如不是你發出飛葉幫忙,老頭子還真追不上他們。」
江城子一怔道:「前輩真神目如電,我發出的九片枯葉是用分光手法,竟然難逃行家法眼!」
只聽一聲冷哼道:「好小子,你當真把咱們這批老傢伙都當成廢物了……」
隨著話,雪堆後面已走出一個老人。
他雙目如電,身後還背著一個黑漆漆的酒葫蘆。
老人的年齡,沒有一百也在九十出頭,身上反穿著一件皮袍,卻是白毛朝外,竟跟雪的顏色一樣,所以很不容易被人發現。
扈三娘見了這個老人不由神色一動,道:「老前輩可是名震武林的二仙子之一酒仙朱老前輩?」
老人苦笑一聲道:「鬼怪當道,老要飯和野和尚都被哧得躲在深山裡不敢出來了。只有我這個老酒鬼照例每年一次,跑到關外來看看北國風光,並順便到虎山偷好酒喝痛快。」
扈三娘道:「晚輩三個月前,在大巴山還見到丐仙袁老前輩。」
原來這個老人竟是名震武林的一神、二仙、三鬼怪這六位奇人中之一——酒仙朱伯魚。
他似乎也很意外,看看扈三娘道:「你沒有認錯人吧,大巴山乃是黑煞怪余化龍的老窩!就算二鬼不在,老叫化也不敢身入險地,除非是他討不到飯,存心跟自己過不去。」
扈三娘道:「絕不會錯,晚輩見於十五年前,那時隨先父陪著這位丐仙袁老前輩打了七天七夜的麻將,所以這位老人還認識我。」
朱伯魚道:「你們打過招呼了?」
扈三娘道:「只談幾句話,他以乎有重要的事,硬瞞著晚輩離開大巴山。」
朱伯魚道:「老叫化八成是手風不好,窮急了就跑去大巴山動上了一怪二鬼的腦盤,老夫擔心他這一次連老本也輸掉了。」
只聽一個低沉聲音接口道:「輸不掉,丐仙袁不偉七日牢獄之災,九指神僧已經趕去援救了。」
說話的是兩名道人,他們手中還拿著一大堆法器。
朱伯魚卻淡淡的道:「老雜毛,你真能看得那麼準?」
道人道:「貧道是根據星象所示,應該錯不了,不過黑煞怪余化龍已練成了分光化影大法,九指神僧如想傷他,必須要祭起飛天指,否則他也只能自保。」
朱伯魚想了一下道:「按理這個老禿子不會如此做的,二鬼有沒有在大巴山?」
道人道:「根據星象所指,他們似乎是往虎山來了!」
朱伯魚道:「你們兩位先喝點酒吧,老夫真後悔,把你們從上清觀硬拉出來。」
道人道:「這場劫數早已注定了,就算你老酒鬼不找咱們來關外,別人也會找去上清觀。」
朱伯魚冷笑聲道:「你們如果是死在上清觀,老夫一點責任都沒有,可是你是死在虎山,老夫會永遠感到良心不安。」
道人道:「你放心吧,大概還未到,咱們在場的閻王都不肯收,就是裝進棺材,時間到了也照樣會抓出來。」
朱伯魚神色一動道:「老雜毛,你會算錯吧?」
道人道:「貧道雖然不敢說能預知過去未來,但夜觀星斗,卻八九不離十,向卜靈這個混球,算起輩份,他還是我的徒孫。」
朱伯魚笑道:「這小子只是被破了氣功,還沒有斷氣,他如肯認你這個師祖,老夫負責恢復他的武功。」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38:43
道人道:「此是本門中的事,不敢有勞尊駕,還是貧道自己來吧!」
他說著左手連拂帶點,口中還喃喃的念著經文,沒有好久,被點中穴道破了氣功的催命郎中向卜靈,卻突然自地上跳起來,他雙目茫然的向四周看了一陣,最後目光觸向那兩名道人時,竟像是遭到電擊一樣,一語不發,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仍是先前發話的那個道人道:「向卜靈,你還認識我是誰嗎?」
「認識,認識,請師祖饒命!」
「我可以饒你不死,但本門的門規你還記得嗎?」
「記得,我現在就回總壇殺了獨腳追風鬼見愁孤恨天那個混球!」
「你能殺得了獨孤恨天?」
「明著不行,找機會暗中下手!」
「你知道無類教總壇設在什麼地方?」
「在長白山山脈中。」
「長白山?無類教的總壇不是在興安嶺?」
「不是,興安嶺只是一個招呼站。」
「長白山脈很大,它的最高峰應該是千山了?」
「也不是,是設在玉佛頂。」
「玉佛頂?」道人猶豫了一下道:「那裡比千山還高,獨孤恨天就住在那裡嗎?」
「是的,獨孤眼天很少離開玉佛頂。」向卜靈道:「因為那裡的氣溫最寒,終年積雪,正適合他練功。」
「練功?他練的什麼功?」
「玉佛玄冰掌,這種功力練成了就是天下無敵,掌風擊中,都可結成冰塊。」
「他練有幾成功力了?」
「不太清楚,他好像缺少一種什麼寶物,如果能找到,可以減少十年苦。」
「是種什麼寶物?你知道嗎!」
「不知道,但卻傳令三鬼怪,負責替他尋找……」
江城子突然接口道:「我知道,獨孤恨天要練成玉佛玄冰掌功,就必須要有千年溫玉,否則憑他本身修為,絕抵抗不住王佛頂的寒冷,練不到五成就會寒氣內攻,走火入魔,終身殘廢。」
向卜靈有些茫然的道:「你怎麼會知道?你是誰?」
道人道:「他是我的朋友,你不必去玉佛頂了,以你那點能耐,走不到獨孤恨天身邊就會被凍結成冰塊,反而白白送了自己的命!」
向卜靈道:「師祖要我怎麼做?」
道人道:「你先去喝一口酒。連夜趕到長白山下等著獨眼龍東門若虛,先除去他們一批人,就可將功折罪了。」
向卜靈走過去喝了一灌酒,又向兩道人各叩了一個頭,才轉身離去。
但那兩個道人卻在他跪下叩頭時,各人都對準向卜靈兩處要穴,連點了兩指。
他們動作奇快,而且指風又不帶絲毫勁氣,所以連扈三娘也沒有發覺。
但江城子和朱伯魚卻看得很清楚。
向卜靈的背影在雪地中消失了,朱伯魚才怪聲道:「老雜毛,你們到底搞的什麼鬼,就憑這個郎中也想攔得住東門若虛!」
道人道:「當然攔不住,但他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至少也可以傷去他們一半高手。」
朱伯魚道:「恐怕是你們兩個雜毛自己中了邪吧……」
江城子接口道:「兩位道長如果是星宿門的前輩,向卜靈此去必定會給東門若虛一個嚴重打擊。」
朱伯魚道:「什麼叫星宿門?他們兩個都是上清觀的酒肉雜毛。」
江城子道:「這就對了,兩位道長應該是上清真人和玉清真人。」
道人剛一點頭,但見朱伯魚卻跳起來:「小子,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們住在野人山,從不出道觀一步,終日與野獸為伍,江湖中除了老夫外,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認識他們的。」
江城子自懷中摸出一本小冊子道:「神算子前輩是星宿門的創始人,他早已變算出星宿門將在第七代弟子手中發揚光大,而且連兩位道長名字都算出來了。」
上清真人目中一亮道:「這本小冊子可是載的本門各種絕學?」
江城子道:「應該是的,在下不是星宿門的門下,所以不敢輕易拆閱。」
他說著已遞了過去,上清真人趕忙接過,迫不及待的將就星光,光度卻很微弱,因此二人擠在一起,爭著想看清內容記載的是什麼。
可是他們看了很久,仍是一無所見。
上清真人忍不住問道:「江小俠,這麼冊子上都是一些油紙,並沒有本門絕學。」
江城子道:「怎麼會呢?這是神算子前輩親手所書,也許是放得太久,光線不夠,看不清楚,二位道長不妨燃起火種看看。」
上清真人也覺得很可能,趕忙掏出火鐮子點燃,又從頭一張一張的翻了下去。
可是整本小冊子都快要翻完了,仍然一無所見。
玉清真人怒聲道:「這個老鬼是騙人的,整本都是白紙,那有什麼絕學!」
江城子道:「可能是二位誠意不夠,神算子前輩乃一代宗師,怎麼會騙人。」
上清真人道:「對,咱們應該先到祖師遺像前叩拜一番,再行拆封。」
玉清真人道:「既然如此,就麻煩江小俠帶咱們去叩拜一番……」
江城子冷笑道:「你們現在才想起來叩拜,不是太晚了嗎?而且神算子前輩算無遺策,二位還是認命吧!」
上清真人臉色一變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城子道:「什麼意思,你們自己清楚,星宿門的門規,你們剛才還告訴過向卜靈。」
上清真人道,「咱們已經按照本門的門規處置那個叛徒了!」
江城子道:「你只是以星宿門的聯絡方式,告訴一部分暗語,叫他去向東門若虛報告虎山的虛實。但是他根本就走不出虎山,所以我才未加攔截。」
上清真人駭然的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江城子道:「當然是神算子前輩算出來的,而且他對處置你們這兩個叛徒,也早已就有了安排。」
朱伯魚急忙接口道:「小子,上清和玉清這兩個雜毛甚是正派,你對他們還不夠了解。」
江城子道:「我對這兩個人比誰都瞭解,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上清觀的兩位道長……」
上清真人乘他說話之際,躍起一掌,已擊中江城子的背心。
因為雙方距離不不到三尺,朱伯魚雖然及時發覺了,也來不及阻止。
只聽一聲悶響,接著是一條人影飛出去。
而江城子挨了一掌之後,仍然好好的站在那裡,但上清真人已摔躍在三丈外,口中不停吐著血。
玉清真人趕忙走過去扶著他,道:「老大,你怎麼會受傷的?難道說這小子已練成了先天罡氣。」
上清真人聲音微弱的道:「咱們上當了,這在本小冊子塗有無形居毒……」
玉清真人不由一驚,邊忙暗中運功一試,果然就這一會功夫,他的真力已剩下不到一成了。
他急忙從懷中掏出一瓶藥,倒出一半給上清服下,還剩下一半他卻全部吞了下去。
江城子淡淡的道:「藥醫不死症,你就是服下長生不老仙丹,也援救不了你們這兩個敗類的命。」
玉清真人獰聲道:「小子,這都是你的安排?」
江城子道:「我只是奉神算子前輩遺命,替他完成一件心願而已!」
玉清真人厲聲道:「放屁,我不相信那老鬼真能算出一百多年以後的事。」
江城子道:「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但你們中了天下最厲害的劇毒卻是事實。」
玉清真人道:「老夫的易容術天下無雙,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江城子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江湖中有上清觀,更不知道這還有上清和玉清兩位道長,假如你們能沉得住氣,連我也以為神算子前輩的卜算失靈。」
玉清真人道:「老夫放了向卜靈,確實是在他身上施了法術,而且他的壽命最多也只有二十四個時辰好活。」
江城子道:「我知道你們是發星宿指傷了他的暗穴,可是你們本身所露出的破綻太多了!」
玉清真人不服的道:「你是星宿門的門下。」
江城子道:「知道你們的人不多,但是你們一現身,就暴露出千面雙魔的原形!」
玉清真人幾乎跳起來道:「連老酒鬼都沒認出咱們真正身份,你小子是怎麼看出來的?」
江城子道:「朱前輩一直把你們當作上清觀的兩位道長,當然不會注意細節,但你們都是老江湖,怎麼會普通禮數都不懂。」
江城子道:「如果神算子是你們星宿門的始祖,你們在接受祖師遺著不應該那麼草率的。」
玉清真人道:「老鬼的屍體又不在這裡,難道咱們還要向你小子跪拜!」
江城子冷聲道:「你們當然用不著對我跪拜,但卻不應該對那本小冊子不敬!」
玉清真人怒聲道:「老鬼既然早就成心算計咱們.敬不敬都是一樣,但你小子究竟怎麼知道咱們身份的?」
江城子道:「是上清道長告訴我的。」
玉清真人不信的道:「那兩個雜毛都被咱們點中死穴,除非是他們的鬼魂托夢給你。」
江城子淡淡的道:「你們大概是壞事做得大多,連星宿門的專長都忘了,他們二位既得神算子前輩的真傳,又豈能算不出你們的行蹤!」
玉清真人道:「他們兩個道人入門比咱們晚,法力不可能高過咱們……」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接口道:「齊元,你們兩人如果能專心於法力,貧道承認不如你們,可是你們自從背叛星宿門後,全部心力都用在易容和刀劍功夫上,所以你們的星宿指根本傷不了咱們。」
隨著話聲,暗影處又走出兩名道人,他們的穿著和相貌竟跟千面雙魔一模一樣。
朱伯魚跳起來道:「老雜毛,你們在搞什麼鬼,既然知道這兩個魔鬼來了,為什麼不跟老夫打聲招呼?」
這說話的道人才是真正玉清真人,他歎了口氣道:「千面雙魔是星宿門第三代弟子,他們除了本門功夫外,俠魔李昌、刀魔齊元都是武林頂尖高手……」
朱伯魚冷笑道:「他們有多少斤,老夫還用你介紹,十年前李昌的魔劍就是老夫震斷的。」
玉清真人道:「既然如此,他們來了半天,你怎麼連個真假都分不出來!」
朱伯魚道:「老夫根本就不知道你這兩個雜毛是星宿門的,再加上這小子演得太逼真,所以連我也被騙過了。」
玉清真人道:「他是跟在咱們後面來到虎山的,最早發現他們的還是江少俠,他以束氣成絲功力,傳音告訴貧道這兩人身份,否則咱們在出其不意之下,不一定就能躲過他們的星宿指。」
齊元獰聲道:「老夫早就想到是這小子搞的鬼,你如真能算知咱們身份,恐怕早已找去了。」
玉清真人道:「貧道等是因為有過交代,在你們兩人叛意未明之前,給你們一個自新的機會。」
齊元大怒道:「放屁,老鬼如真有那麼好心,他就不會利用毒藥來暗算咱們了。」
玉清真人道:「如果你們不心存貧念,又怎麼會中毒呢!」
齊元道:「老夫不相信你們兩個雜毛,在見到星宿門的絕學能不為所動!」
玉清真人道:「動心不一定就想把它佔為己有,但你們卻一直都在尋找本門絕學。」
齊元道:「不錯,老鬼在臨死之前如果不動手腳,所有藏寶和他的遺物早已落入老夫之手。」
玉清真人道:「貧道夜觀星空,在多年前就已知藏寶位置,但祖師座化前,並沒有明確指示,所以咱們從沒打算把它佔為己有。」
齊元冷笑道:「那是因為虎山上有這姓江的小子在佔著。你們惹不起他!」
玉清真人道:「貧道只求問心無愧,你怎麼想法那是你們的事。」
齊元道:「按照輩份,老夫兄弟還長你一輩,只要有咱們在,你這兩個雜毛還無權受這批藏寶!」
江城子接口道:「你們千面雙魔連命都保不住了,還想藏寶。」
齊元正想說什麼時。李昌已忙道:「老二,快點逃走,老鬼所用的毒,的確無藥可解!」
齊元一怔道:「你吃下的萬靈丹沒有效,我怎麼會沒有感覺?」
魔劍李昌道:「那是因為你沒有用真力的關係,快走,我凝聚最後一口氣,擋他們一陣還沒有問題……」
江城子冷漠的道:「他能走得了嗎,你看看是誰來了!」
齊元暗中一驚,聞聲趕忙回著看去,只見站在他們身後的竟是楚湘玲。
他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見精光暴閃,他一個意念還沒有轉過來,腦袋已飛到兩丈外去了。
殺他的人竟是江城子,他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多了一把長劍。
朱伯魚有些意外的道:「小子,你殺死他們老夫不反對,但使用這種手段卻有欠光明……」
他話還沒有說完,齊元的腔口處地突然飛出兩道白光,一道江城子,一道奔向玉清道長。
江城子手中的長劍,也順這剎那之間幻起一圈白濛濛逍遙罡氣,一面抵擋那道白光,一面向玉清真人急叫道:「道長小心點,這是貴門的先天刀法!」
他在說話間,長劍已迅速點出五次,將那道白光擊得慢了一些,左手疾出,已撲住一柄七寸來長金刀。
以江城子的內功修為,那柄小金刀在他手中,仍然不停的跳動,像是有靈性一樣。
不過很快的就被江城子運用三味真火硬將它溶化成一堆粉末。
可是玉清真人卻慘了,他以星宿門的飛雪手法雖然及時抓住那柄金刀,但右手卻被削斷三個指頭,一不留神,金刀又從他手中飛脫,繞了一圈,轉過頭來竟刺他的前胸。
朱伯魚不由大驚,張口噴出一道酒箭,但也僅將金刀碰得略停下,緊接著又像閃電般,原熱不變,依然飛刺玉清真人前胸要害。
眼看玉清真人難逃穿胸之厄,斜刺裡又飛來一道青光,迎住金刀一抖一絞,已把它擊得粉碎。
這個出手的人又是江城子,他連破兩柄金刀,齊元的無頭屍身才倒下來。
但他依然持劍屹立,神色顯得凝重。
魔劍李昌已在他們動的這段期間站了起來後,他的表情很奇怪的看著江城子道:「小子,老夫是低估了你,想不到你能破了齊老二的先天罡氣!」
江城子道:「這只能算是僥倖,假如我不先砍下他腦袋,等他發出飛刀時,可能會造成咱們很大犧牲。」
李昌點點頭道:「你的觀察力很強,齊老二的飛刀比起老夫的魔劍,威力要強出十倍,你如不是先偷襲,絕對破不了。」
江城子道:「你的目的好像不是跟我談這些理論上的問題。」
李昌道:「不錯,老夫想知道這裡是不是真的留有藏寶,和星宿門的絕學。」
江城子道:「當然有,而且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多。」
李昌道:「你可否讓老夫在臨死之前,看看這些寶藏和本門絕學?」
江城子道:「不行,但我可以答應等你死後給你同樣寶物陪葬。」
李昌道:「你算準了老夫一定會死?」
江城子道:「在下不是星宿門的人,對卜命看相完全外行,但是你進入虎山,生死就得由我操縱。」
李昌道:「老夫承認你有那個能耐,可是你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江子道:「在未動手之前,還很難說,我知道你已能憑著氣功感應,練成三把飛劍,但問題是你目前還剩有幾成功力。」
李昌道:「老夫自己也不知道,只有勉強一試了!」
江城子道:「我本來是無意用那種方式殺齊元的,但我又擔心他跟你一樣,也從我背後來上一掌。」
李昌道:「老夫如不是先中了毒,你現在就沒有如此輕鬆了!」
江城子道:「你中的毒本來還不致要你的命,但你偷襲我那一掌,才是你的致命傷。」
李昌怔了一下,忍不住怒聲大罵道:「小子,你比老鬼更卑鄙,原來你早就在衣服上塗了毒。」
江城子冷聲道:「我衣服有毒是我的事,也沒叫你把手送上去。」
「這大概也是老鬼的安排。」李昌道:「我已試出你身上的毒,可以使人武功在無形中消失而不自知。」
「那是因為你老想運功抵抗的關係,這種毒名字叫做惹不得,假如你發覺中毒後,當時不去惹它,很快的它也會在無形中消失。」
「放屁,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沒聽說過世上有這種藥物。」
「你那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這種藥不但有,而且還被你碰上了,你如果不信,再運功試試,此時可能連一成真力都不剩。」
李昌連忙運功一試,不由跳了起來道:「小子,你太狡猾了,故意跟老夫窮蘑菇,使毒全部發作起來,剛才我還可以運集六成真力……」
「是你自己願意要說那一大堆廢話的,我可沒有強迫你開尊口,現在你如想出手,還是有機會,但最多只能發揮一成半到兩成的真力,所以你的劍只能發出一支。」
「老夫如果不發動飛劍,咱們就是這樣僵持下去,一直等到獨孤恨天來,你小子又能怎麼樣!」
江城子倒是一怔,道:「以你們千面雙魔在江湖中的聲望,該不會如此窩囊吧!」
「這又怎麼算是窩囊,老夫不想動手誰也不能勉強,你小子如真有種,就砍下我的腦袋!」
他說著竟真的坐在地上不動了。
朱伯魚忍不住大叫起來,道:「卑鄙,虧你還是一個成名人物,竟耍起無賴!」
「老酒鬼,你如果不服氣,儘管動手,老夫坐在原地,動一下就算輸。」
朱伯魚不由大怒,一提真氣,正待撲出,卻被江城子攔住了,道:「老前輩,你別上他的當,他所中的毒正需要借助外力解除,你此時如果出手,正好是幫了他一個忙。」
朱伯魚瞪了瞪眼道:「真有這種事,就算解了他的毒,老夫的一掌,也差不多可以要他的命!」
「難道咱們就真的這樣耗下去?」
江城子聳了下肩道:「耗下去對咱們並不吃虧,此地有酒有菜,咱們吃飽了,等下獨孤恨天來,打架才有精神。」
朱伯魚仍是有些不解道:「好小子,你年紀不大,磨菇勁倒是不小,既然如此,我老人家倒也落得清閒。」
「恐怕前輩也閒不著,上清和玉清兩位道長都有三處穴道受傷,你必須利用這段時間,幫他們打通經脈。」
朱伯魚一怔道:「這兩個老雜毛既然受了傷,怎麼還在那裡打腫臉充胖子?」
「那是星宿指留下的暗傷,他們兩位可能還沒有發覺。」
上清真人聞言一驚,趕忙運功一周天,果然發現有三處穴道血脈受阻。
上清和玉清練的都是正宗功夫,二人對看一眼,也不多說,立時就地坐下,運功調息起來。
李昌冷冷一笑道:「中了星宿指,如沒有老夫相助,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們。」
「那可不一定。」江城子道:「你忘了朱前輩名列仙班,星宿指是不是正宗武學。」
朱伯魚神色一動,突然張口噴出兩道白光,分別朝上清和玉清撞去。
李昌卻臉色一變,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一道猛烈劍氣已像閃電般從空中斬落。
這個出手的人是楚湘玲,她第一招就施出了身劍合一的招式,不僅威熱凌厲,也快到了極點,李昌似乎也知道接不下這一招,所以他乾脆坐在原地等死。
楚湘玲的劍是從右往左推的,誰都以為她會砍下李昌的腦袋,尤其是扈三娘,她還出聲阻止道:「小玲,不能砍下他的頭!」
可是楚湘玲並沒有聽她的話,長劍依然前推,但不是橫砍,而在臨進卻改為直劈,勢如匹練,一下來,硬生生的將李從頭至股劈成兩片。
李昌的魔功比起齊元還高出好幾倍,他本是鼓足了真氣,準備在臨死前運用配合戾氣,將三把飛劍同時攻出,他的目標是上清、玉清和楚湘玲。
在場的人當以這三個人武攻最弱,上清和玉清傷了穴道,而楚湘玲發出身劍合一招式後,真力可能消耗不少。
所以他本來很有把握的要從這三個人身上撈回一些本錢,但楚湘玲臨時變招,他腦袋雖然劈成了兩半,但他雙目卻瞪得有蛋那麼大,好像是死不甘心。
楚湘玲見了他那種怪樣子,心也不由冒起一股涼氣。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39:01
五 眾視虎山寶
她還在怔神,但身子已被人挾著,迅急的飛躍出三丈七八。
這個人是江城子,他抱著楚湘玲剛落回地面,而李昌的兩片胸腔中,已同時飛出三把分劍,竟分從三面包抄,射向楚湘玲剛才停身之處。
他人雖然死了,但劍身上所蘊藏的潛力,仍然大得驚人。
誰都看得出,這是他臨死前剎那,集中全力的一次攻勢,楚湘玲如果不是被江城子及時抱走,就算她再次施出身劍合一,恐陽也無法同時擋過三劍夾擊,扈三娘也不禁有些駭然,道:「小江,你怎麼知道他死後所發飛劍仍有此威力?」
「李昌折魔功已有相當成就,我是從他眼神的顯示中看出來的。」
「他那一對死魚眼,只是有點哧人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他死後眼神不散,而且還充滿了恨意,我就猜想到,他可能會全力對付小玲,幸虧被你發現了,如在毫無準備之下,這一手真不好應付。」
「現在還是不好對付,劍上潛藏的是他生前全部魔功,你們站開一點,我得先把他魔功破了才行,以免誤傷到別人。」
「他劍上的潛力很強,你有把握破嗎?」
「沒有把握也得試試,時間拖久了,要是三劍散開,破起來更麻煩。」
「我幫忙你對付其中一支劍。」
「不行,現在魔功還沒有消失,只要你一靠近,就會受到全力攻擊。」
「難道它就不會攻擊你?」
「當然會,但是危險性比你小,因為李昌的魔功感應程度強,他人雖死了,靈氣還沒有消失,你只要一自動控制,他會誤以為是小玲,必定全力搶攻。」
扈三娘冷冷一哼道:「我偏不信邪,就算千面雙魔活著,也未必能傷得了我,何況他只是一個死人……」
她說著話,已飛身出劍,運足全力,一招橫掃千軍,硬朝那三柄毫無目的飛劍劈去。
江城子暗中一驚,他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猜得不錯,李昌的魔劍還沒等扈三娘靠近,已經散發出的霧氣,把扈三娘的人整個的纏在中間。
只聽一連串嗆然不絕之聲,扈三娘如不是仗著手中所持的是柄寶劍,恐陽連人帶劍都保不住。
而就這要命的剎那,江城子也不知用的是什麼身法,居然被他衝進劍幕之內,一陣青光揮舞,接著又響起一陣鏗然錚鳴。
三柄魔劍已被他絞碎兩柄,扈三娘也奮起全力,將另一把劍削成三段。
江城子也不說話,拉著她一提真氣,已飛退到上清真人調息之處。
扈三娘歎著氣道:「真是邪門,江湖上名家我不知道會過多少,卻沒見過這種怪事。」
江城子苦笑一聲道:「三姐,以後像這種怪事還很多,你千萬不能太大意!」
朱伯魚也歎著氣道:「老夫一直未把這兩個老小子看在眼裡,想不到他們還真有點道行,如不是你小子懂得破解之法,咱們都要上當。」
江城子道:「前輩的一氣化二清,對付千面雙魔是足足有餘。」
朱伯魚哈哈一笑道:「屁的一氣化二清,那是老頭子胡亂唬人的玩。」
江城子正色道:「前輩練的及是玄門正宗武學,以氣功噴出的酒箭,卻正是魔功的剋星。」
朱伯魚怪笑道:「果真如此,你小子怎麼不早說,讓老夫也有露臉的機會。」
江城子道:「前輩早已露過了,三姐削李昌的魔劍,卻無法消減他的戾氣,那三柄斷劍如不是前輩暗發酒箭,將魔功抵消,恐怕早就追過來了。」
朱伯魚幾乎跳起來道:「好小子,竟然什麼都瞞不過你,我是因為見那三截斷劍有些邪氣,才偷偷的給它一口酒。」
江城子道:「前輩能將酒化于于邪氣中,而發之於無形,這一口河,江湖中恐怕找不出何人能接得下。」
朱伯魚道:「那是你小子高抬老夫,能接得下的人已經來了。」
江城子神色一動,冷聲道:「這種角色比起千面雙魔還窩囊,他們連人都不敢見……」
他剛說到這裡,一道白光竟比閃電還疾,已迎面射到。
江城子一拾左手,已將那道白光接在手中,竟是一柄月牙形的彎刀。
扈三娘見那把寶刀,不由臉色一變道:「快刀江九的月牙刀,兄弟,這刀浸有劇毒,接不得。」
江城子一怔道:「我已經接住了,怎麼辦?」
扈三娘也是一呆,道:「好咱們只有纏住江九,逼他交出解藥。」
江城子道:「他既然找來虎山,必定是有目的,我想用不著攔,他也不會跑掉。」
只聽一陣大笑道:「小子,你說對了,老夫是專程來找你談一筆交易!」
隨著笑聲,從雪堆裡面又走出兩個老人。
前面一人正是快刀江九,跟在他身後的是飛腿何七。
這兩個人在黑道中是有名的獨行盜,但劫財卻不殺人,因此江湖上仇家並不多。
江城子看了二人一眼,冷聲道:「在下只會管理畜牲,卻不懂得生意竅門。」
江九淡淡的道:「老夫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咱們只是條件交換。」
江城子道:「你是看中了虎山寶?」
江九點點頭道:「我並不白要,除了替你解毒,還附帶的幫助退敵。」
江城子道:「我今天夜裡已殺了不少人,但不知你指的敵人是那一方面的?」
江九道:「當然是獨腳追風鬼見愁獨孤恨天。」
江城子掂了掂手中月牙刀道:「就憑你這一把刀,如果能殺得了獨孤恨天,他也就不會叫獨腳追風鬼見愁了!」
江九道:「刀上的毒性還沒有發作,你當然是不知道厲害。」
江城子道:「我早就試過了,刀上毒性的確很強,但是毒不死人。」
江九大笑道:「你小子深居荒山,大概還不知道老夫的為人。」
江城子道:「我也聽說過了,你們這一對難兄難弟,雖然當了強盜,卻很少傷人,想必你也是手下留情。」
江九道:「不錯,老夫放出的第一刀只是試探性,但你不該自作聰明去接它。」
江城子道:「我既然接了,現在說這些話不是太遲嗎?」
江九道:「還不算太遲,你告訴我藏寶地點,老夫馬上就交出解藥。」
江城子搖搖道:「我是此山主人,條件應該由我開,你交出解藥,我答應讓你們安全離去。」
江九幾乎笑了聲道:「小子,你沒有發燒吧,老夫萬里迢迢找上虎山,卻沒想到你是如此不上道。」
江城子道:「不是我不上道,而是二位把自己估計太高了,在下接下你的飛刀,了不起中點毒,但你們上虎山,就注定了命運。」
江九道:「咱們只要得到寶藏,就算送掉老命,也算完成一樁心願。」
江城子點點頭道:「你們可能會完成,但是你拿到寶藏準備如何用法?」
江九怔了一下,卻不住大笑道:「花錢的地方多得很,吃喝嫖賭那一樣不要銀子,老夫還沒有聽說過,這世上有人為了銀子多而煩惱。」
江九道:「虎山的寶藏全部都交給咱們.你以後就沒有煩惱了。」
江城子道:「把寶藏交給你們當然沒有問題,在下也早就有這個意思,但問題是你們如何運得走。」
江九顯得興奮的道:「這樣說,藏寶一定很多了。」
江城子道:「當然不能算少,整座寶藏大約佔有虎山的一半。」
江九跳起來道:「老夫當了一輩子強盜,依然是兩手空空。這次總算走對路了。」
「走錯了,尤其是你們不該在這個時候來虎山。」
「不錯,老夫剛一出關,就聽說獨孤恨天要親自來虎山奪寶,咱們一路疾走,也就是為了協助你老弟一臂之力。」
「閣下對獨孤恨天瞭解多少?」
「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但無類教在關外的實力,老朽早有耳聞,如光憑咱們兩人之力,連邊也沾不上。」
「你很坦白,難怪江湖上黑白兩道對二位的評語還不算太壞。」
「老人既不想當聖人,也不是什麼俠客,他們愛怎麼說都行,我並不在乎。」
「在不在乎是你們的事,但到了虎山情況跟在中原不同。」
「怎麼不同法,你可想到老夫如果得不到寶藏,同樣的會跟獨孤恨天聯手。」
「我知道你們會有此想法,也猜到有此可能,但真那樣你們會死得更快。」
「老夫並不想獨吞,得手後大家三一平均分攤。」
「是怎樣分攤法?無類教徒眾不下數千,獨孤恨天總不會答應讓你給每個人都分一份吧!」
「他的那些手下不過是一批小混混,憑什麼每個人都分一份。」
江城子歎了口氣道:「人為財死。看來你們兩個是無藥可救了。」
「再拖下去無藥可救的是你。」江九大叫道:「小子,你到底答不答應?」
「虎山的寶藏,是神算子前輩留下的。」江城子道:「他是星宿門始祖,我無權答應你任何要求。」
「小子,你說了半天,竟然是在吊老夫的胃口!」
「神算子這個人老夫只是聽說過,怎麼又出一個星宿門?」
「別人門戶中的事,在下也不大清楚,不過這兩個道長都是星宿門的長老。」
江九看了上清一眼,道:「這兩個老雜毛,老夫只是眼生得很。」
「他們一向都遠住在野人山上清宮,很少過問江湖中事。」江城子冷冷的道:「二位當然不會認識他們。」
「既沒有人認識,又憑什麼能證明他們是星宿門中的長老。」
「在下今晚也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有一位老前輩認識他們。」
「這個人是誰,他也許是跟這兩個老雜毛串通聯手了,來騙取藏寶。」
江城子一指朱伯魚道:「這位前輩你可認識?」
朱伯魚仍是翻穿著皮袍,而且他手中捧著酒罐子,把大半邊臉都遮去了,江九看了半天才驚聲道:「你是酒仙朱大俠……」
朱伯魚去掉酒罐子,冷冷一笑道:「老夫當不起大俠,不過這兩個老雜毛我已認識有三十年了。」
「他們真是星宿門的長老?」
「老夫也不清楚,你們自己為什麼不去問?」
「好,在下就去問問他們。」
「用不著問。」江城子道:「星宿門的武功別成一家,誰也無法冒充。」
「既然如此,老夫就試試他們的武功也是一樣。」
他口中說著,人已朝上清和玉清走去。
江城子卻突然一跨步,擋住二人去路道:「你想知道的事在下都說了,先把解藥拿來。」
「老夫憑什麼相信你說說是實是假,咱們如找不到藏寶,你小子也就只好認命……」他口中說著,突然一掌當胸劈了過來。
雙方距離不過三尺,江九出手暴襲,目的不在傷人,旨在把江城子逼退,去找玉清問問有關星宿門的事。
但江城子似乎早已猜知他的心意,不但沒有退開,反而跨步,挺胸硬接他一掌。
江九、何七乃中原有名的黑道高手,這一掌雖未盡全力。也不是一般江湖人物能接得下的,但江城子硬挨一掌後,不但身形屹立未動,身上發出的反彈之力,還把江九震退好幾步。
可是江城子不等他身形站穩,已快如閃電般在他脖子上摸了一下。
江九不是才出江湖,知道他這一摸心有用意,趕忙也伸手在脖子上摸了摸,卻赫然發現被江城子接去了那柄月牙刀正平放在脖子上,刀緊貼肌膚。
他取下毒刀,急忙伸手入懷去掏解藥,但是他伸進去的手半晌竟沒有再收回來。
他脹紅著臉,望著江城子道:「小子,原來你是空空門的人!」
「什麼叫空空門,我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小子,你少在老夫面前裝蒜,憑我快刀江九,在中原武林道上可稱得起是祖宗,能從我身上摸走解藥的,除了空空門中弟子,誰也辦不到。」
「你承認自己那兩手不如空空門了?」
「那也要看從那個角度說起,老夫如果事先知道你是空空門弟子,可沒那麼容易讓你得手。」
「我早就說過了,我連空空門的名字都未聽過,又怎會是空空門弟於。」江城子道:「不過聽你這樣一說,我倒覺得你們這些自命老江湖幼稚得很可憐。」
江九跳起來怒叫道:「放屁,老夫成名江湖時,你這個無名小子還沒出生呢!」
「不錯!」江城子道:「我承認你是老江湖,但那並不代表權威,只是說明了你無知。」
江九跳過來就想動手,江城子卻擺擺手道:「你別忘了你的脖子上已經中了毒劍,你要想拚命,就再用一把刀把脖子抹斷,那樣毒性就不會蔓延了。」
「把解藥還給老夫!」江九一臉獰色,道:「這筆帳我自會找空空門算。」
「找誰算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與空空門無關。」江城子也沉下臉道:「我如果是存心殺你,剛才那一刀就劃在你喉結上了。」
江九暗中一震,他知道江城子說的是實話,以他的身手,那一刀劃上喉結他是絕對躲身不開的,而且看情形這個無名小子不像中毒的樣子。
他們趕虎山時,正好遇上千面雙魔伏斬,對於江城子和東門若虛搏鬥的經過,他並不知道。
因此他又看了江城子一眼,仍有些不信道:「你既不是空空門的人,這種扒竊手法又是跟誰學的?」
「什麼叫做扒竊手法?」江城子仍冷著聲音道:「在下五歲時就跟唱野戲雜耍的學了一招妙手空空,所以來過虎山仍能活著離開的人,我都在他身上留下一點記號。」
江九似乎不信,江城子又道:「你們這一對難兄難弟,連這次已是三闖虎山,我不殺你們是因為聽到你倆私下說話,好像劉二哥當年救過你們。」
江九又是一驚,道:「你指的是關東醉俠?」
「除了他還會有誰,他是我在人世間最後一個親人,如今也走了……」
江九不等他說完,已像發瘋般撲過來,拉住他的手道:「兄弟,你在說什麼,關東醉俠到那裡去了?」
江城子神色冷漠的指指虎頭棺材,道:「死了,人就躺在那裡,你們還要不要寶?」
江九和何七都不覺的跪了下來,口中喃喃道:「老夫不信,關東醉俠人會死,沒有人能殺得了他……」
「我跟兩位一樣,不相信是事實。」江城子道:「但這位商老闆將他裝進棺材的,當然假不了。」
江九、何七依然跪在地上,望著商七道:「商兄,老朽對你們南北二傑金字招牌絕對信得過,但咱們很想知道事情真相。」
商七長歎了口氣,把經過說了。
江九和何七互看一眼,就地磕了三個頭,舉袖擦擦眼淚,站起身來,一語不發,轉身就奔。
江城子已迅速無比擋在二人身前,道:「二位可是想去無類教?」
江九啞著聲音道:「劉二俠對咱們兄弟二人有再造之恩,老朽此去生死均與你無關。」
「如果真的無關,你們有九條命也活不到現在。」江城子道:「在此地的人,每一個和劉二哥的關係都比你們密切得多,你們為什麼不先跟大家交換一下意見,再去送死也不遲。」
「老夫不想會在此地乾等,而且我也知道此去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但咱們至少要撈回一點本。」
江城子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遞還給他,道:「商老闆是生意人,二位不妨跟他研究一下可行性。」
江九還想堅持,商七、賈八已將他們拉在一起,低聲交談一陣。
二人這才向朱伯魚、扈三娘及楚湘玲等拱手,但他們坐在地上,是一臉戚容。
朱伯魚乾咳了一聲道:「老小子,你們又不是沒有見過大場面,站著是一劍,躺下還是一刀,反正都是一死,何不把心情放開一點,別掃了我老人家的酒興。」
江九嘴唇動了動,卻突然從旁邊端起一罐酒,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朱伯魚看看他,又咳了一聲道:「暴殮天物,強盜出身到底是沒見過大場面,虎山的猴兒酒千金難求,那有像你這種牛飲法。」
何七也喝了幾大口,道:「朱老,你不瞭解咱們哥倆此刻的心情……」
朱伯魚哼了一聲道:「事大如天醉已休,老夫不想瞭解。也沒有那種閒工夫瞭解,不過你們如果有心陪著劉二白,最好不要離開兩位大老闆。」
江九一怔,商七已忙著接口道:「朱老,咱們兄弟受劉兄生前所托,此生已守定這口棺材。」
朱伯魚道:「他們又不是搶你的生意,只是暫時協助你們,人家差不多已經快到了,咱們人手有限,分配起來困難,你們四個人守住四個方位,再加江小子往返接應,至少可以減去咱們後顧之憂。」
商七道:「無類教中高手已死去不少,這一次恐怕獨孤恨天會親自出山。」
「咱們都低估了無類教。」朱伯魚道:「到目前為止,老夫以為還是在打糊塗仗。」
「糊塗也只有這一次。」江城子道:「我既然決定離開虎山,他們就不會有人能活著回去。」
「最好還是預留一條退路。」朱伯魚道:「老頭子雖不怕死,總也得留下一個足夠翻本的機會,我不希望任何人扮演最勇敢的角色,但是真的當環境對咱們不利時,每個人都有責任忍辱一段時期……」
「我辦不到!」江九道:「咱們哥倆是強盜出身,但做事卻從不違犯自己的法典。」
「你們的法典是好好保護劉二白的棺材,至少在你們未嚥下最好一口氣前,休得容許任何人破壞它。」朱伯魚瞪著江九道。
「這件工作任何人都能做,為什麼分配給咱們?」
「你老小子說起來太輕鬆了,何不先問問商老闆。」
江九看看商七,而商七卻只有苦笑笑。
朱伯魚又喝了幾口酒,看看天色,又轉向上清和玉清道:「老雜毛,時候差不多了,你們可曾觀察出一點名堂?」
上清真人仍是閉目靜坐,但卻傳出清朗聲音道:「天意使然,在劫難逃……」
朱伯魚大怒道:「放屁,老夫又不是要聽你說教,獨孤恨天會不會來?」
上清真人道:「星象不明,貧道法力不足……」
朱伯魚恨聲道:「你們這兩個臭道士,簡直就不是東西,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
「我知道。」江城子接口道:「獨孤恨天的玉佛玄冰功還沒練成,半年內他不可能離開長白山玉佛頂,但他的一百零八名超級劍手,已全由他的獨生愛子獨孤長明率領出山了。」
朱伯魚一怔,道:「小子,你難道把星宿門的玩藝也偷學會了?」
「神算子前輩在留書中,是指定要我學星宿門的武功,但我並未學全,而且在星卜這一門功夫,晚輩所學的更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39:17
朱伯魚道:「你是怎麼知道獨孤恨天還有個兒子的。」
江城子道:「對外聯絡我也有我的方式,但時機未成,現在還不能公開。」
朱伯魚歎口氣道:「難怪你在洪荒中能生存這麼多年,他們來了有多少人?」
「不少。」江城子神色很凝重道:「他們是分從三面包抄過來的,獨孤長明率領一百零八名劍手攻打正面,獨眼龍東門若虛帶領六七十個江湖人分從兩側進擊。」
「這種戰術運用很高明,小子,你準備怎樣應付?」
「咱們的人數太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暫時守住陣腳不動……」
「不行,這樣咱們豈不是挨打,連還手機會都沒有。」
「他們實力最強的還是獨孤長明率領的這批劍手,我先到沿途去部署一下,左翼請商兄和賈兄去作點準備,右翼由江何兩位設伏,一個時辰後,咱們還到此地集合,彼此交換一下意見。」
「你把人手都分散了,對方如及時趕到,豈不是給他們一個可乘之機!」
「最快他們也得明晚初更後才能趕到。」江城子道:「咱們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養養精神,這一戰咱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朱伯魚苦笑道:「小子,你計算過咱們和敵人是幾比幾嗎?」
「這不是戰鬥標準。」江城子道:「在洪荒中要想能夠生存下去,最好的方法是要懂得自己的尊嚴和價值,大的酵母吃掉小的,更大的吃掉大的,剩下才是最強的,這就是洪荒世界中爭生存的方式。」
「帶兵打仗,老頭子完全是外行。」朱伯魚道:「小子,你別忘了咱們的全部賭本都在這裡。」
「已經夠了。」江城子道:「除了湘玲,咱們在場的人,不是郎中就是老千,在賭場中打滾,根本就不需要帶本的。」
江九哈哈一笑道:「你老弟完全說對了,咱們哥倆就是靠賭生存的,獨孤恨天這一注下得並不高明,以老夫慣用的手風,大約可以吃通。」
商六也捧著鐵算盤撥動一下,道:「生意人不賭,但卻懂得精打細算,有進位就是賺錢。」
江城子道:「咱們為了工作上的秘密,從現在起,虎山上不要不受歡迎的客人。」
江九愣了一下,突然目閃殺機,道:「這兩位朋友是踩著老朽來的,二位請出來吧,喝點酒暖暖身子,就此離開,咱們絕不為難你……」
只聽一聲冷笑道:「快刀江九,你把自己估計得太高了,老夫如真是踩著你們來的,你還能活到現在!」
江九也怒聲道:「咱們剛出關就發現兩個不顯眼的小混混,跟在後面鬼鬼祟崇,只是老夫沒有理他們。」
冷笑聲道:「那兩個人是九宮派派出來踩線的,走進長白山脈就被老夫打發掉了。」
「九宮派為人正直,你怎麼可以殺他們門下?」
「老夫不希望藏寶地點有太多人知道。」
「你也是為了藏寶來的?」
「老夫總不會跑到這種洪荒世界來賞雪吧!」
「閣下來得很不是時候。」江城子道:「現在你們就是想回頭已經遲了,後面有個山洞,地點很隱秘,風雪也吹不到,躺在那裡的都是為了寶藏來的。」
「老夫聽說過虎山有座骨骸洞,老夫很想見識一下,不知你敢不敢帶路?」
「他們都是我送進去的。」江城子道:「二位當然也不例外。不過在進洞之前還有一些手續……」
他剛說到這裡,暗影中已傳來怪叫道:「江九,你這個老混蛋真卑鄙,竟敢偷襲老夫!」
江九冷聲道:「這只是一個警告,誰叫你躲著不敢見人的,老夫下次出手就沒有這麼便宜了。」
「你還有下次?」又是一聲冷笑道:「老夫如不是利用你們帶路,你連現在都沒有。」
朱伯魚突然接口道:「躲在暗處的兩個老小子,你們可是叫南劍北掌?」
只聽一個淡淡聲音道:「不錯,你這個老傢伙是誰,怎會識得老夫的聲音?」
朱伯魚道:「老夫是從你出劍劈落九弟二把飛刀上聽出的,你大概就是千年劍陶宗旺!」
陶宗旺見身份已被人識破,乾脆從雪堆中走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叫霹雷掌郁四保。
二人都將目光集中在朱伯魚身上,能從聽黨中判斷出劍路家數,具有這樣高深武功的人,江湖中不會有幾個,同時還要對江湖各門各派的劍路熟。
當然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糟老頭會是名震江湖的二仙之一——酒仙朱伯魚。
二人暗中使個眼色,仍由陶宗旺開口道:「閣下能僅憑聽覺測出在下的劍路,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朱伯魚仍捧著酒罐子,仰首青天,理也不理。
陶宗旺怒聲道:「酒鬼,老夫的話你聽見沒有?」
朱伯魚放下酒罐子,擦了擦嘴,依然轉向江九道:「老小子,你們不是一直想找人拚命嗎?現在機會來了!」
江九猶豫一下,從背上解下一口長刀,朝陶宗旺亮了個起手式,道:「你可以拔劍了,在下久聞你千手劍有武林第一快劍之稱。」
陶宗旺哼了一聲道:「你不是我對手,還是叫那個老酒鬼來。」
江九怒聲道:「等你勝了我,他老人家再出手也不遲。」
陶宗旺道:「等我勝了你,你們兩個都死定了,你江九既是在江湖上混的,總該知道老夫的規矩,我的劍只要出鞘,不殺人就只有自殺。」
「你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快劍了!」楚湘玲忍不住跳了出來道:「江前輩,你請休息一下,晚輩想領教這位天下第一快劍。」
她說著話就想動手,但江城子卻把她攔住了,道:「小玲,慢點動手,我先問他幾句話。」
「你們乾脆一起上好了。」陶宗旺道:「老夫出江湖來不受人多限制。」
「如果真有必要,咱們會聯手上的。」江城子道:「你的劍一出鞘,真的必須殺人嗎?」
「這是老夫的規矩,江湖上誰都知道,老夫這劍不出鞘則已,一經出手,任何人都不能僥倖。」
江城子道:「這麼說,你已經殺死了不少人了?」
「這不是廢話,老夫這千手劍之名就是殺人殺出來的,究竟殺了多少,連我也不知道。」
「練劍的目的,旨在健身養性,你卻靠著劍術殺人而成名,已不配做一個劍手,充其量是個殺手而已。」
「這種廢話老夫聽得多了,劍的本身就是殺人利器,老夫埋首苦練幾十年,總不是為了好玩。」
「就是因為你把劍當作殺人凶器,一開始就步入了歧途,就算你再練一百年,也無法達到劍術最高境界。」
「只要能殺人就夠了。」江城子目中已隱隱閃現殺機,卻轉向楚湘玲道:「小玲,這人已交給你了,我限你在一招之內殺了他,一招無功就退回來,多半招也不准你使用!」
他一臉嚴肅,說出的話也很自然的產生出一種力量。
楚湘玲微微一怔,但陶宗旺反而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說了半天大道理,原來只會支使別人去送死,這丫頭長得很可愛,老夫真捨不得殺死她……」
可是就在他笑聲未完,楚湘玲已像閃電一般,飛身撲了出去。
她人還在空中,劍身上已發出尖銳的嘯聲。
她本來對這個千手劍陶宗旺的狂妄就產生了厭惡感,再加上江城子的鼓勵,她居然第一招就施出馭劍術。
陶宗旺的劍術造詣遠在東門若虛之上,由於他狂妄慣了,加上楚湘玲是個小女孩,所以才未放在心上。
可是他到底是個成名的劍手,楚湘玲的劍才出,他就看出她的馭劍術最多不過七成火候,因此笑聲依舊,轉形換位中,右手也很自然的朝劍柄抓去。
這是一個劍手本能的反應,在遇敵時都會不知不覺的伸手摸劍。
誰知陶宗旺伸出手再也沒有抬起來,因為他掛在腰中的劍不見,伸手抓了個空。
而楚湘玲的攻勢卻迅急如電,罡氣怒卷,在血雨飛灑中,陶宗旺的上半截身子竟被劍氣絞得稀碎。
她身形落回地面時,才發現陶宗旺的長劍連鞘,竟落在三尺外的地上。
她還在怔神,江城子已飄在她身前道:「小玲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回到你三姨那邊去。」
楚湘玲仍是不解道:「這個千手劍怎麼沒把劍帶在身上。」
「他以為你是個小孩子,才不屑用劍。」
「這老鬼真狂,原來是自己找死。」
「他如果知道你是楚四海的女兒,就不會客氣了……」
「放屁!」站在一旁的霹雷掌郁四保跳了過來,道:「你們的方法太卑鄙了,居然在他閃身時,利用飛刀擊斷了他的劍帶,否則憑這丫頭那點剛入門的馭劍術,又豈能殺得了千手劍!」
「他根本就不配稱為劍手!」江城子寒著臉道:「你既是武林名家,應該知道一名真正劍手,他的感應知變的能力,連高明暗器名家,也傷不到他,因為暗器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陶宗旺的劍帶輕易被飛刀擊斷,他的腦袋也照樣會被飛刀射穿。」
「你們是丈著人多,乘他不注意時出手,他當然不容易發覺了。」
「你能說出這種話,已十足的證明你們都是一批不學無術的殺手頭子。」
江城子沉下臉道:「你準備好,下一個被殺的就是你。」
郁四保不由臉色一變道:「什麼叫殺手頭子,老夫不懂。」
「你比誰都懂。」江城子道:「你和陶宗旺的真身份,就是無類教中負責訓練殺手的教練。」
「老夫成名中原武林已經有三十年以上,誰都知道南劍北掌是老搭檔。」
「那是你們的幌子,我直到剛才才想過,你們在中原可能還有替身,無類教開支很大,關外養活不了他們,所以必須向中原發展。」
「他們如何發展,與老夫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中原武林中能人很多,在目前他們還不敢明著搶,只好暗中偷,扮演這種角色,大概都是像你們這種身份人物的替身,萬一遇上扎手人物,你們再去暗中擺平,被殺的大都也是高手,所以別人也就不敢再多管閒事。」
「你這只是猜測,並不能找到事實證明。」
「你們本人就是最好證明,陶宗旺未死前,說你們是從中原跟蹤江、何兩位來的。」
「這本來就是事實,咱們暗中聽到江九談話,知道他跟何七已是三上虎山,並且還確實見過寶藏。」
「那可能是你們正準備入關辦事,在路上碰巧遇到的,我也肯定你們絕不是從中原跟來的。」
郁四保不說話了,他略加猶豫,才從地上撿起陶宗旺的長劍,道:「老陶劍還沒有出鞘人就被殺了,老夫心有不甘,也想領教一下這位姑娘的高招。」
「你不領教也不行。」江城子道:「你的身份既然暴露,在目前情況下,只有拚命一途。」
「老夫是以掌成名,但千手劍的劍沒有出鞘人就被殺了,對他太不公平,所以我才用他的劍。」
「這撐場面的話,在我面前行不通。」江城子道:「你的劍術高出陶宗旺不止一籌。」
郁四保一呆道:「老夫並不是靠劍成名。」
「但你卻算得上一個劍手,從撿劍到握劍,都顯示出比陶宗旺高明。」
「你把老夫估計太高了,在劍術一道,能高過千手劍的人,整個江湖還找不出幾個。」
「那是他不懂得藏拙,所以才做了個糊塗鬼,但你卻比他精明多了。」
「老夫雖也學過幾天劍,但卻正如你所說,只是為了健身。」
「你能懂得這個道理,就證明你比陶宗旺高明,而你在無類教中的地位也就應該比他高。」
郁四保臉色一變道:「老夫此來與無類教無關。」
「這倒有可能。」江城子道:「你們是聽見江、河兩位談話,想從虎山偷去藏寶,在獨孤恨天面前,那可是大功一件。」
郁四保突然面現獰色道:「小子,你也很精明,但你們絕對活不過明天。」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問題是你如何離開虎山。」
郁四保「嗆」的一聲,拔出長劍,而劍身居然暴射出數尺青色虹芒。
站在旁邊的扈三娘微微一怔,急忙大叫道:「小江,這是青虹劍,你不能大意。」
「陶宗旺雖然造了一個普通劍鞘作掩飾,但我第一眼就認出這柄劍的來歷。」江城子道:「否則我不會借江老一柄飛刀削斷他的劍帶。」
郁四保不信的道:「剛才那柄飛刀不是江九發的?」
「老夫如有這種手法,就不會光削斷陶宗旺的劍帶了,我會連他的腦袋一起射穿。」
「你是什麼時候給這小子飛刀,老夫怎麼沒有看到?」
「不要說你沒見到,江老弟是什麼時候從老夫身上取走飛刀的,我也不知道。」
郁四保怒聲道:「放屁,你快刀江九是靠刀起家,吃飯傢伙被人摸走了,你會不知道。」
「老夫不想跟你作無謂之爭,我先領教你幾招劍法。」
江城子趕忙攔住他道:「江老,人到虎山,就該由我負責,因為對付這些殺手頭子,不能按照江湖規矩來。」
「他們真的是無類教中殺手教練?」
「錯不了,你看看郁四保的手就知道了,他的劍術絕不會差給陶宗旺。」
「可是他在江湖上並不是以劍成名,誰都知道他的霹雷掌為武林一絕。」
「這中間可能還有別的原因。」江城子道:「就算陶宗旺今夜不死在虎山,早晚還是會死在他手中。」
「放屁,我和老陶已搭檔了三十年,老夫有什麼理由殺他。」
「當然是利害方面發生了衝突,剛才我擊斷陶宗旺的劍帶,你明明看到了,卻不出聲警告他。」
「他和那個小丫頭出手動作太快,老夫雖然有所警覺,但根本就沒弄清是怎麼回事。」
「現在你弄清了,而陶宗旺的青虹劍卻到了你手中,可能你早就打這柄劍的主意。」
「就算被你說中了,陶宗旺已經斷了氣,青虹劍理當歸我所有……」
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空中疾如閃電般又飛落一條身影,來人右手五指連揮,數縷指風同時擊向郁四保各大要穴,左手卻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自他手中奪走了青虹劍。
郁四保暗中吃驚,右手猛然一翻,一股無形罡氣已推了出去。
但來人只用袖子抖了抖,就將他劈出的掌風化解了。
這時眾人才看清,來的竟是一個瘦矮老人,他舉起青虹劍,指著郁四保道:「老小子,你果然不是東西,我徒弟前幾年對我說,你可能會對他不利,我當時還罵了一頓,不應該對朋友存有疑心,想不到真被他預料中了。」
郁四保看清來人,臉色大變道:「老前輩,你誤會了,宗旺兄不是我殺的。」
「老夫又不是瞎子,你雖然沒有直接殺人,卻間接的要了他的命。」
「這話是從何說起,咱們跟蹤江九、何七,一路來到虎山,目的只是為了寶藏。」
「他死了你可以獨吞而在教主面前卻又是大功一件。」
「老前輩,虎山的寶藏如果是好吞的,還能輪到咱們。」
「不錯,你很有自知之明,但你為什麼要謀殺陶宗旺?」
「晚輩沒有謀殺陶宗旺,他是遭對方偷襲而喪生的。」
「你剛才還親口承認,現在是怕老夫為徒報仇。」
「我是不願跟他們爭,故意承認的。」
「放屁,在老夫面前你還敢耍花招,如果你不是心懷異志,現在就給我殺了這無名小子。」
「請前輩將青虹劍暫借我一用。」
「你不是以霹雷掌成名嗎?難道劍術真的高過了陶宗旺,老夫可能是走眼了。」
「晚輩來關外這些年,在劍術上確實下了番功夫,但比起陶兄仍差得遠。」
「老夫也認為你不可能超過我徒弟,青虹劍借給你可以,你可知道使用此劍規矩?」
「劍出不殺人不回。」
「不錯,這小子可能也是劍道中強者,你有把握勝他?」
郁四保猶豫了下道:「晚輩當全力施為,絕不辱命。」
「好,拿去吧!」
矮瘦老人說著已將青虹劍遞了過去,郁四保伸出右手、剛要接到劍鞘,但老人卻右臂猛震,一聲輕響,劍鞘自動脫落,帶著尖銳的嘯聲,插進郁四保小腹,而青虹劍更快如閃電般,青虹暴漲,逕刺郁四保前胸。
變起倉促,郁四保已來不及閃讓,只好一咬牙,運足十成真力,雙掌硬朝劍身拍去。郁四保既然號稱霹雷掌,他掌上功夫自有超人之處,這如果是一柄普通凡劍,必定被他掌力震碎,但青虹乃上古神兵利器,他雖勉強將劍的攻勢阻擋一下,可是他的雙手齊腕以下已被絞得粉碎。
他忍著痛,就地滾出七尺,厲聲道:「駱北通,原來你也是個卑鄙小人!」
這個瘦矮老人也是黑道出名高手指定乾坤駱北通。
他陰沉一笑道:「誰叫你狗眼不睜亮點,這柄青虹劍老夫已經動了二十年腦盤,豈能輕易的給你。」
「你也是為了青虹劍?」郁四保顯出吃驚的聲音道:「陶宗旺不是你徒弟!」
「老夫跟他也扯不上關係,那有這個徒弟!」
「他怎麼一直都叫你老師?」
「那是江湖人一種通稱,老夫的輩份比他長,你也可以叫我老師。」
「我叫你老混蛋,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他說著話,身形疾躍數丈,意朝一處跳去。
駱北通想阻止已來不及,他怔了一陣才怒罵一聲道:「就算這混帳不死,也逃不過山上的群虎。」
「虎山的虎不會隨便傷人的。」江城子道:「除非有我的指示。」
「他是無類教中有數高手之一。」駱北通道:「小子,你總不會放過他吧!」
「你也是無類教的高手,我該不該放過你?」
「老夫有青虹劍在手,真打起來,你們也討不了好。」
「我現在就要收回你的青虹劍,你是怎麼從郁四保手中奪取的,我也用同樣方法奪劍。」
駱北通哈哈一陣大笑,道:「小子,你不妨試試。」
「不用試,你準備好,我一出手你就沒有機會。」
駱北通仍是大笑道:「小子,你可知道老夫是靠什麼起家?」
「大不了是無類教殺手頭子,但你的劍不會比郁四保高明多少,否則你就不會偷襲了。」
「老夫是不想浪費精力,只要你真能從我手中奪走青虹劍,老夫從此退出江湖。」
「是除名江湖,你根本就沒有機會退出。」江城子道:「你這個人活著,比南劍北掌更可怕,所以我才決定殺你!」
「你小子好像吃定了老夫,如果不是為了寶藏,我隨時都有殺你的機會。」
「我相信你隨時都可以出一招殺手,但你卻不敢先出手,因為一擊不中你就死定了。」
駱北通臉色變了一下,道:「想不到你小子還是行家。」
「劍道沒有行家,只有劍手與庸手之分,你如果不信,我站在這裡不動,你連我毫發都傷不到……」
駱北通乘他說話之際,身形平拔數丈,旋身下擊,在青虹暴漲中,至少有上百隻劍影自四面八方湧到!
江城子直等劍影臨身,才冷漠一笑,右手疾招,一道紫光閃電射出。
由於他的動作太快,誰也沒有看清那道紫光是何種利器,但駱北通卻已發出一聲慘嚎,矮小身形已摔落在兩丈外,前胸有一個小洞,面積雖然不大,但鮮血卻不停噴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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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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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39:32
六 江湖三鬼怪
他伸出右手,用力壓住傷口,勉強坐起來道:「小子,你用的是紫電劍?」
「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只是信手抓來,如果沒有劍,我用一根樹枝也照樣可以破你這一招。」
「但你手中拿的卻是紫電劍,你是從那裡得來的?」
「虎山遍地是寶,一柄劍算得什麼,如果你能留住性命,我會送你更好的東西。」
「老夫實在不甘心這樣死去,至少我該看看那些寶藏!」
「可是你的運氣太壞了,整個心臟全碎,連最後一點願望也無法實現!」
「是你的手法太狠,小子,你總該告訴我這一招劍法的名字,讓老夫死也瞑目。」
「很遺憾!你只好做個糊塗鬼了!」
「老夫也是一名劍手。」駱北通怒聲道:「我死在你的劍下,有權要求知道它的名稱。」
「問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江城子聳聳肩道:「在下從五歲開始練劍,從來就不問名稱,隨機應變,遇到什麼情況就用什麼招式。」
駱北通先是一怔,隨即長歎道:「不錯!以不變應萬變,這才是一個劍手最基本的條件,可是老夫學一輩子劍,竟連一個起碼常識都忽略了。」
「越是簡單的道理,越不受重視。」江城子道:「你們這些人所學和所做的全都是為了敵人,劍術上當然不會有太高的成就。」
「老夫不同意你的說法,千手劍陶宗旺在江湖也是出名的第一快劍,我有把握出劍快過他三倍。」
「快過他十倍有什麼用,最多比他晚死一刻。」江城子道:「陶宗旺的千手劍是以殺人多而成名的,並不是他的劍快。」
「怎樣才算快劍?老夫會過不少名家,以劍術造詣來說,陶宗旺確已稱得上高手。」
「你所指的名家不過是一批庸才!」江城子道:「真正劍手,你連見都沒見過。」
「小子,你太狂了!」駱北通無力的怒吼道:「老夫所指的名家,他們都是一代宗師,十大門派中,素以劍術成名的武當掌門,還輸給陶宗旺半招。」
「你的劍又比陶宗旺快,這樣說,真正天下第一快劍就是你了。」
「事實確是如此,所以老夫死在你的劍下,永遠難閉眼睛。」
江城子冷笑一聲,突然左腳一挑,一截三尺多長的未燒完枯木已飛起四五丈,他的身子也緊跟著凌空躍起,紫芒乍閃即逝,他人落回地面時,那截枯木正好落在駱北通面前。
駱北通的雙目卻像死魚一樣緊盯在那截枯木上。
「就憑這一劍,你能接得下嗎?」江城子冷漠的說。
原來那截枯木粗不過手臂,但四周卻整齊的留下一百三十六道劍痕,深淺一樣,不僅顯示出江城子的劍快,腕力也運用得恰到好處。
駱北通嘴唇動了動,似想說什麼,但卻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不動了。
江城子撿起青虹劍遞給楚湘玲道:「小玲,這柄劍就送給你吧!明天可能用得著。」
楚湘玲接過劍,朱伯魚才輕歎一聲道:「小子,你的劍比劉二白還快得多,老夫幸虧沒有動那些寶藏的腦盤,否則我的喝酒傢伙就保不了。」
江城子有些黯然道:「劉二哥和我的劍路都偏重於一個快字,但劉二哥的招式中殺機太重,晚輩在此荒山中十多年埋首練劍,本來以為已經做到養氣功夫,誰知見到劉二哥的棺材後,忍不住又開殺戒!」
朱伯魚道:「老夫本來不主張以殺止殺,但強存弱亡,卻正是這洪荒世界中,求生的方式之一,你如不大開殺戒,此刻躺下去的就是咱們了!」
江城子走過去捧起一罐酒,一口氣就喝光了,才抬頭看看天色道:「咱們還是照原計劃進行,但各位都很累了,先在這裡調息一下,再迎接明天的更艱苦戰鬥。」
經他這一說,每個人都有一種疲倦的感覺,尤其是商七、賈八和扈三娘等人,他們經過一連串苦戰,再加上數日奔波,全憑著一股精神在支撐,此刻卸下重擔,卻像是身心都有了寄托,精神一懈,全都坐在原地運功調息起來。
江城子默運內功聽察一下,證實附近確已沒有外人,才低低的發出一聲輕嘯,雪地上已迅如閃電般奔來兩頭全身白毛巨虎。
他輕聲吩咐一陣,二虎點點頭,又轉身疾奔而去。
上清真人這時卻走過來道:「這是兩頭神虎,世間已不多見了。」
江城子點點頭道:「道長對虎類很有研究吧?但不知野人山老虎多不多?」
上清道:「貧道與虎類接觸機會不多,只是根據記載猜測而已,這兩頭虎全身皆白,無雜毛,應該是虎中之神,野人山上虎也不少,卻比虎山少得多了,不過那裡的環境很適合虎類生存。」
江城子目中一亮,沉思片刻道:「晚輩想拜託道長一件事……」
但上清不等他說完,突改傳音道:「貧道知道施主的意思,這是劫數,在劫的人畜都逃避不了,等過了明天,貧道答應替你把虎山的虎帶至野人山,他們會繁殖很快。」
江城子也施傳音道:「為什麼要等明天?晚輩想請道長連夜動身,至少可以讓這些與世無爭的動物能夠兔去一次劫難。」
「今夜絕對不行!」上清道:「而且貧道等也不能離開,咱們要隱身在暗中幫助你救一個人。」
江城子一怔道:「救誰?」
「一神!」上清道:「九指神僧在五更後會被人帶來虎山找你。」
「找我?」江城子更加不解道:「九指神僧能來虎山,怎麼會要我救他?」
「貧道剛才暗觀星斗,並卜了一卦,根據卦中指出,九指神僧已受惡人所制,並失去自由且有生命危險。」
「這個惡人是誰?能一舉制住九指神僧,該不是普通江湖人?」
「貧道只能推算出他們是熟人。」
「他們既是熟人,九指神僧又怎麼會受制?他們來虎山又有什麼用意?」
「卦上沒有明確顯示,但咱們在場人中,卻只有施主一個有能力救他。」
江城子想了一下,道:「此事咱們該和朱老前輩商量一下,他們都是一神二仙中人物。」
「不行!朱老兒的火爆脾氣,一如當年,他如果知道此一消息,準會自動迎上去,那樣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九指神僧乃當代頂尖高手,他既受制於人,晚輩能救得了嗎?」
「卦上顯示,只有施主具此能力,但你本身也有很大危險。」
「晚輩並不在乎危險,但總該知道對方是何等人物。」
「貧道法力不足,測不出對方身份,不過他們似乎也是為了寶藏來的。」
「會不會也和無類教有關?」
「目前還不是,將來就很難說了。施主如不能將他們收服,最好還是殺了他們。」
「九指神僧是否還有自救能力?」
「他功力雖然未失,但神志不明,施主在出手救他時應千萬小心。」
「他們在天亮前可以到虎山嗎?」
「大約在晨時左右,但貧道擔心的是無類教高手也在那時趕到。」
「無類教的人不會有那麼決,道長也該調息一會養養精神,晚輩還要到附近走走。」
「施主也要多休息,明天這一戰相當艱苦。」
「晚輩自小就在艱苦中長大的,尤其在虎山這十多年來,沒有一天輕鬆過。」
上清道:「貧道有一事想請教施主。」
「道長請說,在下對江湖中所知有限。」
「不是江湖中事,而是關於虎山的骷髏洞是否真有此事?」
江城子點點頭道:「那也是神算子前輩留下的,他本以為減少一部份壞人可以使江湖平靜,但這一次他卻算計失誤……」
上清忙道:「貧道身上有一張師祖留下的明細圖,施主請拿去對照一下,也許對明天之戰有幫助!」
江城子目中一亮道:「多月照寒山,道長不是上清真人!」
上清道:「沙場逢絕壁,上清還是上清。」
江城子興奮的拱拱手,道:「果然是神算子前輩指定的人。」
他說著,伸手從懷中又掏出一本羊皮冊子遞給上清,道:「神算子前輩在留書中曾有交代,十年之內,如果道長還沒有來,叫晚輩先習星宿門絕學,如再過十年還等不到道長,就毀去這本絕學,以免落入壞人之手。」
上清雙手恭敬的接過羊皮冊子,也給江城子一張地圖,二人就坐在原地互相研究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江城子首先站起來道:「道長可請玉清真人共同研究,如有疑問,晚輩回頭再來解說。」
「施主可是已經找到了退敵之策?」
江城子苦笑一下道:「根據圖上所示,確是退敵良策,只是太殘忍了。」
上清一怔道:「師祖先前並不是嗜殺之人?」
江城子道:「問題是無類教這一次發動攻勢,來人太多,如按圖上所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他們全部消滅於虎山。」
上清道:「施主難道已探知獨孤恨天派出多少人?」
「大約在五百人以上。」江城子道:「而且每個都是高手,咱們總不能把他們全殺光。」
上清也有些為難的歎了口氣道:「五百多人當中,至少也有好幾個好人!」
「晚輩也是這樣想法。」江城子道:「所以我得先趕去佈置一下,萬一他們當真都是些冥頑不靈之輩,咱們也只好盡人事了。」
他說完拱拱手,旋即轉身如飛而去。
上清和玉清,兩個人跪在雪地上,全神研究那部小冊子。
他們急著練的不是武功,而是專攻星宿卜卦方面各類絕學。
正當二人全神貫注於書本中時,雪堆後面已如期風般飛來一條身影。
那人的輕功當真是高到了極點,不但快如閃電,而且落地無聲,以上清、玉清及在場的那麼多高手,竟沒有一個發現來了強敵。
他停在兩名道人身後,運目將那羊皮冊子打量一陣,突然雙掌齊出,迅如閃電般朝二人頂門拍去。
他掌出無風,但所蘊藏的暗勁卻強烈無比,上清和玉清如被擊中,就是鐵人也會震碎。
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上清和玉清的身子突被地面湧起的一股潛力,將他們托著向前送出五尺。
那人似乎很感意外,但雙掌已經劈出,收回已來不及,只啪一聲巨響,地面被他的掌風,擊了一個大坑,而江城子給上清的那本羊皮冊子還遺留在當地,也被他的掌風震得飛起四五丈高。
那人身形如電,雙腿一弓,緊隨著羊皮冊子躍起,一伸右掌,已被他接在手中。
與此同時,空中又出現了一條人影,冷哼一聲,掌心吐力,把他硬震回地面。
來人也是個道人,年齡跟上清和玉清差不多,內腑顯然已受重傷,靜立原地調息。但上清乍見這個道人,不由臉色一變道:「凌雲,你果然是大有來頭,竟然一路跟蹤到此地,咱們卻沒有發現!」
凌雲深深喘了口氣道:「老夫如不是為了本星宿門武學,早已就宰了你們這兩個狗雜毛!」
上清道:「你剛到上清觀,貧道就暗中觀察過,你裝襲啞遠赴野人山,原來是為了本門絕學,可是你並不是星宿門傳人。」
凌雲道:「我是那裡人你們別管,看在這十年來香火之情。我暫時饒你們一命,但你們不准洩漏風聲,說星宿門絕學被我偷走了!」
上清怒聲道:「休想帶走本門絕學。沒那麼容易,快點把它留下,或可放你一條路!」
「你們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凌雲道:「我如想殺人,不過舉手之勞,你看看這小子就知道了,他雖然一掌將我震傷,可是他自己也活不過半個時辰!」
剛才從空中將他震落地面的是江城子,他此時果然臉色蒼白,雙目無神。
上清暗中一驚,趕忙走過去道:「施主,你真的也受了傷?」
江城子道:「不是受傷而是中毒,這個道人全身都是毒,兩位要多小心。」
凌雲獰笑道:「你小子還是關心自己吧!老夫如想殺他們兩個雜毛,隨時都有機會,不過他們現在對我還有利用價值……」
只聽朱伯魚一陣冷笑,打斷他的話道:「五毒道人,原來是你,老夫十年前在上清觀就覺得你有點面熟,只是沒想到是你這個毒雜毛。」
五毒道人冷冷的道:「我如果不是另有任務在身,當時宰你這個老酒鬼,易如反掌!」
「你裝得像孫子一樣,既聾又啞,連話都不敢說還敢出手!」
「老夫用不著出手,隨便弄點毒,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剛才你一現身就用毒了,咱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那是因為這無名小子做了替死鬼,他在空中發出的掌風把毒震飛了,但他自己仍免不了一死。」
朱伯魚看看江城子道:「小子,你真的中了毒?」
江城子點點頭道:「但一時死不了,我的劍只要一出手。他就沒有機會了。」
說著,他真的拿出紫電劍,人還未動,劍身上已暴射出兩尺多長的劍氣。
五毒道人看得臉色一變,揚手打出兩團毒粉,身形乘亂躍出數丈,像鬼魅般消失於夜色中不見了。
江城子和上清真人互看一眼,雙方發出一陣會心的微笑,而後又從懷中掏出一本羊皮冊子遞給上清。
朱伯魚看得不解的道:「小子,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難道你沒有中毒?」
江城子又聳了一下肩,道:「虎山遍地是寶,但也遍地是毒,五毒道人的那點能耐,連虎山上的一隻螞蟻都毒不死!」
「既然你沒有中毒,為什麼放他走?」
「他不是無類教的,我必須利用人,才能找出幕後真正主使人是誰。」
朱伯魚一匠道:「小子,還是你腦盤轉得快,這個幕後主使的人八成與神算子有仇!」
「我也是這樣想。」江城子道:「但這個人如果與神算子前輩是同時代人物,那真才個大麻煩。」
朱伯魚閉上雙目,沉思了半晌,終於還是搖搖頭道:「老夫想不出江湖中有這號人物。」
江城子道:「用不著想,不出兩個月,他一定會自動找上咱們!」
朱伯魚神色一動,道:「小子,你大概在五毒雜毛身上動了手腳。」
江城子笑笑,卻轉向往後山去了,而上清和玉清也埋首在那本羊皮冊子中,對身外事不聞不問。
但經這一鬧,眾人都已無法安下心來調息。
這時東方的天色已經露出了一絲亮光,在冰天雪地的原野裡,早晨和夜裡是沒有多大分別的。
這一絲微弱的光線就等於告訴人們,黎明即將來臨,但也只有在洪荒世界中長大的人才有這種經驗。
朱伯魚和快刀江九等人正在喝悶酒時,江城子卻已被三個怪人和一個和尚追得滿頭大汗。
朱伯魚見了那三個怪人臉色陡然一變,待他看清那個和尚便不由大怒道:「老禿子,你瘋了!怎麼連是非都分辨不出。」
和尚對他的喝聲如同未聞,死命纏在江城子後面,雙掌更像瘋子似的猛劈,地上積雪被掌風震得四處翻飛,把躲在暗角處的上清的玉清整個都埋了起來。
朱伯魚忍無可忍,一聲大喝,雙掌奮足全力,迎著和尚劈去。
可是他掌風才劈出一半,就被那三個怪人出手硬逼了回來並且還將他震得倒退五步。
朱伯魚跳起來道「余化龍,九指老禿子可是中了你們三鬼怪的暗算?」
原來這三個怪人正是跟一神二仙齊名的三鬼怪。
黑煞怪余化龍聞言,大笑道:「不錯!九指禿驢已中了咱們的法術,幸得老酒鬼也在此地,倒省去咱們不少麻煩!」
朱伯魚冷笑道:「你們那點鬼怪伎倆,老夫早就領教過了,就算你們三個孤魂野鬼不來關外,老夫早晚也會去大巴山找你們。」
余化龍冷聲道:「現在咱們都來了,倒省得你長途跋涉魂斷大巴山。」
朱伯魚已伸手解下酒葫蘆,臉上充滿殺氣道:「老夫想先知道你們是使用什麼妖術,弄得老和尚那種中邪的樣子。」
「九指老禿自命為一神,他怎麼會中邪,只是捨不得這個花花世界,有意還俗。」
「放屁!你們這一批見不得陽光的鬼東西,老夫今夜絕不讓你們生離虎山。」
「憑你老酒鬼一個人也敢說大話,就算老叫化也在此地。照樣的會弄得灰頭土臉。」
「那你們就先試老夫的醉裡乾坤!」
「現在還用得著咱們自己出手,有九指老禿子一個人照顧你們已夠了。」
朱伯魚雙手一拍酒葫蘆,正想衝過去,耳邊突然傳來上清道人的傳音:「朱老兒你還有心情和這些鬼怪磨牙,快去幫助江小施主,把神僧的毒解了,貧道放一點法術先阻撓一下三鬼怪,你們動作要快……」
朱伯魚還在怔神,余化龍已怒聲大叫道:「臭要飯的你真卑鄙,竟然躲在暗中偷襲老夫!」
他口中說著,雙掌已不停的四處亂劈。
接著就是披頭鬼桂天祿也大叫道:「老大,你怎麼對我動起手了……」
他話來說完,桃花鬼梅蘭春更瘋了似的,舞動著薄扇般大掌,橫劈直掃,口中還嗲聲嗲氣的道:「老叫化,老酒鬼,你們這兩個老混球,竟敢吃老娘的豆腐,看我不活剝你們皮!」
桃花鬼梅蘭春是三鬼怪中唯一的女性,不但人長得胖,性情更潑辣無比,既不問青紅皂白,更不容許別人開口,雙掌一味猛攻猛打,把余化龍和桂天祿都邁得在原地團團亂轉。
朱伯魚看得心一樂,正待拍手叫好,耳邊又傳來上清真急促聲音道:「老酒鬼,你還在看熱鬧,再不快點趕去幫忙,就來不及了。」
朱伯魚不由暗中一驚,這才發現江城子和九指神僧已經打得難解難分。
江城子心存顧忌,沒有用出全力,但九指神僧卻招招都是狠著,面對這樣一個神志不清的武林頂尖高手,江城子不能真,又不能用劍,如想制住他的穴道,給他服用解藥,談何容易。
雙方交手,很快過百招,江城子好不容易找著個機會,自九指神僧掌風過後,貼著地面翻身迅速滾到他身後,雙手齊揮,已連點中他七處穴道。
但九指神僧一身修為,已達出神入化之境,指風臨體,他身上自然的產生出一般反彈罡氣,也幸虧江城子事先有備,不但未被罡氣反震所傷,即九指神僧七處穴道竟有四處未能移開,被指風點中。
九指神僧身形一晃之後,正待運氣震穴,朱伯魚卻正於此時趕到,迎面一口酒箭,居然又封住他五處穴道。
而江城子的動作配合得更好,身形疾挺,人已站在他面前,左手一托他下顎右手已順勢彈進三粒靈藥在他口中,接著雙手運撫,又將他身上所中的穴道解開。
對症下藥,再加上九指神僧近百年修為,他人立時就清醒過來,看了在場人一眼,即就地調息。
三鬼怪此時已經不行了,但他們還不知道九指神僧中的毒已解,余化龍衝過來大叫道:「老禿子,你發什麼呆!還不快點除了這小子和老酒鬼!」
九指神僧仍然閉目不語。
朱伯魚有意讓他多調息一下,趕忙閃身攔住道:「老怪物!你們為了爭風吃醋在鬧窩裡反,現在怎麼不打了?」
余化龍目中凶光一閃道:「朱伯魚,剛才是不是你在暗中搗的鬼?」
朱伯魚冷漠的道:「你們本來就全身是鬼氣,哪還有一點人味,老夫不過念動一下真言,請來張天師替我捉妖!」
余化龍獰聲道:「你再念動一次真言,讓張天師出來給老夫看看。」
制白魚道:「這可不是隨便念的,假如你們妖氣不改,下一次就有好受的了。」
余化龍怒道:「鬼話連篇!老夫從不信這個邪!」
他說著話,揚手就是一掌迎面劈了過去。
朱伯魚因為九指神僧中毒在先,所以他對三鬼怪已特別留意。
余化龍掌風才出,他已很清楚的看到一股淡淡的暗藍青煙,心中不由一動,暗中運集丹田真氣,張口就是一道白光噴了出去。
這正是朱伯魚蘊藏在丹田中的酒,他一向很少使用,除非遇到強故。酒配合三味真火,酒一出口,立時就變成一片火海,迎著余化龍的掌風反燒過去。
火本來就是毒的剋星,尤其是朱伯魚發出的酒,乃是他酒數十年來,日積月累的精華,即使是鋼珠也同樣能溶比。
余化龍原先還以為是普通的火種,遂在掌風中又暗加兩真力,滿以為可以把火震熄。誰知他越拼火勢越大,眨眼工夫,他前後左右盡都是火。
余化龍的修為比起朱伯魚也僅只差一籌,他見掌風不將火震熄就知道情形不對,立時將全身佈滿罡氣,從火中飛躍出去。
朱伯魚也即時收回酒,哈哈一笑道:「老怪!你不是要見張天師捉妖嗎?為什麼跑掉?」
余化龍暗中向二鬼使個眼色,陰笑一聲道:「老酒鬼!你別得便宜還賣乖,老夫倒想看看你肚子裡裝有多少酒!」
朱伯魚道:「老夫自己也不知道,但我平均每年總要喝個七八千斤,今年九十八歲,你算算有多少就知道了。」
余化龍道:「用不著算!老夫只要剖開你的肚子,就不難知道答案。」
朱伯魚冷笑著將肚子一挺,道:「歡迎之至,老怪物!你有種就來剖吧……」
他跟余化龍兩人在說話,但梅蘭春和桂天祿卻一聲不響,揚手就是兩道烏光直襲來伯魚小腹。
三鬼怪和一神二仙在武林中都是齊名人物,二鬼所發出的烏光正是他們成名絕技,也是江湖人聞名喪膽的飛天奪命梭。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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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39:57
朱伯魚雖然一直都在暗中戒備,但也沒想到憑二鬼的身份會出手偷襲。
如是普通暗器,朱伯魚憑本身氣功,足可將它震回,但飛天奪命梭淬有劇毒,連碰都碰不得,不僅飛出無聲,快如閃電,且又專破護身罡氣。
二鬼都是全力出手,已存勢在必得決心。
朱伯魚發覺想閃避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又不敢伸手去接。在匆忙中,他鼓足全身罡氣,止想用皮袍子去擋一下,可是他身後卻閃電般飛過一條人影,雙手一抄,已分別將兩隻飛天奪命梭接在手中。
這個接梭的人正是江城子。
朱伯魚不由失聲道:「小子,接不得!這是老妖怪們的成名暗器,中了毒梭上的毒,神仙也難救!」
江城子也是臉色一變道:「老前輩,你怎麼不早說,怪不得我兩條手臂都有些麻木感覺……」
他說著用力一甩,已將兩隻飛天奪命梭丟上半空。
余化龍陰聲道:「小子,你還是認命吧!此時你是砍下雙臂也沒有用!」
朱伯魚滿臉殺氣道:「那倒不見得!老夫只要活捉了黑煞怪,倒不怕二鬼不交出解藥!」
梅蘭春怪笑道:「老酒鬼,就算你真能活捉老怪物也沒有用,飛天奪命梭是咱們三人聯手製造的,所用的毒也是由各人暗中加入,根本就沒有解藥!」
「如果你們自己也中了飛天奪命梭,又怎麼辦?」江城子冷漠的接口。
「你小子大概還不知道,老娘是靠毒起家的,豈能被毒倒!」
「他們如果中了毒呢?」
「老娘自然會替他治,不會看著他們死。」
「現在我中了毒,也勞駕替我醫治一下。」
「行!但你小子得答應老娘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得跟著我走,陪我睡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將毒完全拔盡。」
「想不到你活了一大把年紀,還如此無恥!」
「食色性也!怎能說是無恥,連孔老夫子都喜歡這個高調,老娘也不例外……」
「老鬼婆,我早就知道你看中了這小子!」桂天祿怒聲道:「但他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好吃!」
梅蘭春狠狠的瞪他一眼,道:「老娘又不是初出道的,還要你提醒,大概你是在吃飛醋!」
桂天祿冷冷的哼了一聲,身形突然迅快如鬼魅般,探臂就朝江城子抓去。
江城子像是毒性已經發作,他勉強的向右移開半步,但桂天祿的右掌已經逼近他的小腹。
江城子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好伸出左手並指下切,可是動作卻十分遲緩。
桂天祿見狀,忍不住獰笑道:「小子,你已經死定了……」
誰知他一句話還沒說完,背上已挨了梅蘭春一掌,並怒罵道:「老色鬼!你再不收手,老娘就扭斷你的脖子……」
他們兩人差不多是在同時出手,但卻又在同時發出一聲悶哼和慘嚎!
桂天祿抓出的右手,已齊腕被江城子的掌緣切斷,而他和梅蘭春左肩井穴上,也在這同時各插上一支飛天奪命梭。
二鬼搖著身子,一連退出七八步,桂天祿才厲聲道:「小子,你好像沒有中毒?」
江城子聳聳肩道:「剛才雙臂是有點麻,可是現在又好了,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中毒。」
「放屁!三鬼怪的飛天奪命梭等於是江湖上的閻王帖子。連朱伯魚都不敢接,你小子會沒有中毒!」
「可能是你們這兩支毒梭太久沒用,已超過了使用的期限。」
「飛天奪命梭是武林一絕,就是存上一百年,也不可能失效!」
「要不然就是你們下的毒份量太輕,我是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桂天祿還想說什麼時,卻被余化龍攔住道:「小子,你是神算子老鬼的什麼人?剛才丟梭的手法很像老鬼已失傳的飛行一周?」
江城子神色動了一下,道:「你還算有點見識!我和神算子前輩,亦師亦友,也可以說毫無關係。」
余化龍一怔道:「混帳!這算什麼!不是等於沒有說!」
江城子道:「事實如此,咱們既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年齡又相差近兩百歲,所以只能這樣解釋。」
「神算子的絕學,你已全部得到了?」
「這不是咱們談話的地點,你還是先將毒梭解藥拿出來,救人要緊!」
「你小子少做夢!老夫要親眼看著你死,我才能出了心頭這口惡氣。」
「你永遠也無法親眼看著我死,因為我比你年輕多了,再不拿出解藥,只怕他們真要變成野鬼了!」
「梅蘭春不是早告訴你了,她是玩毒的祖宗。」
「那是她的無知,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余化龍也覺得二鬼臉色有點不對,趕忙過去一把二人的脈門,忍不住跳起來道:「小子,你可是在毒梭上搗的鬼?」
江城子道:「他們本來就鬼又何在乎別人搗鬼!」
余化龍厲聲道:「小子,你少裝蒜,他們兩個人都是用毒專家,但此時脈搏不穩,神志不清,以他們的功力,竟然抗拒不了毒性內功,你用的絕不是普通毒!」
江城子冷笑道:「你居然說出這種外行話,顯見你們三鬼怪對用毒一道知識淺陋得可憐!」
余化龍道:「老夫是就事論事,江湖中用毒能超過二鬼的。還找不出這樣的人來。」
「江湖上奇人異士到處都是。」江城子道:「只是他們不願意多管閒事而已,認真起來,你們三鬼怪這點道行,充其量不過是個三流角色。」
「放屁!」余化龍大怒道:「連朱伯魚也不敢如此污辱老夫!」
「我絕對沒有污辱你的意思。」江城子道:「物物相剋,是個最簡單的道理,世上沒有絕對解不了的毒,更沒有絕對第一的武功,我隨便抓一株野草就可以要了二鬼的命,但同樣的也可以解了你們的毒。」
余化龍想想道:「老夫承認你小子說的有點道理,但也不能將咱們比做三流角色。」
「我說的三流還是高估了你們。」江城子道:「我如救活了三鬼,就證明我比你們強,但教我功夫的那個人又比我強,另外還有比他更強的,如此類推,你們只夠資格列入五六流……」
余化龍沒等他說完,已是忍無可忍,跳起來一掌猛劈過去。
這一掌不但威勢強猛,掌風中更有一股令人想吐的腥臭味道。
朱伯魚急忙叫道:「小子,小心他的掌風有毒……」
但江城子只是不在意的笑笑,左掌一翻一引,已將他的掌風送到三丈外,而他的右掌卻緊著劈出一股柔柔的輕風。
這種掌風看起來根本就無法傷人,可是余化龍卻臉色一變,不僅不敢伸手去接,反而向左躍退一丈多遠!
江城子冷聲道:「憑這兩招,你可以拿出解藥了吧!」
余化龍道:「你既然能治好他們的毒,又要解藥有什麼用?」
江城子道:「解藥是解飛天奪命梭上的毒,我只負責解他們另外中的毒。」
余化龍搖搖頭道:「老夫沒有解藥!」
「既然沒有解藥,你就把他們帶走吧!大巴山是你們老窩,虎山的虎,不吃有毒的屍體。」
「人都死了,帶不帶走都是一樣,老夫就把他們交給你這小子了!」
「如果你不反悔,在下倒是樂意接收,反正我此間事了。還要到中原一行。」
「你小子難道要帶著兩個死人一起走?」
「不但要帶著他們,我還準備替他們做兩副棺材,並刻上三鬼怪遺體幾個大字。」
「混帳小子!你太過分了!死的只是二鬼,你憑什麼把老夫也拉進去!」
「你們三位一體,本來就是一丘之貉,在下總不能厚此薄彼!」
朱伯魚拍手大叫道:「好辦法!小子,就這麼幹!把他們到虎山來盜寶被殺經過也一起刻上去!」
余化龍獰聲道:「你們真敢這樣做,在場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他說著,還向四周的人看了一下。
朱伯魚冷哼一聲道:「用不著看,你老怪物還有什麼法寶都盡量施出來吧!」
余化龍咬咬牙道:「朱伯魚,你和這小子最好記住今夜這筆帳!」
「老夫記得很清楚,明年今天,我會親自到大巴山去憑弔一番。」
「你只要敢踏進大巴山,就算你們有種!」
余化龍說著,從懷中掏山一個白玉瓶丟給江城子道:「小子,瓶裡就是飛天奪命梭的解藥,救不救他們,那可是你的事。」
江城子道:「你現在才拿出解藥,恐怕太晚了!」
「只要他們還沒有斷氣就不算太晚,除非你小子存心暗算他們。」
江城子打開瓶蓋,用鼻聞了聞,又用舌頭舔了舔,便連瓶子一齊丟在地上,用腳猛踩,使整瓶藥隨著雪水溶化了。
余化龍大怒道:「混帳!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一瓶解藥花費了老夫五年時間!」
江城子冷聲道:「這種下腳貨,我一天可以配上三百瓶。原料比你的還好!」
「你小子真會吹,你知道那是什麼原料?」
「你以為我是亂蓋的,它的方料是大巴山上一種特產,叫做蛇口花,其他幾種普通配料到處都有。」
余化龍臉色一變,過了半晌才道:「你把解藥毀了,用什麼解飛天奪命梭的毒?」
江城子道:「蛇口花是蜈蚣草的剋星,你們飛天奪命梭上的毒大概是以蜈蚣草為主。」
余化龍這一下子真的傻眼了。
江城子又接道:「我早就告訴你們了,虎山遍地是寶,尤其是你們喜歡用毒的人來到虎山,就成了英雄無用武之地。」
余化龍道:「此話怎講?」
江城子道:「像這種毒,只要吃下虎山一把雪,就可以馬上解了。」
「你小子越說越玄,竟把虎山當成了聖地!」
「本來就是事實,不相信你等著看好了。」
他一面說著,一面彎腰從地上抓了兩把雪,用手臂在二鬼下顎各碰一下,並極快的把雪塞在二鬼口中。
雪一入口自然會化,雪水入腹不久,二人都同時吐出一灘黑色血水。
江城子不等他們說話,又是兩把雪塞進他們口中。
大約過了有半盅茶工夫,二鬼才長呼了口氣,桂天祿一眼見江城子,道:「小子,老夫跟你拼了!」
他舉掌欲劈,才發覺自己剩下不到一成功力。
余化龍暗中一驚道:「小子,你廢了他們的武功?」
江城子冷聲道:「他們中毒那麼久,又吐了那麼多的血,身子當然弱,你回去配兩副補藥給他補一補,保證沒事。」
桂天祿怒罵道:「放屁!老夫練了一輩子功夫,吐那一點血算什麼!」
江城子道:「你還斷了一隻手臂,新毒舊傷加在一起,功力當然大打折扣,不信你可以問問這位梅姑娘,她的功力至少還有六成。」
梅花鬼梅蘭春雖然年近百歲,但她最喜歡人家稱呼她姑娘或大姐,江城子雖然不出虎山,可是他對江湖成名人物卻知之甚詳,尤其像三鬼怪這種頂尖高手,每個人的個性他都很清楚,所以才故意叫了一聲梅姑娘。
可是梅蘭春卻聽得有些昏陶陶的,趕忙接口道:「小兄弟。你的眼光真不錯!老姐姐我最少還剩有八成功力。」
桂天祿恨聲道:「你如真有八成功力,就替我先劈了這小子!」
梅蘭春道:「是這位江兄弟救了咱們的命,你老色鬼可不能找錯對象!」
桂天祿冷聲道:「既然如此,老夫就試試你的功力,到底還剩幾成。」
梅欄春道:「試就試,難道老娘還怕你!」
二人說著就要打起來。
余化龍趕忙阻止道:「你們別鬧笑話好不好?老夫還有話問這小子!」
梅蘭春道:「毒已解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余化龍沒有理她,轉向江城子道:「小子,他們服兩副補藥真的可以復原嗎?」
江城子道:「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他們都沒有死。」
余化龍道:「今夜的事可以到此為止,但老夫必須要一點保證。」
「在下就可以保證,他們絕對死不了!」
「你的保證不過是一句話,老夫要帶回一個人質,他們功夫恢復,我就馬上放人。」
江城子冷聲道:「我沒有留下你們做人質已經很好了,你還想得寸進尺!」
余化龍堅決的道:「老夫今夜非要帶一個人質走,因為我發現你小子的心機比幾個老的都可怕。」
他口中在說話,人已慢慢的朝正在調息的九指神僧走了過去。
江城子和朱伯魚都不自覺的飛身擋在九指神僧身前。
但余化龍就在眾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九指神僧身上時,他突然發出一聲厲嘯,身形一躍數丈,竟比電光劃空還快,中途轉身,筆直的朝楚湘玲撲去。。
楚湘玲反應也相當快,一提真氣,劍劃青虹,逕刺余化龍前胸。
楚湘玲這一招雖是上乘劍術,但雙方功力相差太過懸殊,余化龍屈指輕彈,將她的青虹劍震飛兩丈。
但發出的風卻餘威不減,已連點她三處穴道,順手將楚湘玲挾在腋下,幾個縱躍,人已飛出七八十丈外。
只聽山風中傳來余化龍得意的狂笑聲:「小子,老夫就帶這個丫頭做人質,一個月內,你們到大巴山來領人,而且在這一個月中,老夫絕對負責她的安全,超過這一個月,你們替她收屍!」
笑聲越去越遠,終於失去了對方的影子。
朱伯魚和扈三娘已經雙雙躍起,正待隨後追趕下去,江城子攔住二人道:「余化龍雖然惡名遠播,但他到底是武林成名人物,他說出口的話從不失信,咱們在一月內趕去大巴山救人,時間上已足夠了。」
朱伯魚想想道:「也好,咱們就留下這二鬼做人質,二比一,咱們並不吃虧……」
他突然發覺措詞不當,趕忙住口不語。
江城子道:「咱們不用留人質,而且余化龍根本就不重視他們的安全,不然他也不會丟下二人不管了。」
梅蘭春搶著道:「小兄弟,你放心,只要你放一個月內準時來大巴山,老娘敢拍胸脯保證你的心上人安全……」
江城子揮揮手道:「二位可以走了!經過這一陣調息,我相信你們的功力已恢復差不多了!」
桂天祿一語不發,飛身往山下奔去。
梅欄春隨在他身後,臨走時還對江城子拋個媚眼道:「小兄弟,你可別忘了一月之約,要準時來大巴山!」
老女人撇著嗓子學少女的聲音,簡直是荒腔野調,江城子被弄得有些啼笑皆非。
但朱伯魚這時卻突然「咦」了一聲,道:「九指老禿子怎麼也不見了!」
江城子道:「他不放心小玲,暗中跟蹤余化龍去了。」
朱伯魚道:「他中的毒好像已攻入內腑,你小子給他服下的解藥有效嗎?」
江城子道:「他根本就沒有中毒,只是為了打聽三鬼怪的陰謀,所以才將計就計,裝成中毒的樣子。」
「這老禿子為人一向不苟言笑,你小子沒有弄錯吧?」
「錯不了,是神僧親自傳音告訴我的。」
「他是什麼時候告訴你的?竟連老夫也被騙過了!」
「晚輩在跟他交手時,他傳音告訴我的。」
「好小子,你倒是唱作俱佳,害得老夫還替你窮緊張!」
「神僧也精通星宿八卦,上清前輩這一次推算也同樣有些出入。」
「這兩個老雜毛也不是東西,老夫相信上清一定還留了一手……」
「朱老兒,你可不能冤枉好人,九指神僧的法力不僅遠勝貧道師兄弟,也同樣超過三鬼怪甚多,他居然能隱起真靈,似乎已成半仙之體。」
說話是上清和玉清兩個道人,剛剛從雪堆裡爬出來。
「屁的半仙之體!」朱伯魚冷哼一聲道:「老禿子最喜歡故弄玄虛,可能發現三鬼怪有什麼隱密,自己惹不起他們,把三人引到關外來,讓這小子去挫挫他們的銳氣。」
上清道:「有此可能,貧道再卜一卦看看……」
他剛到這裡,前山突然傳來一聲虎嘯,緊接著四面八方都是虎嘯聲,威勢驚人,大有氣吞山河之勢。
江城子道:「無類教的人比我想像來得還快,從正面攻山的果然是獨孤長明,各位請暫留此地應變,我和朱前輩從兩側攻過去,先殺他一個下馬威!」
朱伯魚道:「好,老夫未宰了三鬼怪,就拿這一批混球出氣也是一樣。」
江城子道:「這一批人都是劍道高手,前輩出手不必留情,否則陷入劍陣,脫身就麻煩了。」
朱伯魚拍拍酒葫蘆道:「老夫的醉裡乾坤不會比你小子的馭劍術差到那裡,只是劉老二的棺材,各位要好好保護!」
江城子道:「他們幾位留在這裡光守不攻,大概不會出岔子,三姐暫時就用小玲的青虹劍,就算遇上東門若虛也穩操勝券。」
快刀江九道:「老朽也想跟二位一起去。」
江城子道:「江老和商老闆半步也不能離開棺材,鐵算盤配合飛刀,遠攻近守,足可抵得上二十名高手。」
商七苦笑道:「小弟把老朽估計高了!不過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江城子道:「什麼事?」
商七道:「老弟既然擅長用毒,老朽想把我鐵算珠子也淬上劇毒,配合江九兄的快刀,也許能多發揮一分威力。」
江城子歎了口氣道:「商老闆的金字招牌,為了咱們的事砸了,實在可惜!在下並非擅長用毒,不過我有一包藥連用都沒有,你跟江老研究一下,可能對兩位都有幫助。」
他掏出藥交給江九,但這時虎吵聲更急,他來不及多說,即朝朱伯魚打個手勢,身形已像閃電劃空般,順著虎嘯之處,自右首朝山下撲去。
朱伯魚動作也不慢,身形一晃,即向左首飛去。
江城對虎山的一草一木,無不瞭解若指掌,他專找可以隱蔽身形之處沙走近路,很快的就飛出七八百丈。
這時在他正面剛好有二十多名劍手在追殺猛虎,而且已經被殺死有七八頭。
這批劍手所學的招式,似乎是專門為了對付猛虎似的,他們閃避和攻擊的方法都是虎的致命傷。
江城子看得雙目冒火,全身都充滿殺氣,他已拿出很難得動用一次的紫電劍,但他還沒有開始行動,懷中已飛出一道金光,僅僅在那些劍手上空飛繞一周,二十多人都丟下了手中長劍,雙手捂著眼睛,四處亂跳亂叫。
原來他們的眼睛都瞎了,鮮血從指縫中不停向外流,弄得每一個都變成血人。
那道金光很快又飛回江城子懷中,江城子伸手撫摸,居然施起傳音道:「魔兒,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對付你的辦法,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命令,絕不准自行出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40:12
七 復生劉二白
他懷中輕輕動了一下,江城子又用手拍拍。
可是就這一陣工夫,又奔過來三十多名劍手,為首一人是個馬臉老人,像是個頭目。
他檢查一下那批雙目業已失明的劍手,而後左手一揮,只聽一片慘嚎,二十個雙目失明的劍手腦袋都被後來的人砍落。
馬臉老人臉無表情的道:「果然有只妖禽,你們把火藥筒準備好,空中只要有飛行物出現,全體密集發射絕不能讓它逃走!」
江城子不由心一動,伸手從腰中摸出一塊銅牌,那是他幾年前從一個江湖人身上搜來的,暗中運足真力以迴旋手法振婉發了出去。
江城子的動力何等深厚,銅牌出手立時化作一道金光回空盤旋半周,已有七個人被削去半邊腦袋,當場死於非命。
馬臉老人見狀大驚,急忙叫道:「快點射!妖禽出現了。」
只聽一陣震天巨響,接著是火光沖天,交織的火海把半個空中都封鎖住了。
江城子也看得暗暗心驚,他知道這個歹毒計劃八成是東門若虛想出來的,而且他也很佩服無類教中各種人材都有。
火海消失了,空中仍然瀰漫著濃濃的煙霧;可是在煙霧中卻又出現了一道淡淡的紫光在移動,其疾如電,首當其衝的是那個馬臉老人,他還沒有弄清是怎回事,腦袋已經飛上了半空。
緊接著又是一聲聲的慘嚎,但沒有好久,煙霧消失了,一切又恢復平靜。
這個出手的人當然是江城子,他將那些劍手消滅後又回到原來隱身地方。
他剛剛調勻一口真氣,遠處又奔來三十多個人。
只聽一個年輕的聲音道:「韋老,可是發現了妖禽?」
韋老大概是那個馬臉老人,他當然不會答覆。
來人很快就飛奔到現場,為首的正是一個年輕人,看樣子不會超三十,人長得還算清秀,只是雙目中充滿了狡詐之色。
他看清現場,不由臉色一變,道:「這是怎麼回事?既然放出火藥筒又怎會死的一個不剩,這個人的劍術已達上上乘,難道會是那個無名小子……」
他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你小子有名就給老夫我報上來。」
年輕人暗中一驚,急忙轉身,只見不遠處不知什麼時候已站著一個反穿皮袍的老人。
這老人正是酒仙朱伯魚,他雙手抱著酒葫蘆,目中神光炯炯逼人,看著年輕人道:「小子,我老人家話聽到沒有?」
年輕人神色一冷,道:「老鬼,你是在跟少爺說話?」
「混賬,別以為仗著你老子那點勢力就可以橫行關外,你來到虎山大概是看中了這裡的風水,想找一處埋屍之所吧?」
年輕人嗆然拔出長劍,道:「老鬼,你到底是誰?這些人可是你殺的?」
「你小子還不夠資格問我老人家是誰,你眼睛又不瞎,這批混賬都是死在劍下,老夫從不用劍,而且我一直就跟在你們後面,怎會跑到前面殺人?」
「放屁!我一路上都埋伏有高手,你跟在後面他們都沒有發覺?」
「屁的高手!不過是一批飯桶,他們見到了老夫,跑都沒有機會還有時間通知你。」
年青人臉色陡一變,道:「老鬼,你真的殺了他們?」
「他們的劍術也許不錯,可是你小子的戰略卻用錯了,把三十二個人分散在八處,正好給了我老人家個個擊破機會。」
年輕人道:「原來這是真的了。」
「我老人家從不開玩笑,小子,你帶來的爪牙目前大概就只剩下你們這幾個人了,依老夫的看法,你們還是放下兵器暫時委屈一點,等你老子出面大家再把事情攤開來談。」
「老鬼,你到底是誰?」年輕人目中已充滿殺機,道:「此地沒有第二個人,我這批手下不是你殺的還有誰?」
「獨孤恨天怎麼會有你種兒子,老夫早就告訴你我從不用劍。」
「可是這些人都死在劍下,一擊搏殺了我三十多名劍手。誰有這麼快的劍法?」
「當然是關東醉俠劉二白,他的快劍是天下是聞名的。」
「放屁!劉二白早就死了,難道他還會借屍還魂?」
「是你小子親眼看到他死的?」
「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他的棺材是由南北二傑運到虎山來的。」
「老夫見到那副棺材了,但那上面並沒有刻著劉二白三個字。」
這年輕人正是獨孤長明,他猶豫了一下,道:「假如劉二白真活著,在下想見見他。」
「只是想見見,沒有其他的意思?」
「那要等見了面才能決定。」
「你這小子永遠見不到他」
「為什麼?是不是他真的死了?」
「因為他一出面你就必須離開這個花花世界。」
「老鬼,你完全是一派胡言!」獨孤長明大叫著,道:「放倒他!用火藥筒!」
他帶來的二十名人早已躍躍欲試,獨孤長明話聲才落,每人手中都捧著一個鐵筒瞄准了朱伯魚,還沒來得及發射,只見一道白光已迎面湧去,接著就是「轟」的一聲,白光變成一片火海,反把火藥筒燒得自動爆炸。
靠近前面的二十餘人連喊叫機會都沒有,就被自己的火藥筒炸死了。
後面的人發覺情形不對,急忙丟掉火藥筒往後退去。一連串的爆炸聲把整個虎山都震動了,獨孤長明也不自覺的隨著那僅存的十二名劍手退去。
朱伯魚收回酒杯,哈哈一笑,道:「小子,你現在沒有什麼花樣可以玩了吧?」
獨孤長明突然心中一動,道:「老鬼,你大概就是什麼酒仙朱伯魚老王八?」
「老夫是朱伯魚沒有錯,但老王八隻有你老子獨孤恨天才有資格接受此雅稱,因為我老人家到現在連個老婆還沒混到。」
獨孤長明右手已擺出攻擊姿態,但他仍咬咬牙,道:「家父曾有交代,無類教門下不和一神二仙三鬼怪為敵,今天的事情要就此罷手,咱們以後還是朋友。」
「老夫生平最怕管閒事,就此罷手很簡單,但你小子必須承認一件事。」
「什麼事?在下一向敢做敢當。」
「那很好,你只要自己承認是小王八……」
獨孤長明在忍無可忍之下,突然連人帶劍化作一道青光,筆直朝朱伯魚衝去。
朱伯魚滑步,正待舉起酒葫蘆硬接,他身旁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道:「老哥哥,你先休息一下吧.該輪我來了!」
朱伯魚聞聲不由一驚,但就在他怔神之際,身旁已衝起一道劍氣,接著是一陣嗆然錚鳴,空中噴淋下一陣鮮血,一條人影已摔了出去。
摔出去的是獨孤長明,他右手齊腕都被劍氣絞碎,身上還有五、六處傷口,人跌落在三丈外。
出劍擊傷獨孤長明的人,赫然是關東醉俠劉二白。
朱伯魚揉揉眼睛喝了兩口酒,嘴巴張得很大卻沒有說什麼。
劉二白仍然是原來穿的那件儒衫,上面血漬猶在,只是早已干了。
他灑脫一笑,道:「朱老哥,難道你不認識小弟了?」
朱伯魚搖搖頭道:「老夫簡直不敢相信。」
劉二白道:「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連小江躲在一旁都不肯認,但事實上卻是東門若虛救出來的。」
朱伯魚更加有些糊塗,道:「東門若虛在那裡救你出來的?」
劉二白道:「就在山上,他被三娘攔腰斬斷,似是心有不甘,臨死前運足全力一劍劈開我的棺材。」
朱伯魚道:「你越說我就越糊塗了,東門若虛劈開你的棺材就應該連你也一起劈碎,怎麼反而是救了你?」
劉二白道:「此事說來話長,小江做的那副棺材在暗中動了手腳,如果不是東門若虛那一劍,不出三天我準會悶死在裡面。」
朱伯魚道:「那小子已盡得神算子真傳,他可能早算出其中的前因後果。」
劉二白道:「三娘也是如此說法,他跟上清觀那兩個雜毛好像有某一種默契。」
朱伯魚想了一下,道:「很有可能,我原先還後悔,不該將他們與世無爭的出家人扯進江湖是非,現在想來反倒是我老頭子受了他們利用。」
劉二白道:「此事咱們慢慢再談,我先把無類教這批混球解決了,讓獨孤恨天從此也絕了後。」
他說著話,人已朝那十二名劍手挺身前進。
關東醉俠劉二白這個名字在無類教門下聽來,比起閻王帖子更具威力,劉二白身形才動,他們都不自覺的暴退數丈,反而把身受重傷的獨孤長明丟在一旁不管。
劉二白冷漠一笑,道:「從現在起只要你們有人能逃十丈,我就不殺他。」
獨孤長明勉強坐了起來,道:「劉二白,你儘管對我下手。他們只是奉命行事,何必為難他們?」
「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剛才那一劍沒有把你解決,我是要讓你多受點活罪,無類教中沒有一個好東西,就算是一條狗我也不會放過。」
獨孤長明咬著牙,道:「你殺吧!不久的將來你們也會付出同樣的代價。」
劉二白道:「將來的事你小子沒有機會看到了,現在先讓你受點活罪,才能體會到被殺是什麼滋味。」
他身形輕晃,青光暴閃,沒人看清他是怎麼走的,更不知是怎麼出的劍,但獨孤長明身上又多了二十八處劍傷,光是一條左臂就有十二處,而且所有主要筋脈都被挑斷了,氣門已破。
劉二白收回長劍,人又退到原處,道:「獨孤長明,我聽說你在你老子面前一直是扮演勇敢的角色,你沒想到你的生命也有被別人掌握的一天吧?」
獨孤長明也確算得上是狠角色,他身上雖然連受重傷,居然連一聲都沒有哼,咬緊著牙,雙目中發出狠毒光芒。
劉二白冷笑一聲,道:「這種場面我劉某人見得多,而且我殺無類教的門下從來就不會手軟。」
他口中說著,舉步正等朝另外十二名劍手走去,但江城子卻像閃電般從暗影中飛出,攔在前面,道:「二哥,這些人就放過他們算了。」
「我早就知道你小鬼頭躲在附近。」劉二白冷著聲音說:「我並不準備殺他們,只要挑斷他們雙手經脈、廢去武功,使他們以後永遠也不能再為惡。」
「他們武功平常,對咱們並不能構成威脅,叫他們把獨孤長明一起帶走算了。」
「你沒有瘋吧!獨孤長明一肚子壞水,比他老子更陰險。放走了他何異縱虎歸山?」
「他右手已殘,左手經脈已廢,氣門也破了,回去也等於一個廢人。」
「獨孤恨天功力通玄,恢復他的武功並不是一件難事,如果他再裝上兩隻假肢,仍然是一個強敵。」
「小弟已看過他的傷勢,如想恢復他的功力並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辦到的。」
劉二白道:「放掉他們可以,咱們之間帳還得算一算。」
江城子苦笑道:「咱們之間算是家務事,總不能讓外人看笑話,先叫他走了再說。」
劉二白點點頭,江城子轉向獨孤長明道:「活著的狗比死了的獅子更強,你好好珍惜生命,希望咱們有機會再見。」
獨孤長明狠毒的看了三人一眼,道:「我比你們更懂得利害得失。」江城子道:「當一隻酵母消失而變為灰塵時,他就不會比另一粒灰塵更有尊嚴。」
「謝謝你的提醒。」獨孤長明的說完向那十二名劍手一揮手,已轉身往山下奔去。
等到他們背影消失時,劉二白有些不解的道:「小江,你真的要放他走?」
「他們都走了,怎麼還不是真的。」
劉二白道:「恢復獨孤長明的武功並不是一件難事。」
「也並沒有那麼簡單,我在經過獨孤長明身邊時,曾在他傷口上又加了一點料子。」
劉二白一怔道:「無類教中各類人物都有,一般的毒並難不倒獨孤恨天。」
「雖然難不倒他,但如想使獨孤長明武功恢復,至少也要花去獨孤恨天的三年時間。」
「三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對咱們又有什麼好處,反而多了一個強敵。」
「獨孤長明最強也強不過二哥,但獨孤恨天浪費了三年時間,對他的玉佛玄冰掌進境卻有很大的影響。」
朱伯魚一拍大腿,道:「小子,你這個辦法真絕,難怪余化龍說你是一個可怕人物。」
江城子苦笑道:「晚輩並不喜歡用心機,但卻是被環境逼出來的,在這個洪荒世界中,我不但要與大自然抗衡,還要和異類相爭、同類互鬥,生存在這個環境中已經沒有良心和道德的觀念,所遭遇的是恐懼,怨恨和痛苦。」
朱伯魚輕歎一聲,道:「這倒也不能怪你,如果是老夫在這裡呆上十年,不把我悶死我也會把我愁死。」
劉二白道:「你當初就不該選中這種地方練劍。」
「我的本意是想脫離江湖,也是逃避現實。」
「結果你一樣也沒逃避掉,還是要回到十丈紅塵。」
江城子正想說什麼時,山上已傳來扈三娘的聲音,道:「小江,你真是個混球,想不到十年不見你心機變得如此可怕!」
隨著話聲,留在山上的人全部奔了過來。
江城子微微怔了怔:「三姐,我又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扈三娘道:「不是你得罪了我,而是幾乎要了咱們全體人的老命。」
江城子有些不解,道:「三姐,此話怎講?」
「我問你,山上那些野草真的可以醫傷嗎?」
「在我手中它是醫傷聖品,如有人偷用就變成世上最毒的藥。」
「這又是什麼道理?」
「道理很簡單,那種草就是叫惹不得,葉子有毒,種子更有毒,不論人蓄入口即死。」
「我昨天明明看見你抓一把在口中嚼碎了都能治好,你怎麼沒有被它毒死?」
「惹不得每三年結果一次,採下來曬乾了,磨麵粉配合葉子卻又是療傷醫毒聖品,但不能分開使用,否則就變成了劇毒。」
「你明明是加進了它的果子粉了?」
「不錯,我是故意整東門若虛的,他這一次帶人攻上來,必定有不少人受傷,他一定會下令就地治療。」
「你的心機真是深沉的可怕,東門若虛是把人分成三批攻上來的,第一批是被咱們消滅了,他本人也被我腰折,但他在臨死前一劍卻劈活了劉二白,老醉鬼跳出棺材,把多日來所受的悶氣一股腦兒都發洩在接連而來的第二和第三批劍士身上。他們死了的不算,活著的卻都被你二哥挑斷腕脈,有將近一百人都爭先恐後的搶那毒草服用,結果竟連一個活的都沒有。」
江城子苦笑:「這大概是劫數吧……」
「屁的劫數,如果咱們的人服下去,是不是也應該劫?」
江城子見何七斷了右臂,商七和賈八都是全身浴血,快刀江九身上也有好幾處傷。
他微微歉意的道:「上清和玉清真人都帶有療傷聖品,他們留在那裡就是為防止意外。」
「不管怎麼說,這種大事你總該事先告訴我一聲。」
「小弟忘了告訴三姐。」
「這一件事情不談了,那麼我再問你虎山的雪真能解毒?」
江城子又是一怔,但隨即搖搖頭,道:「不能,我解了二鬼的毒,是暗中把余化龍交出的解藥加在雪裡的,而二鬼那時又正值昏迷,他們當然不容易發覺。」
「跟我猜想的差不多,就算虎山真是聖地,一把雪也解不了毒,但你丟在地上踏碎的那個瓶子只是空的,解藥是不是也被你掉包了?」
「三姐果然高明,幸好不是余化龍,否則小弟的西洋鏡準被當場拆穿。」
「余化龍能成為三鬼怪之首並不是笨蛋,我能想到他也能想到,所以我才請上清道長又灑了一些在那瓶子附近,就算余化龍回來他也弄不清是真是假。」
江城子道:「余化龍還敢回來?他擄定了小玲逃都來不及。」
「那倒很難說。」扈三娘說:「三鬼怪的武功僅次於一佛二仙,九指神僧既敢追蹤下去,他們為什麼不敢回來,當時他匆匆逃走,是被你一連串的驚人舉動給嚇唬住了。」
江城子想了一下道:「我以為他們絕不敢回來,尤其是在這一個月內,他們一定趕回大巴山療傷。」
扈三娘微微一怔,道:「小鬼頭,你可是在他們身上又動了什麼手腳?」
「他們三個人都中了惹不得毒,但我用的份量很輕,以三鬼的修為閉關一個月即可將毒逼盡。」
「好小子你真行!」朱伯魚大笑說道:「三鬼怪在江湖橫行半個甲子,誰也不敢相信他們到了虎山卻栽在一個無名小子手裡。」
「晚輩只是靠著幾手雜耍功夫取個巧而已。」
「這種雜耍功夫恐怕神算子也不會比你高明。」
「樹大招風。」扈三娘道:「不出半月你這無名小子將會是天下武林的大英雄。」
「我情願做個無名小子,也不要當什麼大英雄。」
「這可由不得你,整個無類教再加上三鬼怪渲染,你的大名很快就會震驚江湖。」
「我想離開虎山後,還是換個身份。」江城子道:「我既不是英雄料子也不想太過招搖。」
「小子,江湖就是江湖。」朱伯魚道:「你換什麼身份也沒有用,只要你一出劍,人家就會想到無名小子。」
「古來英雄皆寂寞,人間很少白頭。」江城子苦笑道:「這個決定可能又錯了。」
「沒有出息,年紀輕輕的說如此喪氣的話。」
朱伯魚說到這裡,突然哼了一聲,道:「上清這兩個老毛就離開虎山了?」
「他們兩個臭道士跟老夫一樣窮得連褲子穿都沒有,還有什麼好收拾的。」
「前輩忘了他們是星宿門的門下,神算子前輩除了留下寶藏而外,還有不少屬於星宿門的秘密,在封山前他們必須要整理好。」
「那些寶藏怎麼辦?」快刀江九說:「老弟既然決定放棄虎山,丟掉豈不可惜。」
「江九如果缺少賭本,等下你可以大量攜帶。」
江城子笑著說道:「我吩咐大黑和二黑將不太值錢金磚、金塊綁在虎身上,由一批通靈老虎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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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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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1:42
「大黑和二黑又是誰?」江九有些不解道:「難道神算子還有傳人?」
「那是兩隻守護寶洞的猩猩。」江城子說道:「它們都是前輩留下的,年齡大約在一千五百歲以上,不僅通靈而且還能預知過去未來。」
「真有這種事?」朱伯魚說道:「猩猩本來就是人類始祖,說它們具有靈性很有可能,如果預知過去未來豈不是成了精。」
「前輩必須相信,它們確已具有半仙之體,接近藏寶洞的人,只要心懷不軌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
「它們也算是星宿門的門下了?」
「如以輩份量,上清和玉清道長還得叫它們師叔。」
「這倒好,兩個老雜毛從野人山跑到關外來,大概就是為了迎接他們的師叔吧?」
江城子對這位玩世不恭的酒仙也只好苦笑笑,遂岔開話題道:「咱們上去看看,各位喜歡什麼可以盡量帶,千萬不要超過本身體力。」
扈三娘道:「你不是說進入藏寶洞,帶東西出來有一定限制?」
「現在洞門大概已經封閉。」江城子說道:「在我決定離開虎山時,大黑和二黑就將寶藏搬出洞外。」
「它們還真有點通靈。」扈三娘說道:「好像算準了無類教會全軍覆沒。」
「這倒並不神奇。」江城子說道:「它們在一年前就算出我要離開虎山,它們也是從那時起就開始準備搬運工作。」
「老夫去看看它們準備的如何。」朱伯魚仍然有些不信,說完當先朝山上跑去。其余的人也都隨身後奔去,回到原來停身地方時,只見雪地上大大小小的鹿皮袋子,竟堆了不下數百袋。
朱伯魚呆了半晌,才歎口氣道:「老夫如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只有這麼一會功夫,就算搬石塊也沒有這樣快。」
江城子走過去隨便解開兩隻鹿皮袋子,裡面裝的全都是耀眼生輝的珠寶。
他先伸手提了一袋試試重量,才向江九等人笑道:「一人背著一袋已經很勉強,各位自行選擇吧!」
江九提起一袋才知道江城子說得不錯,鹿皮袋子雖然不大,但重量少說也在五百斤以上。
他惦了惦,道:「看來老朽是天生的強盜命,背這一袋已經超載了。」
劉二白道:「江兄可以多帶一袋無防,如中途行動不便在下可以幫好忙。」
江九道:「難道劉兄不帶?」
劉二白道:「我只要一袋小的,那是為了補賞賈兄,在帽兒鎮外在下誤吞了他一顆寶珠,現在還留在肚子裡吐不出來。」
江城子笑道:「那一粒解毒珠早已化了,二哥如不是吞那粒珠子,光靠棺材夾層的藥物還是解不了你所中的毒。」
劉二白道:「我想可能也是這回事,但我對南北二傑有點補償。」
賈八正容道:「劉兄如再提這件事,你就沒把咱們哥倆當朋友,你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就是對咱們最好的補償。」
劉二白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但上清和玉清這時正領著兩隻黑猩猩和兩頭白毛巨虎走了過來。
江城子道:「道長,都準備好了嗎?」
上清道:「好了,只等施主分配,咱們馬上就可以上路。」
江城子不再多說,每人都分配一袋珠寶給他們,並且非帶不可,而後又將猩猩和巨虎叫到面前,低低交談一陣。
最後也請朱伯魚領著眾人各背一袋珠寶先走,並約定在虎山下面碰頭,他又跟上清、玉清在地上劃了一陣,才慎重的道,「道長此行務必小心,從天山經祁連山而後入嶺,撇開玉門關,過崑崙橫越大雪山,再沿山區轉注野人山,這樣雖多走近萬里山路卻不容易發覺。」
上清點點頭,道:「貧道曾和兩位黑師叔研究過行程,大致情形與施主計劃頗吻合,但從這一路到達野人山,恐怕需要兩個月以上的時間。」
「越慢越好,道長不必急趕路。」江城子說道:「只要在路上不被人發現,咱們的計劃就算成功一半。」
「據黑師叔清點,還有七百頭以上老虎,貧道意思想分批進行,目標也小一點。」
「不能分批,那樣將會減少實力。」江城子說道:「上清道長騎大白走前面,玉清道長騎二白走最後,大黑和二黑居中接應,這樣就是遇上了強敵也不致吃虧。」
「它們都帶著幾千斤東西,在山區行走不會有影響嗎?」
「影響是有一點,但他們都會懂得如何保護自己。」江城子說道:「兩位準備好就可以出發了,晚輩去向神算子前輩遺體拜別,即從後山趕去會合劉二哥他們。」
他說完拱拱手,即轉身而去。
兩個時辰後江城子已趕上朱伯魚等人,這些人在目前江湖中部是頂尖高手,他們雖然背負著一袋珠寶,但仍是行動如風毫不顯出吃力的樣子。
江城子沒有帶珠寶,可是他身上卻掛著整整二十四罐酒。
朱伯魚興奮得幾乎跳起來,道:「好小子,你倒深知我的心意,我這袋珠寶跟你平分。」
江城子搖搖頭道:「此去山海關最快也要三天路程,在這三天內珠寶還不是跟糞土一樣,背負著它反而是個累贅。」
朱伯魚怒道:「既然如此,你小子為何強迫我老人家背這袋累贅?」
「入寶山總不能空手而回,我是希望各位都能帶一點紀念品回到中原。」
「老夫可不稀罕這種紀念品,你小子如不答應跟我平分,我現在就回頭,反正虎山還有好幾十罐猴兒酒。」
「沒有了,上清道長他們已上路多時,所有存酒都被大黑帶走。」
「混帳!看來你是存心整我老人家。」
「我並沒有說不讓你喝,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要等到什麼時候?我老人家肚子裡一點存貨都在幾次動手時掏空了。」
江城子看看天色,道:「在未到山海關之前,這一路至少比起虎山要冷上兩倍,入夜更冷,所以酒也要等到晚上才能喝。」
朱伯魚明知他說的是實情,但此時已被引發了酒癮,他乘江城子說話之際,揚手一指朝酒罐上劃去。
他的功力何等深厚,可是他劃在罐子上,卻如同劃上燒紅了的鐵塊,不但罐子沒有破,而他的手指反而火辣辣的一劇痛。
他忍不住向江城子翻翻眼,道:「小子,你連佛門的無相神功也練成了。」
「那是護酒功。」江城子笑著說道:「只是還擋不住前輩的神指,這一罐酒只好送你了,但前輩可要接好,因為酒罐已被前輩的指功全部震碎。」
他說著話,那個被指風劃過的罐子竟自動的朝朱伯魚飛去。
離開他面前還有三尺左右,朱伯魚正想伸手去接,誰知它突然又上飛兩丈,朱伯魚接了個空,但他鼻中卻聞到一股濃烈酒香。
朱伯魚心中一動,已知道是怎麼回事,暗中一運真力,他鼻孔中居然閃電的飛出兩道白光,剎那間已與空中灑下的酒接觸了。
白光越縮越短,而罐中的酒也越來越少。
白光完全不見,但空中的空罐子卻發出一聲輕爆。
隨著爆聲近百塊酒罐破片,竟像閃電般朝一座雪堆後面激身過去。
賈八等人正看得神,而雪堆後已連續傳來幾聲悶哼和怒罵,跟著就跳出來五個老人。
五個人都是清一色的穿著勁裝背插長劍,有一個人被酒罐破片聲瞎了左目,一個穿透右肩,其他三人多少都帶點輕傷。
為首一人指著江城子,道:「你們可是從虎山來的?」
「咱們是從來處來的。」江城子說道:「你們不敢見人,躲在雪堆裡面是不是想攔路打劫?」
那為首老人居然大笑起來,道:「小子,你說對了,咱們兄弟就是靠著打劫起家,凡是想在關外混的沒有不認識咱們。」
「在下眼拙,沒想到名家當前。」江城子說道:「你們這一次是找錯了對象,咱們都不是肥羊。」
「只要被咱們遇上,不管是肥羊、瘦耗子都得把皮留下來,這是老夫的規矩。」
「在下也有個規矩,在洪荒世界中我從不將吃剩下的肉捨給獸類。」江城子冷下臉道:「我雖然不對它們施捨,但也不輕易毀掉它們的生命,除非它們惹上了我。」
「老夫可能真的找對人了,小子,看來你也是這個世界中競爭強者。」
「你們還不配做我競爭的對象,因為你們連撿破酒罐子都不夠資格。」
「那是我老夫估計錯誤,原先我以為你們只是一般的普通商人。」
「現在你以為咱們是哪一類商人?」
「老夫叫餓狼皇甫文……」
「用不著自我介紹,在下第一眼就認出你們是塞外五匹狼。但狼只是殘忍,凶狠還差得遠,因為我本身就是個獵人。」
皇甫文不自覺的退後兩步,瞪大眼睛道:「小子,你到底是誰?」
「無名小子,如此而已。」
皇甫文不由又退五步,道:「你就是無名小子,你真的放棄了虎山?」
「剛才我還不打算殺你們。」江城子道:「既然你知道這麼多,已足夠證明你是無類教派出的外圍份子。」
「不錯,你殺了咱們五個人也沒有用,你同樣的進不了山海關。」
「咱們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塞外五匹狼在塞外除了打劫外,還殺了不少無辜商人,所以很抱歉,我不能給你們留下全屍……」
他口中說著話,身形已隨著紫光閃動一下,而後人還是站在原來地方。
而塞外五匹狼似乎沒有反應,可是當一陣強風吹過時,卻有了證實。
五個人的身子變成四十五截,散倒在地上後鮮血才噴了出來。
每個人都是身中九劍,外行人看來好像是江城子連一招都沒有發完。
在場的人只有劉二白和朱伯魚發出一聲輕歎。
「兄弟,你的劍比十年前至少要快上十倍。」是劉二白的聲音。
「小子,以後能不出劍最好不要出劍。」是朱伯魚的聲音。
「再往前走光靠我一個人出劍還不夠,恐怕你們誰也閒不下來。」是江城子的回答。
「獨孤恨天真是個混球,他派出這些飯桶不是白白送死,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他乘說話之際又從江城子身上搶過一罐酒,一口氣灌了十幾口才將罐子遞給劉二白。
江城子笑笑道:「塞外五匹狼絕不是飯桶,他們每一個都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我剛才一招如果解決不了他們,至少就得多花費九招。」
「不錯,他們才是真正玩雜耍出身的。」劉二白說道:「聽說有位高深的名家看中了他們五兄弟,就收在門下教了他們不少雜學,大概十八般武藝他們樣樣都通,尤其是在飛刀方面。他們五人聯手曾經一舉搏殺了中原武林中十六名高手。」
「他們如遇上江小子,憑著剛才那一劍,只怕他們飛刀再快也沒有用。」
「如用剛才那一劍拿來對付五匹狼的飛刀,可派不上用場。」江城子說道:「那還是十年前的老招式,一點新奇之處都沒有。」
「小子,你是說那一劍還不算快?」
「當然也不能說算慢,不過那只是普通招式。」江城子說道:「獨孤恨天肯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我想他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套出我的劍招。」
「你還有更快的劍招嗎?」
「當然有。」江城子說道。「來到虎山十年我自創了一套真正快劍,以速度而言,大約可以追上空中的飛鳥,但後來我從神算子前輩遺著中學會了兩套劍法,也都是以快攻見長。」
朱伯魚道:「神算子遺留下的劍招應該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絕學,比你小子自創的劍招,比較起來那一個高明?」
江城子道:「各有所長也各有優劣,以威力而言,當然是神算子的劍招見長,但以快劍相較,他的劍式似乎又差了一點。」
「還差了一點?」朱伯魚一臉驚色,道:「小子,你自創的那套劍招到底有多快?」
「劍術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江城子說道:「咱們就以右前方那株老松當做假設敵人,我人停在原地不動只發一招。留下多少痕跡你們自己去數。」
「你人停在原處不動,劍氣如何能夠上部位?」扈三娘卻有些不服氣,道:「這一段路少說也在二十五丈以上。」
「當然人也會動,但是別人看不到。」江城子說道:「否則又怎能稱為快劍。」「老夫很想開開眼界。」朱伯魚說道:「我老人家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是頭一遭聽說有這種快劍的。」
江城子說:「前輩是存心要晚輩獻醜了。」
「老夫是想開開眼界。」
江城子不再說話,將身上的酒罐子交給江九提著,但是他就利用放下酒罐的機會,一道紫光突然飛閃出去。
這個動作確實太快了,眾人也不過在感覺上剛剛有了一點反應,而紫光已消失不見。
朱伯魚、扈三娘等人都爭著朝那株古松奔去,只見劉二白站在原地未動。
然而就在這同時,江城子左後方的雪堆裡衝起兩條人影。
這兩個全身是血,一句話也不說如同瘋了似的,凌空對江城子連攻十九掌,威勢強猛招招都是殺著,似乎不殺江城子不能甘心。
可是江城子始終沒有還手,他也不知用的什麼身法,只閃閃身子就飄出到五丈外。
朱伯魚等人這時已飛奔回來,他們這時才看清地上那兩個人,一個人在喉結上插著一把月牙刀,另一個卻被一刀貫穿在太陽穴,他們是先中刀再保留一口氣跳起來拚命的。
江九首先失聲囑道:「這不是我的月牙刀嗎?」
江城子點點頭,道:「在下剛才請江老拿酒時,順手摸了兩把,為了逼真些所以不便打招呼。」
「敢情你小子早就知道堆中藏的有人?」朱伯魚說道:「是故意把咱們這批老傢伙支開。」
「這兩個人是塞外有名的黑道人物,叫雪裡雙飛龍。」江城子說道:「他們武功比起塞外五匹狼高多了,想殺他們很不易。」
「他們難道終年都是躲在雪堆裡?」
不是躲在雪堆裡?他們練的就是這種功夫,可以使用龜息法在雪底下行走,不發出任何聲音,被他們跟住是一件很討厭的事。
「小子,老夫一生沒有服過人,現在算是服了你。」朱伯魚說。
「晚輩只是靠著小巧工夫僥倖得手。」
「放屁!你明明是打好了圈套讓別人往裡鑽。」
「這就是人性的弱點。」江城子說道:「他們為了看我的快劍,是自己願意把頭伸出雪地的。」
「你小子說得活龍活現,轉彎抹角的說出一大套理論,連老夫都為好奇所動。」
「如果不是這樣,想殺他們談何容易。」江城子說道:「我在半個時辰前,在感覺上就知道有人跟蹤,結果使用天聽大法都搜不出他們躲在什麼地方。」
「這種武功也只有關外有用。」扈三娘說道:「到了中原沒有雪地,他們還往那裡躲?」
「他們從不去中原,但是在關外被他們所殺的中原武林高手卻從沒留下任何跡象,所以中原武林人也不知道關外有這兩個人。」
「你很少離開虎山,又怎麼會知道的?」
「是大黑告訴我的,他們潛入虎山不少次,但都被大黑的嗅覺聞出來,被他們逃走了。」
「看來獨孤恨天這老小子手下能人還不少。」朱伯魚說道:「他如果不離開玉佛頂。想宰他還真不容易。」
「關外是個三不管的地帶,這裡不但有中國人也有羅剎人、高麗人、東瀛的著名劍道高手,都跟獨孤恨天有交往。」
「那是他們把自己估計太高了。」江城子說道:「我在虎山就遇一個會忍術的,我也就是用剛才那一招,卻把他劈成四片。」
「那是因為你小子的劍法太快了,如果是一般人遇上,恐怕沒那麼簡單。」
「前輩的酒杯才是他們最好的剋星,咱們往山海關的路上可能會遇到這類人物,前輩不防試一下,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功夫。」
「好,就這麼說定了,老夫如果不行再由你小子去接手。」
江城子道:「忍術也是劍道的一種,並不是法術,他們除了靠著個人修為,所依仗的就是耐力和信心,前輩只要擊敗他們信心比殺死他們更有效。」
「老夫可不像你那麼有把握。」朱伯魚說道:「途中萬一遇上了也只有見機行事。」
「前面有座小鎮,在這附近幾百里內那是唯一的一個鎮,咱們腳程放快一點,大約再有兩個多時辰就可以趕到了。」
「既然有小鎮,想必有有客棧了。」扈三娘說道:「我和商老闆他們幾乎已有半個月未見人間煙火,即使能有一盆熱水或一碗熱湯也好。」
「客棧倒是有,只是不知設備如何?」江城子說道:「我從前常到此鎮購買一些日用品,卻沒進去過。」
「在這種地方還講究設備。」扈三娘說道:「有個房子總比蹲在雪堆裡好。」
「三姐才蹲了幾天雪堆就叫起苦來。」江城子苦笑道:「小弟蹲了十多年,我都不知道什麼叫苦!」
「這一點我實在佩服你,小江,在那種鬼都不到的世界裡,你大概是每天都抱著劍苦練。」
「可不像你說得好麼輕鬆,練劍並不苦,最苦的還是殺人,我每次拔劍都是被硬逼的。」
「虎山真有那麼多江湖人物去?」
「這還假得了,江老他們就連闖三次……」
江九和何七都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夫如果早知道你老弟和劉兄的關係,說什麼咱們也不敢冒犯。」
「你們兩個老小子跟劉二白有交情是不錯,主要的原因還是你們沒有見過江小子出劍。」朱伯魚冷聲說道:「假如三年前你們見過他的劍法,就算你們生了四個膽子也不敢闖虎山。」
江九隻有苦笑,江城子卻岔開話題道:「前面那座山後面就是鎮子,翻過山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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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1:55
八 小子離虎山
扈三娘道:「這座山怎麼有些陰氣沉沉的,看起來比虎山還要凶陰。」
江城子道:「這座山名字就叫做陰風山,屬長白丘陵,上面還住著幾個山大王,每次我經過時他們都沒有發現,我也懶得找他們麻煩。」
「那時只有你一個人,目標小行動又快才沒引起他們注意。」扈三娘說道:「我敢保證咱們這次經過此山一定會有麻煩。」
「有麻煩更好,咱們就留在山上過宿。」快刀江九說道:「在黑道上我是賊祖宗,難道還怕幾個佔山為王的小毛賊?」
「此地不是中原。」扈三娘說道:「在關外快刀江九四個字知道的人恐怕不多,而且關外極冷,你的刀也飛不快。」
「扈女俠,兄弟並不是光靠那種月牙刀起家。」
「我知道,你不僅刀快腿快而且毒更快。」扈三娘正色說道:「高山絆不倒人,但一塊石頭卻可以使人栽觔斗,你忘了老醉鬼是進了鬼門關又被拉回的。」
江九暗中一震,趕快拱拱手,道:「多承女俠開導,在下會盡量小心。」
幾人說說談談反而忘了饑寒之苦,很快就翻上陰風山,眼看還有一兩百丈到達山頂,但就在這時,上面突然起了一聲巨響,有如山崩地裂一樣,使整座山峰都動搖了起來。
江城子暗中一驚,趕忙出聲警告道:「各位小心,咱們中了陰謀,山上的人可能是製造雪崩。」
快刀江九道:「此處到山頂不過百來丈距離,咱們一鼓作氣衝上去。」
江城子搖搖頭道:「不行!萬一咱們衝上去一半開始雪崩。大自然的力量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朱伯魚道:「小子,不衝上去,難道咱們留在這裡等死?」
江城子道:「咱們沿著山腰,選擇抵窪之處繞圈子走。我記得在右前方不遠處有個天然山洞,可以先到那裡躲避一下……」他正說著,又是一聲巨響,山峰上的積雪果然開始往下滑了,起先還是一些碎雪和冰塊,但不久雪塊就越來越大,有的居然大到數丈圓徑。
這時整個山腰都是一片白濛濛霧氣,上面看不到下面,而下面也看不到上面。
江城子提高聲音道:「快點離開此地,再過一會還有大的積雪滾下來,而下面的積雪受到上面震動也會跟著往下陷。」
他口中說著話,人也當先向前奔去,但一路都是採取蛇形前進,余的人緊跟著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剛離開不到五十丈,又是一聲巨響,在他們原來停身的地方,積雪果然已整塊地滾下去。
江城子卻頭也不回,依然是放腿疾奔,又走了有一兩百丈,在一處崖下面果然有個山洞,入口處雖然也積了不少雪,但仍可看清裡面很寬大。
江城子向後面招招手,一矮身已首先飛了進去,余的人也都先後進洞。
江城子點一下人數,見大家都進來了,而且也沒有人受傷,他這才歎口氣道:「好危險,再慢一點咱們都得葬身雪窟。」
很少說話的劉二白這時開口道:「小江,你跟山上的人照過面嗎?」
江城子道:「沒有,我只知道山上住的人叫陰風三煞,他們都是關外響馬出身。」
劉二白道:「這三個人我聽過,但雪崩對於山居的人也同樣是個大忌,他們好像是專門為了對付咱們來的。」
江城子道:「不錯,雪崩一開始我就知道他們是無類教派出的眼線,也許是一個分壇。」
劉二白道:「他們不敢繼續製造雪崩的,等下咱們倒要去大寨拜訪一番。」
他從朱伯魚手中接過半罐酒,目中已隱隱射出殺機。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又響起一聲巨爆,只見一連串巨大冰塊竟朝著洞門滾壓過來。
朱伯魚道:「這些混球難道想把咱們堵在洞裡?」
江城子道:「不能讓它把洞門封住,否則咱們永遠也出不去,朱前輩和劉二哥守在兩側,我擋在正中,只要發現有大的冰塊壓下來,必須及時出掌震飛,籍著下滾衝力要發五成真力就夠了。」
果然就在他們說話工夫,上面已連續有七 八塊雪塊壓了過來,江城子雙掌疾出,一推一引把那雪塊都送到山下去了。
這是一種借力使力的巧勁,朱伯魚和劉二白都是大行家,所以當第二批雪塊滾下時,他們不等江城子招呼,已雙雙出掌震飛。
這座山不高,積雪也不大多,沒多久上面滾下的雪塊已慢慢停止了,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散雪還在繼續飄落。
江城子道:「這些碎雪不要管它,讓它把山洞慢慢封起來,咱們停身處更不容易被發現。」
朱伯魚道:「咱們總不能都老是躲在洞中,不如乘著對方現在不注意,衝上去宰了那批混球。」
江城子道:「再等一下,我猜想他們一定會派人下來檢查的。」
「他們知不知道此處有座山洞?」
「這是他們的地盤,應該會知道。」
「假如他先找到此地來呢?」
「咱們正好有了帶路的。」江城子說道:「陰風三煞既然擁有炸藥,山頂也許還有他的埋伏……」
他說著,山腰中已有了腳步聲,朱伯魚和劉二白也都聽到了。
朱伯魚趕忙改傳音道:「小子,他們有三個人,會不會就是陰風三煞?」
江城子道:「我也沒有見過他們,等捉住了問問才能知道。」
朱伯魚道:「他們武功好像並不怎麼樣,腳步落地聲音很重。」
江城子道:「在崩雪後的山行走,不能以腳步輕重判斷武功,應以行動快慢為標准。」
朱伯魚道:「你小子以為這三個混球如何?」
江城子道:「可以列入一流身手,他們正在談話,咱們注意聽聽。」
朱伯魚也聽到斷斷續續談話聲,他趕忙凝神閉氣不再說話。
只聽一個沙啞聲音道:「老大,我看咱們用不著再找了,在那種情況之下,他們就算長了翅膀也無法逃走。」
另一個低沉聲音接道:「咱們還是小心一點好,據總壇指示,他們這一行人無一庸手,連塞外五匹狼。雪裡雙飛都先後被他們放倒了。」
沙啞聲音道:「他們是太過托大,死了活該。」
低沉聲音道:「話不是這樣說,他們能放倒雪裡雙飛,憑這種身手在關外也不多見。」
沙啞聲音道:「會不會是那個無名小子。」
低沉聲音道:「現在還不知道,他們之中除了無名小子之外,還有關東醉俠劉二白和武林二仙之一酒仙朱伯魚,這些人沒有一個好惹……」
他說到這裡突然「咦」了一聲,道:「此地有個山洞,我還擔心會被大雪塊堵死,怎麼只積了一點雪?」
沙啞聲音道:「大的雪塊可能滾到洞裡去了,就讓積雪把這山洞封起來也好,免得被外人佔用。」
低沉聲音道:「不對,這層浮雪明明很薄,它是被大雪塊帶動飄下來的,上面還有很多小孔,這個洞中可能有問題。」
沙啞聲音道:「就算他們沒有死,也不可能找到這裡藏身,而且他們走的方向也不對。」
又隔了一會,才聽低沉聲音道:「咱們過去看看,山上還住著貴賓,此時千萬不能出事。」
三個人走到洞口,仍是那個低沉聲音道:「老二,你去看看,多小一點!」
一陣腳步聲之後,那個沙啞聲音突然大叫道:「老大,咱們的運氣來了,洞裡有很多珠寶。」
低沉聲音笑道:「老二,你別輸昏了頭,這座山洞咱們來過不止一次,從來也沒有見到過珠寶。」
沙啞聲音道:「不信你自己過來看看,而且還都是一等貨。」
低沉聲音似乎被說動了,湊近小孔一看,不僅也是一呆,過了半晌才聽他喃喃的道:「怪了,此地怎麼會有珠寶……」
由於三個都擠著想看,卻忘了那層積雪很薄,一聲輕響過後,三個人都一齊朝洞中走去。
但他們都是響馬出身,什麼樣的場面都見過,身子還在空中,雙掌已就勢下擊,身子反而向洞壁貼去。
他們反應雖然夠快,但卻有人比他們更快,江城子,朱伯魚、劉二白一人緊盯一個,他們連第二次出手機會都沒有就全都被點中穴道。
朱伯魚制住的正服那個老二,把他往江九面前一摔,道:「老小子,快點把你珠寶裝起來,這傢伙也是個賭鬼,大概跟你是同行。」
江城子道:「不錯,陰風三煞都是靠著搶和賭起家,在他們山寨中可能還存有不少寶物。」
朱伯魚道:「老夫的胃口不大,還是留給他們兩個老小子去發一筆吧!」
江九道:「這三個人武功平常,不一定就是陰風三煞。」
朱伯魚冷笑道:「他們都躺在這裡,你可以去問問是不是冒牌貨。」
江九道:「人到了我手裡,倒也不怕他不說實話。」
他迅速的點了老二四肢,又解開朱伯魚所點的穴道,才拿出月牙刀在他面前晃了晃:「老夫問你的話,你最好照實回答我。」
那個老二酒醒後,見到洞中很多珠寶袋子,居然以為面前這些人也是響馬。
他不但未理江九,反而哈哈一笑,道:「老兄,你也不打聽一下,咱們兄弟是干什麼出身,如果識相一點把貨物留下一半,今後在三省保證你們可以暢通無阻。」
江九見他會錯了意,不由氣得瞪著眼道:「混帳,你簡直是瞎了狗眼,老夫雖然也是當強盜出身,卻絕不當別人的狗腿子,而且我是憑自己的腿站在這裡。」
老二冷笑道:「那有什麼分別,反正咱們都是同行,你們既然來到陰風山,還不是剛做完案為了避避風聲……」
江九聽他越說越不像話,狠狠一腳將他踢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道:「你再不回答老夫的問話,我就一掌先劈了你這混帳。」
老二這一腳挨得不輕,他也怒著眼道:「老匹夫,你知道什麼?」
江九道:「你們三個人可是叫陰風三煞?」
老二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江湖上從來沒有人把咱們叫成陰風四煞的。」
江九怒聲道:「老夫沒有工夫跟你磨牙,陰風三煞叫什麼名字?」
老二哈哈大笑道:「看你一大把年紀,原來還是初來道的小混混,你們既然找上了陰山,居然不知道陰風三煞的大名……」
江九也知道這句話問得不適當,一時惱羞成怒,舉起月牙刀正待當胸刺下,江城子卻趕忙飛身上前攔住道:「江老,你歇歇吧!讓在下來和這位石朋友談談。」
江九隻好默默的退到一邊,江城子蹲下身來坐在老二對面,道:「石雪璞,你認識在下嗎?」
原來這個老二叫石雪璞,他呆了一呆道:「咱們在那裡見過面?」
江城子道:「沒有見過面,但我知道你們陰風三煞的大名,老大叫石雪璞,你叫石雪璞,老三叫石雪輝,在關外黑道上你們數得上第一號人物。」
石雪璞神色動了一下,道:「你年紀不大,能叫出老夫的名字,必有點來頭。」
江城子道:「來頭也不大,在下只是一個無名小子。」
石雪璞不由瞪大眼,道:「你就是無名小子……」
江城子卻利用他說話的機會,啪的一口濃痰正好吐在他口中。
石雪璞臉上剛剛浮現出一股怒意,但很快就消失了,而且他還把那口濃痰當做仙丹一般吞了下去。
江城子又伸出右手,在他面前輕輕晃動一下,道:「石兄,在下有幾點小事請教一下。」
石雪璞吞下一口濃痰後,居然怪事連連,他被江九所點穴道竟自動解開了,站起來拱拱手道:「老弟,有話請說。」
江城子道:「財帛動人心,咱們帶的珠主太多,在陰風山避避風頭。」
石雪璞道:「沒有問題,既是道上的朋友,咱們理當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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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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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2:09
九 劍殺尼布楚
江城子提過一袋寶珠,道:「咱們並不白住,這一袋珠寶算是見面禮,等風頭過去後再另行酬勞。」
石雪璞忙道:「夠了夠了,老弟不必客氣。」
江城子道:「據在下所知,山上還住著一位貴客,咱們留下來方便嗎?」
石雪璞居然歎口氣道:「這個人是羅剎國的特使,教主指定由咱們兄弟負責接待。」
江城子道:「石兄乃關外一代名家,派你們招一個老毛子,也未免太委屈了。」
石雪璞卻反歎了口氣道:「技不如人,咱們兄弟也只好認命了。」
江城子道:「這個羅剎特使武功很高嗎?」
石雪璞道:「不怕你老弟見笑,咱們兄弟三人聯手竟連他一劍也接不下。」
江城子道:「在下很想會會他,如僥倖勝過他一招半式,也等於是替石兄出了口氣。」
石雪璞道:「老弟如能勝他,當然是最好不過,但萬一敗了卻有生命危險。」
江城子道:「石兄盡可放心,兄弟再不濟,自保遠不成問題。」
石雪璞道:「好,咱們就說兄弟是教主請來的,免得他又疑神疑鬼。」
江城子道:「這樣最好不過,大家還不致傷了和氣。」
石雪璞道:「咱們倒不怕傷了和氣,自從這老毛子來到山寨後,沒有一個人不恨他,而且每隔十天還得替他另換一批少女,咱們兄弟雖然不是正派人物,但卻最恨好色之徒。」
江城子道:「你們教主知道他的為人嗎?」
石雪璞道:「知道有什麼用,據說他是羅剎國的特使,派到中國來簽約的。」
江城子一匠,道:「簽什麼約?」
石雪璞道:「這個老朽就不清楚了,他不說咱們也不敢問。」
江城子道:「你們山寨中只有他一個是羅剎人?」
石雪璞道:「一個已經要命了,如果再多來幾個,關東三省都不得安寧。」
江城子道:「在下負責替石兄出這口氣,還要請你多加配合。」
他說完又走到陰風三煞的老大和老三停身處,在他們身上拍拍打打一陣子,接著又不知在他們口中放了些什麼東西。
二人醒來後,一臉茫然之色,卻自動的隨在老二身後走了。
江城子向眾人揮揮手,也緊緊跟他們離開山洞,很快的就到達了山頂大寨。
而這裡的建築竟出人意料的堂皇,儼然有如一座小宮殿。
由於陰風三煞在前面帶路,山寨的主要入口雖有人把守,卻沒人敢多問。
他們一直走進大廳,才見到一個碧眼黃發的羅剎人正神氣活現的坐在上首,兩旁各站著四名裸體女郎,她們半依半靠的偎在羅剎人身上。向他敬酒。
因為廳中生著一個大火盆,比起外面暖和多了。
羅剎人見陰風三煞一下子帶進來這麼多人,微微一怔,顯出很不高興的道:「石老二,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都是什麼人?」
他的一口京片子居然說得字正腔圓。
石老二就是石雪璞,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道:「這幾位都是教主朋友,咱們只是奉命接待。」
「剛才外面的爆炸又是怎麼回事?」
「是誤會,現在已經沒事了。」
羅剎人一眼看見扈三娘,不由直著眼道:「這個小娘子也是教主的朋友。」
石雪璞冷聲道:「不錯,他們都是教主貴賓。」
羅剎人哼了一聲,道:「屁的貴賓!叫她今晚先陪老子睡一夜,明天再去當貴賓還是一樣……」
扈三娘一閃身,已衝了過去道:「老毛子,你對你姑奶奶說話?」
羅剎人道:「就算你真是我姑奶奶,老子還照樣的喜歡你。」
扈三娘道:「你既然喜歡我姑奶奶,就把你的頭伸出來讓我摸摸。」
羅剎人怪笑一笑,竟真的把頭伸了過來,道:「姑奶奶,你喜歡摸就多摸幾下。」
扈三娘一進大廳就已動了殺機,此時右臂早已蓄足真力,揚手一掌拍在他腦門上。
誰知這個羅剎人氣功已練到刀槍不入。
扈三娘內功雖不如江城子等人,但她全力一掌少說也有千斤之力,可是霹在羅剎人頭上,不僅未能傷到他分毫,反把扈三娘震得退後兩步,整條手臂都麻木得幾乎抬不起來。
羅剎人反而哈哈大笑道:「怎麼樣?姑奶奶,你還要不要再摸一次。」
扈三娘一咬牙,反手抽出青虹劍,冷笑道:「你要是敢讓姑奶奶砍一劍,我就服了你的內功。」
羅剎人見她劍上冷芒刺肌,已知是一把寶劍,他不敢再拿腦袋去冒險,但卻一點也不在乎,道:「你們中國人學了幾天功夫,就自己以為了不起,老子只要一出手,你就永遠沒有機會再用劍。」
扈三娘道:「你不妨出手試試,姑奶奶正在等著你。」
羅剎人雙手輕推,已把那群女郎推出一兩丈遠,中間留下一塊空地,他才伸手從牆上取下長劍,道:「你準備好,小娘子,只要你真能接下我一招,老子就伸出腦袋讓你砍,如果接不下一招,我也不殺你,只要你陪老子睡一夜就行了。」
扈三娘乘他說話之際,已躍起空中,振腕出招,揮劍反空下擊。
這一招她不僅用上全力,而且暗中還把劍術混合在招式之內。
羅剎人右手握劍站在當地,依然是毫不在乎,直到扈三娘的劍身臨體,他才將身形側了一下,但他的劍卻不知在什麼時候竟然反撩出去,「噹」的一聲巨響,空中還冒出一溜火花,扈三娘的青虹劍已被震得脫手飛出。
而羅剎人撩出的劍卻沒以收回來,偏過劍葉,快如閃電般朝扈三娘腦門拍去。
但幾乎在這同時,空中又飛出一條人影,他順手抄住青虹劍,寒光閃暴,反削向羅剎人喉結。
喉結是人身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氣功不易練到之處,羅剎人被逼得連退七步,才躲開繞頭的劍氣。
這個出手的人是江城子,他把劍還給臉色蒼白的扈三娘,道:「三姐,跟這種野蠻人動手最忌鬥力,你如一開始就出精招,他早就倒下了……」
羅剎人大怒道:「放屁!你這個土包子,懂得什麼叫做劍道?」
江城子寒著臉道:「我不必懂劍道,但我有把握三招之內叫你躺下。」
羅剎人見他一付鄉巴佬的打份,怎麼看也不像個高手,忍不住問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江城子道:「說出你也不會知道,你就叫我土包子也是一樣。」
羅剎人道:「老子叫尼布楚,我是代表羅剎國來跟你們中國皇帝談條件的。」
江城子道:「在下是江湖人,我從來就不問官府中事,但你欺侮中國的百姓,我只好先殺了你,替這些無辜的少女報仇。」
尼布楚道:「老子跟你們皇帝條約簽好,東北三省就歸我管轄,她們都是我的臣民,老子有權叫她們陪我睡覺,誰也管不了。」
江城子道:「我就能管得了。」
尼布楚一怔道:「就憑你這個土包子也想從中間插上一腳?」
江城子:「你和官府之間的勾結,我沒興趣管,但江湖人有江湖人規矩。」
尼布楚道:「屁的規矩!除非你想殺官造反,否則你還是乖乖的滾到一邊去。」
「如果真有必要我會這麼做的,因為江湖人大多是天子不能管,何況你只是一個異邦的混混,關東三省乃是中國版圖,就算是皇帝他也沒有權用來送禮。」
「你這個土包子當真玩固不化,老子是羅剎國的特使,也是應你們皇帝之邀,前來談判的。」
「你來跟誰談判?」
「當然是你們朝中代表?」
「代表人在那裡?」
「這一兩天就到,老子已經派人去通知了。」
「我就是你所說的代表,要怎麼談法你跟我談也是一樣。」
「你是北京派出來的,獨孤恨天怎麼會不先派人通知我一聲?」
「我早就猜到是獨孤恨天從中穿針引線,你這個老毛子上當了,他把你送到陰風山來,就是要殺了你。」
尼布楚大叫道:「放屁!獨孤恨天請我來,是擔心你們這批莠民闖上玉佛頂影響他練功。」
江城子道:「我想也是這回事,但你被殺在陰風山,羅剎國會不會找他麻煩?」
尼布楚道:「小子,你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
「我一點把握也沒有,因為你的氣功在中原武林中,有這種成就的人還不大多。」
尼布楚得意的道:「你既然知道,還敢跟我動手嗎?」
江城子道:「既然遇上了,不動手也不行,否則我就不夠資格稱為江湖中人。」
尼布楚不解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城子指指那八名畏縮在一旁的裸女,道:「我要替她們討回公道,也讓另一批野心家知道中國人是不可任意欺侮的。」
尼布楚道:「那些女子不過是一批村婦,值得你小子為她們拚命嗎?」
江城子道:「村婦也是人,像你這禽獸不如的畜生,比起村婦更低賤。」
尼布楚怒聲道:「你這個土包子想死還不容易,別以為你一招能把老子逼退,那只是我一時大意。」
江城子道:「下一招你應該多小心,如果你再大意就沒機會了。」
尼布楚把劍還給扈三娘,空著雙手站在那裡,不由殺機驟起,雙手抱劍攔腰橫掃過來。
江城子身子輕閃,人已到了他的背後。冷聲道:「你如果只會這兩手,最好還是少現眼丟人。」
尼布楚厲聲叫道:「小子,你怎麼不敢接老子一招?」
江城子道:「我跟人動手從不使用蠻力,你見過中國人指揮兩頭牛耕地嗎?」
尼布楚大怒,雙手握劍,一口氣就攻七招。
攻勢雖然凌厲,但招式卻沒有多大變化。
江城子很輕易的閃過七招,冷笑一聲道:「我現在就採取農夫耕田方式,控制你這頭蠻牛。」
他說著活,手中突然暴射出一道紫芒,迅如閃電般繞向尼布楚的喉結。
尼布楚不由大驚,急忙退後五步,可是那道冷森森的紫芒依然是緊追不捨。像是有靈性一樣。始終離他喉結不到三寸。
尼布楚經過幾次後退,他的背已靠上了牆壁,退無可退,一時情急只好雙手抱劍拼命揮舞。
可是他所擊的招式全部落空,而那道紫芒依然緊纏不放。
他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一手護住喉結,一手揮劍拒敵,並且身形貼著牆壁,慢慢向門口移動。
這時只剩下不到一丈的距離他就可穿出廳外,但突然間他感到右手一輕,長劍已被人奪去,而護住喉結的左手也同時感到一陣劇痛。他還沒來得及多想,一股冷森森的劍氣已緊貼喉結穴。
只聽江城子冷冷冰冰的聲音道:「你的特使身份可以到此結束了,如果你不想死還有希望回羅剎。」
尼布楚神色一動道:「你肯放我回去?」
江城子道:「我答應放你回去,但你必須跪在這些受害的姑娘面前磕幾個響頭,而且把右手也得留下來。」
尼布楚厲聲道:「小子,你知道你這樣對特使,犯了什麼罪嗎?」
江城子道:「什麼罪我都不在乎,我是江湖人做事是依照江湖的準則。」
「難道你們中國江湖人造反,皇帝也管不著嗎?」
「當然管得著,但是我沒有造反,獨孤恨天勾結外國人想搶奪中國的土地,我只是為了保衛國土。」
「關東三省本來就是三不管地帶,誰的實力強誰就有權佔領它。」
「那是你的看法,關東三省是中國版圖,誰也不能否認,而且我現在實力就比你強,所以我有權處置你。」
尼布楚道:「你不過是仗著你一點小巧工夫,加上廳內地方又小,如果到外面放手一搏,你還差得遠。」
江城子冷笑道:「我沒有那個興趣,而且我也不想浪費精力,你如照我的話做,還可以再活幾年……」
尼布楚乘他說話之際,突然凶性大發,垂著的右手硬往紫電劍抓去,而他的雙腿也在電光石火之間連連踢出十三腿。
可是江城子的動作卻比他快得多了,右手持劍用力一壓,已封住他的喉結穴,跟著反轉劍鋒一拖,硬把尼布楚的右手齊腕削斷了。
而江城子左手奪來的長劍也沒閒著,乘尼布楚精神鬆懈之際,已迅速無比的刺破了他的氣門。
氣門一破,尼布楚的一身氣功盡失,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他的身子靠在牆壁上,滑落下來,坐在地上,一臉悲愴之色,道:「小子,你的手段好狠!」
江城子淡淡的道:「我的處世原則就是對什麼人用什麼手段,你一直看不起中國人,就以為氣功天下無故,現在你該知道中國功夫不會差給你們羅剎人吧!」
「你小子不過是靠著利器和取巧,如硬碰硬的動手,我絕不相信你能勝得了我。」
江城子道:「我如果仗著寶劍之利,早已就削斷你的喉嚨了,而你的氣功如真練到了家,也不可能讓我有貼近你的機會。」
「無名小子,你沒聽說過吧?」
「你就是無名小子,石老二這個混球,他怎麼說你們都是獨孤恨天的朋友?」
「是我交代他這麼說的,因為石雪璞本人也不知道我是誰。」
「他們陰風三煞既然不認識你,怎麼會把你們領到山寨上來,而且這一路上還設有很多埋伏。」
「他們也跟你一樣犯了同樣的錯誤,高估了自己,而又不懂得生存競爭。」
尼布楚再看了三煞一眼,這才發現他們呆滯的目光,對眼前的情形好像一無所知。
他忍不住恨聲道:「原來你小子也懂得用毒,難怪獨孤恨天傳書上把你列為第一號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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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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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2:22
江城子神色一動,道:「獨孤恨天什麼時候傳書給你的?」
尼布楚道:「我今天早上才接到,還沒有來得及準備,想不到你卻先趕來了。」
江城子道:「在我所經過的這條路上,你們準備得已經夠周全了。」
尼布楚道:「獨孤恨天早就算準了,那幾個人只能阻擋你一下行程,卻殺不了你。」
江城子道:「如真以武功而言,雪裡雙飛他們兩兄弟聯起手來,並不比你差多少。」
尼布楚冷厲的道:「你小子懂得個屁!老子如沒有幾手玩藝,你們皇帝肯跟我談條件嗎?」
江城子道:「你現在連一手都沒有了,他們還肯跟你談條件嗎?」
尼布楚神色一黯,道:「老子死了,羅剎國會另派特使來接替的,但關東三省本來是我的地盤,讓別人這樣撿現成的便宜,我實在死不瞑目。」
江城子冷然的道:「有我在誰也撿不到這個便宜,你大可以安心閉上眼睛。」
尼布楚不屑的道:「如果武功能解決,獨孤恨天早就吃掉老子了。」
江城子微微一怔,道:「我早就想到,你們這批野心傢伙都是互相利用。」
尼布楚道:「你這樣說也沒有什麼不對,但是光憑著你那幾手劍法,絕攻不上玉佛頂。」
江城子道:「我承認這是事實,你去過玉佛頂嗎?」
尼布楚道:「去過,獨孤恨天出價五百萬兩黃金要向我買火銃子,我一口就拒絕了。」
江城子道:「可是他們去虎山時,卻帶去幾十隻火藥筒,並沒有傷到人。」
尼布楚道:「火銃子跟火藥筒完全是兩回事,我帶出來的一隻藏在枕頭下面,你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江城子猶豫了一下,但他還是轉身往套房中去走。
扈三娘急忙出聲阻止道:「小江,你不能輕易聽信這老毛子的話,他可能有陰謀。」
江城子道:「我知道,但你們不要跟進來就不會有危險。」
他說著話,人已走進套房,扈三娘正在擔心,但房中已傳出「砰砰」兩聲巨響,尼布楚臉上狡猾的獰笑,扈三娘猛然一腳將他踢得滾出好幾尺,冷冷的道:「你在房裡裝有炸藥?」
尼布楚咬牙忍通,乾脆閉上眼睛理也不理,扈三娘不由大怒,舉掌正待劈向他腦門,但身後卻傳來江城子的聲音,道:「三姐,不要殺他,小弟還有點事想和這位特使大人談談。」
扈三娘道:「你沒事,我剛聽到屋裡有炸藥聲,而且還冒一陣煙火。」
江城子舉起手中一隻彎型木把的鐵管子,道:「不是炸藥,就是這個玩藝發射的響聲。」
「這是什麼東西?」扈三娘就想伸手去接。
但江城子趕忙移開,道:「這就是洋人發明的火銃子,三姐不懂它的性能,暫時還是不要看。」
尼布楚這時已睜開眼睛,一臉詫色道:「小子,你怎麼沒有被射死?」
江城子道:「你那種笨辦法如果也能殺死人,而發明這玩藝的人,豈不成了大笨蛋。」
「老子是算準了方向,只要有人移動我的枕頭,他的肚子準會吃子彈。」
「不知道它性能的人可能會挨了一下,但在一年前,我就聽一個江湖浪人談到過這件事。」
「他說些什麼,我住在陰風山知道的人不多。」
「他說羅剎國向別的國家買了一百支火銃子,但這種玩藝殺傷力並不比刀劍強多少,主要的是它射程比一般暗器要快,距離也遠,你剛才說你帶來一枝,並叫我到你枕頭下去看看,我就想到你事先可能做了某種安排。」
「它剛才不是發射兩下,證明方法卻太死了,枕頭上綁著帶子,另一端扣在它板機上,我既然知道那裡有火銃子,當然會選一個安全位置。」
尼布楚長長歎了口氣,道:「老子想不到你如此精靈。」
「這可不是我精明,只能說你太笨,假如你把火銃子帶在身上,咱們這些人恐怕都很難倖免。」
「老子來到此已有一月,從來就沒遇上一個人能接下我兩招的,誰想到會冒出來你這個無名小子。」
「我相信獨孤恨天手下勝過你的人多得很,只是他們不敢得罪你或者是獨孤恨天另有交代。」
尼布楚不信的道:「他們如真能勝過老子,怎麼還肯聽我的……」
「誰在聽你的,陰風三煞如果不帶路,咱們能順利的進入這座大廳?」
「原來是這三個混帳出賣了老子!」
「他們受到了獨孤恨天的壓制,怎會出賣你,是你自己太囂張了,我現在不殺你,放你回羅剎告訴你們主子,中國主權絕不容許異族佔領。」
「老子已經成了殘廢,還怎麼能回去?」
「給你一匹馬,我相信你離開陰風山不遠,獨孤恨天就會派人保護你的。」
「獨孤恨天是個有野心的人,他派人護送你回羅剎,你們的主子一定會另派特使,對他照樣有幫助。」
尼布楚神色有些淒然,但卻不再說話了。
江城子叫石雪璞給他一匹好馬,並替他準備好行李乾糧,將尼布楚抱上馬背即放他自行離去。
扈三娘道:「小江,獨孤恨天真的會派人護送他?」
「那要靠他自己運氣了,我也沒有把握。」
「小子,這山寨中有現成的酒菜,咱們今夜就住在此地好了。」朱伯魚道。
江城子道:「晚輩也是這個意思,因為山上還有不少被擄來的良家婦女,咱們也順便將她們放回去。」
「老朽已派人送她們走了。」居然是三煞老大石雪璞開口道:「並且每人還給她們五百兩銀子。」
江城子一怔道:「石老大,你的神智好像很清醒?」
石雪璞看看快刀江九,道:「各位此行經過,江老哥都告訴了老朽,希望老弟能信得過咱們兄弟。」
江城子有些意外,道:「江老,你們原來是老朋友?」
江九苦笑道:「咱們都是出身黑道,凡是真正線上的朋友大多有交情,何況老朽還欠他們三兄弟一份情。」
江城子道:「大概是我到尼布楚房中時,江老給他們三位解藥的。」
江九點點頭道:「老朽願以生命擔保……」
江城子趕忙搖手笑道:「在下對他們始終沒有惡意,江九應該看得出來。」
江九仍然紅著臉,道:「老朽……」
江城子卻很認真道:「在那座山洞中我從江老身上摸出三把飛刀,你卻從我懷裡掏去解藥,所以我的飛刀才一直沒有出手,否則江老事先沒有把話說明,你想幫他們也沒有機會。」
江九不由一呆,道:「老朽事先沒把話說明,因為我也沒有弄清石老哥他們是否真的投靠無類教。」
石雪璞忙道:「老朽兄弟是不敢開罪他們,並不是不便,現在咱們已經把山上人手全部解散,每人都帶有足夠的銀子,我相信他們回到中原後,會找個地方隱居起來,不致再做壞事。」
江城子拱拱手,道:「石老倒是有心人,這麼快就把事情辦好了。」
石雪璞歎歎氣。道:「老朽隨時都準備返回中原,就是因為這批人無法安置,而尼布楚整天不離山寨一步……」
朱伯魚冷笑一聲,打斷他們的話,道:「你們有完沒完,老夫飢寒交迫,總不能老是聽你說廢話。」
石雪璞趕忙陪不是,道:「晚輩怠慢朱老,酒萊馬上就好,因為山上人都走了,只有老二親自下廚動手。」
扈三娘道:「廚房在哪裡,我也去幫個忙。」
只聽門外一聲大笑道:「不敢勞駕扈女俠,咱們兄弟都是響馬出身,除了生孩子外,洗衣服、燒飯洋樣都行。」
隨著笑聲石老二已端著萊走進來,他身後跟著石老三,雙手各提四罐酒。
朱伯魚也不客套,接過兩罐,丟一罐給劉二白,他一口氣就幹了一罐。
朱伯魚吃到興處,忍不住大笑道:「老夫早知道當強盜有這麼多好吃的東西,我早就改行了。」
劉二白道:「你只是見到好的一面,有時他們躲在雪窟裡,連喝上半個月雪水,你能受得了嗎?」
朱伯魚瞪著眼道:「關外地大物廣,到處都是飛禽走獸,難道還找不到吃的?」
江城子道:「朱老,在洪荒世界裡求生存不是你想像中那回事,人想獵獸而獸又何嘗不想吃人,為了生存就只有弱肉強食。」
朱伯魚摸摸肚子道:「可能是老夫命大福大,我這一生都是吃好喝好,而且還都是別人孝敬……」
他突然一聲怪叫道:「石老大,你這老小子竟敢在酒裡放毒!」
他一伸手已抓住石雪璞,揚起右掌正待劈下,但好像是用力過度,一連往後退出七八步,身子一仰,似要跌了下去。
石雪璞還沒來得及說知,可是朱伯魚口中卻又突然飛出一股酒箭,竟往窗外激射出去。
陰風三煞還在怔神,窗外已響起兩聲慘嚎,朱伯魚站直身形放開石雪璞,道:「可惜跑了一個,老夫的一氣化二清到底比不上劉二白。」
這時石老二和石老三從外面提進兩名老者,他們滿臉是血,前胸也被酒箭射了一個很深的洞,但人沒有死被提進來。口中不停大罵陰風三煞。
朱伯魚道:「老夫只發現三個人,難道是我聽錯了?」
石老大道:「這是三虎和四虎,其中輕功最好的是飛天虎宋青,也許他沒有來。」
江城子道:「他們一共是五個,另外三人是從後山上來的,現在正躺在山腰上。」
朱伯魚一怔道:「好小子,你又擺了我老人家一道。」
江城子道:「晚輩只是幫助前輩把他們攔住,後上來的那三個輕功確實很高,幸好我身上還有江老的三把飛刀,才勉強把他們留下。」
石老二和石老三很快的又飛奔出去,沒有好久,他們果然又提著三個人進來。
石雪璞見其中有個矮小老人,他趕忙走過去看了一眼,道:「這個人是塞外五匹狼的師父,叫狼神赫連震北,老弟能輕易把他放倒很不容易。」
江城子道:「他們都沒有死,但飛刀已經沒入氣門,武功是廢定了,如何處置還是由三位決定吧。」
石老大想了一下道:「他們可能是遇上尼布楚,這幾個人放不得。」
江城子道:「獨孤恨天手下能人還真多,咱們連夜入關吧,像這樣糾纏下去我擔心影響行程。」
朱伯魚道:「咱們已酒足飯飽正好趕路,把這幾個混球丟下山谷,讓野狼去解決算了。」
石雪璞也覺得不宜久留,他吩咐老二老三打發了那幾個半死的人後,立即收拾應帶東西和群雄一起動身,連夜下山逕奔山海關。
這一路上倒沒有再發生什麼變故,第二天將近上午他們已抵達山海關。
這裡駐有重兵把守,對出入關的人都盤查得很詳細,但南北二傑卻是這條路上的常客,他們對守關軍官兵士有的都很熟悉,而且對行規也很清楚。
商七急行幾步向一個軍官頭目低聲交談一陣,而後又以巧妙的手法遞過幾顆珠寶。
那個軍官揮揮手,一行人就這樣的輕鬆入關。
在這時見到各色各樣人物,生意人,江湖人,官府中人,甚至外國人都是到處可見。
古北口雖然靠近邊域,由於來住的過客多,其繁榮程度絕不差於中原大城市,不但有餐廳酒店,連妓院賭場也都是公開營業。
朱伯魚等人經過一夜狂奔疾趕,他們不僅有些累,更是饑寒並加,如果不是有一身上乘武功,恐怕早已就不支倒下了。
商七低聲道:「朱前輩,咱們可要打個尖,休息一下。」
朱伯魚道:「你商老闆是老闖關,一定知道古北口那個地主有好地東西吃。」
商七道:「古北口館子很多,但真正合口味的還是關外樓。」
朱伯魚道:「好,就去關外樓吧,再這樣狂奔下去,我的老命準得報銷。」
商七道:「入了關之後沿途大多都是官道,行人太多,可不能走得太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江城子道:「咱們入關是為了救人,也不能顧慮太多。」
商七道:「古北口距離大巴山還有數千里路行程,咱們應當先研究一下路線。」
江城子道:「白天走山區,晚上走官道,最慢也要不了半個月就可以趕到。」
商七一怔道:「老弟還是準備像這樣趕法?」
江城子道:「三鬼怪只比咱們早走幾天,他們能趕到,咱們也照樣可以趕到。」
朱伯魚道:「先吃喝飽了,待會上路再談,反正我老人家這條老命準備賣給你這老小子了。」
江城子道:「進了山海關可能賣不掉了,不過人家還是不肯死心。」
朱伯魚心中一動,趕忙回頭看去,果然看見有兩個穿皮袍子的老人在跟著,他們不緊不慢,始終保持三十來丈距離。
他不由冷哼一聲道:「小子,他是從關外盯來的?」
江城子點點頭,道:「這兩個人武功相當高明,咱們剛離開陰風山,我就隱隱感到有人在跟蹤,但直到三個時辰前,我才找出他們隱身方法。」
朱伯魚道:「難不成還有兩個雪裡雙飛龍?」
江城子道:「他們比雪裡雙飛龍更高明,似乎已練成了隱身術。」
朱伯魚冷聲道:「你小子越說越玄了,為什麼不說他們會飛。」
江城子道:「可能是這樣,不然咱們這麼多人怎麼會沒有感覺。」
朱伯魚一呆道:「對啊!老夫自信雙耳還沒有老到不管用的程度,小子,他們到底是怎麼來的?」
江城子道:「他們在關外也是學你老前輩,把皮袍子翻過來穿,在雪地上,當然不容易發現。」
朱伯魚不信的道:「那怎麼可能,咱們走了上千里的路。除非他是爬著走,才不容易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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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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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2:36
十 神偷空空門
江城子卻意外的點點頭,道:「的確是這樣,他們貼著雪地像風一樣旋轉。」
朱伯魚突然停下身道:「小子,你沒有看錯?」
江城子道:「我是洪荒中長大的,就算雪地上有一片樹葉也別想瞞過我。」
朱伯魚有些意外的道:「小子,天下的事好像沒有你不知道的?」
江城子道:「我雖是第一次離開虎山,但找上虎山的江湖人卻很多,我也是從他們談話中知道天山有個武林怪人是孿生兄弟,武功奇高,但身高還不到一尺,是一對標準的侏儒,因此江湖上就叫他們天山雙侏。」
朱伯魚點點頭道:「小子,你知道的並不比我少,老夫也是僅聞其名始終沒有遇上……」
只聽他身後傳來一個冷冷聲音接口道:「現在遇上了,朱老兒,老夫兄弟聽說你名列仙班,早就想會會你了。」
朱伯魚和江城子都是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但商七等人卻嚇了一大跳,剛才明明看到兩個老人在對面,可是就這一眨眼工夫卻不見了。以商七和江九在江湖中的經驗,竟不知這兩個人是怎麼走的,而更令他們吃驚的是朱伯魚身後聞聲卻不見人。
朱伯魚連頭也不回,伸手拿下酒葫蘆喝了兩大口,才哼了一聲道:「恐怕要使你們失望,老夫除了喝酒以外,其餘的卻是一事無成。」
又換一個陰沉聲音接口道:「有酒萬事足,趁你還能喝就盡量喝個夠吧?」
朱伯魚道:「你們兩兄弟不準備陪陪老夫?」
陰沉聲音道:「老夫對酒沒有興趣,如果你老頭真有種,就在這裡站上兩個時辰,咱們絕對奉陪到底。」
朱伯魚哈哈一笑道:「好,就這麼說定了,商老闆,請你們去找一面大鑼來。」
商七道:「老前輩要大鑼幹什麼?」
朱伯魚道:「老夫現在起準備改行。」
商七不解的道:「朱老是想戒酒?」
朱伯魚道:「酒是老夫的命怎麼可以戒,我就是因為沒有錢喝酒才想利用這個機會撈幾百兩銀子。」
商七也是老江湖,他怔了一下就猜知他的用意,遂也哈哈一笑道,道:「原來前輩也是生意經,你帶著這樣一對侏儒在江湖上賣藝,走到那裡都不怕沒有銀子花……」
他話說完,突然感到有一股強烈的勁風奇寒刺骨,迎胸撞到。
商七暗中一驚,趕忙飛身躍退,誰知那股勁風中竟暗藏著大比吸力,將他身形吸得連半分也無法移動。
商七也是江湖成名人物,他心中雖一驚,卻一點也不亂,一提真氣舉起雙掌尚未劈出,身子卻又緊跟著震動一下,而他前胸湧來的壓力也隨之消失。
就在這時,他看到江城子的左手從他背後迅速收了回去。
他知道是江城子幫的忙,但也更使他震驚,因為江城子發出的掌風隔著一個能將雙方勁力震散,而自己卻又沒有受傷,這種工夫真是他聞所未聞……
他還在怔神,已聽一聲陰笑道:「老夫倒是走了眼,看不出你一個商賈竟具有如此身手。」
朱伯魚冷聲道:「你是瞎了眼,南北二傑的金字招牌豈是浪得虛名?」
陰沉聲音道:「什麼南北二傑?老夫怎麼從未聽說過江湖有這號人物?」
「那是你們孤陋寡聞。」朱伯魚道:「今天你們遇上了,最好乖乖的別動歪腦筋,等一下鑼找來了,咱們開始現場表演。」
陰沉聲音道:「朱老兒,你別以為仗著那點護身罡氣就能擋住老夫的寒冰掌,我是因為雙方沒有深仇大恨,不願意傷人而已。」
朱伯魚冷笑道:「你別想找機會下台,老夫今天不撈一筆,絕不讓你們這一對侏儒離去……」
他在說話聲中,身形突然晃了一下。
朱伯魚不由目中精光暴閃,怒哼一聲,張口朝背後噴出一片白霧。
這片白霧在出口時只是一道直線,但很快的就把三丈內地面全部籠罩起來。
而霧氣中所散發的酒香也越來越濃,一時竟吸引了不少過往行人都停下身來觀看。
朱伯魚居然裝模作樣的朝四周拱拱手,道:「各位鄉親,江湖朋友,有錢請捧錢場,沒有錢請捧人場,老朽遠從天山帶來一對侏儒,不但能吞雲吐霧而且能噴火灑水,絕不是一般江湖賣藝的障眼法。」
經他這一嚷,圍觀的人果然越來越多,但他們都不敢太靠近那片白霧,因為在霧中隱隱散發出刺骨的奇寒陰風。
也就是這一陣工夫,朱伯魚的頂門上已隱現汗珠。
白霧中傳出獰笑聲道:「朱老兒,你如果只有這點能耐,老夫就要送你歸天了。」
朱伯魚喘了口氣,正待收回酒壺,但江城子身上突然射出一道微風,像是一枝疾弩般穿進了朱伯魚的命門穴。
朱伯魚不由精神一震,所耗去的真力不但立即恢復,還有一種用不盡的感覺。
他忍不住哈哈一笑道:「老夫這一生無兒女正為身後蕭條感到難過,有你們這一對孝子肯送我老人家歸天,真是求之不得。」
他口中在說話,而身後的白霧卻也隨著由寒轉熱,僅僅幾句話工夫,地面上已隱隱噴火灑水!
旁觀的人群中,這時有一個發出驚叫道:「有兩個小矮人真的在霧裡面噴火灑水!」
原來是天山雙侏的寒冰掌抵不住朱伯魚酒壺中的三味真火,寒冰終於被火融化,而變成水灑落地面。
因此圍觀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了。
朱伯魚哈哈大笑道:「商老闆,現在可以開始收費了,一兩銀子一個,只是一點小意思,請各位捧場!」
旁觀的群眾雖然好奇心重,但聽說要一兩銀子都不約而同的轉身走了。
朱伯魚見狀趕忙又叫道:「各位,沒有錢捧人場,不要走啊!」
他這一叫群眾反而跑得更快,朱伯魚歎了口氣,道:「這年頭錢真難賺,大家都看白戲,老夫去喝西北風……」
火焰中突然發出兩聲慘嚎,兩條矮小人影沖天而起,一躍數丈,在空中傳來淒厲聲音道:「朱伯魚,你等著吧!三年之內老夫必報此仇,今天跟你們在一起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聲音漸漸去遠,終不可聞。
朱伯魚收回酒壺,看看江城子道:「小子,謝謝你啦!老夫還真是低估了他們。」
江城子道:「前輩本來是可將他們燒死的,為何輕易放他們離去?」
朱伯魚道:「天山雙侏名聲雖壞,卻沒有惡跡,尤其是他們受生理影響,憤世嫉俗也在所難免……」
只聽一聲冷笑,道:「過去沒惡跡,將來可就嚴重了,你老酒鬼用三味真火廢去他們七成寒冰功,他們為了報仇,在這三年內至少在服食一千顆人心才能使功力恢復,重新練成一種寒壺功來對抗你的酒壺。」
說話的是一個手持鐵拐的老婆婆,她是什麼時候來到的卻沒有人發覺。
朱伯魚怔了一下才冷笑道:「老賊婆,你怎麼也來看熱鬧?」
老婆婆道:「當然是為了這批珠寶,見者有份,難道不成你老酒鬼想獨吞?」
朱伯魚怒聲道:「你倒是會撿現成便宜,可知道這批珠寶咱們都是拼著老命帶出來的。」
老婆婆道:「你少在我面前耍花招,我親耳聽到二鬼說過虎山遍地是寶,所以我才日夜不停的往關外趕,沒想到在此地遇上你們,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朱伯魚道:「那你為什麼不到虎山去,把腦筋動到老夫頭上,沒有那麼容易。」
老婆婆道:「老酒鬼,你幾時變得如此小氣,老婆子分你們一袋珠寶,並不是自己想獨吞,是準備送給我幹女兒見面禮。」
朱伯魚道:「你老賊婆是六親不認的,幾時有了乾女兒倒真是奇聞。」
老婆婆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十年前我答應飄萍劍客楚四海收他女兒做乾女兒.但後來我卻把這件事情忘掉了,直到幾天前我路過泰山,發現黑煞余化龍擄了一個女孩子,我暗中一直跟了好幾十里,才從三鬼談話中知道那個女孩子就是楚四海的女兒……」
江城子急忙接口道:「老前輩,三鬼怪可是回大巴山了?小玲沒有事吧?」
老婆婆看他一眼,道:「根據他們行走路線判斷應該是回大巴山,當時我本待出手救人,可是九指老和尚卻暗中傳音叫我不要打草驚蛇,他說你們很快就會趕到。」
朱伯魚怒聲道:「這個老禿驢真不是東西,你們兩人聯手把人救下來,不是省得老夫多跑這一趟。」
老婆婆道:「九指和尚是有點邪門,他是有意把三鬼怪引到關外去的,因為老叫化被困在大巴山五鬼陣中長達一月之外,他幾次出手都無法破陣救人。」
朱伯魚臉色一變,道:「老叫化人呢?現在還被困在五鬼陣中?」
老婆婆道:「九指老和尚把三鬼引走,陣式威力已減去不少,老婆子順便把老叫化救了出來,他為了找三鬼算帳已先趕到關外去了。」
朱伯魚冷哼一聲道:「這個臭叫化子已經是都快進棺材的人了,毛躁之氣依然不減當年,關外這樣大,他到那裡去找人?」
老婆婆道:「當然去虎山,老婆子以為這著棋也是九指和尚安排的。」
朱伯魚道:「九指老禿才是天底下大混球一個,如不是他裝瘋賣傻咱們在虎山早就把三鬼怪給宰了。」
老婆婆道:「那是你們一神二仙的事,老婆子替你做了這麼多的事,要一袋珠寶不過分吧?」
扈三娘、商七等都搶著要送給她,但老婆婆卻搖頭道:「老婆子就是看中了老酒鬼那一袋,你們都站遠一點,此地沒有你們的事。」
朱伯魚道:「老夫偏不給你,看你能把我怎樣?」
老婆婆道:「老酒鬼,你忘了老婆子是靠什麼起家的。別說是一袋珠寶,就是你的吃飯傢伙,我想要還不是手到擒來。」眾人只覺一陣微風閃過,老婆婆已經失去了蹤影。
而朱伯魚卻急得大叫道:「老賊婆,珠寶你可以拿去,但我的酒葫蘆可不能帶走。」
只聽遠遠傳來一聲冷笑,道:「你的吃飯傢伙掛在商老闆背後,老婆子如不是急著趕去天山阻擋雙侏害人。今天就跟你沒有完。」
聞聲而不見人,眼見她已走遠了。
商七伸手往背後一摸,果然朱伯魚的酒葫蘆掛在他身上,他不由伸伸舌頭,道:「這位老前輩的輕功真如傳說中的陸地神仙!」
朱伯魚接過葫蘆,狠狠喝了幾大口,道:「屁的陸地神仙!空空門的看家本領就是偷和跑。」
商七神色一動,道:「難道她就是江湖中傳說的空空門掌門空心佬佬?」
朱伯魚點點頭,道:「就是這個老賊婆,誰遇上誰倒楣,不過她偷也找對象。」
劉二白道:「此老是有心人,老哥失去一袋珠寶,小江所獲得的可能不止這個價值。」
江城子攤開右手,道:「我還以為她有小玲的消息要告訴我,誰知是一招扒竊的手法……」
朱伯魚大笑道:「小子,你以後說話可要小心一點,如被老賊婆聽到,她不相你兩個耳光才怪。」
「這本來就是一招扒竅手法,我說的是實話。」
「這一招可是叫信手拈來?」
「不錯,除了招式說明還附加使用方法。」
「那是空空門的不傳之密,憑著這一招,即使想要天上星星也是信手拈來。」
「前輩太誇了,我從神算子前輩遺著中學過類似的招式,只是沒有這一招神奇。」
「能從老夫身上偷走珠寶袋子和酒葫蘆當然是神奇了。」
「既是她空空門的不傳之密,怎麼傳給我呢?我又不想去當扒手。」
「小子,你別想歪了,空空門下並不是扒手,也許是老賊婆有意把掌門位置傳給你。」
「前輩不要開玩笑了,有關空空門的事跡晚輩多少聽過一些,她們掌門可不是隨便傳的。」
「那可很難說,在當今江湖各門各派中以空心佬佬的作風最為開明。」
「晚輩正考慮要不要接受她的好意。」
「不管是好意還是壞意,你小子既按下來了就非學不可,否則就是跟空空門站在敵對立場。」
江城子皺了皺眉,道:「世間那有這樣不講理的人。」
朱伯魚道:「空心佬佬比誰都講理,如果你不想跟空空門打交道,她給你時,你可以拒絕接受,既然接受了就不能再拒絕。」
「我真沒想到事情如此複雜。」江城子說道:「我一時好奇,而且把這招信手拈來也學會了。」
「你小子真的學會了!」朱伯魚驚奇的瞪著他,道:「空空門的武學自成一格,比起一般武學難得多了。」
「因為我學過類似的招式,所以略微用點腦筋就學會了,只是還沒有試過。」
「好,你就拿老夫作試驗,也照空心佬佬剛才的方法偷去老夫的酒葫蘆和珠寶袋。」
朱伯魚說著,真的從商七手中拿過一袋珠寶。
江城子猶豫一下,道:「前輩,小心!我現在就要出手了。」
「老夫早就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出手……」
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感到笑腰穴上麻了一下,可是就在他似笑未笑之際,猛覺雙手一輕,酒葫蘆和珠寶袋都已不見了。
朱伯魚怔然的望著停身在原來地方的江城子,道:「小子,你當真是個天才,這一招用得比老賊婆更高明,她出手是要點我的麻穴,先分散我的注意力才被她乘虛而入,但你小子一出手後就拂中老夫笑腰穴,這不是靠技巧而是憑真才實學,老夫沒有話說。」
「那是因為前輩沒有發出護身罡氣,晚輩才如此輕易得手。」
「廢話!老夫的護身罡氣能擋住你嗎?用不著替老頭子遮醜,我的臉皮厚得很!」
江城子不便再說什麼,只好苦笑,朱伯魚卻仍然瞪著眼道:「小子,我老人家的吃飯傢伙呢?」
江城子道:「掛在前輩腰上……」
朱伯魚伸手一摸,抓過酒葫蘆又灌了幾口,忍不住大笑道:「好好,你小子學會了這一招對老夫也有好處。」
江城子道不解的道:「對前輩有什麼幫助!」
朱伯魚道:「空空老賊婆下次再動我腦筋,你總不能睜著眼睛不管。」
江城子道:「我只能暗中告訴前輩如何防備,而且用的也不是空空門招數。」
朱伯魚道:「這就夠了,走!咱們找老叫化去!」
江城子道:「是丐仙袁老前輩?」
「不是他還有誰,這個臭要飯的到了連招呼都不打,等找到他再算賬。」
「前輩怎知他也來了古北口?」
「這是咱們的秘密,你們跟著我老人家走,保證可以找到老叫化。」
「會不會是袁老前輩有了什麼發現?」
「可能是這樣,老叫化和老禿子作風不同,他是一根腸子通到底,從不喜歡故弄玄虛。」
「老前輩常來關外嗎?」
「這個老夫就不知道了,不過老叫化在丐幫中輩份最高,徒子徒孫滿天下,古北口可能也有丐幫中的弟子。」
「前輩不是要去關外樓嗎?怎麼咱們走的儘是巷道?」
「先找到老叫化再一起吃,快到了,他可能就在前面那座大院裡。」
商七緊走兩步,低聲道:「朱老,你不會弄錯吧?前面那座院子乃是邊塞賭王申三省的住宅,也是古北有名的大賭場。」
「那就更不會錯。」朱伯魚道:「老叫化嗜賭如命,既然是賭場他八成在裡面。」
商七道:「邊塞賭王是黑道中人,但他平日卻又與官府走得很近,所以他的身份很可疑。」
朱伯魚道:「管他是那一道上的,既是賭場即使老叫化不在。老夫也要去會會他。」
商七道:「晚輩是生意人從來不賭,但這邊塞賭王申三省我在二年前曾見過他一面。」
朱伯魚道:「他的賭技如何?」
商七道:「聽江湖傳說他從來就沒有輸過,所以人家才稱他邊塞賭王。」
朱伯魚冷笑道:「久賭神仙輸,黑夜走多了沒有不遇上鬼的,他這種話只能騙外行。」
商七道:「賭技晚輩是外行,但此人身份卻甚是可疑,一個終年在黑道上混的江湖人,竟然和官府中人來往得十分密切。」
朱伯魚道:「這也沒有什麼可疑的,如果他靠著開賭場為生,就非先走通官府這一關,尤其是在這種邊塞地方,天高皇帝遠,一個小知縣比起朝中的宰相權還要大。」
商七道:「如果丐仙袁老不在裡面,咱們最好還是多加小心一點。」
朱伯魚點點頭,道:「凡事小心沒有錯,假如你看出有什麼門道,還是跟江小子說,他的小腦袋轉動快。」
他們在談說之間已來到那座大院門前,商七正待上前叫門,但裡面卻傳出一陣怪嚷聲道:「申老三,你真是狗眼看人低,以為老要飯的永遠都是窮,跑不起你這種場子。」
另一個粗壯聲音道:「袁老,申某並不是怕你窮,而是你下的注太大了,萬一輸了……」
怪嚷聲道:「老要飯的輸了絕不找你借,替我送銀子的已經到了。」
粗壯聲道:「既然到了怎麼還沒見人,賭場如戰場,咱們雖是朋友但帳目卻不能馬虎……」
只聽朱伯魚冷笑道:「這種朋友狗糞都不如,你姓申的除了認識銀子,眼睛裡那來朋友。」
在話聲中,他人已飛身躍起,越牆而入。
大廳中發生爭執的兩個人,正是丐仙袁不韋和邊塞賭王申三省。
袁不韋見到朱伯魚卻瞪著眼,道:「老酒鬼,你怎麼到現在才來?銀子都帶來了沒有?」
朱伯魚道:「老夫在路上遇見個不長眼的毛賊,所以來慢一步。」
袁不韋道:「銀子呢?你怎麼一個人來?」
朱伯魚道:「帶著銀子走路多麻煩,老夫統統拿去濟貧了。只帶來了十幾袋珠寶。」
袁不韋忙道:「申老三,老要飯的沒有騙你吧!這批珠寶都是來自京城的上等貨,你雖開了一輩子賭場,恐怕也沒開過這種眼界。」
申三省道:「等見到珠寶再說,現在講的都是廢話。」
朱伯魚冷聲道:「我老人家的話你也信不過。」
申三省道:「誰的話都沒有用,最可靠的還是銀子和珠寶。」
朱伯魚不由大怒,左掌一場,前廳的兩扇捕木大門已自動的飛上半空。
申三省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發作,朱伯魚已大叫道:「小子,把珠寶通統叫他們給我搬進來!」
江城子已應聲而入,連陰風三煞在內居然每個人都提著兩袋珠寶。
這一來連朱伯魚也有些意外,他還在怔神,江城子已忙著接口道:「商老闆他們訂下的貨也一起帶來了。」
朱伯魚只好含糊的道:「好,多多益善!」
江城子道:「你老人家不能輸光了,否則咱們怎麼向聲老闆交代。」
朱伯魚怒道:「混帳:你不會說些好聽的話。」
江城子道:「賭博中硬碰硬的,可不是靠著好聽話贏錢。尤其是在這種大場面,既沒有郎中不也會有老千,不但要靠手風也得憑點數分輸贏利。」
申三省是認識南北二傑陰風三煞的,甚至江九跟何七也很熟,雖然他對這些人走在一起有點懷疑,但由於南北二傑的金字招牌,他反以為是帳主送上了門。
因此他趕忙換了一付笑容,拱拱手道:「各位遠來是客,既找上了門就是看得起我申某人,請到裡面坐。」
袁不韋哼了一聲,道:「真是狗眼看人低,要是我老哥來怕你得跪著迎接!」
朱伯魚又是一怔,暗忖:老叫化真是鬼話連篇,他那來的老哥……
他正付思間,耳邊又響起老叫化傳音道,「朱老兒,不能把身份曝光,申三省雖是邊城惡霸,但江湖中他卻是個小混混,記住我叫袁不器,我的哥是丐仙袁不韋,你自己可以隨便扯一個名字搪塞一下就行了。」
因為看在珠寶份上,申三省對老叫化的冷言冷語卻毫不在意,反而向朱伯魚巴結的道:「這位老先生貴姓?大名怎麼稱呼,請恕申某眼拙!」
朱伯魚漠然的道:「老夫叫余百珠,也有人叫我余百石的,意思就是老夫一次可以調出百石珠寶。」
申三省瞪大眼睛道:「難道您老先生府上也是做珠寶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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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2:49
朱伯魚冷聲道:「虧你還是在這一行混的、卻一點都不上道,天下那一家珠寶商可以在一次出百石珠寶。」
申三省先是一怔,遂即大悟道:「原來如此!申某失敬,今後還請余老多加照顧。」
朱伯魚道:「這還像句人話,連老要飯的老哥丐仙袁不韋見了我老人家也得禮三分。」
申三省道:「應該應該!難得你老人家肯駕臨寒舍……」
朱伯魚打斷他的說詞,道:「這種奉承的話我老人家聽得太多了,但光說不練你還以為老夫在吹牛,徒弟,給他一份見面禮!」
江城子聞言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對子母鋼膽,雙手遞過道:「在下剛進門時和申老闆開了個小玩笑,請不要見怪!」
申三省不由臉色一變,因為那對母子鋼膽正是他的成名兵器,這個青年自進門後始終離他數尺,而且他的鋼膽也是從不離身,他忍不住向懷中摸摸。果然已空空如也。
一時之間他竟然有點不知所措,江城子仍是笑笑道:「在下只是開個小玩笑,申老板不會介意吧?」
申三省趕忙接過雙膽,口中連道:「不敢不敢!老弟難道是空空門的?」
江城子道:「在下學這一手雜耍時,我師父並沒有說那一門派,所以我連它的名稱都不知道。」
申三省乾笑一聲,道:「余老先生可是空空門的長老?」
朱伯魚道:「空心老婆子是我的好朋友,老夫卻不是空空門的。」
申三省知道空空門在江湖中向來不肯表明身份,所以也就不再多問。
因為在這些人中武功較高的如江城子、劉二白、朱伯魚及丐仙袁不韋,他們都已將內功隱藏起來,雙目中雖也散發出逼人眼神,但在申三省看來不過是一般江湖人應有的表現,扈三娘使用縮骨術使身形矮了幾尺,看起來只比普通婦女高一點,所以這洋一來南北二傑、江九、何七及陰風三煞反而成了高手。
一行人已走過兩條過道,來到最後一座大廳,這裡比起前面至少大上五六倍,廳中可以擺四五十張桌子,容納幾百人都不會顯得擠。
申三省領著眾人走進時,裡面已有七、八十人分散在四周,他們有的賭骰子、牌九和麻將。
江城子略微向這些人看了一下,就知他們都是江湖高手,從穿著上看有些好像還是官府中人。
因為申三省並沒有什麼特別表示,所以對方也僅是看了一眼,依然是各賭各的。
申三省將群雄帶至中間一大方桌子坐下,立時就有六名身上半裸的少女端茶和上煙。
袁不韋朝朱伯魚擠擠眼:「老余,要飯的帶你們來是找對地方了吧?」
朱伯魚看看那些少女,果然都是上上之選。但他卻故意哼了一聲,道:「小場面,十年前老夫在秦淮河畔醉臥美人膝上,連賭兩個月,那才過癮。」
申三省忙道:「余先生如有此雅興,敝宅也有特別場子,絕不輸給秦淮河。」
朱伯魚冷聲道:「六朝淮秦聞名於天下,豈是一個小小古北口所能比擬的?」
申三省忙道:「余先生大概是初到邊城,秦淮河之所以出名不過是一些文人騷士,他們吃飽了沒事做,塗鴉一番,有些人也確實留下不少名句,秦淮河也就沾了這個原因而聲名大噪。」
朱伯魚道:「申老闆到過秦淮嗎?」
申三省道:「老朽前後去過三次,干咱們這一行的,每個有名地方總要親身去體驗一下。」
朱伯魚道:「申老闆既然走萬里路,那麼你的特別場子想必是融匯百家之長?」
申三省得意的道:「可以這麼說,古北口雖是小地方卻也是各路英雄必經之處,就以你余先生來講,如無特別地方你絕不會看得上眼。」
朱伯魚笑道:「聽你這樣一吹,老夫的老毛病可又犯了,我倒想領教一下你的特別場子。」
申三省道:「難得余老有此興趣,還有那一位肯賞光的,不妨一起來。」
朱伯魚看看眾人,見他們都興趣缺缺,他只好硬拉著快刀江九,道:「老九,你不也是此道好手嗎?難得有此機會咱們一道去,如果你找到中意的,就把她買下來帶回去做壓寨夫人。」
江九急道:「余老,賭雙嫖單,這種事情怎麼可找伴……」
朱伯魚道:「你不要把當強盜的那一套用在這種地方,只要有銀子,四個一起來也是很平常的事,想當年老夫跟老叫化比決慢,還叫來兩個接班的。」
申三省笑道:「這是南京夫子廟的羅漢花招,看來余先生倒真是此道老手。」
朱伯魚道:「你以為老夫是新出道的好吃,在我面前最好別耍花樣,像這幾個粉頭如果是你的招牌,其餘的就免談了。」
申三省忙道:「她們是招呼一下客人,做做雜務事,余老別誤會!」
朱伯魚道:「既然如此,你怎麼還不帶路,總不能叫老夫站在這大廳裡出洋相。」
申三省乾笑一聲,道:「余先生既是老手,總該懂得行規吧?」
朱伯魚哼了一聲,道:「老夫是見什麼貨出什麼價,這裡一千兩銀票,你派人先去打點一下,算是茶水費。」
接過銀票申三省立時就換了一付嘴臉,道:「余先生您太客氣了,在邊城這種小地方很少有這樣大手筆。」
朱伯魚道:「在你這位大老闆面前,這一點銀子不認為太寒酸,已是高抬老夫了。」
申三省道:「余先生是行家,一千兩銀子茶水費,就算在八大胡同也只有上等客人才出得起。」
朱伯魚道:「申老闆到過地方還真不少,北京城的八大胡同當然沒有老夫這種鄉下佬到那種地方去的,大多是王孫公子,他們的銀子可不是隨便送人的。」
申三省道:「對對!咱們都在外面跑的,余先生是看在同道份上。」
朱伯魚道:「老夫是為了看看漂亮女人,如果沒有我中意的,你照樣得把銀票還給我。」
申三省笑道:「當然當然!余老如不滿意在下將加倍退錢。」
袁不韋接道:「申老三,你先別把話說滿了,余老兒是專門喜歡在鴨蛋裡面挑骨頭。」
申三省拍拍胸道:「你老叫化又不是不知道在下的能耐,講武功也許我不行,但這一行我可稱得上是個專家。」
袁不韋冷聲道:「既然你們還有特別場面,怎麼從未向我老要飯的提起過?」
申三省苦著臉道:「老袁,咱們認識已經不是一天了,讓你欠一點小賭債已很夠意思了,這種錢可沒有辦法欠,就是我答應了別人也不肯答應。」
袁不韋怒道:「放屁!你是這裡的老闆,只要你一點頭還有誰不答應……」
朱伯魚道:「老叫化,你怎麼還是不上進,申老闆不點頭,女人不脫褲子,難道你還敢強姦?」
袁不韋道:「要飯的今天有錢了,我也想會見見場面。」
朱伯魚道:「現在還輪不到你,今天你有機會賭一場已經不錯了。」
袁不韋道:「你余老兒別忘了,是咱老要飯的帶你們來這兒的。」
朱伯魚冷聲道:「是金子帶我來的,老夫如果不幹下這一票,連大門都別想進。」
袁不韋還想爭時,申三省已叫過一名女郎,低聲吩咐了一陣。
朱伯魚又丟過一張銀票給申三省道:「叫個人陪著江老九,老夫身上帶的珠寶太多,總得有位高手隨行,我才能放心。」
申三省道:「余老儘管放心,在申某場子裡出了事,我可以負全責,這位江兄的快刀名震中原,有他陪余先生當然更好。」
他一面說話又叫一名女郎陪著江九,隨在朱伯魚後面走去。
還沒有離開大廳,朱伯魚已一伸左臂摟住那女郎細腰,道:「小寶貝,老頭子剛才沒有注意,想不到你生得如此迷人……」
他口中說著,右手已在她身上摸了起來,並且很巧妙的放了兩張銀票在她的乳溝裡。
這個少女長得的確算得上是個美人,身披薄紗若隱若現,她也順勢往朱伯魚身上一靠,右手在胸前拉拉衣服,已看清朱伯魚放的兩張銀票居然是四千兩。
她先怔了一下,遂即低聲道:「老爺子,承您看得起,現在可不行,剛才你在申老板面前沒有點我,我已經失去了資格侍奉您。」
朱伯魚道:「這個規矩我懂,這四千兩銀子是送給你的跑腿錢,老頭子今夜要住下來,我再問申老闆指名要你陪我。」
女郎又是一聲嬌笑,道:「走幾步路也不能要老爺子這麼多的銀子。」
她口中說著,整個身子貼到朱伯魚身上了。
朱伯魚不由一怔,因為女郎身上才一靠,他已發覺這個少女竟然身懷江湖失傳的怨女功。
這種功夫是專門刺探敵情,她本身修為也許不怎麼樣,但是卻能測試出對方功力深淺。
朱伯魚幸虧事先有備,再加上他的功力太高,所以他倒不在乎少女的舉動,反而故意伸乎在胸前摸了一把,道:「小寶貝,你叫什麼名字。」
這是歡樂場中老套,女郎測出他武功平常,反而存心把他當作凱子,笑聲更媚的道:「我叫小玉,老爺子你大概也是江湖中人吧?」
朱伯魚道:「我年輕時功夫可不算差,後來因為染上一種病,所以慢慢的底子就空了。」
小玉道:「老爺子身體很壯,不像有病的樣子。」
朱伯魚道:「寡人有疾,我得的是愛滋病,功夫都跑到這了。」
他說著還伸手在她玉腹下面挖了一下。
小玉舉起玉拳在他前胸輕捶了下,道:「你真是老不正經。等上了望月樓我真擔心你這把老骨頭。」
朱伯魚道:「望月樓在什麼地方?南京鈞魚好像有一家。」
小玉道:「咱們這裡不但有望月樓還有雨花台,申老闆有意跟江南名勝比比高低。」
朱伯魚冷聲道:「申三省在這個方面顯得很笨,別說是一座小小古北口,就是北京城也不敢跟江南比美。」
小玉道:「塞外風光自有它的優點,老爺子還沒有見到怎能下此斷語?」
朱伯魚道:「夢魂不到關山難,老頭子不否認塞外風光,但它如想跟多少樓台煙雨中比美,還差得遠,你所說的雨花台、鉤魚巷大概是砂盤作業,因為雨花台有好幾個名字,恐怕你連聽都未聽過。」
小玉果然沒聽過,她忍不住好奇的道:「雨花台不是跟八大胡同一樣,怎會有好幾個名字?」
朱伯魚笑道:「申三省才真是一個糊塗蛋,他既然引用這些地名,怎會不告訴你們各處地名的歷史背景,這豈不讓別人笑掉大牙?」
小玉嘟著嘴道:「申老闆沒有讀多少書,這可不能怪他不說。」
朱伯魚道:「申三省既然不學無術,老夫就沒有話說了,雨花台又名梅崗,因為那裡的梅花是聞名天下的,古名叫石子山,也有人稱它聚寶山,據說在梁武帝時代是雲光法師講經的地方,由於上感蒼天,繽紛花雨因而得名,山上還產有五色小石子,故被人叫石子山。」
小玉笑道:「老爺子,看不出你還是位文武全才。」
朱伯魚道:「現在玩武的已不靈光了,只能搞搞文的窮過癮。」
他說著,右手又順著小玉的大腿摸了起來。
小玉被他挖得雙腮緋紅,不由向他貼得更緊,但就在這時朱伯魚耳畔卻響起江九傳音道:「老前輩,這個女子很扎手,我被她偷去兩把有毒飛刀。」
朱伯魚也用傳音道:「你沒有跟她翻臉吧?」
江九道:「沒有,但飛刀她藏在什麼地方,我居然找不到。」
朱伯魚道:「你暫時裝糊塗別聲張,由我老頭子出手修理她一頓。」
小玉在朱伯魚身上,見他半晌不說話,忍不住伸手向他下面摸了一把,但卻嚇一跳道:「老爺子,你怎麼會如此壯?」
朱伯魚故意裝出色迷迷的道:「小玉,你要是惹得我老頭子火上來了,說不定我就在此地先強姦你。」
小玉有些緊張的道:「你不是剛才還說你不行嗎?」
朱伯魚道:「平時是不行,可是你這一摸勁就來了。」
小玉道:「老爺你太壯了,我受不了,我用手替你解決也是一樣。」
朱伯魚道:「如果一樣老夫還動你的腦筋,受不了你也得忍著點,我是此道老手,知道什麼時候該慢,什麼時候該快。」
他說著已將小玉抱了起來,並且真的動手去脫的她內褲,接著就朝一株花樹下走去。
小玉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口中不停哀求道:「老爺子,你饒我吧!如果被申老闆知道,我會沒命的。」
朱伯魚道:「申三省是什麼東西?老夫一高興把你買過來他也不敢不答應。」
小玉道:「他沒有權賣我,只是我真的接不下你……」
她剛說到這裡,陪著江九的那個少女叫了一聲,道:「小玉姊,我肚子痛得很厲害。」
小玉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痛了?」
少女道:「我也不知道,不但肚子痛而且月事也在這個時候來了。」
小玉一匠道:「小梅,你怎麼如此糊塗,自己的事也算不準,要是給申老闆知道怎麼辦?」
朱伯魚道:「有銀子就好辦,請江老九送她回去休息,申三省那裡由我負責。」
小玉道:「這裡的路不能隨便走,江大俠怎麼找我們?」
朱伯魚道:「他從原路回來,咱們在這裡等著。」
小玉還沒來得及答話,小梅已搶著道:「小玉姊,我得馬上回去換衣服,連小腿上都染滿了髒物。」
小玉歎了口氣,道:「你先回去洗個澡吧!換件衣服到望月樓來,別忘了告訴江大俠路。」
小梅答應一聲,由江九接著走了。
朱伯魚過去一把抓住小玉道:「乖乖,這真是天作之合,現在就只剩下咱們倆,搗翻了天也行。」
小玉沉著臉著:「老爺子,你要玩真的,我可要叫人來了。」
朱伯魚冷聲道:「你叫吧!申三省來了更好,你一路連抓帶摸惹得我欲心上升,不讓我解決問題,我總不能頂著褲子走路。」
小玉道:「咱們已經過了七情橋,就是把褲子脫了走路也沒有人管。」
朱伯魚道:「既過七情橋便是情人路,你真以為老頭子是凱子。」
小玉一臉驚色道:「老爺子,你怎麼知道咱們的暗語。」
朱伯魚道:「什麼暗語?凡是常跑南京夫子廟的人,都懂得這種規矩。」
小玉鬆了口氣,道:「原來老爺子真是此道老手。我還以為你是逢場作戲。」
朱伯魚道:「不逢場作戲你還真以為老夫要娶你做小媳婦,那還不如先買口棺材自己爬進去。」
小玉苦著臉道:「難道我如此可怕。」
朱伯魚道:「不是可怕而是可愛,尤其是你那股騷勁,要是真嫁給我,一天不來上三五次才怪。」
小玉扮了個鬼臉道:「天啊!要是一天來上十次,我肚子都會被你搗通。」
朱伯魚道:「現在隔著兩層布你才如此說,等進入了情況,你的癮頭保證比我更大。」
小玉道:「江大俠來了,咱們還先到望月樓,你老爺子高興怎麼樣都行。」
朱伯魚歎了口氣,道:「江九真不識相,怎麼偏在這種要命的時刻趕來……」
但他耳畔已響起江九傳音道:「朱老,我把那個小梅點了死穴,埋在一堆花株樹下。」
朱伯魚也傳音道:「你的飛刀找到了吧?」
江九道:「找到了,那個騷貨真不含糊,她竟將兩把刀放在女人秘密處。」
朱伯魚道:「老夫隔空點中她的陰經,這批女人都很扎手,到了望月樓你要小心應付。」
朱伯魚道:「她有神女教的信犄?」
江九一怔道:「前輩早知道她們身份了?」
朱伯魚道:「怨女功是神女教不傳絕學,但這個小玉一靠身就想測驗我的功力;是她自露身份的。」
江九道:「望月樓可能隱藏有厲害的高手。」
朱伯魚道:「神女教除了武功別成一家,她們還擅長用藥。可以使一個人神志整個迷失忘掉自我,聽任由她們去擺佈。」
江九道:「晚輩身上也有幾粒江老弟贈送的靈藥,我預服兩粒,前輩是否也來兩粒?」
朱伯魚道:「等會進門時,你找個機會給我,我現在被這小騷貨纏得很緊,她可能已經懷疑我身份。」
江九道:「她測出前輩武功了?」
朱伯魚道:「她那點道行還差得遠,就算是她師父親自出馬,在老夫面前也討不了好。」
江九道:「她師父是誰,前輩知道嗎?」
朱伯魚道:「不知道,但也可能是神女教主,這個組織在江湖中不大公開露面,所以神女教主是誰,知道的人卻不多。」
江九道:「前輩有沒有見過她們教主?」
朱伯魚道:「見過一次,但只交手兩招她就被我酒杯嚇跑了,所以老夫不僅不知道她名字,連她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江九道:「依前輩猜想,那個神女教主會不會隱身在望月樓中?」
朱伯魚道:「現在還很難說,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申老三那個老小子把咱們送去望月樓,他絕未安好心。」
江九道:「大概是申三省對前輩身份已經起疑。」
朱泊魚道:「老叫化那麼明顯的招牌他都未注意,怎會懷疑老夫,他老小子是看中了咱們那些珠寶,存著謀財害命之心。」
江九道:「咱們現在就把這個小玉宰了,而後殺上望月樓。」
朱伯魚道:「不行,他們這些花木都是依照五行陣式所設,老夫還沒有摸清楚生死活門。」
江九道:「晚輩去把江老弟也找來,他對星宿門武學很有研究,這些陣式應該難不倒他。」
朱伯魚道:「問題是前面的高手也不少,不管是你回去或者那小子出來,一定會引起申三省的注意。」
江九道:「照前輩這樣說,咱們不是跟他們失去聯絡就是遇上強敵,也無法通告袁前輩等人。」
朱伯魚道:「他們都是老江猢,老夫如果超過兩個時辰個回來,無名小子會自動找來……」
小玉似乎已發覺他和江九在傳音交談,急忙媚聲道:「老爺子,您在想什麼心事,怎麼不說話了。」
朱伯魚道:「我是和江九在商量一件事。」
小玉道:「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
朱伯魚道:「不能,咱們正在研究一套戰術準備對付你,因為江老九被那個小梅撩撥得按捺不住了。」
小玉變色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誰要一動手,我可真的要大叫了。」
江九踏前一步,臉上故意顯出獰色道:「姑娘最好還是不要叫,在下是幹什麼出身的,你也很清楚,我可是不懂憐香惜玉。」
快刀江九在江湖中本來聲名就不好,他這一放下臉來,確實夠嚇人的。
小玉呆了一呆,趕忙轉向朱伯魚道:「老爺子,我是你的人,你不能讓人家欺侮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43:59
十一 賭場望月樓
朱伯魚道:「老夫可不是存心欺侮你,我說盡了好話,你連頭都不點,我才請江老九幫忙,誰知他此刻也被小梅撩得慾火高漲,才想到在你在身上發洩。」
小玉道:「難道你們還想輪姦……」
江九道:「這也說不上輪姦,反正你們是賣的,多接一個客人就多一份收入,而且我跟這位余老爺子已商量好了,事完之後咱們加倍給你償金。」
小玉道:「我不要,你們誰也別想碰我一下,我只要一叫,這附近隨時都有高手接應。」
江九道:「假如你不肯配合,在下可以讓你叫不出聲來,面且那些高手絕對躲不過我的飛刀。」
他說著真的摸出兩把飛刀在手中,還比了一下道:「你試試看,是你的聲音快,還是我的飛刀快?」
江九的快刀是出了名的,而且人就站在她面前,小玉也不得由傻了眼。
她想了一下,道:「余老爺子,你們真的會殺我?」
朱伯魚道:「老頭子這一生也沒殺過漂亮女人,但江老九的個性我可靠不准。」
小玉道:「假如我答應給你一個人呢?」
朱伯魚道:「你現在答應遲了,萬一弄不好老頭子還得把命賠上。」
小玉道:「江九會殺你?」
朱伯魚歎了口氣道:「快刀江九在江湖黑道中是出名的亡命徒,為了達到目的,誰他都會殺,何況老夫在他面前翻雲覆雨,換誰也忍不下這口氣。」
小玉道,「他如果真是這樣的人,我就答應讓你們都得到,但是誰先來還由你們自己去商量吧!」
她說完伸手一扯,全身衣服悉數脫落,順勢往地上躺,張開雙腿道:「你們誰先來都可以,卻不要鬧出人命,不然我真要變成禍水了。」
這一手反把朱伯魚和江九弄呆了,他們兩個人都不是好色之徒,儘管小玉胴體畢露,而對他們卻連一點誘惑力也沒有。
二人互看一眼,只有相視苦笑。
朱伯魚輕輕咳了一聲,道:「小玉,快點來把衣服穿好,江老九已答應放你一馬。」
小玉閉著眼,雙腿依然張開道:「江大俠肯放我一馬,你老爺子問題還沒有解決。」
朱伯魚道:「這種事老夫在朋友面前也不能獨享,你還是起來吧!這樣子躺著反而容易使人倒胃口。」
小玉道:「你們輪姦難道不倒胃口,我這種賤像也是你老爺子逼出來的。」
朱伯魚道:「老夫是跟你鬧著玩的。你又何必太認真!」
小玉道:「快刀江九爺的飛刀可從沒聽說過跟誰鬧著玩的。那可是要命的玩藝。」
朱伯魚道:「咱們已經商量好了,先忍耐一下,到了望月樓再玩真的。」
小玉道:「你們兩位都看過了,我可沒有一處是假的,而且是出於我自願的,不會有人說你們強姦。」
朱伯魚冷聲道:「有人說我強姦,老夫也不在乎,既然是出自你的志願,老夫再付你兩萬兩銀票。」
他手又掏出四張銀票,每張面額都是五千兩,丟在小玉眼前。
小玉看了一下道:「老爺子,你是準備替我贖身?」
朱伯魚道:「再加上十倍的價錢恐怕申三省也不會讓你跟我走,這其中一萬兩是我替江老九代墊的。」
小玉怔了一下,但她卻收起銀票道:「這是一筆大交易,雖然接下你們兩位老手很吃力,但要看在銀子上,我也只好認了。」
朱伯魚道:「你既然認了,就該聽老夫的。」
小玉道:「你老爺子喜歡什麼姿勢,只要吩咐一聲保證能使你滿意。」
朱伯魚一伸手將她拉起來道:「你先把衣服穿好,老夫再告訴你什麼姿勢好看。」
小玉本來還想不依,但江九卻把她的衣服硬套上,道:「玉姑娘,在下雖然是強盜出身,對這種事卻很講究情調,像你這個樣子我連萬花樓也不想去了。」
小玉道:「我那個樣子可是你拿刀子逼出來的,反正咱是賣的,又何必跟自己小命過不去。」
江九道:「就算是在下不對,余老的兩萬銀票賠禮,你的面子也足夠了。」
小玉這才笑笑道:「我可不是為了面子,我是怕你手上的毒刀,挨了一下那可是無藥可救的。」
江九道:「在下雖然也是強盜,但多少講點義氣,可不像申三省那種地痞流氓,為了銀子連他的老娘也會賣掉。」
小王道:「你過去認識申老闆?」
江九道:「不認識,但我見了他那付德性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為了銀子什麼事他都可以做。」
小玉道:「這是各人處世原則問題,有人是為了銀子,也有人為了女人,更有人是為了出名,但真正行俠仗義的江湖豪客卻也不多見。」
朱伯魚道:「你不能曲解俠客的定義,因為俠客也是人。他也需要女人和銀子,只是他們不用強取豪奪的手法。」
小玉道:「老爺子,像你們剛才那種方式,算不算是強取豪奪。」
朱伯魚道:「老夫如果強取豪奪你有現在輕鬆嗎?咱們從打一開始就沒認真過,只是說說而已,可沒有人碰過你一下。是你自己願意表演那種怪樣子。」
小玉幾乎跳起來,道:「江九爺的刀正對著我,我還有別的路可以選擇嗎?」
朱伯魚道:「那是你對江老九的認識不夠,他是黑道上鐵錚錚的漢子,怎會為了強奸一個少女而殺人?」
小玉道:「你現在講這些話不是放馬後炮嗎,當時你們一唱一和,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朱伯魚哈哈一笑,道:「老夫當時是真想強姦你,但江老九來的不是時候,我才打消這個念頭。」
江九道:「余老如果火氣未消,請玉姑娘陪陪你也是一樣。」
朱伯魚道:「算了,等到了望月樓再說,要是沒出色貨。這個小玉我已決定把她買回去了。」
小王微笑還嗔的道:「要是那裡的姊妹都比我漂亮呢?老爺子可也把他們全買回去?」
朱伯魚道:「要那麼多幹嘛!老夫又不想開留香院,如果留下自己用,我這把老骨頭很快就被拆了。」
小玉道:「望月樓是招待貴賓用的,申老闆叫我帶你們來。證明他沒把你當外人。」
朱伯魚道:「不知道在申三省心目中什麼樣人才算是貴賓,大概是以金子來分等級吧?」
小玉道:「不一定,有時也是以武功或江湖輩份。」
朱伯魚道,「用這種方法招待江湖前輩,老夫倒是頭一遭聽說,如果是少林掌門來,也願意接受這種招待?」
小玉道:「越是出家人越喜歡這個調調,前幾天來了一個老和尚,到現在還住在雨花台沒有走。」
朱伯魚神色一動,道:「你知不知道這個和尚叫什麼名字?」
小玉道:「申老闆都叫他白眉仙翁,可能就是凶的名字。他看起來年齡好像比您老爺子還大,可是耐力卻特別強,住進雨花台四天,沒被趕下來的他還是頭一個。」
朱伯魚道:「他是申三省的貴賓還是花錢來的?」
小玉道:「他從來都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那來銀子?臨走時不向申老闆要旅費已經不錯了。」
朱伯魚道:「這個白眉和尚常來吧?每次是不是都由你帶他來的?」
小玉道:「我才不敢帶他,有一次小梅陪著他,才走到一半就被他強姦了,聽說他使出佛門金剛功,小梅被他整得過了半個月還流血!」
朱伯魚道:「去他媽的大頭鬼!佛門雖然有一種金剛功,但可不是用在這種地方。」
小玉道:「申老闆可不是這樣說,他說那個和尚已有半仙之體,能被他看中就是有緣。」
朱伯魚道:「這樣說你們雨花台的女孩子,不是都跟那個和尚有緣嗎?」
小玉道:「雨花台也只有兩位大姊,她們早已和那位仙翁結成一體了。」
朱伯魚道:「這樣說雨花台是被白眉老禿子包下了,如果老夫也看中了那兩位姑娘怎麼辦?」
小玉道:「不行,雨花台大姊叫花解語,二姊叫語解花。她們已向申老闆招呼過了,除了白盾仙翁任何人都不准踏上雨花台。」
朱伯魚道:「這兩位姑娘原來就認識白眉老禿子?」
小玉道:「好像不認識,他們第一次見面聽說差一點打起來,以後又好了,仙翁一來整天門都是關著,我真佩服他們雙方精力都那麼旺盛。」
朱伯魚一怔道:「你說他們整天都關在屋裡幹那種事?」
小玉道:「原先我還以為他們在練功,但有一次望月姊妹利用他們不在時,在牆壁上挖了一個小孔直通雨花台,可以把他們那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朱伯魚道:「他們三個人都裸著身子擁抱在一起,這叫一箭雙鵰,老夫也常玩這一手。」
小玉目閃奇光道:「老爺子,你說的可是實話?」
朱伯魚道:「這又不是光榮的事,我為何要騙你?」
小玉道:「你假如真是此道老手,上了望月樓有你享受不盡的好處。」
朱伯魚道:「難道望月樓上那兩個丫頭也喜歡這個調調兒?」
小玉道:「她們可不是丫頭,對這種事她們比誰都懂得得多,望月姊妹和飛雪姊她們看到精彩之處,常把咱們都趕下來,只有她們兩人關在屋裡。」
朱伯魚道:「這也不算什麼,很多春閨難耐的貴婦都知道用這種方式。」
小玉有些不信的道:「老爺子你說說看,是怎樣一種方法?」
朱伯魚冷聲道:「有關性的問題,不管是異性交合或同性相戀,江湖中恐怕沒有人比我懂得更多。」
小玉道:「老爺子,你還沒有說出是那一種方法。」
朱伯魚道:「這種方法叫上下樂,說得文雅一點就叫同樂。」
小玉聽忍不住媚笑道:「老爺子,你真是此道高手,怎的什麼都懂?」
朱伯魚道:「老頭懂得還多著呢!只是有些地方不以言語所能形容的,如現身表演恐怕你這個小騷貨會捨不得離開我。」
小玉道:「假如你真行,到了望月樓你的身價會比那個白眉仙翁更高。」
朱伯魚冷聲道:「白眉老禿子是什麼東西!他跟老夫比還差得遠,我先看看他們的路子,再找你那兩位大姊。」
小玉道:「那可不行,未經許可,連望月和飛雪他們都不能隨便上雨花台。」
朱伯魚心中又是一動,道:「要誰許可,是不是申三省?」
小玉道:「申老闆當然也要知道,但還是要先徵得雨花台主人同意。」
朱伯魚道:「雨花台還有主人,是花解語還是語花解?」
小玉道:「都不是,是另外一個主人,我也沒見過,也不知道他是誰,但望月樓和雨花台都歸他所管。」
朱伯魚有些意外的道:「這樣說此人身份比申三省還要高了,他是男還是女,你總該知道?」
小玉道:「也不知道,因為他從未公開現身過,都是在暗中指揮。」
朱伯魚道:「如果沒有他發號施令,申三省這個場子大概也開不成?」
小玉道:「場子裡的事,那人好像不管,除非涉及女人,所以凡是被允許到後面來的,事先都是經過調查的。」
朱伯魚暗中震道:「他可會查出老夫的身份?」
小玉低聲道:「你們武林二仙是沾了南北二傑的光,所以身份沒有曝光。」
朱伯魚幾乎跳起來,道:「小玉,你在說什麼?誰是二仙三仙?」
小玉聲音更低的道:「老爺子,在我面前你也用不著再裝了,你一進門我就認出了,原先我還以為丐仙袁不韋有個弟弟,我見到你之後,才知道他本人就丐仙,如果你需要我效勞的地方,儘管吩咐。」
朱伯魚怔了半晌才道:「小玉,你是誰?到此地來的目的是什麼?」
小玉道:「我就叫小玉,你不要問我來此目的,但咱們之間絕對沒有衝突。」
朱伯魚道:「你的年齡不大,在那裡見過老夫的?」
小玉道:「我見到你時才只有十三歲,已經七八年了,你還是那一付色迷迷的老樣子。」
朱伯魚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夫一生只有女人和酒的嗜好,想改也改不掉。」
小玉道:「我的身份你老爺子已經知道了,現在咱們談正經的,你們是誤打誤撞來到此地呢?還是另有目的?你先說明了我才好決定是否帶你去望月樓。」
朱伯魚道:「申三省在江湖中不過是個三流小混蛋,老夫是為了賭來的。」
小玉道:「我知道你不會把申老闆放在眼裡,但一神二仙也不可能是好賭或好色之徒,你們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趕來的?」
朱伯魚道:「老叫化是否發現什麼老夫不清楚,我是按他所留指示找來的。」
小玉想了一下,道:「我相信你朱老爺子不會騙我,但我要求你一件事,請你能答應。」
說著她竟在跪了下來,朱伯魚把她拉起來道:「你說說看,老夫如能夠辦得到,我答應你就是了。」
小玉道:「住在望月樓上的望月和飛雪她兩人都是我同門師姊,求老爺子救救她們。」
朱伯魚道:「她們住在望月樓不是很好嗎?難道是受到申三省控制?」
小玉道:「她們都中了一種藥物,神智早已迷失,此刻除了男人和武功外,她們什麼都不知道。」
制白魚道:「老夫剛才發覺你練的是神女教怨女功,神女教本身就是靠藥物起家的,你的兩位師姊怎會中毒?」
小玉道:「咱們不是神女教門下,是被她們擄來迷失本性學成怨女功。」
朱伯魚道:「你不像迷失神智的樣子?」
小玉道:「我本來也是一樣,剛才在前廳那位公子進門時餵我服了一粒藥,我不久就清醒了。」
朱伯魚知道她指的是江城子,想一下道:「你應該找那位公子爺才對,老夫可不懂得醫術。」
小玉道:「那位公子給我兩粒藥,但望月和飛雪武功很高。必須請老爺子先制住她們的穴道,才有機會讓她們把藥服下。」
朱伯魚道:「那小子並沒有點你的穴道,你怎麼會把藥服下的?」
小玉道:「那位公子手法太過神奇,我只和他只說一句話,藥就到了我口中。」
朱伯魚道:「既然不是神女教的,剛才為什麼要裝成那種怪樣。老夫如果真衝上去……」
小玉忙道:「老爺子,我現在跟你談的是正經事,剛才你如真衝上來,我只能說很遺憾了。」
她說著從靴筒裡掏出一把匕首,朱伯魚見了那把匕首,不由心中一亮,道:「你是……」
小玉道:「老爺子知道就好,咱們現在可以去望月樓了,但雨花台那邊的事老爺子最好少管。」
朱伯魚道:「老爺子天生就是這付德性,我要管的事誰也攔不住,我不想管也沒人能強迫我……」
小玉道:「我是擔心有人在暗中監視咱們,這樣反而言了望月和飛雪。」
朱伯魚道:「老夫一上樓就點了她們兩人穴道,等她倆清醒後,再查花解語的身份。」
小玉道:「一見面就出手,那可不行,你別忘了你們來此目的。」
朱伯魚一怔道:「討點口頭便宜或者吃吃干豆腐,老夫很拿手,你要叫我玩真的,那可不行。」
小玉紅著臉道:「為什麼不行?我剛才摸你的時候,你比年輕人可要壯得多。」
朱伯魚道:「那是嚇唬人的,老夫下沉丹田真氣,硬撐得那麼粗,如玩起真的,根本就無法登堂入室。」
小玉笑道:「不管您老是真是假,但我那位師姊就交給您了。」
朱伯魚道:「點她們穴道不過舉手之勞,但如何使她們清醒,老夫卻沒有把握。」
小玉道:「我這兩位師姊功夫不低於十門派掌門,老爺子干萬要小心。」
朱伯魚道:「老夫一切都依你就是了,但暗中如果真有人臨視,恐怕你一個人還是救不了她們。」
小玉道:「老爺子只要阻止暗中監視的那人上樓,其他的我和江大俠聯手,大概可以應付得了。」
朱伯魚道:「你知道那個白眉老禿子是誰嗎?」
小玉道:「申三省說他是白眉仙翁,難道又是騙人的?」
朱伯魚道:「江湖上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白眉仙翁這個人。如老夫猜得不錯,他大概就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淫僧南海花和尚。」
小玉一呆道:「老爺可能猜對了,他不但是個淫僧而且還擅長採陰補陽,除了雨花台此地其他女人都不敢碰他。」
朱伯魚道:「雨花台那人花解語在神女教中身份可能不低?」
小玉道:「這些人身份都很神秘,而且我來到此地之後,神志第一次清醒,對她們身世模糊得很。」
朱伯魚道:「等下上了望月樓,你只負責救人,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管,由老夫跟江老九應付。」
小玉道:「暗中那個人可能不好應付,除了武功之外她們還擅長用藥。」
朱伯魚傳音道:「有人來了,你最好還是裝作神志不清,老夫要看看這是何方神聖。」
小玉還沒來得及答腔,夜空中已落下一個怪老人,他看了朱伯魚和江九一眼,道:「小玉,這兩個人是誰叫你帶他們到這裡來的。」
小玉毫無表情的道:「申老闆已收下他們銀子,望月樓被他們包下了。」
怪老人見小玉披肩都被撕得亂七八糟,僅勉強可以遮體,遂陰笑一聲道,「你已被他們破了,大概撈到了一筆不算小的數目吧。」
小玉道:「也不算多,這位余老爺子送我十萬兩黃金還答應替我贖身。」
怪老人一怔道:「十萬兩黃金,小玉,你沒發燒吧?」
小玉道:「我正常得很,這一位是江大俠,他有斷袖之癖,你摧花手來得正是時候,雖然老一點,價錢降低一下還是可以成交。」
摧花手不由大怒道:「小賤人。你別以為找到了靠山,老夫就不敢怎樣你了,我限你馬上跟我走!」
小玉道:「我的人到了這裡,連我自己也不能當家,你有什麼事可以跟這位余老爺子談。」
摧花手獰聲道:「放屁!在老夫的這一畝三分地上,我不相信真有人敢撒野……」
他說著身形輕閃,左手已搭上小玉的右腕脈門,五指正待收回,而小玉卻突然右腕一沉一翻,一招反鎖琵琶居然很輕易的就將摧花手左腕脈扣住了。
這摧花手龍飛雖是黑道中的淫賊,但他一身武功並不算太差,小玉輕易的就將他的脈門扣住,連朱伯魚也甚感意外。
龍飛更是驚怔得半晌,才厲聲道:「好好!原來你是深藏不露?」
小玉道:「我一來就被你們用藥物迷住了,是沒有機會露,今天露這一手你以後也沒有機會再見到了……」
龍飛乘她說話之際,雙腿連環踢出十六下,小玉勉強避開十五腿,仍被他踢中兩腳,都掃中在胯骨上,逼得她只好放開手退後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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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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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4:23
但朱伯魚卻在這時半聲不哼,一指點中他的死穴,並順勢將他拖到一旁樹叢中。
小玉忍著痛,定了定神道:「老爺子,您怎麼不早點出手,害得我幾乎丟掉小命。」
朱伯魚道:「你如真丟掉小命也是自己願意死的,這是給你一個教訓,對敵人不能仁慈,你既扣住他的脈門,當時補上一指就沒有這些麻煩了。」
小玉道:「我是想問問他暗中指揮的人是誰,卻沒想到他已練成移穴法。」
朱伯魚道:「憑他那種料子再過三十年也練不成移穴法,是你擒拿位置不對。」
小玉道:「下次我就不會上這種當了。」
朱伯魚道:「和敵人動手最好不要有下次,老夫如不及時出手,你知道他下一次是如何攻法?」
小玉想想道:「他可能會施毒,幸虧老爺子出手快,否則後果真不敢想像。」
朱伯魚道:「他用下五門迷藥,卻迷不到老夫,但他如發出求援訊號倒很麻煩。」
小玉道:「老爺子怎不留活口,問問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在此地?」
朱伯魚道:「他知道的不會比你多,這種混混他來此的目的,才是真正為了女人。」
小玉道:「再過去十丈就是望月樓,他可能是想動兩位師姊腦筋。」
朱伯魚心中一動道:「如果你那兩位師姊真的神志被迷,恐怕他已經得手了。」
小玉道:「不可能,在我的記憶中望月和飛雪從沒有男人敢靠近她們。」
朱伯魚道:「摧花手如在迷藥中再加上春藥,她們恐怕很難自保,因為龍飛使用這種下五門藥物,他在江湖上毀了不少成名人物。」
小玉不由一震道:「都是我不好,說了這麼多廢話把時間耽誤了。」
朱伯魚道:「咱們如果早在半個時辰之前趕去望月樓,只怕咱們也被坑上了。」
小玉道:「老爺子不是說過你們不怕迷藥嗎?」
朱伯魚道:「迷藥不一定能迷倒老頭子,但春藥可就不保險了,尤其身邊還有你這麼一位噴火女郎,老夫恐怕沒那麼好的定力。」
小玉道:「老爺子,我是說正經的,我很擔心望月和飛雪她們……」
朱伯魚道:「先點她們穴道,你再去找無名小子,也許他有辦法。」
小王道:「誰是無名小子?」
朱泊魚道:「就是那個提珠寶的少年,他從神算子的遺著中學了不少東西。」
小玉目中一亮道:「原來他就是無名小子,在離開大廳時,他另外還給我一瓶藥,不知有沒有用?」
朱伯魚道:「不管有沒有用都得試試,現在得改變一下方式,老頭子先上樓,等我得手後你們再進來。」
小五道:「老爺子,您出手時用勁不要太強。」
朱伯魚道:「那要看情形才能決定,但我會有分寸的。」
他說著人已飛上了望月樓,可是他剛到門口。暗角處已湧起一股強烈潛勁,直撞他前胸。
暗中偷襲的這個人武功相當高,以朱伯魚的一身修為,仍被撞得氣血翻湧,雙腳站立不穩,幾乎又從望月樓上摔了下來。
但朱伯魚能列為武林二仙,當然不是靠僥倖的,他的武功修為早已到了意與神合之境,對方掌風才出他已知道此人遠在江九之上,他本來是可以出掌硬將對方逼退的,可是他卻故裝不支,身子貼著望月樓反朝地面翻滾下去。
可是他滾落不到兩尺,人就像生了根一樣。緊紫的貼在牆上不動了。
江九一拾手,已迅速的發出兩把飛刀,卻乘機傳音道:「朱老,您沒事吧?」
朱伯魚道:「老頭子人老皮厚,挨兩下不要緊,你千萬不可上來,這傢伙用的是五毒掌。」
江九一呆道:「五毒掌,他不是那兩個女的。」
朱伯魚道:「並沒有限制,五毒掌不是只有男的才能練,你站在那裡應該看得清楚,他是男還是女。」
江九道:「沒見到人,我發的兩柄飛刀也沒有下文,他好像故意躲著不出來。」
朱伯魚道:「你用跟江小子所學的手法,再發他兩刀試試,假如老夫猜得不錯,這老混蛋就是五毒白骨掌東門化那個敗類。」
江九道:「東門化是用毒的高手,晚輩的月牙刀對他有用嗎?」
朱伯魚道:「以毒攻毒比什麼都有效,尤其你刀上的毒是江小子配方,只怕當今武林還沒人能解,但問題是能不能擊得中他?」
江九道:「晚輩也沒有把握,江老弟教了我這套暗器手法,根本就沒有機會試驗。」
朱伯魚道:「現在正是你施展身手的時候,如果一刀殺了五毒白骨掌,即使三鬼怪見到了你也會躲得遠遠的。」
江九道:「樓上有三個人,不知那一個是五毒白骨掌東門化?」
制白魚道:「裡面靠窗戶兩人可能是望月和飛雪,埋伏在進門處的那們混球,八成是東門化。」
江九估量一下距離,他左手疾揚,兩把毒飛刀發了出去。
這兩刀他根本就不是在傷人,而是存心誘敵,因為他左手飛刀發出,右手中兩柄淬了毒的飛刀,已經利用迴旋手法悄悄的飛在空中等著了。
埋伏在進門處的那個人,果然是五毒白骨掌東門化。
江九這兩刀雖是明著出手,但他卻使用新學的手法把暗勁藏在刀身上。
東門化伸手雖把飛刀接住了,卻被消掉兩根指頭,痛得他忍不住跳出來大罵道:「江九,你真卑鄙!一再出手偷襲,老夫今夜絕不讓你活著……」
而江九另外等在空中的兩把毒飛刀,這時卻分從左右攻到。
五毒白骨掌武功果然不凡,飛刀才一近身,他就已聽出破空之聲。雙掌猛翻分朝左右拍去。
飛刀是被他兩掌劈落,但貼在牆上的朱伯魚卻一式潛龍升天,右掌已結結實實的擊在他前胸上。
朱伯魚功力何等深厚,這一掌是一座小山也能擊倒,東門化中掌後,連哼也沒哼身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落到五丈多遠院牆外去了。
朱伯魚一掌劈出,人卻沒有停留,一沉真氣身子已進了望月樓。
樓上東西很亂,像是經過一番激烈打鬥,在靠雨花台方向有一個窗戶,而在窗口旁邊正站著兩名裸女,由於她們背朝外,朱伯魚並沒有看清這兩裸女面貌。
但小玉早就告訴他了,這樓上只有望月和飛雪,所以他毫不考慮的,雙手連揚已同時點中二人三處穴道。
可是這兩個女郎被他點中了穴道後,並沒有他預期的效果,她們不僅站姿未變,甚至連身子都未動一下。
朱伯魚不由一怔,他正想走過去看個清楚,卻從那兩個女郎停身處得來一陣淫笑聲。
這種聲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聽起來像是笑,但入耳後卻有一種懾人心神的感覺,朱伯魚名列武林二仙,以他的修為和定力居然抵不住這種笑聲,使他在不知不覺間竟朝二女中間走去。
在接窗口時才能看出這窗戶只是一種象徵性,它的質料是一種高貴的玉石,可以從外面反射進一點光線,但從裡面往外就什麼也看不到。
但怪笑是從這裡傳出的絕不會惜,朱伯魚看看那兩個女郎,她們都將臉緊貼在王石上,由於穴道已被點住,二人依然是維持原來的姿勢。
朱伯魚不由心中一動,他將右首的女郎抱過,平放在地上,然後在她停身處果然發現玉石上有一條不容易看出的裂痕。
而這條裂痕還沒有完全裂開,只裂一半,另一面正好就是雨花台,怪笑聲時聞時斷,也是從雨花台那邊傳過來的。
玉石上的裂痕顯然在雨花台那面沒有,不然聲音不會那麼小,而且隱約的還可以看到隔間,人影晃動。
朱伯魚不由又是一怔,他已慢慢的定下心神,經過一陣仔細觀察,他才發覺玉石上的裂痕是被人掌力震開的,由於內力不足,所以未能全部震裂。
他此時已猜出裂痕大概是被望月和飛雪所震,但是她們為什麼要震裂這玉石,朱伯魚也忍不住學著另一名女郎將臉貼在石面上,而雙目則順著裂痕朝隔間望去。
誰知這一看,任你酒仙朱伯魚內力如何深厚,卻再也移不開了。
原來從裂痕中運足目力,不僅可以聽到怪笑,而且連隔壁的所有動作都可以看得一目瞭然。
那也是一棟小樓,跟望月樓大小也差不多,裡面有一個和尚兩個少女,他們都脫得赤裸裸的,正在表演一幕原始的遊戲。
和尚年齡看不出有多大,因為他大半邊臉都被那又長又白的眉毛蓋住了。
那兩個少女可能就是小玉所說的花解語和語解花,她們的年齡都不太大,最多不會超過二十五歲,這可以從她們每一處所呈現的肌肉上正確判斷出來,因為女人一般超過三十歲,不管她是靠藥物還是生理上採補,但都不足以彌補先天的退化。那是一種生理上自然趨勢,外來採補只是表面的,或者維持在年齡上看不出老,甚至還有人說返老還童,其實那是自欺欺人之談,人的年齡是有極限的,保養好多做適當運動,如心情開朗練的又是玄門正宗武功,這種人是看不出老,而比起一般人也能多活幾年那倒真的。
而這個南海花和尚也就是小玉口中所說的白眉仙翁,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儘管他從臉部到前胸大部分肌肉都被眉毛蓋住了,但他的身子和花解語一接合,就有一種明顯的老化對比。
南海花和尚在江湖上是人所盡知的淫僧,但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練的竟然也是天竺邪教功夫一種,叫做怨男功,跟神女教的怨女功可以說是姊妹功。
這三個邪惡的男女,此時在雨花台上正展開了一場最原始也是最新潮的練功之法。
白眉和尚仰面躺在床上,這床很柔很輕,給人一種春融滿帳香的感覺。和尚微閉雙眼沉醉於春光蕩漾之中,望著如花般的花解語和語解花。
而花解語騎馬似的坐在和尚身上,她離他那樣近,近到能嗅到從她的體內飄出的香氣,這香氣使白眉和尚又醉了一次。
床動了動,花解語張開嘴在說什麼,白眉和尚聽不見,他只看見她在笑,笑得很浪……
這時語解花也把臉貼了過來。
花解語怒聲道:「二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語解花道:「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要你那半瓶仙雨露。」
花解語道:「你在這個時候……」
語解花道:「對,我要定了。」
花解語道:「如果你這樣認真,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我就成全你,仙雨露在我褲內夾層中,你自己去拿吧!」
語解花猶豫了一下才在牆角找出花解語的衣褲,她很小心的用劍挑起來,伸手朝夾層中一摸,果然有半瓶仙雨露,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飲用,褲內裡又飛出一道白光,其快無比,一下子就咬在她握劍右腕上。
語解花連甩兩下都沒有甩掉,這才看清楚那是一條白色的小蛇,她不由大驚道:「大師姊,你的褲內裡怎麼會躲著一條千年白蛇?」
花解語道:「那是我護身的方法一種,你知道被千年白咬中了是什麼後果嗎?」
語解花卻一聲不響,但從她右腋下,像是閃電般飛出一道白光,只見一陣繞轉,不僅那條小白蛇被金光絞碎了,而語解花的一條右臂也齊肩被絞得骨肉紛飛,鮮血噴出好遠。
但語解花左手此時已搶到那半瓶仙雨露,她正待咬下瓶塞即時服用,可是花解語卻比她快了一步,一指點中她氣海穴。奪過仙雨露一下子全部倒進口中。
語解花見她把仙雨露都喝光了,而自己穴道又被點,她已猜知花解語下一個步驟,剛想咬斷舌根以求速死,不讓她陰謀得逞。
但花解語早已就防備到了,再一伸手已點中了她的神封穴。
語解花此時已完全受制,連自殺機會都已失去。
花解才又狠狠的朝白眉和尚的屁股上打了兩下,而後浪笑道:「老禿子,以後的事全看你的了。」
白眉移了移身子,道:「酒家實在不忍心,她好歹也是你師妹,乾脆一掌將她解決算了。」
花解語沉下臉道:「你倒說得好聽,如果不是我預藏千年白蛇,咱們此時都得聽她的擺佈。」
白眉和尚道:「她只是想要那半瓶仙雨露,事實上這幾天她也夠辛苦的了。」
花解語怒聲道:「她辛苦?你以為老娘很輕鬆,三四天來我忍氣吞聲,幾乎都快把我的肝和肺氣炸了。」
白眉和尚笑道:「那可是你自己樂意的,如果你不這樣。能將語解花擺弄到如此地步吧,而我也幫了你大忙。」
花解語道:「這樣說我倒是該謝謝你了。」
白眉和尚道:「謝倒不必,算起師門來咱們還是同一支的。而且我們今天作被裡鴛鴦對大家都有好處。」
花解語道:「按照我的方法好處更大,你可知道二妹小時是服食仙雨露長大的,她飲一滴仙露可以抵得上你十年苦練。」
白眉和尚有些意外的道:「仙雨露百年才集匯一滴,你不是說生產神水的泉眼都被她吸光了。」
花解語道:「二師妹是一個棄嬰,她是被人丟在仙洞中,產神水的泉眼旁邊,正巧她的嘴就跌在泉口上。」
白眉和尚道:「她自小就喝了那麼多神水,還要這半瓶仙雨露有什麼用?」
花解語道:「小時候的事她並不知道,服下仙雨露後,必須在三個時辰內完成陰陽匯合,才能發揮它的神奇效力。她的內功深厚完全是神水的作用。」
白眉和尚道:「你如是說,我也許有辦法預防,現在既然一切都成過去,洒家以為還是算了吧……」
花解語厲聲道:「放屁!你如果不衝散她的穴位,以純陽退出她的純陰,我就讓你死在這裡,而且要你死得很痛苦,我想你是不肯嘗這種滋味的。」
她說著猛然躍起,雙腿閃電般地一擊,人又飛起三丈,白眉和尚來不及防範,正好被她跌中,身子被這股力量拋到一丈多高才落在地面。
他直挺挺地躺在地面,一陣氣血翻滾。他心裡暗恨,但又打不過她,他只好把這一跌認了。
花解語卻坐在他對面,一張經過特別設計的椅子上指著白眉和尚的鼻子狠聲罵道:「賊禿子,你再不依我所言,動手制她,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白眉和尚歎了口氣道:「能者為王,酒家本該聽命於你,但我也拜過佛,念過經,我出家人就怕犯了天和……」
花解語不等他說完,哈哈人笑道:「賊禿子,虧你有張厚臉,說得出口,你也能稱是出家人,如果自己在女人身上唸經也能成佛,這個世界豈不早就成了極樂世界,那還容你禿賊頭拜佛唸經。」
白眉和尚顯得無可奈何的,又歎口氣道:「這種衝穴法我從沒有練過,不知能不能衝開。」
花解語道:「這倒是不錯,如果一衝不能得逞,就是真有神仙也救不活你這老禿子,好,讓我來調教你。不過你要識趣一點,照我吩咐者身安,違我者只有喪命了。」
白眉和尚心裡不服,道:「常言道,絕技不外傳,既然你會,何必調教洒家。你作了語解花不是更好。」
花解語從椅上站起身浪聲笑道:「你要我殺了自己的師妹,這是情理難容之事,不過,我殺你,倒是合符情理的事。所以這件事只好有勞你了,而且這件事,男人的比女人來作要好。」
說著,花解語閃身到了白眉和尚身旁,出手如電點向白眉和尚的右手,冷冷道:「咬破食指,將血滴在語解花丹田位上,再出指點此六位,要一次成功,第二次你只有死。」
白眉在她的嚴峻目光下,只好照做,他將食指尖放進上下牙之間,狠心用力一咬,當他看見自己的血在語解花丹田白皮膚上滾動,就將真氣貫於食拽猛然點下。
邪教的練功方式與正派不同之處就在這些地方,語解花先受重創,隨著穴道又在那邪惡的方式刺激下,她全身每處器官都失去了自主。
她輕哼了一聲,就像一個放氣的皮球,身子由紅變白,又由白變黃,真元之氣完全失盡,微有絲絲呼吸,才可證明她是個活物。
這時花解語滿意地走過來道:「賊禿子,現在你可以把他抱出去,隨便把她扔在何處都可以。」
白眉道:「她此時已離死不遠留在屋裡又有什麼關係?」
花解語道:「咱們辦正事,弄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屋裡,有多煞風景。」
白眉道:「我暫時將她放在門後,讓她躺一會,反正她功力已失。」
花解語冷哼道:「想不到殺了人,還有菩薩心腸,我這是為了你好,你在點她的穴位時,你的真元也受了損害,如果你不想你調息,你也會和她一樣成為廢人。」
白眉一怔道:「有這麼嚴重,你怎麼不早說?」
花解語冷笑道:「我早說了,你願盡力去幹嗎?你不妨運氣試試,一試便知。」
「白眉和尚坐下,試著行功三周天,當氣運丹田,突然感到下股一陣穿心疼痛。」
白眉怒聲道:「你……」
花解語緩緩走到他的面前,笑道:「我不是要幫你調息嗎?但有個快死的女人就在我的臉眼皮下,我是不能給你調息的。」
白眉和尚暗罵這個女人狠毒,但他表面上卻沒有說什麼。彎腰把語解花抱到門後暗影處,平放在地上,並且還偷偷的把制住的穴道解開。
白眉和尚看著癱軟在地上的語解花,心裡很不是滋味。剛才還活潑潑的她,瞬時就枯萎了。
花解語突然說道:「白眉和尚,難道你要把死人看活。」
白眉和尚道:「洒家如果可能把死人看活,洒家就成佛了。」
花解語道:「佛在老娘看來都是死人。誰也不願做死人。」
白眉和尚在心裡冷哼道:「要我死,沒那麼容易,我還要博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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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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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4:34
花解語慢步走了過來,柔聲道:「好了,二妹已死了,我不想再死一個人,讓我來幫你調息。」
他們回到床前,並肩在床沿坐下。
白眉和尚道:「你不是要教我調息運功。」
花解瓊道:「沒有我幫忙,你知道怎麼去化解?」
白眉和尚道:「還是先讓我自己行功三周天,如真化解不了,你再幫忙。」
花解語冷笑聲道:「如果是你自己動功有用,我又何必花費那麼多的口舌。」
白眉和尚一呆,道:「你早已就在計算語解花了?」
花解語道:「你為什麼不說我也在計算你,雖然你已吸取了她的元陰,如沒有我施展歸元大法幫忙,你就會變成植物人。」
白眉和尚苦笑道:「你要為我化解,可能不是為了救我吧?」
花解語道:「我為啥要作救別人的菩薩,我實話告訴你,語解花的元陰已通過你一點之後,迴盪於你的元陽之中。這陰陽化合之後會升出新的真元,我救你,就是要獲取你身上這種新的真元。這一點你明白了嗎?」
白眉和尚一怔,心裡暗暗叫苦道:「洒家一生闖蕩江湖。闖去闖來,今天到成了別人的釀酒窖。」
但白眉更不想成為植物人,他只好由花解語擺佈了。
白眉和尚道:「語解花也不懂這種方式?」
花解語道:「她當然懂,可是她已經死了,所以只剩下師父和我能救你。」
白眉和尚道:「在剛才的情況下,假如我不用真力點她的穴道,就不一定能傷人。」
花解語道:「剛才我提醒過你,只能點一次。如有二次你就得死。你當然只有信我的話,因為殺別人總比殺自己好。所以我要想殺一個,也都是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白眉和尚怔了一下,道:「不錯,你現在如要殺我,應該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花解語道:「我昨天有殺你之意。但我今天不殺你了。因為你對我有用,對有用的東西怎麼捨得把它毀了呢?」
白眉和尚哈哈大笑道:「行,洒家聞蕩江湖,最貴的還是自己一條命,如果你把灑家的命留下,你要真元就拿去吧。」
花解語讓和尚背向她躺下道:「好,賊禿子,你放心,你還可以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因為我要給你療傷。」
白眉和尚雙目微閉,任花解語將雙掌按他背心穴道。突然,他感到氣血一陣燥熱,五臟像有烈火燃燒,豆大的汁珠從額上滾落下來。
花解語輕聲道:「你現在利用這個機會先真氣歸元,與吸取之元陰結合……」
一絲冷氣穿背而入,在血脈裡游動。白眉和尚在冷熱急功之下,身子微微發顫,他的意識一片空白,就在此時,他覺得自己的身子如一片羽毛在空中飄浮,整個人沒有了重量。當他從這個境竟恢復時,看見花解語正閉目運功調息自己的真氣。
白眉和尚擦乾額上的冷汁。微微吸氣道:「現在你大功告成,洒家的命也還在。我真要多謝你。為你念幾遍阿彌托佛。」
花解語睜開雙眼道:「你是該多念點經,因為可以證明和尚還活著,活著總比死強。」
白眉和尚道:「你們兩妹妹平時感情不是很好。為什麼要彼此殘殺,而你也不讓她活?」
花解語狠聲道:「因為她是飲仙雨露長大,功夫比我強。」
白眉和尚道:「酒家幫你獲得了真元,我明天就去替她買口棺材,並找些工人為她好好建一座墓。」
花解語目中突然閃著殺機道:「你可是準備永遠陪著她,不再離開了。」
白眉和尚道:「人都死了,又何必連屍都不收,難道不是你同門。」
花解語道:「老禿子,你想得真周到,我師父最疼小師妹。她要知道我殺了她,咱們兩人都要被罰。」
白眉和尚道:「是你叫洒家這麼做,而且為吸取真元已經點了她的穴道,就算我不做她還是免不了一死。」
花解語怒聲邁:「賊禿子,剛從鬼門關回來又活得不耐煩,我可以再打發你到鬼門關走一遭,不過,我就不一定要這樣做,只要你聽話,我師父回來後,只要我從中說上好話,可能她會答應將你收在門下……」
白眉和尚道:「酒家成名比她早,再轉回來拜她為師,這豈不是天大笑話。」
花解語道:「成名早晚有什麼用,你花和尚在江湖中不過是一個下五門的小毛賊,沒有一樣被人看好的。」
白眉和尚道:「你們神女教在江湖中又有那一點可取之處:連公開場合露面部不敢。」
花解語冷聲道:「申三省先前暗中派人通知,說來了幾個人物很可疑,你如想成名露臉,這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白眉和尚道:「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花解語道:「不大清楚,但快刀江九和一個姓余的聽說來了望月樓。」
白眉和尚道:「這不過是一些三四流的混混,江九的刀既不快,何七也不是飛腿。」
花解語道:「你見過他們?還有一個姓余的呢?」
白眉和尚道:「十年前洒家就見過江九、何七了,他們想出手管我的事,被我打跑了,那個姓余的我雖不認識,既跟江九在一起也高明不到那裡去。」
花解語道:「他們既不亂跑,就讓他們在望月樓住下,有機會我再過去敲他們一筆。」
白眉和尚道:「如有用得著洒家之處,我會在暗中幫忙。」
花解語道:「這才像一個活人說的話。」
白眉和尚道:「我要讓你知道,白眉仙翁在江湖上也不是白混的……」
花解語嘲笑道:「原來你是仙,不是佛啊!賊禿子,你放乖一點,只要你能暗中幫忙,老娘不會虧待你,假如你還想動歪腦筋,我整人的辦法可多得很。」
白眉和尚心中雖然恨不得活劈了她,但他知道自己的能耐,差得太遠,只好把怨氣吞進肚子。
花解語說完話,又閉上雙目開始運氣調息。同時,伸出雙手按住白眉和尚兩處要穴。
花解語冷聲道:「你不要亂動,更不要打鬼主意。我還得調息一下。」
白眉和尚道:「這個時候岔氣最危險,可要我幫你推拿一番,活動活動血脈。」
花解語道:「不必勞動你的大駕,但你也別想趁火打劫撿便宜。」
她口中雖在說話,雙手依然沒有離開白眉和尚的穴道。
白眉和尚見她真的坐在床上吐納調息,而且他的兩手活動自由,只要一下,但他卻不敢冒然出手襲擊。
再看花解語,她似乎已完全進入物我兩忘之境,白眉和尚不由目中閃過一道殺機。
但是他仍不敢輕易採取行動。因為花解語的雙手已分別按在他的兩處要穴上,只要掌心一吐力,他這條老命就得當場報廢。
像他們這種人除了利害結合,根本就沒有道義可講,花解語既能殺了她的師妹,南海花和尚在她心目中最多不過是一具玩物,她所以還沒有出手殺他,大概是為了要從他的元陽中取回語解花的元陰。
花和尚當時也是被色迷住了心竅,他在刺傷語解花促精穴後,才想通了這個道理,而且也開始後悔。
他再偷看花解語一眼,見她真的是在運功調息,一點也不似做作。
白眉和尚暗將真力沉住,因為他不敢從丹田運功,而真力移動起來也就相當吃力。
他知道花解語不會放過他,這是預留的最後一步棋,當然成功機會並不大,不過有機會總比沒有機會好。
花解語突然睜開眼道:「賊禿子,我們不是都活得很好。」
白眉和尚道:「你又關心我的生死了。」
花解語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你。」
白眉和尚道:「洒家可以告訴你,你活得很好,臉色紅艷艷的,我卻活得不大好。在你威脅下活命真沒興趣。」
花解語道:「好,我雙手離開你的穴道,而且希望你知趣,更希望活得很愉快。」
白眉和尚道:「我會活得很愉快,因為我知道你真的不想殺我了。」
就在說話當兒,白眉和尚突然騰身而起,他反撐在床上的雙手突然分從左右伸出,一下子樓住丁花解語的細腰,將抱得緊緊的。
花解語卻沒想到他有此一著,腰被抱住瞬時所有的動作都失去控制,白眉和尚乘勢用右掌拍向花解語命門,但花解語已恢復過來,一道指鋒反向白盾的掌心點來。
然而就在這個要命的關頭,一條人影像是幽靈般,自門後閃了出來。
這個人赫然是語解花,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全身都是血,居然還沒有死。
她雙手握著一兩長劍,又快又狠的朝花解語後心刺進,直透前胸,劍身上真力不減,又把躺在床上的白眉和尚也刺穿了,劍尖釘在木板床上,面對語解花由於用力過度,她自己也無力的壓在劍柄上,站不起來了。
這個驟然的變化使花解語從快感中轉向痛苦。她無力的扭過頭,看清是語解花,不由瞪大眼道:「二妹,你沒有死……」
語解花吃力的道:「我保留最後一口真氣,就是為了殺你……」
花解語道:「恐怕你很難了這個心願。」
語解花道:「我的劍只要刺進你的心,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你,你還不如安心地死,免得多受無謂的痛苦。」
花解語不再說話,翻轉右手準備將語解花的身子推倒,可是她卻連個普通人的力氣都沒有。
她不由大驚道:「小賤人,你的劍上有毒?」
語解花淒厲地大笑道:「哈哈!有毒,你也知道毒?師姐,你忘記了,師父教我們的功夫,最最重要的就是毒,你把這忘了……你不是師父的好徒弟,你不是……只有我,我才是!難怪師父對我好……」
花解語大聲分辯道:「我沒有忘記,只不過我毒下得少了點,如果我再多毒點,你更沒有機會了,但你已再沒有力氣了……」
語解花道:「不錯,我擔心力氣不夠,一劍刺不穿你們兩個人,所以才塗上一些劇毒。」
花解語忍不住發出一聲尖笑道:「好好,我自認萬無一失的計劃,想不到你也如此深沉?」
語解花道:「我只是不甘心那樣死,所以才保留一口真氣,準備撈點本錢。」
花解語不解的道:「你被我點中三處穴道,又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還能沖得開?」
語解花道:「這該多謝花和尚,他將我搬到門後時,如不解開我的穴道,我恐怕真的要含恨而終了。」
花解語看著白眉和尚厲聲道:「賊禿子,真是你解開她的穴道?」
白眉和尚道:「酒家是出於一片好心,不希望她臨死還要受那種痛苦。」
花解語道:「放屁!你現在就要死了,老娘想不出有誰會來同情你。」
白眉和尚苦著臉道:「這個小騷貨也真夠狠,她傷得那麼重,居然把酒家也玩上了……」
語解花道:「認真說起來你才是禍根,我還擔心一劍刺不穿你們兩個,現在總算完成了心願。」
白眉和尚道:「你知道那不是洒家的意思,我還真的捨不得你死。」
語解花勉強的苦笑一聲道:「你如不點我的促精穴。要是先解開我的穴道,咱們聯手很輕易的就可以殺了花解語,可是你沒有那麼做。」
白眉和尚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語解花道:「跟誰早說?給你?還是給她?你們都想我死!」
白眉和尚辯解道:「你不要把我和你師姐拉到一塊,如果你早說了,結局不會這樣。」
語解花道:「我穴道已經受制怎能開口,但我還是向你使了好幾次眼色。」
白眉和尚道:「這都是命,我誤會你的意思,以為你叫我放了你。」
語解花道:「不錯,我是這個意思,可是你並沒有先解開我的穴道。」
白眉和尚道:「花解語是頭成了精的老狐狸,她不會讓我解開你的穴道的,就算真的解開了,你反而連報仇機會都失去了。」
語解花一怔,道:「難道你早就知道我還有一擊之力?」
白眉和尚道:「洒家將你抱到門後時,見你手中還握著一粒藥丸,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藥,硬將它塞在你口中,當時你人已昏迷,我解開你的穴道又在你命門穴上輕推幾下,因為洒家怕花解語疑心,不敢輸送真力給你。」
語解花有些不安的道:「原來那粒保命丸是你餵我服下的,我還以為被花解語搶走,早知如此我調息一陣,有足夠的能力殺死花解語。」
白眉和尚道:「你現在還是殺了她,不管有什麼仇一死百了,很快就變成一堆黃土,在黃泉路上就算是碰了面,也許互不認識。」
花解語冷聲接口道:「賊禿子,你真以為就憑語丫頭這一劍一定能殺了我?」
白盾和尚道:「穿心一劍,除非這世上有個造化手能替你把心縫好,也許你還能多活幾年,但洒家卻覺得這樣死法倒是別開生面,尤其你們這兩位神女教徒陪葬,也算是我道不孤……」
花解語厲叫道:「要死你賊禿子先死吧!老娘還不想現在死……」
她突然一掌擊在白眉和尚頭上,將他一顆光禿禿的腦袋擊得稀碎,而花解語雙手一按床鋪,原姿不變人已飛起五六尺。那柄長劍仍然洞穿在她胸中,而語解花也還爬在劍柄上,因此長劍在兩個不同力量推壓下,幾乎整個劍柄都滑落到花解語體內了。
花解語剛才是在激怒之下一掌殺了白盾和尚,卻忘了長劍還留在體內,這時想到已無法拔出了,遂又猛一摔肩,硬將語解花拋到數丈外,可是語解花的手中不知哪來的一根很細絲帶,早已就打好了死結套在花解語的脖子上。
原來花解語根本不知道,等她將語解花拋出時,再發現已經勒進了喉結,另一頭就扣在語解花手腕上,她還不停的用力往回收。
花解語此時才體會到死亡的恐怖,不過這個女人也實在夠狠心的,她雙手抱住刺在胸中的長劍,狠狠一用力,竟將劍帶著劍柄一起拉了過來。
語解花所刺的在心臟部位,她這用力一拉,居然把內臟也帶出來一半,鮮血激射好遠,她也不管,反手一劍朝那根細帶削去。
誰知這根絲帶韌性很強,她一劍不但未能削斷,帶身受到勁力牽動,反將她喉結勒斷了一半。
花解語連受重創,再也支持不住倒下了。
語解花也用盡了最後一口氣,她無力的鬆開手道:「大師姐,你還能說話嗎?」
花解語輕搖了一下頭,用手比劃一陣。
語解花道:「你想得太多了,我的傷勢比你還重得多,那裡還有力氣替你敷傷,你如果還有能力就用劍把脖子早點割斷,免得受罪。」
花解語目中充滿狠毒之色,劍握在手上。
語解花道:「這根帶子是師父送給我的,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做的,師父說它不怕任何寶刀寶劍,連火都燒不毀它。」
花解語將劍輕拉,頭落於地上,但兩目卻張得很大的死去
語解花也長長的歎口氣,一頭撞在石柱上,當場死於非命。
這一連串的經過,也不過半個時辰,朱伯魚正看得神飛呆癡的時候他耳畔突然傳一聲清吼道:「朱老哥,你的熱鬧已經看夠了,請火速帶江老九回前廳,再遲恐怕就來不及了。」
朱伯魚不由一驚,人也立即清醒過來,他已聽出這吼聲,是劉二白用佛門獅子傳音發出來的。
直到此時他才看清望月樓上情形,望月和飛雪都已鼻口流血倒地死去多進,而陪他來的那個小玉卻是被人用重手法,擊中要穴死的。
快刀江九這時還站在另一邊,雙目緊貼著玉石裂縫,看得正起勁。
朱伯魚暗暗震駭,他知道這不是幻覺,而以對方的邪術卻能使人神智全部迷惑,以小玉死時的姿態看,她雙手都握有匕首,很顯然的她是為了要殺自己和江九,但卻被人從她身後出手將她震斃的。
這個人可能就是劉二白,也可能是另有其人,但武功卻很高,而且可以肯定,他是友非敵。
他也不及多想,伸手拉過江九,右掌在他命門穴上輕輕地按了一下,江九也馬上清醒了。
他看看地上的屍體,忍不住歎口氣道:「這些人的功夫真邪,如果沒有前輩在,晚輩結局一定很慘。」
朱伯魚苦笑道:「老夫在有什麼用,我還不是跟你一樣,要不是劉二白的一聲獅子吼,只怕咱們不花錢的戲永遠看不完。」
江九一怔道:「關東醉俠也來了,晚輩怎麼未聽到他的獅子吼?」
朱伯魚道:「他是用傳音,專門為老夫一人施為的,咱們還是快點走吧!前廳中可能有熱鬧的場面,那個小子絕主意多得很。」
江九道:「前輩指的可是江城子老弟?」
朱伯魚道:「不是他還有誰?這小子才真正是深藏不露,老夫去了多趟虎山,只知他武功不錯,卻沒想到他遠遠在咱們這批老傢伙之上。」
江九道:「前廳中有他在,應該不會出岔子。」
制白魚道:「那倒不是擔心他小子被人宰掉,是怕他把那些珠寶輸光了。」
江九道:「晚輩倒是覺得那位小老弟江湖的經驗並不差給咱們這些老江猢。」
朱伯魚道:「他十幾歲就上了虎山,除了埋首練劍從未下山一步,那來江湖經驗?」
江九道:「很多事情都與天賦有關,有的人在江湖中混了一輩子,仍是一事無成,有的人卻是生來跑江湖的料,剛一出道就震驚武林。」
朱伯魚哼了一聲道:「你才是不上道,申三省是靠著女人和賭起家,那小子連牌都沒有摸過,要是把珠寶輸光了,你說該怎麼辦?」
江九一怔道:「江老弟機智過人,他大概還不致於如此吧!何況還有袁老在在場。」
朱伯魚道:「老叫化本身就是個賭鬼,珠寶到了申三省手裡叫他再吐回來可沒那麼容易。」
江九道:「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萬一真輸光,叫申三省退回七成,他如不答應咱們就翻臉來硬的。」
朱伯魚冷笑道:「你倒是改不了強盜本色,在古北口申三省怕不吃這一套?」
江九道:「事情如果真的發生了,他是非吃不可,否則咱們只有玩硬的了。」
朱伯魚搖搖頭道:「真動起手咱們並不見得就怕他們,問題是咱們如何才能找回珠寶?」
江九道:「活捉申三省,不怕他不交出珠寶,因為那小子怕死得很。」
朱伯魚道:「申三省既能坐地分贓成為黑道強盜頭子,他背後必定有一個有力的靠山,否則憑他那麼一個小混混,絕不敢把場面排得這麼大。」
江九道:「有靠山又能怎樣?大不了是獨孤恨天。」
朱伯魚神色一動道:「古北口是通往關外的唯一要道,無類教不可能不設分壇,不能不設聯絡地點。」
江九道:「申三省可能是受到獨孤恨天指示,因為賭場、妓院是最好掩飾身份之處,而申三省卻身兼兩職,他八成是無類教爪牙。」
朱伯魚目閃殺機道:「果真如此,老夫就先拿這老小子開刀。」
江九道:「前院似乎很平靜,不像是有打的聲音,他們大概沒有鬧翻?」
二人在談說之間已離開前廳不遠;朱伯魚運功默聽了一下道:「他們賭興正濃,但後院卻有夜行人經過。」
他說著又看看天色道:「咱們離開已將近一個時辰,申三省難道真的放心?」
江九道:「他可能認為小玉早已得手了,如果花解語她們不鬧內鬨咱們怕沒有現在輕鬆。」
朱伯魚道:「如沒有關東醉俠在暗中援手,咱們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江九道:「如不是身臨其境,說起來真使人不敢相信,神女教的怨女功竟然如此邪惡。」
朱伯魚道:「神女教已數十年來未出現江湖,她們住在申三省的後院,這其中絕不是無因。」
江九道:「咱們先看看申三省的反應,再做進一步的行動。」
朱伯魚道:「老叫化自以為高明,卻沒到咱家的行動可能早已落入人家眼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44:47
十二 神賭江城子
二人在說話中又悄悄的回到前廳,果如朱伯魚所說的,並未發生任何意外。
他們剛一進門申三省就發覺了,他微微一怔,道:「余老爺子,你對在下的安排還滿意吧?」
朱伯魚哼了一聲,道:「不過如此,老夫現在賭癮犯了,想換一個節目。」
申三省道:「歡迎歡迎!不知各位是賭麻將還是推牌九?」
朱伯魚道:「當然是牌九,這樣節省時間,咱們先兌換一千萬兩黃金,用一袋珠寶抵押,等清場時再一起算。」
申三省點點頭,吩咐二名少女去取來一千萬兩黃金的籌碼。
在這些人當中有商七、賈八、劉二白、扈三娘不賭外,其餘的人都拿了一千兩籌碼。但江城子卻是出人意料的坐上莊家位置。
朱伯魚瞪他一眼,道:「小子,你也要來上一手?」
江城子笑道:「師父愛好此道,徒弟豈能替你老人家丟面子。」
朱伯魚沒好氣的道:「丟面子事小,老頭子是擔你小子連褲子都輸掉。」
江城子道:「帶了那麼多的珠寶實在是個累贅,多輸一點反而減輕了大家的負擔。」
朱伯魚氣得吹鬍子道:「小子,別忘了在賭場上父子都不留情。」
江城子道:「這種話你老人家已經對我講過幾百次了,怎麼會忘記。」
申三省道:「這位老弟理牌手法很高明,賭技更高明,他已贏了幾千兩金子,倒不失為賭界名家……」
朱伯魚道:「屁的名家!你還不是看準了他是一個凱子。以為好吃。」
申三省急著道:「在下絕沒有這個意思。」
江城子道:「申當家的有這個意思也沒關係,小牌九比點數可不是靠資格。」
申三省道:「對對!這第一莊就由老弟做,老朽全力支持。」
江城子道:「在下作莊不想用公家金子,可否請當家的另替我抵押兩千萬兩黃金?」
他說著已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珮,雖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申三省人在兩尺外就感到有一股暖氣直逼心頭。
他不由神色一動,伸手接過玉珮卻覺得入手就有一股暖流循臂而上遍佈全身,使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江城子道:「申老闆是行家,這塊玉珮抵兩千萬黃金不算太多吧!」
朱伯魚正要罵他發燒,但申三省已連聲道:「不多不多!老弟這塊玉可是叫萬載溫玉。」
江城子點點頭,道:「申老闆然是行家,在下應一位朋友之邀正準備赴長白山做這筆交易。」
申三省心中又是一動,道:「老弟如果不把價錢抬得太高,老夫很想接你這筆生意。」
江城子猶豫了一下,道:「申老不妨出個價碼看看,如果不太離譜在下也不想跑到關外冒險。」
申三省道:「老弟這是聰明作法,關外最近很亂,財帛動人心,就算價錢好一些但安全上卻得考慮。」
江城子道:「在下也就是為此擔心,但申老還沒有出過價碼。」
申三省雙手不停的握著那塊佩玉,他考慮半晌才伸出五個指頭,道:「五千萬兩黃金,老夫是誠心做你這一筆交易,你看如何?」
誰知江城子卻連連頭,道:「不賣賬,長白山那位朋友已開價八千萬兩,在下還沒有鬆手。」
申三省道:「老弟準備賣多少?」
江城子道:「這是寒舍祖傳之物,如果不能突破億萬大關,在下絕不放手。」
申三省道:「老朽有句不中聽的話,憑你老弟的身手就算拿到金子,也不一定能離開長白山。」
江城子道:「在下當然知道對方底細,所以我做了一番最壞的打算。」
申三省道:「雙拳難敵四手,老弟你的算盤就未必能如意。」
江城子道:「在下雖比不上南北二傑的金字招牌,但我也算是半個生意人,談交易動武是最下乘的方法。」
申三省道:「老弟既不準備動武,什麼更好的辦法不妨說來聽聽。」
江城子道:「這個辦法最簡單不過,他們如沒有誠意我就砸碎這塊萬年溫玉,恐怕他們的損失比我還大。」
江城子又道:「在下如果連這點把握都沒有,我就乾脆把它送進當鋪當幾百兩銀子算了,又何必要去關外冒險。」
申三省見他說的很有把握,對長白山那邊情形似乎也很瞭解,暗中咬咬牙道:「再給你三千萬兩,不怕你老爺見笑,目前老朽手頭不便只能出到這個數。」
江城子道:「申老闆如此坦誠相見,在下還有什麼好說的。咱們成交了,就用此八千萬兩黃金做賭資。」
申三省大笑道:「老弟不失俠士本色,老朽最近幾年很少下場,今天就賠你賭一場。」
江城子也笑道:「能與邊塞賭王一較長短,那可是在下的榮幸。」
他說著已交小二將牌九理好,由於是江城子做莊,江九、何七、三煞等人都不好意思下注,他們都轉到別桌去賭了。
但袁不韋和朱伯魚卻不管這些,才推出第一張牌他們都下了五萬兩,申三省因為是主人下了五百兩意思一下,同時也想觀察一下牌路。
可是江城子骰子打出後,卻接著道:「這一副牌不算,大家先試試手風。」
朱伯魚坐在上門,他的牌已經抓起來,忍不住怒叫道:「放屁!你小子要是賭不起就別坐下來,耍這種無賴連我老人家也感到難為情。」
袁不韋也反對的道:「小子,賭場的規矩你還得多學習,尤其是推牌九,你只要把條子推出,輸贏都只好認了,沒有不算的道理。」
江城子道:「這些規矩我在十幾歲前就懂了,我說不算是為了敬老尊賢,不想在第一手殺通。」
袁不韋道:「你連牌都沒有看,怎麼知道准贏?」
江城子迅速伸手把三家的牌都搶了過來,而後把他自己的兩張牌也推到一起,並順勢又洗了一通。
朱伯魚氣得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道:「小子你知道我老人家拿一對什麼牌?」
江城子聳聳肩道:「什麼牌都是一樣,反正八張牌都在這裡,如果您老一定要算也行,你們可以翻開來選,撿剩下是我的,這樣沒有話說吧!」
朱伯魚道:「當然可以,老夫是順門,骰子也是打六點。應該由我先選。」
江城子道:「誰先選都一樣,你們目標是莊家,如果留下一對十給我,就算你拿一點我還是照賠。」
朱伯魚搖搖頭,道:「小子,這樣你不是太吃虧了,等於咱們三家連鎖來配點子。」
江城子道:「世上沒有一個傻爪願意把金子輸給人家的,你還是多為自己想想吧!」
朱伯魚怒道:「你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他口中說著已把八張牌九翻過來,但他卻立時呆住了。
因為這八張牌都是天牌,不管怎麼配都是四對天牌。
推小牌九莊家有一樣好處,同樣的點數以莊家為大,也就是說雖然四家都拿天牌,莊家還是吃通。
朱伯魚呆了半晌才道:「小子,你怎麼知道這八張都是天牌……」
袁不韋冷聲道:「你老酒鬼問的根本就不是重點,問題是三十二張牌九中只有兩張天牌,怎麼第一條就跑出八張,申老三,這牌是你的,你如不給老要飯的一個明白交代,咱們今天就沒完沒了。」
申三省哼了一聲,道:「袁化子,你在賭場混了半輩子,可曾見過一副牌九中有八張天牌?」
袁不韋道:「就是因為沒有見過,要飯的才向你討過公道。」
申三省道:「什麼公道?你以為在下的牌是假的?」
袁不韋道:「事實俱在,你狡辯也沒有用。」
申三省冷笑道:「你還指責別人找不到問題重點,依我看你連賭場的門都不夠資格進,最笨的人他真賭假博,也不會在一副牌九里放進八張天牌。」
袁不韋一怔道:「不錯,但這副牌是你派人拿出來的,又怎麼解釋?」
申三省道:「什麼都不用解釋,在下從此刻起就將這賭王二字轉贈給這位江老弟。」
江城子趕忙拱手笑道:「申老闆萬不要認真,在下一進門就說過了,我學過一些雜耍工夫,剛才只是想開個小玩笑。」
他順手一轉,把餘下的二十四張牌九都翻過來,和先前八張放在一起,赫然是三十二張天脾。
申三省忍不住歎了口氣道:「天才天才!老朽在賭場打滾大半生,今天是第一次開眼界。」
江城子仍是笑笑道:「在下說過這只是一種雜耍工夫,但用在賭場中卻有一樣好處。」
申三省道:「豈止一樣,老弟只要動動手腳,贏下一個古北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江城子道:「在下如果想用這種方式贏錢,也就不會自己洩底了。」
申三省想了一下道:「老弟露了這一手的總不會是無因吧?」
江城子道:「在下如此做只是說明了一件事,我自己賭假博,別人如想在我面前賭假博那只是自取其辱。」
申三省乾笑一聲,道:「老弟放心,在老朽的地盤上絕不容許有這類人存在。」
江城子道:「有這種人我也不在乎,不管是那一種賭具在我面前搗鬼都別想過關,請申老闆派人另換牌九,這一副我差不多都認識了。」
他雙手迅速的在那副牌九上搓了一陣,像變魔術樣又回復了原來點數。
袁不韋也佩服的道:「小子,你這一手是跟誰學的。」
江城子道:「跟我師父學的。」
朱伯魚忙道:「小子,老夫可不是靠賭起家,你這手玩藝大概是跟跑江湖戲班子偷學的吧?」
江城子道:「不是偷學而是花金子買來的。」
朱伯魚冷笑一聲,道:「真正絕學都是金子能買來的?」
江城子道:「我從沒把它當作絕學,而且教我的人也承認這是一種雜耍。」
申三省道:「老朽不承認,雜耍到了這種境界已夠列入武學大成。」
江城子道:「這兩手對那個人來說只是入門功夫,他還有一手十拿九穩開價八千萬兩黃金,我當時湊不出這個數字,他就沒有教我。」
申三省道:「什麼叫做十拿九穩?」
「假如你手中拿的是一副天牌,他心裡想著它是一癟十,而這副脾就會變成癟十。」
「那是一種早已失傳的上乘武學。」申三省說:「我聽一位前輩談起過。武功如果達到某種境界,他可以發出無形罡氣,不管是什麼物體他都可以隨意變造。」
「那人從沒有跟我談到過武學。」江城子說道:「他是當著我面演過,但未見他動用武功。」
「如果被你看出了就不值錢了,老弟變賣祖傳的萬載溫玉,大概就是為了學那招十拿九穩。」
「不錯,學會了這一招,走到那裡都可以大小通吃。」
「老弟拿到金子後,到那裡去找他?」
「用不著找,只要我有金子他會自動來找我的。」
「他怎麼會知道老弟什麼時候有金子,總不會每天都跟著你吧?」
「用不著跟。他有一種方法可以預測出來。」
「那人有個怪癖,不願在鬧區見人,更不願意進賭場。」
「他沒有說那是為什麼吧?」
「說了,他說他是掃帚星,不願意給不相干的人帶去災害。」
申三省臉色變了一下,道:「是什麼災害?」
「那可難說,視情節輕重和他自己喜惡而定,如果他不高興,被他遇上的人都會得瘟疫。」
「老朽想和老弟打個商量。」
「申老闆想買我剛才的那一手?」
「不錯,老弟花了多少金子,我可以另加兩成。」
「等咱們賭完了再說,如果是我贏了也許會減半。」
申三省心中一動,答道:「就這麼說定了,老朽到那邊去替你找幾個肥角。」
「也許我的賭技比他們高明一些。」江城子說道:「但是我不賭假,在牌桌上我一向不以巧取勝。」
「說不定你老弟會遇上狠角色,但你盡可放手作為,一切問題概由老朽負責。」
他說完即起身往後面走了。
朱伯魚忙施傳音道:「小子,你認識東海騎鯨客?」
江城子也施音道:「不認識,但我聽說過這名字。」
「你剛才的那一手可是叫斗移星轉?」
「可能是吧!他沒有告訴我名稱,我也沒有多問。」
「混帳!在老人家面前還想賣關子,我問你剛才那一手是跟誰學的?」
「一個跑江湖的賣藝的,他沒有告訴我名字。」
「那明明是騎鯨客的斗移星轉,你在老夫面前還想耍花樣?」
「我說的是實話,晚輩有一個長處,不管是多麼好的朋友。都不追根究底聽別人秘密。」
朱伯魚老臉一紅,道:「老夫只是為了好奇,並不是存心打聽你的秘密。」
「晚輩根本就沒有秘密。」江城子道:「前輩如真有興趣,不妨在申三省身上多下點工夫。」
「老叫化說他只是江湖中小混混,還有什麼秘密好打聽的?」
「這個小混混絕不是袁老想像中那麼簡單,你不妨多注意一下場子中那批賭客。」
「老夫已經注意到了,他們似乎都是不常在江湖中走動的高手。」
「這才是最大癥結,一個小混混怎麼會認識那麼多的江湖高手。」
「小子,你忘了此地是賭場,像這種龍蛇混雜之地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
「前輩以為申三省會找什麼樣人來對付咱們。」
「對付咱們?他老混帳不是去替你物色凱子。」
「也可能是凱子,但絕不是普通人物。」
「這是如何說法?」
「道理很簡單,來人如果把咱們擺平,申三省可以因此撈了一票。」
「要是咱們把人擺平了呢?」
「咱們就會變成江洋大盜,很快就有大批官兵捉拿咱們。」
「你小子不能光憑猜測,此地是申三省的老窩,難道他不想混了?」
「咱們如果被捉住關進大牢裡去,這件事江湖上不會有人知道。」
「就憑幾個官兵也想把咱們捉住?」
「官府既然出面,就不止派幾個人,咱們用不著和官兵動手,那樣正好上了申三省的當,咱們都變成了殺官兵造反的強盜。」
「難道咱們真的讓他們捉進牢裡去?」
「劉二哥和扈三娘已將報信的人收拾掉了,你設法穩住過來的那五個傢伙,我去找申三省。把金子拿到咱們馬了離開。」
「你小子不賭?老頭子這兩手唬唬鄉下人還可以,如真遇上郎中或者千我只好任人宰割。」
「晚輩先輸幾把小錢,前輩最好是所有的金子都放上去,我保證讓你可以大撈一筆。」
朱伯魚還想講什麼時,後面已連續走來五個老人,為首一人冷聲道:「各位既然來了怎麼幹坐,是沒有金子還是湊不夠?」
江城子忙道:「在下的金子放在申老闆那裡,這兩位老人家嫌我金子少,他們不肯賭。」
老人道:「申老三已有過交代,老夫來作莊,你盡量下注輸了有人給金子。」
朱伯魚道:「你老兄作莊老夫就可以放心賭了,這小子手腳不乾淨,我擔心他輸了會搗鬼。」
老人道:「老朽也聽申老三說過了,我倒覺得這老弟心胸磊落,他如存心詐賭就不會露那一手。」
他說著已理好牌推出第二條,但江城子卻顯得很謹慎的只押一百萬兩。
他坐天門,袁不韋這時卻是順門,朱伯魚顧了尾門、但他們兩家都各押一千萬兩。
銀子打出七點,江城子拿第一付牌剛好也是七,莊家是八點,而上下門卻都是九點。
莊家吃一百萬兩,貼出一千九百萬兩。
他看了看江城子,道:「在下賭傅不喜欠帳,那樣會愈賭愈大,萬一我把金子輸光了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
老人道:「慢慢下也好,推完這一付我叫申老三給你送銀子來。」
第二條脾出來,江城子還是下一百萬兩,可是袁不韋和朱伯魚竟連本帶利把兩千萬兩一起推了出去。
老人微微一怔,他的銀子終於還是擲了出去。
這一次是五點,等於跟江城子互換一張牌,江城子是五,莊家是六點,上下門是九點。
江城子輕輕歎了口氣道:「老先生怎麼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你這樣賭下去是得不償失。」
老人怒瞪他一眼,但仍忍著氣把上下門賠了,才拍著桌子道:「申老三,你欠人家的金子快點送來!」
申三省對這個老人似乎很畏懼,忙捧了一堆銀票放在江城子面前道:「這些折合黃金剛好是七千萬兩,老弟剛已先支一千萬兩籌碼,加起來剛好是那個數字。」
江城子苦笑道:「先支的一千萬兩已輸掉九百,看來我的計劃很難實現……」
他剛說到這裡劉二白和扈三娘已飛身進來大聲叫道:「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幾千官兵把整個院子都包圍起來。」
江城子乘眾人怔神之際,抓起面前銀票順手還提著兩袋珠寶,大喝一聲道:「衝出去,咱們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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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45:04
十三 崆峒天三鷹
坐在一旁的另外四個老人已迅速的擋住他的去路,道:「小子,你人突圍可以,珠寶和銀票留下來。」
江城子道:「這成什麼話?你們又不是強盜?」
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老人道:「你們這些珠寶來路本就有問題,老夫放你們逃命已經不錯了。」
江城子道:「我如不將珠寶留下你又待怎樣?」
出羊鬍子老人道:「很簡單!把命也一起留下。」
江城子冷聲道:「在下本來無意傷人。你們卻不該逼人大甚……」
他口中說著話,飛起一側將那張大方桌子踢得朝對方撞去。
山羊鬍子老人伸手一接,只覺桌子上潛藏著一股強烈猛勁把他的雙手震斷了,桌面餘勁不減,另外兩個老人竟被齊腰撞成兩截。
原先做莊的老人看得臉色一變,他快如鬼魅般欺近江城子身後,雙掌奮足全力劈去。
江城子哼了一聲,身形蹦提起左手的珠寶袋子,迎著老人的雙掌反撩過去。
他只是隨便出手,看起來好像沒有用勁,老人心中暗喜,雙掌一沒變為抓,一手一個將兩隻珠寶袋子都接在手中。
他正待運力往回奪之際,但珠寶袋子在突然之間卻變得像是燒紅了鋼鐵一樣,不僅將他十根指頭燒燃了,更有一股無形罡氣循臂而上,硬將身子震飛,撞在牆壁上又反彈了回來,卻昏倒在地上不動了。
江城子等於連一招都沒有出,五個老人中已是兩死一傷,另一個鼠目老人驚怔在一旁,望著申三省道:「申老三,這小子到底是何來路的?」
申三省也是一臉驚色,搖搖頭道:「他們都是袁老化子帶來的……」
他說到這裡忍不住叫起來,道:「他們都跑了,大家一起上先把這小子放倒。」
鼠目老人道:「這小子很扎手,還是請伍捕頭先把人手調齊。」
申三省道:「老朽第一次派出的人出問題了,我已另外派出兩批仍向總兵府求援。」
鼠目老人道:「申老三,這是你的地盤,如讓這小子逃走,古北口你可混不下去了。」
申三省道:「崔兄,你們各位也是邊城有名人物,可不能把事情都推到老朽一個人身上。」
姓崔的道:「事情發生在你的場子裡,總不能要老夫出面負責。」
申三省道:「老朽只是想請崔兄幫個忙,先截住這個小子別讓他也跑掉。」
姓崔的道:「老夫有自知之明,攔不住他,除非咱們聯手。」
申三省道:「就這麼說,請老三在一旁監視。」
姓崔的向身旁老人使個眼色,已和申三省一前一後朝江城子靠近。
江城子在踢飛桌子時就已分別傳音叫朱伯魚、商七等人走,他們約定地點是都山,河北省交界處。
因商七、三煞等人腳程略慢,他才留在後面有意拖時間。
姓崔的已走到身前不及一丈,江城子仍然毫無反應,但這一來姓崔的和申三省反而都自動的停下來了。
姓崔的看看他手中珠寶袋子,陰笑道:「小子,你可是京城來的飛賊?」
江城子冷漠的道:「在下是從京城來的,卻沒聽說北京鬧飛賊,你是聽誰說的?」
姓崔的道:「是京城行文來,要抓你的。」
江城子道:「你知道我是誰?」
姓崔的不由一怔,遂即厲聲道:「不管你是誰,反正你是飛賊不會錯。」
江城子道:「你是邊城五鼠中的空雲丟鼠崔百招,在下久聞你們都是魚肉鄉民的小混混。」
崔百招有些意外的道:「你小子怎麼會認識老夫?」
江城子道:「我是飛賊,你們是小混混,道行當然比你們高一級,在京城中我能來去自如的,古北口又算得什麼?」
崔百招道:「那個老叫化跟你小子是什麼關係?」
江城子道:「老叫化袁不韋,江湖中也有人叫他丐仙的,穿皮衣的老頭子叫朱伯魚,他自稱酒仙這兩個人你聽說過嗎?」
翟百招一怔道:「你說他們是一神二仙中的二仙?」
江城子道:「大概是吧!因為他們都不務正業嗜賭如命,所以找個好聽點名字唬唬了。」
申三省忙道:「你小子簡直是胡說八道,那老要飯的是標準騙子,他沒有錢賭博就到處冒充是丐仙袁不韋的弟弟。」
江城子冷聲道:「你才是個標準的井底之蛙,丐仙的弟弟豈是好冒充的,而且也只有你這種地痞流氓才相信袁不韋還有個弟弟。」
申三省忙接道:「不錯,丐仙袁不韋雖不拘小節卻也沒有人敢冒充他的弟弟,而且他成名江湖一甲子也從沒聽說他還有個弟弟,這兩個人,是酒、丐二仙,大概不會有錯。」
崔百招道:「不是最好,萬一是他們兩人,你這位邊塞賭王可得早點找地方隱居了。」
申三省道:「這個小子又會是誰?」
崔百招道:「如果老夫猜測的不錯,他應該是從虎山來的無名小子。」
申三省臉色一變道:「小子,是不是從虎山來的?」
江城子道:「我從那裡來的你不必知道,你開賭場不和官府勾結,我不會管這種閒事。」
申三省摸摸懷中的玉珮似是放心不少,他想了一下終於咬咬牙,道:「你走吧!此地的事由老夫負責……」
崔百招冷聲道:「你如何負責法,老夫的兄弟,兩死一傷,你總該有個交代。」
申三省道:「崔兄,人既死了你總不能要老夫替他們償命?」
崔百招道:「這樣說他們該死了?」
申三省雙手一攤道,道:「殺人的兇手就在這裡,崔兄如有意報仇,老朽當然不便阻攔……」
崔百招大怒道:「老夫就先宰了你姓申的,其餘的帳以後再算。」
申三省也冷笑道:「沒有以後了,咱們之間有什麼帳,你還是攤開來吧!」
崔百招看了靜立一旁的江城子一眼,道:「小子,你可是從虎山來的?」
江城子聳聳肩,道:「我已經說過沒有必要告訴你,二位既然還有帳要算,在下先告辭了。」
他說著人已穿出廳外,剛剛飛身躍起,但另一個老人突然雙手連揚,至少有三十種以上的暗器,疾如閃電般集中朝江城子背後射去。
江城子左手一揚,兩袋珠寶剛好擋在背後。把飛來的暗器震得反朝崔百招射去。
緊接著他右手又動了一下道:「千臂鼠崔魂,在下久聞你丈著一手暗器專門在邊城一帶打劫來去商人,所以我今天只廢掉你兩隻手……」
就在他話聲中,崔魂另外掏出兩把暗器還沒有發出,突然一聲大叫,身子跳起一丈多高,回地面時雙掌齊腕都已經失去了蹤影。
崔百招過來替他敷好藥,低聲道:「老三,你既已經知道他是無各小子就不該再動手,咱們得快點離開,我一個人不是申三省對手。」
崔魂道:「恐怕走不掉,申三省已經過來了。」
崔百招道:「我擋他幾招,你趕快走……」
申三省陰笑道:「崔老二,不是要找老夫算帳嗎?怎麼現在就走了?」
崔百招道:「咱們的帳以後再算,總不致於存在著趕盡殺絕的心理吧?」
申三省道:「老朽雖沒有這種意思,但二位現在也不能走。」
崔百招道:「咱們憑什麼不能走?」
申三省道:「兩位令弟屍體留在本宅,而令兄也重傷昏迷,待會官兵來了叫我如何交代?」
崔百招道:「你照實說不就得了,反正你們場子裡死人也不止一次。」
申三省道:「話是不錯,但你們手足之情總不能不顧,要是你們真的拍拍屁股就走,老夫只好派人把令弟屍體丟到荒郊去了……」
他口中說著,人已躍身疾進,雙掌已快如電光石火般朝崔百招頂門劈落雙方距離不到一丈,崔百招對他雖有戒意,卻也沒有想到他口中說得那麼好聽,竟會暴起發難。
他如果閃開,這兩招就要落到崔魂的身上,匆忙中只有奮起全力出掌硬接。\
崔百招功力本來就不如申三省,加上被逼應戰,雙方掌力著實將他竟震飛兩丈多遠,落地後口中不停噴出鮮血。
申三省哈哈大笑道:「崔老二輕功既有穿雲鼠之稱,怎麼掌上功夫平平……」
他笑聲未完,站在一旁的崔魂雙肩輕動,一下子就飛出五、六十種暗器,將申三省前後左右封死了。
申三省怎麼也沒想到千臂鼠崔魂雙手俱殘仍能發射那麼多暗器,他運足全力雙掌拼命拍打,仍有三十種以上的暗器擊中他身上。
這些暗器都是淬有劇毒,見血封喉,所以申三省僅是慘哼一聲,當時就倒地死去。
崔百招這時卻一臉獰色,走到屍體旁邊。在他懷中掏出那塊佩玉,而後背起崔魂如飛奔走。
但這時在巷道轉彎處卻走出江城子,他對剛才情形非常清楚,望著崔百招消失背影冷笑一聲也轉身出城,離開古北口他就放開腳程全力往都山奔去。
大約在初更左右江城子已經踏進都山,由於這一路上的疾奔,他已感到有些累,正待找塊石頭坐下吃點乾糧,他突然發覺左前方草叢中有點不大對勁。
江城子雖然不是常年在外走動的老江湖,可是他在那種人跡罕至的冰天雪地裡住了十多年,警覺性比起一般老江湖更高。
他暗中凝神一聽,立時期身如閃電般撲了過去,果然發現草地上躺著的是飛腿何七。
他趕忙俯下身去伸手一探,心脈早已停止跳動,從體溫上判斷死去將近半個時辰。
由此可以看出兇手的輕功絕不在何七之下。
他將何七屍體擺好弄點草蓋起來,沿著山路上痕跡繼續往前走去。
誰知他走出不到三百丈卻發現了兩具屍體,竟是陰風三煞的老大石雪璞和老三石雪琿。
不過在他們屍體旁不遠處。赫然還有兩位和尚和兩個道人的死屍。
陰風三煞的武功並不如何七,如果何七是和尚跟道人殺的,那麼他們也不是死在石雪璞倆兄弟的手下。
他們這一行人除了朱伯魚和袁不韋這兩位武林二仙人物外,而劉二白的劍也絕不在一神二仙之下,扈三娘也算得上高手中高手。
有這幾位同行,即使是十大門派聯手也討不到好,但是這三個人卻被人殺了,而且又都死於劍下。
江城子默運神功很仔細將附近搜查一下,卻發現在山峰另一邊,有輕微的打鬥聲。
有了這個發現,他立時將輕功運集到十二成,像一陣輕風般身子凌空朝山峰另一面激射過去。
可是他剛越過一條山障,去歎聽到一聲低微呻吟和一陣怒叱聲。
江城子一沉真氣人已經飄飄的落上一株大樹,正好在大樹下面躺著一個人,是三煞老二石雪璞,他全身是血,人已陷入半昏迷狀況。
而在他旁邊也有兩個和尚兩個道士,這四個人的身著跟先前死的四個人一樣。
只聽為首一個和尚陰聲道:「說實話佛爺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你們陰風三煞不是在隱風山替獨孤教主辦事嗎?怎麼會跟這一批人跑到關東來?」
石雪璞咬著牙大罵道:「想你們少林派竟也不是好東西,大概早就和無類教有了勾結。」
老和尚冷笑道:「豈止是少林、武當、峨嵋、青城等都派出大批高手攔截你們。」
石雪璞道:「你們出動人再多也沒有用,能擱得關東醉俠灑丐二仙嗎?」
老和尚道:「你如肯說實話,佛爺答應讓你親眼看著他們死。」
石雪璞道:「老夫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我說的都是實話。」
另外一個人接口道:「這種小強盜也不會知道太多,一劍解決他就算了。」
和尚點頭道:「有勞道友了!」
道人也不說話,振腕一劍逕朝石雪璞前胸刺刺去。
可是他的劍才到中途,像是被人扳手臂一樣,轉彎劍身筆直的刺進和尚胸膛。
和尚一臉驚色,獰聲道:「你……你跟他們是一路的……」
他說著話身子竟自動的跳起三尺,而道人在他胸中的劍卻正好給他來個大開膛,他僅瞪了瞪腿人就倒地面死去。
另一個和尚見狀,一語不發舉起手中鐵禪杖,運足全力朝道人後腦擊落,紅白之物流了一地,他又糊里糊塗的做了個死鬼。
另一個道人也在這同時飛身出劍,他的本意是想架開鐵禪杖的,但和尚的動作太快,他心中一急劍身也不知道是怎滑下來的,竟莫名其妙的自和尚後背直刺透前胸,和尚是一語未發立即倒地死去。
這一來把石雪璞也看得呆了,他見只剩下一個道人,正想勉強起身奮力一搏,但他肩上卻被一隻手輕輕壓住了,道:「石兄,你傷勢不輕需要及時治療。」
說話的是江城子,石雪璞一聽聲音竟興奮得流下老淚。道:「老弟,你終於趕來了,何老七是去通知你的,不知有沒有見到?」
江城子輕輕歎口氣,道:「何老七在山下遇害了,你們不該離開劉二哥他們幾位。」
「咱們是中了十大門派的埋伏,剛一上山,人就被衝散了。」
「令兄和令弟也在下面遇害,十大門派會付出代價的。」
「他們動員了好幾百人,好像是專為對付咱們來的。」
「十大門派能在此時擺明身份是最好不過,我想他們來的人不會走掉的。」
「他們人手太多了,而且又是精選的高手。」
江城子說著掏出兩粒藥,一粒叫石雪璞服下,另一粒捏碎了灑在他傷口上,道:「你快調息一下,咱們沒有時間停留太久。」
另外那個道人這時邁步,他瞪著江城子走前兩步,道:「小子,你是誰?」
「無名小子,但你聽到這一次沒有機會聽下一次了。」
老道臉色大變縱身一躍已到了三丈外,剛一伏腰,脖子已被一隻腳踩得敗在地面上,江城子聲冷如冰道:「我從來都沒想到十大門派中的人,會對我作難,這是你們自己找死,今夜只是一個開始。」
他腳下一用力,老道的腦袋已像西瓜一樣破得四分五裂。
江城子殺了那個道人也不服,一伸左臂夾住石雪璞,疾如欺風般循著聲音飛去。
他一口氣已連越過兩座小山,而這時怒吼聲也越來越近,江城子的身子停在一塊巨石後面,向石雪璞暗施傳音道:「石兄,你如果遇到像剛才哪四個僧道,大約能支持幾招?」
石雪璞知他定有發現,隨也暗施傳音道:「在下武功不濟,大約可以勉強支持七、八招。」
江城子道:「夠了,咱們附近潛付著有二十名高手,石兄只要能支持五招,我大約可以將他們全部料理,我是擔心一時照顧不過來,石兄遭他們暗襲。」
石雪璞道:「老弟儘管放心施為,不必考慮老朽。」
江城子道:「石兄應該珍惜自己,你的傷勢不出兩個時辰即可痊癒,咱們的人手太少不能再有任何損失,在下如早知道十大門派與無類教有勾結,我會帶一頭鷹來,它至少可以抵得上一百名好劍手……」
他隨手一帶已將雪璞拉在巨石後面,並將珠寶袋子也放在旁邊,但卻伸手在袋中連掏兩把,可是拿在他手中的竟都是一些鵝卵石。
他用雙手掂了掂,順手一揚,毫無目的的把手中鵝卵石全都丟了出去。
隨著他又掏出好幾把裝在身上,才傳音道:「石兄守住這個死角,對方如沒有人沖過來,你絕對不要發動,這附近的暗樁已被我放倒了。」
石雪璞微帶驚奇的道:「老弟發出的石子大概是某種高深的暗器手法?」
江城子僅笑笑,但他的身形已像風一般飄了出去。
石雪璞還在怔神,已聽到一連串慘嚷之聲不絕於耳,大約有一盞茶工夫,江城子又像閃電般飛了回采。
石雪璞輕歎道:「老弟神功蓋世,已遠高二仙太多。」
江城子道:「在下學的是小巧工夫,怎能跟武林前輩相比?」
石雪璞道:「對方人手太多,又有部分是老輩高手,今夜這一戰只怕全靠老弟一個人扳回劣勢,」
江城子道:「劉二哥劍術不在我之下,朱老和袁老他們是自恃身份不願傷人……」
只聽一陣陰笑道:「你小子倒是心狠手辣,道爺們也是不願易傷人,但今夜只好破例了。」
隨著話聲,竟然從空中飄落三名道人。
這三個道人當真身輕如風,連江城子也沒有發現他們。
但石雪璞見了他們卻如遇鬼魅,身形不自覺的朝江城子身邊退。
為首的道人陰聲道:「石老二,你找錯靠山了,這小子自身都難保,你還是認命!」
他左手虛空一抓,居然將石雪璞提起四五丈高,正待吐勁反震時,卻突然覺得左臂一陣刺骨劇痛,接著是石雪璞一招雙風貫耳,已迅如閃電般擊中他左右太陽穴。
而石雪璞不等他有什麼反應,在一擊之後已迅速的提著半條斷臂,又退回原來地方。
老道用右手撫著腦袋,卻想不通左臂是怎麼斷的,他一連挨了幾處傷,仍然屹立原處未動,可見他功力是如何的深厚。
他怔了一會神才把左臂流血止住,一臉獰色道:「好好好!老夫知道你姓石的是怎麼砍我半截胳臂的。」
石雪璞揚起左手長劍,道:「就是用這柄劍砍的,你如不服氣不妨把右手也伸出來試試!」
老道哼了一聲,道:「當然要,假如你真能砍我的右臂,道爺會自動的伸出腦袋讓你砍。」
他暗中向其他兩個道人使個眼色,沒看清他是怎麼走的,人已欺到石雪璞身前,探臂竟往他頂門抓去。
他一出手,其他兩名道人也跟著向江城子撲去,三個人似乎早就已有了默契,後出手的兩名道人旨在牽制江城子,所以他們都拔出劍,從兩側搶進是想把他和石雪璞隔開。
誰知江城子對二人攻擊根本不理,他身形輕閃竟從兩隻劍中間穿了過去,左手一帶把石雪璞推到三丈外,右手疾出抓住斷臂人右臂,一攔一送道人身子反朝另兩個道人長劍衝出,而他右臂卻留在江城子手中。
另兩個道人匆忙收回長劍,扶往失去雙臂的道人道:「大師兄,這小子是……」
斷臂道人搖頭道:「不必多說,你們快趕去跟武當七子會合!」
江城子冷漠的道:「沒有那麼容易,崆峒三鷹中武功最高的就是長爪鷹,他雙手既失你們還是留下陪他吧!」
另一個道人道:「小子你見過咱們?」
「沒有,我是從你們身上猜出來的,你大概是利嘴鷹。」
「不錯,老大雙臂雖殘,武功未失,咱們三人聯手尚可一戰。」
江城子道:「在下正想見識崆峒絕學,二位既被獨孤恨天看中,總不太窩囊吧!」
利嘴鷹道:「你就是從虎山來的無名小子?」
江城子道:「一點不錯,獨孤恨天消息很靈通,他連我所走的路程都算得很準,只是不該派你們這些飛禽走獸出面阻擋。」
利嘴鷹獰聲道:「還有兩個野人山的道人,不是跟你們同路。」
「他們攜帶的寶物太多走得慢一點,如果你能多活一些時間還有機會看到他們。」
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老道叫插翅鷹,他這時才接口道:「大師兄,我背著你咱們去截住上清、玉清。」
長爪鷹輕歎一聲,道:「師弟,還是趕快想辦法脫身,咱們估計有點失誤。」
插翅鷹不服的道:「就憑一個無名小子真能留下咱們。」
長爪鷹道:「你們可會看出他傷我雙臂所作的手法?」
插翅鷹道:「兄弟,那是一招武林絕學叫做星轉斗移,他人不出手,可以將真力傳出傷人。」
插翅鷹道:「他如真練成這種絕學,咱們現在想走也走不了。」
長撲鷹道:「他是劉二白結拜的,也是自命俠義中人,應該不致趕盡殺絕。」
江城子冷聲道:「正好相反,在下要想殺一個人從不拖泥帶水,你們崆峒三鷹既是為了殺我的,我如放了我們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他口中說著話,突然紫芒暴漲,在人影飛閃中利嘴鷹和插翅鷹雙臂又已被他劍氣絞碎。
江城子仍然以原來地方,卻一臉冷漠之色道:「三位如真想改過自新,現在可以回到崆峒去面壁十年。」
長爪鷹厲叫道:「小子,你簡直不是人,比起野獸還要凶殘。」
「你這樣說我也不否認。」江城子說道:「在下自小就是跟野獸一起長大的,不過我比野獸更懂得保護自己,尤其像你們這種危險角色,我絕不講究仁慈……」
利嘴鷹乘他說話之際,突然把口一張,一道血光比閃電還快全部擊在江城子的短襖上。
那是他利用最後一口真氣噴出一道血箭,加上滿口牙齒,比任仍暗器都具威力,江城子整件短襖都染滿了血跡,也不知是利嘴鷹噴出的血,還是他身上流出的血,竟變成了一個血人。
石雪璞正待走過去查看時,卻發現他身前有一道無形罡牆,逼得他只好站在原地一步也走不動。
他暗中一怔還在怔神,插翅鷹的身子已凌空飛了起來,他在抵達江城子上空時,卻突然起了一聲輕爆,整個身子爆炸成上百塊肉球,迅速的朝江城子頭上罩落下來。
就在這危機一髮之間,江城子突然不見了,緊接著是長爪鷹的身子自動朝肉球迎撞過去。
又是一聲淒厲慘嚷,肉球全作一陣血球散飛了,而長爪鷹身上卻多了好幾十個血洞,有的穿過大腿、有的穿過胸膛,連腸子都流了一地。
但長爪鷹居然還沒有死,他勉強撐起上半身,這才發現江城子身上被利嘴鷹噴中的血跡和牙齒都不見了,他吃力眨眨眼,道:「小子,你練是的什麼功夫,怎麼能躲過他們兩人的解體大法?」
江城子聳聳肩道:「我是在洪荒中長大的,專門以捕殺禽獸為生,你們這種邪門玩藝我見得多的。」
長爪鷹厲聲道:「放屁!咱們師兄弟三人練成解體大法,江湖上沒有一個人知道,就算你修成金剛不壞之身也擋不住他們兩個的破釜沉舟一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45:55
十四 武林蓋三仙
江城子道:「我身上的肉連蚊子咬一口都受不了,當然擋不住他們解體大法,但我這件棉襖卻是一件寶衣。」
長爪鷹不信的道:「這種又髒又破的東西,丟了也沒有人撿,老夫卻看不出它何處有寶。」
江城子道:「醜媳婦、犀地、破棉襖是世間三寶,你這個簡單道理都不懂,越是別人不撿的東西,越是可靠。」
長爪鷹喘著氣怒罵道:「你小子油腔滑調,一肚子壞水,老夫才不相信你鬼話。」
江城子道:「信不信是另外一回事,你們崆峒三鷹死在我手中卻是事實,只是你們死得太窩囊。」
長爪鷹道:「技不如人,又有什麼好窩囊的。」
江城子道:「你們所練的邪功雖然還沒有達到大成,但一招未戰就這樣死了,你不覺得很意外。」
長爪鷹想了一下,忍不住大叫道:「小子,你學過星宿指的功夫!」
江城子道:「可惜你現在想到太晚了,你們急急忙忙的要找上清和玉清道長,我就猜到你怕他們練成星宿指,為了證實我的猜想,所以在動手時,我在你們身上點了一下。」
長爪鷹氣得哇哇大叫,噴出大灘鮮血,蹬蹬腿也在那裡不動了。
石雪璞走過來,歎口氣道:「崆峒三鷹在武林中可是頂尖高手,想不到你在舉手投足之間就將他們放倒了,還死得那麼慘!」
江城子道:「他們所練的解體大法的確算得上武林一絕。在下能如此順利得手,是靠那幾塊鵝卵石幫忙。」
石雪璞有些不解的看看他,江城子又笑道:「我裝了這幾袋石子,本來是為了騙申三省的,沒想到他們先鬧窩裡反,死的死傷的傷,而我也忘了丟掉,剛才想到暗器,才抓出幾把石子,卻正好派上用場。」
石雪璞一怔道:「崆峒三鷹不是中了老弟星宿指?」
江城子苦笑;「在下所學星宿指連三成功力都不到,根本就傷不了崆峒三鷹,因為他們還沒有現身我就發現了,所以預先發出幾粒石子,在空中等著他們。」
石雪璞道:「以崆峒三鷹武功,他們難道也察覺不出老弟所發石子?」
江城子道:「這種暗器手法也是神算子前輩遺留,發出時用空字訣,它可以在空中停留兩個時辰,而且能隨意指揮,即使有人在石頭下面,也照樣逃不過一死。」
石雪璞還想什麼時,但在他左後方巨石下面,竟連續奔起三條人影。
他們輕功都算得上是一流的。現身後腳點石成面,遂又升空三丈多高。
可惜他們遇上了江城子,身形剛剛飛起,三個人又同時才從空中栽下來。
這又是三個道人,年齡都不大,最老的一個也不會超過五十。
江城子看了看三個的打扮,冷哼一聲道:「武當派居然也來了,就派你們這三個小道士?」
為首那個道人道:「道爺叫清風,我七位師叔正在收拾老叫化和老酒鬼。」
江城子神色一動道:「你說的可是武當七子?」
清風傲然的道:「不錯,這一次二仙保證歸位,你小子來得正好,可以給他們陪葬。」
江城子道:「在下倒不在乎替他們陪葬,但三位卻忘了一件事。」
清風道:「你還有什麼後事要交代的?」
江城子道:「你是個出家人,說話不留口德,我要交代的就是先割下你的舌頭,石兄,請你幫個忙。」
石雪璞的哥哥和弟弟都死在這些道人和尚手中,他恨不得殺光了這些人,雖然他擔心自己武功不濟,但他對江城子卻充滿了信心,振腕出劍,一陣銀芒飛灑中,居然很輕易的就把三個道人舌頭絞碎了。
石雪璞似乎餘怒未熄,收劍平拖,又把他們胸脈主要血管也挑斷了。
江城子道:「這三個人功力盡失,石兄就放他們一馬吧,料他們以後再也不敢為害了。」
石雪璞怔了一下,這才發現三個道人早已被石子擊穿,他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弟暗器手法只怕天下無出其右,難怪他們不敢躲在石洞中。」
江城子道:「他們是被我哧出來的,如果真躲在石洞中不動,咱們沒有這麼容易得手。」
石雪璞道:「老弟不是說你發的暗器可以隨心所欲,無所不至?」
江城子道:「那是唬人的,我是怕他們躲著不肯出來,浪費咱們的時間。」
石雪璞道:「酒仙和丐仙他們真的會有危險嗎?」
江城子道:「可能有點小麻煩,但不會有大問題,武當七子的劍陣雖算武林一絕,但想困住他們兩位還沒有那麼容易。」
石雪璞道:「十大門派出動的人手不少,咱們還是趕去支援一下。」
江城子點點頭,即當先朝打鬥處去,石雪璞緊隨在身後,一路所經之處,每逢三五步就有幾具屍體,但死的都是和尚或者道人,而且全都是被劍所殺。
江城子知道在這幾個人中,用劍的只有劉二白和扈三娘。看來他們是大開殺戒了。
他暗暗歎息一聲,並不是為死者同情,卻是替十大門派惋惜。
他知道以劉二白快劍,就算十大門派掌門親自出馬,恐怕也討不了好。
他很快的就接近到打鬥處五十丈左右,但他卻拉住石雪璞飛身上了一株古松。
松樹高插入雲,枝幹上都已吐出嫩芽,二人隱身其間,很不容易被人發現,只是居高臨下,他們卻能把四周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這時鬥場中正分成三批在奮戰,朱伯魚和袁不韋雙戰武當七子,武當派劍陣變化雖然詭異,但遇上這兩位武林頂尖人物,有很多精招似乎都被逼得發揮不出來。
扈三娘、南北二傑和快刀江九四人全為了保護珠寶,分成四個方位,力敵二十四名道人。
其中以扈三娘最為吃力,在攻擊她的六名道人中,為首一個竟是五毒道人。
五毒雜毛不僅是功力比其他人高,更加上一身是毒,扈三娘等人如不是在離開虎山前,江城子給他們每人服下一粒藥丸,此時早已就中毒不支。
尤其是和她動手的六個道人,武功都比其他道人高。他們似乎已看準了,只要能放倒扈三娘,其他的人已不足為慮。
另一邊的劉二白也不輕鬆,他居然被十二名女尼姑困住了。
這十二名女尼年齡都在六十以上,她們都是用的長劍,其中一名年歲略大的老尼,似是十二尼之首,她的一支劍更是神出鬼沒,不僅招式凌厲,劍身上還發出絲絲罡氣,顯然她已練成先天劍氣。
劉二白力戰十二名女尼雖然有點吃力,但他自保還不成問題,因為他的馭劍術和一氣化三清始終還沒有用出來。
但扈三娘的情況卻越來越危險,面對六名高手,她既不敢施用馭劍術,有很多精招也施展不開,她有幾次如不是仗著身法快,她就險些傷在五毒道人劍下。
江城子一來就已看出,不但是扈三娘情況危急,連商七、賈八、江九等,每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受了幾處輕傷。
商七的鐵算珠子及江九的快刀,已經放倒了五名道人,但對方人數太多,死了馬上補充始終維持二十四人的包圍圈子。
江城子起初還沒注意,慢慢慢的他己看出,這也是一種合擊的陣式,如不是扈三娘一支劍守得緊,他們四人此刻當真不知是什麼結局。
可是有一點使他感到不解,在這種打鬥最激烈的地方,只有道人和尼姑,卻沒有發現一個少林和尚。
因此,他擔心少林派來的高手保留實力,準備在群雄奮戰力竭之時,他們再發動一次狙攻。
想到這裡他更不敢怠慢,傳音交代石老二幾句,引吭發出一聲長嘯。
他的嘯聲是奮足全力而發,不但使戰場中故我雙方都感到一怔,整個山峰都響起了此起彼落的回音。
而就在眾人『旺神之際,』一道淡淡的紫芒卻快如閃電般繞場飛行了一周。
首先解決的,是圍攻扈三娘的那二十四個道人,其中除五毒道人外,有二十三個人都很安詳的躺在地上,他們似乎沒有一點痛苦,腦門上有一個血洞,流的血並不多,但已嚥下最後一口氣。
江城子這時已站在扈三娘旁邊,周圍還有三十多名道人,他們已在慢慢的向前移動,好像是準備補那些死去道人的缺,不過他們始終還不明白這些道人是怎麼死去的。
江城子卻不管他們是採取什麼行動,他暗中發動劍氣。先把五毒道人幾處要穴封死了,才轉向扈三娘道:「三姊,你還得注意一下五毒道人,不能讓他被人殺了,我還要帶他回野人山。」
扈三娘不解的道:「咱們這一路還有很多事情,帶著這麼一個殘廢人不成了累贅?」
江城子道:「等下小弟去把武當七子捉一個活的來,就交給他背著。」
扈三娘笑道:「這倒是個好辦法,能抓個武當七子當傭人,那可是一件驚動武林的壯舉。」
江城子道:「依我看武當七子不過是二三流角色,他們劍術遠不如那幾個尼姑,小弟還是先去助二哥一臂之力,回頭再捉武當七子。」
朱伯魚趕忙大叫道:「小子,你說得倒輕鬆,這個老雜毛邪得很,老頭子使出看家本領,還是衝不破他們的劍陣。」
江城子道:「那是前輩手下留情的關係,天下最難的陣式也困不住武林二仙,尤其是前輩的三味真火,可以說無堅不摧!」
朱伯魚笑道:「你小子不說老夫倒忘了。我現在就試試看。」
他說著話,又連灌了好幾口酒,袁不韋急忙阻止道:「老酒鬼,使不得,咱們殺了武當七子,以後如何向那靈虛老雜毛交代?」
朱伯魚冷聲道:「這批小混球,如果殺了你老叫化,又由誰交代。」
袁不韋道:「這件事靈虛老雜毛八成不知道。咱們必須留下人質,送到武當派當面問清楚。」
朱伯魚道:「老夫沒有那種工夫,要問你老叫化自己去問,靈虛雜毛身為一派掌門,他的徒子徒孫出來當強盜,如說他不知道誰會信!」
袁不韋道:「武當派已經被殺了不少人,老要飯的實在不忍心。」
朱伯魚道:「你問問他們忍不忍心殺你……」
他正說著,為首的一名老道已運足劍氣,筆直的朝他衝了過去。
武當派本以劍術見長,而武當七子更是武當中有名高手。尤其是他們的先天劍氣,都有相當造詣,這全力一衝,是一般武林高手,恐怕很難逃過腰斬之厄,但朱伯魚卻哈哈一笑,道:「老雜毛,你的狐狸尾巴果然露出來了吧!老夫對這個花花世界還有很多留戀,現在可不想死……」
他一矮身,已貼著地面翻滾出去,接著就是一口酒氣,已迎著老道反噴過去。
朱伯魚的酒氣為武林一絕,是凝聚三味真火噴出的,出口即燃。
不料這一回竟毫無用處,點點酒精灑在道人身上,不僅沒有燃燒,反而沾衣即干。
朱伯魚不由一震,但袁不韋的打狗棒已在電光石火之間連點出十九招,老道雖然避開十二招,但身上仍有七處穴道被點中。
由於他出手太快,其他的六個道士想搶救都來不及。
袁不韋手拿打狗棒,滿臉都是殺機道:「雲中子,你給老要飯的說實話,你的武當聖水是那來的?你們掌門靈虛老雜毛是不是遭了你們毒手?」
這個老道是武當七子之首,叫雲中於,他見袁不韋一眼就看出他身上懷有聖水,不由臉色變了一下道:「你胡說什麼?武當聖水只有掌門人才知道收藏處,一般的人連見都沒有見過。」
袁不韋道:「你在老要飯的面前少耍花樣,朱老兒運集三味真火噴出的酒氣,連鋼鐵都可以溶化,除了武當派鎮山之寶聖水,誰也擋不住他的酒氣。」
雲中子道:「貧道根本就沒見過聖水……」
袁不韋冷聲道:「靈虛掌門現在怎樣了?」
雲中子道:「他很好,目前正閉關期間,咱們也是奉掌門之命來捉拿珠寶大盜的。」
袁不韋道:「武當派是幾時吃上官糧的,你們竟當上了鷹爪子。」
另外一個道人乘他說話之際,全力運劍搶攻過來,而雲中子也大叫道:「峨嵋派各位師太,快點發動天罡大陣,宰了劉二白,助咱們一臂之力!」
蛾嵋派的為首一個老尼正要答話,而江城子已連人帶劍化成一條線衝了過去。
江城子身法何等快捷,眼年這個老尼就要身首異處,暗中突然傳來兩聲低喝道:「小子,不可傷人!施主手下留情……」
喝聲中,兩條人影一左一右的硬擋他去路。
江城子已從現身兩人語氣中,聽出對方沒有惡意,但他見這十二名尼姑都是劍道高手,而她們所站的位置又是十二天罡劍陣比武當七子劍陣威力高出數倍,他擔心劉二白有失,以這一擊之勢不僅用的是馭劍飛行,而且劍上用了十二成真力。
雖然暗中兩人同時出聲勸阻,但馭劍飛行無法中止,倒是那兩個阻擋的人倒了大媚。
右邊是一個老人,他不僅功力深厚,人也機警,只是右臂受了兩處劍傷,即伏身倒地,一路翻滾躲開了。
左首是個和尚,他反應略慢,腰部和背部居然留下十六道劍槽,最後整個身子都被劍氣震飛出去。
由於他們二人這一擋,加上江城子臨時將真力硬收回兩成,為首的老尼雖逃過腰斬之厄,但她手中的長劍和一條右臂,已被劍氣絞得紛紛散落。
但江城子的攻勢卻沒有因此停下來,劍光一陣飛灑,又有六名女尼被他挑斷右腕筋脈。
事情的發生不但來得突然,也來得太快,受傷的老人跟和尚從地上爬起來時,一切都已經過去。
老人生得矮矮胖胖的,他也不管臂上傷口還在流血,卻瞇著一雙小眼,緊盯在江城子身上,道:「小子,你出手太狠了,凡事應給人三分退路。」
江城子冷漠一笑,道:「在場的都是江湖中自命名門正派,他們出手儘是趕盡殺絕的招式,可會給人留下一條生路?」
老人歎了口氣道:「老夫遲來一步,竟弄成如此局面!」
江城子道:「人是我殺的,十大門派如有興趣,可以找我算這筆賬。」
胖老人道:「十大門派並不是都不講理,這內中情形老夫一時也解釋不清楚。」
江城子道:「事實就是最好的解釋,我的同伴已經死了好幾位。」
老人伸手在頭上亂抓一陣,突然一起身,已自扈三娘身邊搶到一罐酒,他一口氣喝完了才擦擦嘴道:「小子,依老夫意思事情就到此為止,雙方的誤會,慢慢由老和尚再向你解釋。」
江城子從他剛才搶酒的身法上,知道這又是一位隱世異人,只是他仍冷著聲音道:「在下如果不答應,你準備要怎麼辦?」
胖老人怒聲道:「老夫能怎麼辦,你們雙方死光了也不關我的屁事。」
江城子有些意外的道:「尊駕不是十大門派的人?」
胖老人冷冷的道:「老夫是大廟不收,小廟不要,十大門派之外,武林三仙之一。」
江城子不由一怔,道:「那來的武林三仙?」
「為什麼不能有武林三仙,老夫名列仙班時,老叫化和朱酒鬼都還在穿開襠褲。」
「閣下是屬於那一仙?」
「蓋仙,你小子沒有聽說過吧!」
「丐仙,在下是頭一遭聽說有兩位丐仙。」
「不是丐仙,是蓋仙,亂蓋的蓋。」
江塊子聲音一寒,道:「都山地方實在大得很,閣下怎麼蓋都不會有人說是違建,但你最好不要管我的事。」
「老夫是管定了,別以為你剛才那一劍能傷得了我的手臂,如你不服氣。你不妨再試試看。」
「尊駕如堅持要架樑子,在下只好再試了,但刀劍無眼,你多小心點……」
朱伯魚已急忙叫道:「小子,不要打了,這老兒確實是蓋仙,只是江湖上都以為他死了!」
江城子道:「他真的是武林三仙之一?」
朱伯魚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但他的本名叫百草神家蓋三仙。」
江城子失聲道:「百草神家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怎麼可能是他!」
朱伯魚道:「不會錯,老夫在十歲出江湖時,他就是這付德性,只是比起當年胖了不少。」
蓋三仙冷笑道:「你忘了老夫是個醫生,常年與藥草為伍,當然懂得養生之道,那裡像你們這般小混混,終日狂嫖濫賭,弄得只剩下一付皮包骨頭。」
朱伯魚道:「既然如此,就請你這位蓋仙替我和老叫化配幾付補藥,算是今夜的補償。」
蓋三仙道:「老夫沒有這個義務,你們與十大門派之間的問題與我何干!」
朱伯魚道:「既然與你無關,你又因何強出頭,你堅持不管也行,咱們先宰了這批尼姑道土,而後再殺上十大門派,向他們討回一個公道。」
蓋三仙道:「那是你們和十大門派之間的事,你們愛怎麼辦與老夫無關!」
朱伯魚暗中向江城子遞個眼色道:「小子,殺,凡是企圖對咱們不利的人一個也別放走!」
江城子道:「半個也走不了,偷偷摸摸躲在石後的五個老和尚也被我放倒了。」
朱伯魚一怔道:「好啊!原來少林五老還躲在暗中打埋伏,老夫倒要看看這位掌門還有什麼話說。」
被江城子劍傷的老和尚,服下蓋三仙給他的藥丸後,傷勢已好了不少,他接口道:「這是誤會,老衲五位師弟是隨我來清理門戶的。」
朱伯魚道:「事實擺在眼前,你們十大門派為了劫寶聯手來的,老夫總不會冤枉好人的。」
無塵看看蓋三仙道:「施主,請你說一句公道話。」
蓋三仙搖搖頭道:「你身為少林掌門,說話如果人家還不相信,老夫這個蓋仙說了也等於白說。」
江城子道:「在下我生雖晚,但時兩位前輩昔日風采久有耳聞,少林、武當素執武林牛耳,對今夜發生的事,晚輩深感遺憾。」
蓋三仙道:「他們這個老和尚就是因為獲得消息趕來的,你小子動手殺人時,咱們剛剛才到。」
朱伯魚道:「說了半天,你還是為了十大門派的事才趕來都山。」
蓋三仙道:「老夫說的本來都是實情。」
朱伯魚道:「你既然不管,說了不是沒有人肯信。」
蓋三仙道:「你們以為老夫這個蓋仙真個是亂蓋的。」
朱伯魚道:「那可很難說,你能養得胖胖的,年已過百而不老,和亂蓋有關。」
蓋三仙冷笑道:「你愛怎麼說都行,老夫的補藥可不是隨意給人的。」
江城子道:「這種補藥我也可以配,如再多加兩道味,可能較前輩原來的藥更有效。」
蓋三仙臉色一動:「你小子見過老夫的藥了?」
江城子攤開左掌,露出一隻白玉瓶,道:「前輩所珍,視如至寶的可是這種藥?」
益三仙伸手從懷中摸了個空,不但沒有發怒,反而大笑道:「好小子,你真行,怪不得空心那孩子說你是個奇才,還請我順便照顧你。」
江城子也有些意外的道:「前輩見過她老人家了?」
蓋三仙道:「什麼老人家,空心的師父是老夫堂侄,你可是想算算這筆帳?」
江城子一怔道:「前輩也是空空門……」
蓋三仙搖著腦袋道:「老夫可沒學過那種扒窗功夫,我號稱蓋仙,可是憑的真才實學。」
江城子道:「空心前輩不是去天山,阻止天山雙侏盜寶取人心嗎?」
蓋三仙道:「她在路上遇見我老人家,叫我轉告你一聲。野人山的上清觀已被五毒雜毛勾結一批十大門派中敗類,組織一個什麼無類教,武當掌門靈虛雜毛已經中毒,被他們挾持在天統觀中。」
江城子道:「天統觀在什麼地方?」
蓋三仙道:「就是上清觀被他改的名稱,現在已經重新整修,裡面遍佈機關,你小子要去可得小心!」
江城子道:「十大掌門派暗中和無類教勾結,他們掌門都不知道?」
「當然不知道,那只是少數敗類個人行為。」
「武當七子和峨嵋派的這十二天罡陣,在十大門派中地位可不算低。」
「他們都是財迷心竅,聽說你小子把虎山藏寶都帶到中原來了,可有這回事兒?」
「是有這回事,但虎山藏寶乃前輩遺物,應該歸星宿門所有。」
「那都是神算子生前所偷之物,怎麼能算是星宿門的財產,神算子老兒視錢如命,他當年如肯花十袋珠寶買老夫一貼藥,也可以多活幾年。」
「前輩認識神算子?」
「豈止認識,咱們對女人方面都有同好,但老夫是醫生,懂得節制和養生,而他老小子卻患嚴重腎虛。所以說是死在女人肚皮上。」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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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6:06
江城子有些不相信的道:「根據各種跡象顯示,神算子前輩好像不是這種人。」
蓋三仙冷聲道:「你小子以為他是聖人,一百年前,他幾乎日無美女不食,夜無美女不睡。」
「照前輩說法,神算子該是一個邪惡人物了?」
「什麼叫做邪惡,食色性也,每個男人都喜歡女人,而每個女人也同樣的需要男人,神算子所我的女人又都是付出十倍的金錢代價。」
江城子覺得這個問題很難討論出結果來,只好改變話題道:「此地這些人,前輩准備如何處理?」
蓋三仙道:「他們都是十大門派高徒,老夫是局外人,當然是應由少林掌門處理。」
無塵上人道:「老衲也無權處理,為了避免再生意意外,只好先將他們點了穴道,帶回少林寺,通知各派掌門前來領人。」
蓋三仙道:「這個辦法很好,不過你老和尚恐怕也因此得罪不少人。」
無塵上人道:「老衲只求心安,他們能諒解更好,不能諒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蓋三仙點點頭,叫江城子把少林五老穴道也解開了,又交給無尖一瓶藥粉,替傷者用,而一場戰鬥也就是這樣結束了。
商七、江九等人把何七及石氏兄弟屍體埋妥後,一行人又開始另一征程。
他們之間雖然死了三個人,卻多了一個蓋三仙,以實力來講,在中原武林中,再也找不到比他們更強的高手了。
這一段路程上,他們沒有再發生任何事,不過在江城子的第三感覺中,他們前面始終有人跟蹤,那是他從洪荒世界中獲得的經驗,別人不易察覺的。
在第十一天黃昏中,他們已來到了巴東,這裡是屬於湖北省,它也接近四川省,他們如是連夜趕路,在天亮前就可以抵達大巴山。
因為距離和三鬼怪的約定時間還早,而且他們這一路上也擺明了身份來的,所以當天晚上大夥兒就決定住在巴東。
這一帶雖然也是屬於三鬼怪的地盤,但袁不韋和朱伯魚對當地的地形卻很熟悉。
他們剛一進城,很遠的就看到一家剛開業的酒樓兼營客棧,但店名卻取得很怪,叫做日取其半。
袁不韋感到意外道:「這家酒樓興建得好快,老要飯的一月前經過此地,他們還未動工。」
朱伯魚道:「它的名取得也怪,老夫跑遍大江南北,所見到的酒樓大多是以聚賢或群英,甚至以樓外樓之類為名,卻從未見過這種怪名稱。」
蓋三仙道:「見怪不怪,有酒就好,又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朱伯魚冷聲道:「如果不是你老兒半途插進來亂蓋,咱們帶的酒至少還可以喝五天。」
蓋三仙哼聲道:「江小子帶的猴兒酒可不只為你準備的。認真說起來,你還是沾老夫的光。」
朱伯魚跳起來道:「放屁,你真的以為自己是武林第三仙!」
蓋三仙道:「那還假得了,天下武林凡是有頭有臉人物,誰不認識老夫這位蓋仙!」
朱伯魚道:「猴兒酒已喝完了,咱們再沒有什麼好蓋的。明天你去向三鬼蓋吧!」
蓋三仙道:「酒喝完了,珠寶還有好多袋,你朱老兒想獨吞可不行!」
朱伯魚大怒道:「果然不錯,你老小子是為珠寶來的,但老夫得先衡量你夠不夠資格!」
二人邊走邊吵已走到日取其半的酒樓前,當時就有個店小二迎了上來。而且店中已有不少酒客,二人也就不好意思再吵了。
他們選了一張靠窗子的桌子坐下,朱伯魚和蓋三仙仍是氣鼓鼓的。
劉二白叫過店小二,點了桌菜,並要了十六罐竹葉青,店小二看看菜單,居然伸出大拇指道:「客官果然是行家,你點的都是本店拿手好菜。」
「咱們在座的可都是吃家,你們的萊如果做不好,砸了招牌事小,恐怕還拿不到銀子。」
店小二哈腰道:「客官請放心,本店開業還不到三月,能驚動大江南北,這可不是蓋的!」
蓋三仙接口道:「要怎樣算是蓋的?」
店小二道:「凡是喜歡蓋的,大多沒有真才實學,開酒的也是一樣,僅管名字取得響亮,招牌做得大,但不一定就能燒出好菜。」
蓋三仙卻笑笑道:「小二哥說得不錯,貴寶號既稱日取其半,大概是為了打知名度只收半價了?」
店小二才一點頭,而蓋三仙卻又接著道:「既然如此,你按照原酒菜單給老夫再來一份。」
店小二道:「可是招待時間已過了……」
蓋三仙道:「沒關係,慢一點不要緊,只要你不是蓋的就行了。」
店少二還想說什麼,可是裡面已經催他上菜了。
袁不韋低聲道:「蓋兄可看出什麼來路?」
蓋三仙道:「這小子比老夫還會蓋,這間酒樓開張不會超過十天,牆上油漆還沒有干,他卻蓋到我蓋仙頭上了。」
袁不韋道:「老要飯的認為此店中每一個人都可疑,剛才這個店小二就是深藏不露。」
朱伯魚道:「老夫可管不了那些,只要有酒有菜我就萬事足,你們愛怎麼蓋那是你們的事。」
袁不韋正要罵他幾句時,而店小二已陸續將酒菜送了上來。
朱伯魚更是二話不話,抓過一罐酒劈去封白,喝了個罐底朝天,才擦擦嘴道:「各位這一路太辛苦了,多吃喝一點,這一餐算是老夫請客。」
劉二白笑笑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開飯館的如都免費,不出三月,他們就得關門大吉。」
蓋三仙道:「他們的招牌明明是這樣寫的。」
劉二白道:「那是做生意的啄頭,旨在招徠顧客。」
蓋三仙道:「這一套在老夫面前耍不開,你們儘管鬆開褲帶吃,等下看老夫的。」
朱伯魚乘他們說話之際又幹了一罐,道:「看你的亂蓋,老夫連吃你五粒補藥,現在皮還是皮,骨頭還是骨頭,連一點肉都沒長。」
蓋三仙道:「那種補藥你再吃上兩斗也不會長胖。」
朱伯魚道:「難道它是瀉藥?」
蓋三仙道:「比瀉藥更糟,那是老夫從香港腳上挖下來的一塊爛肉,配合香灰製成的,它的功能是醫治便秘。」
朱伯魚一拍桌子,正待發火。店小二卻在這時送上盤紅燒鹿脯了。
朱伯魚毫不在意的道:「那有什麼關係,古來聖賢都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有好吃的就是福氣。」
他邊說邊吃,一盤鹿脯已大半到了他肚子裡。
他又喝下一罐酒,才怪笑道:「他們不用客氣,多吃一點。老夫一個人可吃不下這麼多,再說補品要慢慢吃才有效。」
蓋三仙道:「山產已經被你吃光了,下面的海產可是老夫的了。」
朱伯魚道:「連店小二都承認劉老二是位吃家,老夫以為他點的菜應該是山珍海陳樣樣俱全。」
劉二白只是笑笑,果然以後連續幾道菜都是海產,朱伯魚只好摸摸肚子搖搖頭,但他仍是不停的灌著酒。
菜已經上完了,最後一道是長江紅,這種魚是餐廳裡買來活的,自己養著居多,紅鯉雖算不上名菜,但一般餐廳在最後一道菜大多是來上一道魚,這是一般習俗,表示的點的菜上完了,也暗含年年有餘的意思。
這是一條雌鯉,養得又肥又胖,光是魚子就有兩斤左右,魚是紅燒的,才一端上,四溢的香味就使人有垂涎三尺的感覺。
蓋三仙伸出筷子,一筷一挑,已將上斤重的魚頭咬在嘴上,吐音不清的道:「長江紅不但補身,而且還解酒,你們多吃一點。」
江城子笑道:「紅鯉最補的是它的子,前輩抱著魚頭乾啃,只能算是品味。」
蓋三仙神色一動道:「小子,原來你也是行家,看來老夫這一次又成了英雄無用武之地。」
江城子帶有深意的笑笑,但卻首先夾了一大塊魚子吃了起來。
劉二白和袁不韋也都先後跟著動筷。
朱伯魚本來已經吃不下了,他見眾人吃得津津有味,也不自覺的夾了一塊。
他一邊吃還一邊叫道:「這種做法果然與眾不同,不但沒有腥味,連土味都清理很乾淨。」
群雄都吃得差不多了,還剩下有半盤,蓋三仙乾脆連湯都端起來一起喝了。
眾人酒足飯飽,正待吩咐店小二上茶之際,袁不韋突然大叫道:「這菜有點不大對勁,老要飯的好像中了毒!」
蓋三仙冷笑道:「老叫化子終年難得一飽,大概是你吃得太急了,腸胃不適應,老夫給每人一付胃藥,吃下去多跑幾趟廁所就好了。」
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包藥要遞給袁不韋,剛一站起來他自己反倒先躺下了。
接著是商七、賈八、江九、扈三娘和劉二白等都先後倒下去了。
袁不韋舉起打狗棒,正要攻向那個掌櫃的,可是他剛走出兩步人也倒下去了。
朱伯魚雙手按著桌面,怒聲道:「老夫打了一輩子雁,卻反叫雁啄了眼,原來你們開的是黑店!」
這時原先那兩個店小二已顯出猙獰面目,提著大刀奔過來道:「朱老鬼,你也乖乖地躺下吧!如想反抗,咱們就好先送你上路!」
朱伯魚看了二人雙刀一眼,忍不住怒聲道:「原來你們就是巴東雙刀巫家兩個敗類!」
為首一個持刀漢子道:「你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咱們聽說你的酒氣可以噴出三味真火,所以才加倍摻進一包散功粉。」
朱伯魚道:「你就是加進兩斗也沒有用,老夫喝了一輩子酒,最烈的毒也難不住老夫!」
漢子道:「散功粉放在酒裡當然難不住你,但咱們是下在萊裡。」
朱伯魚道:「每一道菜老夫都運用內功試過,怎麼沒有發現有毒?」
為首漢子獰聲道:「如果讓你試出來,也就顯不出咱們的高明處了!」
朱伯魚冷笑道:「老夫認為你們才是真正的笨蛋一對,高明的人永遠也不肯站在前面的……」
他利用說話之際,張口就是一道酒箭,巴東雙刀距離他還不到一丈,等他們有了警覺時,二人的兩顆腦袋全部被射得像馬蜂窩一樣,當時就倒地氣絕。
江城子道:「前輩為了兩個小角色浪費真力,三鬼怪如在此時出面,咱們只有任由人家補割了!」
朱伯魚一震道:「小子,難道你也中了毒?」
江城子苦笑道:「以武林三仙內功修為都中了毒,晚輩又豈能倖免?」
朱伯魚苦笑道:「屁的武林三仙,蓋三仙除了會蓋,老夫卻從未見他動過手,既然他號稱百草神農,難道連一點普通的散功毒也分不出來!」
江城子道:「這恐怕不是普通散功粉,晚輩可以說是吃藥草長大的,事先竟也沒有任何警覺……」
他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怪笑道:「好兄弟,你說對了,這是一種特製散功粉,你們這批人雖然都是老江湖,還是照樣中毒,尤其是一丈青,她每一道菜都用銀針試過,所以老姊姊才做了一番特別交代。」
江城子道:「我早就知道你這個桃花鬼陰魂不散,一路上都是跟在咱們後面。」
說話的原來是桃花鬼梅蘭春,她發出一陣令人嘔吐的怪笑道:「老姊姊的魂早已被你這小冤家勾走了,你們前腳離開都山,我後腳趕到,本來是想宰了那幾個少林和尚的,想不到有一個混賬在暗中搗鬼,還偷擊了老娘一掌。」
「暗中出手的那位高手是誰?」
「不知道,那位混球的內功居然不在一佛二仙之下!」
「他可能這一路也都在你後面跟蹤。」
梅蘭春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下,卻又是一陣怪笑道:「此處已是咱們三鬼怪地盤,何況你們這批人又在老娘手中,就算他真的跟了來,也是有去無回!」
「在下已依約在一月以內趕來了,我的那位女伴呢?」
「你急什麼,我保證她沒有受到毫髮損傷。」
「我要見到人才能放心。」
「你見到她又能怎樣,在四個時辰內,你們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別想再動歪腦筋!」
「在下既然敢來,就沒有考慮到本身得失,但你們三鬼怪也是江湖成名人物,都不敢耍無賴吧!」
「這件事是余老大親口答應你的,所以你必須見到他才能放人。」
「余化龍現在躲在什麼地方?」
「余老大幾時怕過誰的,何況大巴山是咱們地盤,你要想見他就必須由我帶路。」
「好,你帶咱們一起去見余化龍。」
「余老大只約你一個人,其他的人只好留在此處,點上穴道暫時委屈他們幾天。」
江城子幾乎跳起來道:「你們三鬼也是武林成名人物,想不到做出事來如此卑鄙!」
梅蘭春寒聲道:「小子,你別不知好歹,余老大當時約你可沒把這一批都邀上,再說他們武功已失,去了也幫不上你的忙。」
「這些仍都是我的同伴,他們不去可以,但你卻不能點住他們穴道。」
「那可不行,這些人無一庸手,四個時辰後他們藥性解了,如不點住穴道可是一件麻煩事。」
「原來你們三鬼怪還是怕他們,才使這種下流手法!」
「你愛怎麼說都行,要是你小子真想救那個姓楚的丫頭,就得乖乖聽我的。」
「如果不聽呢?余化龍是不是耍無賴?」
「聽不聽可由不得你,這些人中沒有一個還剩下兩成以上真力的。」
「那可很難說,你忘了咱們之間還有一位神醫,而且你那一套用毒手法我早就研究過了。」
「余老大當時並沒有離開虎山,以後發生的事他都知道,你小子那套障眼法,以後再也唬不住人,致於這位蓋仙,我猜想也是個冒牌貨,你看他此刻連一條死狗都不如……」
江城子乘說話之際,奮起一掌擊在她前胸上,但梅蘭春身子僅晃了晃,倒是他自已被一股罡氣震得退後七八步,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梅蘭春雙手一拍,從後立時湧出三十多人,長髮披肩,赤身裸體,只在小腹間圍了一塊獸皮,由於他們身上臉上都刺滿各種圖案,所以連是男是女都分不出來。
這些怪人一現身,梅蘭春已指指地上躺著的人道:「把他們的武功全部廢了,交由你們自行處理。」
但好些怪人吱喳叫著,在場地跳動兩下,卻依然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行動。
梅蘭春道:「你們這批畜生,連老娘的話也不聽了!」
她隨手一掌劈倒三個怪人,才發現他們都被江城子的石子擊中穴道,接著又是一聲厲嘯,而這一次卻從空中一下子就落地五六十條人影。
這批人的打扮和先前現身的怪人差不多,只是他們比較文明一些,多數都已穿著下衣,而男女也可以分得很清楚,他們手中都握著短刀。
梅蘭春突然朝這批人點點頭,但她還沒來得及下令,倒在地上的江城子已像電一般的彈飛起來,他左手已在迅速間發出近百粒石子,而右手五指也在這同時扣住梅蘭春的肩井穴。
梅蘭春的反應竟然快得驚人,江城子的身形才一彈起,她已像鬼魅般暴退兩丈,口中並發出淒厲罵聲,叫道:「殺!一個也別放走!」
而江城子在一擊落空後,身形又上升數尺,口中也大喝道:「各位守住四周退路,屋裡的人有我和劉二哥已足可將他們擺平了!」
他口中說著話,右掌已無聲無息的拍向梅蘭春的頂門,而梅蘭春這時也正凝聚全力,雙掌迎空推出。
二人動作都快,江城子本來只打算將她震傷,準備留個人質帶路,但在掌風快要接著時,才發覺到她的陰功已相當驚人,只好一提真氣,又加了兩成真力。
這一招是硬碰硬的打法,江城子因為出的是單掌,而且又是臨時發現不對,才多加兩成真力,所以他的身子被震飛三丈多高,把屋頂撞了一個大洞,不過他很快就落回到地面。
而梅蘭春雖然出的是雙掌,卻一點也沒討到便宜,她的雙腿全部掐入地面,雙臂也是麻木不靈,江城子落回地面,她的腿還沒有拔出來,但她的雙掌仍然運足全力,防備江城子驟然出手。
江城子當然看得出來,冷漠一笑道:「在下從不打落水狗,我如想打你,剛才在空中就出手了。」
梅蘭春躍出地面,退後兩步道:「你們怎麼會沒有中毒?」
江城子道:「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咱門之中有一位神醫,他能擠入武林三仙之列,當然不會是憑蓋的。」
梅蘭春怒聲道:「老娘一直就隱身在暗中,蓋三仙對所有酒菜根本就沒有動過手。」
江城子道:酒菜中又沒有毒,他為什麼要動手?
梅蘭春一呆道:「你怎麼知道酒萊中沒有毒?」
江城子道:「你忘了我是在虎山長大的,那裡除了毒草就是毒蛇,但三年卻難得有機會吃到一次魚,尤其是這種肥胖的長江紅鯉,我還是第一次見過。」
江城子道:「魚裡有沒有毒,我不敢下斷語,但各種蛇類在十里外,我的鼻子就能聞出它們是屬於那一類的。」
梅蘭春臉色一變道:「老娘捉的蛇都是產自南荒異種,你小子住在關外。怎會知道南荒蛇的習性?」
江城子道:「虎山的毒蛇種類恐怕全世界都沒有那裡多,因為它們不會受到天災人禍的殘害,所以繁殖也比任何一個地區都快,而且在它們的保護區內,氣溫變化也不會太大,所以他們發育也快。」
「這樣說你倒是養蛇專家了!」
「專家談不上,但我住在山上,只要一閒下來總是喜歡跟各種動物在一起。」
「你知道老娘所有的是那一種毒蛇?」
「種類很多,應該有九種,你是將毒液放在魚子中,再用酒蒸,所以不容易發出異味來。」
「就算你能聞出來,但又那裡來的解藥?」
「解藥是蓋老前輩事先放進去的,可能是因為毒性太強,所以最後還剩下大半盤魚子他都一個人吃下去了。」
「凡事就怕強出頭,蓋老兒自以為他了不起,可是現在還躺在那裡像條死狗。」
「他如果沒有把握解你的毒,他也不會拿自己老命開玩笑。」
「就算他真能解得了老娘的九毒散功散又有什麼用,反正你們這批人是死定了,我是看中了你這小子或許可以造就,所以才故意維護著你,沒讓你出去送死。」
江城子臉色一變道:「原來你在外面還另有埋伏!」
梅蘭春陰笑道:「五鬼大陣共有五百十五名高手,以關東醉俠劉二白的快劍,他到現在連我五名魔鬼騎兵,都沒傷到。朱伯魚和袁不韋也不會比他高明多少。」
江城子向場看了一眼,他雖然發出一百多粒碎石子,但只傷了七名怪人,而且傷勢都不重,他們還有作戰的能力。
當然他是用最普通的滿天花雨手法擊出的,以這批怪人的輕功,躲避起來並不困難,但是他很奇怪,劉二白出劍雖都是精招,卻沒有發揮威力,最多他只有施出三成真力,如以他的功力而言,只要盡出全力,這一批所謂魔鬼騎兵,不出十招都將伏當場。
他正忖思間,蓋三仙突然長長吁了氣,翻身坐起來道:「好了,老醉鬼,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其實你身上的抗毒能力並不差於江小子,只是你被體內的反應嚇唬住了。」
江城子一怔道:「前輩不是在每道菜中都加上解藥,怎麼還會有毒。」
蓋三仙冷笑道:「原來你小子也是唬人的,這間酒館四周百丈之內部佈滿劇毒,你叫老要飯的他們出去不是送死。」
江城子一驚道:「晚輩怎麼會沒有感覺?」
蓋三仙哈哈大笑道:「那是跟我老人家在一起,當然百毒禁忌,老夫如不及時施展法術,此刻老叫化和老酒鬼怕早已被宰了。」
江城子道:「三鬼怪的魔鬼騎兵並沒有什麼驚人之處,劉二哥如果全力施為,不出十招他們沒有一個能保住腦袋的。」
蓋三仙道:「這種毒是毒不死劉二白,可是他自己並不知道,否則他也不會採取施延戰術了!」
江城子道:「前輩不是一直躺在旁邊睡覺嗎?你是怎麼連外面的毒也解了?」
蓋三仙道:「當然是法術,睡裡乾坤大,老夫這一覺可比你們動刀動劍還辛苦的多!」
梅蘭春道:「屁的法術,老娘相信你們一定還有人躲在暗中否則我的九毒散功散早就被你發覺了!」
蓋三仙冷冷的道:「你真是井底這蛙,老夫的周公夢遊法專解天下奇毒,八十年前就已名震江湖,難道這還是蓋的!」
梅蘭春仍然不信的:「什麼叫周公夢遊法?」
「老夫人在這裡睡覺,真靈卻飛出體外,專門吸食你所施放的毒散。」
「你老鬼如真有這種能耐,豈不是成了神仙!」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46:25
十五 蓋仙戲江湖
「老夫本來就已名列仙班,已經一甲子不食人間煙火,專以百草為生。」
「鬼話連篇,老娘剛才親眼看到你大魚大肉吃得比誰都多,難道都喂到狗肚子裡去了!」
「酒肉穿腸過,仙在我心中,老夫修的是野狐禪,不但是大魚大肉,連吃喝嫖賭樣樣皆精。」
「老娘倒想領教一下,你精到怎樣程度!」
「歡迎歡迎,老夫這次重臨紅塵,就是因為紅塵,為了女人我可以不做仙。」
梅蘭春媚笑道:「老傢伙,你還行嗎?我看你是外強中乾。」
「行不行一試就知,老夫是醫生,精幹用藥,也擅長採補,衝鋒陷陣,絕不臨陣退縮!」
「原來你老鬼是靠著藥物強硬一時!」
「彼此彼此,你桃花鬼臉上擦的粉暗摻媚藥,老夫雖然是沙場老將,聞了也不免不心猿意馬。」
「你老鬼如果只有這點道行,還是免談!」
「老夫又何嘗想談,只是你那一對桃花勾魂眼使我有些情不自禁。」
「放屁,你這老鬼是個標準的蓋仙!」
「老夫本來就是蓋仙,不過你比我更懂得蓋。」
梅蘭春「格格」一笑道:「真的,這樣說咱們可不是蓋成一團了!」
她這一笑,震動得臉上所擦的粉像下雷般,一層一層的四處飄飛。
蓋仙還皺起鼻子聞道:「好香好香,只是可惜……」
梅蘭春道:「可惜什麼,你要是捨不得,老娘靠近一點,讓你聞過夠……」
蓋三仙不等她走近,已急忙伸手亂摸道:「老夫說的可惜的是指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梅蘭春怔了一下道:「這是什麼意思?」
蓋三仙道:「意思很明顯,這麼好的肥脂粉擦在這種鬼女人身上,又騷又香,豈不是白白糟了……」
梅蘭春不等他說完,縱身一躍,揚掌就待劈落。
可是她的身形才躍起來,竟然直挺挺的又從空中摔落地面。
蓋三仙一伸手,已將她接在懷中,道:「人老了還偏喜歡蹦蹦跳跳的,萬一摔岔了氣怎麼好?」
他一面說,一面還不停的伸出右手在她身上到處揉搓。
然而就在此時,突聞劉二白髮出一聲清嘯,在劍氣暴漲中,圍攻他的那些怪人,已有二十個以上腦袋都被砍落滾向一邊。
但這些人個個都悍不畏死,他們將那些無頭屍身踢到旁邊後,依然持刀搶攻。
劉二白殺得興起,路身空中,搖劍反撲,隨著朵朵劍花灑落,又有十多個人伏屍當場。
梅蘭春第二次調來的五十名魔鬼騎兵。此時只剩下七個人,他們似乎被劉二白的凌厲劍勢所震懾,怔在當地,既沒有逃走的意思,也不再作攻擊企圖。
江城子揚腕擊出七粒石子,封住他們穴道後,這才發現蓋三仙和梅蘭春都不見了。
他不由一呆,以蓋三仙的為人,似乎不可能做出那種事,但梅蘭春是被他抱著的,人又到那裡去了?
他正自不解之際。已聽門外傳來蓋三仙的冷笑聲道:「對什麼人用什麼手段,這是老夫一向準則.如果桃花鬼願意陪我睡覺,我也不會拒絕。」
朱伯魚道:「她既然已經落在你手裡,你又何必再放了她,下次你再想捉住她,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蓋三仙道:「依你意思,我是該殺了她?」
朱伯魚道:「難道你真的愛上那個老鬼女?」
蓋三仙道:「很難說,她雖然老了一點,但一身細肉卻又白又嫩。」
朱伯魚怒道:「你簡直不可理喻,桃花鬼梅蘭春三鬼中,她是殺人最多的一個,不但是天生淫蕩,而且也擅於採補,你真要被貼上了,老夫倒替你這把老骨頭擔心!」
「你是吃不到羊肉才覺得騷,梅蘭春此刻如果是躺在你老酒鬼懷裡,我保證你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
「老夫倒真想找機會試試,可惜我不解風情,只怕雙手摸錯了位置。」
「她卻是此中老手,你老酒鬼如真不好意思,老夫倒可以替你搭線。」
「你不擔心老夫割了你的靴子?」
「老夫擔心的怕你腦袋保不住,梅蘭春殺人可不會手軟的。」
朱伯魚還想說什麼時,他背後卻傳卻傳來江城子的聲音道:「老前輩,咱們今夜就趕去大巴山如何?」
朱伯魚不好意思的喝了幾口酒,道:「兵貴神速,梅蘭春既然跑了,咱們跟蹤下去是對的。」
「梅蘭春不會跑得太遠,她傷勢很重。」
「可是咱們這位神醫替她治好了。」
江城子笑笑,還沒來得及答話,但耳畔已傳來蓋三仙傳音道:「小子,不能說話,這附近早已預伏了四名高手。」
江城子也傳音道:「晚輩早已發現了,左邊兩個,右邊兩個。」
「小子,你真行,老夫故意蘑菇了半天,都沒能查出正確位置,你一來就找到了。」
「他們武功不在梅蘭春之下,而且又學過龜息法,晚輩是以天聽大法察出的。」
「你對付右邊兩個,左面的交給老夫,但千萬不能讓他們跑掉。」
「就這麼辦,咱們必須找個機會一起動手。」
「老夫已想到借口,但對方武功太高,如不能捉活的就宰了他們。」
江城子點點頭,但當他從江九身邊走過時,誰都沒有發覺,他已摸了四把月牙刀在手中。而就在這時,蓋三仙已大叫道:「梅蘭春,你這個騷女人,怎麼還不走,老酒鬼正要殺你……」
他口中說著,身形已像電一般衝了出去。
可是江城子卻比他更快身形才動,人已到了六十丈外,竟像江湖傳說中的佛門縮地千里法。
蓋三仙自從在都山現身到現在,群雄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真功夫,他整個身子幾乎是凌空飛行的,他本來是往正面飛的,可是到了五十丈左右,他突然凌空左折,速度也變得更疾更快,距離地面還有四五丈高,他又猛然一個翻旋,雙掌已迅如電光石火般,往左首一塊巨石後面撲落。
而在他身形下撲同時,巨石後面也衝起兩條人影,他們居然迎著蓋三仙的掌力硬撞過去。
蓋三仙冷哼一聲,拍出的雙掌突然一合一分,看似沒有用出多少真力,但飛起來的兩個竟被他震得四仰八叉的又跌回地面。
蓋三仙落到地面,見躺在地上的竟是兩名道人,他微一怔神,卻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你們這兩個老雜毛,青城派怎麼也跟三鬼怪混到一塊去了!」
兩名道人滿口都是血汁,他們掙扎著站起來道:「蓋三仙,你是越混越團去了,居然學會了偷襲!」
蓋三仙怒聲道:「放屁,老夫是正大光明走過來的,你們兩個雜毛又不是瞎子!」
為首的一個道人道:「貧道承認你武功高咱們一籌,但如在一招之內重創咱們,還沒那麼容易!」
蓋三仙不由一怔,因為這兩名道人都是青城派現任掌門弘法的師弟,也是青城派造詣最高的劍手。
說話的叫弘修,另一個叫弘真,以劍來說,他們絕不在武當七子之下,五十年前蓋三仙硬闖青城禁地採藥,雙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弘法、弘真、弘修師兄弟三人聯手,打了一千多招,蓋三仙才以一招之勝震飛三人長劍,但這件事蓋三仙在江湖上從沒提過,所以除了當事人以外,江湖上誰也不知道這件事。
而青城派也因為蓋三仙沒有洩他們的底,五十年來從沒打算報仇之舉,同時蓋三仙在江湖上也消失了蹤影。
想不到五十年後,他們在巴東又遇上了,蓋三仙本人也不相信,自己一招之內能創弘修和弘真。
他想了一下,已猜出可能是江城子在暗中動的手腳,遂又走向前兩步道:「你們應該相信老夫的為人,這暗器絕不是我發的,你們可否讓我看看傷口?」
弘修道:「咱們技不如人,還有什麼好看的,刀是江九的,但以他那點能耐,再練三十年也傷不到咱們!」
蓋三仙道:「快刀江九並不是無名之輩,而且他的刀分兩種,一種是普通的刀,一種卻是淬有劇毒的刀,你們兩人中的不知是那一種刀?」
弘修道:「那一刀你自己心裡有數,又何必多此一問!」
蓋三仙怒聲道:「你們真以為刀是老夫發的!」
弘修也冷聲道:「在場的人除了你姓蓋的有這種功力外,誰也沒有這種腕力,八十丈外刀出傷人,既不失準頭,又不帶破空風聲。」
蓋三仙道:「老夫不想多解釋,你們可否讓我看傷勢?」
弘修道:「這上面有點毒咱們還挺得住,用不著費心!」
他說完扶著弘真就想轉身離去,但暗處飛快的又閃出一個人,並擋住了他們去路。
這個是江城子,他雙手還分別提著兩名被點了穴道的人,而在那兩個道人身上也分別插著兩把月牙刀。
弘修臉色一變道:「你快點放下他們!」
江城子聳肩道:「那可不行,一放下他們就會斷氣,但提在我手中卻死不了。」
弘修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是那個無名小子?」
「不錯,飛刀是我發出的,你們冤枉了蓋前輩。」
「貧道雖聽過你名字,卻不相信你有這種功力,八十丈外飛刀傷人,連蓋三仙也很勉強!」
「蓋前輩大部份時間都在埋首研究醫學,他對這種玩藝卻沒有興趣。」
「你小子倒是暗器名家了!」
「名家還談不上,不過略有心得,你們如果不服氣,我可以再作一次實驗。」
「貧道很想開開眼界。」
「你們既想開眼界,就得忍耐點,不過死不了,蓋前輩是有名的神醫。」
弘修還沒來得及答話,突然感到腰間一陣劇痛,他沒有到見江城子動身,但插在他身上的月牙刀已到了江城子的手中,接著是一抹淡淡的青光,在夜空中疾飛。
弘修臉色又是一變,他張口想呼叫時,但穴道上卻適時被人點了一指,就坐在地上不動了。
江城子發出的飛刀剛從夜色中消失,左首的大樹上就傳來一聲慘嚎,接著又是一條人影從樹了摔了下來。
這時群雄也都來到了現場,石老二一晃身,已奔過去將那人提了回來。
受傷的人又是一個道人,飛刀是擊中他的氣海與麻穴之間,剛好使他用不上力氣。
而蓋三仙卻冷哼一聲道:「弘法,青城派大約是由掌門領隊,集體投效了三鬼怪!」
原來這個道人就是青城的掌門弘法,他雙目緊閉,一語不發。
江城子已將手中另兩個道人交給蓋三仙,他們也是青城派的頂尖高手。
朱伯魚道:「他們大概也是為珠寶而來的。」
袁不韋搖頭道:「這裡是三鬼怪的地盤,有珠寶也輪不到青城雜毛來撿便宜。」
朱伯魚道:「那還不簡單,把弘法雜毛的傷醫好,問問他來此的目的。」
袁不韋冷聲道:「如真有這麼簡單,弘法老雜就不會羞於見人了!」
朱伯魚道:「你老叫化以為他與桃花鬼梅蘭春之間也有一手不成?」
袁不韋擠擠眼道:「很難說,弘法在未出家之前,聽說還是位花花大少。」
朱伯魚大笑:「這可好,蓋老兒有情人,也有情敵,這種三角關係,就是搬上青城派總壇也扯不清。」
他們一唱一答,但弘法始終閉著雙目,沒有開口。
袁不韋又道:「到底是出家人修養好,如果是老叫化被人橫刀奪愛,我勢必要找他大戰三千招……」
江城子接口道:「兩位不必浪費力氣了,他已經運用三清入定的功夫,封閉視聽,一般式談話他絕聽不到。」
袁不韋道:「這樣更加證明,弘法老雜毛是做了虧心事。他當著門下不好意思開口。」
江城子道:「晚輩有個辦法,可以叫他自動開口,而且他的嗓門比誰都大。」
朱伯魚道:「那你小子還待什麼,叫他睜開眼,豎起耳朵,看看他們青城派的下場。」
江城子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咱們到了大巴山,進入五鬼大陣,晚輩準備將青城派這幾位有道之士先送進練神遠虛風流陣。」
他說話場音很低,但群雄聽入耳中卻有如被悶雷震了一下難過。
弘法終於忍不住一掌震退石老二,躍身落地道:「小施主,你能破了青城派三清絕學,貧道佩服。」
江城子道:「天下武學都差不多,沒有真正絕學,只能按各人的天賦和修為而定。」
弘法道:「施主以為貧道修為不夠了?」
江城子道:「至少定力不足,道長身為青城掌門,三清弟子和鬼怪打交道,總不太好吧!」
弘法歎口氣道:「施主可以殺了貧道,但你絕不能將我送進練神遠虛風流陣。」
江城子道:「道長既和鬼怪是好朋友,他應該不會讓你傷身的。」
弘法謠搖頭道:「進到那座陣裡,誰也無法全身而退……」
江城子道:「道長進過此陣?」
弘法猶豫了一下道:「是余化龍告訴我的,此陣是由七七四十九名厲鬼布成,而且她們生前又都是淫蕩女人……」
江城子又連問兩遍,他已閉目不語。
朱伯魚怒聲道:「這老雜毛真會裝腔作勢,老夫一火之下,先燒光他頭髮,鬍子,看他還能忍住不開口!」
江城子道:「弘法道長一臉正氣,不像陰險之輩,我想這其中必有緣故。」
朱伯魚冷聲道:「屁緣故,堂堂青城派掌門,替三鬼怪當了看門狗,豈不是自甘墮落!」
江城子道:「前輩忘了武當掌門靈虛道長被門下挾持的事了?」
「那是武當派的事,與他們青城何干!」
「同樣的事情,武當能發生,青城也能發生。」
「但青城派的高手都在這裡,還有誰能挾持他們!」
「青城派是一個大派,老一輩人物絕不止這幾位,可能有些長老武功還於高弘法道長。」
弘法的身子突然顫動一下,但他仍是閉目不語。
江城子見了這種情形,心中更加肯定,而袁不韋卻立即接口道:「老叫化想到了青城派還有兩名頂尖高手。」
朱伯魚道:「你指的可是青城雙劍?」
袁不韋道:「不錯,據說他們兩人是青城派俗家弟子,苦練劍術已超過一甲子,他們一直隱居青城後山,似乎已不問世事多年。」
朱伯魚道:「老夫見過這兩人一次,而且還交手數招,他們的劍術好像稀鬆得很。」
江城子道:「前輩是赤手鬥他們雙劍?」
朱伯魚冷聲道:「這不是廢話,叫化子還有根打狗棒,老夫只有這個酒葫蘆,當然是空手會他們!」
江城子神色凝重的道:「這樣說,他們的確是劍道高手。因為一名好的劍手,他絕不會對空手的人施出殺手。」
朱伯魚道:「老夫可沒有留情,雙方交手二十招,他們卻自動的收招退開了。」
江城子道:「他們可會留下什麼交代?」
朱伯魚道:「沒有,直到十五年前,老夫才聽說青城山上隱居兩名劍道高手,我想大概就是這兩個人。」
江城子道:「青城、武當都是以劍術成名,但他們對門下也約束很嚴,這兩個人如是青城派的,他們輩份一定比弘法道長高。」
弘法的身子又震動一下,但他仍然沒有開口。
江城子從懷中掏出一瓶藥粉,他分別替五個道人都敷了藥,收回月牙刀,才拱拱道:「五位道長可以請便了,在下對剛才冒犯之處深表歉意。」
五人這才互看一眼,仍是一語不發轉身走了。
袁不韋冷聲道:「這批老雜毛真不是東西,下次再被要飯的遇上,我就要他們好看!」
蓋三仙道:「你老叫化很快就會遇上的,咱們也該走了,余化龍的五鬼大法再有個時辰就可練成,咱們要趕在他未出關前先破去五鬼大陣。」
朱伯魚道:「你怎麼知道余化龍在練五鬼大法,難道梅蘭春真的被你勾上了?」
蓋三仙冷冷的道:「這可不是蓋的,老夫對付好人沒有辦法,對付壞人卻有一套專長。」
朱伯魚道:「你的專長是摸女人!」
「摸女人也要有學問,等下次見到梅蘭春,你也去摸摸看,她不打掉你滿嘴黃牙才怪!」
「老夫對她沒有興趣,還是你獨享吧!」
「你懂個屁,女人越老才越瞭解風情,她對老夫可說是相逢恨晚,已約定在大巴山等著咱們了。」
「大概她是準備把你引進到什麼練神還虛風流陣。」
「那樣更好,老夫這一生別無所好,女人我接觸過太多了,只有女鬼這還是第一次嘗試。」
朱伯魚搖搖頭道:「看來你是無藥可救了!」
「老夫跑了一輩子江湖都是靠著賣藥維生,藥草對我當然沒有效。」
「你跑進風流陣中去風流,可不能把咱們也一同坑上了!」
「只要跟著老夫走,保證安全可靠。」
他們口中在說話,腳底下可是放開全力在奔馳。
還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已進入大巴山區,但這一陣疾奔。只有江城子、朱伯魚、袁不韋和劉二白,他們始終與蓋三仙保持數尺距離,扈三娘全力施展輕功,還是落後五六十丈,而南北二傑、江九跟石老二他們最慘,跟在後面幾乎是在拚命,還是落後數百丈。
江城子緊跟兩步,放低聲道:「前輩,咱們要不要等他們一下?」
但蓋三仙頭也不回道:「現在不能等,這一段路保證不會出事,翻過前面那座小山,就進入三鬼怪的禁區,咱們在山那面等他們。」
江城子道:「前輩真的準備進入練神還虛風流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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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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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6:38
「當然是真的,老夫難得碰上這種場面。」
「晚輩對五行易經也略通一點皮毛,跟前輩一起入陣,看看余化龍是搗什麼鬼?」
「餓死鬼、吊死鬼反正都是一堆風流鬼,但這種風流仗陣由老夫一個人包辦,你們還是趁著余化龍未出關前,先想辦法救人。」
「晚輩連日觀察,小玲好像是被困在七煞鬼陣中。」
「如果你觀察沒有錯,那可不好辦,七煞惡鬼陣比練神還虛風流陣更加厲害,你小子要多小心,在這個關節眼上,誰也幫不了誰的忙。」
江城子道:「前輩是想一舉同時去毀五鬼大陣?」
蓋三仙點點頭道:「這是個很難得機會,余化龍功力未成,不敢離開鬼洞,而咱們卻正好有五個人,每人攻打一座鬼陣,大約沒有問題。」
「前輩似乎胸有成竹,那就請用一番安排。」
「五鬼大陣中,每座陣都不好治,老夫才不作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袁不韋接口道:「老要飯的上一次就是被困在五鬼大陣中,這一次我還是攻擊此陣。」
蓋三仙道:「另外兩座陣名,一叫大鬼頭陣,一叫朱雀野鬼陣,現在剩下你們兩位酒鬼,大將犯點名,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吧!」
朱伯魚冷聲道:「老夫負責朱雀野陣,劉老二,大頭鬼交給你了。」
「我和老醉鬼一起進。」扈三娘接口道:「也見識一下這些大頭鬼是什麼樣子。」
劉二白皺了一下眉道:「三娘,你應該留在外面照顧南北二傑他們,這幾位都是血性朋友,咱們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
「憑我這點能耐,留下也顧不了他們。」扈三娘道:「倒不如大家一起進去吧!」
劉二白剛想反對,蓋三仙已笑道:「你們小夫妻一起進陣是對的,南北二傑他們的安全由老夫負責。」
「你這位蓋仙,可是擔心應付不了那座風流陣,在緊要關頭找個接班的。」
蓋三仙冷聲道:「老夫如果應付不了,別人進去只有死路一條。」
「既然如此,你又憑什麼負責別人的安全?」
「那是老夫的事,沒有必要告訴你,假如你老酒鬼不服氣,咱們就對調一下。」
「調就調,老夫對各種風流丈陣可見得多了。」
「你見的不過是夫子廟、釣魚卷那種半掩門子貨……」
他剛說到這裡,江城子急忙一打手勢,並暗施傳音道:「兩位不要再抬槓,有人來了!」
蓋三仙也有了警覺,道:「這些人輕功不錯,至少在十名以上。」
「十一個。」江城子道:「他們行動很像魔鬼騎兵,但這些人武功卻很高。」
「先找個地方隱身。」蓋三仙道:「他們可能沒想到咱們來得這麼快。」
「咱們散開來,各人自行找地方隱身。」江城子道:「如果來人是魔鬼騎兵,絕不能放走一個。」
蓋三仙朝身後揮揮手,人已當先飛身躍上株大樹,其餘各人也都就近將身隱好。
可是就在這時,落在後面的商七、賈八等人居然適時趕到了,江城子剛想傳音警告,而對方的人也在同時現身。
江城子聽覺很準,來的果然只有十一個人,而他們的穿著,也和在巴東現身的兩批魔鬼騎兵差不多,只是他們文明一些。
從他們身上已可看出這十一個人都是一流高手。
為首一個像是領隊,他們發現商七等人後,即刻採取半包圍型陣式包圍過去。
商七也不知道江城子等人就隱身在附近,他低聲向賈八和石老二吩咐一陣,遂由江九殿後,商七領頭,賈八和石老二帶著珠寶走在中間。
商七的鐵算盤和江九的月牙刀,應付一般人物已足有餘,但他們對三鬼怪訓練出的這批魔鬼騎士一點也不敢大意,因為這些人不僅輕功高,好像還有一股邪氣。
雙方距離還有三十丈左右,商七已一振右腕,推出三十多粒鐵算珠,迂取對方雙目及各大要穴。
這數日來,商七經江城子暗中指點,在暗器的使法上已有精進,鐵算珠出手,立即變成半明半暗,雖然他還沒學會迴旋手法,但強勁的腕力所帶起的呼嘯銳風,一時竟把十一名魔鬼騎兵邁得手忙腳亂。
有兩個人武功差一點的,行動略慢,卻被暗中飛來的算珠子擊中太陽穴。
但這一來也激發起他們的凶性,還剩下九人,一起怪吼,商七居然被兩名魔鬼騎兵抓住左右臂。
這兩人不僅身法怪異,動作更迅若雄風,他們抓住商七正待活活把他撕碎,但他們僅擺了個動作,反被商七一腳一個把他們踢飛了。
後面七個人以為是商七運用內功,先把人震死,而後才被踢飛的。因為魔兵的搏擊訓練中,有一招合擊生裂戰術,不管多強多高的對手,只要被他門兩人同時抓住,大多是被活生生的撕成兩半。
而商七卻能及時發出內功把他們震死了,這是很少有的事情。
因此那個領隊走過去,在兩名屍體上檢查一下,赫然發現二人命門穴上各中了一粒小石子。
他已知道這附近隱伏有高手,臉色變了一變,及其餘六個人低低怪叫一陣,又迅速的轉身回頭飛奔。
但他們跑出還不到三丈,身子一跳,立時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商七餘悸猶存的朝江城子隱身處拱拱道:「老朽這條老命已進了鬼門關,又被你老弟拉回來了!」
江城子從暗中走出來道:「在下幾乎低估了他們,我那一把石子是事先發出的,否則在那種情況之下,動作再快恐怕也搶救不及。」
「他們好像真的是一批魔鬼。」商七道:「內功平常,身法卻快得驚人。」
「他們都是三鬼怪親手訓練出來的苗人。」江城子道:「生性凶悍,但都是未開化的民族,在搏擊的技巧上很難達到大成。」
「那你小子就更把他們估計錯了。」朱伯魚也走出來接口道:「苗人天賦雖然差一點,但他們耐苦精神卻還非常人能比,他們武功如果練到大成,就都是江湖頂類高手。」
「這十一個人絕不是衝著咱們來的。」江城子道:「否則他們後面不會沒有接應。」
「也許他們是巡山的,正好被咱們遇上了。」
「大巴山到處都有陣式埋伏,三鬼怪用不著派人巡山。」
「你小子以為他們是來送死的?」
「可能是青城掌門弘法道長把他們騙過來的,他不便告訴咱們附近有埋伏,才改用這種方式,也等於是給咱們一個暗示。」
「那個老雜毛已經見過你的功夫了,又何必多此一舉。」
「不是多此一舉,前面可能還有更厲害的高手埋伏,而且這十一個人如不是商老闆先發制人,恐怕沒有這麼容易把他們擺平。」
「余化龍能把這些苗人輕功調教到如此程度,確實不容易,你們真該小心一點了。」
「晚輩擔心的還是青城雙劍,如果遇上這兩個人,先由我試探一下他們的底子。」
「你小子真以為雙劍跟三鬼怪是一夥的。」
「在某種利益下,他們可能會合作。」
「那還是先由老夫出手,上一次他們青城雙劍也許是劍下留情,但老夫也同樣沒有認真。」
「這一次前輩如果一定堅持出手,他們就不會再留情了,而且勝負之分不會超過三招。」
朱伯魚跳起來道:「放屁,你小子也以為老夫就這麼好吃!」
江城子正容道:「咱們此刻必須爭取時間,晚輩還準備請二哥聯手。」
蓋三仙忙道:「小子,青城雙劍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他們並沒有什麼惡跡,你們出手不必太絕。」
江城子道:「過去他們劍術還沒有大成,所以才不敢輕易傷人,今生情況就不同了。」
袁不韋也道:「青城雙劍成名很早,老叫化意思,咱們對十大門派的人倒用不著趕盡殺絕。」
「兩位不妨問問青城雙劍,咱們不動手,他們肯不肯放過咱們呢?」
袁不韋還沒來得及答話,右首已傳來一個冰冷聲音道:「不能,凡是進入大巴山的人,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生,一條是死。」
朱伯魚怒聲道:「這不等於是脫褲子放屁,武功不如人當然是死,上次咱們都未認真,這一次可以分個生死。」
冷冰聲音道:「你們武林二仙還不配,老夫想會會關外來的兩名快劍。」
江城子道:「閣下劍術也不慢,一招留下九十九道劍痕,在中原也算得上一流劍手了。」
冷冰聲音怔了一下道:「高明高明,老夫並不是有意炫耀,而是那隻兔子出現得太突然了。」
江城子道:「也不能算是突然,它兩前腿骨已被我石子擊碎,既不能跑,只有跳起來亂衝,想不到閣下出劍太快了。」
雙方這一問一答,朱伯魚等人對整個事情發生經過也大致瞭解,那就是青城雙劍剛一接近,江城子就已發覺,他故意發出一塊石子,擊斷他們附近一隻兔子兩條前腿,使青城雙劍空緊張一番,也等於是丟了一個大面子。
朱伯魚想到得意之處,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青城雙劍果然是名不虛傳,一口氣能在受傷兔子身上攻了九十多劍。江湖中當真找不出第二人……」
他笑聲未完,驀然感到一道劍氣當頭罩落,朱伯魚一連閃動三次,而且還噴出兩口酒氣,居然未能將那道刺肌劍氣……
他不由心頭暗震,雙手一拍酒葫蘆,正待施展出他難得動用一次的絕學——乾坤一擲,可是他身旁已迅疾無比的升起一道青芒。
是劉二白出手了,他的劍未帶絲毫殺機,但輕易的把對方劍氣氣逼到三丈外。
劉二白並沒有乘勝追擊,他飄身落在朱伯魚身旁道:「老哥,你先休息一下,待我來會會這位青城名家。」
朱伯魚苦笑道:「老頭子可能真的老了,竟然連這兩招也接不下。」
這時從暗影中已趟出兩名背劍老者,為首一人冷笑道:「朱伯魚,你少在老夫面前倚老賣老,你那兩手障眼法只能唬唬鄉巴佬。」
朱伯魚卻不以為然的道:「老夫本來就是鄉巴佬,怎麼跟你們這種名門大派相提並論。」
為首的老人右手已經搭上劍柄,但他又忍了下去。
這兩個人正是青城雙劍,前面老人叫三絕劍葛三絕,後面那人叫無情劍唐無情,據說此與四川唐門還有點關係。
朱伯魚仍是冷言冷語的道:「三絕大概是絕子絕後,無情應該是無情無義無德,青城派出了你們這兩位大劍客,未來的門戶一定會弘揚光大……」
葛三絕不等他說完,振腕輕抖,冷森森的寒氣已經近他
朱伯魚這次已經有準備不等他劍氣近體,已急忙將身一矮,躲到江城子身後去了,並且口中仍在嚷道:「你真是個絕子絕孫混球,老頭子又沒說錯,青城派是以青花劍法成名江湖,而你們兩人卻一個叫三絕,一個叫無情,這是什麼意思?」
葛三絕厲聲道:「朱老狗,你給我滾出來,否則老夫連這小子也一起殺!」
朱伯魚道:「那樣更好,老夫臨死還能拉個墊背的,而且這小子又是賭界名流,咱們在黃泉路上都不會寂寞。」
葛三絕獰笑道:「好,既然你想死,老夫就成全你……」
他說著話,人已躍起三丈,在一片劍影飛舞中,把江城子和朱伯魚都籠罩在劍氣之內。
然而當他長劍下劈的剎那,朱伯魚和江城子都不見了。
葛三絕因為久聞江城子的劍術造詣比劉二白還高,所以出手已暗運十成以上的真力。
當他發現一劍劈空,再想臨時收劍已經來不及了,但他總算是一代名家,暗中提聚一口真氣,使用千斤墮的身法。使身形輕飄地面,才算沒有出醜。
可是江城子卻把時間計算得剛剛好,葛三絕身形還沒穩。他已欺身如電,從斜刺裡出劍,又疾又快,直逼近葛三絕的喉嚨。
江城子聲冷如冰的道:「我此刻如想殺你,連半成真力都用不到。」
葛三絕獰聲道:「如果不是你搶先偷襲,老夫絕不相信你的劍能快過我!」
江城子冷笑道:「還虧你是一個成名劍手,這種話也能說出口,你為什麼不搶先出手,在未見到你們青城雙劍之前,我還以為你們像個劍手樣子,以現在情形看,你們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個三等殺手。」
葛三絕厲叫道:「放屁!老夫成名江湖時,你還沒有出生呢!」
江城子道:「我承認你說的是事實,因為你們是靠著青城派招牌成名,並不是靠著真才實學成名。」
「江湖上很少人知道咱們是青城門下。」
「那你們為什麼叫青城雙劍,而為稱為武當雙劍,如果在下猜得不錯,你們躲在青城後山練劍只是個借口。主要還是怕被仇家找來。」
「咱們根本就沒有仇家,有誰會找來?」
「我相信你們仇家比誰都多,因為你們利用青城派掩飾身份,做的都是一些殺手勾當。」
葛三絕臉色一變道:「你可以一劍殺了老夫,卻不能污辱咱門青城雙劍。」
江城子道:「我的話都是有根據的,一個成名的劍手他絕不隨便殺人,朱老不過跟你開兩句玩笑,而我卻連口都沒開,彼此又無冤無仇,你居然施展殺手!」
「朱老兒口頭上太缺德,老夫並未真想殺人,只是準備給他一個警告。」
「你這番話可以騙騙別人,在我面前卻行不通,我雖然不是職業殺手,但卻算得上半個行家,一個殺手在殺了十人之後,他的雙目就會在不知不覺中露出殺機,如殺過五十個,他一出劍就帶有殺機,而你在出招前,全身都充滿殺氣。證明你已殺過百人以上。」
葛三絕不由又是臉色一變道:「你小子既自稱是行家,大概殺過不少人吧!」
「不多,大約超過你的十倍,所以不管在任何情況之下,我殺人從不顯露出殺機。」
他將手中隊又往前推進一點,道:「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想到要不要殺你。」
葛三絕到現在才知道這個無名小子確是厲害角色。他心中雖然怕到極點,但仍是挺下挺胸膛道:「小子,你有種就殺了老夫,十大門派絕不會放過你的!」
江城子道:「我並不在乎十大門派,只是我殺了你無法向弘法道長交人。」
葛三絕厲聲道:「弘法對你說些什麼,是他叫你對付老夫的?」
「是他拜託我活捉你們,因為青城派有不少寶物都被你們利用各種借口練劍機會盜走了。」
「胡說,他自己無能,把掌門信符弄丟了,與老夫有什麼關係!」
江城子心中一動,道:「弘法道長說掌門信符是被你們兩人偷走的,所以他才受到你們的挾持。」
「什麼叫做挾持,老夫的輩份比弘法高,他既然弄丟了掌門信符,當然得聽我的。」
「你的目的是逼他參加天統道,武當掌門靈虛上人也是被你們挾持的?」
葛三絕咬咬牙道:「不錯,既然你小子都知道了,咱們就抖開來幹,老二出手……」
誰知無情劍唐無情被他一叫,反而莫名其妙的倒下了。
葛三絕暗中一震,猛然一仰身,雙腳疾蹬地面,正待破空逃走,但江城子也不知用的什麼身法,居然事先就攔在他面前,而劍尖依然抵在他咽喉上。
葛三絕看了倒在地上的唐無情一眼,道:「小子,是誰殺了我師弟?」
江城子道:「誰也沒殺他,因為他是四川唐門後人,手腳不大老實,我叫他躺在那裡休息一會。」
「你怎麼知道他是唐門的後人?」
江城子攤開左掌,手心中有三支黑色銅標。
「你既然知道他是唐門的人,還下如此重手,你小子是死定了!」
「唐門使用有毒暗器,有很多規定,我和他既沒有仇,也沒有交過手,他從背後偷發暗器計算我就已經該殺了。但我只是讓他躺一會。」
「就算唐門不找你,你小子還是死定了!」
「你是指子母鏢上的毒?」
「不錯,就算是唐門中晚輩,也不敢用手去接追魂子母鏢,那上面的劇毒只要碰到肌膚,誰也救不活。」
「唐無情一共發出五支毒鏢,我只留三支,準備找個人作試驗,另外兩支又還給他了!」
「他真的中子母追魂鏢?」
「我為什麼要騙你,就算他真死了,也是死在自己暗器下。與我無關。」
「是你小子親手殺死他的,怎能無關!」
「我怎麼知道他暗器上有毒,他出手時連聲招呼都沒有打!」
「你跟老夫說這些沒有用,唐家自會有人找你!」
「我倒是希望唐家的人早一點出面,要不然你們兩個人都死定了!」
葛三絕怔了一下,道:「你小子怎麼還沒有中毒?」
江城子道:「子母追魂鏢插在你臂上,我怎麼會中毒。」
葛三絕猛然一震,他這時才發現自己在臂上並排的插著三支子母追魂鏢,雖然中的不是要害,但已足夠要他的命了。
而更令他震驚的,是他明明看到三支子母追魂平放在江城子掌心中,他的手連動都沒有動,毒鏢卻插到自己手臂上了。
這時他才想到,江城子不僅是劍術高,而他的暗器手法恐怕江湖上也找不出第二人。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丟掉手中長劍道:「弘法在那裡你知道嗎?」
江城子道:「應該就在這附近,你可是有什麼後事需要交代?」
葛三絕道:「這是屬於青城派的內事,與你無關!」
江城子也收回劍道:「既然如此,你就跟弘法道長好好談談吧!」
他話才說完,暗影中已連續走出五名道人,為首一人正是青城掌門弘法,跟在他後面的卻是弘修等人。
弘法見了葛三絕,正待施禮,而葛三絕卻擺擺手道:「算了,老夫已無顏再回青城,你的掌門信符我仍留在後山的……」
他身形突然跳動一下,即倒地氣絕。
弘法急忙看看江城子道:「貧道這位師叔已經毒發不治而死。」
江城子道:「他的喉嚨上挨了一鏢,當然活不成!」
趕忙伏身察看一遍,卻一臉憤色道:「是唐門的七毒梭,看來唐家也插手這件事了……」
只聽一個陰森冷笑聲道:「這本來就是唐門的事,老婆子怎能不插手!」
隨著聲音,暗影處又連續走出三個人,為首是一個手持木拐的老婆子,她後面跟著三名女尼,看樣子好像是峨嵋門下,但她們手中卻持著單刀。
弘法見了這個老婆子,臉色一變道:「想不到連唐門的掌門也來了!」
老婆子寒著聲音道:「你想不到的事還多呢,你如果不管此地的事,趁早返回青,今後青城在武林中也許還有一席之地。」
弘法也溫聲道:「他們兩個人都是青城叛徒,而且又盜走了掌門信符,貧道豈有不管之理!」
老婆子道:「你可以把葛三絕屍體帶走,但唐無情是唐門的人,你沒有權管。」
弘法道:「他是青城門下,就得接受青城六規……」
老婆子冷笑道:「你在三個時辰前怎麼不敢說這句話,葛三絕是我殺的,你是不是也想找老婆子算賬?」
弘法道:「當然要算,你唐掌門不會無緣無故的找到大巴山來。」
這個老婆子正是四川唐門掌門唐娟娟,她哼了一聲道:「憑你們青城派這幾個雜毛,還用不著老婆子親自來。」
唐娟娟看看他道:「可以這麼說,不過老婆子原先把你這個無名小子估計低了!」
江城子道:「是你自己把唐門那種不入流的暗器手法估計太高,像唐無情這種小丑角色,你也把他派到青城派來臥底!」
「四川唐門不過是靠著用毒起家,其他的武學並未驚人之處,你派唐無情投到青城門下,當然是為了他們的青城劍術。」
「你叫弘法出來,看他那幾手劍法能對我怎樣!」
現在當然不行,因為唐無情早已暗中把劍法傳給你了,而且還不止青城一派,我相信峨嵋、武當等各派都有你門派去的人。
唐娟娟臉色變了一下,但她仍是冷笑道:「你小子有什麼根據,今天如不給老婆子一個交代,可別怪我大開殺戒了。」
「峨嵋派的尼姑,跟你唐門走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證據,大概她們也是你唐家的人。」
「這也沒有什麼不對,三十年前唐門中有不少人,他們對用毒沒有興趣,就投到各大門派去學別的武學。」
「可是唐門的三大絕學之一子母追魂鏢,唐無情還動用它傷人。」
「那可能是他小子時候學的,唐門絕對沒有人教他。」
「唐門中好像有規定,凡是三大絕學淬毒暗器,不得輕易出手傷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47:26
十六 紫電擊崑崙
「是有這一條規定,但唐無情已經投到青城門下,這是他個人行為與唐門無關,你要找也是找青城。」
「葛三絕是青城門下,他可是死在你的七毒梭鏢下,你又作何解釋?」
唐娟娟怒聲道:「老婆子殺人從不作任何解釋,因為他該死!」
「這就是你唐門闖江湖的規矩?」
「不錯!你小子也可以使用同樣手法採取報復。」
「唐門如果因為你一個人的蠻橫而從此除名江湖,你不後悔嗎?」
「江湖本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弱肉強食,沒有什麼道理可談的,也沒有什麼好後悔……」
江城子乘他說話之際,身形突然飛了起來,劍氣之中,唐娟娟和她身邊的女尼雙手都齊腕絞碎。
直到鮮血噴出時,唐娟娟才望著仍停身在原來地方的江城子,厲聲道:「小子,你出手比老娘還狠,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江城子道:「唐門中有門規處置你,用不著我殺你,但我為了救人,只好先毀去你的雙手,免得到時搗蛋。」
蓋三仙這時才接口道:「小子,他們跟余化龍真是一夥的貨?」
「大概錯不了,這位唐掌門除了要殺葛三絕滅口,主要還是拖延咱們的時間。」
「乾脆殺掉他們算了,如果再拖下去,余化龍的五鬼大法練成,可是一件麻煩事。」
「咱們有這麼多的仙,難道還怕幾個鬼怪?」
「你小子真是少不更事!咱們都是假仙人,人家可是真鬼。」
「鬼就是鬼,他們永遠也進不到仙班,唐娟娟身上可能還有不少秘密,暫時將她們交給弘法道長處理,我想他會知道該怎麼辦的。」
弘法忙道:「貧道押往這幾個人是沒有問題,但我擔心唐門還會有人找來。」
江城子道:「她們找來更好,道長可以把經過情形據實告訴對方,在下聽說唐門有幾位長老都很明大禮。」
弘法想想道:「貧道當盡力去做,幸好唐無情還沒有死,他是一個最好的證人。」
江城子道:「唐無情氣功已被我破了,我回來就替他恢復武功。」
弘法道:「貧道等武功不濟,也不敢言幫助施主,這右方懸崖下面有個山洞,地點很隱密,咱們就在那裡等候各位。」
江城子道:「道長不如失去少林,無塵上人已經飛書通知十大門派,咱們此間事了,還要趕往野人山,因為武當掌門靈虛道長還被囚禁在那裡?」
弘法暗中一震,正待開口,江城子已改施傳音道:「道長請帶著他們馬上離開,又有人來了!」
弘法點點頭,示意弘修等人帶著唐娟娟、唐無情以及幾個女尼,很快就飛身離去。
他們前腳剛離開,夜空中就連著飛來五條人影。
這五個人都是八十開外的老溫,他們都是手持木拐,一看就知道是唐門中長老。
為首一人看看地上斷臂和唐娼娟留下來的木拐,不由臉色一變道:「是誰殺了本派掌門。」
江城子道:「是在下,因為她們使用唐門的七毒梭,殺青城派長老葛三絕,我只是廢去她的雙手,並沒有殺她。」
老姐看了江城子一眼,道:「你能躲過本門三大絕學,又劍傷掌門雙手,想必是大有來頭了?」
江城子道:「在下出道江湖前後還不到三個月,那有什麼來頭。」
老溫不信道:「不管你是什麼來頭,既傷了本門掌門,就是有意跟唐門過不去!」
江城子怒聲道:「你們唐門怎麼沒有一個講理的?就算是我跟你們過不去,又能怎樣?」
老溫冷笑道:「老子就先砍下你兩隻手,再帶回本門由執法堂處理。」
江城子道:「可以,五位乾脆一起上吧,在下還有事沒時間跟你們磨菇!」
老媼哼了一聲道:「你年紀不大,卻頗自負,只要你能接得下咱們聯手五招,這筆帳咱們就去找青城算!」
江城子道:「人是我傷的,你們憑什麼找青城?」
老媼道:「這是咱們規矩,你只要能接下五招就沒有你的事。」
江城子道:「你們的規矩我沒有理由接受,假如我在五招之內殺了他們,唐門還會不會找我算帳?」
老媼怔了下道:「那是他們的事,老婆子既然死了就無權過問。」
江城子道:「你說了半天,還不是等於廢話,在下久聞唐門公認的高手大概就是你們五位吧?如果你們真的死了,恐怕唐門也沒有人能替你們報仇!」
老媼臉色交了一下道:「你如果真能在五招之內殺了咱們,唐門大概不會再有人找你報仇。」
江城子道:「在下並不在乎誰找我報仇,但五位都是一人把年紀的人,我是有點不忍心殺你們!」
老媼厲聲道:「我可沒有你小子那麼好心,能一招殺死你,我絕不用兩招。」
她口中在說話,身形已迅如期風般,手中木拐攔腰疾掃而至。
她們五個人好像有一種默契,等一個人出手,其餘四個人也同時跟進,而四根枴杖都是並排著從空中硬砸下來,並且把可能的退路都封住了。
江城子此時如果出劍。他削斷空中下擊的四根枴杖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他並沒有出劍卻一仰身,貼到攔腰掃來的那根枴杖上去!
由於他用的是吸字訣,所以整個身子像是原來就先吸付在枴杖上一樣,老媼奮起全力一連舞動數次都未能將他摔掉。
而後來出手的四個人,枴杖仍然舉在空中,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媼一面瘋狂的舞著枴杖,卻一面大叫道:「你們快點下手,砸爛這小子……」
她叫聲未完,驀然感到食指一陣刺骨劇疼,趕忙撤身後退,可是枴杖已到了江城子手中。
這時另外四名老媼正好也揮杖擊落,江城子雙手舉杖平推,一招拒虎門外,卻把四根枴杖同時都震飛到半空中去……
四人還在怔神,江城子已杖身連揮,同時點中了四人穴道,被奪走枴杖的老婆子食指全被削斷,她仰天一聲長歎。居然縱身跳下千丈絕谷。
蓋三仙走過來接去江城子手中木杖道:「小子,你是怎麼知道這巫老婆子枴杖中有名堂?」
江城子道:「晚輩只是猜測,唐門既然是用毒出名,而這五個人又都是此道高手,她們居然使用枴杖找我硬拚內力,顯見其中必定有詐。」
蓋三仙笑道:「你小子的確了不起,我原來還怕你用劍去消她們的枴杖,正等傳音告訴卻想不到你竟能想出那種怪身法來對付她們。」
江城子道:「如果晚輩猜的不錯,這五根枴杖中一定藏有強烈劇毒。」
蓋三仙點點頭道:「那是她們唐門三大絕毒之一,五步追魂砂,若要被沾上一點,五步之內即毒發死亡。」
江城子道:「晚輩聽說唐門很少和江湖人往來,但從種種跡象看,她們似乎很早就派人滲透進各大門派。」
蓋三仙道:「老夫也有這種想法,她們到大巴山來也不會是偶然的。」
江城子道:「跳下深谷的那一個可是她們的老大?」
蓋三仙道:「她們五個人是一胎所生,以長幼為序而命名,跳谷的是老大叫巫大娘,最小的老五叫巫五娘,但江湖中也有人在暗地裡叫她們五巫婆的。」
江城子道:「晚輩以為巫大娘跳下絕谷並不是為了自殺。」
蓋三仙怔了一下,逐即大怒道:「不錯!她是三鬼怪的一夥的,對大巴山地形一定很熟,她是借這絕谷掩身,暗中去通知余化龍了。」
江城子看了一下天色,道:「如果前輩消息可靠,余化龍還要三個時辰才能出關,咱們利用這段時間殺人,大概是不成問題。」
蓋三仙道:「青城派的雜毛都走了,這四個老婆子如何處理她們?」
江城子道:「我的點穴手法誰也解不開,不到六個時辰她們連半步都別想動。」
蓋三仙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快點動身,老夫擔心余化龍另外還找有幫手。」
江城子道:「前輩如肯多耗兩成真力,梅蘭春可能會多告訴你一些秘密。」
蓋三仙道:「那個騷貨口緊得很,老夫已用盡解數,才套出兩句話。」
朱伯魚冷笑道:「你如果陪她上床,大概她會多說一些枕邊細語。」
蓋三仙道:「你老酒鬼現在說風涼話還太早,希望你別遇上她。」
江城子道:「她已認定了前輩,誰遇上她都沒有用。」
蓋三仙不信的道:「老夫放她離開時,已先有準備。」
江城子道:「前輩的忘憂散可抵不住嫉婦粉。」
蓋三十山一呆道:「小子,你敢整老夫的冤枉!」
江城子道:「因為在咱們這些人中,只有前輩能應付得了這種風流仗陣,我在事先提醒你就不算整你冤枉。」
蓋三仙苦笑道:「萬一老夫也應付不了呢?你不是成心讓我出醜!」
江城子道:「前輩身上不是帶有聯絡信號的雲中飛嗎?現在就每人分一粒,如果情況緊急,就施放信號求援。」
蓋三仙道:「你小子想得可真天真,三鬼怪的五鬼大陣並不是酒館,你高興來就來。高興走就走,如破不了陣,恐怕自身都難保,還想援救別人!」
江城子道:「咱們實際進陣的只去六個人。萬一分不開身,還有打前站的人可以出手支援。」
蓋三仙道:「你說的是那個頑困不化九指老和尚,老夫敢打賭他不敢進五鬼大陣。」
江城子道:「九指前輩乃佛門有道高僧,一座五鬼陣如何能難得了他!」
蓋三仙道:「陣式也許難不住他,但他萬一被桃花鬼纏住。以後就是一個風流和尚了。」
江城子道:「九指神僧如果連這一點定力都沒有,他也就不敢到大巴山來了。」
蓋三仙道:「那是他沒有想到事情會弄得如此複雜,尤其是你小子不該自作聰明使用嫉婦粉。」
江城子道:「那只限於前輩個人,對其他的應該不會有影響。」
蓋三仙道:「老夫即是靠著藥草維生,總不會把自己坑上,便宜讓別人吧!」
江城子道:「前輩不是那種自私的人,我相信你不會連累別人。」
蓋三仙道:「老夫從不捨已為人,這餿主意是你小子出的,想拿我去當犧牲品,可沒那麼容易。」
江城子聳聳肩道:「前輩就此不管也行,把你的雲中飛信號,送幾粒給咱們總可以吧!」
蓋三仙道:「當然可以,而且老夫仍然負責攻打練神還虛風流陣,不過我可沒能力去支援你們。」
江城子道:「咱們對陣式都沒有研究,所以這一仗也等於是憑各人的運氣。」
蓋三仙冷氣道:「你把余化龍估計太低了,如果憑運氣能破陣,老叫化又何致於被困幾個月。」
江城子道:「不管如何,咱門總得試試,像這樣討論永遠也不會有結果。」
蓋三仙還想說什麼,袁不韋已接口道:「笨鳥先飛,老要飯的再去會一會中斗活見鬼。」
他話聲未落,人已朝一片雲霧中飛去。
他一發動,朱伯魚、劉二白和扈三娘已分別各自找目標。
蓋三仙見江城子沒有動身的意思,他微微一怔道:「小子,你不是要去救人嗎?」
江城子道:「還是前輩先請吧!我想先瞭解一下地形,咱們訂了大半天,為什麼三鬼怪沒有一點反應。」
蓋三仙道:「老夫也覺得事有可疑,尤其是他們訓練的那批魔鬼騎兵,高手都未見露面。」
江城子道:「這批人並不足為慮,晚輩擔心他們另外還有埋伏。」
「既然如此,你為何阻止老叫比他們進陣?」
「他們先進去試試也好,最多受困一時,想傷他們還沒那麼容易。」
「老夫也要先走一步,我不能讓梅蘭春把別人引進練神還虛陣去。」
「前輩如果發覺情況不對,最好發出信號。」
蓋三仙怒哼一聲道:「這都是你小子惹的禍。老夫如不是擔心楚丫頭,我一定要拖你下水。」
江城子聳聳肩道:「前輩對梅蘭春不是很鍾情嗎?」
「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小子還敢找我老人家開心?」
「晚輩是希望你把心情放輕鬆下點,等下那場風流仗,可不是靠武功能解決的。」
「老夫已想好了對策,但是不能告訴你小子,因為你一肚子壞水。」
他說著人也破空飛走了。
江城子像風一般地飛向五十丈外一株大樹上。
這是一株千年古松,樹高己超過百丈,江城子連換兩次真氣才飛到頂端。
但在松枝密茂處,卻早已有三個人在等他了。
九指神僧雙目微閉,似是正在運功調息,而空心佬佬卻懷抱著楚湘玲在替她推穴活血。
楚湘玲不知是中毒還是受傷,躺在空心佬佬懷中一直昏迷未醒。
江城子正待出手幫助空心佬佬,但耳畔已響起九指神僧傳音道:「施主,此地的事情你幫不上忙。快去協助他們幾位破陣,目前最吃力的是老叫化,他已經誤觸中鬥,你必須進去把七星位置上的九名高手除去。」
江城子也施傳音道:「小玲好像是中了毒,晚輩身上帶有不少種解藥。」
九指神僧道:「她中的毒不是解藥能解的,必須以純陽配合純陰,才能把毒逼出體外,大約再過半時辰就差不多了,還是他們幾個人危險性大。」
江城子道:「晚輩覺得百草神農蓋三仙身份很可疑,他竟然能隱去本命星。」
九指神僧道:「他是余化龍的師父,但對咱們卻絕沒有惡意。」
江城子一呆道:「余化龍的師父會幫助咱們對付三鬼怪?」
九指神僧輕歎一聲道:「他並不是蓋三仙,但蓋三仙是他師弟,被余化龍害死了,而他本人也中了余化龍的暗算,仗著內功深厚逃到關外。大概是神算子把他醫好的。」
江城子道:「他跟神算子也是故交了?」
「此老生性怪解,很少與江湖人來往,經過那次打擊後。江湖上一直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他的真實姓名叫什麼?」
「他既以蓋三仙身份出現,你還是把他當作蓋三仙吧!他的原來面貌已被余化龍用毒毀了,現在戴著人皮面具,但有關他的身份你千萬不要多問。」
「他門下出這樣一個徒弟也夠痛心的。」
「這不是主要原因,更令他痛心的還是百草神農蓋三仙和神算子先後去世,這兩個對他都有救命之恩。」
「前輩對他的身世如此清楚,是否和他有過交談?」
「沒有,老朽也不敢提及他過去的事。」
「那又怎能證明他就是余化龍的師父?」
「是上清真人告訴我的,他在清理神算子遺物時發現一本手札,對此事經過記得很詳細。」
「此老既與神算子前輩相處多年,大概他對星宿門武學懂得不少。」
「這倒不大清楚,但他既隱去本命星,想必也是精幹此道。」
「前輩是在那裡遇見上清道長的?」
「在祁連山,如不是這位蓋三仙出手,他們可能要吃大虧。」
江城子暗中一震道:「上清真人有神虎、神猿隨行,就是遇上比三鬼怪更強的高手也很難討得了好。」
九指神僧道:「這兩個人武功比三鬼怪高出甚多,他們是南荒雙梟的入室弟子,自幼就是在荒山中長大的,很懂得各種野獸的習性,如不是虎頭神鷹參加空襲,連蓋三仙也勝不了他們。」
江城子道:「晚輩聽人說過南雙北獨,他們不是在南荒稱霸嗎?怎麼跑到祁連山來?」
九指神僧道:「依老衲推斷,佔領野人山上清觀的大概是以雙裊為主,咱們此間事了得立刻趕去接應。」
江城子道:「怎麼怪事都擠在一起了,晚輩聽說南荒雙梟的武功不在獨孤恨天之下。」
九指神憎道:「南雙北獨都已是成名武林百年人物。老衲也是僅聞其名,未見其人,施主遇上,千萬小心應付其烈陽魔功。」
江城子道:「什麼叫烈陽魔功?」
九指神僧道:「南荒地處熱帶,雙梟天賦體質異於常人。他們因得異人傳授,所有功夫都是烈日下練成。」
江城子道:「既然如此,他們的功夫倒是獨孤恨天的玉佛玄冰掌的剋星了。」
九指神僧道:「水火本來就相互克制之功能,但獨孤恨天的玄冰掌功力,如高過雙梟,他們的烈陽魔功還是抵不住玄冰掌。」
江城子道:「南荒雙梟晚輩曾聽江湖人說起過,他們素以南荒之王自居,很少插手江湖中事,這一次怎麼會自到上清觀?」
九指神僧道:「這八成與神算子的遺物有關,大概也是三鬼怪誘騙出來的。」
江城子道:「他們在陣中似乎打得很激烈,晚輩得趕去看看,以免發生意外。」
九指神僧點點頭道:「記住老朽的話,先去中斗協助者叫化破陣,此刻最吃力的就是他。」
江城子就顧一聲,暗提一口真氣,人已像是一溜清煙般,輕入一片雲海中撲去。
他雖然沒有來過大巴山,但也學過星宿門武學,對地形陣式有特殊的識別能力。
他停身在一座較為寬大的山谷旁邊,表面看起來。這座山谷與別的山谷沒有什麼兩樣,在雲霧籠罩下。反而顯得非常平靜,而內行人一看,就知道在雲層下面正隱藏著無限殺機。
江城子知道五鬼大陣就是設在這座谷底,他略微觀察一下星象,遂即飛身朝正南方向撲落。
他人還在五丈外的半空中,就感到有一股陰寒邪氣迎面襲來。
因為他早已了準備,暗將護身罡氣運到十成,硬朝谷底撲落。
此處正是袁不韋當先攻進的中斗活見鬼陣,他身形落地後迂找活門,並施展縮骨術,以快得不能再快的身法飛進陣內。
九指神僧說得不錯,袁不韋因為誤觸中鬥,此時竟被上百名披頭散髮的惡鬼圍困。
江城子一眼就已看出這座陣的指揮中樞,正是在七星位置上,而且此陣的真正名稱應該叫做北斗七星,但余化龍把五行反用,改用中斗活見鬼陣。
江城子將全陣生死活門,按正五行都看了一遍後,心中卻暗罵道:「余化龍真是活見鬼。他把陣式顛倒互用,雖然使人不易看出虛實,而在威力上卻打了不少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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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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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7:37
他略加打量之後,卻逕奔七星,他知道守在這個指揮中樞的都是頂尖高手,由於他的身形太快,期近七星位置已經只剩下幾尺,守在附近的人才發現,一陣人影閃動,已採取七星方位把他也圍困在中間。
江城子見圍住自己的竟然是九名老道,並不是他先前所見那些魔鬼騎兵。
他微微一怔道:「九位是武當派還是青城派?」
為首一名老道怒聲道:「混帳!你連咱們崑崙九老都不認識,還進陣來送死?」
江城子冷冷的道:「原來各位就是崑崙九老,你們都是出身名同正派,跑來替大鬼怪看門,不感到慚愧吧?」
仍是為首老道接口道:「咱們是在行道,小子,你可是袁不韋請來的幫手?能通位七鬼把關倒是很不容易。」
江城子神色湛然的道:「余化龍這種三流手法難不住我,但在我還沒有出劍前,你們從此返回崑崙還來得及,否則你們就沒有機合了。」
老道獰聲道:「道爺倒想見識一下你的劍!」
江城子道:「我的劍只有一種人才可以見得到。」
「那一種人?我倒想聽聽。」
「死人!只有在死後才能見到我的劍。」
「小子,你太狂了!江湖上還沒人敢對崑崙九老說這種話!」
「我說了,而且是實話,因為當你看到我的劍時,你將與這個世界永別了。」
「道爺生平就是不信邪,我非看不可!」
他口中說著活,長釗已經逼近江城子前胸。
可是江城子卻連看也不看一眼。左手疾伸,逕向他的劍身抓去。老道見他竟敢空手來抓自己的劍,反而一征,但就在他怔神之際,一道淡淡的紫芒已一閃而過。
他刺出的劍尖也剛好被江城子的左手抓住、而他的身子卻就那樣站著不動了。
另一名老道等了很久,才免得情形有點不對,赴忙定前兩步道:「大師兄,你是怎麼了?」
他說著還伸手輕輕推了一下,本意是想提醒他,哪知他的大仰兄已應手而倒,身子摔到地面才交成兩截,齊腰中斷,傷日很整齊,經過好一陣子。鮮血才從傷口中流出來。
這個老道反應很快,他左手一揮,六柄長劍卻將包圍之勢縮小了一半,而另外兩個道人竟飛起數丈,從空中下擊。
江城子只要見那兩個老道身法,就知他們確是劍擊名家,左手運足全力向六名老道拍出一掌,而身形卻借掌力反彈之勢,朝空中兩名道人反迎過去。
雙方身法都快,江城子快要和那兩個老道接觸時,右手紫芒又閃動兩次,這兩個道人也遭到同祥的命運被齊腰新成兩截。
而江城子已落到一丈外,他向現場六名老道看一眼,道:「你們還得死兩個人,中斗陣才能破,要是你們自告奮勇出來,我只殺兩個,除下四人可以自由離開。」
他不但說得輕鬆,臉上表情也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場中六名道人已知遇上高手,他們及及冷哼一聲,六柄長劍已像欺風般飄灑過來。
崑崙劍法並不差於武當、峨嵋,因為他們收徒謹慎,又很少在江湖活動,所以才沒有武當、峨嵋出名。
六人聯手進出,又都是用上了全力,江城子雖沒出劍,但卻一點也不敢大意,因為他發現六名老道在招式中已隱含劍煞,雖還沒有達到大成,已是可以傷人於無形。
有了這個發現,他原本不願意對十大門派中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此時雙目已隱隱射出殺機。
六名老道聯手圍攻一名少年,竟然沒能討到絲毫便宜。他們也不由暗自吃驚。但是他們始終沒有想到,這個鄉巴佬就是名震江湖的無名小子。
六人急攻數招後。暗中打個招呼,劍中一變,居然招招都是殺著,劍身上竟發出輕微絲絲劍煞。
江城子冷冷一笑道:「閣下竟然都想生死與共。在下也只好成全你們了……」
只見他身形輕飄,人已失去了蹤影,六名老道還沒有回過神來,又有兩人被攔腰斬成四截,而其餘四人都在同時感到全身一震,功力盡失,人也昏倒當場。
江城子放平了昆亡九老,中樞已破,圍攻袁不韋的那些披頭怪物,在忽然間失去指揮,當時就亂成一團。
袁不韋已事先得到江城子傳音說明經過,他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一提真氣,人已躍升三丈,打狗棒一招八方風雨,當時就有三四十名怪人的腦袋飛上半空。
他先後兩次都是被困在這個中斗活見鬼陣中,滿腹怨氣憋了很久,此刻一股腦兒都發洩在這些怪物身上。
袁不韋一棒擊斃數十名怪物後,借勢又上升兩丈多,打狗棒原勢不變,第二招又跟著掃落。
袁不韋功力何等深厚,隨著他的打狗棒下擊之勢又是一片血風肉雨,三十六名怪物頓時報了帳。
他飛身空中連飛兩招,殺了將近七十個人,胸中的怨氣似乎也發洩不少,一沉真氣,人已飄回地面,瞪著那僅存二十名怪物道:「快滾!叫余化龍出來,老要飯的今天要跟他算算總帳。」
可是那些怪物早已被他神勇震懾住了,一個個的呆在當場不知所措。
袁不韋見狀不由大怒,他擊起打狗棒正待擊出時,遠處已傳來朱伯魚冷笑聲道:「老叫化,你是越老越糊塗了,這些野人根本就聽不懂你的活,你殺光了他們也沒有。」
隨著話聲,只見朱伯魚、劍俠劉二白和扈三娘、商七等人已陸續走近。
袁不韋有些不解的道:「難道你們這麼快就全都得手了?」
朱伯魚道:「老夫醞釀了很久,根本就沒見到朱雀野鬼陣,劉老二他們也沒見到大頭鬼,只有你老叫化一個人遇上了活見鬼!」
袁不韋一怔道:「這怎麼可能,余化龍的五鬼陣,老叫化子半年前就已暗中觀察多次。」
朱白魚道:「事實如此,你老叫化如不相信,何不自己去看看。」
袁不韋道:「蓋老兒呢?難道這些陣是他破的?」
朱伯魚道:「咱們動身在先,在谷中轉了半天才遇上蓋三仙,他只匆匆忙交代了幾句叫咱們進去野人山支援,他跟蹤余化龍去了。」
袁不韋想了一下道:「余化龍如果放棄大巴山,他的五鬼大陣八成是被高人暗中破去。」
朱伯魚道:「也許是如此,因為連楚丫頭也不見了,江小子不去殺人,先來幫你老叫化的忙,他可能知道一點內情。」
「小玲已被九指禪師和空心佬佬救走了。」是江城子接口道:「他們已先去野人山,因為南荒雙梟出山了。」
朱伯魚一驚道:「小子,你是聽誰說的?這兩個老怪物從不插手江湖中事。」
「但這一次卻破例了,他們兩個徒弟在祁連山,已被九指禪師他們殺了!」
「如果真是這兩個老怪物出山,倒是一件麻煩事。」
「晚輩聽神僧說過,他們一身修為,並不差給獨孤恨天多少。」
「老夫也沒有見過兩個人,但據江湖傳說,他們除已練成天下無敵烈陽魔功外,而一身氣功也是刀劍不入,你小子如果遇上這兩個老魔,千萬要小心。」
江城子道:「世上沒有天下無敵的武功,否則他們早已出關找獨孤恨天了。」
朱伯魚道:「佛門有金剛不壞之身,魔道也有一種魔功稱之為法身永固,元神不減。」
江城子道:「這不過是江湖傳說的神話,少林始祖達摩禪師為我國佛教史上第一位有道高僧,而他的門徒如惠光、道風、僧稠等更是禪宗史上特出神僧,可是當北周武帝排斥佛教,發兵燒少林寺院時,這些高僧幾乎沒有一個能夠倖免於難。」
朱伯魚歎口氣道:「那是因為少林高僧不願與官兵對抗,否則以少林當時實力,豈是一個小北周能夠與之抗衡。」
袁不韋冷聲道,「你們想得太遠了,咱們還是研究如何解決當前情形要緊,蓋三仙武功雖高,他一個人追蹤三鬼怪下去,難保不出意外。」
江城子本來想說出蓋三仙的身份,但話到嘴邊又停住了,他岔開話題道:「咱們現在追下去,也許能在中途趕上他。」
朱伯魚道:「蓋三仙的輕功比咱們只高不低,如不發生其他事故,咱們絕對趕不上。」
朱伯魚猜的一點不錯,他還利用藥物將守在陣外的四五十名魔鬼騎兵全引進入煉神還虛的風流陣中。
三鬼怪訓練這批鬼兵武功雖然很高,行動卻很呆板,好像都服過什麼迷魂之類藥物。
蓋三仙將他們引入陣中後,自己卻躲在暗中,而且以最快速的動作把最後一人點倒,換上他的衣服,又把臉、手凡露在外面的部位都塗上一些五彩顏色。
於是他居然也變成了魔鬼騎兵混在這些人中間。進入煉神還虛風流陣。
這座陣中的佈置的確稱之風流而無愧,四十八名少女,身披輕紗,誘人的胴體隱約可見,桃花鬼梅蘭春也身披薄紗,一目流盼在陣式中央,她兩旁還各有二十四名妙齡少女搔首弄姿,其姿態十分撩人。
但梅蘭春見來的人竟是自己派在陣外埋伏的魔鬼騎兵,她不由一怔,還沒來得及開口,已有二十多名鬼兵向中了魔似的不顧一切地衝了過來。
梅蘭春在這座陣中事先早就撒滿迷藥,在山風吹送下,那些鬼兵剛一人陣,就已吸進不少,剛一衝進陣,就丟失了本性,直向那些少女們攻來。
這些少女武功雖不算壞,但她們哪裡能和這批專門把關的魔鬼騎兵相比,雙方交手還不到五招,四十八人中居然被點倒二十六個。
還剩下二十二人一見情形不對,分別朝梅蘭春身後退了過去。
站在她前面的一名高大鬼兵嘀咕一陣。
梅蘭春更怒道:「是我叫你們這樣做的,你是聽誰告訴你的?」
那高大鬼兵竟毫無懼意,也跟著大聲嘰喳了幾聲。
梅蘭春忍不住跳起來道:「放屁!我自從入陣後就末離開中樞半步,怎麼會是我親自去陣外把你們這批畜生找進來的……」
誰知那個高大鬼兵乘她說話跳動之際,居然一伏身,貼地滾進,迅速一扳梅蘭春雙腿,竟將她摔了個四腳朝天,躺在地上。
梅蘭春的武功當然不致於差到如此程度,一方面是她把魔鬼騎兵估計的太低了,另一方面是這個怪人用的居然是蒙古摔跤術,就算梅蘭春有準備,雙腿被人家抓住,還是躲不過這一交。
但事情還不止於此,鬼兵的動作更是出乎人想像的快,梅蘭春還沒來得及挺身躍起,而鬼兵已經騎到她身上了,就在她近乎半裸的胴體上動起手足來,這真作夢也想不到的事。梅蘭春感到一陣羞憤,此刻要大叫起來。
一神二仙三鬼怪在當今江湖上都算得頂尖高手,而梅蘭春一招未出就成了人家的俘虜,她當然心有不甘,暗運真氣,猛然一挺,她的目的是想把鬼兵摔開,但她沒有成功,覺得自己的穴道被制住,總也提不起真氣。
這時她才發覺到爬在身上的這個魔兵,不是一個普通人,他除了有一身驚人內功,而且身體矯健,手足快捷,梅蘭春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
梅蘭春強施定力,用手格過鬼兵伸向她身子之手,怒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鬼兵仍然嘀咕了幾聲。
梅蘭春冷聲道:「你絕不是魔鬼騎兵,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經我親手檢查過的,沒有人有你這身武功。你怎麼能瞞得過我。」
鬼兵還想嘀咕時,梅蘭春已笑道:「你用不著裝了,你的苗語太生硬,最多只有七成像。」
鬼兵突然口吐漢語道:「魔鬼騎兵中,也並不都是苗人。」
梅蘭春道:「不錯!各地人都有,但到了大巴山,他們語言就被統一了。」
鬼兵道:「沒有用,他們只是受了藥物迷惑,很少說話而已,但語言受到藥物影響卻不大。」
梅蘭春道:「你到底是誰,能把我的魔鬼騎兵引入風流陣中來?」
那人怪笑道:「我可沒有這個能耐,也不敢居功,在下能到姑娘擺下的陣中,還是沾了別人的光。」
梅蘭春道:「沾別人的光?這別人是誰?」
怪人道:「別人就是別人,我管他是誰?而且事情管多了,對我沒得好處。」
梅蘭春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
怪人道:「你知道了,比不知道還壞……」
梅蘭春道:「是蓋三仙那老鬼把他們引進來的,否則他們也無法進入到陣式中樞。」
怪人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反正有人進來,我也就跟著來了!」
梅蘭春道:「你如肯報出真實姓名,也許我願意永久陪著你……」
誰知那人沒等她說完,已趕忙接口道:「我可沒有興趣弄個鬼婆子跟在後面,不但是武林二仙不放過我,連余化龍也不肯放過我。」
梅蘭春道:「如果你身份夠,余老大不會為了這種事為難你,武林二仙並不足懼,倒是那個什麼蓋三仙的,這傢伙很難纏!」
怪人道:「在下可不管他蓋幾仙,我入陣的目的就是為了親近你。」
梅蘭春道:「可是你這樣死纏著我,把我那些侍女都坑上了。」
怪人道:「坑你侍女的,不是別人,正是你,你把她們搞來,擺這個陣,她們有罪,責任在你。你推到我的頭上,不是天大笑話。」
梅蘭春暗中一驚,這時才看清她四十八名侍女都像是死人般躺在地上,她的心一下湧出一陣傷感。
梅蘭春忍不住大怒,推了身上怪人一下道:「死鬼!快點,老娘今夜要把這些畜生宰光。」
怪人道:「那可不能怪他們,你在陣式中到處都佈滿了迷藥,連我也吸進不少,如想解決此事,就將解藥拿來。不拿解藥我最少要再此陣中過它三夭三夜。」
梅蘭春怒聲道:「放屁,老娘可沒有時間陪你磨菇三天,如不說出真實姓名,我隨時都可以殺了你!」
怪人陰沉的道:「你如真有能力殺我,早就出手,絕不會等到現在。」
梅蘭春道:「我不殺你,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從來不殺無名之人。」
怪人哈哈笑道:「你是有名之人,我無名人能欺有名人,真給天下英雄開眼。」
梅蘭春一陣怒火中燒,她不再阻擋在她身上遊走的怪人的雙手,而是空出手來直向怪人的頭上擊去。怪人並不躲避,讓她實實在在的擊了一拳。但梅蘭春覺得自己擊中的不是頭,而是一顆不帶骨頭的軟綿綿的物件。這使她很喪氣。虧她是一隻老狐狸,她並沒有把內心的沮喪表現出來,反而卻哈哈大笑起來。
怪人得住了:「你笑啥?難道你真懂得被人欺的樂趣……」
梅蘭春開心地說:「你真是個怪物中的怪物,江湖上居然有你這種無骨之頭。」
怪人道:「不是我頭無骨,是你的拳頭無骨,你若再打我試一試,你將會渾身都不會有一丁點骨頭。你看,天下之大,能人多的是,你們三鬼並不能獨步武林。」
梅蘭春道:「你所說的也不無道理,但你別忘了在目前江湖中來說,老娘也算得上你的老祖宗。」
怪人冷哼一聲道:「屁的風月陣中老祖宗,我如果認真起來,穿胸一槍,你這老妖婆早就沒有命了。」
梅蘭春怔了一怔道:「穿胸一槍?難道你是傳說中的江湖一點紅?」
怪人沉聲道:「你見過江湖一點紅?」
梅蘭春道:「沒見過,但我聽說他的最拿手功夫就是穿心一槍。」
怪人怪笑道:「你們三鬼怪在江湖上,總算是沒有白混!」
梅蘭春:「你真的是江湖一點紅了?」
怪人點頭道:「正是區區在下,所以在此時此地我才有把握說,你殺不了我。」
梅蘭春道:「我雖然沒有試過你那穿胸一槍,但我還是不願冒險,你到大巴山來,終不是為了這片刻溫存吧?」
江湖一點紅道:「當然不是,我有個師弟被你們擄來了,他是苗漢混血兒,我是為救他來的。」
梅蘭春道:「在魔鬼騎兵中,混血兒很多,你必須說出他的特徵,我也許能想起這個人。」
江湖一點紅道:「他的長相很特別,紅髮藍眼睛,個子跟我差不多高。身體特別棒,很能耐戰,只是他不喜歡練採補功夫。」
梅蘭春道:「這個人可是叫齊一飛?」
江湖一點紅道:「不錯!就是他,現在他人在那裡?」
梅蘭春道:「因為他的武功不錯,被余老大選中留在身旁守關。」
江湖一點紅道:「我那齊師弟在江湖中雖沒有大名氣,卻一向很自負。他怎會替余化龍看洞門?何況我來大巴山多次,始終未見到他。」
梅蘭春道:「被余老大看中的人可不是容易的,何況他來到大巴山之後視色如命,我陣式中的這四十八位少女,每一個人都陪他睡過覺。」
江湖一點紅不信的道:「胡說!齊師弟不是那種人,除非是使用春藥。」
梅蘭春媚笑道:「頭一次是用了一點藥,但經過那一次之後,他見到了女人就像貓見到了魚。」
江湖一點紅道:「我不相信他會變成這個樣子,余化龍怎麼敢留一個好色如命的人在身邊?」
梅蘭春道:「好色並是什麼壞事,你還冒著生命危險混入陣中來強姦我!」
一點紅道:「我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採花大盜,應付你還用得著逞強?」
梅蘭春道:「我可沒有事先答應你,而是你扮成魔鬼騎兵對我突施暗算。才被你霸王硬上弓。」
一點紅冷聲道:「你說這種話,也不怕替三鬼怪丟人,假如你不自願配合,誰也沒有辦法能使你怎樣,是因為你看中了我,才半推半就的!」
梅蘭春終於發出一陣浪笑道:「一點紅,你真是色中餓鬼,乾脆你也參加咱們的行列,成為江湖四鬼怪。」
一點紅搖搖頭道:「四鬼怪也照樣不是武林三仙之敵,何況余化龍也不會讓我割他的靴子。」
梅蘭春道:「你如果真有意思,余老大那裡就包在我身上了。」
一點紅道:「我這個人一向是獨來獨往的,雖然想殺我的人很多,但認識我的人卻又很少,如果我加入你們的行列,那才真是內憂外患!」
梅蘭春道:「難道你不想救你的師弟齊一飛?」
一點紅道:「如果他真像你所說,救不救他都無關緊要,還不如我一個人跑單幫行動自由。」
梅蘭春道:「憑你那點能耐,在今夜所來的強敵中,沒有那一個你能接下三招的。」
一點紅怒聲道:「老子等一下就先會蓋三仙,我聽說在這些人中,他的武功最高。」
梅蘭春道:「那一個都不低,尤其是虎山來的那個無名小子,他的一身修為遠在武林三仙之上,而他的機警卻更可怕。」
一點紅道:「這個人我也聽說過,他如進到你的風流陣中就交給我。」
梅蘭春道:「他進到我的陣中還要你動手,光是我那些侍女就夠他招呼了。」
一點紅道:「老子既然遇上,終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梅蘭春道:「最好你還是別遇上。因為你那穿心一槍如遇上他的劍,恐怕連根都被除去。」
她說著,還伸手在他身上亂摸了一把。
一點紅冷聲道:「老子闖江湖並不是光憑這種本事,對付女人這是百戰不敗,但真遇上了高明的劍手,我也有我的劍。」
梅蘭春尖笑道:「原來你還是位大劍客,我怎麼沒有聽過。」
一點紅道:「這就是我的求生之道,不但沒人知道我是一名劍手,也沒有人見過的我的劍。」
梅蘭春冷聲道:「高明高明!原來你不但是一個劍手,還達到了劍術至高境界。」
一點紅道:「至高境界不敢當,但我的劍發出後很少有人能夠活著。」
梅蘭春道:「可惜我不是學劍的,否則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一點紅道:「你雖以為我是吹牛,現在就找一個倒楣的鬼兵,讓你開開眼界。」
他說著話一側頭,口中已疾如閃電般飛出一道白光,在白光經過處,兩名魔鬼騎兵剛從少女身上爬起來,而兩顆腦袋已同時飛滾出五尺。
一點紅將頭微仰,那道白光又回到他口中。
梅蘭春忍不住有些怵然的道:「飛劍!你居然練成了飛劍,江湖中怎麼從未聽說過?」
一點紅道:「我也剛練成不久,今夜還是第一次殺人。」
梅蘭春道:「我聽人傳說練成飛劍可以在百丈之內隨意殺人,是不是真的?」
一點紅道:「這要看各人的修為而定,以我目前所學,八十丈內殺人大約沒有問題……」
他話聲未完,右首暗處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一點紅立時警覺,趕忙側著頭道:「何方鼠輩?你如果朝著老子來的就給我站出來……」
他還想繼續罵下去,可是暗中也飛起一道白光,速度並不很快,但卻畢直的朝一點紅衝去。
梅蘭春道:「又是一個練飛劍的,你快點出劍,你快點出劍抵抗。」
一點紅還未來得及開口,白光已飛抵他面前三尺外,這時梅蘭春也看清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飛劍,而是一張白色的紙條,寬度和長度卻很像一柄劍。
但是這張白紙上似乎隱藏著無限殺機,梅蘭春和一點紅都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一點紅鼓足真氣,也張口吐出一道白光迎著紙條硬殺過去。
按照一般常理而言,一點紅的飛劍既能連殺兩名魔鬼騎兵,那麼絞碎一張紙條應該不成問題。
可是事實不然,一點紅的飛劍剛撞上那張紙條,居然響起一陣錚鳴聲,紙不但沒有破碎,一點紅的飛劍反而被震飛到數尺外,跌落地面去了。
梅蘭春早看出情形不妙。遂也鼓足了真力猛然一挺。竟將一點紅的身子摔起兩尺。出於二人仍在興頭上,所以一點紅的臉由紅變白,喘著粗氣。
如在平時,像一點紅這種好角色,梅蘭春說什麼也捨不得把他甩開,一定會盡情的溫存一陣,可是此刻保命要緊,她一下子未能將他甩開,只好伸手抓住他的腰,又狠狠推送……
這一來一點紅真的倒了大楣,他左掌已全力拍出,去向那張白紙,身子又被梅蘭春在下面將他推開,已將他的攻勢推歪很多,而那張白紙竟很巧妙的閃開他的掌風,貼著他的小腹迅疾下削。
一點紅此時,一心只想收回自己的飛劍,左手凌空抓虛,剛把飛劍從地上搶到手,卻感到下部一陣刺骨劇痛,他那多情種子居然被一張毫不起眼的紙條,切斷成數截,散落在地面。
但他也的確夠狠,很快的又把短劍吞回腹中,並用左手,按住傷口道:「是哪裡來的野王八蛋!你如果有種,就給老子站出來……」
他罵聲未完,那張紙條不知是什麼時候又衝進他口中,把他的舌頭絞碎了一大半。
一點紅連受重創,痛得又跳又叫,但就是罵不出聲來。
但他卻鼓足全力再度吐出飛劍,而他的滿口牙齒也像數十枚強勁暗器,緊隨著飛劍之後衝出。
這兩種武功雖走的是邪惡路子,但卻也算得上江湖絕學,因為它仍是靠著氣功練成的。
不僅一點紅自認他這孤注一擲是萬無一失,連梅蘭春也以為隱身暗中的那個人,勢必非露面不可。
可是誰也沒想到,他的飛劍和利齒飛到七丈左右時。卻突然自動的改變了方向,往下一沉,竟快如電光石火般對準那些正和少女纏在一起的魔鬼騎兵衝去。
這一著很出一點紅和梅蘭春意料,由於變招倉促。梅蘭春想出手解救都來不及。
在一陣淒厲慘嚎之後,至少有五十多名男女當場死於非命,受傷的也有十多個人。
而在死了的五十人中,大多數在翻雲覆雨之時,就糊里糊塗的做了個風流鬼。
梅蘭春眼見遍地殘屍斷骸,她忍不住跳起來大罵道:「一點紅,你才是個雙料的混蛋!你練的什麼屁飛劍,卻把老娘的人都殺光了!」
一點紅口不能言,只好比手畫腳的哇哇哇叫。
梅蘭春厲聲道:「你叫個屁!反正你已活不久了,老娘現在就先成全你!」
她口中在說話,雙掌已連環劈出。
一點紅雖然連受重傷,但他仍伸手硬接梅蘭春兩掌,並且還把她逼退一步。
梅蘭春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她瞪著眼道:「看不出你還留有一手保命功夫!」
但一點紅連吐兩口鮮血之後,居然揮動雙掌向梅蘭春反攻過來。
梅蘭春連集九成真力一封,仍然是不分勝敗之勢。
這一來不由更激起她的殺機,身形躍起數丈,凌空出招,一口氣她已攻十九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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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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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7:52
十七 漁夫破五行
一點紅終是傷勢太重,勉強接下十八掌,卻被她最後一掌震飛入絕谷。
梅蘭春殺了一點紅,胸中的怒氣仍然未消。她面向左首暗影處,冷森森的道:「閣下既已練到飛紙成刃的上乘內功,怎麼老是縮頭縮尾的不敢露面……」
她話未說完,乳峰和屁股上卻被人不輕不重的連扭了兩下。
她不由大驚。自己停身之處仍在陣式中樞,雖然風流陣已破,但這附近數丈內絕無隱身之處。來人能在她這兩處扭了兩下,可以想到,來人武功之高,否則剛才隨便出手均將自己置於死地。
想到這裡,她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她定了定神。而向右前方拱手道:「閣下到底是何方高人,可否請出一見!」
就在此時,她身後卻傳來一陣冷幽幽的聲音道:「老夫從不跟光著屁股的女人打交道,還是算了吧!」
梅蘭春趕快轉過身時,卻又什麼也沒看見。
三鬼怪在江湖什麼場面沒有見過,但今天夜裡的確是栽到了家。
她以為對付武林二仙和蓋三仙,在這座煉神還虛風流陣中,不僅佈置了各種藥物,而且還精選了一批魔鬼騎兵埋伏在陣外。別看這批鬼兵被殺,死得那麼容易,他們如不是中了藥物失去理性,瘋狂的追求生理的滿足,才輕易的著了人家的道。
如果是在陣外動手相博,光是這批鬼兵,蓋三仙想通過,還得付出不少代價。
但這位蓋三仙的行動真的令人高深莫測,誰也想不到他採用這種方式,很輕易的就把一座煉神還虛陣給破了,還弄得桃花鬼梅蘭春折兵失身。
一直到現在,梅蘭春還沒想到隱身暗中的這位高人就是蓋三仙。
她這時已經知道來人的功力太高,如沒有陣式之阻。自己絕不是人家的對手。
她先把衣服穿好。再去檢視那些少女穴道時,才發現她們都已死去多時。
那是因為她們承受不了鬼兵的輪番上陣,脫陰而死。
此時還剩下六名未死的鬼兵,他們居然仍爬在少女的屍體上。
梅蘭春也忍不住暗中歎了口氣,但她身形如電般,幾個起伏,就將那六名鬼兵擊斃。
但她仍然不甘心,又轉身朝暗影處發話道:「閣下既不肯現身相見,可否留下大名?」
暗影中傳來一陣冷笑道:「知道老夫真實姓名的人,沒有一個還能活著。」
梅春蘭怒聲道:「老娘倆不信邪!我今夜非要弄清楚你是何方神聖!」
暗中人道:「我要從你們三鬼怪的身上找出你們的主子,所以老夫現在還不想殺人!」
梅蘭春暗中一震,她幾乎跳起來道:「三鬼怪從來就是獨來獨往,從不與任何門派打交道,你這話從何說起?」
暗中人道:「你自己心裡有數,十大門派當然不會看在三鬼怪眼裡,所以老夫才斷定你們另外有一個主子。」
梅蘭春道:「沒有的事,一神二仙三鬼怪在江湖中誰也不會跟誰。」
暗中人陰沉沉的道:「你少裝蒜!老夫指你們的主子可與一神二仙扯不上關係!」
梅蘭春道:「咱們三鬼怪可是江湖公認和一神二仙齊名人物……」
暗中人冷聲道:「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三鬼怪聯手還接不下一個無名小子一招,你還有臉朝一神二仙他們那邊靠,真是恬不知恥。」
梅蘭春循著聲音,身形像鬼魅般飛了過去。
她人還在空中,雙掌已運足全力對準發話處劈落。
可是她身形雖快,仍然是撲了個空,雙掌擊在山石上,震起一陣「嗡嗡」聲,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梅蘭春飄身落地,怔了半晌才厲聲道:「見不得人的鼠輩,你有種就不要光是躲著,出來跟老娘硬拚上三百招!」
暗中人道:「老夫如真出來,你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還是乖乖的去找你的余老大,他也許還能幫忙你擋幾招!」
這一次的聲音卻是起自她有後方,似乎就在附近不遠處。
梅蘭春一再遭受戲弄,心中確實怒到了極點,但她表面上一點也不露聲色,反而格格一笑道:「你可是想請我帶路去找余老大?」
暗中人道:「余化龍比你聰明多了,他此刻最少已逃出五十里外。」
梅蘭春不信的道:「放屁!我都沒有接獲訊號通知,你怎麼會知道?」
暗中人道:「老夫親眼看到他帶著唐門巫婆離陣,那時你和一點紅正纏得欲死欲仙,余化龍本來想殺掉你們這一對狗男女,還是那四個老巫婆講的情。」
梅蘭春臉色激變的道:「我和一點紅之間的行為是屬於私事,余老大不會吃這種醋的。」
暗中人道:「余比龍有四個毒婆陪著,當然不會再吃你的醋,可是這一座煉神還虛的風流陣是你們三鬼怪最後拒敵據點,卻被一點紅輕易破壞了,光憑這一點,余化龍也不會放過你!」
梅蘭春果然不再說話了,她低著頭也不知她心中在想什麼。
但暗中人卻又冷笑道:「小淫婦,你要是怕余化龍殺你,就隨著老夫私奔也行!」
梅蘭春道:「可以,我跟你私奔,總該先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暗中人怪笑道:「你放心!老夫的東西絕不會比一點紅差!」
梅蘭春道:「光說不算!除非你掏出來亮亮相,最好咱們先較量一下。」
暗中人道:「老夫現在可沒有這個興趣,此處遍地屍骨,萬一他們冤魂不散,找你一算生前的老帳,可有好戲看了。我受得了嗎?」
梅蘭春道:「老娘平時殺的人可用車斗量,我卻從未見過有冤魂的。」
暗中人道:「那是因為他們沒有集中在一起,戾氣自然的分散了,現在情形不同,這些人生前已受盡你的百般折磨,死後戾氣也就無形中結合起來。」
梅蘭春仍是冷笑道:「老娘才不信這個邪,他們活著都不能把我怎麼樣,死後還不是黃土一堆。」
暗中人道:「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他們不會找老夫,你看!有兩具屍體已經在動了。」
梅蘭春不由頭皮一麻,因為真的有兩具屍體已自地上慢慢的站了起來。
這兩具屍體都是魔鬼騎兵,他們的腦袋已被一點紅飛劍削落,不知滾到那裡去了,但無頭屍身卻一跳一跳的直撲梅蘭春。
雙方還相隔有丈餘遠,梅蘭春就感到有一股陰森森之氣,使她連打幾個寒顫。
儘管她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可是面對這種情況,她卻不知如何處理。
因為她連續劈出好幾掌,但對那兩具無頭屍體卻毫無影響。而且跳得更快。
梅蘭春暗暗吃驚,正待飛身後退之際,可是她身後這時突然響起一陣「吵吵」之聲。
梅蘭春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下,卻幾乎驚叫出聲.因為她身後此時正好有好幾十具男女屍體成了個半圓形,向她包圍過來。
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人已死去多時,而屍體居然能找她報仇。
梅蘭春定了定神,暗將雙掌真力運集到十二成,躍起三丈多高,凌空連續發出二十多掌。
三鬼怪到底是武林成名人物,這些屍體雖受暗中人發出特殊武功指揮行動,終因散開的面積太廣,加上梅蘭春出手太快,所以這一陣猛攻,竟被她擊倒了十多具屍體。
剩下一部分也都受到掌風震動影響,都自動的停止前進。
梅蘭春飄身落回地面道:「老鬼!你出來吧!老娘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她話聲未完,居然挨了最先發動的那兩具無頭屍體,狠狠擊中兩拳。
這兩拳打得很絕,竟是擊在她的雙乳上,雖沒有受重傷,卻把她的眼淚都痛了出來。
梅蘭春飛起兩腳將無頭屍體踢飛後,依然大罵道:「蓋三仙,你太卑鄙了!只在暗中搞鬼,卻躲著不敢見人!」
可是她連罵數通都沒有人回答,滿地殘肢斷臂,更顯得格外淒涼。
梅蘭春向四周默察一遍,知道已經沒有一個活人,她暗暗歎息一聲,遂即飛身疾奔而去。
這是蓋三仙在煉神還虛風流陣中所導演的一幕,群雄當然不知道。
他們經過一陣商量後,江城子道:「反正咱們要去野人山,不如就此上路。」
朱伯魚道:「老夫擔心三鬼怪在大巴山還留下有陷阱。咱們分頭搜查一下。」
扈三娘道:「最好放上一把火以絕後患。」
「那可不行!」朱伯魚表情突然嚴肅起來道:「山中一旦發生火災,將會造成不可收拾的結局,首先受害的還是山中農戶,三鬼怪雖是邪惡人物,但他們還沒傷害到無辜的農戶,咱們這一把火等於斷送山中居戶的生路……」
他剛說到這裡,商七突然驚歎一聲道:「咱們的珠寶怎麼只剩下兩袋了?」
朱伯魚不由大罵道:「八成是蓋老兒躲在附近,趁咱們不注意時偷走了!」
「前輩不能冤枉好人!」江城子道:「珠寶是空心佬佬拿去救災了,最近幾年,西湖和雲貴都發生了嚴重的旱災。」
「大概是你小子暗地做人情了。」朱伯魚道:「害得老夫白忙一場,連賭本都泡湯了!」
江城子道:「前輩身上還有數千萬兩銀票,大概一時還輸不光。」
「老夫終得留下點棺材本,跟你這小子在一起混,早晚會把老命賠上。」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晚輩親手替你做一副棺材。」
「你小子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錯了,你以為南荒雙梟是好惹的!」
「事情已經纏上了,不好惹也得惹,咱們還是快點趕路程,雙梟如果真在野人山,上清道長他們將要吃大虧。」
「那兩個雜毛也不是好東西,應該讓他們吃點虧。」
「前輩忘了他們所帶的珠寶!」
「對!看在那一大批珠寶的份上,老夫倒該跑快一點。」
他說走就走,雙臂輕抖,人已奔出好幾十丈。
江城子等人也緊跟著他後面,一行人都是全力奔行,在天亮之前,他們已走出大巴山。
但在經過一道山谷時,走在前面的朱伯魚突然停下身道:「小子,老夫覺得這裡有點不大對勁。」
江城子默運神功觀察一會,才放低聲音道:「山谷裡面有不少人,也像是余化龍手下的魔鬼騎兵?」
「這裡也許就是余老怪的訓練基地,待老夫下去看看。」
「晚輩陪著前輩一起去,他們好像在和人發生搏鬥。」
「會不會是蓋老兒被三鬼怪引到此地來中了埋伏?」
「現在還難說,按常理推斷,余化龍不敢留在大巴山。」
「管他是誰!反正咱們下去就知道了。」
朱伯魚說著縱身一躍,人已朝谷底撲落,江城子一提真氣,也緊隨著他身旁下落。
這條山谷並不很深,工人降落到三十多丈後,江城子就已發覺有種異味,他忙暗施傳音:「前輩趕緊屏止呼吸,這山谷下面有毒!」
他說著已迅速掏出兩粒藥丸,自己服一粒,另一粒彈給朱伯魚。
朱伯魚服下藥丸後,也施傳音道:「小子,這座山谷既然有毒,來人仍能和那批鬼怪動手,這個人八成是蓋三仙那老兒。」
江城子道:「不是!蓋前輩早已走遠了,被轉困的是青城派弘法道長他們。」
朱伯魚一怔道:「弘法那老雜毛不是帶著人手早走了嗎?怎麼會被困在這條山谷中。」
江城子道:「此事晚輩也不大清楚。也許他們在途中出了什麼意外。」
咱們得快點下去,如果是青城派那幾個雜毛,他們絕不是那批鬼兵怪物之敵。
他們二人輕功何等快速,就在這幾句話工夫,已降落到谷底。
江城子的聽覺一點也沒錯,被圍困的正是青城掌門弘法道長等一班人,而且已經有兩名道士和唐無情、唐娟娟等人都被那些怪物擊碎腦袋,當場死了。
而余比龍手下的魔鬼騎兵也死了有近百人,但最令江城子不解的是桃花鬼梅蘭春,也被人用重手法擊斃,死在谷底。
另外一個意外,就是跳下絕谷自殺的巫大娘也臥斃在梅蘭春旁邊。
江城子知道憑弘法和他兩個師弟,絕對殺不了梅蘭春和巫大娘,那麼能一拳殺死這兩個人的只有蓋三仙具有此功力,而蓋三仙既然來到此谷,為什麼不將這些人一起殺了,那就是他臨時又有意外發現,追蹤余化龍和桂天祿,先趕往野人山。
他把事情略加分析,認為大致不會差得太遠。
而弘法、弘修、弘真這三個青城派僅存高手,此時雖然都施出他們鎮山絕學青花劍術,但由於那批魔鬼騎兵人數太多,而這些野人武功都有相當基礎,所以弘法等人此時都已步法凌亂,招式緩慢,身上更有好多處刀傷,雖不是要害,他們功力也受到了影響。
朱伯魚傳音道:「小子,你還在呆等什麼?不出二十招,青城派那些雜毛都要歸天了。」
江城子也施傳音道:「晚輩以為弘法道長他們未出全力,否則他們三人聯手施出青花劍術,這些怪物人數雖多卻絕困不住他們。」
「混帳!你以為這幾個雜毛是存心自殺!」
「當然他們不想死,但他們怕青花劍術被人偷學去。」
「憑這一批笨蛋,想學青花劍還差得遠。」
「不是他們,這附近還隱藏著一名高手。」
「你小子以為余化龍還沒有跑?」
「也不是余化龍,而且三鬼怪都不會把這種劍術看在眼,這個人如不是唐門的,就是十大門派中人。」
朱伯魚還是不大相信,江城子已接口道:「前輩先去去支援弘法道長,晚輩去把那個人抓出來。」
而江城子也恰於此時趕到,一伸手已將那人接住,朝谷底飛落。
江城子和朱伯魚才現身,弘法道人就已發現,精神不由一振,暗中向弘修和弘真打個招呼,而劍法也立時一變,十招不到,那批轉攻他們的怪物已被腰斬二十多人,餘下的人更是節節後退。
朱伯魚剛好是從他們後方飛落,張口噴出兩道酒劍,熊熊烈焰不僅擋住了怪物的退路,更將他們的長髮、衣眼全都燃燒起來。
這批野人是余化龍親手訓練出來的,他們武功不但可以列入江湖一流高手,對各種戰鬥經驗,具有相當常識,身上著火後,立即倒臥在地上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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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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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8:05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朱伯魚噴出的酒,乃是運集三昧真火而發,他們滾了一陣,不僅沒有撲熄,反而又被燒死了好幾十個人,剩餘的一部份人,竟帶著火飛身跳進一條小溪中去了。
朱伯魚哈哈一笑道:「兔崽子,你們就是躲到龍宮中也照樣難逃一死……」
袁不韋在後面冷聲接口道:「你朱老兒把他們估計太低了,這條溪流是余化龍培育出來的溺水。」
朱伯魚有些意外的道:「大巴山那來的溺水?」
袁滅韋道:「這個老要飯的就不知道了,你何不自己去問問余老怪!」
朱伯道:「就算真是弱水,這批怪物也會被淹死!」
袁不韋道:「他們就是靠這種水生存,就算是斷了氣,掉下去照樣可以復生。」
朱伯魚似乎還不信,但在下游水面,那幾十個野人卻一個個的路出水面朝亂山中逃走。
弘法道人卻一提真氣,正待飛身追去。
江城子已把他攔住道:「放他們走吧!他們如果不去找余化龍,大概也不敢做壞事,要是去找余比龍,正好給咱們帶路。」
弘法道:「這批野人糟踢不少良家婦女,貧道等就是發現他們在農村搶擄婦女才追到此地被困。」
江城子道:「我已毀去他們的人道,但躲在暗中偷學青花劍法的這個人,道長認不認識?」
經他這麼一說,眾人才發現他手中還提著一名道士。
但弘法看清那個道人,卻幾乎跳起來道:「這是貧道的孽徒青雲,原來他已背叛了青城!」
「背叛青城的可能還不止他一個呢!」江城子道:「這是貴門中的私事,在下不便參加意見,咱們還要急著趕去野人山,道長也該上路了。」
「蓋老施主剛走不久、他交代貧道先趕去少林。」
「蓋仙也來過了,梅蘭春和巫大娘可是他殺死的?」
「蓋施主說此二人惡性重,不殺她門江湖中不知要有多少人受害。」
「此老也真怪,他有多少次殺梅蘭春的機會都放過了,為什麼要在此谷底下手?」
「他說到了野人山想殺她們就沒有現在容易,而且他還叫貧道轉告施主,此去路上如遇到攔截的對方高手,絕對不要輕易放過。」
江城子有些不解的道:「難道他沒遇上余化龍?」
「余老怪在兩個多時辰前。就由桂天祿背著先逃走了,大巴山的五鬼陣大多是由一位漁夫打扮老人破的。」
江城子神色一動道:「那個漁夫打扮的老人呢?」
「他跟蓋施主一起趕去野人山了,他說施主來了後,該知道要怎麼做的。」
江城子想了一想,道:「咱們立刻就趕去野人山,道長請多保重。」
他和群雄交談了一陣,即向弘法等人拱拱手,轉身疾奔而去。
他們一行人全力放開腳程奔行,在開始前三天卻沒有發生任何意外,而在第四天中午,他們已跨過去峰嶺,進入雲南省境,預定當天夜裡卻可進人野人山。
可是正當午未交接之際,天空突然起了一陣烏雲,看情形不會超過半個時辰必有一場大雨。
一場雨當然阻止不了他們的行程,但經過這三天多的急趕,連朱伯魚都有此力不從心的感覺,江城子本是計劃在劍川打尖,休息到晚上再入山。
可是眼見山雨欲來的前奏之勢,已經如此強猛,他擔心冒雨在山中奔行,萬一有人發生意外,那可是遺憾終生。因此他們就在玉龍山附近找了一座小鎮,準備先避避雨,吃點東西,順便休息會再趕路。
這一帶儘是山區,唯—一座城市麗江又太遠了,他們所選中的小鎮叫做中州,不過在山區這已是唯一的一座小鎮了。
他們離開中州還有二十來里,強風暴雨已經襲到,好在這些人都有一身超人內功,經過一陣飛馳,他們進鎮時,每個人都成了落湯雞。
進鎮不遠,就見到一家破舊的客棧,並兼營簡單的餐飲。
江城子年紀雖輕,在此行中已無形的成了領導人物,在此種情形下,他已無暇徵取別人的同意,即當先走進那家小店,算了一下,把全部房間包下來也只能勉強夠住,商七、賈八同房,他和石老二、江九等三個人擠一個房間。
此時是初春天氣,南方氣溫雖不算冷,但在山區受到大雨一淋,仍令人有些寒意。
江城子先給店家五十兩黃金,吩咐把存酒全部搬出來,菜倒不必計較。
在當時五十兩黃金,連那整間店都能買下來,店家豈有不全力奉承,把所存酒全部搬出來,還怕不夠,又叫人到鄰鎮去買了二十壇。
朱伯魚、劉二白加上袁不韋,他們根本就不計較吃的,只要有酒就萬事足。
正當他們開懷暢飲之際,外面又連續走進五個老人。
這五個人不僅生相威猛,而更令人震驚的是他們全身雨水,進店後身形輕輕一旋,衣服上所積存的水都變成一道水箭射出店外,而他們的服也立時由濕變干。
就憑這一手,已足可證明他們都具有高深內功。
可是除店家表現出驚駭神色外,江城子等人竟沒有一個看他們一眼,眾人依然是吃喝談笑,若無其事。
五名老人臉上都顯出憤怒神色,他們在左首一張小方桌前坐下,為首老人怒罵道:「店家,你可是瞎了狗眼,老子進店你敢不接待!」
一個店小二趕忙走過去,低聲說了一陣。
老人猛然一拍桌子,怒聲道:「放屁!誰有這麼大的狗膽!敢在大爺地盤內把酒店全部包下?」
店小二苦著臉道:「大爺來慢一步,咱們已經收下人家的金子了。」
老人道:「那批金子就算大爺賞給你的,如果有人敢不服氣,叫他衝著老子來!」
江城子剛想站起,袁不韋已搶先一步道:「店家,你們這個小鎮可能有不少挨餓的畜生,請把地上這些雞骨頭撿去給它們啃,以免在這裡亂吠惹厭!」
店小二還沒有得及答話,老人已一拍桌子,厲聲道:「臭叫化,你給老子滾出來……」
他下面的話還沒罵出來,空中突然落下一個飯碗卻正好扣在他嘴上,連鼻子也一起罩住了,他運足全力居然沒能將那個飯碗擊下來,由於呼吸受阻,脹得他眼睛裡都快要滴出血來。
另一個老人不由大怒,揚手就是一指,平擦著碗底點去,他怕傷到人,所以暗中將指風集中,目的是把碗震碎。
誰知他指風碰到碗底,不但未能將碗震碎,一股反彈的暗勁卻把他的右手食指震斷成三截。
但他卻忍著痛看看袁不韋道:「閣下這一手借物傳勁很高明,你大概就是袁不韋吧?」
袁不韋道:「老叫化討飯都討不到,還會把一碗好東西拿去餵狗。」
老人仍耐著性子道:「老朽叫王蛟,這位是我拜弟劉環,咱們一向居住雲巔,不知幾時得罪了武林二仙?」
袁不韋道:「討飯的也有先來後到,你們仗著身藏火藥暗器,就以為可以當起大王?」
王蛟臉色一變道:「閣下早知咱們來歷……」
朱伯魚冷冷接口道:「屁的來歷!老夫聽人說,雲巔有五個小毛賊自稱五火神君,你可敢接老夫一招三昧真火試試手風?」
王蛟暗中一震道:「尊駕難道就是酒仙朱大俠……」
朱伯魚道:「少套交情,老夫可不是什麼大俠,我只懂得吃、喝、嫖、賭,那個碗是這小子套上去的,你向他多說幾句好聽的話,可能有用。」
王蛟心中一動,趕忙向江城子拱手道:「老弟可是近來震驚江湖的無名大俠?」
江城子道:「在下叫江城子,人家都叫我無名小子,可不是什麼大俠!」
王蛟興奮的道:「那就對了!老朽聽九指神僧說,老弟將於日內路過此地。」
江城子有些意外的道:「閣下見過九指神僧了?他們有幾個人路過這裡?」
王蛟道:「九指神譜是家師好友,他每次路過此地都要看看咱們兄弟,並指點幾手絕招。」
江城子道:「九指神僧如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見到他可真不容易!」
王蛟道:「這次他經過雲巔時,行色匆匆,似乎是有什麼急事。」
江城子道:「他沒有約五位同行嗎?」
王蛟道:「咱們這兩手難登大雅玩藝,去也幫不上忙。」
江城子道:「在下久聞五位大名,據說五火神君聯手發出火藥,連山都能炸倒,難得今天有緣幸會!」
朱伯魚道:「小子,你小子是發瘋了?他們這五塊料雖是不上混混出身,但炸藥可是貨真價實!」
江城子笑道:「他們五位既是九指前輩的好友,出手可能不會太認真。」
朱伯魚道:「你小子最好還是小心點,老夫從未聽禿子說過有這種朋友。」
王蛟忙道:「咱們只能算是神僧的後輩,他當不肯輕易提起。」
江城子道:「咱們跟九指前輩分手還不到三時辰,他八成也被大雨阻攔在雲巔,還沒有離開。」
王蛟神色一動道:「既然如此,咱們現在就分頭去找找看,雲巔地方咱們很熟。」
江城子道:「他的腳程比咱們快多了,大雨一停他就會先趕去野人山。」
王蛟道:「各位也是趕去野人山喲?咱們是不打不相識,這一餐便飯就算是咱們兄弟作東。」
江城子道:「在下已經預付飯錢了,各位如不嫌棄,就請在一起擠一擠。」
王蛟見朱伯魚和袁不韋神色都很難看,他只好乾笑一聲道:「人太多了!咱們兄弟還是另開一桌。」
江城子道:「也好,此店酒菜確已由在下包下了,就請店家分一桌給各位吧!」
王蛟道:「江老弟付他多少銀子,老朽先還給你。」
江城子道:「四海之內皆兄弟,王見如此說,就顯得見外了!」
他說著已提過一罈酒,走過去替各人倒了一大碗,但是劉環嘴上仍然扣著一個大碗,而江城子更不知使用什麼手法,就在眾人怔住之際,那個碗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落到桌面上,碗裡更是斟滿了酒。
王蛟暗中向劉環打了手勢,知道他沒有受傷,目中已飛快的閃過一抹殺機,卻故意打個哈哈道:「難得有機會和各位共進一室,咱們先幹過為敬!」
他說著,五人已同時喝乾碗中酒,江城子不等吩咐,走過去又每人倒了一碗,他放下酒罈子正待轉身回走,王蛟和劉環卻比閃電還快,二人同時出手,兩雙手掌分別拍中在江城子的背心和腰眼。
由於事起突然,朱伯魚和袁不韋才站起身,只好又坐下了,因為此時正有一把藍汪汪的尖刀抵在江城子的命門穴。
江城子硬挨四掌,已受傷不輕,嘴角正不停流血,他對抵在穴道上的毒刀卻如同未見,仍是神情冷漠的道:「你們五火神真的是九指神僧的朋友?」
王蛟此時已是一臉獰色道:「屁的朋友!老夫等兄弟躲在雲顛苦練神功,就是為了要殺他。」
「為了殺他?九指神僧很少和江湖人結仇。」
「老夫等師父就是死在老禿驢手下。」
「你們師父必定有必死之道,九指神僧才殺他。」
「放屁!江湖沒有絕對真理可言,你小子敢保證九指老禿子做的事都是對的?」
江城子想想道:「這個問題誰也沒有辦法答覆,因為殺人本身就是犯罪,但身為江湖人在某種情況下,不殺人就只有被殺!」
王蛟陰聲道:「這還像句人話,老夫先師在江湖上稱為天機真人,他在三十年前遇害時你小子還沒有出生!」
江城子又吐出兩口血,道:「我聽說過這個人,他是全真教高手,但為了一個女人卻背叛全真教,並在一夜之間殺盡全真教高手!」
朱伯魚冷聲道:「天機雜毛夜襲全真教,並不是憑武功,他就是使用火藥暗器,老夫如遇上這種叛徒,我也同樣的會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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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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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8:27
十八 歧黃江聖手
王蛟道:「五雷神火是先師耗十年精力獨創的武學,怎麼能說不是憑武功?」
「屁的獨創!」朱伯魚冷笑一聲道:「天機惡道姘上了唐門的寡婦,把唐門的暗器拼湊成火藥神雷彈,這件事別人不知道,老夫可清楚得很!」
「你知道又能怎樣?反正你們這些人都是死定了?」
「老夫可不想死!野人山還有大批珠寶等我去拿呢!」
「你是說上清和玉清他們?」
「怎樣?難道你們這五個敗類也是為了那批珠寶?」
「咱們留在雲巔就是為了上清,聽說他們繞道祁連山。從山路趕來的。」
「你們算是什麼東西!連南荒雙梟兩位徒弟都被上清宰了!」
「那是因為他們兩人太自大,如果是暗中伏擊,就是有十個上清也非他們之敵。」
「你們不妨去試試,老夫絕不擋你拉的財路。」
王蛟看了劉環一眼,劉環厲聲道:「布下五火天雷陣,這幾個人一個也不能放走!」
他們口中在說話,每人都從懷裡掏出一個牛皮袋,袋中裝得鼓鼓的,大概都是火藥暗器。
王蛟道:「咱們有了無名小子做人質,老夫諒你朱老鬼還不敢冒這個險。」
朱伯魚道:「老夫沒有不敢做的事,這小子自作自受,他炸死了活該!」
江城子苦笑道:「前輩,在下生死算不了什麼,也不能連累別人,請他們退後一點!」
朱伯魚道:「老夫的話他們會聽嗎?這些人都準備給你小子陪葬。」
江城子道:「那又何苦呢?假如各位真存這種想法,還不如等到了野人山再拼命……」
他說著又習慣姓的聳聳肩,但就在聳肩時,誰也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出的手,而抵在他命門穴上的尖刀卻到了他的手中。
此刻劉二白卻配合得更好,只見他快如欺風,劍芒一陣凌空飛繞,五火神君的五隻右手腕全都斷落地面。
但這五個人也確實夠狠,在劉二白的凌厲劍氣逼迫下,他們不但沒有後退,每個人反而都抬起左腳向斷落的右手上狠狠踏下去。
他們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拚命方式,這一腳都是用上了全力,在一般人預料中,必然是一陣爆炸聲後,接著是一片血肉模糊。
而首當其衝的當然是江城子和劉二白,其他的人可能也會遭到波及,但卻沒有一個人後退。
然而事實卻沒有他們想像中嚴重,五火神君踏出的一腳確是用上了全力,把他們自己的右手全都踏碎了,但卻沒有預期的效果,不僅沒有爆炸聲音,地上反被踏了一個坑。
這一來,不但是他們五個人怔在當場,連朱伯魚也很意外,不過他很快的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們這批老混球也真夠殘忍!如果嫌那只右手是多余的,你們躲在山洞中自己剁掉不就得了,何必把罪名加到劉二白身上。」
劉環這時發現神雷彈被人掉了包,他不由厲聲道:「朱伯魚,你照實說,你們之中誰是空空門的……」
江城子雙手一攤,掌心卻各有五粒神雷彈,他很小心的放進懷裡,道:「在下學過一相信手拈來,卻不是空空門中人,所以才硬挨你們兩掌,換來五粒神雷彈。」
劉環不信的道:「你是故意讓咱們擊中兩掌,難道你沒有受傷?」
江城子道:「不受傷血那裡來的?我為了逼真,特別咬破了舌頭。」
劉環道:「你可以出手殺了咱們,又何必故弄玄虛!」
江城子道:「殺你們簡單,我是擔心你們身上的神雷彈被隱身暗中的朋友搶走。那時咱們就真的受到威脅了!」
劉環征了一下道:「咱們就是五個人來的,暗中還會有誰?」
「假如他不是你們一夥的,那就一定是南荒雙梟派來的人。」
「不可能!凡是經過雲巔的人都會先向咱們打招呼。」
「你們才真是夜郎自大,隱身暗中那位朋友比你們高明多了,他跟在你們後面,始終沒有離開五十丈。」
「山區風大雨大,有五十丈距離誰也不易發現……」
他話未說完,窗外已飛進一個高大的頭陀。
王蛟乍見來人,臉色一變,但仍向前躬身道:「原來是伏虎大師,這批人就是從關外來的,他們都帶有大批珠寶。」
伏虎大師冷漠的道:「帶有珠寶又能怎樣?咱家又不是佔山為王的打劫小毛賊!」
王蛟知他是在罵自己,但他仍厚著臉道:「大師難道沒有接到指示,沿途截擊這批人?」
伏虎大師怒罵道:「放屁!咱家又不是當別人的狗腿子,誰敢指示我!」
王蛟似乎也有些發火的道:「大師對咱們神氣有什麼用,這些話最好留到野人山去說給二老聽!」
伏虎揚手就是一掌,王蛟雖然見機很快躲開了,但劉環等四人卻被掌風餘威震得身形連晃。
王蛟臉色大變道:「伏虎野禿子,你竟敢幫助外人對咱們兄弟下殺手!」
伏虎大師道:「像你們這種小混混應該凌遲碎剮,咱家這樣宰了你們已經是便宜了!」
王較獰聲道:「老夫勢必報此雪仇!」
「你們永遠都沒有這個機會,現在快點滾!也許還有半個時辰好活,找塊風水好的地方你們自己挖坑吧!」
「有半個時辰,老夫會把消息告訴二者的!」
「用不著你操心,咱家馬上就會去找南荒雙梟的,他們算什麼東西,把咱家名字也列入天統道。」
「那是二老看得起你,你伏虎頭陀不過是一個酒肉和尚,能縱身天統道護法之職,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咱家想當教主,你們五個混帳再不滾,咱家就讓你們受受大劈八塊的滋味!」
王蛟對這個伏虎頭陀似乎相當畏懼,他狠狠的看了群雄一眼,即招呼其餘四人奔出店外,他們背影很快就在大雨中消失。
江城子這才拱拱手道:「晚輩不知道是伏虎前輩,適才冒犯之處,尚請見諒!」
伏虎頭陀怪笑道:「還好!咱家皮粗肉厚,再加上你小子手下留情,所以左臂只麻了一陣現在已經沒事了。」
江城子道:「前輩氣功遠勝隔山打牛功夫,五火神君的內臟全都震碎了,他們好像還沒發覺!」
伏虎頭陀道:「咱家練的是打虎神功,傷骨而不傷皮,他們那幾個混球奔出五里後就差不多了!」
朱伯魚這才接口道:「野禿子,咱們已經有三十年沒見面了,老夫還以為已經歸了天,想不到你的隔山打虎功夫卻更見精純。」
伏虎頭陀冷聲道:「咱家冒雨趕來不是為了找你朱老兒話家常的。」
朱伯魚道:「你是找老夫打一架?」
伏虎頭陀道:「架一定要打,但不是現在,咱們必須在兩個時辰內找到蓋三仙。」
朱伯魚道:「蓋老兒是走在咱們前面,你找他可是為了珠寶?」
伏虎頭陀冷笑道:「咱家如要珠寶,就憑那兩臭道士,加上幾頭畜牲能阻擋得住嗎?」
江城子神色一動道:「前輩見過上清道長他們了?」
伏虎頭陀道:「咱家在祁連山見過,蓋三仙殺了南荒雙梟兩個徒弟,咱家本想出面找他幫忙的,誰知九指和尚和空心老婆子都在場,我才沒好意思出面。」
江城子道:「前輩急著找蓋前輩,可是受了暗算,中了什麼毒藥?」
伏虎頭陀恨聲道:「是南荒雙梟派人在酒中下毒,每日發作一次,咱家如果答應擔任他們天統道護法之職,他就給我解藥。」
「前輩大概沒有答應?」
「他們就是把教主讓我干,咱家也不會接受威脅。」
「在下對醫學略知一點皮毛,前輩雙目泛赤,大約再有一兩個時辰就會痛苦。」
江城子從懷中掏出好幾種藥物,每樣選出一粒道:「前輩先把這些藥物服下去,等一下我再替你檢查一下血液。」
伏虎頭陀毫不猶豫的接過藥,一口就吞了下去。
朱伯魚道:「野禿子,你不怕那是穿腸毒藥?」
伏虎頭陀道:「就真是毒藥,咱家也認了,至少沒有被南荒雙梟毒死!」
朱伯魚道:「衝著你野禿子的為人,老夫當年那一掌也算是白挨,這筆帳到此為止。」
伏虎頭陀道:「你願意算老帳,咱家現在還是照樣奉陪,我不領你這份情……」
江城子趕忙攔在中問道:「請前輩伸出左手,讓我檢查一下血液。」
伏虎頭舵手剛伸出,江城子的劍已在他食指上劃了一道口子,流出有半碗血,江城子才替他敷好傷口,又放進幾粒藥丸在血中,過了沒多久,那些血竟凝結成一塊了。
而且血塊變得很結實,江城子又用劍把它切碎,拿了一塊在口中嚼嚼,才又掏出幾個藥丸道:「果然不錯!這是南荒幾種劇毒練成的子午催魂丸!」
朱伯魚急道:「小子,野禿子還有救嗎?」
江城子道:「我帶來的幾種藥正是這種毒的剋星。」
他口中在說話,又連拿出好幾種藥,雙手一陣揉搓,已變成一根藥條,他提過一壇酒道:「前輩可用藥配酒,而後再以真力催發藥性,調息半個時辰,所中的毒就可解除了。」
伏虎頭陀接過藥條兩口就吞了下去,一口氣又喝了一罈酒,即盤坐調息。
朱伯魚道:「小子,用酒做藥引,你是跟哪個江湖郎中學的醫術?」
江城子道:「是我自己發明的,南荒雙梟下的毒很烈,就算蓋三仙在這裡也未必能醫好,幸虧我從虎山帶來幾種偏方。」
「你的偏方能解了南荒雙梟所下的毒,那你豈不是江湖神醫了!」
「前輩別忘了偏方治大病,氣死名醫!」
「那也不過是說說而已,不會真有這回事。」
「名醫還是靠著經驗與藥物配合,所謂偏方就是對症下藥,這是醫學上學不到的學問……」
突聞伏虎頭陀發出一聲長歎道:「好藥好藥!咱家以為我中的毒只有蓋三仙能救,想不到老弟也是歧黃聖手,不輸一代名家!」
江城子苦笑道:「晚輩只是碰巧帶有這幾種藥物,前輩如是染患普通感冒,我也束手無策!」
伏虎陀道:「咱家這一生從不知什麼叫做感冒,傷風受涼,只要喝上兩罈酒,百病皆除。」
江城子道:「這間小店設備雖然簡陋,酒還不錯,前輩不妨留下來休息兩天,咱們還要趕去野人山。」
伏虎頭陀道:「這是什麼話!咱家找蓋三仙解毒,就是為了要去野人山找他們算帳!」
江城子道:「前輩久病初癒,目前最好還是不動閒真力。」
「咱家好得很,我如不能親找老蠻子算算老帳,死了也不會閉眼睛!」
江城子看看天色道:「雨已停了,前輩既然決意要去,咱們現在就上路程。」
伏虎頭陀道:「好!急不如決,此地到野人山上清觀,大約要三四天的路程,但老蠻子既然知道你們要來,他暗中一定有準備。」
江城子道:「咱們既然來了就不在乎他們準備,只是晚輩聽說上清觀已被他們改建,而且有不少機關。」
伏虎頭陀道:「咱家也沒進去過,我中毒後曾來過不少次,就是找不到機會下手。」
江城子道:「咱們先到上清觀再說,希望蓋前輩他們不要再有意外才好。」
袁不韋道:「老叫化有個直覺,蓋三仙此次好像是專門為了對付三鬼怪才出山的。」
江城子卻不知如何接口,幸好朱伯魚搶著道:「老夫曾聽江湖傳說,五十年前蓋三仙被三鬼怪埋伏襲擊,當時本來是死了,不知又怎麼借屍還魂。」
袁不韋道:「老要飯的只見過蓋三仙一次,據說他和三鬼怪師門還有一段香煙之情。」
朱伯魚道:「這種私人恩怨大概只有蓋三仙和三鬼怪才知道。」
伏虎頭陀在他們說話間,已把所有剩酒都喝光了,這才擦擦嘴嘴道:「余化龍並不足懼,咱家擔心的是他們遇上南荒雙梟,這兩個老蠻子的烈陽魔功如運到十成,足可以融鋼化金。」
江城子道:「前輩和他們交過手嗎?」
伏虎頭陀道:「咱家為了要解藥,找到過他們一次,我發出十二成真力,卻連他護身罡氣都沖不被,我自知不是人家對手,正待撤招退走,他卻發出一掌擊在一塊岩石頭融化一個大洞。」
朱伯魚道:「這算不了什麼,老夫的三昧真火同樣的可以把石頭燒一個洞。」
伏虎頭陀道:「咱家五十年前就領教過你的真火,如和一般普通人動手,他們確難抵抗,但遇上南荒雙梟的烈陽魔功,恐怕你連人家的衣服都沾不到。」
朱伯魚道:「老夫生平不信邪,此去野人山就由老夫打頭陣。」
伏虎頭陀道:「你要是真有這個意思,咱們就一人一個,他們雙梟武功都差不多,隨便你選。」
「老夫不喜歡搶便宜,我選大梟。」
「好,就這麼定了,咱家帶路!」
「老夫對上清觀的道路比你熟的多了,那裡有幾塊石頭我也數得出來。」
「你說的是半年前的事,現在連上清和玉清兩個老道親自來,只怕也不得其門而入。」
「找不到門,老夫就放上他一把火,看那批龜孫子還能縮頭不出。」
「你這種餿主意別人早就想到了,南荒雙梟是靠什麼起家,他們還怕你的火!」
朱伯魚還想說進去,江城子忙接口道:「前輩,咱們該上路了,萬一上清道長有了意外,事情可就很難收拾。」
朱伯魚冷聲道:「這兩個雜毛偽裝假道學,騙了老夫幾十年,死了活該!」
江城子道:「上清道長他們如有意外,那批珠寶勢必落入南荒雙梟之手,咱們再想追回可是一件麻煩的事。」
朱伯魚道:「就算找到那兩個雜毛,他們也不會把珠寶全送給老夫。」
劉二白笑道:「那批珠寶如都送給你,老哥準備如何處理?」
朱伯魚一怔道:「老夫還沒有想到這一點,但南北二傑是生意人,他們會懂得賺錢之道。」
商七忙接道:「晚輩做的大多是跑單幫生意,有時也接趟暗鏢,雖然換得個金字招牌之稱,但過的仍是刀口舔血生活。真有那麼多珠寶,只怕咱們連片刻也不得安穩。」
袁不韋道:「老叫化倒想到了一個生財之道。」
朱伯魚道:「什麼辦法?你老要飯的說說看。」
袁不韋道:「當然是干咱們的老本行。」
朱伯魚怒聲道:「放屁,咱們出錢讓你再去組織一個化子幫!」
袁不韋冷笑道:「你太低估了丐幫,就算你有再多的珠寶想組織一個丐幫,還沒那麼容易!」
朱伯魚道:「除了討飯,老夫想不出你還有什麼專長?」
袁不專道:「開賭場,那可是一本萬利,而且包賺不賠,請南北二傑掌櫃,因為他們兩人都不錯!」
朱伯魚怔了一下,忍不住大笑道:「好辦法!要干咱們就到北京城公開干,最好把八大胡同一起買過來,咱們就可以大小通吃了。」
袁不韋道:「老要飯的沒有你那麼大胃口,在北京城如想佔得一席之地,首先就要打通官府和地方代表,每月規費不要一億也得八千,咱們背著臭名賺幾個昧心錢,還不夠打發官府的!」
朱伯魚道:「老夫才不吃這一套,哪個敢找麻煩,我就先宰了他!」
袁不韋道:「北京城是皇宮所在地,大大小小衙門不知道有多少,每個衙門都有權管你,也可以給你加上一頂大帽子,難道你敢把他們都殺了?」
「那有什麼不敢!開賭場也是一百零八種行業的一種,官府又沒有明令禁止。」
「這就是官府的高明之處,他不禁止,但也沒有公開允許,你要想幹這一行,就得按規矩來。」
「屁的規矩,老夫偏不吃這一套!」
「除非你不幹這一行,如想玩硬的,你一天也別想混下去。」
「老夫又不是沒有過八大胡同,你這番話只能唬唬鄉巴佬。」
「你老酒鬼才真正是孤陋寡聞,連中國的官場現行記都搞不清,八大中場子就有三家是丐幫開的,他們照樣要按月繳規費。」
「老夫不信官府腐敗到如此程度,他們連什麼錢都要。」
「這就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規費只是暗的送,明的各種苛捐雜稅還多著呢!」
「既然如此麻煩,你老鬼為什麼還提議開賭場?」
「不在北京開就沒有這麼多麻煩,咱們來個流動性的,最好是找個不大不小的城鎮先打好基礎,再向大城市擴張。」
「老夫沒有意見,但開賭場我是全力支持。」
「你光支持沒有用,場子裡的忌諱你必須要懂!」
「那有這麼多的麻煩,將本求利,咱們又不是去當山大王!」
「真當山大王,官府又不敢管了,做官的人都是福大命值錢,他們誰也不敢跟自己的腦袋過不去。」
「難道老夫就不會殺人,他們那批混球真惹火了我,有一千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真他娘的腐敗,這樣還有王法嗎?」
「王法是對付老百姓才管用,他們自己人犯了法,關起門來怎麼都好商量。」
「老夫決定到北京去開賭場。」
「小時咱家是天生就有幾斤蠻力,一些年齡跟我差不多的孩子,他們時常約來了十多個人找我比劍,講我沒有學過功夫,每一次也都被揍得鼻青眼腫,但他們一娃落單了,那個人準倒霉,咱家就揍得他在地上學狗爬。」
「小孩子打架是平常的事,每個人都有一些兒時回憶,這與官府有什麼關係?」
「有一次咱家揍的就是一個知府兒子,當時我還不知道,回到家不久就來了幾十個官兵把咱家抓進衙裡打了兩百個板子。」
「這個知府也真混帳,小孩子打架怎可出動官兵抓人,豈不是濫用了職權!」
「那個知府本來就是混混出身,他的官也是花錢買的。咱家挨打後,還逼著我父親賠他一千兩銀子,我們家裡本來就很窮,哪來一千兩銀子給他們,因此我爹和我娘都被逼得雙雙上吊自殺了!」
「你應該往上級去申冤,他不過是一個小知府,竟敢如此橫行無法!」
「往哪裡告?他有銀子什麼事情都可以擺平,並且還將我打入大牢,判了死刑。」
「老夫如遇上這種狗官,我非活劈了他!」
「你永遠也遇不到他了,我師父從大牢中將我救出來,當夜就將那個狗官全家都宰了。」
朱伯魚忙喝了兩口酒,道:「宰得好,你師父是……」
突然從深山中傳來一聲虎嘯!
江城子臉色一變道:「上清道長他們遇上麻煩了!這是大白的嘯聲,不是厲害對手它不會輕易發出嘯聲的!」
伏虎頭陀也道:「這頭神虎咱家在祁連山暗中見過,它已深具靈性,可能知道老弟就在附近才發嘯求援。」
江城子道:「嘯聲不出十里,我叫虎頭神鷹來替咱們帶路,免得弄錯了方向。」他說著話已發出一聲清嘯,聲音雖然不大,卻像是強弩般破空直衝雲霄。
果然不到盞茶工夫,一道金光已自高空中疾衝下來。
江城子伸左臂,讓它落在掌心道:「金兒,上清道長是不是有了麻煩?」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48:43
虎頭神鷹「咭咭喳喳」地叫了一陣。
江城子道:「對方采的人不少,上清道長已受傷,仍奮力苦戰,大黑和二黑已知咱們在這裡,叫大白長嘯求援的。」
朱伯魚道:「事情既然如此緊迫,你小子還窮蘑菇什麼,咱們快點去救人!」
江城子道:「咱們分兩路援救,我和二哥、扈三姊先走,各位最好擋住他們的退路,雲巔一帶伏虎大師路熟,只要不是南荒雙梟親來,留下這批人大概不成問題。」
朱伯魚暗中一震道:「小子,你準備大開殺戒,一個人也不放走?」
江城子道:「我的虎被他們用暗器射殺七十多頭,所以他們必須為死的虎付出代價!」
朱伯魚道:「你在出手殺人之前也該先問問對方是什麼來路。」
江城子道:「管他是什麼來路,就算是十大門派的掌門,我也照殺不誤!」
朱伯魚搖搖頭道:「老夫知道你帶來的虎都是精選的,但你殺幾個領頭的出出氣也就算了!」
江城子道:「以目前武林局勢來講,殺幾個人絕解決不了問題,而且各位自己也該多保重。」
他在說話之間,全身都散發出一股無形殺氣,朱伯魚只好點點頭不再多說。
江城子隨著虎頭神鷹在前面帶路,扈三娘走中間,劉二白走最後。
三個人一起步就都全力施展絕頂輕功,尤其是江城子,他的身形幾乎是平著在空中飛行。
扈三娘一向都以輕功自負,但如不是劉二白從旁帶動,不出百丈她就無力再跟了。
就這樣雙方的距離已拉遠一百多丈,好在虎頭神鷹是一頭靈禽,雙方如果拉得太遠,它會自動的飛回來帶路。
江城子一口氣連翻五六座山頭,當他快要接近一座森林時,已隱隱聽到一陣虎嘯聲。
聲音雖然很低,但卻充滿了咆哮與憤怒。
江城子一聽,就知這是虎山的虎,他向空中的虎頭神鷹打了個手勢,叫它替劉二白帶路。
因為這是一座原始森林,裡面到底有多深,根本就看不到邊。
但江城子自小就在山林中長大的,他從那陣虎嘯已判斷出上清道長他們是在西北方。
他伸手掏出兩把石子,微一用力,石子已碎裂成豆粒般大小,接著暗中一提真氣,從地面平拔起七八丈高,右腳借樹枝反彈之力,人已升空五六丈,伏身前傾,快如疾弩般,已深入林中兩百多丈。
他停身在一顆古老的杉樹上,正待打量一下地形,卻發現左前方樹枝輕微閃動一下。
江城子對這些動作太熟悉了,枝葉只要動了一下,他立刻就可判斷出是人是獸。
因此當左前方枝葉微動時,他的左手也在毫無聲息之間發出十二粒小碎石。
這些石子經他暗用內家真力一陣揉搓,每一粒還不到黃豆大,加上他又是用迴旋手法發出,穿行於枝葉間,連一點破空聲音都沒有。
他石子出手,人也緊跟著向前數近五十多丈,只聽一陣慘哼,正好有十二名手持弓箭的大漢摔落地面,他們每人頂門上都有一個小洞,正在往外噴湧鮮血,但已經斷氣多時了。
江城子見那些箭身上都綁有燃燒物,他不由目中殺機更盛,暗運真力將四周默察一遍,果然發現正北方還有十二個分別藏身在大樹上。
但這一來也更引起他的殺機,右手再揚,暗中的十二個人連一聲都未發出就已落地死去。
江城子走過去一看,他們手中也都持著強弩,箭身綁著燃燒物,光是這二十四個人所帶的火箭就足可以燒燬了這一座森林。而且林中的人、獸都別想逃命。
有了這個發現,他反而不急著去支援上清了,遂將輕功運到十二成,真的比閃電還快,在附近繞著飛行一周,卻在東、西兩兩個方位又擊殺了二十四名弓箭手。
由於這一陣耽擱,劉二白和扈三娘反而走到前面去了,他雖暗中發現,卻沒有出聲招呼,因為他從直覺中查出在他身前五十丈外,隱伏著一名很強的高手。
江城子對隱身暗處的這名高手卻不敢低估他,此人能眼見自己連殺四十八名弓箭手,仍然隱伏不動,光憑這份耐性就非常人所及。
從那些死的弓箭手身上推想,他已猜想到暗中這個人八成是他們的領隊,身邊可能帶有更強烈的火藥暗器。
因此他也立刻屏止呼吸,並以極巧妙的身法躲過那人的視線,而從西北方轉到了東南方。
他這一變換位置,雙方距離也拉近了十丈左右,他知道此人早已發現自己,他所以隱身不動,就證明他還沒有把握能一掌擊倒自己。
江城子雖然很少在江湖走動,但是戰中求生存的本能他是超異於常人的。
他知道他這一變換位置,對方並沒有發現,否則他絕不敢讓自己欺近到四十丈內,他也有把握在這種距離內,不管對方是存有什麼陰謀,他都有足夠的把握出手阻止,使其陰謀無法得逞。
他伏身在一叢不太高的荒草中,運集真力又默默地將四周搜查一遍,證盼在百丈內已確實再沒有其他人時,雙手又各握了兩粒石子,左手以回徒手法擊向他原先停身地點。
石子出手後,沒有帶動任何風聲,但在到達目的地後,雙方卻互撞起來,只聽「波」的一聲輕響,像是一種金屬品跌落地面的聲音。
暗中隱伏的那個人果然沉不住氣,悄悄的將頭抬起一點,但江城子卻就在這一剎那工夫右手兩粒石子卻用流星趕月方式發出。
這一招手法雖很平常,但出自江城子之手卻完全不同,其疾如電,那人剛有了警覺,兩粒石子已同時擊中他的後腦門。
他身子猛躍,一下就跳起有四五丈高,但很快又從空中摔落地面,僅蹬了蹬腿就倒在那裡不動了。
江城子起身走過去,才知道由於他用力太猛,竟將那人的腦門以及半邊臉全部擊碎了。
雖然看不清面貌,但從他的衣著上,已可判斷出他是個老和尚,他屍體旁邊還有一個袋子,裡面赫然有五粒神雷彈。
江城子感到很意外,神雷彈是五火神君之物,他們身上所帶的在那個小店中都被江城子暗中換下了,而且五火神君中了伏虎頭陀的隔山打虎神功,內腑全碎,他是親眼看見的。
那麼這個和尚身份就很可疑了,不管是少林或五台,他們既然正式出面,就絕不止一個人。
少林掌門無塵上人既然出山,那麼這個和尚肯定是五台一派的門下,雖然他臨死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但江城子已看現他的武功已屬江湖一流高手。
他剛將那個袋子和神雷彈收好,突聞劉二白髮出一聲憤怒長嘯,而隨著嘯聲之後,就聽到一連串的淒厲慘嚎。
江城子知道他已和對方接上手,並且從劍氣聲中,他判斷敵人功力很強,否則劉二白是不會輕易出劍的。
他已無暇多想,暗中一提真氣,循著嘯聲,凌空飛奔過去。
以江城子的功力,不過幾個起伏,他已到了打鬥現場,正如他所料,敵人有將近百名高手,攔住上清道長和玉清的退路,上清道長左肩受傷似乎不輕,鮮血已經染紅了半邊身子。
除了這些高手以外,在左右兩旁的大樹上還隱伏著好幾十名弓箭手,他們的箭上不但綁了易燃物,還都淬有劇毒,他們的箭都是集中在那些老虎身上。
地上已經死了幾十頭虎,而對方也倒下十多名高手。
劉二白和扈三娘來到後,他們接下上清和玉清,兩把劍聯手,威力可就比上清強多了,交手只不過五招,對方就死了十五個人以上,尤其是劉二白,他的劍光所到之處,必定有人倒下。
此時對方已被二人的凌厲攻勢逼得節節後退,在這批人中,有半數是和尚,為首的是身材威猛,身披紅色架裟的老憎,他手中一根鐵禪杖少說也有數百斤,如不是他硬擋住劉二白凌厲的劍勢,死的人還會更多。
這時上清左肩已敷過藥,包紮好了,遂和玉清又加入戰鬥。
上清他們的劍術雖不如劉二白,卻跟扈三娘不相上下,四個人的四柄長劍像是怒海中的蚊龍,翻騰飛舞,片刻之間,對方又倒下十多人。
那個高大老僧覺得情況不對,急忙發出暗號,指揮弓箭手放箭。
可是他一連低嘯了兩次,而兩旁的弓箭手卻毫無反應,他不由大怒道:「放箭!難道你們都是死人!」
他這次是這足內力發出吼聲,震得兩旁樹身一陣搖晃,可是那隱伏在樹上的四十名弓箭手卻紛紛掉落地面不動了。
高大和尚暗中一驚,奮起全力一杖邁住劉二白道:「我的這批弓箭手也是你殺的?」
劉二白冷聲道:「是誰殺的都是一樣,反正你們五台派今夜別想有人能活著回去!」
紅衣架裟和尚道:「既然你關東醉俠趕來了,大概無名小子和老叫化他們也都來了,老納如無法全身退走,而你們的所有人獸也都別打算活著離開!」
劉二白道:「大概你另外藏有埋伏,在下只好委屈你這位五台高僧帶路了。」
紅衣和尚道:「沒有那麼簡單,佛爺只要把信號發出,了不起咱們同歸於盡!」
劉二白淡淡的道:「你苦果和尚也是五台派的成名人物,怎麼專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苦果道:「貧僧出此下策也是被你們先逼出來的,那個無名小子一入關就殺了十大門派上百名高手。」
劉二白道:「是你們逼他,還是咱們逼你?你們都是自命名門正派,卻處處使用陰險詭汁。連這些無知虎類也不肯放過,在下殺了你們已問心無愧!」
苦果道:「老袖在擔任此行任務時,就已做了最壞的打算,你們如沒有趕到接應,我只準備把上清和玉清帶回去交差,並不打算殺傷太多獸類。」
劉二白道:「你準備把這兩位道長帶回去向誰交差?」
「那是老衲的事,你關東醉俠管不著!」
「在下如果硬要管呢?你可是準備發動埋伏?」
「施主的劍術老袖已領教過了,你如想勝我,絕非三五百招所能分出勝負。」
「你把自己估計太高了,在下十招之內如不能逼你的禪技出手,從此永不用劍!」
「施主不要把話說得太大了,五台派並非浪得虛名。」
「動手相博是分出生死賭命的,說大話有什麼用!」
「好!咱們就以十招為限,施主如不能逼使老衲禪杖出手又該如何?」
「同一句話,在下從不喜歡說兩次!」
「在未動手之前,老衲還有一事請教,這批弓箭手都是善射能手,施主是使用什麼暗器傷了他們?」
「在下說出來你也許不會相信,你何不過去看看!」
苦果猶豫了一下,這時又來了一名老僧,向他低聲吩咐了一陣。
那老僧合掌一禮,迅速跑到弓箭手的屍體旁檢查一遍,又匆匆地跑回來說明經過。
苦果居然宣了一聲佛號道:「原來施主已練成三花聚頂,百步飛葉傷人境界。」
劉二白道:「咱們不必談理論,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苦果點點頭道:「老袖當勉強一試,如果僥倖能接下十招……」
劉二白道:「大和尚,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如真能接下我十招,咱們在場的全都聽任你處置!」
苦果目中凶光連閃道:「施主可是一代大俠,說出口的話應該不會反悔!」
劉二白怒聲道:「反悔的該是你,今天你們一共出動了多少人?」
苦果道:「大約有三百人,現在已死一半。」
劉二白冷笑道:「不是一半,而是剩下你老和尚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了!」
苦果暗中一驚,趕忙回頭看去,不料就在這片刻之間,他身後還有七十多人全部都被人擊中死穴。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長嘯道:「好殘忍的手法!老衲如不能為死去的同伴報仇,也無顏再苟身於世了!」
劉二白冷漠的道:「像你這種花和尚多死一個,江湖上就減少一個禍害……」
苦果乘他說話之際,一招怪蟒出洞,鐵禪杖挾排山倒海之勢,逕襲劉二白頂門。
他用的如果不是重兵器,劉二白只要把劍上封,就可以把鐵禪杖架開。但苦果乃五台派僅存長老,內功修為並不差於五台掌門,尤其是他那根鐵禪杖,重達三百餘斤,任何一個劍手也不敢用劍硬封。
可是劉二白卻這樣做了,他似乎被苦果杖身上的排山氣勢逼得別無選擇,只有舉劍奮力硬架。
苦果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暗中又加兩成真力,他是成心在出手第一招就將劉二白連人帶劍都砸碎。
劍、杖接招後,苦果發現並沒有他想像的預期效果,劉二白的劍不但沒有脫手,反而貼在杖身上,把他的身子也帶起飄向空中。
苦果開始還以為劉二白是被他震飛的,正準備收回禪杖再攻出第二招時,他才發現重達三百餘斤的鐵禪杖收不回來了。
而劉二白的身子雖然飄在空中,他的劍卻緊緊的貼在禪枝上,就像生了根一樣,任憑苦果如何用力揮舞,人和劍始終保持水平線連接在一起。
苦果揮舞數次沒有將劉二白甩開,這才想到劉二白出劍時用的是粘字決,等於是利用自己的內力來支持著他的身子在空中飄。
他這時再想收回鐵禪杖已經不可能,而唯一的辦法就是丟掉禪杖,出掌突襲。苦果不但一身功力驚人,也是個老江湖,機智狡詐,是出了名的花和尚。
他想到就做,暗中又加一成真力,雙手一推一楹,放開鐵禪杖,在一片鮮血飛灑中,苦果的雙臂已被劍氣絞得粉碎。
劉二白收回長劍,仍是冷漠的道:「在下倒是低估了你,你的一身內功修為在十大門派中,當可列為前十名而無愧!」
苦果雙臂已殘,但他仍忍著痛,獰笑道:「劉二白,你真是個卑鄙的小人!竟用這種取巧方式暗算佛爺!」
劉二白道:「你身為五台派長老,輸了還不認輸,竟耍起市井無賴,我的劍是碰硬接住你的鐵禪杖,無論叫誰來評理也不能說我取巧!」
苦果道:「你根本就沒有硬接我的鐵禪杖,否則我早就砸扁了你!」
劉二白冷笑道:「我本來不想殺你,既然你如此蠻橫,留著你對整個十大門派都是一大禍害!」
苦果厲聲道:「你動手吧!我死了你們誰也別想活著走出這片森林……」
「那倒不一定!」他身後突然傳來江城子的聲音道:「那個帶領四十八名弓箭手,並攜有五粒神雷彈的和尚可是你的同伴?」
苦果暗中一驚,他不知道江城子是什麼時候來到身邊的,怔了一怔,道:「小子,你是誰?」
江城子道:「無名小子,你很不幸,遇上了我!」
苦果道:「我那師弟苦因他們怎樣了?」
江城子道:「他們比你更不幸,早在一個時辰前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苦果不信的道:「放屁!苦因武功跟老衲差不多,就算你砍下他的腦袋,他還照樣有機會發出信號!」
江城子聳聳肩道:「大概是你們之間沒有聯絡好,或者他忘了發信號。」
苦果獰聲道:「他是怎麼死的?」
江城子道:「腦袋去半邊,他好像死得很不甘心。」
苦果道:「我的這批手下也都是你殺死的?」
江城子點點頭道:「他們本來就該死,因為射殺我的虎的人沒有一個活著過!」
苦果道:「怎麼只有你們三個人來,老叫化他們呢?」
江城子心中一動,故意冷聲道:「他們去野人山找南荒雙梟了,在下如果知道只有你們這批敗類,我二哥一個人來就夠了!」
苦果陰笑一聲道:「反正都是死,不過你比老叫化可能要先走一步……」
他說著話,高大的身子突然飛躍起好幾丈高,在空中一圈雙腿,竟朝自己前胸踢去!
可是江城子的動作卻比他更快,紫芒飛繞,已把他的雙腿砍落地面,接著左掌輕拍,一般潛勁已將他光禿的身子拖回地面。
苦果連斷四肢,人已痛得昏死了過去,但江城子仍然出手點住他幾處要穴。
扈三娘看得有些不忍道:「小江,你一劍殺死他算了,何必如此折磨他?」
江城子走過去,從苦果懷中掏出五枚神雷彈,這才正容道:「三姐,你也算是老江湖,怎麼看不出五台派這批和尚的陰謀?」
扈三娘見了神雷彈也不由變色,道:「這些老禿如此狠毒,那裡像是出家人!」
江城子道:「小弟相信二哥也早已發現了,否則他一招就可以殺死他的。」
劉二白道:「我是在你擊殺那批弓箭手時才想到苦果身上可能藏有歹毒暗器,因為他平時最怕死,發現情況不對早就溜了,可是今天卻很反常,不但沒有跑,似乎還有所挾恃。所以我才故意割斷他的雙手。」
江城子道:「二哥忘了五台派有一種揉指功,也是屬於佛門的正宗武功,四肢可任意交替使用,你先削斷了他的雙手,他照樣的可以用腳施放暗器。」
劉二白一怔道:「五台派有這樣一種功夫,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江城子道:「小弟也是從神算子前輩遺著中知道這件事,揉指功為五台派鎮山絕學,恐怕江湖上知道的人也不多。」
劉二白道:「五台派是於三百年前來自天竺,這種怪功夫可能就是天竺武學。」
江城子道:「苦果最多練到五成火候,如練到大成,普通的劍絕對傷不了他。」
劉二白道:「那該是屬於西域的氣功一種。」
江城子道:「揉指功沒有西域氣功厲害,但卻比氣功還要難,苦果能有這種成就已算不錯了!」
劉二白道:「這座林中大概不會再有埋伏了,咱們還是早點上路吧!」
江城子道:「朱老前輩他們也會馬上就到,我已經叫虎頭鷹去帶路了。」
扈三娘道:「這個苦果還是把他殺掉算了,何必讓他活著多受痛苦!」
江城子道:「小弟已點了他三要穴,他不會有知覺,還是等少林掌門將他一起帶走。」
扈三娘道:「少林掌門無塵上人也要來野人山?」
江城子道:「弘法已趕去少林,我想他為了十大門派聲譽,應該會趕來的。」
劉二白道:「十大門派一向護短,他們受到這次教訓後,多少可能會收斂一些……」
只聽虎頭鷹一聲長鳴,劃破本以寂靜的森林。
劉二白道:「武林二仙是不是遇上扎手人物?」
江城子道:「他們跟人打起來了,你和三姊陪上清道長慢慢走,小弟要先趕去一步!」
他口中說著,人已飛出五十多丈,虎頭鷹在他上空帶路,一人一禽眨眼間已消失在樹林深處。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48:58
十九 魂崖失伏虎
劉二白陪著上清,他們這一行人有大白帶路,在森林中行走倒不擔心會迷失方向。
江城子已運足輕功,不到片刻工夫已走出林外,但虎頭鷹卻逕朝一座山峰後面飛去。
這座山不算高,卻很陡,從山峰到地面,不過一兩百丈,可是卻像刀削般筆直,輕功最好的人也不可能一口氣飛躍上去。
江城子停下身察看兩旁是否另有出路,但虎頭鷹卻又極快的飛了回來,落在江城子肩上低低的輕叫一陣。
江城子拍拍它道:「我知道了,你是到空中去監視,不可飛得太低,免得中了敵人暗算。」
虎頭鷹「咭」的一聲,又飛走了,江城子猛然一提真氣,快如脫弦的疾弩,筆直朝山腰裡飛去。
他登上一塊岩石時,果然如虎頭鷹所說,後面有很大一塊平坦草坪,被那一塊巨石擋住,所以在下面不容易發現。
草坪上有二三十人,不但朱伯魚、袁不韋等人在內,連九指神僧、空心佬佬、楚湘玲等人也都在場。
此時伏虎頭陀正和一個苗裝老人打得十分緊張,伏虎頭陀運足全力,一掌接著一掌猛推,但仍被那個苗裝老人逼得步步後退。
伏虎頭陀的隔山打虎神功江城子是見過的,但他的掌風擊在苗裝老人身上,似乎不起一點作用,反而被對方身上發出的潛勁,逼得不停後退。
江城子心中一動,暗忖道:「難道這個怪老人竟是南荒二梟之一……」
他忖思間,伏虎頭陀突然大吼一聲,飛身躍起數丈,全身都漲得像一個大氣球,凌空往苗裝老人撞去。
江城子暗道一聲:「糟!」他身隨念動,人已快得像一縷青煙般,緊隨伏虎頭陀身後撲落。
但他並沒有直接攻擊那個怪老人,只是在伏虎頭陀與那怪老人四掌接觸剎那,他的雙掌卻在伏虎頭陀背上輕輕拍了一下,而後又翻身落到三丈外。
緊跟著就聽一聲悶雷似的巨震,伏虎頭陀當場跌坐在地上,而苗裝老人卻一路翻滾出五六丈遠才穩住身形。
他一臉詫色道:「野禿子,原來你還藏有一手!」
伏虎頭陀心中明白,如不是有人在暗中幫忙,這條命早已報銷了,但在匆忙中他還不知這暗中幫助他的人是江城子,以為是朱伯魚。
他坐在地上還沒有爬起來,苗裝老人又已步步向前通了過去。
朱伯魚忍不住宅大喝道:「苗二怪,你別神氣,待老夫接你幾招魔功。」
這怪老人正是南荒雙梟老二,叫地隱梟苗兆地,他很少涉足江湖,根本不認識武林二仙。
他看了朱伯魚一眼道:「你是什麼東西,老夫只要兩個指頭就可以拆散了你那幾根骨頭。」
朱伯魚大怒道:「老夫是你祖宗,我這幾根老骨頭就交給你好了……」
他口中說著,已奮足全力噴出一口酒。
苗兆地雖有一身烈陽魔功,但他根本就沒想到這個糟老頭竟是武林二仙之一,而且他剛才被江城子使用隔物傳功擊了一掌,內腑已受輕傷,他是見伏虎頭陀坐在地上沒爬起來,想藉機除去他,朱伯魚出面,他還以為他跟自己一樣.也是想撿便宜,因此對朱伯魚噴出酒毫未在意,右手輕拂,迎面就是一掌。
朱伯魚成了精的老江湖,他將三昧真火隱在酒中,表面看起來只是一道酒箭,苗兆地拍出一掌,正等於炸藥遇上火,「轟」的一聲,強烈的火焰少說也波及兩丈範圍。
苗兆地雖是靠火起家,因為他的烈陽魔功僅用出五成不到,當然抵不住朱伯魚的三昧真火,竟被燒得衣服不整,連頭髮、眉毛都被燒去大半。
幸虧他警覺得快,及時發出魔功將火焰逼退,人才未受重傷。
朱伯魚冷聲道:「原來你老怪物只有這麼一點能耐,也想在南荒稱王!」
苗兆地陰森的道:「你就是朱伯魚?那個叫化子大概是袁不韋,你們來得正好!」
朱伯魚道:「是來得巧,咱們在此地遇上,卻省得多跑一趟上清觀。」
苗兆地道:「老夫以為你們來得不巧,此處叫做七魂崖,也是咱們新開闢的殺人刑場,凡是來到此地的人,只有死亡一條路可以走。」
朱伯魚道:「老夫已經活了九十八歲,死了並不算夭折,但大苗子怎麼沒有來?」
苗兆地道:「他就在這下面山洞中替余化龍行功,你們那一個如有興趣,可以下去陪陪他。」
朱伯魚道:「陪他的人早已下去了,老夫宰了你,我相信他會主動出來。」
苗兆地道:「你說得一點也不錯,咱們功夫早已達到心靈相通,我原先還以為伏虎野禿子私藏絕學,剛才老大才以心靈感應告訴我,是無名小子在暗中搗鬼。」
朱伯魚地冷笑道:「你才是鬼話連篇,假如苗大怪真有這個能耐,你也不會燒得灰頭土臉了!」
苗兆地道:「那是老夫一時大意,下次動手,我就是要用火把你活活燒死,最好你和袁不韋一起上,免得黃泉路上太寂寞。」
朱伯魚哈哈一笑道:「老夫也正有這個意思,我和老叫化是焦不離孟,誰都知道的。」
苗兆地有些意外的道:「武林二仙和人動手,原來是以雙打成名的。」
袁不韋打狗棒一提道:「對你惡賊來說,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叫打。不僅是我要加入,也許還有人要參陣。」
苗兆地看了在場人一眼,道:「老夫最喜歡熱鬧,你們最好還是一起上吧!」
伏虎頭陀從地一站起來道:「咱家也算上一個,要是你苗二怪說咱們以多欺少,不妨也找幾個幫手。」
和苗兆地一起來的有十多個江湖人,其中還有幾個是十大門派中人,可是他們卻沒有一個站出來往前站。
朱伯魚見了這種情形,卻故意歎氣道:「這個年頭誰也不願意先送死,老苗子一切還是靠自己吧!」
苗兆地大怒道:「混帳,你們既然如此怕死,老子就先送你們上路。」
他口中說著,雙掌已抬了起來,掌心中隱現出炎炎赤焰,人還在數尺外,就已感到悶熱難忍。
一個身背鬼頭刀漢子趕忙走近他身前道:「二教主,他們不是怕死,而是怕夾在中間幫不上忙,反而影響您老發揮神功。」
苗兆地道:「這是他們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背刀漢子怔了怔道:「是大家意思……」
苗兆地不等他說完,左掌已按上那漢子腦門,陰沉的道:「既是大家意思,你就做他們一個榜樣吧!」
他左掌猛然一壓,那漢子只悶哼一聲,高大的身子的竟在片刻間變成了一堆灰燼。
其餘的人見了不由個個面呈死色,再也沒有一個人敢開口了。
苗兆地一臉獰色道:「你們如果真不怕死,就替我宰了武林二仙!」
朱伯魚冷笑道:「他們如果真有那種能耐,也就不會來投奔你老苗子了。」
苗兆地道:「老夫早就知道,這批傢伙都是貪生怕死,才來投奔老夫的,但他們終得付出一點代價。」
袁不韋道:「你既然是什麼天統教二教主,就不該叫這些可憐蟲出來送死的。」
苗兆地道:「他們如此怕死,老夫又不是開酒館,留著他們養老!」
袁不韋道:「咱們問題先解決了,你老苗子如果還沒有死,再去找他們麻煩也不遲。」
苗兆地道:「老夫如在這一仗中戰死了,留著他們還有什麼用,我要是把你們中原這批高手都殺光了,留著他們更沒用,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宰了他們,以絕後患。」
朱伯魚歎口氣道:「這就是投機者最好下場,你們現在還有一條生路可以選擇,當老夫和老苗子動上手時,你們趁早逃回中原。」
苗兆地雙掌一翻,道:「哪個敢動,他會死得更慘……」
一個老道乘他說放話時,身形疾閃,卻快得像一溜青煙般,來到朱伯魚身前道:「貧道元真是武當門下。」
元真道:「家師誤中奸人毒計,現在被囚天道觀,晚輩此來目的就是為了救人。」
朱伯魚見元真一臉正氣,不似奸詐之徒,只好苦笑道:「靈虛雜毛有你這個徒弟也值得安慰了。但是憑你能救出你師父嗎?」
元真道:「晚輩武功雖然不行,但上清觀各種機關裝置我卻摸得差不多了。」
朱伯魚道:「那也沒有用,老苗子的功夫你是見過了,不殺雙梟,咱們還是進不了上清觀。」
元真道:「家師最近研究一套劍法,叫烈陽劍,晚輩想先接苗兆地幾掌,再不濟也可以耗去他一部份真力。」
朱伯魚道:「為了耗去他兩成真力,你犧牲一條命。這是賠本生意,老夫不能眼見你死。」
元真還想說什麼時,苗兆地已冷聲道:「小道士,老夫答應不殺你,快點滾吧!」
元真怒聲道:「我如果怕死,早已就逃走了,我此來目的就是為了救我師父。」
苗兆地厲聲道:「你這個臭雜毛真是不知好歹,老夫就因為你還有點人味,才答應不殺你!」
元真「嗆」然一聲,拔出長劍道:「我現在就向你挑戰!」
苗兆地哈哈大笑道:「你這個小雜毛,真是不知道死活。老夫站在這裡不動,讓你先攻三招!」
元真道:「我這套劍法殺氣太重,自從學會後,師父從來不准我用,如果你接不下,也可以出手反攻。」
苗兆地道:「放屁,老夫是何等身份,就算真死在你的劍下,也絕不還手!」
元真道:「這樣你不是太吃虧了嗎?」
苗兆地道:「少嚕嗦,你再不出招就是放棄機會,老夫手下不會留情的。」
元真只好雙手抱劍為禮,道:「晚輩獻醜……」
他口在說話,長劍卻不知如何攻出的,只見精光閃動一下,劍尖已離苗兆地喉嚨不及一寸。
苗兆地卻有一身驚人武功,劍尖雖刺近咽喉,他卻沒有閃讓,下顎猛然一收,只聽「格」一聲輕響,元真的劍尖夾斷了。
但是元真並沒有收招,振腕一抖,長劍依然原勢不變的朝前刺去。
苗兆地低下的頭還沒有抬起來,他的斷劍已逼近雙目。
這種招式卻很平常,但動作太快了,雙目比較咽喉還要脆弱,苗兆地當然不肯讓他刺中,但話已說明,又不能還手,他在情急之下,只好把口一張,硬朝斷劍咬去。
元真好像是閃避不及,斷劍竟被他一口又咬去大半,這時手中的劍身長已不及五寸。
苗兆地吐斷出斷劍,抬起頭來哈哈大笑道:「小雜毛,看你一付老實相,老夫還差一點真被你唬住了,原來這種劍招就是武當絕學……」
他笑聲未完,元真的斷劍中,驟然射出近千根細如牛毛般,淬了劇毒的鋼針。
苗兆地在得意忘形之下,而且距離又近,他那裡能閃得開,雙目中至少中了五十支以上。
他一聲厲吼,竟不顧自己傷勢,雙掌運足全力,朝元真推了過去。
但元真卻早已有準備,他一擊得手後,飛身疾躍,人已退到三丈外。
苗兆地雙掌擊空,拍在石頭上,居然把山石燒了一個大洞。
可是幾乎在這同時,二條人影已快如欺風般,一掌拍中了他的背心。
這個出手的人,是坐在地上調息的伏虎頭陀,他這一掌竟將苗兆地震得退出七八尺,連著噴出數口鮮血,人去仍撐著沒有倒下。
苗兆地雙目乍盲,聽覺全失,一時他也無法弄清是誰出手偷襲。
他舉起袖子擦擦嘴上的血,順便服下兩粒藥,道:「朱伯魚,你真卑鄙,竟然乘老夫雙目失明之際出手偷襲!」
朱伯魚背了個黑鍋,卻不願解釋,只有冷笑道:「你老苗子平日壞事做多了,這時你應得的報應!」
苗兆地道:「老夫可以放過小道士,但卻誓必非殺你這老匹夫不可!」
朱伯魚道:「你眼睛未瞎之前都殺不了老夫,現在恐怕更難如願。」
苗兆地獰聲道:「你如果還算得上是號人物,就不要躲開,再接老夫一掌試試。」
朱伯魚道:「老夫就在你面前,你可以出手了!」
苗兆地凝神靜立片刻,飛身躍起,凌空一掌朝朱伯魚當頭拍落。
雖然他身受重傷,可是朱伯魚一點也不敢大意,不但雙掌運集全力迎出,暗中還凝聚一口酒,以准於必要時做急救之用。
誰知當他的掌風與苗兆地接觸剎那,他才發覺這個老苗子所用的連一成真力都不到,而且藉著他的掌風反彈之力,竟在空中一個大翻身,迅疾如流天般,掌風帶起漫天烈焰,反朝伏虎頭陀劈落。
而此時伏虎頭陀也正運足全力,準備再一次從他身後夾攻。
因此雙方的掌風剛到中途就硬碰硬的接招了。
伏虎頭陀掌力剛猛,卻也難殲滅陽魔功,一陣巨響之後,不僅雙臂被震成碎片,前胸也被燒了一個大洞,內臟腸子全部露了出來。
苗兆地這一招雖然重創伏虎頭陀,可是他自己在連番重傷下,也是後繼無力,勉強站在原地運功調息。
但誰也沒想到,伏虎頭陀仍能強提最後一口真氣,運集僅存功務,伏身猛傾過去。
而苗兆地在臨死前,也本能的拍出一掌,將伏虎頭陀腦袋擊得粉碎。
二人的身形經過一陣抖動,而後就這樣倒在一起了。
這種駭人聽聞的搏擊方式,使得在場所有的人一時都怔住了。
經過好半晌,元真才持著斷劍,剖開苗兆地屍體,抱起伏虎頭陀屍身,流著淚朝江城子施禮道:「江大俠,那個大苗子天魁梟苗破天只有偏勞你了,貧道無能,本來以為是萬無一失的計劃,沒想到反而送了伏虎師伯一命。」
江城子微微一怔道:「道長認識伏虎大師!」
無真道:「伏虎師伯是家師唯一好友,他中了雙梟的毒,也就是為了援救家師。」
江城子道:「道長事先是經過一番安排了?」
元真道:「南荒雙梟武功太高,伏虎師伯說使用武功絕難取勝,他不知在那裡弄來這柄劍,交給我潛伏進天道觀,準備候機救人。」
江城子道:「道長先前所說的新研成劍法也是假的了,大概就是這柄劍中秘密?」
元真點點頭道:「貧道旨在分散苗兆地注意力,以便一擊得手。」
江城子道:「你能毀去他的雙目已經不容易了,如果事先通知在下聲,伏虎大師也許死不了。」
元真歎了口氣道:「這是劫數,貧道得先找個隱秘之處,把伏虎師伯安葬後,再趕去天道觀。」
江城子道:「道長請便,咱們在此地一時之間還不會離開。」
元真一呆道:「大俠留在此地等人?」
江城子道:「只是略知皮毛,在下剛到時,就已察覺到苗破天隱身山洞。」
朱伯魚道:「你既然能找出老怪物躲藏地方,還不趁這個機會下去把他宰了,難道還等著他來宰我們!」
江城子道:「他們不是替苗破天守法,也是為殺他。」
「世上那有這種笨蛋,等下老苗子行動完畢,被殺的多半是這兩個倒楣鬼。」
「他們兩位都是武林成名前輩,就是想殺一個人,也不肯乘人之危。」
「屁的前輩,名譽能值多少錢,腦袋搬了家,什麼都完蛋了……」
「朱老兒,你說的一點也不錯,那兩個傢伙守在洞口。可不是因為他們是成名人物,而是我洞中的機關,嚇得他們不敢進去。」
說話的赫然是苗破天,他的裝束,長相跟苗兆地差不多,身後跟著兩個人,是余化龍和桂天祿。
他們來到近前,竟沒有一個人看見是怎麼來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49:18
二十 蓋仙歸算子
朱伯魚仍是冷冷的道:「老苗子,你倒是很沉著,見到你弟弟屍體一點也不傷心!」
苗破天哼了一聲道:「人終是要死的,就算老夫大哭一場,他還是活不過來。」
朱伯魚道:「你倒是很看得開,等下你死了,老夫把你們兄弟同葬在一起。」
「老夫才不會領你這個情,如果我真死了,你把我屍體拖去餵狗,和埋掉又有什麼不同!」
「你真是未開化的野人,老夫答應埋你,是把你還當個人看。」
「你把我當作怪物也是一樣,老夫要是存心殺你,剛才一現身就出手了!」
「沒有那麼容易。」是江城子接的口:「你們走進後洞時我就發現了,而且那兩位前輩一直就跟在你後面。」
苗破天似乎不信,趕忙回頭看看,果然發現蓋三仙和另一個漁夫打扮的老人站在一起。
他怔了一下道:「你們兩個老小子還真有點道行,竟能通過我的別有天府!」
蓋三仙冷聲道:「屁的別有天府,你不過是仗著幾條毒蛇在洞中唬人,老夫一時不察,才上了個當。」
苗破天道:「那是老夫研究多年的五毒蛇王陣,你們能順利通過,可也不簡單。」
蓋三仙道:「你問問余化龍,老夫是靠什麼起家,像那種蛇,在我眼裡連泥鰍都不如!」
苗破天怒聲道:「放屁,老夫別有天府裡訓練出的蛇都是南荒特產,可以凌空飛行傷敵,沒人能躲過它們的特殊攻擊。」
蓋三仙道:「老夫為什麼要躲,我已經很久沒有進補了,抓住那條五月花的七寸子,咬破它肚子,吞下一粒膽,由它帶路,所有的蛇都得遠遠的躲著。」
苗破天臉色一變道:「你從那裡學來這種方法?」
蓋三仙道:「老夫是玩毒的老祖宗,你那兩手連我小徒弟也難不倒。」
苗破天道:「誰是你的徒弟?」
蓋三仙一指江城子道:「就是這個小子。」
苗破天剛一回頭,但誰也不知道蓋三仙使的什麼身法,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余化龍的脖子,硬將他捉回漁夫打扮的老人身旁。
苗破天暗中一驚,遂即厲聲道:「放開他,蓋三仙,否則老夫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蓋三仙道:「你剛才還說死了餵狗跟埋掉都是一樣,你如此看得開,老夫又何必要葬身之地!」
苗破天道:「你先放下余化龍,有什麼過節可以直接找老夫算!」
蓋三仙道:「余化龍對你如此重要,你可是想利用他的五鬼大法!」
苗破天道:「你這老混球真不上道,他是老夫從弟,我二弟既然死了,天統道的未來掌教就是余化龍。」
蓋三仙道:「可惜這孽子沒有當掌教的命,他殺師叛祖,你老苗子撿個這種徒弟,早晚也會被他宰掉。」
苗破天一怔道:「你怎麼會知道他過去的事?」
蓋三仙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不為。」
苗破天有些懷疑的道:「老夫以為你不是真的蓋三仙!」
蓋三仙冷笑道:「你把老夫當作蓋六仙也成,反正我此來的目的就是殺人。」
苗破天道:「你是為了余化龍來的?」
「你這麼說我也不反對,老夫現在才想到,當年的幕後主謀者,原來是你們南荒雙梟!」
「你如果早知道會死得更快,老夫當年如果出山,你也活不到現在。」
「當年參與謀害老夫的,有兩個苗裝蒙面人,不是你們這兩個老苗子?」
「當然不是,否則你還能活到現在,那兩個人是在祁連山被你殺死的我兩個徒弟。」
「原來是那兩個混球,怪不得老夫在祁連山發覺他們的背影很熟。」
「你放了余化龍,老夫答應跟你來一次公平決鬥。」
「放了他可以,你得答應老夫一件事!」
「什麼事,只要老夫能辦得到的,絕不食言。」
「你們南荒雙梟在南荒稱王,老夫從來也沒有惹過你們,為什麼要收買余化龍,叫他殺師叛上?」
「原來是這件事,老夫的真正對象是神算子,因為他富可敵國;我派人跟他商量,叫他把藏寶分一半給我,他始終不肯答應。」
「你可以親自去找神算子,為什麼連累別人?」
「老夫本來是有這個計劃,但神算子太狡猾,老夫始終查不出他確實地址,直到最近幾年,才知道他躲在關外,何況你們三個人是師兄弟,老夫當年以二比三,並沒有必勝把握!」
「原來是你這兩個老苗子為了謀財害命,難怪老夫一直查不出余化龍的背後主謀人。」
「老夫已經把話說明了,你也該把面具撕下吧,你是歸算子,不是蓋三仙,我那兩個徒弟說,他們親手擊碎蓋三仙腦袋。」
蓋三仙歎了口氣,伸手撕下人皮面具道:「老夫曾經立過重誓,只要我現出本來面目,誓必親自手刃敵人。」
他的面具一拿掉,在場的人,連苗破天在內都是一怔,因為歸算子臉上,至少有十道劍痕,鼻子和嘴只剩下還不到一半。
苗破天定了定神道:「怪不得你戴著面具冒充蓋三仙,如果以你這付尊容出現江湖人,人家一定會把你當成怪物!」
歸算子:「老夫戴上面具,可不是為了掩飾容貌,我是為尋找仇人方便。」
苗破天道:「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了,把余化龍交給我,咱們的帳再慢慢的算。」
歸算子一語不發,抖手將余化龍丟了過去。
苗破天趕忙伸手接住,可是在眾化龍的腦門上,他卻發現有一條紅色小蛇,頭部已經有一大半穿進余化龍腦袋中了。
這條小紅蛇正是他蛇王陣的千年五月花。
苗破天不由大驚,迅速的伸手一拉,卻只扯下半截蛇尾巴,紅蛇上半身反全部鑽進腦袋了。
苗破天忍不住厲叫道:「歸算子,你也是個成名人物,怎麼說話連放屁都不如!」
歸算子道:「老夫並沒有食言,不是已經把余化龍交給你了。」
苗破天獰聲道:「半截五月花鑽進他的腦袋,就算他是鐵打金剛也活不成!」
歸算子道:「五月花是你老苗子養來害人的,而且他的死活與老夫也沒關係,我只答應你放人,並沒有保證余化龍死活。」
苗破天掌心一吐勁,已把余化龍的屍體交給桂天祿,道:「你們都站在一邊去,老夫要大開一次殺戒,讓他們知道南荒雙梟不是好騙的……」
他口中說著,人已飛身出掌,逕擊歸算子前胸。
可是他的掌風才拍出一半,卻被那個漁夫打扮的老人中途出手攔接下了,一股無法抗拒的潛勁,反把苗破天震退出七八步。
苗破天暗中一驚,他似乎未想到這個毫不起眼的老漁夫,能硬接下自己的烈陽魔功。
因此他不禁又多看兩眼道:「老傢伙,你是誰,能接下老夫六成烈陽神功,並將火焰震熄,在江湖中應該是個有頭有臉人物。」
漁夫老人道:「老夫五官端正,心地正直,當然是有頭有臉的。」
苗破天厲聲道:「你少跟老夫耍嘴皮子,普天之下能接下老夫烈陽神功而不受傷的,只有兩個人。」
漁夫老人道:「哪兩個人,現在加上老夫,應該是三個了。」
苗破天道:「獨孤恨天的玉佛玄水掌,和東海騎鯨客的降龍掌,他們二人一個是以冰練功,一個是以水練掌,所以在兩個人掌風中都含有濃厚度,大概可以接下老夫三十招。」
漁夫老人冷笑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老夫現在就跟你訂個賭如何?」
苗破天道:「你先說說看,如不違背老夫原則,我倒願意一試。」
漁夫老人道:「咱們以五十招為限,如在五十招之內,你勝了我,老夫任憑你處置,絕不還手。」
苗破天一怔道:「這是比武拚命,怎能叫做賭?」
漁夫老人道:「老夫話還沒有說完,五十招之內,你要是勝不了我,就得憑我處置了!」
苗破天想了一下,卻搖搖頭道:「老夫從來不打沒把握仗,一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漁夫老人道:「你見過獨孤恨天和東海騎鯨客了?」
苗破天道:「老夫久已就想會會這兩個人,但終因各踞一方,沒有機會。」
「既沒有見過面,也沒有交過手,你怎麼敢自誇他們兩人只能接下你三十招?」
苗破天道:「獨孤恨天殘去一腿,東海騎鯨是個天殘,他離開海就不能生存,所以他們這兩個人就算苦練有成,也不可能太高明。」
老漁夫道:「照你這樣說,南荒雙梟的烈陽魔功該是天下無敵了?」
「若以武功相搏,能勝過老夫的人確實不多。」
「苗兆地是你的弟弟,他的功夫不會比你差得太多,可是他卻死了!」
「那是遭小人暗算,但伏虎頭陀還不是照樣的賠上一命。」
「這些問題咱們不會討論出結果,還是在五十招上面去賭勝負吧!」
「在未動手之前。老夫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一葉扁舟,四海為家,你知道我是個漁夫就夠了。」
「你認識東海騎鯨客?」
「常見面,因為大家都是在海上討生活,互相應酬是免不了的。」
「海上討生活,老頭應該是屬於水道的朋友了?」
「可以這麼說;但老夫卻不是海盜,咱們是以捕魚維生,從不打劫商旅。」
「以閣下的身手,靠捕魚為生,不是太埋沒這一身武功了。為什麼不改行?」
老漁夫道:「老夫此次合海登陸,前來野人山,正是有這個意思。」
苗破天一怔道:「老頭既想改行,怎麼跟歸算子這老兒走在一起?」
漁夫道:「老夫聽說神算子遺留下寶藏,富可敵國,歸算子是他師弟,老朽也想分一杯羹。」
苗破天道:「那有這麼容易的事,跟他走在一起的這一批人,沒有一個簡單,除非你能將他們全部擺平。」
老漁夫道:「這條路如果走不通,老夫還有第二條路。」
苗破天道:「第二條路想必也是個肥缺了?」
老漁夫道:「缺是肥缺,但老夫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苗破天道:「閣下如果有意合作,老朽倒是樂意幫忙,咱們聯手把歸算子也一起放倒吧!」
老漁夫道:「老夫沒有這麼大的胃口,如得不到神算子寶藏,弄個現成的教主過過癮也行。」
「這件事更好辦,老夫只要吩咐一聲,十大門派的掌門,任憑你選。」
「老夫對十大門派不感興趣,老夫願意協助你另成立一個新的教派。」
「何必那麼麻煩,野人山有一個現成的天統道,老夫把它接收過來,豈不省事多了!」
苗破天證了怔神,忍不住發出一聲厲笑道:「原來閣下是看中了天統道,只要你真能擊敗老夫,這個教主就非你莫屬了!」
「老夫既然來了,好歹也得試試,咱們五十招賭約,應該很決就可以分出勝負。」
「半成都沒有,完全是憑運氣。」
「你可以出手了,老夫希望你運氣不要太壞。」
「我的運氣一向很好,從海上吃到陸地,手風一直都是很順。」
「這一次可能會例外,老夫看你印堂發暗,馬上就可能有大禍臨頭……」
他口中在說話,人已飛昇五丈,雙臂平圈,只聽「轟」的一聲閃雷似的巨響,跟著就是一片熊熊火海,把老漁夫整個困在中間,而且火勢越來越盛。
開始時還能看到一條人影在火海中飛躍,但不久之後,連人影也看不到了,而苗破天發出的魔功也慢慢的往中間逼近。
歸算子見火焰一點也沒有減弱,他神情也不由緊張起來,暗中向江城子傳音道:「你叫他們都退遠一點,老夫該出手了!」
江城子道:「前輩用什麼方法克制苗破天的烈陽魔功?」
歸算子道:「老夫的辦法不能說出來,你小子快叫他們退開,再慢就來不及了!」
「晚輩以為被困的人不會有危險。」
「你小子懂個屁,他叫騎鯨客,是老夫硬拖出夾的,他如被燒死了,咱們誰也接不下苗破天的烈陽魔功。」
「騎鯨客如能在這時脫困,晚輩有把握殺苗破天!」
「你的話等於白說,苗破天的魔火連鋼都可以燒化,騎鯨老兒如有辦法脫困早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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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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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9:33
「也許他真的溜了,不然怎麼看不到人。」
「騎鯨客可以利用內功中濕度抵一段時間,但不能太久,老夫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既然如此,晚輩也助前輩一臂之力。」
「你小子如真出手,老夫和騎鯨老兒死得更快,你忘了你身上神雷彈靠不得火!」
「晚輩就是準備發出兩粒神雷彈,炸死苗破天。」
「那是以後的事,你沒有見到老夫和騎鯨客屍體之前,不能使用這種玩藝。」
江城子猶豫一下,傳音叫眾人退後二十丈。
但他們這邊剛剛開始行動,歸算子已經出手了,他的雙掌緊握,快得如同閃電一般,一下子就貼到苗破天身邊。
苗破天對歸算子倒不敢輕視,趕忙收回左手,正要圈臂反拍,但歸算子的袖子中卻連續飛出四道金光,其快無比,逕奔苗破天的五官衝去。
苗破天不知那是什麼暗器,一時間來不及發掌,伸出左手逕抓過去。
但這幾道金光都像很有靈性一般,苗破天一下沒有抓到,手臂反被咬了一下。
他出身南荒,當然知道那是一種奇毒無比的金線蛇,當下不由大驚,急忙把右手也收回來,運足全力朝歸算子推了過去。
他也是太過緊張,只記得歸算子,卻忘了撲向他五官的金線蛇,他雙掌固然已將歸算子退路攔住,並將他因在一片魔火中,可是他自己的臉上卻被四條金線蛇咬得面目全非,血水和著毒液不停的流著。
歸算子似乎早已料到結果是什麼,他並沒有閃讓苗破天的魔火,反而運集了全部真力,出掌反迎過去。
以歸算子的修為,江湖中能接下他這一招的人實在不多,可是苗破天的魔火遇上掌力越強的人,擴散範圍越大,他的掌風不但沒有將魔火逼退,而他整個身子反而全都燒了起來。
苗破天也因中毒太深,人已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就在這時由一個暗處飛出一條人影,他撲到歸算子身前,雙掌連揮,沒有幾下,就將他身上的魔火撲熄了。
這個人正是騎鯨客,他一臉淒容道:「歸老兒,你對老夫太沒有信心了,我所以躲起來是為了消耗他一些內功,同時也形成他自大心理。」
歸算子從頭到腳都是傷,而他內腑也被魔火攻進,但他忍著痛苦道:「我知道你騎鯨老兒不會這麼容易被擺平,可是我卻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完成我的心願?」
騎鯨客道:「你這麼多年都等了,難道連這一會工夫也不行。」
也算子道:「我在半年之內大約還死不了,但是我卻要讓苗破天每天都看到他自己的尊容……」
他一面說著,已從懷中拿出一柄淬毒的短劍,搖擺著身子朝苗破天躺地方走去。
江城子本來想出面阻止的,卻被騎鯨客暗使眼色止住,他只好仍停身原處不動,但右手中已暗握了兩粒石子。
歸算子來到苗破天近前,忍不住發出一陣淒厲長笑,而在笑聲中,他那柄淬了劇毒的短刀,已齊柄刺進苗破天的氣海穴。
這一刀雖然沒殺死苗破天,但卻廢除這南荒之王的一身武功,他拔出刀又在他臉上邊破數十刀。
苗破天的臉本來已被四條金線蛇咬得面目全非,再加這幾十刀,早已不成人形。
歸算子仍是淒然大笑道:「老苗子,你沒有想到也會有今天吧,你的稱霸武林雄心可以就此結束了,但你的生命卻不會結束,老夫要讓你慢慢死,我每天割下你一塊肉去喂蛇,肉割完了我還會劈開你的骨頭……」
誰知他話未說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苗破天,突然奮足殘餘的力量,一腳踢進歸算子的小腹。
歸算子傷勢本來很重,被他這一腳連內臟帶腸子全都踢碎了,但他卻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右臂也運集殘餘的真力,狠狠一拳,也搗進苗破天的胸腔。
二人都無力收回拳腳,但歸算子的身子仍是半伏著站在那裡。
他喘了口氣,吃力道:「老苗子,老夫是低估了你,我那刀上的毒見血封喉,你居然有力量踢中我一腳!」
苗破天道:「就是因為你刺我一刀,才把我從昏迷中痛醒過來,那一腳連老夫自己也不知道,是從那來的氣踢出的。」
歸算子道:「你還有再戰之力嗎?老夫未能好好跟你打一場,是我此生最大遺憾。」
苗破天道:「你的四條金線蛇並毒不死我,最後那一刀才是我致命傷。」
歸算子道:「我這一拳,你不會不知道吧?」
苗破天雙目無神的道:「你是什麼時候擊中我一掌,老夫一點也不知道?」歸算子道:「我這一拳搗碎你的內臟,那才是致命傷。」
苗破天雙目無神的道:「你是什麼時候擊中我一拳,老夫一點也不知道?」
歸算子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呢,跟你交手的那個老漁夫,你知道他是誰嗎?」
苗破天無力的搖搖頭道:「此人武功很高,他居然能連接我二十多招烈陽神功而沒有受傷。」
歸算子冷漠的道:「他就是東海騎鯨客,可惜你知道得太遲了。」
苗破天有些意外道:「原來是這個老兒,怪不得他一開口就要找老夫賭。」
歸算子道:「你老苗子現在想賭已經沒有機會了,東海騎鯨客是天下第一賭界高手,他找你賭,正是因為你還像個人。」
「咱們時間都已不多了,這些事情對咱們都不重要,但老夫卻想知道你當年為什麼沒有死?」
「是我師弟神算子救了我,但他自己也被桃花鬼梅蘭春躲在暗處,從背脊後,擊出一支飛天奪命梭。」
「老夫聽說神算子能預知過去未來,他怎麼也會中了暗算,大概他就是死在那支奪命梭上。」
「憑三鬼怪那點道行能難得住他?因為他太自信,而又忙著救我,才被毒氣攻入內髒,但他仍過了十年才死。」
「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死在奪命梭上,也正是老夫一手導演的。」
「你們南荒雙梟和三鬼怪,還有你那兩個徒弟,沒有一個能逃出老夫的安排。」
「至少老夫在這一段時間已搞得中原武林天下大亂,十大門派互相殘殺。」
「這只能說是江湖中平靜太久了,一種自然現象,憑你們這一對半開化的野人,想挑起江湖動亂,還沒那麼容易,武當派那個小道士就是最好例子。」
「中原武林高手元氣大傷可是事實。」
「死的大多數是武林敗類,這些人如繼續留在江湖中,那才是一大禍害。」
「像這一類人物還多的是,老夫為了預留後路,當然不會把他們全部暴光。」
「樹倒猢猻散,只要你這兩個老苗子一伸腿,他們誰也不敢再為非作歹。」
「你忘了還有一個獨腳追風鬼見愁獨孤恨天,不出一個月,他就可以得到老夫的烈陽神功秘訣。」
「他得到又能怎樣,無名小子可以在十天內趕到長白山先宰了獨孤恨天。」
「無名小子的劍術,老夫沒有機會領教,但他如真能宰了獨孤恨天,也不會朝中原跑了。」
「他是應三鬼怪之約來的,你也知道二苗子等於是間接死在他掌下。」
苗破天心中一怒,「哇」的噴出一道鮮血,頭一歪,再也沒有機會作惡了。
歸算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老苗子,老夫總算是親眼看著你死的……」
他這一笑,牽動內臟傷勢,鮮血也自胸腔大量湧出,身子一軟,已整個的倒在苗破天屍體上,這一正一邪當代兩大高手。就是這樣離開了人間。
東海騎鯨客歎了口氣道:「老夫直到今天才知道星宿門為什麼會從江湖消失。」
朱伯魚道:「歸算子和蓋三仙也是星宿門的?」
騎鯨客道:「他們既然是師兄弟,應該不會錯,因為星宿門組織很秘密,除了他們這些老一輩人物,互相有聯絡,其他門下大多互不相識。」
朱伯魚道:「你這個老漁夫本來是可以救下歸算子的,為什麼不攔阻苗破天?」
騎鯨客道:「他到東海去的時候,老夫就已看出他是存必死之心,但當時我還不知道他面部受到如此重創,當他撕去面具後,我已決心完成他的心願。」
朱伯魚道:「咱們這麼多的人對一個苗破天應該不成問題,老夫如果早知道這件事,我一定會勸勸他。」
騎鯨客道:「幸虧你不知道,假如你們真的聯手殺了苗破天,我相信你的下場跟伏虎頭陀一樣不會好到那裡。」
朱伯魚還想說什麼時,他身後響起一聲佛號道:「騎鯨施主說得不錯,歸施主報仇之意甚堅。」說話的是少林掌門無塵上人。
朱伯魚一怔道:「原來你們這些老禿子早已就知道他是歸算子了!」
九指神憎趕忙接口道:「老袖只知道他不是蓋三仙,卻不知道他是歸算子。」
朱伯魚怒聲道:「放屁,你不是什麼事都可以未卜先知嗎?怎會算不出他是歸算子?」
江城子接口道:「歸算子一現身就隱去本命星,晚輩觀察數月,都未能查出他的來歷。」
朱伯魚哼了一聲道:「原來你們不過是一些半吊子貨!」
江城子道:「歸算子既然出身星宿門,且又是神算子師弟,他的法術當然比咱們高多了。」
「高個屁,他們師兄弟三人被人宰了一對半,為什麼他算不出來?」朱伯魚說。
江城子也不由一呆,因為星宿門就是以星宿卜相,觀察星宿起家,他們三位被害人都是老一輩人物,為什麼會算不出南荒雙梟動向。
但東海騎鯨客卻接口道:「南荒雙梟兄弟兩人練的都是魔功,根本就不在星宿之列,神算子的死,就是因為觀察敵人耗去神智死的。」
朱伯魚道:「他們把三鬼怪捉去,一審問不就知道了。」
騎鯨客道:「當時他們傷勢相當重,如真動手,恐怕他們還不是三鬼怪之敵,何況還想從三怪身上問出幕後主使人。」
朱伯魚想了一下道:「上清那兩個雜毛多少也該知道一點。」
無塵上人道:「他們已回上清觀,天統道的問題算是解決了,現在就只剩下一個無類教。」
騎鯨客道:「獨孤恨天可沒有這麼容易解決,老夫於十年前,暗中摸上長白山王佛頂,當時幾乎回不了東海。」
江城子道:「前輩和獨孤恨天交過手了?」
騎鯨客道:「老夫連獨孤恨天人都沒有碰到,但玉佛頂上養有上百頭神猿,它們個個都是刀劍不人,老夫暗運十成以上的內家真力,也只震死十頭左右,如繼續打下去,我非被它們活活累死,所以又逃下山來。」
朱伯魚笑:「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東海騎鯨客,竟被長白山上幾頭猿猴打跑……」
騎鯨客不等他說完,目中突然射出神光道:「下面那個山洞中還藏著有人,八成是苗破天帶來的。」
江城子道:「晚輩剛才就發現了,但他們絕對跑不掉。」
騎鯨客道:「下面那個山洞中,遍地都是毒蛇,剛才如果不是歸算子帶路,連老夫也出不來,他們如果躲在洞中不動,咱們還真沒有辦法。」
江城子道:「他們如果躲在洞中死得更快,晚輩就是怕他們跑了,所以才一直沒有出聲。」
騎鯨客道:「你小子有什麼好辦法,說出來聽聽。」
江城子攤開右手道:「晚輩的辦法最笨,這種玩藝是我從五人神君身上摸來的,始終沒有機會用過。」
騎鯨客大笑道:「有這兩粒神雷彈,可以把整個山洞都炸垮了,小子,你快點出手吧!那些毒蛇如衝上來,可不好應付。」
江城子道:「朱前輩的酒,正是蛇類剋星,它們出來一條也別想活。」
朱伯魚笑道:「你小子,真是個天才,每一件事情都能準備很周到。」
江城子歎了口氣道:「晚輩如真的準備周到,歸算子前輩和伏虎大師也不致於死得那麼慘了。」
朱伯魚道:「這倒不能怪你,他們兩位都是求仁得仁,雖然死了卻也完成一件最大心願。」
江城子道:「站在人道立場,咱們卻未能盡到責任,我總以為咱們對他們有所虧欠。」
朱伯魚道:「少年弟子江湖老,凡是選上這一條路的人,他們誰也沒準備白頭到老,病死在床上。」
江城子道:「活是不錯,但是能減少傷亡,咱們還是應該盡量預防。」
朱伯魚道:「咱們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生涯,每個人都把生死看得很淡……」
江城子卻在利用說話機會,左手竟不知在什麼時候發出六粒石子,而他右手中的兩粒神雷彈也以迴旋手法擊落洞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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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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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49:46
二十一 烈陽邪魔功
朱伯魚等人還在怔神,下面已連續響起兩聲轟天巨響,但緊接著就見三條人影自半山腰裡一躍數丈,正待往山下逃走,但他們在第二次躍起來時,卻又從空中跌回地面,就躺在那裡不動了。
騎鯨客點點頭,道:「小子,你這一手暗器手法很高明,神算子當年也沒有這種成就。」
江城子道:「晚輩常年居住荒山,為了應付突發的事件就只學了這一手。」
騎鯨客道:「有了這一手已足夠了,那三個輕功都算得上江湖一流頂尖高手,但仍被你擊中兩處要穴。」
江城子道:「前輩目力如電,晚輩那六粒石子是在他們還沒有出洞,就先發出在外面等著的。」
他們剛說到這裡,少林掌門已派出兩個和尚將那三人提了回來。
無塵上人道:「這三個人才真是南荒雙梟的心腹,你們檢查一下,他們身上也許真有烈陽魔功的秘訣。」
為首一名和尚手剛伸進那苗人懷中,突然大叫一聲倒地死去。
無塵上人一驚,道:「這三個人懷中可能都藏有南荒毒物,還是老衲來看看吧!」
江城子看那死去的和尚一眼道:「他們懷中藏有一隻人面蜘蛛,大師也不宜過去,還是由晚輩來吧!」
無塵上人道:「人面蜘蛛乃南荒十大絕毒之一,施主難道有克制它之法?」
江城子道:「這只人面蜘蛛可能已超過千年,晚輩有一頭神鷹專以各種毒物為食,越毒的東西,對它越有幫助,我剛才是怕洞中有火藥之類暗器,所以,才沒叫它進去大吃一餐。」
他說著發出一聲清嘯,高空中很快就射落一道金光,那正是虎頭神鷹。
它雙目紅得發亮,但身上羽毛卻散發出金光,落在江城子肩上,兩隻眼睛卻一直盯著那三個苗人。
江城子笑道:「你大概很久沒有進補了,他們身上東西很適合你胃口,自己去動手吧!」
尤其是那三個苗人,他們穴道都已受制,但身子仍能自動的飛起丈許高。
但虎頭鷹的動作卻是快得驚人,它僅僅一展雙翅,已連續的從三名苗人懷中閃動數次,最後又落在江城子肩上嘰嘰喳喳一陣怪叫。
江城子道:「中間那個人懷中真的有一塊羊皮,但虎頭鷹說那是淬過劇毒的,請各位離開一點,我先將它取出來看看。」
楚湘玲忙著叫道:「小江,你又不想學那種魔功何必冒險,乾脆放火燒掉算了。」
江城子道:「烈陽魔功對騎鯨客前輩很有幫助,他如果將此功融入在自己武功中,至少可敵獨孤恨天的玉佛玄冰掌。」
騎鯨客道:「我研究過苗破天的魔功,它對獨孤恨天確有很大幫助,但對老夫用處卻不大,就算我把它學會最多也只能接下獨孤恨天十掌。」
江城子道:「接下他十掌已相當不容易了,至少可以耗去他三成以上的真力。」
朱伯魚道:「他還剩下七成功力。由誰去接手?」
江城子道:「晚輩如使用先天劍氣,大約可以接他百招不致落敗。」
「百招之後呢?咱們是不是任憑獨孤恨天宰?」朱伯魚神情冷漠的說。
「晚輩只希望減少不必要的傷亡。」江城子說:「玉佛玄冰掌如練到十成,不管是人畜只要一接近他的掌風立刻就會凝結成冰。」
「你小子就認定了咱們這批老傢伙去了準會是送死。」朱伯魚已有些冒火。
江城子道:「晚輩的意思是去的人不必多,對付獨孤恨天這種人就是偷襲也不算丟人。」
「你小子說得好聽,長白山玉佛頂會讓外人偷襲,騎鯨老兒那一次能摸上去,因為江湖上還沒有你這個無名小子出現。」
朱伯魚說道:「不管你去多少人,反正老夫也算上一個。」
「老叫化也算一個。」袁不韋搶著說道:「小子,你先看看那三個混球身上是不是真的有烈陽魔功?」
江城子知道這樣爭論下去不會有結果,他舉起手中劍虛空一破,已將中間那個苗人衣襟全部割開,而他左手在這時戴上特製的鹿皮手套,從苗人懷中掏出一個羊皮卷,攤開一看,果然上面記載的是烈陽魔功練法。
不過從各種跡象顯示,這幅圖絕不是苗破天有意記載下留給獨孤恨天的,因為字和羊皮都已很陳舊,只有毒才是新加上去的。
江城子將毒測試一下,即從懷中掏出幾瓶藥粉,將毒解了才交給騎鯨客,道:「老前輩,這可能是真本,苗破天他們兄弟倆大概還未全部練成。」
騎鯨客接過看了一遍,道:「不錯,這上面載的魔功,雙梟最多只學會六成。」
江城子道:「他們可能是受了天資所限,才無法達到大成。」
騎鯨客道:「不是,而是這上面所載的魔功太難了,老夫雖生長於海中,但最多也只能練到八成。」
朱伯魚道:「騎鯨老兒如學會八成,你至少可以接下獨孤恨天五十掌了。」
騎鯨客看他一眼,道:「五十掌之後你朱老兒可是有意思接手?」
朱伯魚怒道:「老夫先接他獨孤恨天五十招,我真不行倒下之後,你們再接手。」
騎鯨客道:「到時你可能連一招未出,就先死了。」
朱伯魚道:「老夫連老命都不要了,還有什麼不好辦的?」
騎鯨客道:「你個人行為並不能代表大家意思。」
朱伯魚道:「老夫誰也不代表,只代表我自己而已……」
只聽一聲長笑道:「老酒鬼,你已活了一大把年紀,怎麼如此意氣用事?」
說話的竟是上清真人,他身後還跟著大黑和二黑。
朱伯魚微怔道:「老雜毛,你這一路上倒是很威風,新認了兩個師叔連路都可免走了。」
上清真人道:「貧道事先未能向施主說明,此次已決定和你共赴劫難。」
朱伯魚道:「屁的劫難!老夫不相信獨孤恨天真成了打不死的程咬金?」
上清真人道:「此地事情貧道大致已安排差不多,餘下的事由玉清師弟和諸位掌門人處理就夠了。」
朱伯魚道:「你老雜毛好像真的會未卜先知,是不是咱們此去長白山都是死定了?」
上清真人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這種大事是誰也勉強不來的。」
朱伯魚哼了一聲,道:「你老雜毛雖有慷慨赴義的勇氣,但按順序還排不到你……」
江城子接口道:「朱前輩,此間已確實沒有咱們的事,劉二哥和扈三姐已在山下等著,咱們也該上路了。」
朱伯魚看看九指神僧道:「老禿子,你又不是啞巴怎麼不表示意見!」
九指神僧宣了聲佛號,道:「老衲沒有意見,此地事既有玉清道長和十大門派處理,長白山之行我當然不好意思偷懶。」
朱伯魚看了他一下臉色,心中已起了一絲不祥預兆,但他一向遊戲人間,從來也沒有把生死當做大事,仍是哈哈一笑道:「老夫能拖著你們這些人墊背,就是真的死了也沒有什麼值得遺憾。」
袁不韋冷聲道:「你站著是那麼高,躺下也是那麼長,有什麼好遺憾的,但別人卻不能跟你比。」
朱伯魚不服的道:「難道你老叫化還有三妻六妾,擔心她們守活寡。」
袁不韋道:「老叫化的確從不為自己後事擔心,叫化子活著吃狗,死了餵狗,這是順理成章的事。」
朱伯魚道:「可是長白山沒有狗,只有野狼。」
袁不韋道:「狼和狗都是同一祖先,那倒沒有什麼差別。」
朱伯魚還想說下去,江城子已接口道:「老前輩,咱們該走了,我伯劉二哥和扈三姐他們會搶先出關。」
騎鯨客道:「不錯,關東醉俠十年前就闖過一次玉佛頂,是老夫設計把他引開的,因為他的個性是寧死不屈,如讓他上得玉佛頂後果將不堪設想。」
江城子道:「我先下去看看,他在未見到咱們之前不可能先離開。」
空心佬佬忙著走過來道:「老婆子這位乾女兒也跟你們一起走,我另外還有事可得先一步,咱們長白山見。」
她說完雙袖輕抖人已破空而去,江城子牽著楚湘玲的手正待飛身朝山下躍落,但那兩隻黑猿卻來到他身前,比手劃腳交談了一陣。
江城子點點頭道:「有你們隨行確可以幫不少忙,但走在路上難免不引人注目。」
騎鯨客道:「它們知不知道玉佛頂上那批黑猿的來歷?」
江城子道:「它們就是為去收服那批黑猿,才準備隨咱們去跑趟長白山,因為那些猿算起輩份來比它們差多了,最老的也要比它們晚七百年出生。」
騎鯨客道:「過去住在虎山它們為什麼不去把那批猿給帶回來?」
江城子道:「它們怕獨孤恨天的玄冰掌,有一次它們偷上玉佛頂,正準備帶領群猿下山,卻被獨孤恨天趕上了,二黑差一點就被冰凍住回不來。」
騎鯨客道:「老夫最擔心的就是那群靈猿,這兩位黑朋友如果能將它們收服,老夫負責帶它倆上山。」
江城子道:「問題是咱們走在路上大招搖了。」
騎鯨客道:「咱們這一大群人,包括了三教九流人物都有,還不夠招搖的。」
江城子想了一下道:「好吧!反正中原有不少無類教眼線,咱們一舉一動可能早就落在人家眼中。」
騎鯨客道:「老夫以為南荒雙梟早已就和獨孤恨天暗中有聯絡,否則他不會搞什麼天統道。」
江城子道:「晚輩從這一路上所遇的各方高手推想,也懷疑他們所謂南雙北獨可能有一種默契,但以雙梟武功來看,他們不過是被獨孤恨天利用而已。」
騎鯨客道:「你們別以為雙梟死得太容易,就低估了他們烈陽魔功,如不是伏虎頭陀和歸算子他們都存著同歸於盡的打法,這一仗硬拚下來又不知是什麼結果。」
江城子道:「前輩看了苗破天那本烈陽魔功記載,可有什麼發現?」
騎鯨客道:「老夫只記下重要的幾段就把它震毀了。」
江城子一怔道:「前輩不是準備把它融入在本身武功之中,相互為用嗎?」
騎鯨客道:「這種魔功太邪了,幾乎有一半都是記載採補之術,我擔心被邪惡之輩得去。」
「南荒雙梟也練過這種功夫了?」
「沒有,他們兩個都是天生不能人道,所以他們成就才不大。」
「獨孤恨天的玉佛玄冰功也是不能接近女色,他得到這本魔功豈不是沒有用?」
「獨孤恨天是不肯接近女色,不是不能,因為他一接近女人,身上發出的玄冰功不等事情辦完就會把對方凍成冰人。」
「這樣說他的人性還沒有完全滅減。」
「他可不是為了憐香惜玉,而是抱著一個冰人沒有味道。」
「怪不得他的兒子獨孤長明沒有練玉佛玄冰掌。」
「獨孤長明的劍法也很稀鬆,他連劉二哥一招都接不下。」
「關東醉俠是以快劍成名,而獨孤恨天是以變化詭異、招式複雜見長,獨孤長明火候不夠,精招發揮不出,所以他才被劉二哥斷去雙手。」
「晚輩也是久聞獨孤長明劍術造詣次於他老子,可是在虎山一戰,他卻毫無突出的表現。」
「那是因為面對你們這兩位高手,他在心理上就產生一種畏懼感。」
「那次晚輩並未現身,劉二哥也是臨時趕到,大概他是被朱前輩的三昧真火嚇住了。」
「朱老兒的酒壺到獨孤恨天之後最好少用,他的玉佛玄冰功少說也要高過天山雙侏的寒冰掌十倍。」
江城子暗中一震,道:「晚輩意思是咱們這次出關還是分批進行的好,可以減少目標……」
他剛說到這裡,虎頭鷹已從空中飛落下來,它的身子還未停穩發出一陣吱叫。
江城子面色一沉道:「劉二哥在山下遇上了強敵,而且扈三姐也受了傷,晚輩得先趕去支援。」
他說著伸手一帶湘玲,人已凌空躍出數十丈,大黑二黑也能聽懂虎頭鷹的意思,它們不等江城子招呼,兩條黑影已像疾弩穿了出去,眨眼間已消失在山下不見。
江城子輕功雖好,但他帶著一個人就比兩靈猿慢的多了。
他和楚湘玲趕到鬥場時,大黑和二黑正在怒嘯連連的分別撲向十二名少女。
扈三娘左臂和大腿中了兩道很深的劍傷,鮮血染紅了全身,她仍在力拼三個少女。
劉二白更糟,他雖沒有受傷,卻被九個少女圍得在原地打轉,劍上精招竟連一招也施不出來,如不是仗著劍手本能反應,可能早已被對方制住。
江城子看行不由暗暗皺眉,因為這些少女武功並不是頂尖高手,大黑和二黑出手還不到十招已撲斷五名少女長劍,以劉二白的劍術造詣居然被九名少女困得施不出精招,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
他在想著心事,但楚湘玲卻不分青紅皂白反手一拉長劍,道:「三姨,你先退下休息,讓我來收拾這三個妖女。」
扈三娘還沒來得及答話,她已揮劍攻了過去。
楚湘玲這數月來經空心佬佬和九指神僧指點,她的劍術已不遜於扈三娘,此時尤其是含怒出手,招式既快又狠,劍身上還隱隱透出劍氣。
可是她的劍身離開那三名少女還有寸許,居然自動的閃到一邊去了,她還沒來得及收招而對方的長劍已迅如閃電般刺向她胸前三大要穴。
扈三娘看得大驚道:「小玲,快點離開!她們都練過邪功……」
誰知就在她叫聲中,卻接連著響起三聲慘嚎,也不知楚湘玲是如何震飛對方三柄長劍,但她回手一招天外飛虹竟將三名少女攔腰斬成六截,慘嚎聲也就是三個少女口中發出的。
扈三娘反而一呆,正待問她是怎麼震飛對方長劍的,江城子已丟過一瓶藥,道:「三姐,你傷勢不輕,叫小玲先替你包紮好再談。」
扈三娘經他一說,頓時感到全身痛得發抖,她先吞下兩粒藥丸,又捏碎兩粒沫在傷口上,楚油玲一面替她包傷,一面談別後經過,而就這一會功夫大黑和二黑已將十二名少女全部擊弊。
不過這邊的十五名少女先後喪生,已使激戰中的九名少女面現恐懼神色,她們連續發出數聲長嘯後,目中已隱出殺機。
江城子輕哼一聲道:「大黑,去把她們穴道點了,不要再殺人!」
黑應了一聲飛撲而出,只見它前爪連拍,九名少女都被擊中期門穴倒在地上不動。
劉二白這時似乎才怔過神來,他以劍拄地,長長喘了口氣道:「兄弟,這些女人好像都會妖術。」
江城子苦笑道:「二哥和她們打了半天,難道一點也沒有看清對方路子。」
劉二白歎了口氣,道:「我這一次真的栽到家了,為什麼和對方打起來我一點都不記得。」
江城子又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遞給劉二白道:「這是清神丹,二哥先服下。慢慢也許能想出一點頭緒。」
劉二白吞下藥丸正待動功調息,半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嬌笑聲道:「妹妹,咱們犧牲了十五個門下,能捉住無名小子和關東醉快還是划得來。」
另外一個女子聲音接口道:「這兩頭畜牲聽說是神算子老鬼留下的,恐陽不好對付。」
原先女子道:「畜牲就是畜牲,它們總強不過人去,咱們一人一個先把它們收拾了,免得留著礙手礙腳……」
話聲未完,半空中不知從那裡突然飛來兩條綵帶,又快又準的,一下子就分別套在大黑和二黑的脖子上。
這兩頭靈猿雖然都有千年以上的道行,但它們對這種怪異招式卻不知如何閃躲,所以脖子被套住後,它們第一個反應就是伸出前掌抓住綵帶硬拉,二猿都是天生勇猛,這一拉之力少說也有數干斤,綵帶不但沒有被拉斷,勒得反而更緊。
這兩頭靈猿的機智並不差於人類,它們一發覺情形不對,身子突然一躍,在空中抓住綵帶奮力猛往地面硬墜。
它們的目的是希望把使用綵帶的人拉下來,可是這兩條綵帶彈性卻非常大,二猿不僅沒有把人拉下來,由於它們用力太猛,反而雙雙被摔落地面跌得四仰八叉。
它們還沒來得及採取下一步行動,那兩條綵帶又是一抖,正待將二猿吊起空中,突然一道紫芒自地面平射而起,繞著綵帶一陣旋轉,大黑和二黑已恢復自由。
這個出手的人當然是江城子,他站在二猿面前,地上還飄著不少綵帶碎片。
他仍然若無其事般摸摸二猿脖子,道:「你們知道利害了吧?以後和人動手千萬不要以身試險,這種天蠶絲織成的綵帶,最大的力氣也拉不斷。」
大黑仍有些不服的發出連聲怒吼,江城子拍拍它道:「等下你也用她們的綵帶將她們吊起來,狠狠揍一頓出氣……」
他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笑道:「小子,你是用什麼東西割斷我的綵帶?」
江城子道:「這種蠶絲又不是什麼寶物,只是忍性大一點,我隨便找來一把菜刀都能割斷它。」
冷笑聲怒道:「放屁!你就再割一次給我看看。」
江城子依然是頭也不回的道:「最好還是別看,這種綵帶的原料搜集不易,你們兩人最多還剩下七尺。」
「有七尺就夠了,如果套在你脖子上,它就會立刻變成二丈。」
「我承認你的話不是誇大,但我就站在你面前為什麼不動手?」
「咱們的規矩不殺男人,在這一點距離下,我只要一出手你就沒命了。」
「不要把自己估計太高,你們還在八十里外我就知道你是美女教的教主。」
「廢話!老娘不開口,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只能說是你自己少知,你們一連使用五次移音變換方法,這種玩藝連大黑也騙不過。」
「那兩頭畜牲如果真有這種能耐,怎麼還會被我套住脖子?」
「是它們自己太大意,而且他們也知道你是美女教主,才想把你拉出來看你美不美?」
「你小子以為老娘美不美?」
「美人遲暮,再美又有什麼用?」
「放屁!你小子敢說我老,一丈青比老娘還大兩歲。」
「我沒有說你老,是你自己以老娘自稱,當然不會再是年輕少女。」
「你小子的都是歪理,怎麼不轉過頭來看看?」
「我這人有個毛病,被我看中的女人她永遠也別想離開,如果我看不上眼,她就死定了,所以還是不看的好。」
「我假如非要你看呢?」
「可能你就死定了。」
江城子口中雖在說話,他的雙目卻一直注意大黑眼中所反映出他背後女人的動靜,因此她想利用說話機會分散江城子的聽覺,可是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江城子眼中。
她的綵帶剛剛出手,江城子已斜躍出七丈,正好落在二猿身後,人也順勢轉過身來。
大黑不等吩咐已在怒吼聲中,迎著飛來的綵帶凌空撲去。
那個美女教主似乎沒想到江城子反應如此快,她微微一怔,大黑已伸出兩雙巨掌硬往綵帶抓去。
雖然江城子說過大黑、二黑先前是故意讓她套住的,但她仍然不信,右臂暗加兩成真力振腕一圈一抖,帶頭已自動的放大半圈,奇快無比的又朝大黑頭上套去。
誰知大黑那看起來又笨又大的身材此時一下子卻變得十分靈活,在空中猛然一個倒旋,雙掌自胸前反圈向背後,也不知他用的什麼方祛已將綵帶抓住了,接著用力一攔,竟像是要七節棍樣,反將那個女人仍向了半空。
但大黑自己卻五個翻滾已飛落到大樹頂上,前掌再一猛收,已將那女人朝樹梢拉去。
猿猴之類動物最擅長的就是爬樹,大黑上了樹就是像魚到了水中,縱躍飛騰,那個美女教主被它仍得東飄西甩,頭腦早已發昏到十二層。
不過她既是一教之主,機智和武功自有超人之處,好一陣才發覺情形不對,藉著大黑一仍之力,忙將雙手鬆開,藉著飛躍,人已到了扈三娘背後,揚手一指點中了她的將台穴。
扈三娘的功力並不比她差多少,由於是出其不意,再借大黑一仍之勢速度太快,所以才輕易得手。
楚湘玲發覺長劍尚未推出,她的手掌已按在扈三娘頂門上,冷冷的道:「你們哪個敢動,我就先劈了一丈青……」
只聽一人怪笑聲道:「大美人,咱們才分手不到五年,你卻比從前生得更美了。」
說話的是朱伯魚,但他身後只有一個上清道人,其他的人卻不知到那裡去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50:00
原來這美女教主名字就叫大美人,她妹妹副教主叫二美人,她自稱只有三十一歲,真正年齡只有天知道。
大美人和二美人除了擄些農村青年採補外,在江湖中很少活動,但正派人土都稱她們為羅剎教,大的稱她為大羅剎,妹妹被稱為二羅剎,她們門下教徒卻不少。
大羅剎見到了朱伯魚,目中突然射出殺機道:「老酒鬼,你還沒有死?這次我誓報五年前之辱。」
朱伯魚哈哈大笑,道:「老夫當年骨頭都差一點被你們拆散了,我只燒掉你幾根毛也值得拚命。」
大羅剎怒道:「放屁!你老鬼練的是先天混元功,咱們事後研究很久才發覺上當。」
朱伯魚一指江城子道:「老夫好久練過什麼先天混元功,我是從這小子那裡偷了幾粒固精九勉強保住元氣,而沒有死在你們姐妹倆肚子上。」
大羅剎冷聲道:「鬼話!世上沒有藥物能抵抗住咱們姐妹倆輪流施展的鯨吸九轉大法。」
朱伯魚道:「這個無名小子是學醫的,他比老夫壯得多,只怕你們一上陣就會潰不成軍。」
大羅剎看看江城子,目射奇光道:「兄弟,朱老鬼說的可是實話?」
江城子淡淡的道:「在下是學過幾天醫術,卻聽不懂你們討論的是什麼。」
大羅剎道:「你還是只童雞當然聽不懂,不過你跟著咱們慢慢就會懂了。」
江城子道:「在下沒有那麼好的興趣,但在我還沒有出劍前,你最好放開我三姐,我也答應今天不殺你們。」
大羅剎格格一陣嬌笑道:「我的手掌就壓在一個腦袋上,你的劍能比我更快嗎?」
江城子道:「我如果沒有把握不會拿別人生命冒險,你最好也別拿自己生命冒險。」
大羅剎道:「兄弟,你大概很少在江湖走動,你不妨問問朱伯魚這老酒鬼,美女教在江湖中幾時冒過險的。」
江城子道:「我以為你現在就是冒險,三十丈內從沒有人能在我劍下逃走。」
「也許你說的是事實,只是時間地點不一樣,你應該看清我站的位置,我隨時只要掌心一吐力,一丈一青就會變成一堆肉醬。」
「那是你太天真的想法,有我這個無名小子在,你的掌心永也吐不出力。」
「老娘偏不信這個邪,只是沒有工夫跟你扯談,最好的辦法就是你自己退走。」
「你不殺我是不是因為我很美?」
「你的確很美,但卻是一雙有毒的蠍子,當我生命受到威脅時,我還是會殺了你。」
「蠍子雖毒它從不傷害它所喜愛的雄性,只要你跟著我,獨孤恨天也不敢怎樣對你。」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找獨孤恨天?」
「美女教高手並不差於當今十大門派,像這種轟動天下的大事,我如果不知道還憑什麼當教主。」
「不管你們有多少高手,只要以後少與正派人士為敵,美女教在江湖上也許還有一席之地。」
「豈止一席之地,如果你跟我攜手合作,天下英雄誰敢不折腰。」
「我既不想跟你合作,也沒有那麼大的野心,現在我開始我數『三』字,你再不收掌後退,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大羅剎格格一陣大笑道:「老娘在一年前就聽說關外無名小子的快劍,難得今天有機會開一次眼界……」
但江城子在她說話之際,已連數出一、二,他的三字剛吐出一半,而大羅剎壓在扈三娘頂門上的手腕已被一股強猛勁力反扣住了。
她不由暗中一驚,正待運功反震,但緊接著氣門、氣海等大穴已連續被人點中。
她微微一怔,見江城子仍站在原地未動,趕忙側頭看時,卻見扣住她脈門的竟是扈三娘。
大羅剎有些意外的道:「當然是無名小子,如不是他的要求,姑奶奶早已就一掌擊碎你的狗頭。」
扈三娘道:「只怕你沒有機會出手。」
大羅剎不信的道:「老娘一直都在盯住,根本就沒見他動過。」
扈三娘道:「要是被你看到他就不算是無名小子,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穴道是什麼時候解開的,還是傳音告訴我,我才知道。」
大羅剎想了一下道:「他已練成了隔空解穴?」
扈三娘道:「他究竟學過什麼功夫我也不知道,但是遇上武功強的人,他的功力就會更強。」
大羅剎怒聲道:「照你這樣說他豈不成了天下第一?」
扈三娘道:「無名小子是不求名利的,他怎會是天下第一呢?」
大羅剎歎了口氣,閉上眼睛道:「你動手吧!老娘死了有這麼多武林俠客陪葬,倒也不虛此生。」
江城子淡淡的道:「誰也不會給陪葬,你們帶來的一袋神雷彈早已被空心前輩取走了。」
大羅剎臉色一變,道:「剛才在林外引開老娘的,原來是空心老賊婆……」
楚湘玲飛起一腳踢在她的腰上,道:「你敢再罵我乾娘一句,姑奶奶就先宰了你。」
大羅剎有些意外的道:「空心老賊婆本來就是六親不認,怎會冒出你這個乾女兒?」
楚湘玲一挺長劍,道:「妖女,你真的找死!」
大羅剎道:「你殺吧!既然你已是那賊婆的乾女兒,老娘反正是活不成了。」
楚湘玲一語不發,挺劍就刺,但她劍尖才至大羅剎的外衣,手腕卻被江城子抓住了。
楚湘玲一怔道。「小江,你這是幹什麼的,難道你真的愛上了這種妖女?」
江城子道:「小玲,你在亂說些什麼,是空心前輩臨走交代的,叫我們不要殺大羅剎。」
楚湘玲道:「我乾娘為什麼不跟我說?」
江城子道:「她要急著找地方安排美女教的人,那有時間多說。」
楚湘玲微微一怔,這才發現大羅剎手那九名被點穴道的少女都不見了。
大羅剎也發覺了,她仍是怒罵道:「這老賊婆子不知是準備怎樣折磨咱們姐妹……」
江城子道:「空心前輩很後悔,當年是誤聽了奸人所言,將你們姐妹逐出門外,但她已在五年前查明真相,並將那個造謠的人殺了。」
大羅剎道:「那又有什麼用,咱們早已不再是空門雙姝了。」
江城子道:「空心前輩先後潛入你們美女教不下三十次,她已原諒你的所為,難道你還記恨她?」
大羅剎歎了口氣道:「她將我們全部帶走,又是什麼意思?」
江城子道:「姑娘是聰明人,你也知道美女教的名聲江湖上並不好,空心前輩是將她們帶到一個安全地方重新練功。」
大羅剎道:「我不相信她會那麼好心。」
江城子道:「空心前輩臨走時留下兩封信,一封是給姑娘的,另一封卻是給小玲的。」
他說著已從懷中拿出信,分別交給二人,並順勢替大羅剎解了穴道。
大羅剎看完全信臉上表情很複雜,紅一陣白一陣,很久還在低頭想著心事。
但楚湘玲拿著信卻興奮的拉住大羅剎的手,道:「原來你還是我大師姐,小妹剛才不知道,冒昧之處還請你不要見怪。」
大羅剎苦笑道:「小妹妹,如果不是你,師父她老人家永遠也不肯承認我這個徒弟,但是我離開空空門後卻又學了一種邪惡功夫,師父可能還不知道。」
楚湘玲道:「知道,乾娘在信上說得很清楚,武功沒有正邪之分,用之於正則正,用之邪則邪,她老人家還說咱們此去長白山玉佛頂正需要你這種功夫幫忙,才能除去獨孤恨天。」
大羅剎道:「她說要我怎樣幫忙?」
楚湘玲道:「乾娘沒有說明,但她說她很對不起你。」
大羅剎歎了口氣道:「這可不能完全怪她老人家,咱們姐妹年輕定力不足也有關系……」
朱伯魚這時已趕忙走過來有些不安,道:「姑娘原來是空門雙妹,老頭子前些時不知道,開了那個小玩笑,請千萬不要跟令師談起。」
大羅剎紅著臉道:「是你這老不羞自己說的,師父剛才就在附近,將來找不找你是她的事。」
朱伯魚伸伸舌頭道:「但願這老賊婆沒有聽到。」
扈三娘這時也接口道:「原來你們倆姐妹是空門雙姝花惜香和花惜憐,怪不得我剛才乍見時有些眼熟。」
花惜香道:「扈女俠清原諒小妹剛才冒昧……」
扈三娘道:「我應該感謝你掌下留情,假如你早一步出手,我這條老命也早完了。」
花惜香道:「小妹的點穴手法別成一家,女俠能運氣衝開穴道,而我又沒有警覺,光憑這份功夫就遠勝過小妹多了。」
扈三娘道:「我那有這個能耐,真的是無名小子暗中替我解了穴道。」
花惜香一怔道:「江大俠就在我對面,小妹怎沒見他出手?」
扈三娘笑笑道:「如果被你看到我還有命嗎?他不是早就告訴你從不拿別人生命冒險。」
上清走過來道:「這真是不打不相識,既然變成了一家人,有話還是上路慢慢說吧!」
江城子道:「神僧前輩他們怎麼還沒有下來?」
上清道:「九指神僧另有發現,他和老叫化等人先走了,南北二傑他們已到前面鎮上去準備吃的。」
江城子看看地上十多具少女屍體,卻和劉二白一齊動手,用劍挖了抗把她們埋了,幾人也就起身上路。
他們一連奔了好幾個時辰才來到一座城市,但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尤其是山區黑暗來得更早,城裡的人早已是萬家燈火。
朱伯魚突然走前兩步,向江城子低聲道:「老禿子和老叫化跟蹤的人也落腳在此地,今夜可能不會平靜。」
江城子道:「前輩可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朱伯魚道:「不知道,老夫根據老叫化所留暗號猜測的,咱們先慢一點進城就留在這裡等商七。」
江城子道:「鐵算盤知道咱們會在這裡等他。」
朱伯魚道:「老叫化是這樣交代應該不會錯。」
他說著拿過酒葫蘆剛喝兩口,暗影中已閃出一人,卻是快刀江九。
江城子見他全身是血,左肩上還插著一隻沒羽箭,趕忙迎過去餵他兩粒藥丸,並起出箭道:「江老是怎麼受傷的?」
江九喘了口氣道:「商老遇到對頭,他怕被對方認出來,叫老朽從後門趕到此地等候各位,不料我剛一離開客棧就被三人盯上了,老朽將他們引到離此不遠處,發出九刀,雖放倒他們兩人,我也中了一箭。」
江城子道:「還好這箭上沒有毒,調息一會就好了,商老的對頭是否跟袁前輩所跟蹤的是一類人。」
江九道:「這個老朽就不大清楚,他們沒說我也沒問。」
朱伯魚道:「你們沒有見到老叫化他們?」
江九道:「剛進城時見過一次,咱們住的客棧也是袁老指定的……」
朱伯魚不等他沒完,身形已拔空而起朝左首一株大樹上撲去。
可是沒有等他接近,已從枝葉密處落下三條人影。
朱伯魚是有備而發,江城子叫得雖快,而樹上落下的三個人身上都已燃起熊熊烈焰。
但三個人落下後就倒在地上,雖然全身都著了火,竟沒有一個人動一下。
朱伯魚不由一怔,收回酒跑過去一看,每人的太陽穴上都插著一把月牙刀。
這是江九的獨門暗器,朱伯魚知道憑江九的修為,飛刀出手五十丈外傷人絕對辦不到,不用問他已猜到是江城子替他療傷時,順手摸了三把飛刀擊中這三個人穴道後才發出響聲。
他不由怒瞪江城子一眼道:「小子,你總是喜歡玩花樣,為什麼不早說?」
江城子苦笑道:「他們一共來了五個,另外兩個躲在八十丈外,我擔心腕力不夠把他們驚跑了。」
朱伯魚道:「另外兩個還在嗎?」
江城子道:「劉二哥繞道攔過去了,應該跑不掉。」
正說間突然一道劍氣直升數丈,接著就是兩聲慘嚎,而後是劉二白冷笑聲道:「憑你們這種三流身手還敢盯梢。」
江城子搖搖頭道:「這下連一個活口都不剩了,咱們連人家是什麼來歷都不知道。」
朱伯魚怒聲道:「咱們不會進城去找,江九帶路先到客棧填飽肚子再說。」
他拉著江九竟如飛般朝城中跑,劉二白迅速攔住二人道:「江老哥是從後門出來的,咱們還是從後門進去吧!南北二傑眼皮廣得很,他們可能早就知道對方來路。」
朱伯魚道:「前後門還不是一樣,恐怕人家早就知道咱們來了。」
他口中雖是這樣說,但仍隨在江九身後,翻越城牆又奔了兩條街,才來到一家客棧後門。
江城子叫過大黑和二黑向他們低聲交代一陣,二猿即先飛躍進去。
朱伯魚一提真氣,正待越牆而入時,卻從暗影處湧起一道勁風,直撞朱伯魚前胸。
朱伯魚冷冷一哼道:「跳樑小丑也敢阻擋老夫去路?」
他身形不閃不讓,張口就是一道酒箭,因為他在未越牆之前就已發覺有兩個人守在後門,運足十成護身罡身,而那道酒箭也等於集十二成真力發出。
躲在牆裡偷襲的人想不到第一個就遇上朱伯魚,他們掌風被護身罡氣一撞,內臟已被反震之力震傷,還沒來得及逃走,全身都罩在烈火中,僅發出兩聲怪叫當時就倒地不動了。
這時眾人也都隨朱伯魚之後飛身入內,但江城子與劉二白卻走在最後面。
江城子暗施傳音道:「二哥,這家客棧四周最少潛伏有十五名高手,小弟去摸掉幾個。」
劉二白也傳音道:「這家客棧是丐幫開的,兄弟你不要殺錯了人。」
江城子道:「不會錯,南北二傑他們都已被人點中穴道,大黑和二黑都已趕去援救了。」
劉二白一怔道:「那麼這家客棧有問題了?」
江城子道:「客棧沒有問題,是對方武功太高,你守住後門,前門丐幫可能會高手來支援。」
劉二白道:「最好招呼朱老哥一聲,以免他們中計。」
江城子道:「有大黑、二黑在裡面,不會讓他們吃虧。」
劉二白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九指神僧他們那邊情況不知如何?」
江城子道:「可能也不輕鬆,否則這邊不會出事的……」
他突然雙手連揚,左首的槐樹上連續栽落下七條身影,劉二白還在怔神,江城子已像輕煙般消失了。
他也是利用那株槐樹隱身,將附近躲藏的人查出後,才從懷中掏出神算子遺留下的一種特製暗器叫做定風留,此鏢體積很小,發時無風,準確性相當高又專破護身罡氣。
由於數目不多,江城子從未使用過,此時他身上石子已用完,這還是第一次動用。
但他的定風鏢還沒出手,兩條高大的身影已撲進了後院,江城子不由一驚,他那哪到來人身法會如此之快,他正待傳音示警,而劉二白已經飛身躍起迎了過去。
只見三道劍氣迅速之間已在空中互攻三十餘招。
劉二白不但以快劍出名,他的一身修為並不遜於一神二仙,來人能和他交手三十多招未現敗跡,江城子有點大感意外,他運足目力看清來人是兩個蒙面老人。
這兩個人劍招雖沒有劉二白快,但在變化上卻十分詭異,出手時明明是峨嵋的天罡劍法,便到了中途竟變成青城派的青花劍法,甚至武林十大門派每一家精招他們都會。
劉二白打起精神又過了二十多招,也只能和對方戰個平手。
江城子看得暗暗吃驚,江湖中有這樣兩個高明劍手,他卻從未聽說過,而從對方不願以真面目示人推測,他們還不是正點子,否則也搶從後門偷襲……
他正沉思間,突見劉二白劍身上湧起一片白光,看情形他是要施展馭劍術了。
兩名蒙面老人似乎知道劉二白的馭劍術厲害,他們虛攻一招,雙雙退出七丈,右首老人輕哼道:「老夫外聞關東醉快以快劍聞名,原來不過如此!」
劉二白也收劍飄回地面道:「兩位不必蒙面,在交手十招後,在下就知道你們是嶺東雙劍了。」
老人怔了一下道:「閣下眼力不錯,但你既認出咱們身份,今夜你也就死定了。」
劉二白道:「現在還很難說,不過咱們心中都有數,再交手時勢必有人倒下去。」
嶺東雙劍老大叫賊劍龐洪,老二叫盜劍龐彪,這兄弟倆原是嶺東一帶黑道首領,平時很少與江湖正派人士結樑子,而他們的賊劍和盜劍的由來是因為他們專門偷學各派劍法,才被加上此不雅名稱,但這倆兄弟在劍術上也確有其獨到之處,十大門派雖然發現被他們偷學不少精招,但仍不敢隨便招惹他們。
龐洪被劉二白一口道破身份,他並不否認,冷聲道:「劉二白,老夫早就知你的馭劍術,可以殺人於十丈,所以咱們才專門研究一套破解的方法。」
劉二白輕哼一聲道:「根本用不著研究,任何人都能破解馭劍術。」
龐洪一匠道:「胡說!除非那個人不要命了。」
劉二白道:「你說對了,唯一破解方式就是連人帶劍衝進劍之內。」
龐洪道:「沒有練成先天劍氣的人,衝進去不是等於送死。」
「只有送死才能破解我的馭劍術。」
「老夫就是不信這一套,我用普通劍法照樣可以擊敗你的馭劍術。」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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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50:14
二十二 虛無幻影劍
「不信你就試試,在下剛才怕誤傷好人所以才沒有下殺手。」
「這次你可以下殺手了,而且是老夫一個人出戰。」
劉二白有些意外的道:「嶺東雙劍就是靠著雙劍配合才闖出一點名堂,你一個迎戰,連我一招也接不下。」
龐洪道:「因為你也是一名好劍手,老夫才願意破例一次,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劍術。」
劉二白還在猶豫,龐洪身後卻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我也讓你見識一下真正劍術……」
聲音未落紫芒已起,站在旁邊的盜劍龐彪已被攔腰斬成兩段。
這個突然出手的正是隱身材上的江城子。
龐洪眼見龐彪被殺卻來不及搶救,不由厲聲道:「小子,你是哪裡來的野種,敢偷襲我兄弟?」
江城子冷漠的道:「你們既是成名劍手,死在劍下怎能說是被人偷襲?」
龐洪道:「你在出手前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當然是偷襲。」
江城子道:「我來到你們身邊,你們連一點警覺性都沒有,根本就不配做一個劍手,感應知變是一個劍手必具的條件,假如你也能欺進我五尺內,我絕對站著不動,讓你砍下腦袋。」
龐洪怒叫道:「放屁!你有了準備別人當然無法欺近你五尺內。」
江城子淡然的道:「你說出這種話連拿劍的資格都不夠,你們來此的目的是殺人,如果沒有準備,豈不是進來送死?」
龐洪呆了一下道:「老夫是在找劉二白動手……」
江城子道:「我一現身就說,要讓你見識一下真正劍術,也等於是先告訴你們我要出劍。」
龐洪道:「你並沒有說要傷人。」
江城子冷聲道:「你們連個市井無賴都不如,假如我早知道嶺東雙劍如此差勁,就算你們伸直脖子,我也不願意動手。」
龐洪厲叫道:「小子,你出劍吧!老夫領教你的絕學。」
江城子道:「憑你還配,我如真的出劍,你永遠也沒有機出手……」
龐洪不等他說完已運劍疾撲,一出手就是青城派的青花劍招,充滿了殺機,威勢竟然十分驚人。
江城子卻沒有動手的意思,直待劍氣近體他才反手一撩,也不知他用的什麼招式,居然輕而易舉的就將龐洪的精銅劍削斷了。
但龐洪卻像瘋狂一樣,挺著半截斷劍依然奮不顧身的飛身前撲,不過他手持斷劍卻一連發出好幾聲輕響,直道近到江城子身前三尺,他才呆呆的停在那裡不動了。
江城子冷聲道:「你那一柄內藏毒針的劍早已被伏虎頭陀掉了包,你如果能算得上劍手,自己劍被人換去了就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龐洪木然的道:「怎麼可能,老夫的劍從不離身,伏虎那野禿和咱們已多年未見。」
江城子道:「憑你們這一點能耐,伏虎大師想要你腦袋也不過舉手之勞,何況是一柄劍。」
龐洪道:「是伏虎告訴你的?」
江城子道:「他如果事先告訴我,也許他就死不了,因為他交給武當小道士那柄劍的式樣,跟你們的劍表面看起來,完全一樣,但事實上,只有龐彪的劍才跟被調走的劍是同一人打造,所以我才殺了龐彪。」
龐洪道:「老夫怎麼一直沒有發覺……」
江城子道:「你不過是九流劍手,當然看不出來,你的劍上血槽比起龐彪那柄淺了很多……」
龐洪乘他說話之際,一伏身衝過去就想搶龐彪手中的那柄劍。
可是江城子的動作卻比他快得多了,一陣紫芒飛繞中,已將龐洪兩隻手臂全都絞碎了。
劉二白一旺道:「兄弟,你這樣做還不如殺了他。」
江城子道:「小弟剛才那一劍是可以殺了他,但卻阻止不了他手中的毒針。」
劉二白道:「嶺東雙劍這種手段不光明,但他們到底還是成名幾十年的劍手……」
江城子道:「他們是欺世盜名,二哥撥開他的左掌就知道他們的陰毒了。」
劉二白猶豫了一下,終於伸出長劍挑開龐洪那雙緊著拳的左手,掌心中赫然有一雙發射筒,拇指剛靠近彈簧,還沒來得及壓下去就齊腕被斬斷了。
劉二白搖搖頭道:「兄弟是怎麼發現的?」
江城子道:「他沖身搶劍本來就是個假動作,只是為了掩飾他左手去掏毒針筒。」
龐洪厲聲道:「小子,今夜你如不殺老夫,將來你終生都後悔。」
江城子道:「像你們這種角色再過一百年也練不出驚人的絕學,倒是躲在暗中那位朋友,既能閃開我的定風鏢,劍術一定很高明。」
只聽一陣冷森森笑道:「小子,你果然不錯,光憑聽覺就能知道老夫用劍。」
隨著聲音暗影中已走出一個背劍的老人。
劉二白打量那老人一眼,神色微動道:「莫愁劍梅莫愁,你可是為了替桃花鬼梅蘭春報仇來的?」
梅莫愁陰沉的道:「我那個不爭氣的女兒已跟老夫斷絕關係多年,何況她是死在歸算子手中。」
劉二白道:「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既不是為你女兒報仇,你是衝著咱們來的了?」
「老夫是久聞你關東醉俠的大名,但剛才見你跟嶺東雙劍一戰,卻很使我失望。」
「在下對你老兄這一代名家也是很失望,以你的身份不應該偷偷摸模的出現。」
「放屁!老夫是正大光明來的,我見你們打得很認真,只想隱身一旁看看熱鬧……」
「我以為你是言不由衷。」江城子冷冷打斷他的話,道:「假如不是在下一雙定風鏢把你打下來,你始終會躲在旁邊想找機會撿便宜。」
梅莫愁怒道:「小子,你把老夫當什麼樣的人了,你不妨跟劉二白聯手,老夫接你們幾招。」
江城子道:「你既是一代名家,咱們就聯手接你幾招也不算丟人。」
梅莫愁一呆道:「無名小子加上關東醉俠,你們也算是當代兩大高手,老夫就算輸個一招半式也不算丟人。」
江城子冷聲道:「如果在未動手之前你怕死還來得及,可以早點滾開,動手之後輸的就不是一招半式,而是你的腦袋。」
梅莫愁厲聲道:「行:你小子只要有本事,老夫腦袋就在這裡,你可以來砍。」
江城子道:「你準備好,不要糊里糊塗把腦袋丟了……」
他口中在說話,劍身上已吐出數尺寒芒,梅莫愁暗中一震,急忙退後五尺。
江城子冷漠的道:「你緊張什麼?我只是叫你準備一下,咱們說好了的是兩人一起上。」
梅莫愁老臉一紅道:「小子,你年歲不大說話怎麼總是油腔滑調?」
江城子道:「我是對什麼人就用什麼方式,像你老兄這付德性,我才破例教訓你幾句,正是看得起你……」
梅莫愁不等他說完,已怒吼一聲運劍疾揮而出。
江城子並沒有還手,身形向左一閃,梅莫愁招式才變一半,他就利用這個空隙反從左邊滑退出去。
梅莫愁不但是老江湖也是成名劍手,他一招落空並不戀戰,身形一翻,反而倒退三丈。
江城子見他攻敵收勢十分自然,已知他在劍術上確實下過一番功夫,遂聳聳肩道:「你的確比嶺東雙劍高明一點,但你如只有這點能耐,我勸你還是早點退出這個圈子。」
梅莫愁厲聲道:「放屁!老夫是不願對付你一個徒手使用精招,否則你早就躺下去了。」
江城子淡淡一笑道:「這樣說你倒不失名家風度了,可是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子,一旦出劍就顧慮不到那許多。」
梅莫愁緊握手中劍,道:「老夫在等著你,你出劍吧!」
江城子故意向劉二白使個眼色,道:「二哥,你攻他的上盤,我照顧他雙腿。」
梅莫愁聽說他要配合劉二白夾攻,不由暗中一驚,反劍回撩,目的是在阻擋劉二白攻勢,誰知江城子的身形也就在這同時凌空飄了起來,一陣紫芒過處,凌空灑落一片鮮血,而梅莫愁的腦袋已被削落,滾到三丈外去了。
劉二白微微一怔道:「兄弟,你怎麼用這種手法殺了他……」
江城子又聳了下肩道:「反正他是要死的,用什麼手法殺他都是一樣,我既是無名小子就不必按照江湖規矩,如果有人想逃跑,我還會給他一粒神雷彈。」
劉二白還沒來得及接口,院牆外又傳來一陣冷笑道:「你這個無名小子也未免太無恥下流,連續殺了十多個人,竟沒有正正當當的用過一招劍法。」
江城子道:「無恥下流是你們這批見不得人的東西,因為連你在內,還沒有那一個夠資格值得我正式出招。」
他話聲一落,外面已連續翻進五個人,這五個人年齡都是一般大小,所穿的衣服也是清一色山羊皮袍,背插長劍。
劉二白雖然是老江湖,一時也想不起這五個人來歷,江城子反而冷聲道:「你們天山五煞也是為了怕死才硬著頭皮出面的,但你們既然來了仍免不了一死。」
劉二白暗中一震,天山五煞乃是天山雙侏師父,他們從來不離開天山一步,因此他們武功究竟高到什麼程度,中原武林中很少有人知道。
他還在怔神,為首的大煞已陰笑道:「小子,你還真不簡單,居然能認出老夫兄弟身份。」
江城子道:「你們這五塊料偷摸上虎山九次,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殺你們?」
大煞道:「你既然知道老夫身份,當然不敢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江城子道:「到虎山去的人,如以武功而論你只能排到五名以後,我所以不殺你們是因為你們還像個人,你們每一次去雖然多多少少都盜一點珠寶或偷採一些藥草,但是你們盜而不貪適可而止,所以我才不殺你們。」
這個大煞叫做天王煞,他微微一怔道:「小子,咱們每一次去你都知道?」
江城子道:「就算是一隻飛鳥進入虎山也別想瞞過我,何況你們是五個人。」
天王煞道:「你既然每件事都知道,為什麼神算子留下的寶物,老夫每一次去都發現減少許多?」
江城子道:「那批寶藏本是無主之物,凡是能偷走寶物的人,他們的身世背景我都查得很清楚,你們終年不下天山,所偷的珠寶和藥草是為日常應用,所以我才沒有出手阻止。」
天王煞道:「你現在把虎山毀掉了,老夫兄弟們今後生活就只能靠著打家劫舍。」
江城子道:「你們能活過今夜再談以後的事。」
天王煞獰聲道:「老夫也早就想領教一下你無名小子的快劍。」
江城子道:「獨孤恨天派出多少人,如果光是你們天山五煞就沒有機會看到我的劍。」
「老夫找你是為了替我的兩個徒弟報仇,與無類教絕沒有任何關係。」
「在我面前最好實話實說,你們穿的山羊皮袍是長白山特產,也是代表無類教的高階層人物。」
天王煞一怔道:「小子,你對無類教的事好像知道不少,可借你還是死定了。」
江城子冷冰冰的道:「就算獨孤恨天親自來,他也不敢說這種大話,而你們只不過是一批替死鬼。」
天王煞道:「獨孤教主早就算定了你們這批人還會出關的,他已經在等著你們了。」
江城子道:「用不著他等,只要解決了你們這批殺手,我相信再也沒有人敢出面阻攔了。」
天王煞道:「你小子如真能解決了咱們,確實沒有人再阻攔你們,但問題是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江城子道:「光說沒有用,你馬上就知道了。」
天王煞道:「老夫本來是準備先宰朱伯魚的,既然你小子強出頭,咱們只好先拿你祭劍了……」
他向其餘四煞使了眼色,五個人已迅速無比的搖劍直上,立時將江城子圍困在一團劍氣之下。
江城子雖還沒有出劍,但卻被天山五煞逼得採取了守勢,他這時才知道五煞的劍術的確可算得上江湖的劍道高手,假如這五個人沒有投靠無類教,他也許不會殺他們,因為一個劍手能練到這種成就實在不容易。
可是他知道不殺天山五煞,對他們進攻玉佛頂將無形中又增加一份阻力……
他在沉思間閃動略慢,左臂衣袖竟被劃破一道很長的口子,好在沒有傷及皮肉。
但這一來也更引起了江城子的殺機,一聲呼嘯,他的身形已衝起數丈,但見方點寒星已隨著他的身子下撲之勢直罩下來。
這一招把四面八方退路都堵死了,天山五煞除了用劍去硬封別無選擇,只聽一陣「嗆嗆」之聲過後,緊接著是幾聲悶哼,而後是大片血雨從空中灑落。
劍氣收斂了,天山五煞已倒下四個,天王煞還沒有斷氣,但他手上已只剩下半截劍柄,前胸至少也有十五道以上的劍槽,鮮血洶湧,內臟都露了出來。
可是他仍喘著氣道:「小子,你這一招不是馭劍術?」
江城子搖搖頭道:「不是,因為你們還算得上是一個劍手,雖然你們在招式中暗藏先天劍氣,但我情願多耗兩成真力,仍以正常招式攻破你們劍法。」
天王煞道:「咱們五兄弟自從練成這套劍法後,是第一次敗得如此慘……」
江城子道:「也是最後一次,但我仍承認你們的劍術造詣很高明。」
天王煞道:「你雖殺了咱們五兄弟,可是憑你這套劍法卻很難接下獨孤恨天十招。」
江城子道:「謝謝你的指教,我會很小心的。」天王煞被他氣得連噴數口鮮血,登登腿就斷氣了。
江城子這時才掏出一瓶藥連吞了五粒,就坐在原地調息一周天,騎鯨客卻從天空飛落下來道:「怎麼回事?這小子也受了傷?」
劉二白守護在旁邊把經過情形說了,騎鯨客廳完猛一跺腳,道:「這小子也太好強了,天山五煞遠在三十年前就是江湖中第一流劍手。」
劉二白道:「他只是耗費真力太多,調息一下就好了。」
騎鯨客怒道:「老夫才不是擔心這小子死活,只是老叫化袁不韋中了獨孤長明一記千毒掌,如果時間拖外了恐怕生命難保。」
劉二白微微一怔道:「獨孤長明在虎山雙手早就被晚輩削斷,而他的武功也被小江破了……」
騎鯨客怒道:「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但他已裝上一對鐵掌,他老子已替他將功力恢復了。」
劉二白道:「獨孤長明人呢?難道九指神僧和丐仙聯手也抵不住他?」
騎鯨客道:「九指老禿子自恃身份,不肯聯手對付一個後輩,幸虧老夫及時趕到,擊中獨孤長明一掌,仍被他跑掉了。」
劉二白有些意外的道:「獨孤長明硬挨前輩一掌還能逃走,他的功力恐怕還在一佛二仙之上了……」
騎鯨客冷聲道:「屁的一佛二仙!老叫化已離死不遠,你們還不快點過去看看。」
劉二白道:「前輩請先走一步,晚輩等小江醒來隨後進到。」
騎鯨客冷聲道:「等你們趕到人都死光了,老夫背著這小子,咱們一起走。」
劉二白趕忙攔住他道:「不行,我兄弟現在行功正緊,怎可輕易受到干擾?」
騎鯨客道:「劉老二,你別忘了袁化子一條命全靠這小子去解救。」
劉二白道:「救人固然要緊。但他本身功力沒恢復,豈不是把大家生命都賠上了。」
騎鯨客道:「老夫背這小子雖然冒點險,但總比看著老叫化死去要好過些。」
劉二白道:「前輩請再等一下,大約再有一會工夫我兄弟就可導元歸真。」
騎鯨客道:「半刻也不能等,袁化子如果死了,老夫怎麼向九指老禿子交代。」
劉二白道:「我江兄弟如有什麼三長兩短呢……」
騎鯨客一拍胸脯道:「人是老夫帶走的,當然由老夫負責。」
劉二白無可奈何的道:「有前輩這句話晚輩倒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請吧!」
騎鯨客也不說話,彎腰抱起江城子轉身疾奔而去。
但劉二白卻緊緊跟隨在他身後,半步也沒有離開。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連翻越好幾條大街,已來到一座古老式的大院。
走在前面的騎鯨客也不叫門,竟自越牆而入,劉二白跟在他身後,人剛飛上屋頂,暗角處已同時攻出四柄長劍。
這四個人也都是清一色的穿著山羊皮袍子,年齡都已不小,劍法凌厲,攻的全都是致命之處。
劉二白微微一怔道:「你們不是丐幫的?」
四名老人一言不發,攻勢反而更疾,劉二白眼看騎鯨客抱著江城子已在後院消失不見,心中不由更急。
一聲怒嘯人已飛躍空中,反手一招天外來鴻,圍攻他的四個老人已被他腰斬三人,還剩下一人,發覺情形不對,急忙滾落地而逃跑了。
劉二白卻沒有追趕,一提真氣逕朝騎鯨客消失方向追去。
而騎鯨客抱著江城子丟下劉二白後,他迅速飄落後院進入一座大廳。
大廳中早已坐了十多個人,除了受傷的獨孤長明和幾名無類教高手外,居然還有武當七子和唐門四巫,但卻沒有看見袁不韋。
騎鯨客進人廳中後即把江城子甩在地上,哈哈大笑道:「你們都說這小子沒人能敵,老夫連一招都未出就把他活捉來了。」
巫二娘道:「莫老是怎麼捉住這小子的?」
原來這個騎鯨客是冒牌貨,他本名叫千面人莫萬能,化裝成騎鯨客騙劉二白,乘江城子調息未醒,輕易的將擄了來。
莫萬能得意的道:「簡單得很,老夫點了他的穴道就將人帶回來了。」
巫二娘有些不信的道:「咱們五人聯手還被他傷了大姊,莫老這樣得手未免太輕鬆了?」
莫萬能冷聲道:「如果不輕鬆,老夫又何必要扮成騎鯨老兒的樣子?」
武當七子老大雲中子道:「趁這小子還沒有醒過來,先廢了他的武功免得夜長夢多。」
莫萬能道:「不勞道長費心,老朽在得手後就暗施陰功,點中他三焦、三仄兩處大穴。」
天中子道:「如此甚好,煩請莫老將他弄醒,早點替小教主醫傷。」
莫萬能道:「他此時大約還剩一成功力,恐怕需要有兩位功力深厚者幫助他才可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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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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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50:30
巫二娘接口道:「英老功夫在咱們這些人之中最高,看來只有偏勞你了。」
莫萬能道:「老夫練的是陰功,只怕對小教主有害。」
巫二娘道:「這小子還是童身,你利用他純陽真氣配合,不是可以抵消部分陰功?」
莫萬能一怔道:「巫老婆子,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夫的陰功最怕的就是純陽真氣,我這樣做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巫二娘道:「他既然只剩下一成真力,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莫萬能想了一下,道:「既然你們都怕這小子,為了救少教主老夫也只好冒一次險了。」
他說著已將江城子抱起來,盤腿坐好,雙掌剛好按上他的命門穴,他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冷漠聲音,道:「莫萬能,你這千面人名號確實當之無愧,連老夫本人也不敢相信你這騎鯨客是冒充的。」
隨著話聲門口連續出現三條人影,正是騎鯨客、九指各尚、袁不韋等三人。
莫萬能暗中一驚,右掌已迅速的按在江城子命門上。
「騎鯨老兒,老夫限你即時退後三丈,否則這小子就要命喪當場。」
騎鯨客道:「你殺誰都與老夫無關,但你衝著我來就是犯了大忌,也是死定了。」
莫萬能道:「老夫號稱千面人,我高興扮成什麼樣子,沒人管得了。」
騎鯨客道:「你就試試,冒充老夫的人是什麼後果……」
他左手輕招也沒做出什麼姿勢,卻將莫萬能的人皮面具抓碎,接著屈指一彈又將他的兩隻耳朵齊齊彈碎,卻沒有流出一滴血。
莫萬能右掌本能的一用力,目的是想震死江城子,好先撈回一點本。
可是他掌力吐出後卻聽到獨孤長明一聲慘叫,不由暗中一驚,趕忙回頭看時,江城子已經不見,倒在他身側的果然是獨孤長明。
他正待走過去觀察獨孤長明傷勢,但他身後卻又響起江城子的聲音道:「不用看了,他的內腑無一處完整,全都被你震碎了。」
莫萬能又是一驚道:「小子,你是怎麼衝開穴道的?」
江城子道:「憑你這種三流手法如能點中我的穴道,我還敢去找獨孤恨天,何況你一現身我就知道你不是騎鯨客。」
莫萬能厲聲道:「放屁!老夫的易容術天下無雙。」
江城子道:「我不是從你的易容術認出來,我是從氣味中聞出來了。」
莫萬能道:「什麼氣味?老夫怎麼一點也沒發覺?」
江城子道:「騎鯨前輩是靠海為生,他身上魚腥味很遠就可聞到,而你身上卻充滿了騷味,所以我早就知道你這個騎鯨客是冒牌貨。」
「你既然知道老夫不是騎鯨客,還敢讓我點中穴道。」
「你的太乙陰功連我三成火候都不如,怎麼能點中我的穴道?」
「你練的太乙陰功?難道你也是太乙門的?」
「我在虎山住了十多年,差不多的武學都練過,卻不屬於任何門派。」
「放屁!就算你真是天才也無法將天下武功全學會。」
「當然不可能全學會,南荒雙梟的烈陽魔功和獨孤恨天玄陰掌我就沒學過。」
「不管怎麼說你小子是死定,巫二娘,你們還不出手等什麼!少教主已經遇害了。」
「她們唐門中人已經不再管關外的事了,只想平平安安的渡過晚年。」
「放屁!唐門五巫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她們唐門從掌門開始幾乎每一個高手都是被你害死的。」
「她們想殺我是不錯,但是今後卻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只要她們肯守本分,江湖上也不會跟唐門過不去的。」
莫萬能道:「小子,你破了她們武功?」
江城子道:「這對她們來講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唐門能以為惡的就是她們的歹毒暗器,這老一輩的高手都已能守本份了,年輕一代的至少還要二十年,有了這二十年江湖中又不知有多少高手出現,所以她們唐門的那點毒藥暗器也就不為害了。」
莫萬能獰聲道:「你小子在作夢!獨孤教主會讓你們中原武林平安二十年。」
江城子道:「我不否認獨孤恨天的實力在關外確實是不可忽視,但那僅止於長白山一帶,離開長白山任何一個高手都可以殺他。」
莫萬能陰笑道:「獨孤教主神功已成,他正等著你們這批人去送死。只要解決了你們中原武林全都在他掌握之中,那時他想當皇帝也沒有人敢阻擋。」
江城子道:「獨孤恨天連自己兒子都保不住,他還想當皇帝?」
莫萬能道:「是騎鯨老兒偷襲他一掌,他中了濕毒才沒來得及施展他的絕學。」
江城子道:「你所指的絕學大概是他的玉佛劍法了,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依我的推想他最多也不會超過五成火候。」
莫萬能道:「你怎不問叫化子,他能接得下少教主幾招?」
江城子道:「丐仙的打狗棒法如認真施展出來,即使遇上獨孤恨天也沒那麼容易敗落。」
袁不韋苦笑道:「小子,你估計錯了,老叫化盡展所能勉雖接下他十五招,如不是騎鯨老兒及時趕到,恐怕連九指老禿子老命也難保。」
江城子有些意外道:「晚輩曾見過獨孤長明的劍法,所走的儘是凶狠路線,以劍術常理來說,他不會有所大成。」
袁不韋道:「現在他還是走凶狠的路子,可是他一出劍就把老叫化精招全擋了回去,而且在他的招式好像還暗藏著無比吸力,出手第二招我打狗棒就差點被奪去。」
江城子任了一下道:「這種劍術並無可取之處,劍道招式兇猛那是下乘劍術,我相信再過不久前輩定能找出破解之法。」
袁不韋道:「問題是老叫化支持不了那兒招,獨孤長明小子招式大反劍術常規,明明攻的是左面,等你出手招架時,卻又不知他是如何變的,居然從右首反攻過來。」
江城子道:「這不是獨孤長明的玉佛劍法,長白山也許又來了一個邪道高手。」
騎鯨客道:「老夫倒是想到了一個人,三十年前西城出了一個名劍手,叫幻影劍,據說此人劍出如同山河倒海,在當時中原武林中竟無一人能敵,但他出現江湖一年就沒有了消息。」
江城子道:「晚輩輩聽說幻影劍屬於三大邪惡劍術的一種,招式中會人有一種幻覺,明明只攻出一劍,看起來倒像有千百支劍一樣。」
袁不韋道:「老叫化倒沒有這種感覺,只是被他劍上壓力壓得遞不出招去。」
江城子道:「耶是因為前輩功力深厚,而獨孤長明練成此種劍法時間又不長,沒被他幻影所惑。」
騎鯨客突然踏前一步道:「莫萬能,你如不想死得太慘,最好還是照實說出幻影劍的來歷。」
莫萬能厲叫道:「老夫根本就沒聽過幻影劍這個人,少教主的劍法是跟老教主學的。」
騎鯨客道:「你既敢冒充我的身份,就應該知道老夫整人的手法。」
莫萬能獰聲道:「老夫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吧!」
騎鯨客冷笑道:「很好!,老夫看你骨頭夠不夠硬……」
他口中說著話,右手突然一揚,莫萬能的身子跳動一下,兩隻眼球居然自動飛出,落在大廳外一株老樹身上。
莫萬能痛得大叫一聲,雙腳亂跳亂罵,而騎鯨客右手又連動幾次,莫萬能的鼻子、嘴巴,最後連腦袋都飛到大樹上去了,只剩半截光禿禿的身子仍在不停跳動。
騎鯨客看看武當七子道:「你們這批狗雜毛以為逃出關外就可以死不了……」
他右手再揮,七人腦門上都現出一個洞,當場倒地不動了。
大廳中還有三個無類教的高手,他們早被騎鯨客的殺人手法嚇破了膽,正待舉掌自盡,但騎鯨客已先點了他們的穴道,冷冰冰的道:「老夫不會為難你們,只要你們說實話或可免去一死。」
為首一名大漢搶先道:「幻影劍確實在長白山,但咱們對他瞭解不太多。」
騎鯨客道:「你們既被獨孤長明選中入關,武功應該都是上乘之選,但老夫既然說過不殺你們,絕對會給你們生命保障,我也不要求太多,你們對幻影劍知道多少說多少。」
那大漢道:「幻影劍身材矮小,好像不是中原人,平時誰也不知道他劍放在什麼地方,可是當他和人動手時,他好像全身都是劍,根本就看不到他人。」
江城子接口道:「你見過他和人動手嗎?」
大漢道:「三月前來了一個老婆子,也是使劍,他們不知為什麼打了起來,在長白山頂上只能看見兩團劍氣在滾動,根本就看不到人,後來可能是那老婆子輸了,所以只有幻影劍一個人回去。」
江城子道:「那老婆子也不是中原人吧?」
大漢點點頭,道:「從那次老婆子闖山後,各處暗樁都加強十倍人力,而幻影劍也不知去向。」
騎鯨客道:「他大概是去追那老婆子了。」
江城子搖搖頭道:「他是躲在長白山練劍,如晚輩猜的不錯,那老婆子八成是西域兩大劍術名家。幻影劍招式太過兇猛,所以只有分光劍才能克制它。」
騎鯨客道:「可能是她修為還不夠。」
以晚輩推想:「目前他們雙方都在閉關練劍。」
騎鯨客道:「如果真是這樣,咱們此去豈不是要受到兩面夾擊?」
江城子道:「晚輩也許可以幫助那位老婆子除去幻影劍,但最好不要在長白山動手。」
騎鯨客道:「幻影劍既住在長白山,能有什麼辦法引開他?」
江城子道:「當然還是要請那位老婆子出面。」
騎鯨客道:「既不知道她住那裡,又沒有人知道她名字,到哪裡去找?」
江城子道:「有一個人可以找到她,但晚輩得先和她商量一下,不知她肯不肯同意去跑一趟西域?」
騎鯨客證了一下道:「小子,你指的可是那個美女教主?」
江城子道:「美女教已經解散了,她現在是空門雙姝身份。」
騎鯨客道:「西域門派很多,她的武功雖然學自西域,卻不一定就認識白駝派。」
江城子道:「就算她不知道,空心前輩也會知道,咱們如能找到那個會使分光劍法的老婆婆,對除去獨孤恨天有很大的幫助。」
騎鯨客不解的道:「獨孤恨天練的是玄冰掌和玉佛劍法,分光劍法對他怎麼會有威脅?」
江城子道:「晚輩只是猜想,要等見到那位老婆婆之後才能證實一件事。」
騎鯨客道:「你想證實什麼事?」
江城子道:「獨孤恨天的練劍方式,這件事恐怕很少人知道。」
騎鯨客不解的道:「練劍雖然都找隱密地方,但那只是怕精招被人偷學去,怎麼練法還有什麼好保密的。」
江城子道:「獨孤恨天練的是玄冰功,只怕無類教中的高手知道也不會太多。」
騎鯨客看著那三個無類教徒,道:「你們誰知道獨孤恨天是怎麼練功的?」
三個互看一眼,卻都搖著頭表示不知,騎鯨客不由大怒,揚手一掌將前面那大漢,竟擊成了肉餅,遂怒聲道:「你們誰再敢不說實話,這個人就是榜樣。」
江城子忙道:「前輩殺光了他們也沒有用,獨孤恨天練劍之處最多只有三個人知道。」
騎鯨客道:「哪三個人?」
江城子道:「第一個是他兒子獨孤長明,第二個是給他送飯的人,第三個就是那位會使分光劍法的老婆婆。」
騎鯨客怔了一下道:「小子,你這不是等於白說,獨孤長明已經死了,那個老婆婆回西城去了,咱們誰也沒有見過他,看來只有找那個送飯的了。」
江城子道:「那個送飯的更難找,他不但行動隱密,其一身武功恐怕也僅在獨孤恨天之下。」
騎鯨客不信的道:「一個燒飯的能具有如此身手,獨孤恨天身邊的人豈不都是天下無敵了。」
江城子道:「如果晚輩沒有猜錯,獨孤恨天練功的地方只有這個燒飯的和那個神秘老婆婆才能接近。」
騎鯨客還想接下去,門外已傳來上清道人聲音道:「江小施主沒有說錯,獨孤恨天練功之處在長白山王佛頂有一處千年不見日光的天湧寒泉,據說普通人只要接近百丈之內,立刻凍成冰。」
騎鯨客冷聲道:「照你老雜毛這一說,獨弧恨天豈不是已修煉成大羅全身?」
上清道:「施主既然到過玉佛頂,應該感覺出那裡的陰寒之氣。」
騎鯨客道:「只是比別處冷一點,可不像你說的那麼嚴重。」
上清道:「那是因為施主所練的武功別成一家,才未受奇寒侵襲,何況玉佛頂距離天湧寒泉還有很遠一段距離,難怪施主修為自感覺不出。」
騎鯨客道:「依你說咱們最好不要出關,等獨孤恨天自己找來。那樣就不冒險了。」
上清道:「這當然是最好的辦法。但各位也都不會這樣做的,所以貧道才請花姑娘去找那位老婆婆了。」
江城子一怔:「道長知道那位老婆婆是誰?」
上清道:「花姑娘猜到一點眉目,她帶著楚姑娘一起走了……」
江城子不等他說已跳起來道:「這真是胡鬧,小玲對江湖的事一點都不懂,怎可讓她遠赴西域?」
上清道:「花姑娘可是老江湖,三教九流人物她都見過,跟她走在一起應該吃不了虧。」
江城子道:「道長以為她們此去真的能找到那位神秘的老婆婆。」
上清道:「盡人事聽天命,貧道也觀察不出那位會使分光劍的老婆婆路子。」
江城子搖搖頭道:「晚輩擔心又冒出來第二個歸算子。」
上清神色一動,卻認真的道:「本門中確實還有一位長老,算起輩分她還是歸算子的師姊。」
騎鯨客神色一震道:「老雜毛,你說的可是散仙子?」
上清道:「正是她老人家,施主見過?」
騎鯨客搖搖頭,道:「老夫曾聽歸算子說過她這個人,她如果真還活著,江湖中可就有熱鬧了。」
袁不韋道:「老叫化怎麼從未聽過這個人,她武功大概很高吧?」
騎鯨客道:「六十年前江湖中出了一個追布羅剎,在一夜之間殺了將近四百名黑白兩道高手,你可曾聽過這個人?」
袁不韋道:「當然聽說過,老叫化那時已出道江湖,本想進去湊熱鬧卻被先師所阻。」
騎鯨客道:「當年你如果去,江湖上就不會再有丐仙了。」
袁不韋道:「她如此嗜殺,難道神算子也不管?」
騎鯨客道:「她的武功遠高過神算子數倍,而且她並不濫殺,否則神算子師兄弟先後遇害,她不能不知道,老夫以為她也是在等機會,那次十大門派中雖也死了不少人,但都是暗中和黑道有勾結的一些敗類。」
江城子道:「這位散仙子前輩如是星宿門的人,她一定會知道花姑娘到西城找她……」
扈三娘從外面進來接口道:「空心佬佬得到這個消息,也從近路趕去了。」
江城子有些意外的道:「有空心前輩在暗中接應大概不會有事。三姊那邊的人都擺平了吧?」
扈三娘道:「多虧兩頭靈猿搶救及時。只有丐幫幾名弟子受點輕傷,他們都已趕了過來了。」
江城子道:「獨孤長明被殺,獨孤恨天絕不會就此罷手,咱們出關的行程得改變一下。」
扈三娘道:「現在改變已經慢了,朱伯魚和劉二白帶著快刀江九已經先打前站走了。」
江城子一呆道:「他們都是老江湖了,做事情怎麼還如此莽撞,咱們得快點追上去。」
扈三娘道:「追不上了,他們是騎著大黑和二黑走的,現在少說也離開三百里。」
江城子道:「有大黑、二黑同行,咱們不出三天就可以追上他們,因為大黑不會帶他們走山海關,這樣一來咱們還可以給獨孤恨天一個意外。」
上清道:「他們還會走祁連、天山這一條路轉往長白。」
江城子點點頭,道:「我相信大黑這樣走一定是受到高人指點。」
騎鯨客神色一動道:「小子,是說散仙子剛才來過這裡。」
江城子道:「不是她,但白駝派高手來過。」
他說著拍拍虎頭鷹低聲交代一陣,虎頭鷹飛走後他才聳聳肩,道:「各位前輩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好好吃喝一頓,咱們這一次行程等於是橫跨大漠,恐怕沒有這樣好的酒館。」
袁不韋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多帶一點酒。」
江城子道:「等離開玉門關再帶,咱們到天山還要多準備一些馬匹,這兩位無類教的朋友你們運氣真不好……」
他口中在說話,已雙手疾出迅速的點中二人死穴。
袁不韋一怔道:「小子,這種三流角色你何必殺他們。」
江城子道:「無類教中有一種特殊聯絡信號,咱們此次行程絕不能讓獨孤恨天知道……」
只聽一個冷漠聲音道:「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獨孤教主預料中,走那一條都是死路。」
江城子道:「閣下聽覺不錯,百丈外能做到感應知變,江湖中這種劍手不多。」
冷漠聲音道:「你小子不錯,一粒定風鏢能把老夫逼退五丈。即使一神二仙聯手也辦不到。」
江城子道:「你太高估自己了,我如要殺你,連三尺你也躲不開。」
冷漠聲音大怒道:「放屁!老夫也是為了見識一下你的快劍才沒有立下殺手。」
江城子道:「你永遠也見不到我的劍,除非是你師兄幻影劍,他也許能使我出劍。」
冷漠聲音似乎有些意外道:「你怎麼知道幻影劍是我師兄,咱們從來沒有見過面。」
江城子道:「是你自己告訴你那些手下的,你們師兄弟倆這次都離開長白山入關,是獨孤恨天最大失誤。」
「咱們只要把你們這批人擺平了,天下武林永遠也沒有人敢跟無類教搗蛋。」
「這倒是實話,只是你想擺平咱們,總得拿出一點真才實學。」
「馬上你就可以知道了,老夫殺人從不拖泥帶水。」
「你叫無影劍尚無憂,我見過你出劍,確實比一般二三流劍手快了不少。」
「胡說!那裡見過老夫?」
「在虎山,你去替獨孤恨天偷萬年溫玉,左臉上被我打了一滕條,現在那塊疤還在。」
冷漠聲音跳起來道:「小子,你真狡猾,原來你小子是故意的。」
「我是見你劍術不錯,不忍殺你。」
「放屁!你是為了破解我的無影劍,老夫一直想不明白,你當時為什麼不肯出招?」
「現在你想到已經遲了,我從你的無影劍招式中更推想出幻影劍的變化。」
「這樣你會死得快,丐幫自以為消息靈通,卻想不到老夫早在三天前就做好準備。」
「你所做的準備我全部知道,而且連你們另兩路人馬也被留下了。」
尚無憂一呆道:「老夫這個計劃是在長白山就安排好的,你小子又不是神仙?」
「星宿門的高手比神仙還要靈,這位上清道長就是星宿門長老。」
「老夫從來不信邪,你問問這狗雜毛,他還能活多久,如果答對了老夫今夜不殺他。」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上清道長如不想死,誰也殺不了他……」
江城子雖在說後,身形卻突然平飛起來,接著空中響起一聲輕爆,還灑下一灘鮮血。
他落回地面時還在微微喘息,但五十丈卻傳來尚無憂淒厲聲道:「小子這一掌之仇老夫三天之內發誓必回。」
江城子淡然的道:「三年你也沒有希望,如果你從此返回西域也許可以保住老命。」
尚無憂只發出一陣獰笑,聲音很快就在夜色中消失了。
騎鯨客道:「小子這個無影劍尚無憂是何方神聖?老夫怎從未聽說過?」
江城子道:「我也是五年前在虎山見過一面,他剛才中我一掌,暗中含有星宿指,他如在短期內真能把傷勢醫好,咱們將不難知道他的身份了。」
扈三娘道:「你們變了半天,始終查不出他停身位置,這個無影劍是不是會隱身術?」
江城子剛待接口,遠處天空突然傳來虎頭鷹一聲長嘯,在深夜中嘯聲得特別嘹亮。
江城子臉色一變道:「不好,咱們上了尚無憂的當,幻影劍帶著兩名高手在攔截朱老和劉二哥他們。」
扈三娘心中一驚道:「咱們得馬上趕去接應,二黑和朱老前輩都受了傷。」
她說著話江城子人已飛奔出好幾百丈,在這些人中能和他並肩奔行的只有騎鯨客,連九指神僧和袁不韋都落後三四十丈。
他們又擔心扈三娘等人再出岔子,所以乾脆陪著眾人一起走。
江城子和騎鯨客都已施出全力,不到一盞茶工夫已奔出一百餘里,翻過七座高峰。
虎頭鷹在空中帶路,但飛行速度卻一點也沒有減。
江城子看了一下方向,暗施傳音道:「他們就在前面那山峰下面,前輩在到達現場時先不要露面,清查一下四周,免得咱們又中了圈套!」
騎鯨容也施傳音道:「你小子可是擔心老頭子老了,不是幻影劍對手?」
江城子苦笑道:「前輩很少在江湖走動,認識你的人不多,而且這種清查工作危險性更大。」
騎鯨客道:「好,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也許老夫這次可以撿到個便宜。」
二人在山峰下就已分手而行,江城子一口氣拔升到山腰,卻發現事情比他想像中更糟。
二黑後臀受了兩處重傷,但它扔不顧一切的運掌飛撲向一團白色劍氣。
江九斷了一隻左臂,而他右手月牙刀仍不斷攻擊,朱伯魚左右大腿都已受傷,所發出的酒氣最多只有三四成威力,劉二白雖然也受兩處劍傷,但他的先天劍氣還可勉強擋住對方攻勢。
唯一沒有受傷的就是大黑,但它卻被另外兩個人的兩柄劍團得無法脫身。
江城子並沒有即時動手,他先停在一塊巨石後面調勻一口真氣,暗向朱伯魚和劉二白打了招呼,才全身都化成一道紫光一衝數丈,而後筆直的朝那團劍氣中穿了進去。
由於他的動作太快,那團劍氣似乎沒有想到半空中冒出來這樣一位高手。他立即捨棄了劉二白和朱伯魚、卻全力迎向江城子的攻勢。
江城子經過一陣觀察,也看出這個幻影劍是他所見到的最強的劍手,如憑招式變化,三五招內很難分出勝敗,所以他一出手就用上了身劍合一招式,當幻影劍改變目標向他迎撞時,雙方硬碰硬的接觸第一招竟然不分勝敗。
幻影劍力戰劉二白、朱伯魚再加上江九和二黑這麼多的高手,交戰兩個時辰,按說真力已耗去不少,但他和江城子便接一招,仍然沒有顯出力竭的現象。
這一來江城子就更加小心了,他身形也未落地,在空中飛行半圈,二人又再度交上手。
這一次雙方劍氣接觸後,始終沒有分開,一紫一白兩道光芒已經絞在一起,只能聽到劍氣交錯,光芒忽明忽暗,根本見不到人。
朱伯魚這時已調息過一口氣。低聲道:「劉老弟,這小子如沒有及時趕到,咱們會是什麼結局。」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50:50
二十三 奔雷九式訣
劉二白道:「最多是個兩敗俱傷局面,不會比你想像更糟。」
朱伯魚道:「你還有再戰之力?」
劉二白道:「這個幻影劍只是招式詭異,出手太快,他的先天劍氣並無可取之處。」
「你為什麼一直不肯施展你的一氣化三清?」
「我施出一氣化三清能有幾成勝算?」
「一成都沒有。」
「但是配合你的酒氣,至少可以要他半條老命。」
「對,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點上!」
「老哥是被他的怪招式嚇住了,你的酒氣如果留到現在用,他就沒有這樣輕鬆了。」
「江小子的劍術能勝過他嗎?」
「應該沒有問題,小江的劍遇上什麼人,他就用什麼劍招。他剛才第一招施出馭馭劍術最多只用六成真力,他現在不是已展開反擊了!」
朱伯魚這時才注意到半山上兩人動手情形,只見紫色劍芒已逐漸擴大,而幻影劍的白銀色光芒卻正慢慢的向中間縮小,不過二人攻勢仍是迅若閃電,除了能見到兩團劍氣外,卻見不到人影。
朱伯魚輕歎一聲,道:「一個幻影劍就俱有如此功力,獨孤恨天的武功不知要高到什麼程度?」
劉二白苦笑道:「在下過去曾五闖玉佛頂,只到了一半就被逼退回來,我才在一怒之下先後挑了無類教二十多個分壇,想逼出獨孤恨天,卻沒想到他手下還隱藏著那麼多的高手!」
朱伯魚正想接口,他身後卻突然傳來兩聲慘嚷,原來圍住大黑的那兩名高手經二黑加入後,不到二十招,二猿已乘機抓住二人雙臂,硬生生的將他們撕成兩半。
由於這兩名劍手被殺,幻影劍的精神上似乎也受影響,動作略慢,江城子的紫電劍已張驅直入,一陣鏗鏘之聲不絕於耳,接著就是一聲悶哼,一道白光已破空逃走。
江城子也在這時飄落地面,喘著氣道:「二哥估計錯了,幻影劍手中用的也是一柄前古寶劍。」
劉二白道:「我硬接過他兩招,並沒有發現異狀!」
江城子道:「他的劍外層包了一層凡鐵,我剛才那一招本可將他腰斬斷,結果只絞碎他的左臂。」
劉二白道:「兄弟,你也受傷了?」
江城子道:「還好,只傷了一點皮肉,我如不是先創他的長劍,可能我比幻影劍更慘!」
江城子道:「獨孤恨天確是一頭老狐狸,他把真正高手都安排在這一條路上,幸虧有虎頭鷹,否則這一次咱們是栽慘了。」
朱伯魚道:「老夫就只見到幻影劍他們三個人,這一路上並未見到其他埋伏。」
江城子道:「光是這一座山腰中,最少還隱藏有十名高手,都被騎鯨前輩擺平了。」
朱伯魚微微一怔道:「騎鯨客那老兒那裡去了!咱們今天在山谷中休息,天亮前騎鯨客如還沒有回來,咱們再上路。」
他替二黑傷口敷了藥,自己也吞下兩粒藥丸,他們沿著山路剛走到谷底,九指神僧等人也趕到了,大黑弄來了一點山味,吃了後都各自就地調息。
這一連多日苦戰,連江城子也感到相當疲累,他掏出一瓶藥問給扈三娘,同她一起將朱伯魚、江九等傷勢包紮好,眾人就是這樣靠在洞中,很快的都進入了夢鄉。
大約過了有將近一個時辰,從洞後面悄悄的飛出兩條矮小身影。
這兩個人輕功很高,洞中這麼多的高手居然沒有一人發現,這守在洞口的大黑和二黑也末察覺。
他們如鬼魅欺近江城子身前,一揚手就連點他十二處大穴,然後兩個一齊動手抬著江城子,很快的又從後洞中消失了。
這座山洞中有內洞,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二人將江城子抬進去後,彎彎曲曲已經過了好幾個山洞,才來到一座寬大的石洞。
石洞頂壁上懸掛一顆拳頭的寶珠,整座洞中都照得毫髮可見。
靠近內側有一張石床,被子等應用之物都鋪著好好的洞口中居然坐著一位雙目失明的白髮老婆婆。
二人將江城子抬進洞後,就放在那一張床上。
老婆子將聲音壓得很低道:「那兩隻黑猿身上有沒有沒多加一點藥?這是兩隻靈猿,普通藥物難不倒它們的。」
二人這時都點頭,道:「一切都按婆婆指示做好了。」
老婆子這才站起來,她走到江城子躺著那張石床前,先用手在他全身摸了一陣,才自言自語道:「大師兄的占卜術可算得上前無古人,而這小子也的確是個奇材,更是天生的練劍料子。」
她一面說,一面從懷中掏出一粒核桃大的藥丸,捏碎外殼後,洞中立即充滿了清香,老婆子將藥丸喂江城子服下後,又給他服了幾粒其他藥物。
這才轉頭向為首一人道:「丫頭,你還等什麼?咱們必須在天亮之前把九式劍法全部傳給他,否則這批人上了玉佛頂,一個也別想活著回來。」
那人拉下蒙面巾,赫然是花惜香,她紅著臉道:「婆婆,難道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助他練成奔雪九式嗎?」
老婆子怒聲道:「這小子的陽剛之氣遠盛過獨孤恨天,但那老魔物在天湧寒泉中泡了幾十年,一身功力早已達到意隨念動,如果沒有純陰為輔;這小子還接不下他三十招,就會死在他的玉佛劍下。」
花惜香只好紅著險,開始替江城子脫衣服了。
老婆婆又轉向另一人道:「丫頭,你也得準備一下,花丫頭擋過前三關已經很勉強了,以後的事全靠你去撐!」
這個人扯去蒙面巾後,居然是楚湘玲,她的臉比花惜香更紅,但仍是低著頭,站那裡連一句話也不敢說。
白髮老婆子輕輕歎口氣,道:「孩子,老婆子如有別的辦法,我絕不會選用這種方式,好在這小子還沒有對象,等他劍招練成,由我跟你乾媽作主,你們三個人就在這山洞中,當堂成親,也算是有了正當名分,因為此去玉佛頂,誰也不知道還能活著回來!」
楚湘玲仍然是低著頭,道:「婆婆,我乾媽也來了嗎?」
「她不來老婆子怎敢做主,我請她在洞外守護。那麼多高手都中了迷藥,萬一被無類教人摸來,豈不慘了!」
「婆婆真的沒有別的辦法教小江劍招?」
「這是唯一最具威力,而又能速成的方式,如果用一般方法,就算再練上十年也不是獨孤恨天的敵手。」
「婆婆又怎麼學會奔雷九式的?」
「我只會口訣,根本不會動劍,因為這種招式女人學會了也沒用,不能陰陽並濟,就發揮不出劍上威力。」
「小江練成了奔雷九式,一定能勝過獨孤恨天嗎?」
「老婆子並沒有十成把握,但至少他活著的機會比較大一些,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他死在玉佛頂。」
楚湘玲咬了咬牙,終於一語不發的也開始脫衣服了。
老婆子雖然目不能視,但對洞中所有動作始終都瞭然於胸,她餵了楚湘玲一粒藥,又低聲吩咐一陣才坐到洞口。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練劍方式,在武學中並不常見,因為,據說奔雷九式是門失傳的劍術,兩百年前曾一度在西域出現過,而後就不知下落。
但這套絕傳劍術又怎麼到了白髮婆婆手中,就更沒有人知道了。
山洞中除了那位雙目失明的白髮婆婆,衣服整齊而外,餘下的二女一男卻都赤裸裸的,使這座荒山古洞憑添了無限春色。
江城子雖被迷藥迷昏了,可是他的臉部反而顯得更紅。那是因為在他眼下的藥物中一種奇藥,所以他人在昏睡中,但生理上反而更加需求。
在兩位少女中,楚湘玲是處子之身,不必說了,但出乎意料的被江湖視為邪惡人物美女教主花惜香,居然也是童貞未破。
從她右臂上的守宮砂可以證明一切,楚湘玲見到那粒鮮紅刺日的守宮砂時,不由一呆。
白髮婆婆雖然雙目失明,而且又是面向洞外,裡面任何一個小動作似乎都騙不了她。
楚湘玲還在怔神,她已經歎道:「丫頭你都清楚了?花丫頭雖然名聲不好,但她卻是為了親仇才成立美女教,可是她守身如玉,不計個人名譽,光憑這一點就值得人同情。」
楚湘玲趕忙跑在白髮婆婆面前跪道:「婆婆,晚輩誤會了花姊,我會把經過情形告訴小江!」
白髮婆婆道:「你知道就好,快點進去吧!光著屁股跪在這裡像什麼話!」
楚湘玲不好意思的起身回洞內,可是花借香此時已坐在江城子的對面了。
女孩子第一次見著赤身男子,都不免心跳過,誰都沒有經驗,尤其是江城子睡在石床上,什麼都不知道,不然,花惜香會更加難堪。
花惜香一連試了兩次,勉強將右手對準江城子的左手,一股熱流,隨著小江的左手,衝入右手之中,陰陽交合,她已經痛得直咬牙。
白髮婆婆在洞口傳音道:「丫頭,你的姿勢不對,先吸一口氣,力沉下盤,用手扶著腰,右手伸直,腿盤正,靜心吐吶,讓全身純陰匯入一起。」
花惜香低喘著道:「他陽剛之氣實在太強了!我可不可以使用鯨吸九轉……」
白髮婆婆不等她說完,已怒聲道:「胡說!用那種邪功那能練劍,再說鯨吸九轉你也只懂得口訣,整整壞蛋還可以,怎麼可以用在明陽交匯的練功上!」
花惜香道:「我真的撐不住,可否清楚妹妹先擋前三關,再由我接替?」
白髮婆婆道:「她更不行,你照老身的話做,先將姿式擺好,我助你一臂之力!」
花惜香道:「我已經對準了,可是他的陽剛之氣太強了,我忍受不了!」
白髮婆婆道:「第一關是比較難的,你忍耐點,第二關開始就不會痛了!」
花惜香又咬牙試了兩次,始終不敢全力伸直右手。
白髮婆婆這時卻笑道:「丫頭,你平時嘴巴說得那麼凶,辦起正事怎麼反而不行了?」
花惜香道:「那是我故意裝出來的,也都是事先準備好了的台詞,遇上誰都是說那一套。」
白髮婆婆道:「那你就照一套做,保證沒錯!」
花惜香道:「可是說和做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說到這裡,雙肩好像被人猛向前推一下,跟著身子向前傾,右手全力抵住。
可是就這麼一下,江城子的左手也粘在惜香的右手上,她開始時還哼一聲,但經過一陣調運功息之後,她已不再是血液膨脹,而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一個少女從未有過的感受,整個人都顯得飄飄然。
也就在這時,白髮婆婆已毫無聲息的來到她身旁,仍是施展傳音道:「丫頭,不要嘗到甜頭就忘了你的任務,我現在就開始傳授劍法,你注意我的手勢,吐吶運氣,左手端平,一上一下,如此連續,施展三次,就算是完成前三關。」
花惜香道:「他知不知道咱們在做些什麼?」
白髮婆婆道:「知道,那是第六感的啟示,也是靈智共鳴,不過在他來說,那只是一場夢。」
花借香道:「如果是夢,恐怕他不會重視那些寶貴的劍術招式。」
白髮婆婆道:「我用的是佛門幻虛法,將劍術招式注入他潛意識中,到了緊要關頭,他會不自覺的使用出來……」
她口中說著,雙手拇指已輕壓在江城子左右太陽穴上。太陽穴在人身所有穴道中最敏感的,如果本身修為不夠,誰也不敢在這穴道上行功。
白髮婆婆動作卻非常熟練,她雙手一壓上太陽穴,人已伏在他耳邊,開始傳授奔雷九式。
只見她嘴唇不停在動,卻聽不到在說些什麼。
花惜香因為事先已得到她的指示,此刻已經澄清雜念,配合著白髮婆婆的暗示,左手不停的上下運功。
大約過了一杯熱茶的時間,白髮婆婆整個身子都發出一層霧氣,而頂門上也隱見汗珠。
可是花惜香更是三起三落,整個人都像是癱瘓一樣,正當支持不住之際,白髮婆婆已經呼口氣道:「好了!丫頭,你可坐到旁邊調息一下,後三關由楚丫頭接替。」
花惜香喘著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勉強將左手移開。
楚湘玲在一旁看得心中亂跳,卻不敢冒險跨上去,因為江城子的陽剛之氣的確太強了!
在她來說,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男人赤身裸體。
她心中既想又怕,一時之間倒不知如何是好?
白髮婆婆已催促的道:「丫頭,你還在等什麼?快點坐好,不然將前功盡棄!」
楚湘玲暗中一驚,趕忙學著花惜香的動作,右手對著江城子的左手。
可是剛一接觸,發現江城子的左手赤熱,她忍不住叫了一聲,人又跳了起來。
白髮婆婆正容道:「丫頭,你這樣會害了江小子,慢慢來,先將純陰運右手,輕輕地接觸融匯,老婆子會在適當時機幫助你的。」
楚湘玲也知練功不能有任何差錯,她排去雜念,右手伸直,讓純陰匯入小江的熱流之中,可是楚湘玲已大汗直流。
白髮婆婆柔聲道:「孩子,委屈你們了!記住照著花丫頭的動作做,千萬不能出差錯。」
楚湘玲含著淚道:「晚輩記住了,婆婆,你開始吧!」
白髮婆婆也不多說,趕緊伙身施法。
這一次進展很順利,沒有多久,就施完了第五關。
當第六關也是最後一關剛剛開始,洞門口卻傳來空心佬佬的聲音道:「無花大師,老婆子是受了散仙子之托,才一再忍讓,你如再不知好歹,可別怪我要施殺手了!」
只聽一個破鑼似的聲音道:「你空心佬佬那幾手如能攔住咱家,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空心佬佬道:「散仙子曾經和老身談過,白駝派的高手不多,她準備此間事了,將掌教的職位給你。」
破鑼聲音道:「咱家才不相信她的鬼話,奔雷九式是本派鎮山絕學,她怎可以傳授給這個無名小子!」
空心佬佬道:「這是為了對付獨孤恨天,江小子本人並不知道。」
破鑼聲音怒道:「放屁!他不知道怎麼會接受……」
說到這裡,只聽「砰砰」連著幾聲爆響,不用看已可知道雙方都是在以內力相博了。
楚湘玲非常擔心,來人既然能聞到洞口,恐怕空心佬佬阻擋不住。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耳畔已傳來白髮婆婆的聲音道:「丫頭,不用管他們,繼續行功,只剩下最後一關了!」
楚湘玲心中一急,動作突然加快起來,白髮婆婆在這種緊要關頭也不敢有絲毫大意,她隨著楚湘玲的動作也跟著快起來。
連闖六關,沉睡中的江城子突然有了反應,只見他紅暈的臉,恢復本色,腦門直衝熱氣,右手熱流漸漸減慢。
楚湘玲先是一呆,遂即感到一陣舒暢,進入飄然夢幻的境界。
白髮婆婆放開雙手,輕輕呼了口氣道:「好了!由花丫頭抱著這小子,你也跟她進去。進後洞中向右轉有一個溫泉,老婆子在那裡留有三粒藥丸,你們各服一粒,就在泉水中泡著,不論前面發生什麼事情,未得到我的准許,誰也不准出來!」
楚湘玲道:「來的這個人是誰?功力好像不在我乾媽之下!」
白髮婆婆道:「他是白駝派的僅存高手叫無花頭陀,但他是西域出了名的淫僧,他學過惑心術。你們此刻身子很虛,最容易中了他的邪術!」
楚湘玲仍是關心的道:「婆婆也耗去不少真力,你留在這裡不是很危險嗎?」
白髮婆婆道:「你乾媽的修為絕不在他之下,吃虧的是她不敢正面交手,怕誤中他的邪術。」
楚湘玲還想再問,白髮婆婆山催促道:「快走!你們留在此地不但會使老婆子分心,而江小子如不適時放進泉水,只怕他會變成一個廢人。」
這一句話非常有效,楚湘玲抱著三個人的衣服,頭也不回的隨著花惜香身後追去。
白髮婆婆苦笑一下,遂即就地調息起來。
無花頭陀一連數掌未能將空心佬佬逼退,不由厲叫道:「空心老妖婆,你再不讓開,佛爺可要大開殺戒了!」
空心佬佬冷笑道:「你的惑心術,老婆子已領教過了,還有什麼絕學就盡量施出來吧!」
無花頭陀道:「你知道前洞中那批中原武林高手,此刻是什麼下場嗎?」
空心佬佬暗中一震,但卻故作鎮靜道:「他們任何人的武功都比老婆子高,你如想動他們腦筋,那可是自找死路!」
無花頭陀得意大笑道:「空心老婆子,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跟咱家裝蒜?」
空心佬佬道:「老婆子說的是實話,武林三仙不算,光是關東醉俠劉二白的一柄劍,你帶來的人連他十招也接不下。」
無花頭陀道:「他們如果沒有中毒,的確是如此!可是瞎婆婆為了傳授無名小子的奔雷九式,她自作聰明,使用迷魂香把前洞的人都迷倒了!」
無花頭陀道:「這個無名小子在虎山中是吃毒長大的,連他也解不了西域的迷魂香,劉二白又算得了什麼!」
空心佬佬真的緊張了,她忍不住道:「你一共帶來多少高手?」
無花頭陀道:「西域白駝派的高手本來不多,只有咱家兩個師弟,但他們惑心術卻比咱家高明多了!」
空心佬佬目中突然射出逼人殺機,道:「假如他們真的遭到了毒手,老婆子將你碎屍萬段!」
無花頭陀被她目中神光一逼,不自覺的退後兩步,但遂即冷笑道:「咱家已來中原數月,對各方的實力知之甚詳,如果讓無類教坐大,獨孤恨天也不會放過本派,所以你們雙方去火拚一下,對咱們西域,反而有幫助。」
空心佬佬道:「你知道就好,這批人是中原武林真正精英,他們消滅了無類教,只是為了武林正義。」
無花頭陀道:「咱家如果連這一點都弄不清楚,我一進洞就將他們宰了,那裡還會跟你說這些廢話!」
空心佬佬道:「你的意思怎樣?老婆子可不是輕易受人威脅的!」
無花道:「這可不是威脅,咱家此來目的是要收回白駝派鎮山之寶——奔雷九式。」
空心佬佬道:「奔雷九式給你也沒有用,你能練得成嗎?」
無花頭陀道:「咱家近幾年來已研究出一種練劍方法,雖然咱家年紀大了,沒有大成卻有小補。」
室心佬佬道:「什麼方法?」
無花頭陀大笑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瞎婆子能借用兩個女子幫助無名小子練劍,咱家也同樣可以採用這種方式。」
空心佬佬哼了一聲道:「無花!虧你還是個出家人,江小子因為陽氣太盛,且又是童身,這種方式對他才有用,對你一點用也沒有!」
無花道:「咱家練的就是採補術,可以陰陽互用。在招式威力上也能受點影響,在江湖中卻也無人能敵了!」
空心佬佬道:「你是在做夢!劉二白和江小子都是以快劍成名,就算你練成了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無花道:「這兩個人的劍術咱家暗中見過,在劍道中他們確算得上頂類高手。」
空心佬佬道:「你自信能接下他們幾招?」
無花道:「過去不行,但將來他們都沒有機會再用劍!」
空心佬佬道:「江小子的劍術已經練成了,現在把劍譜給你也沒有用!」
無花道:「咱家如沒有把握,早已就動手,還會站在這裡跟你窮磨菇!」
空心佬佬道:「什麼把握?老婆子這一關你過不去,什麼都別談!」
無花道:「你真以為能擋得住我?咱家從開始就沒有認真動過手!」
空心佬佬道:「你的惑心術我已經領教過了,還有什麼絕學現在不妨盡量施為!」
無花道:「咱家才用不著費那麼多力,我有了那批人質,瞎婆子也不敢對我怎樣!」
空心佬佬偷看了白髮婆婆一眼,見她全身霧氣未散,顯然是調息正值緊要關頭。
她心中暗暗著急,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好仍採取拖的辦法道:「你別忘了散仙子是你們白駝派掌門,她可以命令的放人!」
無花獰笑道:「屁的掌門!咱家才是白駝派正派出身,她殺了白駝派上一任掌門,搶了這個位置,可沒有一個門下真正心服過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2-11 13:51:05
空心佬佬怒聲:「你們的立幫宗旨就是以濟貧為主,而且所下手的對象都是貪官污吏或為富不仁之輩!」
無花道:「咱們也有咱們宗旨,採補而不殺人,並能使女人滿足所需,這也不能是壞事。」
空心佬佬厲聲道:「你們這批淫徒壞了多少良家婦女,還有臉說出口!」
無花道:「這是各人立場不同,你空空門在中原武林中並不是名門正派,一般自命俠義之輩,照樣的把你們視為竊盜集團。」
空心佬佬道:「咱們行事但求問心無愧,並不在乎別人如何說法!」
無花道:「你不在乎,咱家更不在乎,而且凡是受到本派看中的女人,她們一半都自願投入白駝派門下。」
空心佬佬冷笑道:「你們白駝派在西域可以開一家留香院了。」
無花大笑道:「咱家正有這個打算,有了那麼多的自願娘子軍加入,既不需要本錢,又不必擔心有誰敢找麻煩,可以說是一本萬利……」
空心佬佬恨聲道:「你真是個標準的淫僧,老婆子很奇怪,散仙子為什麼一再叫我對你手下留情!」
無花道:「瞎婆是是貓哭耗子,故意做給人家看的,其實她早已就想殺我,只是在西域她不敢,咱家這些年來暗中培植的實力已超過她甚多。」
空心佬佬道:「你的實力不過是些烏合之眾,她比誰都清楚,她不殺你的原因,不是怕你那些徒子徒孫報復,而是不願使白駝派滅亡!」
無花道:「白駝派永遠也不會滅亡,咱家那兩位師弟修為都不在我之下,瞎婆子真殺了我,他們會知道怎麼做的。」
空心佬佬道:「老婆子倒想會會你那兩位師弟,咱們到前洞去看看。」
無花獰笑道:「老賊婆,你這一套在咱家面前耍不開,就算真去前洞,你也救不了他們,因為他們的主要穴道早已都被制住了!」
空心佬佬暗中又是一震道:「老婆子未能親眼見,我絕對不相信,憑你兩個師弟就能輕易的制伏了那麼多的武林精英。」
無花道:「信不信是你的事,咱家有足夠的時間等瞎婆子調息醒來,我再找她慢慢談談條件。」
空心佬佬道:「談什麼條件?」
無花道:「談什麼條件,你沒有權過問,而且你也不夠資格做主!」
空心佬佬道:「你們白駝派的事,老婆子無權做主,但有一件事我卻可以自行做主。」
無花道:「那一件事?咱家倒想聽聽!」
空心佬佬聲音一沉直:「老婆子先活捉你這個淫僧做為交換他們的條件!」
無花陰笑道:「你如真有這個能耐,也就不會故意攔著咱……」
空心佬佬不等他說完,已欺身如電,左手彈出一指,逕取他的雙目,右掌一招袖裡乾坤劈向他前胸。
無花一身修為確算得上頂尖高手,他上身猛仰,讓過指風,左手一翻,硬撐空心佬佬右掌,而右腳卻乘隙踢出,反撩空心佬佬小腹。
他避敵還擊,當真快如電光石人。
但空心佬佬似乎料準了他的招數,左手點出的兩指,根本就是虛招,無花上身後仰之際,她已並指如刃,順勢下切。
無花不由暗震,心中一狠,右腳又加兩成真力,剛好跟空心佬佬下切的左手迎個正著。
這一來不但掌風接實了,而手腿也硬碰硬的交了一招。
在一陣輕響之後,雙方各退三步,二人掌風力道都差不多。誰也沒討到便宜。但空心佬佬那一切之力,卻正好砍在無花的躁骨上,如果不是無花氣功好,這一下他的右腳非被砍碎。
就是這樣,仍然留下很深的痕跡。
而空心佬佬也感到半截左臂都有些麻木,她忍住讚道:「好氣功!老婆子低估了你了!」
無花道:「彼此彼此!你既然不知後退,可怨不得咱家要下殺手了!」
空心佬佬道:「打了半天,原來你還沒有認真,老婆子可不是跟你鬧著玩的。」
無花獰聲道:「賊婆子,你今夜是死定了!咱家已有三十年未用兵器!」
空心佬佬道:「你儘管用,老婆子就憑一雙肉掌,卻不相信砍不斷你兩條狗腿!」
無花卻不再多說,伸手向懷中一摸,不由臉色大變道:「老賊婆,咱家飛劍可是你偷去的?」
空心佬佬冷聲道:「什麼飛劍?那是傳說中的劍仙之流才會放出飛劍,於百里內傷人,難道你這個淫僧也練成了劍仙?」
無花厲聲道:「放屁!咱家的飛劍在西域是出了名的,可以殺人於百丈內。」
空心佬佬道:「你如真有這個本事,老婆子倒希望開開眼界!」
無花道:「老賊婆你少裝蒜,咱家的飛劍藏在貼身處,除了你以外,江湖上沒人能將咱家的劍偷走。」
空心佬佬道:「你親眼看到老婆子拿你的劍了?」
無花道:「咱家如果親眼看見,你的手就收不回去了!」
空心佬佬哼發一聲道:「好大的口氣,你如真的練成了劍仙之流,身上的劍豈能輕易被人拿走!」
無花道:「世上根本就沒有劍仙,咱家是憑著氣功發出飛劍,在白駝派中也只有我一個練成。」
空心佬佬道:「在他們這一行人中,至少有一半都已練成了以氣馭劍,尤其是劉二白和無名小子,他們可以憑著一口真氣,在空中飛行半個時辰,像這種劍術在中原武林會用的人不勝枚舉。」
無花道:「你說馭劍術,咱家練的飛劍,人可以停在原地不動,全憑意念指揮殺人。」
空心佬佬道:「那是最下乘的手法,在暗器中叫做迴旋追擊,會的人更多,其中就有飛刀飛劍一類玩意。」
無花怒聲道:「咱的飛劍是經過了三十年的苦練,豈能和一般暗器相提並論。」
空心佬佬道:「就算你真比他們高明,但光說不練還是等於白說!」
無花道:「你把飛劍還給我,咱家答應饒你一次不死!」
空心佬佬冷笑道:「假如我不還給你,老婆子可是就死定了?」
無花一臉獰色道:「不止是你一個人,所有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空心佬佬道:「老婆子這一生就是不信邪,你還有什麼寶物就一起拿出來吧!」
無花一彎腰,已從靴裡拿出兩枚神雷彈,厲聲道:「這個玩意你不陌生吧?咱家是在野人山從死人身上撿來的,一直就放在靴筒中,還沒有用過,今天正好試它的威力。」
空心佬佬臉色微變道:「原來你已和南荒雙梟那批敗類有了勾結!」
無花道:「咱家並不認識,說過這是從死人身上撿來的。」
空心佬佬道:「不管你是那裡來,這兩枚神雷彈並嚇不倒人。」
無花道:「這兩枚神雷彈的威力可以炸跨整座山洞,後果如何也用不著咱家多說!」
空心佬佬淡淡的道:「你就炸吧!老婆子離你不到八尺,我有自信能留下你!」
無花道:「咱家如果讓你留住,我也就不會拿出神雷彈來給你看了!」
空心佬佬道:「你這種攻心戰術,在我老婆子面前派不上用場,比神雷彈威力大上十倍的暗器我都見過。」
無花一怔道:「咱家怎麼沒聽過江湖上有這種暗器!」
空心佬佬道:「你本來就是化外民族,江湖中的兵器,你不知道的多啦……」
她口中說著話,身形一閃,人已失去了蹤影,無花反應相當快,空心佬佬身形才動,他已暴退八尺,左手迅速的拍出一掌。
可是他的身形還沒有站穩,突然感到右腕一麻,接著手中兩枚神雷彈已不知去向。
空心佬佬這時卻反擋在洞口,冷冷的道:「無花,你如現在跪下向掌門請罪,還有活命機會!」
無花獰聲道:「你們的人的生命,都操縱在我手中,咱家只要發出嘯聲,我兩位師弟立刻就會動手殺人……」
坐著調息的白髮婆婆這時站起身來,接口道:「你說的可是無果和無碩?」
她雖然雙目失明,但身上卻散發出一種無形殺氣。
無花暗中一震,人已不自覺的退後三步道:「你醒來最好,咱家剛才是不願乘人之危!」
白髮婆婆道:「我不領你這份情,憑你這點能耐根本就進不到我身邊一丈,我敢坐著調息不動,自然有對付你的辦法。」
無花道:「咱家才不相信你的鬼話,因為我已掌握了整個大局,所以才不想殺人!」
白髮婆婆道:「你掌握什麼大局了?你所帶來的十八名僧,我已叫他們回去了,今後白駝派的事情就由他們十八人中,推選一個人出來管理。」
無花臉色一變道:「胡說!十八位龍虎僧都是咱家一手栽培出來的,他們會聽你的鬼話?」
白髮婆婆道:「不錯!他們的武功是你教的,但他們是白駝派的弟子,當然不希望白駝派滅亡。」
無花道:「你越說越玄,人未動過,卻能指揮十八名龍虎僧!」
白髮婆婆道:「我既然能知道他們埋伏在山洞外,當然就有辦法叫他們走。」
無花仍然不信的道:「你是怎麼知道十八名龍虎僧埋伏在洞外的?」
白髮婆婆道:「你身為白駝派第一高手,難道神遊太虛都不知道?」
無花又是一驚道:「神遊太虛是本派失傳絕學,歷代掌門都未能練成,你一個瞎子怎能練成?」
白髮婆婆道:「就因為我是瞎子?心無雜念,練起來比較容易,而且我又沒有野心,既不想成神也不想成仙,十五年閉關苦研,才略有小成。」
無花想想道:「就算你練成了神遊太虛,又能怎樣?」
白髮婆婆道:「我根本不想怎洋,練武是為了健身,並不是為了殺人,我已將奔雷九式口訣傳授給十八龍虎僧,白駝派未來發揚光大也全靠他們了。」
無花冷笑道:「他們連基礎都沒打好,還妄想練成奔雷九式,那豈不是笑話!」
白髮婆婆道:「就是因為他們身心健康,我才傳授他們口訣,如果都跟你一樣殘忍凶暴,以採補練功,他們也就不用回西域了。」
無花道:「咱家不想和你講廢話!你把奔雷九式劍訣和那個無名小子交給我,咱家答應放人!」
白髮婆婆道:「我如果不交呢?你還敢跟我動手?」
無花道:「咱家有了那麼多的人質,我根本用不著動手,只要發出訊號,他們一個也別想活!」
白髮婆婆道:「你怎麼不發信號,無果、無碩如真能活著回來,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無花呆一下,但遂即冷聲道:「你少在咱家面前來這一套,神遊太虛雖能以靈相游走於體外,但卻不能動用武功,我那兩位師弟修為不在我之下,一般高手連他們三十丈之內也接近不了!」
白髮婆婆道:「無果和無碩確實比你高明,可是你們卻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
無花道:「咱們那裡做錯了?」
白髮婆婆道:「不是你們犯下錯誤,連我也忽略了!我大師兄神算子所留下的那兩頭靈猿都具有千年以上道行,而且還能預知過去未來,它們早已就算出老婆子要傳授江小子劍術,才故意裝作被迷魂香迷倒,暗中保護那批高手。」
無花哼一聲道:「笑話!就憑那兩頭畜牲,它們成了精又能把我兩位師弟怎樣?」
白髮婆婆道:「大黑和二黑聯手,無果、無碩連還手機會都沒有,就做了糊塗鬼!」
無花道:「胡說!他們都帶有緊急聯絡信號,如真發生意外,他們會隨時通知我的。」
白髮婆婆道:「你真是個蠢材,人都死了!他們的鬼魂來通知你?」
無花似乎還是不信。
白髮婆婆發出低沉的聲音道:「二黑,你把那兩個淫僧屍體拉過來,大黑仍留在原地看守洞門。」
她聲音低沉有力,很像是佛門的獅子吼。
但餘音還在迴響中,二黑已快如欺風般提著兩名屍體奔至洞口,雙臂輕抖,並排的丟在無花面前。
無花見這兩個人果然是無果和無碩,他們腦門上都裂開一個洞,血已經干了。無花臉色一連數變,但卻一語不發,雙臂疾抖,打出兩枚銅錢,分襲白髮婆婆和空心佬佬。
可是他本人卻藉機躍起兩丈,在空中一個倒旋,翻身朝洞外飛去。
他的身形剛到洞口,剎刺裡已飛出一條黑影,硬朝他撞了過去。
這個黑影是二黑,無花劈山一掌擊中在它身上,不但未能將它逼退,整條手臂反被震得麻木不靈。
他還沒來得及閃讓,身上已和二黑硬碰硬的撞了一下。
在這個時候就可看出,這對猿的實力了,無花在西域一向以氣功見長自負,但被二黑這一撞,不僅把氣功震散了,肋骨也被撞斷三根。
二黑也受了些輕傷,摸著右肩,不停的發出怒嘯。
白髮婆婆拍落銅錢道:「二黑,他跑不了的,你還是回到前面幫忙大黑守洞。」
二黑點點頭,仍顯得心有不甘的飛身走了。
白髮婆婆聲音一冷道:「無花,你如當著駝神立下重誓,從此不做壞事,我只廢去你的武功,留下你一條生命,並准許你重回白駝派。」
無花厲聲道:「瞎賊婆!你少得意,咱家只是一時大意才上那頭畜牲的當,我此時如想走,誰也留不住我!」
白髮婆婆道:「我知道你練過靈魂飛殼法,但在我面前你卻飛不掉,真要逼得我出劍,你將神靈俱滅,永世也不得超生。」
無花變色道:「瞎婆子,你當真想趕盡殺絕?」
白髮婆婆道:「是你自己不肯棄邪從正,我已經網開一面了,你卻還想另外找一個替身!」
無花道:「咱家是不放心白駝派……」
白髮婆婆道:「你大可以心,十八龍虎僧未來的成就都會比你高,要是你不敢回西域,這座山洞就送給你,此處環境清靜幽雅,對你來說,倒是一個最好的隱居之處……」
無花不等她說完,突然雙目怒瞪,全身僧袍都膨脹起來,一聲厲吼道:「咱家跟你這個瞎婆子拼了!」
他雙拳緊握,筆直的搗向白髮婆婆。
可是白髮婆婆對他的攻勢卻根本不理,右手輕抖,兩道青光,閃電飛出。
但青光卻不是攻向無花,而是在他頂門上空不停的盤旋飛繞。
無花乍見那兩道青光,人卻像瘋子一樣拚命往洞口沖,眼看還有數尺就可以衝到洞外,突然間他又發出一聲慘嚎,「咚」的一聲,就倒在那裡不動了。
他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但地面上卻灑滿了大量鮮血。
空心佬佬不解的道:「仙子,這是怎麼回事,無花並沒有中劍怎麼會死,這地上的血又是那裡來的?」
白髮婆婆道:「他在向我攻擊時,真靈已衝出體外,想乘機逃走,被我劍光絞碎了!」
空心佬佬歎了口氣道:「想不到他已練成半仙之體,可惜不走正途。」
白髮婆婆道:「這是劫數,在劫的誰也躲不過,我本來不想殺他們師兄弟,可是他們卻趕到關外來送死!」
空心佬佬道:「如不是仙子出手,老身想留住他,還真不容易。」
白髮婆婆道:「佬佬在取走他的短劍時,如在當時殺他是易如反掌。」
空心佬佬道:「我是想下手,但因為他是白駝派的人,才決定留交仙子處理。」
白髮婆婆道:「這都是天意,老身要到洞裡去看看那兩個丫頭把事情辦得怎樣,還得勞神大妹子替我守住洞口,免得再有不長眼的東西闖進來。」
她說完也不等空心佬佬答話,人已轉身朝後面走去。
空心佬佬地走到洞口,正待找塊石頭坐下,但她耳畔卻響起白髮婆婆傳音道:「佬佬,注意洞口左側,在那塊巖縫裡還躲著一個西域妖婦。」
空心佬佬微微一怔,也施傳音道:「來人是否也是白駝派的?她武功比無花頭陀如何?」
白髮婆婆道:「她是西域的黑妖派不是白駝派的,武功不錯,但輕功卻相當好,她是無花的姘頭,此來是想救走無花的真靈。」
空心佬佬道:「她既不是白駝派的就交老身打發她吧!黑妖狐這個名字我早在二十年就聽說過。」
白髮婆婆道:「佬佬不可大意,這個妖婦各種邪功都不錯,尤其是輕功和縮骨術,她此刻躲在那個石縫中只有二隻老鼠大小。」
空心佬佬道:「她大概是剛到,否則她和無花頭陀聯手,逃走應該沒有問題。」
白髮婆婆道:「她和無花是一起來的,但這妖婦天性奇骨,她以為這座山洞後面還有通路,才轉到後山去準備動江小子的腦筋,她轉了一圈,回來時無花正好被二黑撞斷肋骨,她也知道這兩頭靈猿的來歷,當時就躲起來,並施展傳音叫無花找機會逃走。」
空心佬佬道:「她還真不簡單,來了這麼久,老身竟然沒能發覺。」
白髮婆婆道:「她是使用龜息法,連二黑也未找出她藏身地方,但二黑是知道有個人躲在附近,還是它做了暗示,我才以天聽大法找出妖婦藏身地點!」
空心佬佬道:「如不是前洞還有那麼多人,我給她一粒神雷彈什麼都解決了。」
白髮婆婆道:「不行!萬一把山洞炸垮了,江小子和那兩個丫頭,豈不都活埋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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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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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51:19
二十四 寒池沒恨天
空心佬佬道:「老身會見機行事,我早想看看她的輕功高到什麼程度。」
白髮婆婆道:「老身去後面看一下,馬上就會趕回來接應。」
她說著身影已在暗處消失。
空心佬佬依然若無其事的朝那塊石頭上一坐,但卻正好面對著黑妖狐藏身地方。
她故意自言自語道:「這個地方一向很清靜,那來的臭味,像昆蟲腥風血雨,唉,怎麼還會有一騷味,難道這附近還躲著一隻狐狸精?」
她說完,又站起來用鼻子對著黑妖狐藏身地方連聞幾下。
又自言自語道:「不對呀!老婆子在此地隱居半個甲子,從來就沒有這種怪味,大概真有騷狐狸精,我先丟一粒神雷彈,炸她個粉身碎骨。」
她口中說著,卻真的伸手掏出一粒圓圓的東西,並作勢欲丟。
但就在這同時,石縫中已疾如欺風般地飛出一條人影,凌空下撲,逕扣空心佬佬右腕。
空空門在江湖中本來就是以輕功見長面成名,何況空心佬佬又事先知道那裡藏著黑妖狐,就算她事先不知道,想扣住她的腕脈豈是那麼容易!
空心佬佬右手本來是抓著一粒圓圓的東西,但黑妖狐飛身下撲時,她手中居然空空的,沉腕反手,五縷指風竟像是五道強弩,反朝黑妖狐掌心擊去。
由於她變招太快,黑妖狐硬被邁得又往上飛起一丈,斜身抖臂,讓過她的指風,雙掌已夾雷霆之勢再度劈落。
可是當她掌風劈出時,才發現空心佬佬人已不見了。
黑妖狐應變不能說不快,但她兩度出手落空,不由暗暗吃驚,藉著掌風,拍在地面的反彈之力,身形一翻,人已倒出去。
但她還沒有站穩腳步,腰間已被人拍了一下道:「原來是你這隻狐狸,老婆子聽說你輕功在西城無人能敵,怎麼到了此地變得如此差勁?」
黑妖狐趕忙提氣旋身,只見空心佬佬就站在她面前三尺處,手中卻提著一隻百寶囊。
她不由臉色大變道:「老賊婆,把東西還給我!」
空心佬佬冷聲道:「你倒是說得輕鬆,這裡面儘是一些害人玩意,你有本事就自己搶回去。」
黑妖狐成聲道:「老賊婆,你別以為靠著兩下子扒竊手法就能難住老娘,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在西域是靠什麼起家!」
空心佬佬道:「你除了偷盜就是勾引和尚,還有什麼長處,我倒是沒聽說過。」
黑妖狐大怒道:「放屁,在你們這一行中,我師父算是賊祖宗,只是我對此道沒有興趣,所以才被你空空門在武林中稱霸。」
空心佬佬神色一動道:「你師父可是叫追命狐高青青?」
黑妖狐道:「還算你有點見識,她老人家如果還在,扒竊這一行中還輪不到你空空門稱雄。」
空心佬佬冷笑道:「高青青不過是江湖敗類,她在臨死前一刻,仍無反悔之意,所以老婆子才成全了她。」
黑妖狐不由雙目怒瞪道:「老賊婆,我師父原來是你害死的,我今天不殺你,誓不為人!」
空心佬佬冷笑道:「你師父臨死前,也說過這樣一句話,你既然是她徒弟,就不會是好東西……」
黑妖狐乘她說話之際,右手一抬,一道藍光疾如奔電,逕射空心佬佬右肩。
空心佬佬哼了一聲,左手輕抬,逕往藍光抓去。
只聽「噹」的一聲,黑妖狐發出的淬毒飛劍,居然斷成數節散落地面。
黑妖狐不由大罵,她見空心佬佬隨便一抓,竟將飛劍弄成數段,還以為她內功已達到融劍化鋼的境界,右手握著的五支飛狐釘,一支也不敢發出。
空心佬佬冷聲道:「你身上還有多少破銅爛鐵,一起拿出來吧,等下老婆子一出手,你就沒有機會了!」
黑妖狐獰聲道:「老娘的百寶囊被你偷走了,我只好認栽,你此去長白山頂如果不死,咱們再算一算這筆老賬!」
她說完,人已躍起數丈,正待破空逃走,但空心佬佬卻比她更快,身形輕晃,已反超在她前面,劈空一掌道:「回去,在老婆子面前想逃走可沒那容易!」
她出手既快,掌風又猛,黑妖狐被她逼得又從空中落回地面,可是她卻乘機將左手五支飛狐釘發出。
空心佬佬仍然是抬起左手,一陣亂揮,飛狐釘也在一陣錚鳴後,紛紛斷落。
黑妖狐一怔道:「老賊婆,原來你手中藏著寶刀!」
空心佬佬攤開左手道:「屁的寶刀,這是無花頭陀留下的兩柄劍。」
黑妖孤見了那兩柄短劍,忍不住罵道:「這個老禿驢也真該死,如此重要的東西,他死前也不毀掉。」
空心佬佬道:「他連出手機會都沒有,就被婆子摸來了,聽說你們相好了幾十年,他死了你一個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她口中在說話,掌心的飛劍竟像疾弩般,只一閃已同時刺進黑妖狐前胸和小腹。
因為這兩處都是要害,黑妖狐慘叫一聲,伸手去拔,但只摸著劍柄,搖了搖,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暗影中走出白髮婆婆,道:「老身最擔心的,就是這幾人,他們這一死,不但是替西域除去大害,也了卻我一樁心事。」
空心佬佬也輕歎道:「大概這就是所謂劫數,老身不知道黑妖狐是高青青的徒弟,我見到她的百寶囊才猜測到她們的關係。」
白髮婆婆道:「佬佬輕功舉世恐怕也找不出幾人,今夜如不是你幫忙,後果真不堪想像。」
白髮婆婆拱手道:「偏勞佬佬了,江小子還沒有醒,老身不敢輕易離開。」
空心佬佬走了之後,白髮婆婆又去忙她的事了。
時間過得很快,在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大亮,可是九指神僧等人依然沉睡不醒,守在洞口的大黑和二黑已弄了不少吃的東西。
二猿都顯得無比興奮,採了很多奇珍異果,準備給眾人做早餐,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虎頭鷹卻發出一聲長嘯,顯得特別刺耳,首先被驚醒的是九指神僧和上清道人,接著劉二白、朱伯魚等人也都先後醒來,他們未見到江城子,以為是發現敵蹤先出去了。
但大黑是聽得懂虎頭鷹嘯聲的,它遂也發出十聲長嘯,拉拉九指神僧衣服,當先朝山谷頂端奔走。
眾人隨在大黑後面來谷頂,卻見九個持劍老人將騎鯨客困在中間。
這九個人看起來卻不像是在打架,他們虛空出劍,不帶絲毫勁風,但騎鯨客始終無法離開原地六尺,他像遭受到很大的壓力,身上長袍子已鼓得很高,頂門也隱見汗珠。
九指神僧見了這九個老人,卻不由臉色凝重起來,朱伯魚暗施傳音道:「老禿子,這九個老小子可是叫什麼九幽星君的老怪物?」
九指神僧點點頭,也施傳音道:「正是他們,他們至少有百年未在江湖露面,怎會在此地現身?」
朱伯魚道:「物同類聚,他們大概也是受了獨孤恨天的指示,衝著咱們來的。」
九指神憎道:「等下不管是誰出手,都要特別小心,老夫聽說他們九人聯手的九幽大陣?從來就沒有人能破過。」
朱伯魚道:「老夫倒是不信邪,我這就進去摸摸他們的底子。」
九指神僧道:「你進去不可輕敵,東騎鯨客功力遠在咱們之上,你看連他也是守多於攻。」
朱伯魚道:「老夫如顯出不支,你叫劉老二也進去,咱們倆,新研究出一套聯手對敵戰術。」
九指神僧臉色動了一下,忙改口道:「騎鯨客不是已練成烈陽魔功,他怎不利用這座九幽陣來試試掌?」
朱伯魚道:「我先去換他喘口氣,再提醒他,也怕他是被這九個老怪物累昏了頭……」
他說著一提真氣,已硬往九幽大陣中衝去。
這九幽星群都是成名百年以上的人物,他們並不認識一神二仙,朱伯魚衝下來時,正好遇上老五,他在這九人中功力也是屬於中等,雙方也不說話,他迎著朱伯魚一劍虛空點了過來。
朱伯魚雖然不知道對方功力如何,但見了騎鯨客的情形,心中早已有了個底子,對方點來一劍,他卻不去硬接,左掌一翻,發出的竟是吸字訣,將長劍引開三尺,張口就是一道酒氣,卻對準老五門面噴去。
老五並不知道朱伯魚的酒氣乃是運集三昧真火噴出,他以為是一般氣功,竟是不閃不讓,遂也把口一張,吐出一道真氣,迎著酒氣撞去。
酒氣被真氣一撞,面積又擴大不少,接著是一片熊熊烈焰,把老五的頭整個都包圍在火海中。
其餘八人見了全是一驚,他們也顧不得騎鯨客,一聲怒吼,八掌齊出,硬把老五從烈火中拉了出來。
儘管他們搶救得快,但老五頭髮、眉毛、鬍子早已被燒得殘缺不齊,還幸虧他功力深厚,內腑沒有受傷。
朱伯魚卻見好就收,趕忙退到騎鯨客身旁哈哈大笑道:「鬼怕真火一點不假,你們是從九幽地府來的,在陽間並不適於你們生存,老夫勸你們還是趕快回頭。」
老大替老五身上的火弄熄後並餵他服下粒藥,才一臉崢獰道:「你就是酒仙朱伯魚?」
朱伯魚冷聲道:「不錯,正是老夫,我的任務就是捉妖拿怪,你們既然來自九幽。當然非鬼即怪。」
老大怒而大笑道:「朱伯魚,你在老夫面前裝瘋賣傻。那可是找死!」
他突然一劍筆直點了過來,這一劍誰都看得出,平淡無奇,沒有任何變化,可是憑朱伯魚一身修為,連換七八種身法,就是躲不開。
騎鯨客這時已行功一周天,趕忙拍出一掌,將他掌風邁開半尺,朱伯魚總算逃過一劫。
那個老大持劍冷笑道:「你們還有誰自信能接下老夫一招的,不妨起上。」
他這一擺明叫陣,劉二白和袁不韋已當先衝了出去。
二人也不說話劉二白振腕出劍,一口氣就攻出十七招。袁不韋動作也不慢,他的打狗棒有如狂風暴雨般橫掃,對方根本就沒有還手。
劉二白見對方身法怪異,很輕易的躲過了自己的快劍,他不由發出一聲清嘯,身形平拔起三丈高,人和劍已連成一條直線,從空中反衝下來。
他這馭劍一擊,那個老大也不敢輕視,趕忙雙手抱劍,靜立當地,劍尖也對準劉二白的劍尖,反迎上去。
這一招是內功和劍術的硬拚,一點也取巧不得,誰的功力不夠,誰就會被劍氣絞得粉身碎骨。
不但是搏鬥中的二人不敢大意,連旁觀者也都屏止了呼吸,因為在這種情況之下,只有由當事者自行分出勝負。別人誰也幫不上忙。
雙方由三丈變成兩丈,而後只是慢慢移動,但卻寸寸接近。
眼看還剩下不到二尺,老大居然被人伸手一甩,已然跌倒六尺外,而劉二白的身子也被一股暗勁,托得反彈起一丈多高,他飄落地面時,才看清在他和那個老人中間,站著一個白髮老婆子。
這個老婆子正是後洞中那位老婆婆,她是什麼時候來到現場的,卻沒有一個人發現。
老婆子替二人解了圍之後,臉上卻一無表情,聲冷如冰的道:「九幽老鬼,你的趕早滾回九幽山,老婆子不忍看你們百年苦修毀於一旦。」
那個老大從地上爬起來,雙目就直盯在老婆子臉上,這時不由驚聲道:「散仙子,你這個追命羅剎還沒有死?」
散仙子冷笑道:「老婆子命長得很,我還等著抱孫子呢!怎麼會死。」
老大一果道:「你這追命羅剎連兒子都沒有,那來的孫子。」
散仙子道:「徒孫,昨天夜裡我才替他們主持婚禮。」
老大道:「既然如此,你更應該本分一點,免得婚禮才完成是喪禮。」
散仙子大怒道:「朱子真,你到底滾不滾,老婆子只等你一句話。」
朱子真就是那個老大,他陰森的道:「老夫此行任務,就是殺劉二白的一神二仙,並活捉無名小子。」
散仙子道:「你們這九個老鬼想打架也行,但必須先通過老婆子這一關。」
朱子真道:「老夫不願和你動手並不是怕你,只是看在當年的一點交情上。」
散仙子怒道:「放屁!誰跟你有交情,老婆子當年為救你們這九個敗類才變成瞎子。」
朱子真道:「你如不是變成瞎子,永遠也練不成分光劍法,所以認真說起來,你應該感謝咱們才對。」
散仙子氣得全身都在發抖,左手一揚,立時有十九道劍光衝向朱子真飛繞過去。
其餘八幽也知道她分光劍厲害,一聲怒吼,齊朝她圍攻過來。
散仙子僅冷哼一聲,右手再揚,一下子就飛出四五十道劍光,迎著八個人反攻過去。
誰都知道她這些劍不一定是真的,卻又沒有一個人看出那一劍是虛招或實招。
散仙子雙手不停抖動,身子也跟著旋轉起來,只見劍氣縱橫,寒風颯颯,首先發出慘叫的就是朱子真,他腦袋被劈去半邊,屍體卻被震飛出七丈多遠。
散仙子攻勢依然未停,左手向右一旋,又是四個人失去腦袋,還剩下四個人發覺情形不對,正想飛身逃走,但散仙子卻冷哼道:「只能留你們一個人回去向獨孤恨天報信。」
她右手一翻一送,劍光消失了,但九幽星君卻只有最後一個老九還站在那裡發呆。
散仙於冷漠的道:「祟飛虎,你還不滾,難道也想把腦袋留下!」
祟飛虎定了定神,才恨聲道:「追命羅剎,你記住這筆血債,老夫會在玉佛頂等你!」
散仙子道:「你最好把腿放快一點,如果落在老婆子後面,你連報信的機會都沒有。」
崇飛虎也不多說,轉身飛奔而去。
騎鯨客這時才走過來拱拱手,道:「散仙子神威猶勝當年,老朽是……」
「東海騎鯨客。」散仙子有些感慨,道:「當年的事不提也罷,今天我和空心佬佬是主人,請各位喝一杯喜酒。」
騎鯨客一怔道:「喝什麼喜酒?怎麼會在荒山中辦喜事?」
「老婆子剛到這裡,就遇上兩個丫頭,而後空心佬佬也到了,咱們一商量,認為急不如快,就這麼決定把她們兩個丫頭嫁給江小子。」
她剛說到這裡,花惜香已在一面叫道:「婆婆,都準備好了,快請客人入座。」
散仙子笑道:「花丫頭已經等不及了,各位快請!」
她肅手邀客,當先領著眾人又回到山洞中,這時洞中果然擺滿了各色各樣的酒菜。
空心佬佬也在洞口相迎,還說明了這座山洞是她們空空門的一個聚會地點,酒菜有些是洞中現成的,但大多數還是大黑和二黑的傑作,它們在天未亮前,到附近鎮上去摸來的。
朱伯魚忍不住接口道:「空心老婆子,你們好像早就有了準備。」
空心佬佬歎口氣道:「此去玉佛頂,誰也沒有把握能活著回來,所以還是讓他們先定了身份的好,扈女俠如不嫌老婆子冒昧,你和關東醉俠也就湊上一對,大家都是江湖兒女,用不著講究排場。」
扈三娘還沒來得及開口,朱伯魚和袁不韋等人都拍手叫好,而楚湘玲更把劉二白和扈三娘拉到一起。
五位新人就是這樣拜過天地,也謝過媒人,而後互相交換定禮,這一餐喜酒直吃到午末。
散仙子才宣佈當天黃昏出發,三天後晚上搶登長白山玉佛頂。
朱伯魚聽後先叫起來道:「老婆子,你的追命羅剎原來因此得名,咱們就算長了翅膀會飛,三天時間也飛不到玉佛頂。」
散仙子笑道:「朱大俠說對了,老婆子從西域帶來一對紫鶴,它們都有千年道行,每一隻足可載二十人,如不是關外太冷,它們不能適應,大約只要有兩天時間,就能登上玉佛頂。」
九指神僧微怔道:「老夫久聞白駝派有一對神鶴,但聽說它們是白駝之神,咱們怎麼可以冒瀆?」
散仙子道:「大師怎麼也會相信江湖這種傳言,這對紫鶴年齡大約在一千五百歲,它們都已通靈倒是事實,但卻不是神,而且他們一直都是擔任我的坐騎,由於平時棲息深山大澤,故使一般人增加不少神秘感。」
朱伯魚道:「既有這種神鶴代步,咱們又何必等到晚上,乾脆現在就出發。」
散仙子道:「它們食量很大,我叫它們去尋找足夠食物,要等到晚上才回來,而且咱們也要準備一點食物帶著,玉佛頂奇寒無比,尤其是酒更不能缺少。」
朱伯魚道:「在這種地方,到那裡弄灑?」
空心佬佬道:「老婆子還藏有一部分,到晚上,再請大黑、二黑到鎮上去摸一些,你這位酒仙,就不怕沒有酒喝了。」
他們說說談談,一天就過去了,而扈三娘和楚湘玲,花惜香三人已將所有的食物都準備好,大黑和二黑果然從鎮上弄來十罐好酒。
當一切都準備就緒時,遠處天空已出現兩頭碩大無比的飛行物,它們行動很快,眾人還在怔神,山洞前廣場上,已瀉落兩頭紫色世鶴,停在那裡竟像兩座小山。
散仙子過去低聲吩咐一陣,由騎鯨客、一神二仙、商七等和大黑、二黑坐二頭,散仙子帶著其餘的人,坐上另一頭靈鶴背上。
散仙子遂即發出一聲低嘯,這兩頭神鶴立即振翅沖天而去,在萬丈高空中飛翔,既快又穩。
散仙子這時卻專門跟劉二白談論著各種劍術招式,而江城子聽了,在他腦海中卻若有若無的浮現出一些劍術怪招式。
原來散仙子在傳他奔雷九式時,是在陰盛陽衰的緊要關頭,以夢遊神洲方法將招式傳授給他潛意識中,而他那時人又在熟睡中,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學過奔雷九式。
此時散仙子所談的,都是招式中一些片斷,所以江城子聽起來,也就無形中喚醒他的回憶。
根據散仙子說法,奔雷九式只有在那種情況下學會,才能發出它的最大威力,尤其是在不知不覺中使出一招,更能增加十倍以上的威勢。
她此時故意跟劉二白談論劍法,目的也就是引起江城子回憶,劉二白也於無形中獲益不少。
時間過得很快,在說說笑笑中又是一天黃昏了,散仙子指揮神鶴在一處山區降落,這時已看著整個大漠,接近長白山脈了!神鶴降落的地方,是一座寬大的山谷,有山有水,倒是一處絕佳的景色。
一行人飛落地面,吃喝飽了又灌一些山泉,散仙子道:「兵貴神速,咱們現在就上路,大約三個時辰之後可抵達玉佛頂但上面山風太強,恐怕紫鶴支持不住,所以不得不作準備,在必要時,只好中途下來步行。」
騎鯨客道:「這條路老朽摸去過幾次,在中途有一處叫老松崖,神鶴將我們送到那裡,就回山下等著。」
散仙子道:「從老松崖步行到獨孤恨天練功的天湧寒泉,大約還要多久時間?」
騎鯨客道:「老朽未到過天湧寒泉,但從他們警戒森嚴上推測,不會太遠,好在咱們來的人輕功都不會差到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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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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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13:51:33
散仙子道:「老婆子倒是摸上來過幾次,可是我眼睛看不到,不知道路名,咱們就這麼決定吧,人到老松崖開始步行,但商七、賈八和快刀江九,他們隨鶴下山,在鎮上等著。」
商七剛想反對,散仙子又道:「老婆子並不是關心誰死誰活,而是根據每人的專長分配任務,我這裡有一封信,你們必須要等到天明午日才過後才能拆閱,三位按照我信上交代的做,大概差不了多少。」
她說來輕鬆,但每一個人心頭都有一種沉重的感受,朱伯魚忍不住冷聲道:「老婆子,你是星宿門的人,大概早就算出咱這些人此去是死定了。」
散仙子道:「老婆子早已脫離星宿門,我現在是白駝派掌門,而且生死皆是命,半點也不由人,咱們不必討論這個問題。還是上路吧!」
朱伯魚道:「老夫還想多喝兩罐酒,恐怕玉佛頂上當真無故人。」
散仙子想了一下。卻吩咐大黑把酒全部搬下鶴背,而後正容道:「你們能喝的就盡量喝,或者是背在身上邊行,反正以後喝酒的機會不多。」
朱伯魚、騎鯨客、袁不韋和劉二白,每人都喝了五罐,還剩下三罐,朱伯魚卻倒入葫蘆去了。
接著眾人也就先後跨上鶴背,神鶴振翅而起,這一帶是屬於長白山脈,山風特別強勁,又不便飛得太低,怕被人發現,所以在行程上無形中也就慢了很多。
在子時左右,兩頭神鶴已準備降落在老松崖,眾人躍落地面後,散仙子對二鶴低聲交代一陣,它們就載著商七等三人到山下去了。
兩頭神鶴剛剛飛走,由老松崖對面立時奔出來好幾十人。
他門都是手持弓箭,背上還背著長劍,從身法上就知道這些人都算得上是一流高手。
走在前面的老人打個手勢,那批弓箭手立即散開,採取一個包圍的姿式。
散仙子冷冷的道:「咱們來此找的是獨孤恨天,希望你們不必作無謂的犧牲。」
老人道:「教主現在不會客,各位可於明天正式拜山,老夫叫徐正道,請留下大名,我可代為轉報。」
散仙子道:「天機劍徐正道,老婆子聽說你劍法不錯,不知你能不能接下我一招?」
徐正道厲聲道:「瞎婆子,你是個什麼東西,老夫如直接不下你一招,就自己抹脖子。」
散仙子淡淡的道:「老婆子從不誇大,一招判生死,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徐正道丟掉手中弓箭,正待反腕拔劍,三道青光又像閃電般從散仙子手中飛出,在徐正道身邊繞了一圈,青光回到她手中時,徐正道身子才變成三截,散落在地面。
圍在四周的弓箭手見徐正道被殺,立時發出一陣怒吼,數十支強弩也緊跟著朝群雄射到。
這些弓箭手雖然都是經過特別訓練,但遇上這些人,他們只有束手待斃,箭還在數尺外,就被眾掌劈落了,江城子於臨出發前,楚湘玲和花惜香替他選了不少小石子,此時正好派上用場,以滿天花雨手法,雙手一陣翻揚,幾十名弓箭手腦袋全都開了花。
朱伯魚喝了口酒道:「小子,下次你得留幾個給老頭子順順手風。」
散仙子道:「玉佛頂上,有的是人,就怕你酒不夠,人可多的是,你左後方那塊出石後面就有五個,你去試手風吧!」
朱伯魚才一怔神,山石後面果然連續衝出五條身影。
這五個人身形奇矮,但動作卻快如欺風,只一閃已將朱伯魚圍在中間。
朱伯魚暗中一震,他只一眼就已猜出這五個人是江湖中最難惹的地靈五奇,但他仍故意哈哈一笑道:「老夫手風真是憋透了,怎麼盡遇上的都是一些三寸釘,剛喝一肚子酒,蹲下來打,恐怕連尿都會憋出來!」
他口中說著,人卻真的蹲了下來,而且利用這個機會,運中十二成真力,張口就是一道酒氣。
地靈五奇可不認識酒仙朱伯魚,他們還真以為他喝多了酒蹲下在吐,等到發覺情形不對時,身上已經著火。
但地靈五奇聯手,功力還勝朱伯魚甚多,他們沒等火勢轉旺,已從丹田中發出真氣,硬將火苗震熄了。
為首一人叫做地隱候車坤,他看看朱伯魚,獰笑道:「原來你還是一神二仙中人物,叫九指和尚跟老叫化一起出來吧,你死了好有個伴……」
誰知騎鯨客利用他說話之際,運足全力,從背後劈出五掌而且在掌風中更加進了烈陽魔功。
由於他的動作太快,又是從背後出手,地靈五奇正用真力逼住朱伯魚的酒氣,所以燒得肚破腸流。
車坤一見情形不對,身形猛坐,矮小身子竟穿入土中一大半,可是就這樣他和地藏候藍虎遭受到同樣的命運,身子在地下面,頭在上面,停在那裡不動了,車坤脹得臉紅脖子粗,但他仍強提真氣道:「是何方高人,能結地成剛,尚請手下留情!」
散仙子冷聲道:「地靈五奇被人一掌就宰掉三個,老婆子本想饒你兩人不死,可是你們今後也沒有臉見人了!」
車坤喘著氣道:「你這老婆子是誰……」
他剛說到這裡,腦門響起一聲輕暴,紅白之物沖得很高,而後就不動了。
藍虎也跟他遭遇同樣命運,地靈五奇就是這樣,一招都沒來得及攻出,就先後死了。
朱伯魚道:「這五個怪物真的練成了土遁術。」
散仙子道:「他們天生體材異於常人,又得了五套寶衣,所以可以穿山遁土,老婆子如不是事先有準備,再加上騎鯨客先傷了三人,想殺他們可沒那麼容易。」
空心佬佬道:「咱們現在就攻上天湧寒泉,獨孤恨天可能還不知道咱們來了!」
散仙子道:「他們死了這麼多的高手,豈能不知道。咱們來的目的就是找他,知不知道都是一樣,各位沿途小心,還有不少埋伏。」
她一提真氣,人已朝老松崖對面飛去,這道山崖寬不過五丈,任何一個高手都能飛過,尤其上面又結了厚厚一層冰,就算飛不過中途落下,也不會有危險。
但是誰都看得出,這三丈寬的山崖中,似乎隱伏著無限殺機,散仙子身形才起,騎鯨客和空心佬佬也緊隨她身後飛躍空中。
不過他的都自動的保持一丈左右距離,這樣既可互相接應,又可分散守方攻勢。
果然不錯,當散仙子身形飛到四丈七八,將要登上對岸時,山坡下一下子就飛躍起五六十頭巨猿。
這些猿猴身材雖然不如大黑威猛,但都是經過訓練,且又懂得搏擊之術,特別是它們把散仙子落足的時間和部位,算得相當準確。
它們分成兩批,一批搶佔在散仙子落足處,並做好攻擊姿式,而另一批同躍起空中,反超在散仙子上空等著。
散仙子雙目失明,行動全靠聽覺,她還在對岸就知道在這山坡下埋伏不少高手,但她卻未想是一批經過訓練的巨猿。
她本來是不忍心傷這些猿類的,但些時身形已經落下,如不傷猿,就只有被傷,因此地雙腳齊出,交手四頭黑猿腦袋踢得粉碎,身形借勢上升,左掌輕揚,劍已飛出,又是六頭巨猿被攔腰斬斷,隨在她身後的騎鯨客和空心佬佬,正待出手相助,只見兩條黑影已快如閃電般,從對岸飛了過來。
那正是大黑和二黑,它們身形還在空中,就已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嘯。
群猿一聽到大黑的嘯聲,竟像是大禍臨頭般,紛紛躍落地面,跪在那只一動也不動。
散仙子落回地面,對大黑道:「不知無罪,饒了它們吧!叫它們帶路,咱們現在就去天湧寒泉。」
大黑又和群猿交談一陣,才又向江城子比了一會手勢。
散仙子道:「我已知道群猿意思,它們說有兩個很厲害的老人守在獨孤恨天身旁,這兩個人,老婆子已知道他們是誰了。」
江城子道:「是無影劍和幻影劍?」
散仙子道:「不錯,就是這兩個老鬼,但中途還有不少一般武林高手,叫大黑、二黑混在群猿之間,先把他們擺平,扈女俠帶兩個丫頭隨大黑一起去接應,咱們先在暗中觀察一下,看玉佛頂上還的些什麼人。」
這時群猿已知散仙子身份,對她奉若神明,像風一般回頭往來路奔去。
扈三娘帶著楚湘玲和花惜香,隨在大黑和二黑之間,也跟了過去。
由於各處的暗樁,早也知道這些猿猴習性,所以對它們一點也沒有了防備,因而這些將近百多名高手輕易的被殺光了。
在快接近天湧寒泉時,這裡有十二名劍手守護,他們這才覺出情形不對,因為平時群猿少來此,就是有事呈報,也不過三兩頭來交代一陣就走,沒有像這樣成群結隊的湧了過來。
因為天色太黑,大黑、二黑走在中間,他們根本看不清,還以為是被人追趕到此地來。
為首一個老人走過來,低道:「你們不守在老松崖,怎反跑到此地來?」
走在前面的那頭巨猿比了下手勢,而後又朝中間指指點點叫了幾聲。
老人這才看清大黑、二黑背上背著三名少女,他怔了一下道:「這三個女子是哪裡來的?」
巨猿又指指老松崖,老人陰笑一聲道:「這三個女子不簡單,她們闖過老松崖,八成是無名小子派出來的奸細,老二,老三,你們去把三人帶來問問。」
他身後走出兩名背劍老人,逕朝群猿中走去,但剛到大黑附近,扈三娘已暴起突襲,出手就是身劍合一招式。立將兩名老人腰斬劍下,她一發動,大黑、二黑已領著群猿當先朝其餘十人衝去。
這些人確實算得上一流劍手,不但反應快出招更快,大黑右掌剛抓住一名老人、已有三柄長劍同時刺到,兩柄便是刺向它雙目和咽喉。一柄劍卻直挑小腹。
這三處都是致命地方,如是一般猿類,一定是放人自救。但大黑卻根本不理這一套,左臂猛然上格,硬將攻向雙目的兩柄劍震飛到半空,而在這同時,它反將右手中的老人便朝刺向小腹的劍送去。
而持劍的人卻眼睜睜的看著劍刺進同伴胸口,就是躲不開。
其餘的人似乎也都被大黑的神勇震住了,還沒有怔過神來,扈三娘已快如欺風般,又被她斬殺兩人。楚湘玲和花借香也各殺一個。
二黑也不甘示弱,撲上去抓住兩個人,腦袋對腦袋狠狠一撞,兩個老人也當場了賬。
還剩一人,卻被帶路的那巨猿提起雙腿,摔到絕崖下面去了。
十二名一流劍手。不到片刻之暗,竟被殺得一個不剩。
散仙子低聲道:「這十二個人都是北極人熊徒弟,叫十二小飛熊,北極人當年為了盜寶,被神算子所殺,這十二個人於三十年前離開北極,就是為了替師報仇,如果不是出奇制勝。以他們武功,就算老婆於親自出手,三十招之內,不一定有把握收拾他們……」
只聽一陣陰笑,打聽她的話道:「老妖婆,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過你既然來到天湧寒泉。就等於進了鬼門關,現在想回頭已來不及了。」
陰笑聲像是來自谷底,又像是來自天空,在夜風中久久不散。
散仙子冷聲道:「幻影劍,多年不見。」
幻影劍停了一下,才陰沉沉的道:「追命羅剎,你們是怎麼上來的?老夫怎未接收到緊急求援信號?」
散仙子道:「這些問題重要嗎?就憑你們那些暗樁能阻擋老婆子?」
幻影劍還想說什麼時,真的從地底下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范老弟,放他們上來。」
只聽一陣輕響,雲霧中已現出一個山門,從外面看不到什麼,只能見到正中間有一座三十六層的寶塔。
這裡已經到了玉佛頂的最頂端,寶塔已被一層厚厚的冰封住了,看起來好像從來就沒有人進去過。
散仙子也不說話,當先朝山門飛躍上去,江城子和劉二白一提真氣,左右一邊一個隨在她兩旁進了山門。
緊接著群雄也都陸續走了進來,這時在寶塔之外,剩下的空間並不大,緊接寶塔處有一座寒池,顯得陰氣森森,人還在數丈外,就已感覺寒氣迫人,但在池中,有一個老人正洗浴,全身都泡在水裡,只有一顆腦袋露在外面。
楚湘玲被凍得打了一寒顫道:「這好像傳說中的十八寒冰煉獄。」
池中老人陰笑一聲道:「丫頭,你說對了,但凡經過這煉獄的人都可以練成長生不老,你下來泡泡就知道了。」
他伸手一招,楚湘玲真的躍身朝寒池中飛去,江城子心中一驚,雙手齊出,卻又硬把楚湘玲從半空中拉回身邊,伸出左手握住她右手道:「小玲,不要亂說話,這老傢伙就是獨孤恨天。」
他中的老人確是獨孤恨天,他看看江城子道:「你大概就是無名小子,果然不錯,假如你肯拜老夫為師,這些人都可以不死。」
江城子冷聲道:「我是來殺人的,可不是來拜師的。」
獨孤恨天依然笑道:「殺人也行,老夫認為可堪一擊高手都在這裡,連我在內只有五個人,你準備先找誰下手?」
江城子道:「我就找你,要殺了你,其他的人倒可饒他們不死。」
獨孤恨天還未及答活,突然一個童子挺劍而出,擋在他面前道:「我久聞你這小子劍快,始終沒有機會下山找你,你自己來了,我先接你幾招快劍。」
江城子看看他的衣著再見他持劍手勢,卻搖頭道:「你不是我對手……」
童子大怒,一語不發,振腕就是十一劍,不但出招快,而所攻的也都是要害。
江城子身子僅閃了閃,就避開他十一劍,可是那童子仍不死心,飛身疾撲,又是一陣猛攻。
這一次江城子並沒閃,不知他是怎麼出的手,一下就扣住童子持劍脈門,左手跟著一掌擊中他背心,把他整個身子就擊落到寒池中了。
獨孤恨天急忙拍出一掌,趕過來搶救時,仍是慢了一步,童子已經變成一塊冰塊,浮在水面上,隱約的還能看出人形。
獨孤恨天厲聲道:「小子,你怎麼知道使用這種方法?」
江城子道:「他一現身,我就知道他是風火童子了,因為他身上的檀香味很濃。」
獨孤恨天獰聲道:「你小子真狡猾,如憑劍術,你絕對不是風火童子之敵!」
江城子道:「他的劍術絕無驚人之處,但是一旦引發了他的風火,就不好對付了。」
他正說著,一個老婆子手提長劍走過來,道:「我也是一個傭人,想領教公子幾手高招。」
江城子一皺眉頭,劉二白已搶了過去,道:「由在下來接老婆婆幾招。」
老婆子道:「我雖是一個傭人,如不是名家,我卻不願意動手。」
江城子怔一下,冷笑道:「關東醉俠劉二白,當然夠資格……」
她口中說著話,寶劍突然飛出三道青光,逕襲劉二白三處要穴。
劉二白沒想到她說打就打,而且招式又那麼狠毒,他雖是以快劍成名,左臂仍被劃了一道血槽,而且傷的還不輕,但這一來已激起了他的殺機,身形一遲即上,兩團劍氣已經纏在一起了。
二人這一正式接手,眨眼間就是一百多招,雙方施展的都是快劍,由地上打到空中,而後又落到地面,但誰也沒討到便宜。
朱伯魚歎了口氣道:「想不到獨孤恨天一個燒飯的,竟有此等身手……」
他剛說到這裡,跟劉二白交手的老婆子突然一個大翻身,寶劍疾揮,竟將站在一旁的幻影劍攔腰斬成兩段。
這一手大出眾人意料之外,獨孤恨天厲聲道:「蔣老婆子,你瘋了,怎麼殺自己人?」
蔣老婆子道:「我一點都不瘋,而且我也不姓蔣,我是飄萍劍客楚四海的姊姊,無名女俠楚萍萍就是我,我打扮成傭人,來替你燒十多年的飯,為了就是殺你……」
江城子急忙打斷她的話道:「老前輩小心……」
他飛身撲過來時,楚萍萍背心已被一劍刺了個對穿,但江城子仍迅速攻出三劍,才冷聲道:「尚無憂,我在祁連山就該殺了你的,你穿的那件隱形衣本來就是假的。」
無影劍尚無憂有些緊張的道:「放屁!如是假的,楚老婆子怎會沒有發覺!」
他這一開口說話,等於無形中將身形暴露。朱伯魚就站在他旁邊,張口就是一道酒氣噴出,哪知他酒氣才出,寒池中的獨孤恨天已像鬼魅般飛身一掌,擊在朱伯魚背心上,他當時就倒地不動,沒有好久就變成個冰人。
楚萍萍本來還沒有死,正勉強和楚湘玲談話,這時見朱伯魚間接因她而死,心中一難過,當時也就斷了氣。
江城子見這兩個人都沒有救了,目中不由充滿殺機道:「獨孤恨天,你也是一代名家,竟是如此卑鄙!」
獨孤恨天道:「這就是老夫求生存之道,我下一個要殺的對象,不是老和尚就是老叫化。」
江城子道:「你出來,我單獨向你挑戰!」
獨孤恨天道:「好,我就下去接你幾招。」
他縱身一躍,人已飛起五六丈高,劍身幻起一片紫芒。已往池心衝去。
可當他下落不到兩丈,劍芒突漲,人卻比風還快,飄向寒池左首七丈處,劍光再閃,一顆腦袋已滾出兩丈。
這個被殺的人正是無影劍尚無優,但在這同時,獨孤恨天也飛出寒池,左掌右劍,連殺九指神憎、空心佬佬,騎鯨客和散仙子聯手出戰也只接下他兩招,二人仍都受了輕傷。
等江城子趕回接應時,獨孤恨天又飛回寒池大笑道:「三比一,老夫還是不吃虧。」
江城子恨聲道:「下一次你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你的爪牙已被除光,我現在要全力對付你!」
獨孤恨天道:「老夫沒有後顧之憂更好辦,咱們就這樣耗下去,一有機會我就宰上一兩個,不到天亮就宰得差不多了!」
江城子對散仙子低聲談了幾句,但他卻利用這個機會,在懷中掏出一個玉珮放在口中,因為他學過空空門的手法,所以誰也沒有看到。
獨孤恨天仍是大笑道:「小子,你們商量好了嗎?是誰先下來送死?」
江城子道:「我先下來,假如天湧寒泉真能煉成絕世神功,也許我會留在裡面陪你……」
他口中說著,突然連人帶劍筆直的朝獨孤恨天衝去。
由於他劍上的勁道太猛,還在三丈外獨孤恨天就有了感覺?他卻也不敢大意,也趕忙出劍迎擊。
因為雙方都使出馭劍術,獨孤恨天人已飛出水面,大家這時才看清,他雙腿全失,只剩下上半截光禿禿的身子,難怪他全靠泡在水裡,無法在陸地行動。
二人的劍在離開水面三尺處,就連接在一起了,但是這一接觸,雙方都暗中震驚。
原來二人的內力盡然不相上下,尤其是獨孤恨天,他驚駭的程度更甚,他所練的玉佛玄冰功,如是一般人像這種硬碰硬的打法,早將對方連人帶劍都結成冰塊。但眼前這個少年,似乎絲毫不受影響,而且攻勢不減,他正想不出江湖中還有什麼武功能和玄冰功相抗時,但他身後水面上突然發出兩聲巨爆,大片水珠都濺到獨孤恨天身上了。
因為這些被激起的水珠都是熱到沸點,卻也正是獨孤恨天的剋星,他精神一懈,放開江城子的劍,身形反而上衝三四丈。
江城子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劍式一變,施出了奔雷九式,滾滾劍氣,竟然逼得他無法落到池中。
但獨孤恨天是一代英雄,他一發覺上了江城了的當,立刻施展全力將身子包在劍氣之內,硬往池中衝去。
但奔雷九式專門為了對付他的,雖然他仗有玉佛玄冰劍護體,但左臂連肩帶臂,仍被江城子劈落。
他忍著痛剛剛接近寒池,不料身後又響起兩聲巨爆,這一次更慘,他整個後背都被炸了一個大洞,連內臟都露出來
獨孤恨天倒不再降落向寒池了,他右手一拍水面,雖然身受重傷,仍像飛鳥般撲向岸邊眾人。
還有一兩丈的距離,他的玉佛劍已脫手射向騎鯨客,緊接著五指如鉤抓向散仙子。
誰也想不到他傷得那麼重,速度還有這樣快,騎鯨客運足全力也只將劍震偏一點,左肩仍被射個洞穿,而散仙子更慘,被他五指抓中脖子與肩膀中間,不僅肩骨碎了,咽喉也斷了一半,不過她雙手卻至他左右肋插進,把內臟全掏出來了。
江城子這時也剛好飛了過來,不過他的人已像麵粉做的一樣,無力的坐在地上直喘氣。
而獨孤恨天這時還沒有死,他望著江城子道:「小子,你練的什麼功夫能抵抗我的玄冰掌?」
江城子無力的從口中拿出那塊佩玉。
獨孤恨天大叫一聲道:「萬年溫玉真在你身上……」
他噴出一口鮮血,一歪頭,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江城子服下半瓶藥丸勉強起身,先查看一下散仙子的傷勢,搖頭歎了口氣,才又替騎鯨客拔出劍,敷上藥道:「晚輩如早知道神雷彈能殺獨孤恨天,咱們也不會傷這麼多的高手!」
騎鯨客道:「如不是你那套怪劍的配合好,神雷彈絕對傷不到他。」
袁不韋也走過來,道:「一切都未出散仙子預料,先叫大黑它們將各位屍體搬下山吧!」
江城子點點頭。一行人默默的來到山下小鎮上。
商七已迎過來,淒然道:「散仙子前輩遺囑中,吩咐把她的仙體交二鶴帶回西域,其餘的都葬在野人山!」
江城子見棺材都準備好了,竟然一副不差,只好苦笑一聲,一行又開始走向另一段旅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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