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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蘇緹]暗風藏月[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7 00:07:59     標題: [蘇緹]暗風藏月[全文完]

暗風藏月 作者:蘇緹

都是皇上惹得禍!
人家她只不過是想替未婚夫一家打抱不平,
找出那些胡亂栽贓的大壞蛋,
所以,她才不得不暫將胸前的聖母峰變成嘉南平原,
千辛萬苦地混到皇上身邊探查敵情,
順便嘗試一下做男子漢大丈夫的奇妙滋味,
可沒想到,這個莫名其妙的皇上居然好死不死的看中她,
硬要她當個什麼「憂國憂民」的大學士,
害她每天不但得跟那些臭男人混在一起,
還得隨時隨地配合皇上所有合理不合理的要求……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7 00:08:17

楔子


  「轟!」的一聲巨響。

  她立刻自熟睡中醒來,匆匆地下了床,從窗裡往外望,只見原本該是漆黑的天空,此刻竟變得一片火紅。

  那個方向……那個方向是……她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披上了外袍,隨便攏了攏頭髮,立刻衝出房門奔往火災現場。在路上,遇到她爹也正往同一個方向跑去,臉上的表情也同她一樣的慌張。

  「爹,王伯父家失火了嗎?」

  她爹搖搖頭,「如果這麼簡單就好了。」

  他們急匆匆的趕到現場,只見現場到處都是圍觀的群眾和士兵,但是那些士兵穿的衣服和她們在王伯父家看到的不一樣,而且臉孔也很陌生,很明顯不是王伯父的下屬,那他們是從哪裡來的?

  「阿慕,過來這裡!」一雙手把她往後拉去,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平時一起喝酒笑鬧的「兄弟」。

  她跟在他後面走,一直到了沒人注意的地方,她再也忍不住的問:「這是怎麼回事?這些官兵是從哪裡來的?」

  「阿幕,王家犯了通敵叛國的罪,那些官兵是來抄家的!」

  「通敵叛國?」她驚呼。

  王伯父最痛心的就是吏治不明,每每聊到此,就恨不得能奔回京師向皇上諫疏。這麼忠心耿耿的王伯父有可能會叛國嗎?打死她都不會。

  這分明裡有人誣陷嘛!

  「下令抄家的是誰?」她理智的問。

  「除了皇帝還會有誰?」

  「昏君!」哼!這昏庸的皇帝一定是草菅命案,連查都沒查就定了王伯父的罪。可惡,如果她武功蓋世,一定會潛進宮內把他給宰了;為天下百姓除害!

  「那王伯父和阿源呢?」不知他們現在是生是死?

  「王伯父、王伯母已經自縊了,至於阿源也和他姐姐逃了,暫時應該不會有事,但是,我現在比較擔心你。」

  聽了他的話,她的一顆心才稍稍放下,隨即又狐疑的問:「擔心我什麼?」她還好好的活著,也沒人來妙她的家呀!

  「你是阿源的未婚妻,這件事難保不會牽連到你,你還是趕快跟你爹逃吧!」

  逃?為什麼她要逃?

  她什麼都沒做,什麼罪也沒有,為什麼要逃?

  「不,我不逃,我不相信他們眼裡沒有王法!」

  她義憤填膺的說;「阿慕,我知道你不高興,可是你一定要逃,你跟這些做官的講道理沒用,除非你去跟皇上講,因為王法是他定的。」

  跟皇上講?她的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女兒呀!」她爹慌慌張張的找來,拉著她就走,「走,快跟我回去,我們得趕快收拾行李去避避風頭,你到你山東姨媽家去,我到你湖南叔父家,我們要分開來逃難,不能一起死。」

  逃?又是逃!

  王源和他姐姐逃了,但是逃了就能洗刷冤屈嗎?

  不!不但不行,反而要一輩子都背著通敵叛國的罪名,不但會睡不安穩、食不安定,還會讓那些誣陷的人樂翻天,太不公平了!

  所以,她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就逃呢?

  既然有冤屈就要伸冤、就要洗刷冤枉,避風頭有個屁用!

  她要活得光明正大,活得有尊嚴,活得快活自在!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7 00:08:33

第一章 重用


  終於,她見到了皇上,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見。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

  皇上身著黃色的龍袍,臉上沒有任何笑容,好像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非常不耐煩,只是瞇著一雙眼瞧他們。

  他的聲音低沉卻有威嚴,「他們就是今年的貢士?」

  貢土耶!瞧她多厲害、多聰明,竟然打敗那

  麼多文人,考上了貢士。是誰說女人無能來著簡直是放屁!

  「是的,是上,這五位都是微臣們千挑萬選出來的上上之選。」

  皇上沉默了,低頭看著手上的名錄。

  她可以聽到周圍其他四個同年急促的呼吸聲,也可以想見他們的緊張,因為此刻她也很緊張,不過不知何故,皇上的聲音似乎稍稍安撫了她的不安。

  期待了這麼久,她終於見到了傳聞中的「昏君」,但他給她第一眼的感覺,卻不像是昏君,反倒像是個明君。

  而且,她有一種直覺——這樣的皇上不會太差。

  「張瑞?」

  「草……草民在。」站在她隔壁的張瑞冷汗涔涔,一副快昏倒的模樣。

  「朕出個問題考考你。你告訴朕,朕是個明君或昏君?」

  「皇上當然是明君,而且是千古難求的明君。」張瑞誠惶誠恐的說。

  他那副諂媚的模樣,讓她瞧了就打從心底厭惡,若是這皇上聽了歡喜的話,那他就是個貨真價實的昏君。

  但皇上並沒有顯現出高興的模樣,反而臉上的厭惡更甚,「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他的反應實在是人讓她驚訝了!

  如果他沒有下旨抄她未婚夫的家,她會認為這皇上不錯,至少他不喜歡逢迎諂媚。

  「草民講的是真心話,千真萬確的真心話。」

  張瑞更明確的展現他狗腿的功力。

  皇上冷笑,轉頭看向另一人,「竇萬,朕向你,近日朝鮮來犯,朕是該降,還是該戰?」

  「該戰。」竇萬臉色蒼白的回答。

  「為什麼?」

  「草……草民以為……我……我們大明朝多得是精良的武將和兵馬,朝鮮不敬重我朝,自當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皇上的唇拒了起來,「哦?那我們有絕對的勝算嗎?」

  「當然,我們大明國是無敵的。」竇萬想他不想的回答。

  皇上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然不贊同竇萬所說的話,可見他的智力不差,明瞭現今大明的國力尚不足以抵抗外患。

  可她不明白,如他這般聰明,怎麼會相信王伯父一家通敵叛國呢?

  「木思源?」

  「草民在。」她冷靜的應道,暗自慶幸自己沒忘了這個化名。

  「朕問你,你可有喜歡的對象?」皇上眼神銳利的看著她。

  她一愣,心想,殿試中為什麼會問這麼私人的問題?

  「草民向來浸淫於求仕致知,因此無暇顧及其他。」這個回答很不錯吧?正所謂「未立業,何以成家」嘛!

  「哦?那朕把廣德公主賜婚與你,如何?」

  頓時,週遭響起了一片驚歎聲。

  而她則是快嚇死了,愣愣的想著——廣德公主?

  廣德公主可是出了名的驕縱任性。蠻不講理,就算她真的是男人也不敢要,更何況,她可是個女子呀!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脫身。

  「多謝皇上厚愛,可是草民在家鄉已有妻室。」她連忙婉拒,「況且,公主乃是千金之軀,許配給草民實在委屈。」

  「你說的可是實話?」

  皇上威嚴的詢問讓她冷汗直冒。莫非皇上已察覺出她在說謊?

  「千真萬確。」她硬著頭皮回答,決定不管如何都要抵死堅持,因為若是她女兒身的身份暴過,不只她玩完了,還有許多人也會跟著遭殃。而最可憐的就是她那還不知道流落何方的爹。

  「可是你適才回答朕說沒有喜歡的人。」皇上動目中閃過一絲精明。

  她在心裡暗暗叫苦,可腦子飛轉,話就這麼說出口,「我乃是奉父母之命成婚,與妻子之間所相處平平淡淡,稱不上喜歡。」

  「既然如此,何不把她休了,另尋所愛?」皇上似乎接受了她的說法。大抵天下間相處平淡的夫妻不少,就連他和皇后也不例外。

  「妻子對我有義,我怎能棄她於不顧?草民斗膽問皇上,殿堂之上,為何問及草民的私事?」

  他不問治國、不問政見,苦問她的「老婆」是什麼意思?

  四周又是一陣驚訝的抽氣聲。

  「放肆!皇上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哪容得你反問!」一名臣子忍不住插嘴。

  她沉默了,心想,就知道這皇上不是什麼明君,連被人質疑的雅量都沒有。

  「這裡又是你說話的餘地嗎?」皇上威嚴的低語,嚇阻了那臣子猙獰的嘴臉。

  「微臣知錯。」那名臣子膽怯的往後退了一步。

  皇上再度看向她,「那麼朕問你,你認為朕是明君,還是……昏君?」

  這要教她如何答?說他是明君,這種違心之論她說不出口:但若是就民間傳聞據實以告的話,縱然她有一百條命恐怕都不夠死。

  所以,她還是選擇沉默。

  「為何不答話?」皇上的眼睛瞇了起來,似有發怒的徵兆。

  「在回答之前,草民有個不情之請,請求皇上千萬別因草民的回答而動怒,誅殺了草民這個實話實說的小小人物。」她必須要得到他的保證才能講。

  皇上的眼睛瞇了起來,「好,朕答應你,無論你的回答為何,朕絕不動怒。」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草民就實話實說。

  其實,皇上既不是明君,也不是昏君。「

  「怎麼說?」皇上的眼神飽含興味。

  「皇上從登基至今,有些事處理得英明果斷,有些則否;再則,皇上是明君或昏君,皆有待後人來評判,如今尚無法論斷。」

  皇上笑了笑,不由得暗自佩服她的聰明與反應快速。她在暗示他也有不明理之處,讓他不但沒辦法生氣,反而還有點高興——高興這渾濁的洪流裡,終於湧現一股清泉。

  「哦?那你說,聯該如何成為一個人人稱讚的明君?」

  這問題她老早想過許多次了,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回答,「草民認為,皇上首先當廣開民言、知民情、解民苦,以及減輕賦稅。再者必須整飭吏治,懲罰貪官污吏及仗勢欺人的權威者……」

  皇上環視週遭,發現大臣們一個個變了臉色,只見木思源的話一字字都打擊了他們。

  他笑了,長久腐敗的朝政律法需要做一些徹底的改變,而這聰明的木思源當然是他要重用的第一人選。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今天殿試就到這裡為止,你們回去等消息吧!」

  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客棧等消息,聽皇上的口氣,她好像挺有希望的,但問題是,他有那麼寬大的胸襟來接納她這個賢才嗎?

  或許當時他是想維持風度,所以才不好發作,如今一下殿堂,他隨時可能會命令東廠派人來追殺她……

  她愈想愈覺得有那個可能,或許趕快打理好包袱,馬上逃走比較好。

  她才正想著,外頭突然傳來一聲,「聖旨到。」

  她的臉色倏地發白,「這麼快?」莫非是死期到了?

  她顫著手把門打開,只見門外站了兩位神色嚴肅的公公,讓她看了不禁不寒而慄,懷疑他們是否是閻王派來催命的。

  「還不接旨。」

  她顫抖的跪下,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吾皇萬歲、萬萬歲!」真後悔,早知當初她就不該女扮男裝,逞強來應考了。

  其中一位公公攤開手上的聖旨,大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封木氏思源為文淵閣大學土。即日起到文淵閣就任。欽此。」

  她不禁呆住了,文淵閣大學士?

  這也陞官升得太快、太恐怖了吧!她原本沒想到會跳到這樣的高位呀!如今她要怎麼推辭,關她年老體衰,要辭官返鄉嗎?

  「恭喜你了,木大學士。」公公把詔書塞進她的手裡,「能得皇上如此賞識的,你還是第一人。」

  她的臉忍不住垮了下來,就是第一人才慘呀!想想看,接下來會有多少人因為嫉妒地、看不慣地如此得皇上的賞識,而處處為難她?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額。臉色慘白的說:「多謝兩位公公。」她緩緩站起身,想到以後可能會有的可憐遭遇,她就不禁難過得想掉淚。

  這皇上到底在想什麼?他知不知道。他這般的「重用」她,是會把她給害慘的。而且,在周圍都是敵人的情況下,她又要如何查出王伯父一家被誣陷的真相?

  「木大學士可是難得被皇上重用的人才。還請你以後多多關照,在皇上面前為我們美言幾句。」

  她苦笑,「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皇上這船的『重用』不見得是好事,到時可能還需要兩位公公多加照顧呢!」

  果然,她的直覺一點也沒錯。

  第一天,她到文淵閣報到,熱絡的向大家打招呼,「大家好。」

  可文淵閣裡的老傢伙各個看起來都忙得不得了,有的人低頭忙著抄寫,有的人忙碌的搬這個、搬那個,就是沒有人肯停下來看她一眼。

  她當然知道他們是故意的,心裡雖然難過,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忍住想落淚的衝動,大聲的對著他們宣佈,「大家好,我姓木,叫思源,今天是第一天到任,若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請各位前輩多加指教。」

  只見那些老先生還是低頭忙碌著,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

  從小到大,她還沒受過這般冷落的滋味,但她只是低下頭,找個角落坐了下來,任憑心裡再怎麼難過,就是不讓眼淚流下來,因為人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既然她要扮男人,就不能動不動就哭,所以她竭力忍著,默默的看著文淵閣裡的十幾位老先生在「裝忙」。

  一個上午過去,她的心情漸漸平復,也終於想通了,既然這些老先生的心胸這麼狹窄,她又何必跟他們計較?

  而且,人家不是都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這些老先生不理她,那她也樂得輕鬆,不是嗎?所以,她開始冷眼旁觀。

  只見其中一位穿黃衣服的老先生把同樣的東西從南搬到北,又從北搬到南三趟了,看得她忍不住搖頭歎息。真可憐,這樣的做作真辛苦。

  另一位穿綠衣服的老先生則是一直埋首寫字,瞧他都已經寫了一個下午了,卻還是在寫同一張紙,讓她不禁好奇那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該不會是「混蛋」兩個字吧?

  她愈著愈覺得他們的行為既好笑又幼稚,讓這樣的人主持政務,真是大明朝的悲哀,莫怪乎大明朝會一蹶不振。

  想著想著,她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她看了著窗外,外頭烈日當空,難怪她的肚子會叫,因為已經中午了嘛!

  「吃飯了。」她伸個懶腰,站起身往外頭走去。

  可是要到哪裡吃飯?宮外嗎?還是宮裡有供應午膳?

  唉!要向誰問?又有誰肯回答她?她沮喪的把頭靠在柱子上,哀哀的歎息。

  真恨皇上這麼重用她,讓她交不到半個朋友。

  正當她在心裡咒罵時,眼前有位公公迎了過失「請問是木大學士嗎?」

  「我是。」她趕緊堆了滿臉笑。

  「木大學士,是上請你過去幹元官一起用膳。」

  那位公公一說完,她從眼角餘光可以瞄到文淵閣的老先生們幾乎都停下動作,驚訝的看著她,那眼光裡有恨、有嫉妒,讓她不禁覺得有些得意,甚至還有一種報仇的快感。

  她何其榮幸能讓這些大明朝的「老骨董」嫉妒呀!

  「還請公公帶路。」她故意回頭看他們一眼,然後才趾高氣揚的跟在那位公公的身後離開。

  一路來到了干元宮,只見園子裡開滿了桂花,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

  白色的桂花像雪般紛紛飄落,讓她忍不住在心裡讚歎,人間仙境也不過如此吧!

  正當她出神的欣賞著眼前的美景時,走在前頭領路的公公突然停下腳步。

  「木大學士到。」

  她猛地回神,抬頭一看,見到皇上正坐在亭子裡的桌前,似笑非笑的瞧著她。

  「木賢卿,你為啥失神了?」

  她慌慌張張的跪下,「微臣叩見皇上。」

  「免禮,過來陪我吃飯吧!」皇上招了招手。

  她膽戰心驚的走進亭子裡,「是。」

  看著一桌的山珍海味,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畢竟,她從來沒有陪皇上吃飯的經驗,不曉得是不是有什麼麻煩的規矩跟禮儀,要是一個不小心,可能隨時會被砍頭呢!

  此時,她腦中突然浮現一句話——伴君如伴虎。

  她怕他真的是隻老虎,只要他看不順眼、聽不順耳的就統統處死,管他是對是錯。

  所以,她仍是戰戰兢兢的立在一旁,垂首沉默著。

  「木賢卿,你坐下吧!你這樣站著,教朕如何吃得下?」他的聲音帶著調侃之意,聽起來不像是那種會動不動就殺人的暴君,但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的直覺,認定他是個明理的君主,畢竟,他會沒經過任何審判的程序,就判定王伯父一家的罪。

  「謝皇上。」她小心翼翼的坐下,緊張的注視週遭的動靜以及皇上的反應。

  一位內侍遞了碗筷過來,而皇上則親自夾了兩塊雞肉到她的碗裡,「吃吧!這可是北方大漠著名的沙雞,平常難得吃到。」

  她輕輕的咬了一口,只覺得這雞肉入口即化,而且有一種濃郁的香味留在口腔裡,讓她有想再吃一口的衝動。

  「好吃吧?」皇上問。

  她點頭,「多謝皇上。」說完,她又咬一口。如此的人間美味,怎能不好好享受?

  皇上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不知怎麼搞的,心中竟有種愉悅湧了上來。他忙不迭的又替她夾了幾樣御膳房的拿手好菜,看她吃得這麼高興,他的心情也不由得快活起來。

  難得看見有人敢在他面前吃得這麼盡興,感覺真好!

  「木賢卿,你真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他就是需要這樣的臣子來輔佐他,對他的政策提出中肯的批評與指正。

  「來人呀!拿酒來,我今天要與木賢卿促膝長談,來個不醉不歸!吩咐下去,不許有人來打擾。」

  「是。」其中一名內侍隨即領命退下。

  她的臉色陡然變了。他的意思是,她和他兩人單獨相處,從白天到晚上。從晚上到白天,而且還要來個不醉不歸?

  她想起她的酒量不錯,不!豈止是不錯,簡直就是非常好。以前她在邊境常常和那些兵士們大口大口的灌酒,每每大家都醉倒了,她還是非常清醒,不過,那時她喝的是民間普通的酒。

  聽說皇宮裡的酒又香又烈,平常她喝三碗才會醉,這會兒恐怕只喝一半就倒了。

  而且,最恐怖的不是酒醉,而是一喝醉,她就會……要在場的倒楣鬼全部下跪,叫她「主人」,不但如此,她還會一直滔滔不絕的發表高論,埋怨老天為何讓她生做女人,埋怨這個世界看不起女人。更討厭朝廷不許女人當官……雖然她只醉過那麼一次,卻已經嚇得親朋好友不敢再讓她肆無忌憚的喝酒了。

  想想,她要是在皇上面前喝醉,然後把皇上給……那她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怎麼辦呢?

  「皇上?」她苦著聲音喚道。

  「什麼?」他以為她要發表什麼高深的政論,馬上迫不及待的催促,「別吞吞吐吐的,想講什麼就請,朕不會怪罪於你的。」

  「我……我不會喝酒。」她囁嚅的說。

  他一愣,「木賢卿,你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不會喝酒?」

  她伸出三根手指,「只能喝一點點,最多……

  不能超過三杯。「她昧著良心撒謊。

  「那木賢卿可要多加訓練了。如今你在朝為官,平日不乏官宴應酬,多多少少都要喝些酒,只有三杯的酒量是不夠的,不過沒關係,就從今天開始訓練吧!」

  說完,他讓隨侍斟了一杯酒給她。

  她苦著一張臉,「皇上,我一喝醉就會胡言亂語,酒品不甚佳。」她坦白的說,希望能逃過一劫。

  「無妨,朕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你就放寬心吧!」

  「可是,皇上我真的是……」她一臉為難的說。

  「木賢卿,」是上的口氣陡然嚴厲了起來,「你是不肯給朕面子,不想陪朕羅?」

  她編了縮脖子,感覺似乎有一陣涼風吹過,「臣不敢。」

  「那就好。」皇上揮了揮手,要多餘的侍從退下,只留下他最信任的心腹——小果子。「朕今天要聽聽你的肺肺之言,一句也不得隱瞞。」

  她低下頭去,心想,若真的一點都不隱瞞,那她今天一定是必死無疑!

  「皇上,如果今天微臣的言行觸怒了皇上,惹皇上不開心,那微臣是否有罪?」

  皇上一臉欣賞的看著她,更加佩服她的聰明,知道在捋虎鬚之前,得先確定有沒有地方可逃。

  「何罪之有?是朕要你說的。」

  「口說無憑。」她才不信呢!

  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懷疑他的話!

  「君無戲言。」

  「如果是昏君,口出戲言又未嘗不可?那微臣就死得太不值得了。」她冷汗津津,害怕地會隨時翻臉,畢竟,他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

  「那你要朕如何保證,你才能安心?」皇上捺著性子問。

  「微臣……微臣希望皇上能先寫下特赦的詔

  書。「她顫著聲提出要求。

  「好,如你所願。小果子,拿文房四寶來。」

  「遵旨。」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7 00:08:51

第二章 識破


  得到了皇上的保證之後,她開始痛斥吏治的黑暗、民間冤獄的痛苦,其中最令她心痛的是百姓不再相信朝廷的作為,寧願相信那些巫術之士,寧願聽從那些「鬼神」附身所下的仙令。

  皇上緊蹙眉頭,沉默不語。這情況……比他所想的還要不樂觀。

  她繼續痛責東廠、西廠的專權。仗恃著有權力獨自做主,就擅自抓人入牢,甚至還動輒施以酷刑,多少賢臣毀於他們手中,多少志節高義之士因此而退隱山林不問俗事,又有多少良民對這兩廠又是戒懼、又是痛恨。

  皇上搖頭歎氣。這東廠、西廠乃是先祖所立。

  代代專權蠻橫的確是事實,他時有所聞。有時。

  他甚至會懷疑。究竟他是皇上,還是這東、西兩廠是皇上?

  「夠了,木賢卿,你今天長了朕不少見識,卻也增加了朕不少煩惱。」他苦笑著說,「你可知道逆水行舟的感受?」

  她靜靜的凝視著他煩惱的雙眼,有那麼一瞬間,竟覺得好同情他,同樣是人,他卻要承擔比普通人還要多幾千、幾萬倍的責任。

  所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但身為一個君主,就要做到無過的地步,因為只要他一個小小的過錯,都可能會牽扯到幾萬條的人命,受盡千朝萬代的責罵。

  這樣的立場……唉!真可憐!

  「恨不得平靜無波?」她猜道,強壓下同情的情緒。

  他搖頭,「不,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又歎了一口氣,「就算朕有心改善這種情況,有沒有能力做到還是個問題。」

  「你是皇上,怎麼會沒有能力?」她不懂。

  他苦笑,「皇上?皇上就有絕對的權力嗎?

  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她歪著頭疑惑的思索,難道不是如此嗎?

  「你別忘了,朕身邊還有一個皇太后,還有她那些眾多的皇親國戚,還有許多朕不得不尊重的長輩,甚至還有那些仗勢欺人的宦官。」說完,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讓她嚇了一跳。

  「皇上,請息怒,隔牆有耳呀!」小果子緊張的勸阻。

  他再度露出一抹苦笑,「你瞧,朕連暢所欲言都不行,這宮裡充斥著太多人的耳目了。」他揮了揮手,「小果子,你下去吧!到宮門口守著,確定沒有人進來。」

  她看著他,同情心再度氾濫。這樣的皇上當得真可憐,就像鳥被砍掉了翅膀,還能叫做是皇上嗎?

  「木賢卿,我們別說這些了,你陪朕喝酒,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忘了吧!」他自斟自飲,「還愣著幹什麼?喝呀!」

  「好,我喝!」她家氣干雲的斟了滿滿一杯酒,一口飲盡。

  呵!好酒!果然是邊境那些劣酒所不能比的,這酒又香又醇,酒香瀰漫在鼻間,讓她忍不住再斟一杯……又一杯……再一杯……

  皇上沒有注意到她的「牛飲」,依舊憂愁的說:「朕有時會想,或許我根本沒有統治萬民的才能,不然,怎麼會連東廠、西廠都治不了,還得不時承受母后的責罵?唉……」

  很快的,她面前的那壺酒喝完了,但她的酒癮才剛被挑起,真是掃興!

  她不由得偷瞄皇上手邊的那壺酒,在心中思索著,有沒有可能偷天換日,把他的那壺酒偷換過來?

  皇上目光悠遠的看向遠方漸漸昏暗的天色,「唉,朕自小生長在宮中,從沒見識過這天下的風貌,什麼西湖美景、長城萬里。朕只在書上讀過,從沒親眼目睹。想想還真好笑,朕沒看過這天下,竟然還統治天下,沒見過萬民,但萬民的生命卻全操在朕的手上。唉!」他拿起酒壺想倒,卻倒不出半滴酒。奇怪,他什麼時候喝光的?

  他扯開喉嚨,「小果子,再去拿一潭酒來。」

  「奴才遵旨。」

  一潭?

  她簡直快樂歪了,如果能全部給她喝,那該有多過癮呀!

  「木賢卿。你在想什麼?怎麼唇角帶笑呢?」

  她趕緊斂起笑容,信口胡謅,「微臣是想到了這天下的秀麗風光。以及民間濃厚的人情味。」她總不能坦白說她是在想他的酒吧!

  「哦,說來給朕聽聽。」他饒富興趣的說。

  她清了清喉嚨,「光聽哪能盡興?凡事要親身體驗才能知曉其中的樂趣。皇上。微臣覺得你不只要聽,還要能行,只要你走過一趟民間。開闊了視野。就會知道要富強國家應該怎麼做了。」

  她的這番話聽得他心癢癢的,「木賢卿。如果有那個機會的話,你願意陪伴朕嗎?」

  「當然。」

  他笑了,笑得好看極了,讓她忍不住看呆了「皇上,酒來了。」小果子突然冒了出來。抱來一罈酒放在地上,「我來為皇上添一壺新酒。」

  她驟然回過神。天,她在想什麼?!怎麼光看著他的笑容就頭昏了?他可是個昏君耶!為那種漿糊腦袋發昏太不值得了!

  可是,他的腦袋裡裝的真的是漿糊嗎?

  她為什麼愈看愈覺得他不是百姓口中辱罵的那種昏君?是她的眼光有問題,還是她被騙了?

  「皇上,奴才告退。」小果子把重新添滿的酒壺恭敬的奉上,然後低頭告退。

  她沉思的看著皇上倒酒,終於忍不住問道:「皇上,你知道百姓是如何看你的嗎?」

  他敬酒的動作倏地停止,緩緩的搖首,「朕要如何曉得?朕從沒遇見過一個敢跟朕講真話的臣於,只除了你,木賢卿。」

  她受寵若驚,難怪他這麼亟欲親近她,這麼想聽她的真心話,原來所有人都對他說謊。真可憐,他這樣怎麼能分得清楚是非善惡呢?

  「皇上,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會做那些事了。」如果他一直是處在這種充滿「謊言」的環境裡,也難怪他會變得昏庸愚昧,因為沒人教他嘛!

  「什麼事?」皇上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事。

  「就是你下旨判王浩通敵叛國,誅殺他們全家……」她突然住口,懊惱自己不該說溜嘴,「不,沒什麼,微臣什麼都沒說。」

  但已經來不及了,「你給朕說清楚。什麼王浩?他是誰?」

  不會吧?他連王浩都不認識,既然不認識,又怎麼會判他滿門抄斬?

  「皇上,你不記得這個名字嗎?」她小心翼翼的詢問。

  他搖頭,「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就奇怪了。「你沒說謊?」

  「大膽!」皇上當場拍桌而立,怒不可遏的大吼。竟然有人敢質疑他的話,暗示他撒謊?!「木思源,你當朕是個小人嗎?」

  她嚇死了,馬上站起來,跨前一步想跪下來賠罪,沒想到竟踢到小果子抱來的那個酒罈,一個重心不穩往前倒,「啊!」

  「小心!」皇上下意識的去扶她,剛巧扶到她的胸部,那柔柔軟軟的觸感,讓他倏然一驚!

  她趕緊站好,打算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請皇上息怒,恕微臣無禮。」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心想,該不會這一扶,讓他發現了什麼吧?她不由得在心裡暗自祈禱——祈禱他一定要是個昏君,否則她就慘了!

  皇上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那種柔軟的觸感,分明就是女人的胸部。

  他不可能會摸錯的,後宮多少佳麗供他「練習」,他難道還會分不清男性與女性的胸部嗎?

  他緊握拳頭,憤怒的想,這木思源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女扮男裝來欺瞞他這個皇上,真是罪不可赦!

  不過,她的膽量倒是不小,智慧也不低,如果就這樣把她推出午門斬了,那他要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再遇見敢跟他說實話的臣子?

  他鬆開拳頭,聲音柔得像風,「算了,不過你倒是告訴朕,王浩到底是誰?」

  「他是銀川巡檢司。」她必恭必敬的回答,再也不敢隱瞞,深怕再惹他生氣,會替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銀川巡檢司?」他重複一遍,在記憶中搜索這個名字,卻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他無奈的搖頭,「朕不記得有這號人物。」

  她看他的眼神有點不滿,但還是小心翼翼的說:「也難怪皇上會不記得,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邊境巡檢司,哪值得皇上的關注呢?」這算是為他找台階下了吧?

  可他不領情,還是變了臉色,「你說,朕對王浩做了什麼事?」

  她咬住下唇,「往事已矣,皇上還是忘了吧!」

  現在提起這件事似乎不妥,畢竟,她並沒有證據來證明王伯父一家並沒有通敵叛國,憑什麼要皇上下令開堂重審?

  「你說清楚,朕到底對王浩做了什麼?」他的口氣更加嚴厲了。

  她只猶豫了一下子,顧不得可能會被砍頭,決定豁出去了,「皇上下旨說王浩通敵叛國,誅殺全家。」

  皇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根兒沒這印象,「誰說是朕下旨的?」

  「百姓們這麼傳說。」

  可他的確沒下過這樣的聖旨呀!到底是誰這般大膽,居然敢假傳聖旨?

  「難道王浩一家沒經過審判嗎?」

  她的頭垂得更低了,驀然瞭解,皇上可能真的一點都不知情,「沒有。」那王伯父一家可真是冤枉,還有她也是,不但無辜受累,還離鄉背井來到這兒。

  「大膽!」他又拍了一下桌子,「木思源,你說,朕會做這樣的糊塗事嗎?」

  她怎麼曉得,她又還不夠瞭解他,但未免他動怒太甚,她還是輕聲的說:「不,我不這麼認為。」

  他看她一副賊兮兮的模樣,直覺她還有什麼事情隱瞞他,「木賢卿,你為何特地提出王浩一案?莫非你與他有什麼關係?」他該不會就是王浩的女兒吧?

  聞言,她不禁害怕得手腳發抖,全身發冷,「微……微臣……」完了,她的身份就要被拆穿了!

  「說!」

  「微臣的心上人就是他的女兒。」她靈機一動,隨口扯了一個謊。

  「木賢卿,你不是早已娶妻了嗎?」皇上刻意拖慢語調,一個字一個字的輕吐。

  對喔!她早已宣佈自己有「老婆」了。這下子慘了,她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微……微臣三心二意,雖然娶了老婆,卻還是喜歡上王浩的女兒。」她頭垂得低低的,深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心虛。

  皇上的嘴角揚了起來,「但是,朕記得木賢卿家住山東,如何結識住在銀川的王浩之女呢?」銀川和山東,一個在西,一個在東,會碰到一塊兒的確不簡單,他倒要看她如何圓謊?

  她的頭垂得更低了,胸前都被汗浸濕一大塊。好可怕!他問得她都快昏了。

  「微臣……微臣……曾經遊學銀川,因而結識了王浩的女兒,我們情投意合……」

  「是嗎?」他的聲音更嚴厲,「你確定跟你情同意合的是王浩的女兒,而不是兒子嗎?」

  她一愣,他這是在暗示什麼?不倫之戀嗎?

  皇上緩和了語氣,不打算這麼快就拆穿她的身份,「木賢卿,朕以為你的容貌生做男人實在可惜,你的身材瘦弱、氣質清秀,若身為女人的話,必定是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他……他在說什麼?她呆住了,完全說不出話來。

  「聽朕在說什麼,真是的,怎麼可以把木賢卿比做女人呢!」

  好險!他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她吐出一大口氣,隨即抬頭陪著笑,「皇上說得是,微臣怎麼會是女人呢!」

  「是啊!木賢卿如此聰明,怎麼會是那種空有外表、沒有頭腦,空有胸部、沒有胸襟的低等動物呢?女人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替男人繁衍後代,你說是不是,木賢卿?」看她的臉色倏地變綠,他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當然不是!她氣極了,如此污辱女性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微臣以為女人也有聰慧的,例如唐代的武則天,她為政數十年,後人皆稱讚她英明。又如宋朝趙匡胤,他杯酒釋兵權,後又誅殺功臣,人人都說他心胸狹窄。因此,微臣認為聰明與否,不應以性別來判斷。」

  「那木賢卿認為朕說得不對羅?」他故意板起臉孔說。

  「大大的不對。」她一瞼慷慨激昂,完全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

  果真好膽量,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反駁他這個皇上。

  「依木賢卿之見,是否有女人能如你這般聰慧、有膽識?」

  他這又是在暗承什麼嗎?她愈想愈覺得毛骨悚然。

  「微……微臣認為天下之大,有能力的人多如過江之鯽,或許有些女人的能力與膽識比微臣更好也說不定。」

  「可朕不需要其他有膽識的女子,朕只要有你就足夠了。」

  她臉色鐵青的看著他帶笑的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皇……皇上何出此言?微……微臣不明白。」

  「你明白的,木賢卿的膽識少有男人比得上,更遑論是女人。朕有幸能得木賢卿如此良臣,願已足矣!」看她的表情忽青忽白的著實有趣,讓他忍不住想逗她。

  「多謝皇上賞識。」她偷偷的吐出一口氣。好可怕,他說的話怎麼都那麼像是雙關語,還是他說者無意,她聽者有心?

  「來,喝酒。」他又斟了一杯酒。

  她也連連喝了好幾杯酒壓驚,剛才的那一段對話讓她的心一下子飛上天、一下子掉下地。人家說「伴君如伴虎」「果然不是隨便說說的,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被」吃「了。

  皇上斜眼瞄她,偷偷數她喝了幾杯酒……一杯……二杯……三杯……她已經喝了超過四杯還沒醉,恐怕她的酒量不淺。

  一想到她連這個也要騙,他就忍不住想給她一個教訓。

  「木賢卿,這天氣悶熱吧?」

  她點頭,「的確很熱。」再加上酒氣襲人,以及剛才被嚇得冷汗津津,她的衣服已濕了一大片,黏答答的貼在身上,很是難受。

  「那木賢卿,你就陪朕到天香池去沐浴,去去這悶熱的暑氣吧?」他微笑,伸出手想牽住她的。

  她急忙將手縮到胸前,臉色非常難看,「洗……洗澡?」

  「可不是,木賢卿難道不以為這是消暑的好方法嗎?」瞧他笑得多無辜、多純潔呀!

  她的牙齒開始打顫。這一洗下去,那還得了!

  「微……微臣……不敢。」

  「不敢什麼?不敢與朕洗澡?木賢卿,你是膽子這麼小的人嗎?」他的臉上帶著一抹別具深意的微笑。

  如果皇上是女人,那她當然就敢,但問題他不是呀!

  「微臣恐怕會冒犯了皇上。」她的腦子迅速思索著解脫的借口。

  「沒什麼好冒犯的。朕有的,木賢卿也有,朕沒有的,木賢卿也沒有。除非……木賢卿的?那個部位比朕還大?」他呵呵的輕笑起來,似乎不以為有那個可能ˍ她一點也不覺得好笑,「皇上說得是,微臣怎麼比得過皇上呢?」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沐浴,順便繼續討論你的治國之道。來吧!」他站起身比了個方向。

  「恕微臣無法從命。」她抵抗的坐在位子上,「微……微臣做不到。

  「不過是洗個澡,有什麼好做不到的?還是木賢卿有什麼說不出口的隱疾?」他暗示她早點承認自己是個女人,那他就會少捉弄她一點,甚至還會多添些憐香惜玉的心情,將她安置在後宮裡,如果她爭氣的話,封個才人、貴妃也不無可能。

  「微臣的確有隱疾。」她霍然把心一橫,決定乾脆一點,可是,她的心跳得好快,快到她幾乎不能呼吸,她需要喝點東西來壓壓驚,眼角一睹,剛好看到地上的那罈酒。

  她不假思索的拿起那罈酒,倒過來咕嚕咕嚕的喝著……

  看得他不禁微張著嘴。他從沒看過女人的力氣這般大,居然可以把整罈酒拿起來喝;更沒看過有女人喝酒喝得這麼猛。這麼多、這麼粗魯的,他無法想像這樣的女人如果進了高雅的後宮,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那簡直就像是把一隻鴨子放進一群鴛鴦裡一樣,一點也不相襯!

  她終於把酒罈放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微臣對皇上一向非常景仰、非常敬佩。」

  「是嗎?」事實應該剛好相反吧?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打算好好聆聽她的表白。

  「當然是。皇上是個英明的人,卻被週遭的小人所蒙蔽,微臣非常替你抱不平,今日有幸得皇上思寵,微臣自當盡心盡力。」

  他不耐煩的撇撇嘴,「說重點。」

  「微臣對皇上的景仰與日俱增,已經到了不可自拔、廢寢忘食的地步,微臣若與皇上共浴,恐」恐怕會怎樣?「他悠閒的輕啜了一口酒。

  她眼一閉,才一咬,「恐怕會獸性大發,把皇上撲倒!」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7 00:09:07

第三章 我要你


  皇上的臉色鐵青,雙手氣得發抖。這女人竟大膽到如此地步,連這樣羞恥的謊言都敢講!

  「請皇上恕罪。」她急急忙忙的跪下身子,額頭幾乎貼地,「是皇上要微臣實話實說的。」此刻,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聲比打雷還要響亮。

  「看不出木賢卿原來是個好『男色』的人?」

  「如非不得已,微臣也不敢讓皇上曉得。」她故作一臉為難的樣子。

  「你的確是嚇了朕一跳,不過,你不是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嗎?怎麼又會是好『男色』之徒呢?」他一語戳破她的謊話。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對喔!她才剛剛承認自己愛上王浩的女兒,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變心?這謊該怎麼圓才好?

  「木賢卿,你到底是喜歡誰呀?」

  她還能有第二個答案嗎?

  「當然是皇上你呀!不過,那個王姑娘……我也喜歡。」

  兩個都喜歡?

  他的唇揭起,有些惱怒於她的胡說八道。她當真以為自己可以瞞天過海嗎?還是她根本就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裡?

  「大膽!」他拍桌而立,怒指著她,「這還由得你三心二意、左思右想嗎?」

  她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難道他是要她選擇嗎?

  「微臣當然是選擇皇上,我對皇上忠心耿耿、此生不渝。」

  此生不渝?不知怎麼搞的,聽到這四個字,他的氣似乎稍微消了一點。

  「你對朕的愛……此生不渝嗎?」他引誘她踏入陷阱。

  愛?她愣了一下。她有說她愛他嗎?

  「是或不是?」

  「是,當然是。」她還沒笨到跟怒氣騰騰的老虎說「不」。

  「這一生一世都不會看上別的男人嗎?」

  「這自然是。」她乖乖的回答。可是這對話好奇怪,活像他是個吃醋的丈夫,在要求她對他的忠心,當然前提是他要知道她是女人;如果不是的話,那他就是有喜歡「男色」的癖好。

  但是,他真的好「男色」嗎?

  她沒把握,真的沒把握,如果真的是,那她……一定會死得很慘!

  「你敢對天發誓?」

  她愣楞的看著他,心想,如果她發了誓,以後還能嫁人嗎?

  「你若不發誓,朕不信你愛上了朕。」其實,他壓根兒就不信,「你到底要不要發誓?」

  唉!她有第二個選擇嗎?

  她無奈的舉起手,「我木思源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只愛皇上一人,如有二心,願遭天打雷劈、五雷轟頂。」反正木思源又不是她真正的名字,所以他怎麼說都無所謂。

  他沒想到那麼多,只是覺得現在的狀況有些好笑,「基於你是個『男人』,朕也不好將你安置到後宮,但是你放心,朕也絕不會冷落你的。」

  聞言,她的心裡開始發毛,皇上的意思該不會是要把她收為入幕之賓、床上伴侶吧?

  她的全身泛滿了雞皮疙瘩,「微臣感謝皇上的恩寵,但微臣只想把這份愛慕放在心中,不敢奢求皇上的青睞。皇上是萬民之首,應當以禮義道德為重,微臣只求皇上能瞭解我的心意,這樣微臣就已心滿意足了。」

  「放肆!」他低吼一聲,「朕的事需要你來管嗎?朕要愛誰就愛誰,這天下哪個人能說朕的不是?」

  哼!天下哪個人不在說他的諸般不是?她在心裡偷偷的反駁他的話,不過,她當然沒笨到說出口。

  「木思源,你何其有幸能讓朕看上你。」他一把揪起她的衣襟,這才發現她的身材好嬌小,「你該謝天謝地,而不是拒絕朕。」

  「我……我是在為皇上著想呀!」她顫聲說道。

  「是嗎?朕看你是在為自己著想吧!因為你不想親近朕,因為你說愛朕的話都是假的!木思源呀木思源,你以為瞞得過朕嗎?你以為朕是傻瓜嗎?」

  這……這是……什麼意思?她不安的吞嘔著口水。

  「微……微臣沒有瞞皇上什麼呀!」

  他的唇驟然吻上她的,兇猛的咬住她的唇瓣,大手也直接握住她那被布條纏住的渾圓,「遊戲該結束了,女人。」他放開她的唇。

  她張大嘴,開開合會的不知該發出什麼聲音,「皇……皇上你……」

  「朕早就知道你是女的。」為了證明,他還把右腳擠進她的雙腿之間,用力的往上一頂,「而且,這裡的柔軟也是屬於女人的。」說完,他把自己的身體更加貼近她。

  她驚訝得不知該說些什麼,眼眶開始蓄滿了淚水,腦子裡唯一的想法是她完了,被這昏君這樣碰過,她以後再也嫁不到好男人了。

  「你這樣欺瞞朕,該當何罪?」

  「我……」淚水從她的眼角流了出來。她真不甘心!沒想到才當了一天的官就被識破身份,還被這樣欺負。「都是你的錯。」她嗚咽的說。

  為什麼他一點都不像外面講的那般昏庸,反而狡詐精明得像隻狐狸一樣?

  他真不敢相信,她竟然還敢責怪他,「朕錯在哪裡?」

  「你……你……一點都不笨,你……太精明了!」她抽泣著,更大聲的說:「你這樣欺負一個女人很得意是不是?」既然無法隱瞞,她也只好承認了,可是絕望也接踵而來,「好吧!我就是個女人,你想殺就殺,反正二十年後我又會是一條『好漢』!」她豁出去了,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條命。

  他凝視著她良久,「朕怎麼會得殺你呢?像你這般怪的女子很罕見。」

  怪女子?他是在說她嗎?

  「朕決定了,朕要你。」

  要她做啥?她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要我幹什麼?」她抹乾眼淚和鼻涕。

  「你說呢?」他邪肆的笑著,「男人和女人在床上能幹什麼?」

  她茫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十多歲便跟爹在馬場上看馬匹配種,所以,公的眼母的放在一起還能幹些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

  皇上的意思很明顯的是想跟她玩親親,在她的肚子裡「下種」,然後局限她的自由。這怎麼可以?她離家出走可不是為了這個!

  「不,恕微臣無法辦到。」她倔強的陪著他,「微臣沒有成親的打算。」

  他稍稍放開了她,很悠哉的說:「朕沒有打算娶你,朕只打算『要你』,做為你欺騙我的懲罰,如果你不肯,朕只好賜你一死。」

  他原以為如她這般有膽識的女子勢必會氣得七竅生煙,畢竟這對女人來說,是個天大的羞辱。但卻見她眉一抬,神情彷彿很高興。

  「不成親?」

  「不成親。」

  「如果我讓你要了,你就不會殺我?」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划算了!

  「不殺你。」

  「君無戲言?」她怕他會出爾反爾。

  皇上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或許他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改變心意要她進宮,畢竟這等奇怪的女人太少見了。

  「皇上,君無戲言嗎?」見他沒有回答,她又問了一次。

  「木思源,你一再質疑朕的話,令朕非常生氣,依朕的看法,乾脆直接賜你死刑好了。」他放開她的身子,往後退一步,得意的看她慌忙跪下。

  「恕微臣失言,請皇上息怒。」

  「你要聯息怒?你打算做些什麼來讓朕息怒?」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在心裡咒罵他祖宗十八代,要不是因為他是個皇上,她現下就撲上去勒住他的脖子,掐得他哭天喊地叫不應。

  「木思源?」

  「請皇上要我。」她的臉陡然漲紅,全身熱得不得了,一定是酒的後勁發作。

  「看你如此誠心哀求的份上,朕就『勉強』要你了,你先去沐浴打理一下自己,然後再來找朕。」

  今晚?真是猴急的男人、大色鬼!

  「敢問皇上,微臣要到哪裡沐浴梳妝,又要到哪裡找你呢?」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

  「當然都是在秀風齋裡,朕會派人伺候你的。」

  叫人?他是打算把她是女人的事實傳遍整個皇宮嗎?那她還有何面目當官?

  「不行,不能叫人來,微臣自己打理就好。」她連忙拒絕。

  他蹙眉,「為什麼?」

  笨蛋!還問為什麼,這麼丟臉的事,值得叫人來參觀嗎?

  「這事要保密,如果洩漏了出去,只怕皇上的面子會掛不住。」其實最丟臉的人會是她。「微臣真的是為了皇上著想,想想看,如果大家知道皇上跟一個來歷不清、身份不明,而且還女扮男裝的怪女人在一起廝混,一定會質疑你的品味,甚至認為你是昏了頭才會找上我,到時候,你就會成為名副其實的昏君了。」

  他好笑的看著她,「所以這件事要保密,對不對?」

  「對、對、對!」她忙不迭的點頭。開玩笑,這事若是傳揚出去。她還能做人嗎?怕是只有站著被人瞧不起的份了!

  「好吧!那就先暫時保密。」

  萬歲,萬萬歲!

  秀風齋天色漸漸暗了,天香池裡的水也愈來愈冷。

  算算時辰,她也應該要洗完澡起身了,但是,一想到皇上就倒臥在池邊的簾幔後頭,她就怎麼也挺不起勇氣站起來。

  這簾幔若隱若現的,根本遮不了什麼,她都看得清他坐在臥榻上涼涼的喝酒,悠閒的看著她這個女人洗澡;她這一起身,不就什麼都被看光了?

  雖然,她今晚的命運注定是要被他「吃」了,可她就是不甘願。不過,不甘願又能怎麼樣?他是皇帝,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而現在他「要」

  她,她有權利說「不」嗎?

  「你到底要洗到什麼時候?」

  聽他的聲音,似乎已經感到不耐煩了。

  「我……我這就起身。」牙一咬,背對著他出了浴池,然後飛快地拿起她丟在浴池旁的官袍按在身上,反正能遮多少就這多少,聊勝於無。

  「過來。」他命令道。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把官服攏緊一點,才撥開簾幔走向他。

  此時的她秀髮披肩,薄薄的衣服底下什麼都沒穿,讓她非常沒有安全感,而她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坐下。」皇上拍拍身前一個小小的空位。

  但她才不想理他,如果真的坐過去,不就等於是半個身子都靠在他懷裡,與他肌膚相親了嗎?雖然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結果,但她寧願晚一點。

  「不用了,我坐在這裡就好。」她坐在他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小凳子上。

  「這是朕的命今,你膽敢不從?」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趕緊乖乖的站起來。誰教他是皇上,而她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女人呢?

  她硬著頭皮坐在他面前那小小的空位上,他馬上把她的腰攬了過去,雙唇也湊近她的頸項。

  「好香。天香池的池水果然很香。」他聲音沙啞的說。

  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肌膚上,讓她全身爬滿了雞皮疙瘩。「皇……皇上,請你不要靠我那麼近,我不習慣這樣。」

  嘖!居然還挑剔他的調情,真是不識好歹的女人!

  「朕這樣靠近你,是你的榮幸。」他用一種施恩的口吻說著。

  「那我可不可以不要?」她寧願把這份「榮幸」

  讓給其他女人。

  他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不許。」他那雙手隨即不安分的探進她的衣襟裡,很不客氣的握住她那小小的渾圓。

  「啊!」她驚喘一聲,馬上伸手要抓住他的魔掌「放手,我要碰你全身的每處,這是我的權利。」他在她耳邊輕語。

  她苦著一張臉,忍不住抱怨,「就因為你是皇上,就能這樣胡作非為嗎?」

  他的手緩緩的往下滑,輕輕拉開她的衣服,露出裡頭雪白的胴體,雖然養眼是養眼,可惜就是人瘦了些,「在某些方面的確是如此。」

  他的嘴咬住她的唇,並伸出舌頭在她的口腔內攻城掠地,手指也不停的揉弄她胸前的蓓蕾,在聽到她發出一聲呻吟之後,他順勢把她壓在臥榻上。

  她被他壓在底下,絲毫不覺得有任何不適,反而覺得有些暢快愉悅,甚至被他那雙大手輕撫過的地方,竟然還泛起一陣陣舒暢的麻癢感。她是不是瘋了?

  突然,她感覺到他的手指往她的身下移動,探進了她的體內,緩緩的移動摸索著。

  天!那是什麼感覺?好像癢癢……麻麻……熱熱的,她的小腹似乎慢慢的升起一股騷動,讓她想要……

  她的腦子裡浮現會看過的公馬與母馬交配的畫面……她也一定有和那公馬一樣的寶貝。

  「皇……皇上,你……你別再玩了,趕……趕快把你的寶貝拿出來吧!」她催促著,想趕快結束這種甜蜜的折磨。

  「還不到時候。」他又將一根手指伸過她的體內。

  她敏銳的感覺到他的移動,起先是緩慢的進出著,然後漸漸加快,突然,一種難以言喻的暢快感在她的四肢百骸泛開……

  「啊……嗯……呀……」她的雙手緊抓住他的衣襟,慌亂的想著,原來這就是男女之間的魚水之歡呀!難怪會有那麼多人樂此不疲。

  喜悅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而他則低頭替她吻干,滿意的感覺她的身體在他的指下痙攣……顫抖……

  「天哪!」她嘗到了人間最美妙的極樂快感,然後乏力的癱軟了身體。

  她無力的任他扳開她的雙腿置身其中,模模糊糊中,她似乎感受一個碩大的灼熱抵在她的雙腿之間,她想,他終於把寶貝亮出來了。

  她試著撐開眼皮,一看之下,她驚訝得瞪大了雙眼。不得了,好大!

  她想逃,但他緊緊的抓住她,然後慢慢的朝她體內挺進。

  她屏住氣息,感覺下腹傳來一陣刺痛。

  這太離譜了!他的寶貝比他的手指大多了,怎麼可能進入小小的她?

  「皇上,你那麼大,我不可能受得了的。」她有些驚慌的說。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他將臀部用力往前一送。

  「啊!」她尖叫起來,聲音比見到鬼還要淒厲。

  他馬上摀住她的嘴,「噓,你要把皇宮裡的人全都叫來觀賞嗎?」

  她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在他移開手後,輕聲的抱怨,「太痛了,誰教你的寶貝這麼大!」如果他的寶口像一根筷子那麼瘦小。那該多好。

  「朕的寶貝大是你的福氣。忍著點,下次就不會那麼痛了。」他得意的宣佈。

  「皇上,發生了什麼事,奴才聽見木大學士的叫聲。」門外突然出現小果子的聲音。

  「沒事,你下去吧!木大學只是看見了一隻老鼠,受驚了。」皇上緊繃著聲音回答。

  「那奴才告退了。」

  「我才不怕老鼠呢!」她不滿的埋怨。她怎麼可能會膽小到怕一隻小小的老鼠?

  「閉嘴!朕不是叫你到床上來抬摃的。」他稍稍抽離了身體,隨即又再次深入。

  「你……你不要再弄了,我覺得好不舒服,你停下來好不好?」她還沒適應那種不舒服的痛,淚水忍不住又流了下來。

  「來不及了,朕已經停不下來,自己忍著點吧!」他更大力的抽離身體,然後又進去。

  她雙手緊抓住床被,一雙眼睜得大大的瞧著他人見他臉上的表情又是痛苦、又是暢快……

  「啊!」他低吼一聲,把種子灑進她的體內。隨即癱在她身上喘息。

  晚風拂來。為夜晚增添了幾分沁涼之意,新月如鉤。

  她自睡夢中醒來敏頓的感受到他吹拂在頸項上的氣息,以及身體傳來的酸痛和乏力。

  這個不懂憐香惜玉的臭皇上,都跟他說了她是第一次,他還是硬逼著她「忍受」他發洩了三次,搞得她渾身乏力,教她明天怎麼上班?

  她悄悄拿開他橫在胸前的手臂,起身想下床,沒想到才一踏到地面,她馬上腳一軟,狼狽的趴在冰冷的地板上。

  可惡,都是這混蛋皇上害的!她忍不住在心裡咒罵,難怪他的後宮會有三千佳麗,如果他只要一個女人,那女人鐵定活不久——因為「操勞」

  過度!

  不過,埋怨歸埋怨,她還是努力的爬了起來,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回去;她壓下想沐浴的渴望,因為現在跳下天香池,鐵定會吵醒他,說不定他一時興起,又要「再來一次」,那她可吃不消,還是先回客棧再說吧!

  她偷偷的開門離去,在宮門外遇見了小果子,免不了打聲招呼,「小果子公公,我回去了。」

  她看見小果子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該不會知道了什麼吧?

  「木大學士慢走。」小果子必恭必敬的說。

  她趕緊一溜煙的跑了。

  宮裡的夜很安靜,過沒多久,小果子聽見皇上的叫聲,「小果子。」

  小果子急急忙忙走了進去,看見是上赤裸著身體,身上只蓋了條薄被,他的心裡有些瞭然。

  「皇上有何吩咐?」

  「通知兵部及刑部,把銀川巡檢司王浩的案子呈上來。」

  「奴才遵旨。」

  「那你下去吧!」他揮了揮手。

  「皇上?」小果子似乎還有話要說。

  「還有什麼事?」

  「一品帶刀侍衛張勁回來了。」

  「張勁?」他是誰?

  「他是先是派去找八皇子的人。」小果子盡責的提醒他。

  八皇子?他極力的思索。

  對了,八皇子正是他那失蹤已久,且行事詭異的皇弟——朱風宇。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7 00:09:25

第四章 背叛


  回到客棧之後,已經是深夜了,她愈想愈不對勁,皇上已經看穿她是女人了,還會讓她繼續做官,與她狼狽為奸欺騙朝臣嗎?

  她愈想愈覺得不大可能,他畢竟是個皇上,而皇上一向視女人涉政為大忌,或許他不是一個守舊的皇上,但他終究是萬民之首,要遵守歷代的法綱。

  更何況,法律是他訂定的,萬一他一個不高興就拿她開刀,敬告全天下不服從男人的女人,那她豈不是很倒楣?

  現在她已經夠倒楣了,第一天到任就被皇上吃得死死的,未來的日子可見一斑。所以她還是逃跑吧!遠離這悲慘的命運。

  唉!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原來,她終究也是個只會避風頭的懦夫,但性命真的很重要,她還是先顧性命再說吧!

  她趕緊收拾包袱,打算等到黎明城門一開,馬上離城去叔父家找爹;至於王伯父家的冤屈,她會再想別的方法查明,現在保全自己最重要。

  「叩!叩!叩!」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得她膽戰心驚。這麼晚還來敲門,該不會是皇上派人來捉她回去「再來一次」吧?

  「誰……誰?」她大著膽子問。

  「木大學土,我是小果子。」門外的聲音答道。

  小果子公公?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門邊,「公公,請問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皇上派我來的。」

  果然是皇上派來的,天哪!她更敏銳的感受到身體的酸痛和疲憊了。這個色鬼皇上還真是精力充沛,她已經都出宮了,居然還要她回去「再來一次」!

  「我……我累了,想上床歇息,請問皇上有什麼吩咐?」她戰戰兢兢的問。

  「皇上請木大學士今早準時上朝。」

  上朝?有沒有搞錯別她算哪根蔥,哪有這天大的榮幸跟那些「大臣」、「老臣」並列朝堂?

  更何況,她這一站出去,鐵定又成了眾臣嫉妒兼陷害的對象,她又不是傻瓜,才不幹這種怪事呢!

  而且,皇上要她上朝鐵定沒好事,說不定是要拆穿她是女人的事實,若他乾脆的砍了她還好,若是封她為妃,那就慘了!

  她才不要被關在後宮,當個有翅膀卻飛不了的小鳥呢!

  「小果子公公,下官的身體有些不適,請你回稟皇上,說下官恐怕無法上朝。」

  「木大學土,我知道你的身體不適,所以出來的時候,特地到太醫院幫你拿藥,你開個門,我好把藥拿給你。」

  什麼藥?他到底認為她得了什麼病?

  她裝出一副病奄奄的樣子,還刻意放慢開門的速度,「小果子公公,請進吧!」

  小果子同情的看著她,從懷裡掏出一罐藥費給她,「拿去擦擦吧!這會讓你比較舒服的,你……你要節哀。」說著說著,他的臉竟然紅了,幸虧天黑,看不大出來。

  她瞪著那罐藥膏,不解的問:「擦哪裡?」

  「當然……當然是……是屁股羅!」小果子有些羞於啟齒。

  屁股?她幹嘛擦屁股?她的屁股又沒受傷。

  「哎呀!別問那麼多,你擦就是了。」他把藥膏塞進她的手裡,「別害臊,我不會笑你的,我先到門口等著,等你擦完了,我再進來。」

  她愣愣的看著那罐藥膏,然後真的到屏風後,乖乖的把罐子裡的藥膏擦在屁股上,雖然感覺起來涼涼的、挺舒服的,味道也滿好聞,不過她還是不大明白,她的屁股到底是受了什麼傷?還是小果子公公以為她的屁股受傷?

  驀然,彷彿被閃電擊中一般,她在瞬間領悟,小果子公公一定以為她是男人,昨晚慘遭皇上殘酷的「蹂躪」,因此屁股受了重創。

  哈!哈!太好笑了!

  不過她不能笑,小果子公公還在門外等呢!

  她強忍住笑意,趕快把衣服整理好。

  「小果子公公,我擦好了,你送來吧!」

  小果子一進來,便關心的問:「木大學士,感覺好些了吧?」看她點頭,他馬上又注意到床上的包袱,「木大學土想上哪兒,連行李都準備好了?」

  她尷尬的笑了笑,「我……我想換間客棧,因為這間客棧的伙食愈來愈糟了。」希望仁慈的掌櫃跟親切的店小二能原諒她的批評。

  「木大學士可以住在宮裡的官捨呀!等找到地方住再搬出來就行了。」小果子好心的建議。

  官捨?那可是在皇上的勢力範圍之內耶!

  她是傻瓜才會住進去。

  「不用了,我比較習慣住在外面。」住在外面才好溜咧!

  「木大學土,我知道你並不好受,畢竟一個男人受到這樣的……遭遇,一定會大受打擊。」

  小果子一臉同情的說。

  她也不想澄清這誤會,還故意苦著一張臉,浩然欲泣的看著小果子,「這事……還請小果子公公替我保密,我……我不想傳揚出去。」

  「這是自然,你放心。不過你要看開些,換個立場想,這種痛只要習慣了就好,如果能讓皇上高興,官運勢必……」

  「我乃是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豈會以色侍人?」她言辭嚴厲,特意強調「男子漢大丈夫」

  這幾個字。

  小果子馬上臉色狼狽的說:「木大學士說得是,是奴才失言,你不要太介意。」

  她這才緩和了那一點點虛假的怒氣,「算了,我不想再討論這檔裡,就當作是惡夢一場。

  我累了,想上床休息了。「

  她作勢要往床走去,心想,小果子公公要是有點良心,就該體貼她,馬上打道回府去告訴那個色鬼皇上,她被他搞到下不了床,不能上朝。

  可小果子果然沒良心,還是拉住她,「木大學士,你要睡,等下了朝再題吧!」

  「小果子公公,我真的好累,拜託你放了我吧!」她可憐兮兮的哀求。

  小果子堅決的搖頭,「不行,這是皇上的命令,你一定要去,就算是得用綁的,我也要帶你去。」

  她苦著臉,「可是我不懂宮裡的規矩,上朝恐怕只會丟臉。」

  「還有些時間,我來教你吧!」

  她的臉更是苦哈哈,心想,看來這次是大禍難逃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一進殿堂,就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那眼光有嫉妒、有驚訝,以及眾多的不滿。所謂「高處不勝寒」這句話,她此刻算是有了深刻的體會。

  可她雖然苦在心裡,臉上卻完全沒有顯露出來,一張臉仍是微笑著面對眼前這一群朝臣。

  突然,一個老臣靠了過來,很不客氣的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她,「這位小兄弟,你的官職是什麼?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她親切的跟這位白髮蒼蒼的老臣自我介紹,「晚輩姓水名思源,是文淵閣新進的學土。」

  「木思源?」

  「就是那個極得皇上欣賞,特別拔擢的年輕人。」一位文官特地提醒他。

  那位老臣馬上臉色一變,「哼!不過是個諂媚的小人,得意不了多久的!」

  她的笑容不變,卻在心裡暗罵,這個死老頭,一隻腳都踩進墳墓裡了,他才沒多少時間可以得意呢!

  「皇上駕到。」內侍大聲呼喊。

  紛亂的人群開始排成四排,她也想找位置排,不過,那些前臣們似乎已經畫分了地域範圍,沒一個有空隙可以讓她插進去。好不容易,她終於看到一個位置,正當她高興的要往前跨時,一個穿藍色官服的男人搶先了一步,很霸道的說:「這是我的位置。」

  「是、是,請便。」她無奈的退開身,認命的排到最外面的位置。

  所謂最外面的位置,可說是已經接近門口了,離皇上的龍椅非常遙遠,遙遠到只能看得到,卻聽不到。

  終於,皇上走了進來,滿朝文武百官跪下齊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也連忙跟進。

  「平身。」

  眾朝臣站了起來,微微返到兩旁,讓出一條走道給上前奏事的臣子。她的頭低垂著,由於聽不清楚他們在講什麼,所以她只好用眼角餘光去觀察他們,只曉得他們似乎是在爭論什麼,而且爭論得非常激烈。

  看著看著,她不知不覺的就想到了自己……未來該怎麼辦呢?

  她還能繼續扮男人當官嗎?如果皇上又要她侍寢呢?如果皇上要她改回女裝,封她為妃呢?如果她有了皇子的話,那該怎麼辦?

  想到這兒,她陡然一驚,經過他昨晚的「努力」。她的肚子裡說不定已經有一個孽種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不就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他了?這下該怎麼辦?怎麼辦?

  「木思源?!」

  驀然一聲大吼拉回了她的神志,她抬頭一看,發現所有的朝臣都在瞪著她。發生了什麼事?

  「木思源,你還不過來?」皇上不悅的催促。

  她馬上頭皮發麻,心想,倒楣事終於要上場了。

  她縮著脖子從門口小心的走上前,在皇上面前的階梯恭敬的跪下。

  「微臣在,請問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的神色明顯的非常不高興,「你耳朵聾啦!怎麼還要朕三催四請的?」

  她很無奈的說:「啟稟皇上,微臣這幾天生病,耳朵痛得很,很多話都聽不大清楚。」

  「哦?那……要不要朕找個太醫幫你瞧瞧?」

  皇上一聽就知道她在說謊,所以故意問道。

  開玩笑,這一瞧不就完了?不但裝病被拆穿,恐怕她是女人的事實也會傳遍整個皇宮。

  「多謝皇上思典,微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敢勞煩皇上費心。微臣斗膽請問皇上,何事召我上前?」

  「你知道銀川巡檢司王浩嗎?」

  她的心猛然一驚,皇上怎麼又提起了這件事,該不會他已經知道了什麼吧?

  「微臣在,請問皇上有何吩咐?」

  「恕微臣愚昧,微臣不曾聽聞此人。」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她決定先否認到底,反正現在先保住性命最重要。

  「不曾聽聞?」他蹙眉瞪她,「好吧!就算你不知道好了,我現在要把這件案子交給你。」

  交給她?她的手心開始冒汗。這是什麼意思?

  「我要你查明是誰假造聖旨,賜王浩一家死罪。」皇上一臉嚴肅的說。

  這麼說,關於王伯父一家的冤案,皇上的確是不知情的羅!她有些高興這麼愚蠢的命令不是他下的,更高興地很明白的暗示要她繼續當官,君臣倆一起「狼狽為奸」。

  「木賢卿,你以為如何?」

  「微臣遵旨。」

  她下朝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到兵部或刑部去調閱資料,而是換下官服,急匆匆的來到了花街柳巷,隨便選了一間「恰紅院」進去。

  老鴇客氣的迎上前,「這位公子,你來得太早了,姑娘們都還在夢鄉裡跟男人廝磨呢!」意思很明白,就是叫她滾蛋,晚上再來。

  可她等不了那麼久,「別這樣,姑娘,你就幫我找個美人兒來吧!我不會虧待你的。」她隨即掏出一錠元寶給她。

  老鴇馬上喜形於色,因為那錠元寶,也因為她的那聲「姑娘」。唉!誰教她人老珠黃,才被人稍稍奉承,整個人就飄上天了。

  「好,我這就為公子打點去。請問公子要胖的、瘦的、艷麗的、清秀的,還是功夫好的?」

  「功夫好的。」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心想,匈關好的想必經驗豐富、見多識廣,肯定知道她想問的那檔事。

  老鴇瞭解的笑了。「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只想著那檔事。」

  她聽明白了,有些害羞的瞥開眼,「沒辦法,誰教我是年輕的『男人』呢!」

  「是、是,我這就去為公子找功夫好的姑娘。你先在這裡等著。」

  她在花廳裡等著,看著周圍艷麗的布幔,以及華麗的裝潢……她的胸口湧起了一陣陣不舒服,想著多少女人就在這裡被男人壓倒,咬牙忍受男人的蹂躪……正感傷時,她注意到一個男人也走了進來。

  「這位兄台,你來早了,姑娘都還在睡呢!」

  她好心的提醒。

  「那你來幹什麼?」那男人笑著,一副與她是同好的模樣。

  她故意嘿嘿的笑,裝出「男人本色」。「當然是來抱姑娘的,我簡直迫不及待了!」

  「我也是,老鴇呢?」男人左右張望著。

  「去幫我找姑娘了。」

  「你找的是什麼姑娘?」

  「功夫好的姑娘。那你呢?你想找什麼樣的姑娘?」她挺好奇男人都會找什麼樣的姑娘。

  「清秀害羞的姑娘,因為她們看起來令人憐惜。」

  清秀害羞的姑娘?

  可惜她不是那樣,那是不是代表她沒人憐惜呢?

  「這位公子,我找到了。」老鴇從內堂走了出來,笑吟吟的告訴她,「香字第二號的逢春正等著服侍你呢!你快去,就在這長廊盡頭的倒數第二間。」

  「多謝、多謝。」她拱手作揖,迫不及待的進去了。

  她才剛進房就被嚇到了,因為裡面的那位姑娘的衣服微敞,酥胸半露的斜躺在床上,腥紅的舌頭還誘惑似的舔著自己的唇瓣。

  「公子,過來這邊,讓逢春把你伺候得飄飄欲仙的。」逢春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她像是被魅惑般的走向床邊,「逢春姑娘,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

  「沒問題,什麼問題都行,逢春一定毫不保留的為公子解答。」逢春伸出手臂把她拉上床,另一隻手則送來一杯香醇的酒,「來,把這杯酒喝了,包你全身舒暢。」

  她在床上,疑惑的瞪著迎春手上的那杯酒,懷疑酒裡可能加了料。

  「來,喝了嘛!」逢春的手輕輕一堆,順利的讓她喝光了酒。

  好奇怪,她覺得自己的臉好熱,心也撲通撲通的直跳。她是吃錯了什麼藥?

  「好喝吧?」逢春的手臂纏住她的頸項,並將朱唇印上她的。

  她立刻有如五雷毒頂般,腦袋不停地嗡嗡作響,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柔柔軟軟的,真是舒服。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男人那麼喜歡抱女人了。

  驀地,她記起了來這裡的目的,馬上慌張的推開逢春,「我今天的目的不是這個。」

  「那公子的目的是什麼?」逢春媚笑著,手指纏繞著自己的髮絲。

  她尷尬的別開眼,「我是想請問你,你可知道任何避孕的藥方?」

  「避孕?」逢春的眼光倏地冷了下來,「公子為何想知道這個?」

  她趕緊裝出一副懊悔的表情,「昨夜花好月圓,我一時忍不住愛意,跟我愛慕已久的那位夫人結下露水姻緣,但這位夫人深怕會種下惡果,被丈夫休妻,所以才哀求我想辦法。」

  「她跟丈夫的姻緣毀了,不正順了你的心意嗎?」

  「話雖如此,但我也不能強人所難呀!畢竟,她是比較在乎她丈夫的。」她佯裝心碎的歎息一聲。

  逢春同情的說:「愛上不該受的人的確痛苦,公子,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她把衣服拉好,怨歎的低語,「公子,我就告訴你避孕的方法……」

  逢春湊在她耳邊嘀嘀咕咕的,而她則一字一句聽得分明,牢記在心中。

  漸漸的,她的氣息愈來愈急促,身子也愈來愈燥熱,體內似乎升起了一種渴求,像是昨晚皇上挑逗她身體時所引發的感覺……

  該死!那杯酒裡果然加了春藥。

  「公子,你還好吧?」逢春舉起衣袖擦了擦她額上的汗,「你如果想要的話,我就在你面前,你可以盡情的要。」

  她推開逢春,「你不明白,我不能要。」

  「因為你想對那位夫人忠誠,終其一生只碰她一個嗎?別怪了,世上沒有什麼海姑石爛的愛情,說書先生說的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不過是騙人的玩意。現在的我才是最真實的,你只要碰了我,就會全身舒暢,你就暫時忘了她吧!」說著,逢春的身子又貼上了她的。

  她推開逢春,腳步踉蹌的想奪門而出,既然她想要的答案已經到手,她就沒理由再待下去。

  逢春一把抱住她的腰,「公子,你別癡心妄想了,天底下沒有美麗的愛情,只有殘酷的事實,現下能救你的就只有我,你就認命一點,把我撲倒吧!」

  她猛烈地搖頭,「不,我不能……」她的頭都快搖昏了,春藥果然厲害。

  「不,你能的。公子,就這樣把我撲倒吧!

  你能的,你一定能……「

  「我怎麼可能……」

  就在這時,有人破門而入,一把拉過快失去理智的她。「木大學士,你要不要緊?」

  她感到腰間被點了一下,然後,她雙腿一軟,昏了過去。

  最後的印象是那來歷不明的男人大聲斥喝著逢春,「你給我說清楚,他到底問了些什麼?

  跟你說了些什麼?「

  她置身在一個非常火熱的夢境裡,周圍都是熾熱的火焰以及男人——一個個赤裸的男人,其中有她爹,以及一起喝酒長大的大哥,小弟。

  還有未婚夫王源。

  他們的眼裡都是赤裸裸的慾望,而且臉上都掛著邪笑。

  但不知怎麼搞的,她一點都不覺得可怕。

  突然,有一個高大的男人衝了過來,大吼一聲,把他們都給趕走了,然後他凶巴巴的轉頭看她,那張臉……那張臉是……

  天哪!是那個色鬼皇上!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連那種地方都敢去,還打聽那種事!」

  他大步的走了過來,毫不留情的拉扯她的衣服,她卻一點都沒有反抗,因為她實在太熬了,也實在太想「要」了。

  「堂堂一個大學士居然大白天的就跑去妓院,而且還被下春藥發春?!朝廷的臉都給你去盡了!」

  透過朦朧的雙眼,她看見他開始脫起衣服,她激動得連胸口都開始發疼、發脹,全身火熱得不得了。

  「快點!」她朝他伸手。

  他笑了,「你該瞧瞧你現在淫蕩的樣子。」

  他順勢把她壓在床上,肌膚相親的舒適感讓她忍不住顫抖起來,身體內的慾火也燃得更熾熱了。

  她的唇飢渴的索求他的吻,「拜託!」

  「這是你自找的,你以為朕會那麼容易幫你解脫嗎?」他的大手故意遲緩的在她身上游移,加速引發她體內火焰的竄燒。

  她身體的熱無法得到發洩,讓她又是渴望又是痛苦,難受的淚水滑落臉頰。「好難過喔!」

  「你知道就好,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他這才如她所願的充實盈滿她的體內,激烈的奔馳。

  她理智盡失,忘我的呼喊……在雲端爆發喜悅後,她立刻昏了過去,絲毫沒有察覺枕畔人體貼的為她蓋上絲被,並且深情的凝視她。

  她沉沉的進入夢鄉,夢鄉裡是故鄉的顏色,她的未婚夫王源站在化為一片灰燼的王家前,痛心的問:「為什麼?為什麼背叛我跟皇上在一起?我以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一陣慚愧的罪惡感來襲,她囁嚅的低語,「阿源,對不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7 00:09:44

第五章 失寵


  她自沉睡中醒來,已是傍晚時分,她撐起疲累的身體,環顧陌生的四周。發生了什麼事?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極力回想,但記憶卻是一片模模糊糊;不過,她倒是記得她喝了春藥,然後在她神志不清時,有個男人跟她交歡,而那男人好像是……皇上。

  她強忍著還有些昏眩的腦袋,下床撈起地上的衣服一一穿上。

  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她才推開門,探出頭左右張望。從門外的景致看來,她應該是在皇宮裡,但這是皇宮裡的哪個地方?皇宮這麼大,她要怎麼走出去?

  不管了,隨便找人問問吧!

  她裝作一臉沒事的在內院裡晃蕩,看看能不能誤打誤撞的找到出口。

  「站住!你是什麼人?」

  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吼讓她嚇了一跳,她心驚膽跳的轉身,看見一隊禁衛軍正朝她走來,她連忙出聲招呼,「各位兄弟,辛苦了。」

  「你是誰?在皇宮內院裡做什麼?」領隊的禁衛軍隊長看起來一臉凶相。

  她強壓下害怕的心情,「我是文淵閣的木思源。」

  「原來是木大學士,你深夜進宮有什麼事?」

  她連什麼時候進宮都搞不清楚了,又怎麼會知道她是來幹什麼的?

  不過,她當然沒笨到這樣回答,她尷尬的摸摸頭,「我下午就進宮陪皇上下棋品酒,誰知竟然一個不小心醉倒了,現在才醒來。我想回去,可是卻不清楚該怎麼走。」對於撒謊,她真是愈來愈順口了。

  那位隊長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她的答案,「我派個人送你出宮。」

  她喜出望外的猛點頭,「謝謝、謝謝!」事情的發展真是出乎她意料的順利。

  「你們在這裡耽擱什麼?怎麼還不去巡視?」

  突然一道凌厲的女聲傳來。

  所有人猛然向後望,只見一個頭戴鳳冠的女人帶著一大批的宮女和太監浩浩蕩蕩而來。

  「參見皇后娘娘。」一干士兵都跪了下來,她也連忙跟進。

  「平身。」皇后一臉威嚴的環視眾人。

  她偷偷瞄了皇后一眼。果然和皇上是夫妻;氣勢都一樣嚇人。

  同時,她的心裡也隱隱泛起了一股酸意,澀澀的想,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皇上,哪像她……只能算是小草一株。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皇后氣勢凌人的問。

  「我們在巡視的時候遇到木大學土,現在正要送他出宮。」禁衛軍隊長恭敬的答道。

  「你就是皇上最近特別欣賞的木思源嗎?」

  皇后看著她問。

  她連忙應聲,「是的。」皇后的消息還真靈通。

  「你這麼晚了,還待在宮裡做什麼?」

  「啟稟皇后娘娘,微臣愚昧,在宮裡迷路了。」只要她故意表現得謙卑和愚蠢,應該能讓皇后不特別注意她吧?

  「迷路?木大學土還真有趣。不過也難怪,這皇宮內院確實很大,不熟悉的話,的確會迷路。我派個人送你出宮吧!」

  真是好心的皇后呀!她在心裡讚揚著。

  「多謝皇后娘娘。」這樣好心的女人配上那黑心的皇上,實在是人可惜了!

  就在她正要跟著一個宮女離去的時候,一聲呼喚引起她的注意。

  「皇后,微臣找你找得好苦。」

  她回頭,隨即看到一名男子神色匆匆的往皇后走去,瞧他的裝扮也不像是普通人,特別的是,她覺得這男子的容貌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是誰?」她問帶路的宮女。

  「回木大學士的話,他是皇后的弟弟,國舅爺吳奉昭。」

  國舅爺?她的腳步沒有停下來,只是在心裡思索著。那她應該沒見過他才是,但是,那股熟悉的感覺怎會如此強烈?

  「木大學士,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回過神來,眼前站著的正是小果子,「4果子公公,請問有什麼事嗎?」她心裡隱約浮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小果子找她,一定跟皇上有關。

  「當然有事,皇上找你,找得都快發脾氣了。」小果子一臉焦急的說。

  發脾氣?那她更不想見他了。

  「那麻煩你跟皇上說,我已經出宮了。」

  「不行,你一定要去。」

  「不去不行嗎?」

  看著小果子堅決的臉,她知道自己這一回又是躲不過了。

  「微臣叩見皇上。」她膽戰心驚的跪下行禮,一邊則努力的回想,在她被春藥迷醉的當兒,是否曾做出任何對皇上無禮的事,不然,他的臉怎麼看起來這麼可怕?

  「小果子。你退下吧!」

  「奴才遵旨。」

  慘了!就連小果子也被打發走了,莫非皇上要動用「私刑」?!

  她愈想愈覺得恐怖,頭也愈垂愈低,可過了好半晌,皇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皇上在搞什麼鬼?

  她偷偷的抬眼瞧,見他正目光如炬的瞪著自己,心一驚。馬上又低下頭去,苦苦思索自己犯了什麼錯。

  「你到妓院去做什麼?」皇上終於開了口。

  他怎麼會知道?她驀然想起,莫非她在妓院裡遇到的那個男人是他的爪牙。

  她豁然抬頭,臉上有著驚訝和憤怒,「你派人跟蹤我?」

  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皇宮裡醒來,也難怪她會恍惚間夢到與他雲雨。

  「跟蹤你又如何?」他冷哼一聲,「別忘了,朕是皇上,愛跟蹤誰就跟蹤誰。你還沒回答朕,你到妓院去做什麼?」

  她牙一咬,「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玩女人羅!」

  他忿然拍桌而立,「滿口謊話!你分明是去問那邊的姑娘該如何避孕。」

  既然他已經知道,又何必問她呢?她默然不語,雙眼靜靜的瞧著他。

  「好,朕原本也沒打算讓你生下朕的子嗣。

  這碗就是你要的避孕藥,你過來給朕喝下去。「

  他怒指著桌上的一碗藥。

  她的心微微一痛。果然,連他也認為她沒資格與他匹配。

  「敢問皇上,這真的是避孕藥,而非毒藥嗎?」突來的衝動讓她忍不住故意惹他生氣,而他也果真生氣了。

  「大膽!朕如果要你死,只需吩咐一聲便可,毋需多此一舉。」

  她冷笑,「那倒是。皇上,請問微臣可以起身了嗎?」

  「平身。」

  她站起身,毫不遲疑的走向他,「微臣謹遵聖旨,無比榮幸的喝下這碗『補湯』補身。」她嘲諷的說。

  可她的雙手一碰到碗,他的手馬上伸過來擋。

  「如果你改變心意,想生下朕的孩子,你可以求朕。」他的語氣有些軟化。

  但她搖頭,「微臣自知不配。」說完,她毫不猶豫的捧起碗,眼看就要喝下去……

  「你不後悔?」皇上又問了一次。

  她大口的吞下藥汁來代替回答,藥汁咕嚕咕嚕的下肚,她只覺得滿口藥味,卻也滿心苦澀。

  她將空碗擱在桌上,抬頭看向皇上,卻發現他的臉色異常難看,但她並沒有問,只是平靜的說:「微臣喝完了。」

  「朕看到了。」他撇開臉,嫌惡的朝她揮手,「下去吧!去查你的案,去做你的事,從此以後,朕不會再對你特別,你也不要再以為自己擁有特權。」

  「微臣從不認為自己享有特權。」她反而認為自己異常倒楣,被他看上了。

  他嘲弄的笑,「是嗎?朕早該想到的。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她緩緩的轉身,心裡竟莫名的有股不捨。她想他或許會喚她,或許會留她,所以她的腳步放得異常遲緩。

  「李慕月?」

  她猛地轉頭,皇上竟然喚她的真名,那個她以為已經埋葬在心底深處的名字。

  「你果然是李慕月,那個王浩的兒子——王源的未婚妻。」他的臉瞬間冰凍得猶如雕像一般。

  「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她故作一臉無知的看著他。

  他搖頭,「李慕月呀李慕月,你為王家可真是盡心盡力,連身體都賣了。」

  她才沒賣,混蛋!她忍不住在心裡咒罵。

  「微臣沒瞧見這裡有任何女子叫李慕月的。」

  她硬是給他否認到底。

  「木思源,木則慕月之『慕』也,思源則『思』王源,你還要否認嗎?」

  聞言,她頓時冷汗浩浮,更想眼淚潸潸。

  這皇帝怎麼這麼難唬?在他面前,她的一切完全無所遁形,掙扎根本沒用。

  她絕望的跪了下來,「皇上,你……真是英明,什麼都瞞不過你。」這是真心話。「微臣佩服得五體投地。」只希望不會真的落到人頭落地的下場。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欺瞞朕!」他的聲音如冰。

  她卻奇異的不感到害怕,反正已經到了絕境,大不了就是一死。

  「皇上,大膽的豈止是微巨而已,還有那位假造聖旨的人,他不知用同樣的方法殺了多少人,而我以及我未婚夫一家,只不過是其中之一。」

  「你想親自查出那個人,將他繩之於法嗎?」

  她點頭,這是當然。「微臣恨不得為天下百姓除害。」

  「朕可以答應你,讓你繼續調查這件案子,也能容許你女扮男裝在朝為官,不過,你要答應朕一個條件。」皇上直視她的雙眼。

  她就知道沒有那麼好的事,「皇上請說。」

  「朕要你終身不嫁,而且不許你向任何人透露你是女人,更不許你的身子讓第二個男人碰。」

  她愣愣的看他,莫非他是想……「皇上想成為微臣唯一的男人嗎?」

  他冷笑,「就算你是朕不要的女人,朕也不許有人沾惹。」

  她驀然明白了,原來他是要把她晾起來,晾到發霉,其他人自然不屑一顧。

  這是他對她的懲罰……

  自從她答應了皇上的條件,他就真的沒再召她進宮,如今,兩人唯一見面的機會是在朝堂之上,但在朝堂之上,他對她視若無睹,下了朝堂,更是連一眼都懶得看她。

  大家都說她失寵了。

  她本以為失寵會是件好事,或許大家會試著跟她交朋友,但事實卻不然,大家還是在公事上處處為難她,只因她曾經是特殊的,如今好不容易從雲端跌了下來,怎能不把握機會,好好的落井下石一番?

  唉!在官場上,她沒有可以談心的朋友,只因為皇上對她的賞識。

  回到家,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溫馨的燭光以及熱騰騰的菜餚,只有她孤單單的一個人。

  為了什麼?也是因為皇上,因為有人假傳聖旨,所以她才會離鄉背井,跑來這裡替王伯父一家洗刷冤屈……

  入睡之後,她的夢裡竟然還是皇上的身影,他吻著她的唇,摸著她的肌膚,猛烈的刺穿她……她總是在夜半香汗淋漓的醒來,痛恨自己竟然眷戀著他的懷抱。

  她是傻瓜嗎?她在心裡暗罵自己,那種霸道的昏君有什麼好想念的,他不想碰她,不是更好嗎?萬一被他搞大了肚子,那她這一生不就玩完了。

  可知道歸知道,她的心卻似乎自有它的想法,她夜裡睡不好也就算了,竟然白天也吃不下飯,身體明顯的消瘦了一大圈,每個見到的人都恥笑她在病相思。

  為誰病相思?

  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玩了木大學士的傳聞已經在京城裡傳得沸沸湯湯了,她走到哪裡都可以感受到異樣的眼光。

  「唉!真是倒楣。」她哀聲歎氣的走在宮裡的小徑上,想到她剛才竟然被個老先生恥笑,她的眼淚差點就流了下來。

  「木大學土的妻子遲遲沒有上京,是不是因為你對她舉不起來呀!」

  在場的還有三個人,洪亮的笑聲快把她窘死了,但她也只能陪著便笑,甚至還誇下海口,「不是舉不起來,是舉得太高了。」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連這種話也講得出來,而且還臉不紅、氣不喘的跟他們打賭,晚上到妓院裡去找姑娘「舉舉看」。

  這下可怎麼收場?她根本沒東西好舉,真的好想哭,這下臉可丟大了。

  「唉!」她停住下腳步,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也做了將近三個月的官了,可對王家的冤案都還是查不到什麼頭緒,再這樣下去,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查得清楚?她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辭官返鄉,做回她自由豪放的千金大小姐?

  「阿幕、阿慕!」

  是誰在呼喚她的小名?她左瞧瞧、右望望,心想,不對呀!這皇宮裡應該沒有人知道這名字,她一定是聽錯了。

  「阿慕!」沒錯,她真的有聽到。她猛地轉身,看到不遠處的牆壁後有一隻手在招她,她立刻好奇的走過去,站在她眼前是一個穿禁衛軍裝的男人,再仔細瞧,竟然是她那睽違已久的未婚夫!

  「阿源?」這真是太令她驚喜了,她馬上雀躍的跳進他懷裡。「真的是你!」

  王源制止她惹人注意的動作,「小心一點,你是想把大家都叫來看我們兩人演戲是不是?」

  她這才稍微收斂一點,但仍是滿臉燦爛的笑意,「阿源,我實在太高興了,沒想到你會那麼大膽的混進來跟我見面。」

  「我再大膽也沒你的膽子大。」他一個響頭敲在她腦袋瓜上,「你竟然敢女扮男裝上京赴考,要是洩漏了身份,你就死定了。好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

  王源拉著她,小心翼翼的鑽進樹叢,在樹叢裡蹲了下來,兩人開始一件件的傾訴別後的情形。

  不過,這樹叢是可以遮得住他們的身影,不讓路過的人看到,但對面高閣的人都可以居高臨下的將他們這般親密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剛好,皇上正攬著一名妃子上高閣散心,憑欄一望,樹叢下那對男女親暱的舉動自然一一入目,而且,光天化日之下還躲在樹叢間,讓他們的行為看起來更加曖昧。

  「皇上,你看,那位不是木大學士嗎?他身旁的男人是誰,兩人怎麼聊得如此這般開心?」

  那名妃子天真的說。

  皇上的目光緊緊盯著樹叢,他從沒見過她這般笑過,笑得那麼自然且愉悅,讓他看了非常不爽。

  「小果子。」他冷冷的低喚。

  「奴才在。」

  「去那下頭,叫水思源即刻到雲波樓去見朕。」

  「是。」小果子領命而去。

  「我說阿慕,你要老實告訴我,城裡到處都在盛傳皇上臨幸了你,這是真的嗎?」王源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她的臉色白了白,「阿源,我們是好朋友吧?」

  王源點頭,「但我同時也是你的未婚夫,我有權利知道事實。阿慕,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如果真的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你應該不會瞞我吧?」

  他的一番話聽得她冷汗淋淋,「我……我肚子痛,想上茅房。」她撫著肚子就想逃竄。

  王源拉住她,「別想逃,你給我說個清楚。」

  她只好裝出痛苦的臉色,「阿源,我真的沒騙你,我的肚子真的好痛,你就先饒過我,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才怪,她打算從此以後盡力躲避他,等他幫王家洗雪冤屈,來一個將功折罪,到時候再見他,會比較有面子。

  王源搖頭,「阿慕,我認識你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你演戲的功夫到哪個程度,我會不知道嗎?」

  她臉色發青,突然深刻的體會到,有這麼一位知心好友也是一個麻煩,根本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阿慕,你對我不需要有任何隱瞞,就算這件事是真的,我也不會怪你的。」。

  不會才怪!、她一臉哀怨的看著他。

  「你少說大話,你的肚量才沒那麼大呢!」

  畢竟,哪個丈夫能容得下自己妻子的第一個男人不是自己?

  王源歎氣,「你說得沒錯,如果你被皇上『用』過了,我當然不會娶你……哎喲!」他低呼一聲,因為他的手臂被她用力一擰,瘀青了一塊,他馬上又補充道:「但我會把你當成妹妹,照顧你一輩子。」

  她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想娶我。」他們的婚約是雙方父母一廂情願訂下來的,以為他們兩人青梅竹馬的長大,就能恩恩愛愛的長相廝守,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像兄妹一樣,怎麼能結婚?

  王源也哼了一聲,「你還敢說我,你自己又何嘗想嫁給我?」

  她歎氣,「真是無情,虧我還冒著生命危險到朝廷當官,想為你們王家洗刷冤情。」

  王源馬上敲她一個響頭,「別拿這個當借口,分明是你自己想當官。」他可沒忘記以前慕月只要一喝酒,就會開始大發厥辭,其中她最常提到的,便是她想當官的雄心壯志。

  她只能大大的歎氣,在好朋友面前,她根本沒辦法撒謊,「你真是不給我面子。」

  「說吧!把事實真相說給我聽。」

  看來是瞞不住了,她相信王源的心裡也已經有譜了,「我……」

  「木大學土?」小果子的聲音突然響起。

  兩人連忙轉頭,果然看見小果子正站在他們身後,尷尬著一張臉。他清了清喉嚨,「對不起,打擾兩位了。」

  他們馬上站起來。王源立刻裝出一副生疏的模樣,「木大學土,事情就是這樣,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儘管吩咐。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果然是有默契的好朋友,她也馬上裝腔作勢的作了個揖。

  「多謝、多謝,請慢走。」

  王源立刻離開,兩人好像是湖上偶遇的兩條船,船過水無痕。

  「小果子公公,請問有什麼吩咐?」她謙卑的問,那模樣像是方才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小果子歎了一口氣,「木大學土,你的運氣真不好。」

  她的心猛然一驚。運氣不好?這一定又跟皇上有關。她馬上問:「此話怎講?」

  「你跟情人私會也要看時間跟地點呀!怎麼可以在皇宮裡做這種事?」小果子用責備的眼神看著她。

  情人?

  她在心裡偷笑。真是含蓄的說法,要是讓他知道王源是她的未婚夫的話,那還得了!

  她故作一臉疑惑的問道:「小果子公公,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木大學土,你別裝了,你跟那個禁衛軍親熱的模樣,全讓皇上瞧見了。」

  怎麼可能?

  她全身一震,那個只顧著自己舒服的皇上瞧見了她跟王源在一起?那他會怎麼想?是盛怒、嫉妒,還是根本就不在乎?

  「我們沒有在親熱。」她抵死否認。

  也沒錯呀!她既沒親王源,也沒跟王源在床上打滾,哪算得上是親熱?

  小果子歎了一口氣,「木大學土,你跟我解釋是沒用的,要說的話,你就跟皇上說吧!」

  「皇上在哪裡?」她突然覺得背上似乎竄起了一股寒意。

  「就在你身後的那座高閣上。」小果子指向她的身後。

  她猛地轉身,果然看見皇上的身影正遠遠的望著她。她的額頭開始冒汗,努力回想方才跟王源在一起時,是不是有太親熱、太貼近的動作,足以讓皇上認為他們有一腿?

  好可怕喔!

  雖然他們的距離遙遠,但她依稀能察覺到他憤怒的眼神,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憤怒。她不由得想起他曾說過的——朕要你終生不嫁,而且不許你向任何人透露你是女人,更不許你的身子讓第二個男人碰。

  他會不會認為她已經紅杏出牆了?

  「木大學土,皇上召你即刻到雲波樓見駕。」

  她吞了吞口水,心中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她又不是傻子,在這當兒還跑到他面前領「莫須有」的罪。

  「我……我肚子痛,實在沒辦法領旨。」她又開始找借口開溜了。

  「要不要我幫你召御醫?」小果子也不是隨便就能打發的。

  「不,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她邁開腳步想逃。

  小果子卻拉住她的衣領,「木大學上,你要面對現實,跟我去見皇上吧!」

  她在心裡暗自叫苦,眼睛轉向那高閣,感覺到皇上的眼神真的好冷、好利。她這一去鐵定沒好事,說不定就這樣一去不回返,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果子公公,我能不能不去?」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小果子搖搖頭,「不行。」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7 00:10:01

第六章 自作自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雲波樓裡空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伴隨風吹過的聲音。

  太陽落下西山,月兔東山升起,四周變得黑漆漆的,也沒有內侍進來把燭火點上。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皇上遲遲不來,他不是說要「立即」

  召見她嗎?

  她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叫,讓她感到愈來愈不耐煩。皇上該不會把召見她的事給忘了吧?

  看著門外的重重宮殿,層層燈影相疊,她愈等愈生氣,那個生來好命的皇上不知道在哪片屋簷下摟著嬪妃快活,哪還會想起她在這裡苦苦等候他的大駕光臨「哼!牡丹花下的風流鬼!」她啐了一口,再也忍不下胸中的這口怨氣,她要是再繼續等下去,她就是笨蛋!

  她馬上邁開腳步往宮門外走,打算去找個豪華的酒樓吃得飽飽的,順便再喝個幾壺美酒。

  她剛要踏出門檻,才猛然想到,對喔!她今晚跟人打賭要去妓院找姑娘,這一出了皇宮,若沒往妓院走,明天當班鐵定會被嚴重取笑。

  這麼一想,她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

  「木大學土,你想上哪兒?」

  她抬頭一看,驚訝的發現門外不知何時來了兩名守衛把守。

  「我想去吃點東西。」

  守衛搖搖頭,「不行,皇上命令你在這裡等,你就不能踏出這裡一步。」

  她在心裡啐了一口,要是他到明天都不來,她就得餓到明天嗎?

  「既然如此,那你去找點東西給我吃,不然,讓皇上知道你們讓我餓著,到時……」

  「木大學士以為皇上還那麼寵愛你嗎?」其中一名守衛嘲諷的道。

  她咬牙,恨恨的想,這群渾人就是因為她失了寵,根本不把她的話當回事,反而處處刁難,真是可惡至極!她猛然轉身,踏回房裡,不甘願的撂下狠話,「你們儘管試試,看我有沒有能力讓皇上在天亮之前給你們難受!」。

  身後的守衛互相望了望,臉色猶豫,但她早已將房門「砰!」的用力關上。

  她感到憤怒,非常非常的憤怒。

  「混蛋王八!他以為他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皇上而已,有什麼好神氣的?!」她一拳用力的打在烏木桌上,隨即自食惡果,痛得她連臉都皺了起來,「我怎麼這麼倒楣?」她呻吟著,瞥到桌上的白紙和筆墨,馬上眼睛一亮,走了過去,開始在紙上揮灑,發洩窩囊氣。

  過了好一會兒,內待終於送來了吃的東西,還外加美酒一罈,她高興的放下筆,津津有味的吃著,順便吩咐內待,「喂!別忘了點上燈火。房間裡黑漆漆的,到時候皇上來了,怪罪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終於,在酒足飯飽之下,她也漸漸的累了。

  困了。

  反正她算準了皇上也不會來,她索性躺上了軟綿綿的大床,做她的大頭夢去了……

  皇上一進門,見到的就是她這副呼呼大睡的模樣,他摒退了左右,不悅的瞧著桌上的杯盤狼藉,再伸手去搖搖酒罈,發現果然喝得一滴不剩。

  看她倒還挺自得其樂的,一點都沒察覺到他的怒氣,也一點都沒有心虛的跡象。

  要是後宮的那些嬪妃被發現跟男人私會,早就膽戰心驚的哭著來向他解釋了;可她不但沒有,反而好像白天的那件事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她是想唬弄他嗎?

  哼!他可不是那麼好唬弄的人,他早查清了那個男人就是她的未婚夫——王源。

  這個放肆的女人,都已經成了他的人了,居然還敢跟未婚夫藕斷絲連?!聽她還發出鼾聲,睡得可真安穩。

  他走了過去,不經意的瞥見桌上有一張畫,他低頭仔細看,臉色驀地大變一隻戴著皇冠的龍留著口水,跟在一群人胸脯、大屁股的女人後面。

  這畫分明在說他是個好色之徒!

  他一把揉爛那張畫,就著燭火燒了,然後三步並做兩步來到床前,拉開床幔,「李慕月,你給朕醒來!」

  她咕噥了一聲,翻過身去,「去,別再來了。」那聲調聽起來像是在拒絕男人的求歡。

  這更證實了皇上心中的猜疑,讓他的怒火更加猛烈的燃燒。果然,她跟她的未婚夫勾搭上了,真是太可惡了,竟然給他紅杏出牆!

  他動手去搖晃她的身子,「李慕月,你以為你在跟誰講話?」

  她微微睜開眼,聲音軟軟甜甜的,「皇上,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不要了,我受不了的。」她還以為自己依然在春色無邊的夢境中。

  皇上愣了愣,然後笑了,不安分的手解著她的腰帶,「慕月,你是不是常常夢見朕?」

  「討厭,人家想睡覺,你不要一直來打擾嘛!」她想拍開他的手,但卻被他抓住,而且另一隻手還放肆的探進她的衣服下擺,摸上她的雙腿之間。

  「慕月,在你的夢裡,朕是不是都是這麼對你的?」他的手指直接探進她的花穴裡,那裡濕濕潤潤的,也是因為夢見他嗎?

  她的雙眼依舊朦朧,但眉頭卻皺了起來,身體也不安分的扭動著,「好啦!好啦!你要就來吧!」她伸手拉著自己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膚。

  他愉悅的欣賞著,手也稍稍離開了她的身體。

  「慕月,你還要幫朕脫衣服。」他要她替他服務。

  「不要,要就自己脫,不然我要睡了。」說完,她還真的閉上眼睛要睡。

  他笑了。她連在夢裡也是這麼有個性嗎?

  他喜歡。

  他一件件的解下自己的衣服,然後貼上她的身體,「慕月,睜開你的眼睛,朕又來到你的夢裡了。」

  她睜開了眼,癡迷的望著他,然後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你好壞,為什麼我就是沒辦法擺脫你呢?」她的小手輕輕的打在他的胸膛上。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因為你是朕的。」他一寸寸的品嚐她的肌膚、她的肩、她的頸,以及她胸前的蓓蕾。

  他磨人的手在她身上游移,手指進入了她的身體,逗弄更多、更濃郁的花汁出來。

  「嗯……」她嚶嚀了一聲。這春夢比先前的更逼真,讓她全身如火燒般的熬了起來,熱得讓她受不了,「好熱,我受不了,快、快!」她扭動著身體,渴望他的充實盈滿,就像之前的每場春夢。

  聽見她難耐的催促聲,他也不能自制的喘息著,在她身上擺好姿勢之後,挺身往前一送。

  這種美好的充實感,讓她立刻從夢中醒了,但這次不同於以往,因為她震驚的發現皇上的的確確正壓在她身上,而他的寶貝也真真切切的在她身體裡膨脹。

  「皇上?」她驚呼。

  「噓,別說話。」他用唇封住她的聲音。下半身開始放肆的挺進。

  她睜大了雙眼,有些分不清楚現實或夢境,但雙手卻不由自主的圈住他的頸項,雙腳也自動的纏上他的腰,彷彿恨不得跟他融為一體似的。

  「啟稟皇上,卑職李二奉召前來聽取皇上吩咐。」門外響起一個聲音。

  沉浸在激情中的她聽不見任何聲音,但皇上卻聽得非常清楚,他放開了她的肩,「進來。」

  在他說話的同時,下半身仍不停的動作著。

  「嗯……啊……嗯……」慕月忘我的呻吟,根本沒有察覺到有旁人在場。

  李二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遠遠的便停住,連頭都不敢格,很清楚的知道皇上正在「辦事」。

  「卑職在。」

  皇上刻意撩開床幔的一角,「把頭抬起來回話。」他邊說邊故意放慢下半身的動作。

  李二斗大膽子緩緩的抬頭……

  她不滿他的速度變慢,難耐的扭動著下半身,「快、快嘛!我忍不住了。」

  李二陡然一驚,這聲音……他抬眼仔細看,躺在皇上身下的不就是……

  「噓,不要叫這麼大聲。你看,有外人在呢!」他刻意讓她的臉面向站在床前不遠處的李二。

  她朦朧的雙眼驀然變大,這男人……這男人……竟是王源!

  霎時,她的腦袋隆隆作響,只剩下一片空白,但身體還是熾熱得很。

  「不要叫太大聲,會讓人誤以為你是淫蕩的。」他笑意盈盈的在她耳畔低語,隨即又加快了下半身的律動。「李二,你就在那裡等著,待會兒送木大學士出宮。」

  王源沒有回應,因為他看傻了,他沒料到自己竟然會親眼目睹他的好朋友兼未婚妻正在跟皇上辦事。

  慕月別開臉,不敢著向王源,並騰出一隻手拉上床幔。她敏感的身體承受著皇上的衝刺,但她咬住下唇不敢出聲,只能緊緊的闔上眼,告訴自己專注的感受身體裡的快感,不去想別的……

  「如何?這樣的感覺很刺激吧?」他惡意的在她耳畔低語。

  突如其來的,她的身體一陣痙攣,猛烈的抽搐著,吸附著他的男性,帶給他更高的愉悅。

  「可惡,你實在太放肆了!」他更勇猛的衝擊,在一聲悶哼之後,把生命的種子射進她的體內,乏力的癱倒在她身上喘息。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的喘息聲漸漸平穩。

  床幔裡的溫度也慢慢恢復正常……

  「好了,木大學士,李二會送你出宮,你可以準備回去了。」皇上說完便想起身。

  但她的雙手雙腳卻仍然纏住他的身體,「皇上,微臣現在不想出宮。」她可不想現在下床去面對王源驚訝的眼光,更不想承受他緊接而來的嚴厲詢問。

  「為何?」難道她不急著跟她的未婚夫解釋?

  不去哭訴他的霸道殘酷,硬是把她給耍了?

  「因為我想跟皇上在一起。」她更緊緊的抱住他不放,「當然,如果皇上已經累了的話,那就另當別論。」她的話很明白的是在質疑他的「能力」。

  「朕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累了?」他挑戰似的動了動尚停留在她體內的男性,果然馬上又硬了起來,「朕倒是怕你累了。」

  「我不累,與其陪著同僚上妓院玩女人,倒不如陪著皇上。」

  他馬上抓著她的頭髮,微微用力一扯,不高興的說:「你竟然又想去妓院?」

  他們的對話聽得王源尷尬極了,他清了清喉嚨,「皇上,請容卑職告退。」再繼續聽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阻止他們親熱。

  床幔裡的聲音靜了靜,然後——「木賢卿,你以為呢?」他微微抽開身體。

  她立刻用腳把他推了回來,「就讓這位兄弟退下吧!」

  「你聽到了,退下吧!」

  王源簡直喜出望外,「謝謝皇上。」他拔腿就想跑。

  「等等。」慕月的聲音再度響起,「今晚看到的事,不許你向任何人吐露。」

  王源苦笑,他哪會這麼無聊去向別人宣佈自己戴了綠帽。

  「卑職今晚什麼也沒瞧見。」說完,他便迅速的退了出去。

  「你從來沒這麼主動過。」皇上趴在她身上悠閒的陳述。

  她立即放開了纏在他身上的手腳,「你竟然叫人來看我們……你無恥!」她怒不可遏的罵道。

  「這是懲罰你對朕不忠。」他刻意沉下身子,讓自己更深入她。

  她倒抽一口氣,「我沒有。」

  他皺眉,用力揉捏她的蓓蕾,「你還想騙朕,他是你的未婚夫王源,不是嗎?」

  她的臉色驀地刷白,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查出來了,「就算是又怎麼樣,我們只是說說話,又沒多做別的。」

  他質疑的眼光掃過她的臉,「你的身體仍然只有朕碰過?」

  她用力的點頭,「微臣對天發誓,微臣的身體只有皇上一個人壓過。」

  他的唇角上揚,算是信了她,「那好,你繼續保持下去。記住,你的身體只有朕能碰,知道嗎?」他抬高下半身,再緩慢的刺進她體內。

  她屏息,敏銳的感覺到下半身又熱了起來,「皇上,你真的要再來一次嗎?」她期待的問。

  「何止一次,我要一次又一次。」他封住她的嘴唇,吞沒她的聲音。

  這一夜,皇宮裡的燭火,徹夜未熄……

  鼓打三更,慕月步履蹣跚的從雲波樓裡走出來。

  「木大學土?」一直守在宮門外的小果子見狀,馬上好心的過來攙扶她,「你還好嗎?走得回去嗎?」

  聽他的語氣,好像早就知道她會發生什麼事似的,讓她的臉不禁一片操熱。

  「還好,我還走得回去。」她又不是嚴重受創,只不過是太過勞累而已,當然走得回去。

  「我看我還是差人送你回府吧!」小果子體貼又溫柔的說:「我順便帶你到太醫院去拿些藥。」

  她瞬間感動極了,「多謝小果子公公,不過,我想不用拿藥了,我回去休息下就好,麻煩你幫我找頂轎子過來吧!」

  「好。」小果子轉身就要去喚人。

  她虛弱的叫住他,「對了,順便幫我請個假,我身體不適,今天無法上早朝了。」

  「這是自然。」

  「木大學士、木大學土,開開門呀!」

  連續不斷的敲門聲,讓慕月心不甘、情不願的醒了過來。

  「是誰呀?」她迷濛著雙眼,迷迷糊糊的就這麼下了床,「嘎!」的一聲把門打開。

  「阿慕,你瞧瞧你這是什麼樣子?」男人一把把她推進屋裡,急匆匆的關上門,「你是存心要街坊鄰居都看清楚你是女人嗎?」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不過是衣衫不整,露了一點點胸脯而已嘛……胸脯?!

  她馬上把衣襟拉上,嚇出一身冷汗,終於清醒了過來。「阿源?你……你怎麼來了?」她就是不想見到他,不想有機會與他單獨相處,所以才會纏著皇上廝磨一夜,結果都還是逃不過。

  王源的聲音冷了,「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吧?」

  「什……什麼解釋?」她尷尬的攏了攏頭髮。

  「你別裝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阿慕,我們的關係特別,難道我沒有權利要你給我一個解釋嗎?」

  他說得沒錯,他的確是有這個權利。她不由得歎氣,「好吧!我可以給你一個解釋。」她無奈的坐下。

  「我要聽的是實話,別編故事耍我。」他也跟著坐下。

  她苦笑,她可以騙得過天下人,就是騙不過眼前的未婚夫和皇上。

  「我不會自討沒趣。不過,你還要聽什麼解釋?你不是已經親眼看到,我的確是勾搭上了皇上,背叛了你。」

  「那你總有個理由吧?我不相信是你主動的,你一向最討厭男人有三妻四妾,而皇上光是後宮就有二十佳麗,所以,這樣的男人不會是你的選擇,一定是他逼你的。」

  唉!他這麼聰明幹什麼,不會像普通男人一樣怪她紅杏出牆,一巴掌打過來嗎?慕月無奈的想。

  「阿源,你看我昨晚的模樣像是討厭皇上嗎?老實說,我喜歡跟他在一起,感覺……很不錯。」她羞紅了雙頰。

  他反而笑了,「我聽得出來,你很樂在其中。」

  見他竟然達一絲吃醋的反應都沒有,她不禁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不把我當回事,否則,天下哪個未婚夫親眼看見自己的未婚妻和別的男人在床上打滾,還能笑得出來?」

  王源收起笑臉,「我是笑不出來,尤其在我懷疑你跟皇上打滾的原因,是因為我這個未婚夫時,我簡直懊惱得想殺了自己。」

  她的臉色一白,「阿源,你可別做傻事呀!」

  「我說得沒錯吧!」王源自責的眼神瞥向她,握住她的雙手,「你是為了我們王家才入朝為官,也是為了查明王家的冤案才會暴露女人的身份,甚至為了保全自己和王家,不得不答應皇上的條件,讓他臨幸。對不對?」

  唉!他的推論如此接近事實,她還能多說什麼?

  「不過,我入朝為官不只是為了你,我是因為自己想當官才這麼做的。」這一點要弄清楚,她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

  「我知道,但你的確是為我們王家受苦了。

  阿慕,你的這份恩情,我要如何還你?

  她壞壞的笑了,「很簡單,等這些風風雨雨都過去之後,你要負責娶我。」

  他直視著她的雙眼,「阿慕,你不會無恥到這種地步的,而且就算我願意,你也不見得肯耽誤我的一生。」

  他的確夠瞭解她,她不由得苦笑,「誰教我自作自受呢?」

  「別擔心,阿慕,如果皇上不要你,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她點點頭,有他這樣的保證就夠了,這樣的好朋友值得她肝腦塗地、兩肋插刀。

  「我阿幕還需要你照顧嗎?別把我看扁了!

  好了,別說這些傷感的話。走,我們去喝酒,你請客。「她大力的拍拍他的肩膀。

  他勉強的笑了,「好,去喝酒,隨你要喝什麼都行。」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7 00:10:18

第七章 真相大白


  最猛的「赤燒酒」入喉,濃嗆的味道衝上鼻子,再伴隨著一股熾熱感下喉入胃,然後蔓延到四肢:「好酒!」慕月抹乾了嘴唇,盡興的放下酒碗,「阿源,咱們再來乾一杯。」

  「好。」王源把她的碗倒滿酒,「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對,不醉不歸!」她爽快的仰頭就灌。難得喝到這麼嗆的酒,當然要多多益善。

  「慢慢喝,酒不會跑的。來,吃些菜,免得傷胃。」王源體貼的夾了一筷子的菜給她,「這些都是你最喜歡吃的。」

  「我注意到了。」她嫣然一笑,「咱們不愧是相交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你把我的喜好都摸得清清楚楚的。」

  她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嘉許,很合作的開始吃起菜來,完全沒注意到不遠處的雅座上,有兩個客人正臉色不佳的瞪著他們的舉動。

  突然,街上傳來了一陣騷動,慕月馬上探出扶欄去看,「街上有人打架耶!」她興奮的說著,開始覺得手腳癢了起來,「咱們去看看!」

  王源不贊同的說:「阿慕,你瘋啦!你也不想想我們現在的處境。」

  「咦?那個人不是國舅爺嗎?」她瞪大了眼睛瞧著那站在街道中央大聲嚷嚷的男子。

  「他就是那個出了名的專橫跋扈、目中無人的國舅爺——吳奉昭?」王源仔細的打量吳奉昭,疑惑的瞇起雙眼,「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

  「你也這麼想?」她興奮的低喊,「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也是這麼想,很奇吧!」

  「別吵,讓我想想。」王源努力的思索,然後突然大叫一聲,「我想起來了!」

  「你想到了什麼?」她興奮的問。

  「我們不是去過包頭一趟嗎?那時候,我們在街上遇到了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公子哥兒。」

  「我也想起來了!」慕月驚叫,人也不自覺的站了起來,「當時我把他臭罵了一頓,還狠狠地賞了他兩巴掌。」根本不管他威脅說要給他們好看。

  「他還說他是有權有勢的皇親國戚……」王源想起那個時候,他踉幕月都不信,還反諷他——如果你是皇親國戚,那我們倆就是何仙姑跟呂洞賓了!

  「那時他說……」說他回到京城會要皇上把他們兩個人都殺了,一個也不放過。

  「莫非……」突然,兩人異口同聲,眼睛也若有所悟似的變大。

  「兩位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呀!」一道挖苦的聲音響起。

  兩人猛回頭,赫然發現皇上正站在桌前,一臉不悅的瞪著他們。

  兩人的嘴巴張得更大,腳一軟,雙雙跌座椅子上。

  「皇……」

  慕月的「上」字還沒吐出來,一旁的小果子趕緊搶話,「黃公子想跟兩位並桌,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兩人同時傻傻的點頭。

  皇上冷哼一聲,表情不甚愉快的坐下,拿起慕月用過的碗筷就吃了起來,「木大學土,你看起來身體不錯,還能上酒樓喝酒聊天,跟故人敘舊啊!」他的語氣酸得很。

  慕月正襟危坐,什麼話都不敢講,要是讓皇上誤會她跟王源有一腿,那可就沒完沒了了。

  「皇……黃公子,請問你私自離……離家是否妥當?」王源大著膽子問。

  「怎麼,本公子上哪兒,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皇上的臉色不悅,隨即又把怒氣發洩到慕月身上,「木大學士,聽小果子說你今早『行動不便』,怎麼這麼快就恢復到能出來喝酒?」

  他喝了一口她碗裡的酒,不由得皺眉,「還喝這麼烈的酒,小心對『孩子』不好喔!」他的話明顯的意有所指。

  慕月這才突然想到,今早沒喝那避孕的湯藥,不曉得待會兒喝有沒有用?

  見她的神色有了變化,皇上馬上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咬牙道:「又想吃藥?哼,從沒見過像你這麼不知好歹的人!」

  她還是一句話都不敢吭。

  「怎麼?舌頭被狗給咬了,怎麼不敢說話了?」

  哼!他就是那隻狗,還有,誰不敢來著?

  慕月不服氣的想著。

  「黃公子,你看看,那個在大街上罵人的男人,不曉得你認不認識?」

  他不屑的瞄了一眼,「那種地痞流氓沒那個榮幸認識我。」

  她笑,「黃公子,這個男人你一定認識,你再仔細瞧瞧。」她一把拉過他,並將他推向扶欄,然後在他耳邊很愉快的宣佈,「他就是赫赫有名、無法無天的國舅爺吳奉昭呀!黃公子,你不可能不認識吧?瞧,他正在欺負善良的老百姓,多『神勇』呀!」

  皇上的臉色一變,「你是存心要惹我生氣的,是吧?」

  「我不敢,我哪來的膽子呀!」她挖苦的嘲諷,然後不忘補充,「我又不像國舅爺有皇帝姐夫可以當靠山,跟人打架打輸了,還可以叫姐夫把對方全家給砍了。」

  「阿慕,別說了。」王源開口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皇上不是傻瓜,當然聽得出來她話中的含義,所以他轉頭看向王源,「你教訓過奉昭?」

  王源點頭。

  「在你被抄家之前?」皇上又問。

  「半個月前。」慕月直接替王源回答,「順便」很自然的想到,「接下來會不會換我呢?畢竟是我看不慣他調戲良家婦女,先賞給他兩個巴掌的。」

  「他敢?!」皇上緊緊的握住拳頭,就要站起來,出聲教訓仍在街上欺負人的吳奉昭。

  「黃公子,小心!」王源突然撲了過來,抱著他險險閃過一隻飛箭。

  他驚訝的抬頭一看,一群穿黑衣的蒙面人不知已在何時出現,而且各個手上都拿著刀劍,雙眼透著殺機。

  「你幹嘛沒事跑出來給人追殺!」慕月一邊緊張的後退,一邊埋怨。

  「阿慕,你馬上帶著黃公子離開。」王源推著他們,要他們快逃。「我來對付他們。」話一說完,他就衝上前去應付黑衣人。

  慕月拉著皇上往大街上衝,開口大叫,「護駕、護駕,國舅爺快護駕!」

  吳奉昭本來想轉頭破口大罵,瞧瞧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在亂叫,但他真的看到了皇帝姐夫,也看到了緊追而來的黑衣人,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不得不大叫,「護駕。

  護駕,把黑衣人統統殺了!「

  隨即,一干烏合之眾應聲迎了過去,可一看就知道實力差很多,各個挨打、挨殺,只有王源應付得綽綽有餘。

  慕月看得大為憂心,卻又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果然是個將才。」皇上讚賞的看著。

  慕月不悅的罵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選才。看,刺客追過來了,我們快逃!」

  她拉著朱見深拔腿就跑,再度閃過刺客劈來的一劍。

  「救命呀!」慕月一邊大聲呼喚,一邊帶著皇上鑽進一旁的小巷,「皇上,莫非我們都要死了?」

  「別胡說!」皇上也逃得很拚命,「瞧,前面那戶人家的門是開的,我們進去。」說完,他拉著她馬上鑽了進去,迅速的把門閉上,雙雙靠在門板上喘息,小心翼翼的聽著門外的聲音「快,快追,我看見他們逃了進來。」

  「但這裡是一條死巷。」

  「沒關係,給我一間間的搜!」

  皇上和慕月兩人的臉色鐵青,擔心的相視。

  「怎麼辦?」慕月開口,小聲的問。

  皇上搖搖頭,臉色凝重的思索著,到底是何人主謀要暗殺他?難道他一時心血來潮微服出官,如今竟要命喪宮門之外嗎?

  慕月看到了他臉上的憂憤與不甘,不由得湊近他,在他耳邊低語,「皇上,你別擔心,你福大命大,一定可以渡過這個難關的。」

  他勉強的對她笑了笑,輕撫她的臉頰,「慕月,我們可真是患難鴛鴦啊!」

  「兩位,既然進了門,不如就進屋小坐一會兒吧!」屋裡突然傳來一聲洪亮的男聲。

  慕月嚇得立刻膽戰心驚的豎耳傾聽,深怕會被門外的黑衣人發現,可卻只聽見他們的腳步聲急匆匆的從門外掠過,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快找,一間間的搜,絕對不能放他們回去。」

  「兩位別擔心,除非我允許,否則他們進不來的。兩位請進屋吧!」神秘的男聲再度響起。

  他們對望了一眼,感到非常奇怪,看來,這屋子的主人好像是個高人。

  「兩位就隨我進去吧!」

  慕月低頭一看,發現腳邊竟然平空出現了一隻狗,而且它居然會講話!?慕月頓時覺得心裡毛毛的,更加挨近了皇上,「皇上?」

  他摟住她,「別擔心,我們去看看,這屋子的主人似乎沒有惡意。」

  兩個人小心的一步步跟著狗兒前進,奇怪的是,本來只是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們卻走了一刻鐘才踏上門檻,從門外看,只不過是間小小的屋子,一進到門,裡面的空間卻是格外的寬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屋子裡的中間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有兩。

  三盤下酒的小菜,以及兩杯酒,而一名年紀大約二十歲的年輕人正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兩位請坐。」年輕人出聲招呼。

  他們默默的坐了下來,雙眼依然好奇的打量著屋子裡的一切。

  在東邊的角落坐著一個美麗的木偶,看起來和真人沒有兩樣,雪白的肌膚映上艷紅的女衣,要不是她一動也不動,真的會讓人誤以為她是真人。

  「兩位請喝酒。」年輕人倒了兩杯酒給他們。

  難得有酒當前,慕月卻不急著喝,只是懷疑的瞧著它。

  「別擔心,這酒裡沒下毒。」年輕人低笑。

  聽得慕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滿心忐忑的把酒喝了。

  「多謝這位小兄弟的幫助,敢問小兄弟貴姓大名?」皇上也跟著喝乾一杯,然後拱手有禮的問。

  「草民姓朱。」年輕人帶笑的眼看著皇上,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沒說。

  皇上也愣楞的回望他,心裡正思索著他的話時,突然看到他的右眼陡地變成金色,但一瞬間,那道光芒卻又馬上消逝,像是故意要給他看似的。

  他的腦子裡忽然靈光乍現,眼前這年輕人莫非是……

  「我的名字叫風宇。」

  「你果然是八皇弟。」這名年輕人正是他那位失蹤十五年,傳說出生時即天賦異稟,卻僅僅在幼年時見過三次面的同父同母的八皇弟,「皇弟,你終於回來了。」

  但他的心裡卻絲毫沒有兄弟相見時的激動,反而比較多的是驚訝。他本來以為八皇弟流落民間,他們此生要相見恐怕很難,沒想到……

  「皇兄,很高興你還記得我。」朱風宇拿起酒杯朝他晃了晃,語調很輕淡,「只希望你能轉告母后,我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請她別再為我擔心,也毋需再派人尋找我。」

  慕月的眼睛眨呀眨的,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兩個男人會是兄弟,莫說他們兩人的個性根本不像,一個邪怪,一個霸氣;就連長相也不同,一個文質彬彬,一個天生威嚴……

  「所以他才會當皇帝呀!」朱風宇突然轉頭對她說,像是聽到了她心裡的話。

  她不由得心中一驚,莫非……

  「你猜得沒錯。」朱風宇不再理會她驚愕的反應,轉頭看向他的皇兄,「是兄,你近日將會有血光之災,看在我們是兄弟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注意你身邊親近的人,尤其是有血緣關係的。」

  聽他話裡的意思,好像知道了什麼似的?

  「莫非皇弟知道是誰要刺殺朕?」皇上連忙問道。

  朱風宇笑了,「有心想殺皇兄的又豈止一人,怕的是現在雖然只有一人行動,以後就會前仆後繼,一個接著一個。」

  皇上的臉色凝重,「那你知道這次行動的主謀是誰嗎?」

  朱風宇搖頭,「這我不能告訴你,反正你也有能力查得到。」

  「主人?」那木偶竟然說話了,嚇得慕月臉色發青,竟然有人可以不動到像木頭人的地步。

  「什麼事?」朱風字問,語氣淡如風,幾不可聞。

  「這裡是哪裡?」女孩伸出手往前方指著,「為什麼把人裝在透明的瓶子裡觀賞?」

  所有人一驚,那女孩的面前根本空無一吻,她是怎麼看到這種奇異的現象,還是她根本就和他們處在不同的世界裡?

  「儀兒,閉上眼睛不要看,你知道我在哪裡,回來。」

  女孩依言放下了手,閉上眼睛,又是一動也不動。

  「皇弟,這是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想他不明白。

  「皇兄,這事不勞你煩心,你們該回宮了。」

  他拿出了一張紙,開始熟練的摺了起來。

  慕月突然開口,「八王爺,你要繼續待在這小巷子裡嗎?你既然是皇族的一員,就有義務為大明朝做事。皇上,我建議請八王爺出來為官,輔佐朝政。」她這是在為國家著想,如果有八王爺這樣的奇人異士在朝廷服務,想必可以造福百姓。

  「皇兄,你找到了一位好臣子。」朱風宇輕笑,「可惜她不是男人,不然更可以發揮她的才能。」

  慕月又是一驚。怎麼?她是男是女,他一眼就看分明了嗎?

  「皇弟,慕月說得沒錯,你願意出來輔佐朕嗎?」

  朱風宇搖頭,「皇宮不是適合我待的地方,這一生,我無緣為官,也不能為官。更何況,我是個自私的人,只想逍遙自在的縱情於山水之間。」他手裡挖出了一隻紙鳶,「走吧!這只紙鳶會指引你們回宮的路。」

  說也奇怪,那只紙鳶竟然浮至半空中,還有模有樣的振著翅膀,讓他們不禁看傻了眼。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他們心中不禁一陣緊張。

  「是我的朋友來拜訪。你們走吧!記得不要出聲,先聽聽你們在哪裡。」朱風字開口說。

  皇上和慕月像是被催眠一般,不由自主的邁動雙腳,跟著飛翔的紙鳶走到屋後。那裡一片烏漆抹黑的,只有紙鳶泛出微微的黃光。

  他們的雙手緊緊相握,跟著紙鳶一步又一步的走進黑暗裡,兩人很有默契的都沒說話,腦子裡皆牢記著來風宇說的話——不要出聲,先聽聽你們在哪裡。

  四週一片寧靜,他們連自己的腳步聲都聽。

  突然,遠方現出了白色的光芒,像是出口。

  他們加緊腳步走了過去,霎時間,四周變得一片明亮,他們微瞇著昏眩的眼想適應這刺激的亮光,卻同時聽到有人在對話的聲音。

  「昭弟,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在大街上看到皇上跟木大學士在一起?」

  慕月份份撥開花叢,發現說話的人竟是美麗端莊的皇后和她的弟弟吳奉昭,而且周圍的景色好熟悉,好像……好像是皇宮。

  他們回到皇宮裡來了嗎?

  皇上將她拉近,貼在她耳邊低語,「不要說話。」

  她瞪了他一眼。不用他提醒,她原本也不打算出聲的。

  「當然是真的,我不只看到他們在一起,而且還有一群穿黑衣服的刺客在追殺他們。」吳奉昭的聲音再度響起。

  「那皇上呢?是否安然無恙?」皇后的臉都青了。

  「我不知道,根本找不到皇上,但是我見到了一個人。」

  「誰?」皇后問。

  「就是那個在眾目照陵之下打我的王家人——王源。他竟然沒死!?」吳奉昭一臉氣憤的說。

  「沒死?」皇后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會呢?爹不是說要幫你出氣,已經殺了他們全家嗎?」

  哼!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真不敢相信,只不過是打輸了一架,就要殺了對方一家人來出氣,真是個好皇后、好國舅、好國丈啊!慕月好想衝出去痛揍他們一頓,但皇上緊緊的抓著她。

  「更奇怪的是,他也跟木大學上還有皇上在一起。」吳奉昭不解的說。

  「什麼?」皇后的臉色變得慘白。

  「姐姐,那個王源會不會跟皇上是朋友?」

  「胡說,皇上怎麼會有朋友!」皇后斥道。

  慕月同情的看了身邊的皇上一眼,心想,當皇上還真可憐,不但沒有朋友,連妻子都不能相信。唉!

  「皇上應該什麼都不知道,爹做事一向不會留下任何證據,你不要胡亂操心。總之,以後你要小心點,不要到處惹事,同時也要多多注意那個王源跟木大學土,不要惹到他們倆。」

  呵呵!慕月不禁有點得意,算這皇后聰明,把她列入「尊敬」的名單內。

  「姐姐,還有一件事,我想那批刺客會不會是……」吳奉昭一臉神秘。

  「是誰?」皇后刻意壓低聲音。

  「舊帝的餘黨,也就是皇上的叔叔……」

  「夠了,別胡說!我們什麼也不知道,這些政治上的事不用我們擔心。」說完,皇后便拉著吳奉昭走了。

  慕月看著皇上的臉色凝重,心裡很是不忍。

  皇上長長的歎氣,然後低語。「是啊!皇叔是有可能會做這種事,畢竟他一直想重登皇位。」

  雖然慕月長年住在邊境,但皇宮裡的鬥爭消息偶爾也會傳過來。當初是帝朱祈鈺先是篡了年幼的侄子朱見深的帝位,沒想到被俘的英宗回京,沒過多久就復辟,把朱祈鈺趕下帝位,又立皇子朱見深為太子……

  「你的境遇還真不可思議。」她很佩服的說。

  不過,她還是不明白這皇位有什麼好爭的,值得讓兄弟反目成仇。

  他苦笑,「朕也這麼認為。好了,不管這些,朕要和你說說我們兩人的事。」他的雙手搭上她的肩膀,從花叢後走了出來,「慕月,朕很羨慕你跟王源的友誼,因為就如同皇后所說的,朕沒有朋友。」

  慕月沒有回答,心想,皇上該不會想跟她做朋友吧?

  可是不對呀!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已經不只是朋友了吧?

  「朕很難得能遇見像你這麼談得來的朋友,所以朕不想放你走。」

  她還是一逕的沉默著,猜測他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所謂『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你對朕而言,可說是亦友亦妻,所以朕打算命你改回女裝,入宮為妃,日日夜夜的陪伴朕,你也可以就近指正朕施政的錯誤。你意下如何?」

  她臉色慘白,不敢相信的望著他……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7 00:10:32

第八章 打架


  小果子慌慌張張的回到宮裡,就聽到內侍說皇上已經回來了,正在觀星樓裡跟木大學士吵得厲害。

  皇上是怎麼脫險的?小果子一點頭緒都沒有,只能加快腳步趕到觀星樓去。

  跟以前一樣,觀星樓的周圍並沒有人看守,只有幾名守衛在不遠處巡視。

  小果子明白,皇上是顧忌他跟木大學士的「聲音」會被人聽到,惹出一些不好的傳聞,所以才會這麼做。他歎了一口氣,在跟守衛們打了招呼之後,便直接走進觀星樓,在進入內院時,依稀聽到——「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你為什麼不願意?」

  「我不是那些女人,皇上,你不能把我關在後宮裡!」

  後宮?難道水大學士是女人?小果子白了臉,這可是天大不得了的事呀!

  「後宮哪裡不好?吃得好。穿得好,還有人服侍你。」

  「哪裡好了?人就那幾百個,既不能飆馬,也不能拚酒,更不能跟人大聲談笑,而且言談舉止又要合禮,要我過這麼拘束的生活,門都沒有!」

  「朕要封你為妃,你就得乖乖聽話!」皇上的聲音隱含著怒氣。

  「我不要!我才不要跟你那些後宮的女人爭寵,每天工於心計搶著當你晚上的床伴。」

  「你……」一聲有力的拍案聲響起,「你難道要一輩子扮男人,跟朕偷偷摸摸的過夜嗎?」

  「至少我這樣是自由的。」她的聲音理直氣壯。

  「什麼自由?莫非你還想嫁人?」皇上的語氣所起來非常危險。

  「微臣不想嫁人,我只想為國效命,為百姓謀福利。」

  「還有為你未婚夫一家洗刷冤枉。」皇上冷哼一聲。

  「現在阿源家的冤情已經洗清,敢問皇上要如何定奪誰對誰錯?」

  「這事朕自有分寸,你不用岔開話題。朕問你,難道你不想正大光明的為朕生下孩子?」皇上換個方式問。

  「可以為皇上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又何嘗差我一個?」顯然,她絲毫不為所動。

  「這麼說,你是不想為朕生下皇兒羅?」

  「生下來和其他皇子們爭奪皇位嗎?我相信皇上一定很明白其中的『快活』滋味。」

  「李慕月,你太過分了!你這一生就注定是朕一個一人的」

  「皇上,你不要拉我的衣服……光天化日之下,你又想幹什麼……不……現在是大白天的,不行……」

  「閉上你的嘴,你既然惹火了我,你就要負責滅火!」

  「嗚……嗯……討厭!」

  小果子搖搖頭,快速的離開,雖然他已經是個「公公」,但畢竟還是個男人,那些淫聲浪語會讓他有「感覺」,並且不勝欷噓。

  他返到了宮門外守著,感覺今天的風吹起來竟有些熱。

  沒過多久,他就看到皇上走了出來。真難得,皇上每次只要一上了木大學土,通常是欲罷不能的。

  「奴才見過皇上。」他必恭必敬的迎上前去,「皇上是否安然無恙?」他還擔心著稍早的追殺事件是否有留下後遺症。

  「朕沒事。」皇上拍拍衣襟上的灰塵,「小果子,送木大學士出宮。」

  「奴才遵旨。」

  看著皇上的背影大搖大擺的離去,小果子搖了搖頭,又進了觀星樓。

  房裡的慕月正努力的穿好衣服,可仍有不少怒氣。那個暴君無法說服她,就用「暴力」給她好看,他以為她是那麼好嚇的嗎?

  突然,她聽到開門聲,轉頭一見是小果子,她馬上背著他,快速繫好自己的腰帶。

  「木大學士,奴才奉是上的命令要送你出宮。」

  慕月翻了翻白眼,受不了的想,皇上還真當她不認識路,老是派人送。「不用了,小果子公公,我自己會回去。」

  「木大學上,你就別為難奴才了,這是皇上的吩咐。」

  她哼了一聲,繫好腰帶轉過身,「那走吧!」

  但她踩出的步伐卻一點也不輕快。

  回到家裡,她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洗澡,但是要洗澡,可得先費一番工夫。

  她得自己點火燒水,一桶桶的把水燒熱,然後搬到浴室,再倒進浴桶裡,前前後後就要花兩、三個時辰,光是想到就手軟腳酸,更何況,她這兩天還被皇上這般折騰……唉!好累。

  她一邊燒水,一邊懷念皇宮裡的天香池的池水,那池水又香又暖,洗起來皮膚滑滑膩膩的,真是享受;而現在,她卻只能自己燒井水來洗澡,洗完操後,還得把積了好幾天的髒衣服拿來洗乾淨、涼干。

  唉!光想到都覺得累。

  或許,她該找個人幫她操持家務。但找誰呢?陌生人當然不好,萬一讓人發現了她是女人的秘密而四處張揚呢?想來想去,只有王源合適,但要一個大男人天天洗衣服、燒熱水,也實在太糟蹋人家了。

  到底該找誰呢?

  洗完了澡,她上街去溜躂,看到了藥鋪就想到她這兩天沒喝避孕的湯藥,要是真的珠胎暗結,到時「開花結果」就難辦!

  她正想進去時,一個男人突然擋在身前,她仔細一瞧,咦,他不就是先前在恰紅院見過的那個皇上的爪牙嗎?

  「你擋在這裡幹什麼?讓開!」她側身想繞過他。

  那男人都用手臂來擋,「木大學土,皇上有旨,不許你喝藥、配藥。」

  「什麼?」她一愣,驀然明白了,那個暴力皇上就是要把她的肚子搞大才高興,他以為這樣她就會屈服,乖乖進宮當他的貴妃、賢妃,安分守己的當他的女人。

  「讓開!」她開口怒喝。

  「不行,我必須遵從皇上的命令。」那男人一動也不動的擋在她面前,一步也不肯讓。

  她馬上後退,「好,這間不行,我去別間總行了吧!」

  那男人跟在她身後,「我會亦步亦趨的跟在你後面。」

  她快氣炸了!沿途經過花街柳巷,她靈光一閃,心想,或許裡面的姑娘各個手邊都有一份藥,於是她身子一轉,就想進去找個姑娘要看看,沒想到,那男人又檔在她面前。

  「皇上有旨,嚴禁木大學土上青樓找女人。」

  他面無表情的說。

  她真的受夠了,不顧一切的大叫,「可惡,竟然連我去哪裡都要管!」吼完之後,她察覺到路邊有許多人都在看熱鬧,她馬上不好意思的收拾起怒氣,把那個男人拉到一邊去,「我說,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我叫張勁。」

  「原來是張大哥,我們來打個商量好了,我們一起進去,然後我幫你找個最美麗溫柔的姑娘,反正只要你不說、我不說,皇上絕不知道我又上了妓院,你說這樣好不好?」

  「這……」張勁顯然有些猶豫。

  「別擔心,今晚我請客,你可以找兩、三個,甚至五個姑娘來伺候你。」

  「很讓我心動,但是不行。」他堅決的搖頭,「就算我同情你,我也不能抗旨。」

  「真的不願意?」她誘惑的靠近,伸手指了指妓院裡的雲裳鬢影,「裡頭的姑娘又美又香,還有一罈罈的好酒,你就這樣放棄嗎?」

  他吞了吞口水,還是遺憾的搖頭。

  「再考慮一下吧!只要你點頭,就可以痛快一整晚喔!」她再次鼓吹他答應。

  他還是搖頭。

  慕月知道自己說不動他,馬上展現怒容,「你要是不答應,我就……」

  「你就如何?」

  「算了。」她憤慨的轉身,繼續溜躂。

  她走了走,看到路邊圍了一群人,她馬上湊過去,看到前面跪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胸前掛了一個「賣身葬父」的牌子,一臉的淚痕,看起來非常可憐且淒楚。

  圍觀的群眾在一旁竊竊私語——「可憐喔!年紀輕輕的,不但死了娘,現在又死了爹。」

  「唉!我們這些百姓哪有錢買,看來又便宜了窯子裡的那些鴇母。」

  「瞧,說著說著,人就來了。」

  果然,一個打扮妖艷的兇惡婆娘帶著兩個身材粗壯的男人走了過來,「走開、走開,這姑娘我買了。」她丟下一些碎銀到地上。

  慕月數了數,不敢置信的想,不過才五兩就要買下一個姑娘的一生?

  那少女嗚咽得更大聲,都還是顫抖的向那鴇母磕頭,「多謝這位大娘。」

  那位鴇母的臉色從頭到尾沒好過,「拿著這些銀子去葬了你爹吧!三天後到街角的『百美園』報到。」

  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等等,這個女孩我買了。」她從懷裡掏出二十兩,親切的遞到那少女面前,「你就用這些銀兩埋葬你爹吧!」

  那少女的眼睛水汪汪的,「多謝,多謝這位公子。」

  「等等,這丫頭是我先買的,你給我閃一邊去!」那鴇母顯然很中意這塊玉。

  但她也不想放過這樣一個「人力」,「笑話,這位姑娘有說要把自己賣給你嗎?她只是說『多謝這位大娘』而已。」

  「你不也一樣,這丫頭也沒說要賣你。」鴇母瞪了她一眼。

  這倒也是,她轉身問那位少女,「這位姑娘,你自己說,你要把自己賣給誰啊!」

  少女的眼睛轉了轉,再怎麼笨也不會選個兇惡的鴇母,那悲慘的未來用膝蓋想都知道。

  「奴家願意跟從這位公子。」她把手伸嚮慕月。

  慕月得意的把她扶起來,「聽到沒?她選的是我。」

  那鴇母氣得七竅生煙,「不知死活的兔崽子,竟敢跟大娘我搶女人,來呀!給我打!」

  「慢著!」她大喝,「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我管你是什麼人,會看上這種丑不拉嘰的賤丫頭,鐵定不是什麼達官貴人。」鴇母一臉的不屑。

  「我是木思源,文淵閣的木大學士。」她抬上挺胸的說。

  「笑死人了,你長得又沒多漂亮,哪能當皇帝的相好?」鴇母眼神鄙夷的看著她。

  慕月氣極了!這鴇母說話太缺德,太不把皇上放在眼裡,竟然在眾人面前說這種輕藐的話,太不可原諒了!

  「張勁,你給我打她幾巴掌,讓她知道藐視皇上的下場。」

  張勁自己也聽不下去,馬上衝上前,「啪。

  聽!「兩巴掌打在那鴇母的肥臉上。

  「你們竟然敢打我!?好,老娘今天就跟你們拚了。來人呀!給我打,再去『百美園』把所有人給我叫來,大家一起上!」鴇母豁出去了。

  於是,一陣混戰熱熱鬧鬧的開始。

  慕月興奮的在旁邊叫嚷,「張大哥,再大力一點……小心你的右邊……對,這腿踢得真好……小心後面!可惡,竟然連御前侍衛都敢打……張大哥別怕,我來幫你……」

  「唔……好痛。」慕月撫著瘀青的下巴,全身無力的倒進椅子裡。

  「你沒事幹嘛加入戰局?」毫髮無傷的張勁非常氣憤和沮喪的坐進另一張椅子,目光直直瞅著慕月,「你這樣教我怎麼向皇上交代?」

  那少女怯怯的走了進來,「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會讓公子受傷的。」

  慕月揮揮手,「不用自責,不關你的事。」

  「的確不關你的事,是木大學士自己想打架,自作自受!」張勁沒好氣的說,想到即將會來的責難,他的心情就很不好。

  「對了,這位姑娘,還沒請問你貴姓芳名?」

  慕月強忍著痛,對她擠出一絲笑容。

  「我姓方,叫楚楚。」

  果然是人如其名,非常楚楚動人,不過,如果能更美一些就好了。這樣才配得上她。「楚楚。可以麻煩你把桌上的鏡子拿來給我嗎?」

  「是的,公子。」

  慕月接過楚楚遞來的鏡子,仔細一瞧,「我的媽呀!」她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我這樣子怎麼見人?」她連下巴部腫了起來,明天若是上早朝,不就成了大家注目的焦點?不行,她現在已經夠引人注目了,不能讓情形變得更糟。

  而且,萬一不小心被皇上看見她這副模樣,他一定會真的把她關在宮裡,不許她出去惹是生非。「

  「你知道就好,我看你要怎麼向皇上交代!」

  張勁哼了一聲,臉色更差。最慘的是,他沒法向皇上交代啊!

  她呻吟了一聲,「我……我請假,我明天不上早朝、不當班,請病假總可以了吧!」

  「公子,你……你真的是那個……那個受皇上重用的木大學士嗎?」楚楚怯怯的問。

  受到重用?聽到這幾個字,慕月的胸膛馬上挺起來,「是呀!有什麼不對嗎?」

  少女搖頭,「楚楚不明白,像公子這樣官高財大的人。買楚楚這樣一個卑賤的小女子做什麼?」

  「對呀!木思源,你到底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張勁也很想知道原因。

  慕月聳聳肩,神情無辜,「我需要人幫我煮飯、洗衣、燒熱水。」

  「這些楚楚都會做,楚楚一定會努力幫公子做好的。」楚楚乖巧的說。

  「另外,我還欠一個暖床的小妾。」慕月很自然的補了一句。

  「什麼!?」張勁不敢相信的站起來,用手指著她的鼻子,非常氣憤的質問:「你還想娶小妾?」簡直是糟蹋人家姑娘的青春!

  「有什麼不對?」她迎視,理直氣壯的應道。

  突然「砰!」的一聲,楚楚可憐的楚楚竟然像僵直的木頭一般躺在地上……昏倒了。

  「該不會是餓昏了吧?」慕月猜道。

  張勁則用力的瞪著她,忿忿的想,這女人比他弟妹還誇張!

  日上三竿,慕月仍毫無所覺的躺在床上睡覺,完全沒發現枕畔的人兒早已為她做好了早飯。

  「叩、叩!」一陣敲門聲傳來。

  「來了。」楚楚快步的走過去開門,看見門外站了一位公公,「請問這位公公有何貴事?」

  小果子上下打量著她,客氣的問:「請問木大學士在嗎?」

  「在,他正在睡覺呢!」楚楚側身讓他進門,「你等等好嗎?我去叫他。」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楚楚點頭,帶著小果子進屋,羞赧的來到床邊,「官人,起床了。」

  官人?小果子在一旁瞪大了雙眼,心想,傳聞果然是真的,難怪皇上會生氣。這木大學土真是不簡單!

  「官人,有人來找你了。」她伸手輕輕的搖了搖慕月。

  但慕月沒醒,只是不耐煩的翻了個身,「關什麼人?別關了,統統給我閃!」

  楚楚抱歉的朝小果子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家官人睡得很沉。」

  「沒關係,我自己來叫她。」小果子吸足了一口氣,大聲宣佈,「木大學士,皇上召你進宮了。」

  這一招果然有效。

  只見慕月陡然坐了起來,張開眼睛驚慌的左右張望,「皇上來了,在哪兒?在哪兒?」她得趕緊逃,不然會很累,身體會受不了。

  「天哪!木大學土,你怎麼會弄成這副模樣?」小果子驚叫。這時才看清楚慕月臉上輝煌的「戰果」,真是醜陋得嚇人。

  「小果子公公?」慕月看清楚站在床畔的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你真是會嚇人!」

  「會嚇人的是你吧!瞧你那張臉像鬼一樣,你是怎麼弄的?」小果子搖搖頭。

  慕月趕緊抬手遮住醜陋的臉頰,「我……我不小心撞到的。」

  「我看是跟人打架打的吧?」這還比較有可能。

  慕月心一跳,「你怎麼知道?」她趕緊摀住嘴巴,懊惱自己的不打自招。

  「滿朝文武百官有誰不知道?今日早朝上,有人狀告你為了一個姑娘,半夜在大街上打架,擾亂安寧。木大學士,我有沒有說錯?」

  「有。事情不是發生在半夜,而是在傍晚。」

  她理直氣壯的說。

  小果子哀歎了一口氣,「重點不在這裡,重點是皇上會怎麼想?」

  她縮了縮脖子,不大想去猜測皇上的想法。

  「他罰你這一個月執掌『昭福宮』的點燈事宜,做為你擾亂京城安寧的懲罰。」

  「昭福宮?」那不是皇上的寢宮嗎?

  「沒錯。木大學士,你要有心理準備,這一個月裡,你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小果子拍拍她的肩,一臉遺憾。

  慕月的臉色白了白。

  「一切都是我的錯。」楚楚「咚!」的一聲跪了下來,「官人,都是我連累了你。」

  慕月奇怪的望著她,「楚楚,你幹嘛叫我官人?」

  楚楚的臉蛋奇異的紅了,「官人昨晚不是要楚楚做你的小妾嗎?」

  哎呀!慕月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幹嘛這麼快當真,她又還沒「娶」呀!

  「陪寢!?」小果子驚呼一聲,「木大學士,你怎麼可以這樣糟蹋一個姑娘?」

  慕月聽了非常不服氣,「小果子公公,你怎麼這樣說?我木思源有財有勢,娶她做小妾怎麼會是糟蹋她?」

  「你有資格娶妾嗎?別忘了你是皇上的……」小果子及時阻止自己將「女人」這兩個字說出口。

  「什麼?」慕月殺氣騰騰的逼近,要是小果子說出口的字眼跟「床」有關的話,她一定馬上翻臉。

  「沒有。」小果子笑得像沒事人一般,「總之,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通知你晚上到昭福宮掌燈。」

  她立刻垮下一張臉,「小果子公公,你代我向皇上求情吧!我這張臉不好見人。」

  「木大學士,你自己去請恐怕會比較有效。」

  「但我就是不想出門,我現在的模樣好醜。」

  她愁眉苦臉的說。

  小果子遺憾的搖頭,「奴才也愛莫能助呀!」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7 00:10:49

第九章 落跑


  昭福宮裡燈火通明,皇上埋首案牘,審閱著一本又一本的奏摺;慕月則站在宮門外,百無聊賴的東晃西晃,一雙眼不時的偷瞄宮門裡他認真的身影。

  看著看著,一股暖烘烘的感覺漸漸的充塞心頭,他們兩人難得會這般寧靜的相處,如果以後也能這般的和平,不知該有多好?

  但是,她又感到些許的不滿,他老是看著那一本本的奏摺,連瞧也不瞧她一眼,彷彿當她不存在似的。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現在她這張臉腫得那麼難看,被他瞧見也怪難堪的。

  「陳淑妃,小心點走。」小果子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她轉頭望去,就見一個玉雕般的佳人穿著淡藍色的宮妝踏步而來,那翩翩的姿態像是飛舞於青空上的彩蝶。

  這女人來幹嘛?她不由得狐疑。

  「皇上就在裡面,你過去吧!」小果子停在門口,示意要陳淑妃自己進去。

  「多謝公公。」陳淑妃盈盈一笑,蓮步輕移的走了進去,然後直接走到皇帝的面前,「叩見皇上,臣妾來侍寢了。」

  侍寢?

  一瞬間,慕月彷彿被雷劈中。

  是啊!大半夜來這裡,除了侍寢還會是什麼?更何況他是皇帝,要嬪妃侍寢是天經地義的事。

  她早該想到,也早該明白。

  「好,你先到床上等著,朕一會兒就過去。」

  皇上的聲音輕輕淡淡的,好像他待會兒跟陳淑妃只是要下棋一般。

  慕月滿心苦澀的想,愛上這樣的男人就是會有這種下場。她抬頭看向夜空,一片黑漆漆的,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

  小果子把門闔上,無言的站在她身邊,一方面是陪伴她,一方面是守在門外隨時候命。

  不消多久,他們就聽見陳淑妃呻吟的聲音。

  「皇上,你……你好厲害……我……我受不了了……啊……」

  慕月的臉色慘白,回想自己是否也曾發出這般教人臉紅的聲音?

  「木大學士,你就看開些吧!」小果子湊了過來,輕聲低語。

  她苦笑,「不然我還能怎麼辦?」話一出口,她才發現竟是滿嘴的苦澀,心也隱隱的抽痛。

  天底下最差的丈夫就是皇帝,而她卻偏偏愛上了皇帝。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是皇上呀!」小果子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沒錯,正因為他是皇上,所以就連專情也沒辦法,因為臣子百姓會自動獻上許多美女,只求他多多生子好繼承大統,好出賢明子弟造福百姓。

  女人對皇帝來說,不過是繁衍子孫、洩慾的工具罷了。

  她早就明白的,卻還犯下這樣的錯誤,是她自己愚蠢、活該,怨不得誰。

  「我知道,我明白。」她的鼻頭酸酸的,好想念邊境的兄弟,好想念以前一起豪放喝酒。

  大聲唱歌,以及那種策馬奔馳過沙漠、馳騁在草原上的快活逍遙……那時的她無憂無慮,不識兒女情長的愁苦,她好想回到那個時候。

  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往前邁開一步。

  「木大學士,你要去哪裡?」皇上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慕月停了下來,「我去看看燈火是否都亮著。」她舉步再往前,步履沉重,耳邊又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陳淑妃,你喜歡朕這樣待你嗎?」

  「當然喜歡,皇上對臣妾好極了。」陳淑妃的聲音嬌滴滴的。

  「那你想生下朕的孩子嗎?」

  「想,臣妾想極了,皇上給臣妾的孩子一定是伶俐可愛、聰明乖巧……」

  慕月突然有那麼一股衝動想要就這麼答應他,答應他入宮為妃,答應他生下皇子……那她至少可以暫時擁有他的激情……

  但激情過後呢?他會厭倦她,他會遠離她,到時候她剩下什麼?

  突然間,一隻飛蛾撲向燈火。她癡癡的看著火焰沾上那只蛾的翅膀,猛烈的燃燒起來;飛蛾拚命的掙扎,卻擺脫不掉猛烈的火焰。就這樣喪失生命力,變得焦黑乾枯……

  她突然領悟了。

  她若答應了皇上,就會像這只飛蛾一樣,被這拘謹的皇宮燒傷,被他的偶然多情燙傷,然後喪失生命、喪失活力,完全失去活著的快樂。

  她不想當他的嬪妃。

  他可以要她的情,也可以要她的人,但她不要被他綁在皇宮裡,永遠出不去。她需要自由,在他對她無情的時候,她才可以遠離傷心地、遠離他,避免被傷得更重。

  她繞著昭福官走,檢查一盞盞的燈,盡責的添上新蠟。

  回到宮門口,小果子焦急的迎了上來,「木大學土,你可回來了。」

  「有什麼事嗎?」她的口氣淡然如風,彷彿從來不會為情所苦。

  「皇上在找你。」小果子悄悄的指了指宮內的身影。

  皇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裡,坐在桌後瞧著一本本的奏摺,神色看起來凝重,絲毫沒有激烈運動過後的慵懶。

  「陳淑妃呢?」她一臉平靜的問。

  「早走了,你快進去吧!」小果子催促道。

  跟女人享樂完就該睡覺,找她做什麼?雖然心裡犯著嘀咕,她還是走了進去。

  「微臣叩見皇上。」她彎下腰行了個禮。

  「過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在桌前停住,頭垂得低低的,「不知皇上召見微臣有何吩咐?」

  「頭抬起來。」

  她不想抬,沒忘記現在的臉腫得難看。「恕微臣無法遵旨,微臣今早落枕,頭抬不起來。」

  她信口胡謅。

  「那朕就來幫幫你。」皇上說著,就走到她的面前,毫不客氣的抬起她的下巴,「朕說木賢卿哪!你這畫的是什麼妝,好特別,朕從沒見過。」

  她勉強的笑,「微臣知道今晚要為皇上守宮門,所以特定要我的『小妾』幫我畫了個『鍾馗妝』,這樣微臣就能把凶神惡煞擋在門口,讓皇上睡得更安穩。」

  皇上更用力的捏著她的下巴,「鬼扯!你這分明是跟人打架打出來的。」他另一隻手扯著她的耳朵,「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娶小妾!?」

  好痛呀!

  「皇……皇上,會痛,小力些。」她痛得皺眉。

  「朕就是要你痛。」皇上轉而拉扯著她的嘴巴,「你這張嘴可真伶俐,黑的都能讓你說成白的,既然成了朕的人,還敢學人家娶小妾!?你是故意要氣朕的,是吧?」

  慕月聞到他身上殘留著陳淑妃的香味,一股厭惡感湧了上來,她偏開頭,自他懷中鑽了出來,「不要碰我,我受不了你身上的味道。」

  「什麼味道?」他更故意的貼近她,「朕碰別的女人,你吃醋了嗎?」

  她瞪他,非常不喜歡他臉上得意的笑容。

  「微臣沒有資格吃醋。微臣有一件事想問皇上,不知皇上對王家一案打算如何處理?」她必恭必敬的問。

  「你心裡就只有王家嗎?」皇上很不高興,「你把朕置於何地?」

  「微臣是皇上的臣子,自當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她一臉正經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朕就要你聽令,入宮為妃。」

  皇上陰狠的表情說明了他的堅決。

  她偏開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皇上執意為難微臣,微臣也只有以死謝罪。」雖然嘴裡這麼說,但她才不想死,她會先逃,逃不了再說。

  皇上氣極了,「好,朕給你十天的時間考慮,如果你仍堅持不肯入宮,那你就以死謝罪!」他陡然放開她。拂袖而去。

  她震驚的看他的背影隱沒於重重紗幔後,整顆心都掉了。他果然是個暴君,只打算強取豪奪,從沒問過她的感受,也不問為什麼。

  她勉強的笑了笑,「微臣……遵旨。」

  他驀然站住,雙拳緊握,「下去吧!朕不想看到你。」

  這麼快就結束了嗎?這也未嘗不好,只是,在離開之前,還有一件事尚未解決。

  「敢問皇上,關於王家一案……」

  「下去!」皇上大喝。

  她嚇了一跳,但還是堅持,「請皇上公平審判,勿再縱容……」

  「下去!」他驟然轉身,怒指著她,「還是要朕現在就賜你死?」

  她大概是頭腦有問題,在這生死關頭,竟然不覺得害怕,反而勇氣倍增,她不慌不忙的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皇上,你還記得這個嗎?」

  「這是什麼?」

  「這是皇上先前賜給微臣的特赦狀;上面言明,如果微臣因大膽勸諫而觸怒龍顏,可憑此狀免除一死。皇上該不會忘了吧?」

  他當然記得,但是當初寫下這詔書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她是女的,更不知道她會如此牽扯他的情緒,弄得他寢食難安。

  「你很聰明,懂得防患未然。」他咬牙切齒的說,對她的聰明、她的古怪感到既愛又恨。

  他喜歡她,想把她留在身邊有什麼不對?天下哪個女人不對這份天大的榮寵趨之若鶩,她卻表現得像要她的命一樣,拚命的逃。「朕問你,為何你不想當朕的妃子?」

  他白癡呀!用膝蓋想也想得出一大堆理由。

  「如果皇上是我,皇上是否樂意入宮為妃?」

  他點頭,「為什麼不?誰不愛這般的榮華富貴?」

  「那皇上已經擁有了榮華富貴,又為什麼不快樂,為什麼煩悶呢?對微臣來說,自由更勝過一切。」

  自由?

  那是他從沒享受過的滋味。

  他羨慕她的自由,很想……很想奪取她的自由,和她做一對關在籠子裡的鴛鴦,但這樣好嗎?他不知道。

  「下去,回去你的府邸,沒有朕的命令,不許你擅自離府。」

  「臣遵旨。」她面無表情的退下,轉身走出昭福官,腳步快如風。

  門外的小果子急急的追上,「木大學士,你為什麼不肯答應皇上?」

  她倔強著,「答應什麼?」

  「入宮為妃呀!我什麼都知道了,我從沒見過皇上這麼在乎一個女人,你應該答應的。」

  她冷笑,「他只是想把我的翅膀拔掉,像豢養家畜般的把我關起來,我不希罕這樣的好。」

  說罷,她拂袖而去。

  夜風霎時變得很冷……

  楚楚回去料理地爹的喪事,偌大的房子裡又只剩下慕月一個人。

  她打開回家途中買來的酒,大口暢飲,人家是一醉解千愁,她卻是愈澆愈愁。

  唉!好倒楣。

  竟然會遇上了那麼霸道的男人,想把她自由的翅膀剪掉,想把她關進籠子裡,那她為什麼要乖乖的被關?

  可又有什麼辦法能逃過這一劫?

  她喝了一口又一口的酒,搖晃著腦袋努力思索,唯一想到的辦法只有一個——逃。

  雖然她不喜歡逃,但現在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當懦夫就懦夫吧!因為再不逃,她就要等著被關,等著被剝奪翅膀。

  對,她得趕快逃!

  她把酒缸放到一邊,迅速的站起來,快手快腳的整理簡便的行李。她要在黎明破曉,城門大開的時候趕緊離開。

  至於那個跋扈專橫的皇上,她會永遠記得他,把他放在心裡;而她的未婚夫王源,她會在遠方祝福他,祝他早日洗刷王家的冤屈。

  她將包袱甩上肩膀,悄悄的來到門口,拉開門閂,偷偷地開了一個縫,確定四下無人,才小心翼翼的踏出門檻。

  別了,她在京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舒適住家;對不起了,她一時興起買下的小妾楚楚,相信楚楚自己一個人應該可以活得下去。

  沿著小巷子,她急急的奔向北門口,她要回到她熟悉的故鄉避避風頭,那裡有她熟悉的親戚和朋友,有她熟悉的景物和……自由。

  她成功的逃離了京城。往北方連夜趕了四天的路程,途中還換搭了不少驛車。

  皇上很聰明,一定以為她不會笨到回故鄉等他來抓,所以她就偏偏要回去,這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還有,為了以防萬一,她特地換回了女裝,還改名叫李姍絲。呵呵!皇上鐵定意想不到。

  不過,她的胸口還是鬱積著失落的愁緒。

  在寂靜的深夜裡,她會想起他的霸道,想起他恣意壓在她身上的模樣;有時她甚至會想,或許有那個可能,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他的孩子,孩子將會長得像他,那般的威嚴、那般的自我,當然也擁有同樣的聰明與狂妄,但他的狂妄只有她這個做娘的治得了。

  常常想到這裡,她就不由自主的笑了。

  小鎮過了一個又一個,故鄉就快要到了。

  她期待著回鄉,卻又失望即將回鄉,她幻想著皇上會騎著高大的黑色駿馬來抓她回京,把她關在深宮裡,憤怒的叫囂著她的任性,並對她大聲保證,一生一世只愛她一個。

  但這畢竟只是幻想,歷史上有哪個皇帝是這般專情的?

  她離開是對的,或許她會遇到一個更好的郎君,然後恩愛的與他共度一生……

  突然,驛馬車外響起許多馬蹄聲,她驚訝的打開車窗往外望,只見一片塵土飛揚,一隊騎兵緊追而來,為首的那個人騎著高大的黑馬,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是他嗎?是他來追她了嗎?

  慕月的心裡有害怕、有期望,她的幻想有可能成真嗎?

  甩了甩頭,她隨即恢復了理智,急匆匆的向仍搞不清楚狀況的車伕叫囂,「快走,那些人是土匪!」她還不至於天真到去妄想這次被抓回去會有什麼好康的事情。

  「快逃,被抓住就沒命了!」她誇張的大叫。

  車伕一陣手忙腳亂,不要命似的催促馬匹快跑,但驛馬終究跑不過朝廷畜養的精良馬匹。

  「停下來,我們是京城的御林軍,再不停下來,休怪我們無禮。」

  她驚訝的張大了嘴,因為這聲音是……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她往前衝了一下,隨即穩住身體,推開驛馬車的門,往外逃竄,雖然明知沒有用,但她還是一直跑、一直跑……

  那個可惡的皇上竟然派他來抓她!?

  「阿慕,停下來,你不可能逃得了的。」王源追了過來,很實際的大聲宣佈。

  但她不肯承認,多年的好友,換來的竟是背叛嗎?

  她努力的往前跑,不管身後響亮的馬蹄聲只是拚命的往前跑。

  王源跳下了馬,追了過去,大聲的叫,「阿慕,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你就認命吧!」他奮力一撲,把她撲倒在地上。

  她一拳打過去,再一腳踢過去,管他痛不痛,都是他自找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背叛我?」她憤怒的叫囂,不願相信追她回京的不是皇上本人,而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這太諷刺了!

  不過話說回來,能抓到她的心思,知道她可能往哪邊逃的,也只有王源了。

  那個該死的聰明皇上!

  王源也是一臉難受,「因為皇上說,如果我把你抓回京城,他就會為王家平反冤屈,否則,王家永無洗雪冤屈的一日。」

  她氣極了,那個奸詐的皇帝竟然威脅最瞭解她的未婚夫來抓她,太可惡了!可惡到她不得不佩服他的聰明。

  但她實在很難原諒王源,一個巴掌再度打在他臉上,「原來,你的家人比我還重要;原來,你沒種到把自己的未婚妻獻給皇上,討他的歡心!」

  王源臉色難看,默默的承受她的怒氣,「阿慕,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

  慕月卻再也聽不下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7 00:11:13

第十章 與眾不同


  在被押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話都不屑跟王源交談,一想到這個殺千刀的爛朋友竟然要押她回京送死,她就覺得好嘔!

  「阿慕,你就跟我說說話吧!」王源坐進馬車求她。

  她哼了一聲,轉頭看車窗外的風景。

  「阿慕,你是要穿男裝,還是穿女裝進京?」

  王源試著打開她的話匣子。

  她低頭看了一下身上的女裝,要換嗎?

  管那麼多幹嘛!反正她也沒剩幾天好活,穿男裝、女裝都一樣。

  這麼一想,她忍不住又冷哼一聲。

  「阿慕,你……你要不要喝酒?」

  看見王源手上抱著的酒罈,她的眼睛馬上一亮。酒,是酒耶!她好想喝,喝到醉死多好。

  「你跟我講一句話,我就讓你喝酒,好不好?」他誘哄的道。

  一句話?

  好吧!反正地也不是一個吝嗇的人,「你這個混帳王八蛋!」她奪過他手上的酒缸,迅速破了封口,喝了起來,「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混蛋!」

  她再喝一口,「竟然為了你的前途,讓你的好朋友去送死!」她又喝了一口。

  王源一臉的不相信,「阿慕,你少誇張了,皇上才不會殺你呢!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對你寵愛有加。」

  她用袖子抹了抹嘴邊的酒漬,「哼!你錯了。他逼我入宮,威脅我如果不當他的妃子,就等著當死人。」

  王源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真的?」

  「我騙得過你嗎?」她沒好氣的又灌了一大口酒,「他給我十天考慮,現在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了。你這個白癡。我看你注定要良心不安一輩子了。」奇怪,她怎麼覺得頭昏昏的,她的酒量這麼好,不可能喝這麼一些些酒就醉了呀!

  她狐疑的目光瞥向王源,「你這個王八羔子給我在酒裡加了什麼料?」她撲過去想海扁他,這麼多年的好朋友,被他背叛也就算了,竟然還下藥害她!

  王源忍下她擊向他肚子的一拳,「阿慕,我只是想預防你逃走,我不知道你只剩三天的時間。你原諒我,好不好?」他滿臉的愧疚。

  她無法原諒,除非……「阿源,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的話,就在死後把我娶過門。」然後氣死那個霸道皇上。哦!她的頭好昏。

  王源的臉色慘白,「我不能跟皇上搶女人。」

  「什麼女人!?到時候我已經是死人了,他要個死人做什麼?」不行了,她要昏了。

  「阿慕,你不會死的,你只要答應皇上就能活了。」

  她想罵他混蛋,但已經沒力氣說出口了,她雙眼一閉,手也軟軟的垂下,癱倒在王源的身上。

  慕月再度睜開眼,完全不知道她現在是在何月何日何地。

  陽光從窗戶射了進來,讓她可以確定現在的時間是白天;斗室之內,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以及一扇雅致的雕花木門和窗。

  奇怪,這是哪裡?

  她直覺的下床去開門,但門卻怎麼也打不開。

  她皺眉,難道她被人關起來了?

  而那個關她的罪魁禍首,她用腳趾頭想他知道,一定是那個霸道的皇上。

  她氣沖沖的走到窗戶邊,探出頭一看,天哪!還真高,她被關在雲波樓的閣樓上,任憑插翅也難飛;當然,跳窗絕對是必死無疑。

  「王八蛋」『她一邊詛咒。一邊左右張望,努力思索離開這裡的辦法。

  終於,她的目光鎮住了那扇門,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

  她卯足了勁,往那扇門控去……

  一下……門發出很大的聲響。

  兩下……門還是不動,可她的手臂和肩膀卻已經隱隱作痛。

  三下……門有些搖晃,再撞個兩、三次,應該就會開了。

  再一下吧!她在心裡為自己打氣,然後吸足了氣往前衝,沒想到,門在此時被人從外面打開,她就這樣直直的衝到門外,撞上了一堵厚實的胸膛……

  「呃……」皇上悶哼一聲,抱著慕月往後倒在地上。

  她馬上警覺的爬起來,跪在他身邊,驚慌的檢視他的全身,「你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痛?哪裡受傷?」她的手擔心的摸過他的頭顱、肩膀,甚至想把他翻過來檢查後背。

  「不要再摸了。」他坐了起來,一雙眼憤怒的瞪著她,「你想謀殺朕嗎?」他不舒服的撫著後腦勺。

  他的責怪引發她的埋怨,她很不高興的給他一個白眼,「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我犯了什麼罪?」

  他伸出手抓住她的下巴,「不關你,難道要讓你再度逃走嗎?你剛剛不是又試圖逃走,若非朕聽到聲音上來,你是不是又要逃?」她就好像是一隻被關到籠子裡的野鳥,拚命的振翅撞向籠子,掙扎著想獲得自由,就算是鮮血淋漓也不顧,然後終至氣絕……他不想她死呀!

  她撥開他的手,憤怒的站了起來,「為什麼一定要我?天下多得是可以陪你的女人呀!」

  他也爬了起來,一步步的朝她逼近,把她定在牆上,讓她沒有脫逃的空間。

  「可朕就是要你,你應該謝恩,為什麼反而拚命的逃?」

  好自大的男人呀!

  慕月瞪著他,「你好自私,只顧著自己快樂,根本不顧我的感受。我不喜歡宮裡的生活,這裡悶極了,處處都是繁文縟節,要是當了你的妃子,我會被悶死、被煩死。」還會被嫉妒的醋意給酸死!「這就是你喜歡人的方式嗎?難怪你——難怪你沒有可信任的人,因為他們都被你關死了!」她氣得口不擇言。

  他的臉色異常難看,怒臉逼近她,幾乎碰觸到她的臉,「十天到了,李慕月,你的答案呢?」

  「我的答案是——沒有自由,我寧願去死!」

  她把心一橫,決定豁出去了。

  「好,那你就去死。」皇上的雙掌圈住她的脖子,慢慢的縮緊,「朕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李慕月,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真的要選擇死嗎?」

  她的眼睛恐懼的睜大,在這生死交關之際,猛然醒悟她並不想死,但她也不想當他的妃子呀!

  她該怎麼辦?

  「皇上,我們可以當朋友,我繼續當我的官,你繼續當你的皇帝,我們可以談論政事、心事,你想要我陪寢,只要召我進宮,我就會立刻飛奔而來。」她用眼神哀哀的請求。有事大家好好談,不要動粗嘛!

  「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啊!」是上冷哼一聲,稍稍鬆了手,「那如果朕要你生下皇子,你是要或不要?」

  「我……要。但我希望我們的孩子可以無憂無慮的長大,不用擔心兄弟的陷害,不用擔心大娘、二娘、三娘會下毒,他可以遊走三川五嶽,可以逛遍五湖四海,自由自在的生活。皇上,你已經失去了自由,難道要我們的孩子也失去自由嗎?」

  他無言的凝視著她,終於把手放開,輕輕的把她擁在懷裡,額頭抵上她的,「慕月,朕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你為什麼不肯答應?」

  她要是答應了,以這皇宮詭譎多變的情況,要不了幾載,她就玩完了。她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玩愚蠢的遊戲。

  「我想跟皇上在一起,但我不要待在後宮裡。後宮有許多你的女人,女人的舌頭不短,如果我待在那兒,不就要每天聽你跟其他女人的風流韻事?」然後她就會喝醋喝到酸死。

  「你想要朕專愛你一人嗎?」他低笑,捧起她的臉。,但她很識抬舉,知道做人要認分。

  「我沒那個資格要求皇上。」她很坦然的面對現實,「如果我在宮外,至少不必日日聽你的風流韻事,而且外頭有其他事可以讓我忙。」如果她在宮裡當妃子,每天閒閒沒事幹,就只能嚼舌根,拚命的講、講、講,她受不了自己變

  成這樣。

  他的臉色變了,「你想朕只愛你一個吧?想的話,你就說出來,別裝聖人。」

  「嘿!你很奇怪耶!我說出來,你就能做得到嗎?既然做不到,你幹嘛要我說廢話?」她突然變得不耐煩起來。

  「朕要你說真心話,你不說出來,朕不知道你的心意。」他仍是非常堅持。

  「說出來惹你不高興,好讓你砍了我嗎?」

  她又不是白癡!

  「朕容許你偶爾任性一次,你說說看,朕說不定會答應你。」當然,他也懷疑自己做得到,因為就算他把持得住,但上有皇太后的壓力,下有朝臣們的壓力,有時候,他想召誰侍寢還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慕月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難得他這麼說,她當然得把握機會,好好的任性一下。

  「我不想死。」

  他的臉色倏地變白。

  「我想繼續當官。」

  他的額頭青筋暴露。

  「我想住在宮外。」

  他的臉抽搐了一下。

  「我想成家立業,娶幾個假老婆當我們孩子的娘。」

  「朕不要聽這個。」她想聽的是她在乎他,會為他吃醋的話。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早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好伺候,誰教她倒楣遇上了?

  「那皇上想聽什麼?」弄清楚了,她也好說給他聽,這樣總行了吧!

  他氣極了,「算了!」他一把把她推進小房間裡,趁她還沒有站穩時,也跟著進去,隨即把門帶上。。她驚訝的轉身,「你還想把我關起來?」他們剛才不是已經講好,她繼續當他的臣子、當

  他的女人、當他孩子的娘,怎麼現在又反悔了?

  他的臉很冷,「君無戲言,朕說給你十天的時間考慮,就是十天。」這麼不知好歹的女人,嚇死她好了。

  喝!他當真要賠她死?

  可惡!怎麼不早講?那她又必多費心思跟他說這麼多?

  算了,反正橫豎都是一死,管他什麼君不君。臣不臣的,有些話她不講不痛快。

  「你以為你是誰呀!」她推了一下他的胸膛,「不過是比別人會投股,有什麼了不起。」

  他皺眉,「大膽!你別忘了,朕是皇帝。」

  她的膽子的確變大了,而且是超級大,「皇帝又怎麼樣?不過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罷了,有什麼好耀武揚威的?而且你不用太得意,今天你是皇帝,可你能保證你明天還是皇帝嗎?」

  「你……聽起來似乎對朕頗為不滿?」

  「沒錯,我的確是有滿肚子的牢騷。你動不動威脅我,要是我不當你的女人,就要我死,就要王家永無洗雪冤屈的一日,我能不答應嗎?」

  她冷笑一聲,繼續說:「你要我生孩子,我能因為不想孩子長大後兄弟相殘而說個『不』字嗎?不能,因為你根本不管那麼多,你只管自己的感受。在你的眼中,我算什麼?我跟你的孩子又算什麼?什麼也不是!這樣的你還想當個仁民愛物的皇帝?哼,別笑死人了!」

  他的眼睛微瞇,「如果朕不是皇帝,只是個普通男人,你會選朕當丈夫嗎?」

  「當然不,你霸道、蠻橫,又一點都不體貼,我睹了眼才會想嫁給你!」除非她腦袋壞掉!但她的腦袋可能真的壞掉了,因為她竟然開始幻想,如果他是個普通男人,那她就可以大聲命令他——除了我,不許你碰其他女人「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為什麼我就只能讓你碰,卻不能禁止你去碰其他女人!?」

  哈!她終於說出來了。

  「你想朕只愛你一個?」他的聲音柔了起來。

  「別把愛那種噁心巴拉的話掛在嘴邊,我知道你們當皇帝的都很風流,見一個愛一個。誰教那些熱心的臣子、百姓都會把各地美女送到你面前擺著,放著不吃可惜,放著讓她壞掉更可惜,哎呀!反正我就是倒楣,被你吃到。」

  他逼近,笑笑的把她攬在懷裡。

  「你幹嘛?」她的眼睛狐疑的瞪著他,「你不是要我死嗎?那你現在就下令把我推出午門斬首,反正,我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她抬頭挺胸,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

  「那朕要用什麼罪名處死你?」他問。

  笨蛋,連這都要她想?她在心裡臭罵他。

  「我女扮男裝在朝廷當官算不算?我違背你的心意,硬是不肯入宮當你的妃子算不算?不然,還有一種『莫須有』的罪名,你沒聽過嗎?」

  他把她接得更緊,「但朕現在不想讓你死了,怎麼辦?」

  她心猛地一跳,喜悅湧上心頭,「什麼怎麼辦,那就放我走呀!」

  他搖頭,「所謂君無戲言,既然聯說給你十天……」

  她摀住他的嘴,「反正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你食言?更何況閨房之言,有時候可以算了。」

  他笑了,笑得她一口氣終於放了下來。嘿!

  不用死了,萬歲!

  等等,她怎麼突然有一種感覺,皇上似乎本來就沒打算讓她死,不過是耍耍她而已?

  「那朕現在想要你,怎麼辦?」

  她的心狠狠的跳快了好幾下,臉也驟然漲得通紅。算了,他要耍就給他耍,准教他是皇上呢?

  「嗯……這……這裡有床。」她指了指角落裡的床鋪。

  「然後呢?」

  這霸道的男人一定要她說嗎?

  「如果你真想要我,你可以善用那張床。」

  「你不為我寬衣解帶?」他一動也不動的站著。

  要她脫衣服,早說嘛!她馬上紅著一張臉,動手解開自己的腰帶,一件一件的慢慢脫。

  「我是要你幫朕脫。」

  她頭也沒抬,「你有手,不會自己脫嗎?」

  他笑得燦爛,「你這女人……真是與眾不同!」

  屋外春陽融融,白雲悠悠飄過藍空。

  樓下的開心果子在聽到樓上發出「嗯嗯啊啊」

  的聲音後笑了,也終於安心了。他趕緊退出了雲波樓,打算去跟剛當上「京衛尹」的王源報喜——什麼事都解決了。

  

  後事

  皇上拿起一本奏摺,正是木大學士木思源上奏的本子。他不禁露齒微笑,看向不遠盧一邊猛吃酸梅,一邊批閱政章的慕月。

  「如何?誰提出的政章能有效改善東邊邊境的安全?」

  慕月皺著眉,「這些政章根本都是一堆謬論,沒一個可行的。」

  「不急,你慢慢看,萬一真的沒有可用的,我們再來商量要怎麼做。「

  「嗯!」他又兀自看著政章。

  他也低頭瞧著她的奏把——臣啟皇上故鄉妻子來信,微臣母親病重,恐不久人,世,微臣盼能善盡人子之責,於母親駕鶴西歸之前,能回鄉承歡膝下。

  故大膽請求皇上,准微臣請假一年……

  他的眼震驚的看嚮慕月,她娘不是早就過世了嗎?

  「慕月?」

  「嗯?」她抬頭,奇怪的想,不是已經說好,在閨房內才能喚她的真名嗎?

  他晃了晃手中的奏指,「你哪來的娘要你承歡膝下?」

  見她尷尬的笑,他更覺得不愉快,「為何要請假一年?」

  她放下手上的政章,走向他,直接坐在他大腿上,用雙臂圈住他的頸項,「別生氣,這本奏摺只不過是例行公事,當然寫的都不是真正的理由羅!」

  「朕不喜歡你離開這麼久。」不管真正的理由是什麼。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教你把我的肚子弄大了。」她一臉無辜的說。

  他的雙眼倏地瞪大,攀然領悟,難怪她最近特別愛吃梅子。

  「皇上,你不高興嗎?」

  他當然高興,高興到嘴咧得大大的,他把手擱在她的小腹上,那裡暖暖熱熱的,很難相信已經有一個小生命存在。

  「所以,我必須要避開一陣子,總不能讓大家親眼目睹木大學士大著肚子吧!」

  「還有一個解決的方法。」他的眼神深邃,「吳皇后已經被廢,皇后的寶座還沒有人……」

  她點住他的唇,「別說了,我不想當是後,你知道我不喜歡太大的頭銜。」更別說當上皇后之後,還得眼後宮那些女人勾心鬥角了。

  「但朕希望你跟孩子能正大光明的陪在朕的身邊。」

  嘿!怎麼又舊話重提了?

  「可是這樣我會不快樂。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所謂君無戲言……」

  他摀住她的嘴,「反正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朕知,只要你不說、聯不說,誰知道你食言?更何況閨房之言,有時候可以算了。」

  好小子,倒是把她的話記得牢牢的。

  她拉開他的手,「不行,這事不能算了。這不是閨房之言,而是約定、是君子之約、是君臣之約。」她堅持。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你不要太激動,小心腹中的孩子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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