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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唐絮飛]模範情婦[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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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0 00:19:54
標題:
[唐絮飛]模範情婦[全文完]
模範情婦
作者:唐絮飛
以為她名叫「劉燕雪」,
理當該是個妖嬈性感的一代尤物嗎?
很抱歉,她這會要教大夥兒失望囉!
以她將屆三十的年歲,
那臉清純樣還真是——教人扼腕呀!
尤其是身為一個情婦,
她好像不太稱職了點;
長相不夠格也就算了,
連骨子裡都灑潑不起來……
唉!真不知道她十年的情婦生涯是怎麼過來的!
幸虧!天公疼好人——
她那個年輕俊帥的「金主」還算有點良心,
疼她可疼進骨髓了!
只是……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她的危機意識開始抬頭了——
他能「包養」她到幾時呢?萬一他娶了老婆……
哇!可怕!她的情婦生涯面臨了空前的危機,
她得想個辦法……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0 00:20:23
1
劉艷雪,光聽這名字,馬上就能令人連想到妖嬈動人、性感絕倫、艷光四射,以及一代尤物等字眼。
但事實上正好相反,劉艷雪長得像是清麗的女學生,即使已年屆三十;歲月雖無情,卻無法在她身上肆虐。她的臉蛋仍是清秀可人,一如雙十年華之青春女子。
學校畢業後,她也就失業了。沒有工作,不過她還是有花不完的鈔票和刷不盡的金卡。她是名門千金,還是擁有大筆財產的富家女?錯,都猜錯嘍!她之所以每天涼涼又有錢花,那是因為她有人「包養」。懂嗎?就是有男人專門養她啦!不過,奇怪的是,都三十歲的女人了,竟還有人不嫌老的「包養」她,那個男人莫非是醜得見不得人,還是老得需要拿枴杖行動,亦或是又蠢又肥的「潘仔」?
錯!錯!錯!以上列舉角色皆非。此人可是個英俊有為的男人暱!家世背景雄厚不打緊,在商場上更有「鉅子」的美稱;而且還長了張讓未婚女子自動投懷送抱、令已婚婦人紅杏出牆的俊美臉龐。
這個讓天下女子春心蕩漾的男人,就是鴻國企業的總裁--戴威。
劉艷雪與戴威認識時間甚早。那時劉艷雪是T大二年級的學生,而戴威則是已上架的高三准考生。
劉艷雪是戴威的家教老師,比他大上二歲;而他們倆究竟是怎麼湊在一起的?
事情始源於十年前。戴威空有一副優秀的資質,可是卻不善加利用於學業,而是竭盡所能地瘋狂於吃喝玩樂上。玩物喪志令其父戴忠全十分地頭疼,因而其父接受朋友的建議,請家教中心的老師到家裡來督促他唸書;本來該前來應徵的是劉艷雪的朋友谷初芬,可好巧不巧,那一天谷初芬臨時人不舒服,而由劉艷雪替代。因此,在陰錯陽差之下,劉艷雪認識了戴威。
「叮咚--叮咚--」
當劉艷雪循著家教中心給的住址前去時,站在大門口的她真被嚇傻了!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屋子?她家住的是租賃來約三十六坪公寓,她已嫌它夠大了,而這個戴宅,含庭園整個佔地至少有個千餘坪吧!
應門的是一名年約五十歲的歐巴桑。
「你好,我是家教中心介紹來的。」劉艷雪的外表清純,給人的第一印象總是良好的。
「請進,請進,我們家少爺在樓上。」傭人朝樓梯方向指了指。
「謝謝。要上樓嗎?」她對那名傭人的熱心十分感激,也備感親切。
「對。就在最後面那一間。」娟嬸明確地指示她,讓她上去才不會難找人。
劉艷雪順著螺旋梯上了二樓。
她對戴家的印象是,戴家十分富裕,光是個燈飾就是純紫水晶製造,造價是可想而知的不菲;將燈打開,全屋為浪漫的紫色所輝映。名畫加上藝術風格的室內裝潢,整間屋子讓人明顯感受到以金錢裝飾出的富麗堂皇。原木的裝潢,使屋內散發淡淡的紅豆杉香味。
二樓只有四間房,左右各兩間,她走到娟嬸所指示的房間。
走廊上很安靜,一點聲響也沒有,她遲疑了一會,才舉起手來經敲了一下房門。一響、兩響,就在她正要敲下第三響時,門突然打開--
「啊--」她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被一個男人拉到床上並快速地被壓在那名男子的身下。
她相信自己一定早已花容失色、臉色蒼白、心跳急速了。房間內充斥著高分貝的重金屬搖滾音樂,可剛她在房外竟聽不到一丁點聲響,可見這屋子的隔音設備真是一流的。
「C罩懷、腰24吋、臀35吋,及格!」他立即起身,一副紈桍子弟色狼狀。
這個頑劣的舉動給她的第一印象是沒有商量餘地的負六十分,可是乍見他的外表--
啊!這世界上還有天理嗎?上帝竟把所有好的一切完全賦予在這個下流男孩身上,真是暴殄天物!她被眼前的「完人」震懾當場,比剛才遭到輕薄還要震撼。
「你是誰?哦--你不用介紹了,你一定是什麼家教中心派來的老師是嗎?谷初芬--我記得。」他連珠炮似的冒出長長一串,連換氣也省了,讓劉艷雪毫無插嘴的餘地。
她在說話之際,已起身拉直衣服。
「對不起,我不是谷初芬,我是劉艷雪。我不要這份家教了。」她往門的方向走去,才走沒兩步又被他給拉了回來。
「你不准走!」他以霸道的口氣阻止她離去。
「我們還沒簽約,我有權利不接這個case。」她可不想理這個不懂規矩,又無禮、輕佻的學生。
她想他一定是個登徒子,否則不會對剛上門的老師這麼無禮,她可不想因一份工作而喪生在他手上;此刻再不溜,待會想走就更難了,他實在太邪惡了。
上帝的傑作加上撒旦的作風,他的身上早該貼上「生人勿近」的條子,以免引誘純潔無知的少女陷入色情圈套。她想,若他有意,絕對沒有女人能逃得過那張俊容的吸引。
「誰說的?你不是早在家教中心就訂下契約了嗎?你看。」他拿出一張紙,紙上也不知寫了什麼。
她心想,初芬也真是粗心,接的學生什麼德性都不知道,就草草同人簽下賣身契,這下可好了,看她怎麼脫得了身!
「算了吧!原諒你一次,下一次可不行這麼無禮了。」她也不想失去這份豐渥的薪水,尤其她是個窮學生。
她大略瀏覽了一下房間,並指示他--
「拜託,我耳朵快被震破了,請關小聲一點。」她真受不了這種震耳欲聾的噪音。
他對她邪邪地一笑,停了約十秒才去關掉音響,突然的安靜令她竟有一時的無法適應。
「如何?我退讓了,換你了。」他一步步逼向她,將她逼到床邊;她一跌,竟坐在床上。
「幹嘛?你勾引我,想和我上床嗎?」他沒見過這麼純情的女孩了,他以為這型的早該絕種了。嘿,這個世代,「純情」兩字該從字典裡刪丟,沒想到在他面前竟出現了個僅存的她。
「你--你--」她臉色出現一陣陣的酡紅,連帶講起話也結結巴巴。
劉艷雪這模樣令戴威不由得瞧癡了。約十秒,他伸出手拉她站起來。
「上課吧!」他收起吊兒啷當樣,正經八百地說。
她在他的牽引下,走至書房。他的房內有三間隔間,一間是浴室、一間是書房,另一間是臥房;剛一打開門即是他的臥房,所以她才差點被嚇破膽。
他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翻開書本。離聯考的日子僅剩半年的時間,他得正經點才行;戴家只有他這麼一個命根子,戴父不希望他不成器,在聯考這個關口被淘汰出局。
「至於這……」劉艷雪認真地向他解釋數學上的方程式。
但他那雙勾魂眼卻直往她身上盯,令她十分不自在。
「戴同學,用心點。」她大聲斥他,可惜聲調不具威嚴,面對這樣不自愛又不專心的學生,她真有些洩氣了。
而戴威心底只想怎麼好好地把上她、誘她上床,其餘的全不在乎。
「叫我阿威就行了。」他原先是以第一名考上市立男中的資優生,可惜自從交了一些下三濫的朋友後,功課荒廢了,品格也敗壞了,終日流連忘返在電動玩具店、舞廳、KTV,以及一些學生不該涉足的不良場所,放縱在這污水中;戴忠全只有頭疼他的作為,卻一點法子也沒。
「我希望你專心一些,以免浪費你爸的辛苦錢。」她義正辭嚴地告誡他。他命好,出生在這種家庭,而她為了上大學,卻得打工兼差才得以維持基本生活的開支及應付註冊費,她這麼辛苦只為了能光耀門楣,並希望出社會後能獲得一份優渥的薪資得以分擔家計;而他命好福大,家裡有足夠的經濟栽培他,他卻還不知要好好珍惜!
她愈想愈生氣、愈想愈火大,上天真是不公平!
果真奏效,他不再搞怪了。她的家教課程一天兩個小時,一個禮拜五天;後來戴父體念她轉車辛苦,還特地派遣私家司機天天接送,令她連車錢也省下了不少。
她終於也教滿一個月了。頭一份薪水令她不得不眉開眼笑三萬元耶,她以前兼了好幾個差最多也才領個兩萬多元,現在只這麼一個工作竟賺上三萬元,這怎不讓單純的她欣喜若狂呢?
為了這份錢多又輕鬆的工作,她放棄了幾個原本的兼差工作,因為有一回--
她要戴威自己複習一遍理化作業,結果在這空檔中她竟在不知不覺中打起盹來,更誇張的是最後竟睡著了,而且還是熟睡到戴威怎麼搖也搖不醒她的程度。這也難怪,她除了早上上課之外,下午五點到六點在紅茶店打一個小時的工,一個月滿滿無休,月薪四千元:六點半再到一家嬰兒坊輪替小姐休息一個小時至七點半;八點又到戴家家教至十點;十點半又到紅茶店支持至十一點半,最後再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住處。
她的住處,其實應該說是「鳥籠」還比較恰當,只有三坪大--所有的家當,包括棉被、枕頭、一台小冰箱、一台電磁爐、鹽、味素和一些其它的調味料,還有書以及吊在天花板上的衣服,可以在這三坪大的空間一覽無遺;浴室還是和十多名女學生共享的,還好她回家時她們已全部洗完澡了,否則光是排隊等洗澡,就不知要浪費多少時間。
她睡著了,他叫她不醒,便將她抱到床上,直到她毫無預警地驚醒--
「完了……」她心想,已經十點二十分了,紅茶店的工作她快遲到了!
她跳起來,匆匆忙忙抓起背包欲走之際,他問她--
「你急什麼?」
「我下一個工作要遲到了。」她的淚水快要滴下來了。
「在哪裡?我載你過去。」他也很想知道她的一切。
自從劉艷雪當了戴威的家教之後,戴威已安分許多,鮮少出門了,功課上的進步更是與時劇增;戴忠全十分欣慰,也感謝劉艷雪的督促和教導有方。
戴威時常見她臉色不好,也猜測過她是不是營養不良,雖說身處台灣這個富裕之島,傳出營養不良是會笑掉人家大牙的,但她那副瘦弱樣,讓他還是忍不住要這樣猜,所以他總交代娟嬸多做一些營養值高的食品讓她食用。起初她還不好意思動用,後來相處久了,也就大方,而且每次娟嬸端來香噴美味的食物時,她總像餓了好久似的狠吞虎嚥地吃得一點也不剩。她之所以這麼不顧形象,是因為她每每將晚餐省下來,餓到八點才到戴家來吃,人當然有點……不,是非常的hungry!每天到八點她幾乎餓得可吞下一隻虎呢!
當他從車庫牽出YAMAHA500CC賽車型的摩托車時,劉艷雪一見,就快要昏倒了!未免太誇張了吧!有錢也不要奢侈到這種地步嘛!一個才十八歲的小男生竟然騎這麼一台造價昂貴的車子,真令人嫉妒!
他丟了一頂安全帽給她。
「戴上它吧!」
若是生活無憂,她一定會迷戀上他,可惜她實在沒有太多閒功夫去談那種損時耗力的戀愛。
車子急速穿越街道,她可心驚膽跳的,抵達紅茶店時才花了五分鐘,哦--太瘋狂了,不過至少遲到時間不會太久。
「謝謝你。」一陣慌亂下,她竟忘了脫下安全帽就想衝進紅茶店,戴威只好直指著她叫「喂」。她還楞楞地回頭問他:「還有事嗎?」
他指指她頭上的安全帽,她才明白自己有多麼慌張。
自此過後,他每一回上完家教都堅持送她到這上班。
這一次薪水這麼多一定是他向他老爸要求的,希望她能少打點工;她真的很感謝他的用心,因為這實際上紓解了她的經濟,也鬆弛了她每天緊繃似弦的神經。因此,她對他的印象也大大地改觀了,好感逐日俱增,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對這個本來就極具魅力的「小男生」動了情。
在他考試前兩個月的某一日,她一如往常地由司機接送至戴家,也不見他有什麼異狀。
「今天複習英語第六章。」
久久不見他翻開課本,她終於發現他有點心不在焉了。
「阿威?阿威?」她拍拍他的手臂。
他站起身向她走來,俯下身即往她的唇上吻去。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駭得手足無措,只能睜大眼睛任由他輕薄她的唇;她想掙脫可又眷戀他的吻所帶給她的震撼及甜蜜。。。。。。
而她的不作反抗也令他更放大膽子來,他的手緩緩地探入她的衣服內,在她的乳房處徘徊,他不熟練地解下她的扣子,頓時她的胸部如掙脫束縛般,自然而奔放;當她的上衣被脫下時,她仍沒有阻止他,他加快動作,唇和手更加狂野了起來。。。。。。
就在他探入她的私處時,她猛然清醒,雙手用力推開了他。
難怪有人說做愛時的男人是最脆弱的,因為他整副精神都放在如何辦好這件事上,所以對突如其來的外力也比較不具防禦力。被她冷不防這麼一堆,他不禁略為倒退了兩步,兩人急喘著,血脈也僨張起來;她的臉上儘是羞紅,看在他的眼中卻是更加動人。
他也不是存心想上她,只是他的一班狐群狗黨全都和自己的馬子有一腿,而他是那麼的喜歡她,天天見到她的人卻連動也不敢動她一下,真是夠斃的!這消息若是傳了出去,他還能在那群人中立足嗎?
他們就這樣一直對峙著,彼此間的氣氛尷尬了起來。最後,她幽幽地說:
「好好的考上一所國立大學,你就可以得到我的人。」
她也是喜歡他的,也願意為他奉出自己的初夜,只是時候不對;他的前途仍未卜,此刻決計不能困在男女情愛上面。她這話一半是真心、一半是鼓勵,他若考上好學校,才不枉其父花這麼多錢,以及她所耗費的精神。
「真的?」他展眉地說。
「當然。不過若考遠了,那也沒辦法。」她希望他能考上好的大學,例如她所就讀的學校了。她是T大二年級生,若他順利考上,她也就是他的學姊了,到時候他們也可以天天聚在一起了。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考上第一志願。」
劉艷雪開心地笑了笑,她也盼望會有那麼一天。
自那天起,他果真全心全意在功課上,上起課來,少了吊兒啷當、漫不經心,多了分急切求知、孜孜不倦。她心裡也歡喜他的轉變。
「劉小姐,這是這個月的薪資。」
她接過薪水袋,心裡是既開心又難過。這是她最後一次領薪了,因為戴威再過兩天就要參加聯考。若考上,他們也許還能在一起;若沒考上,他們恐怕無緣再見--
沒有一位家長肯讓一個督導不周的家教老師繼續留在自己孩子身邊的。
「謝謝你,戴先生。」劉艷雪感激戴忠全給了她這份優渥的薪水。
「你不拿出來看看夠不夠?」戴威暗示她。
「不了,一定不會有錯的。」
她仍不知戴父給她加了薪,戴威只好再慫恿她。
「數數看,快嘛!」
劉艷雪只好看向戴父,見他點頭,她才抽出來看。數了數竟有五萬多元!她數到三萬時,立即停手,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將多餘的錢抽出,還給戴父。
「多了很多。」她說。
可是戴父又推了回來。
「艷雪,是我爸給你的。」戴威替其父發言。
「為什麼?」她不明白,莫非她已被解雇了?不然怎麼會……不是才說好讓她再多陪他兩天的嗎?
「因為阿威的導師打過電話給我……」
戴父話尚末說完,劉艷雪心底已直往下沉。完了,完了,一定是戴威成績沒進步,人家導師已追上門來聲討了……她愈想心愈往下沉。
「他說阿威的成績若保持這樣,第一志願一定沒問題,還誇我找到好家教呢!」戴父的語帶得意,聽得她不禁羞紅了臉。「所以阿威向我要求,若考上第一志願,想和你一同出國玩玩,我也同意,反正你是他的再造恩人,我也不是不明理的人,不會捨不得這一點點小錢的。我這麼說對不對?阿威?」
戴父回頭看了戴威一眼,戴威忙點頭--
「對,對,艷雪,別忘了你該給我的禮物!」他暗示性地向她提起關於獻身一事,她的臉蛋更是緋紅。
還好戴父並沒注意,否則他們的「姦情」也不會放那麼久不被發現--一放,竟放了十年。
戴威在考完試並確定錄取時,才和劉艷雪相偕出國玩去,紓解一下剛考完而尚未適應回來的壓力。
他們安排了十天的假期前往英國。劉艷雪很開心,也很感謝戴威;因為有他,她才得以有出國的機會,而且一出國就是她作夢也不敢想的浪漫歐洲行。
他們的第一站是英國的首都倫敦。倫敦又稱霧都,因地處大西洋西風和墨西哥暖流之中,陰霾多霧、煙雨迷濛,而以此名揚天下。
如同巴黎以艾菲爾鐵塔、紐約以帝國大廈為地標一樣,倫敦則是以壯觀的塔橋為象徵。
塔橋位在倫敦東部,是泰晤士河下游的第一座大橋,是從水陸進入倫敦必經的大門。河心聳立著兩座雙子星式的方形高塔,直入雲天,塔頂上錯落著五座哥德式塔尖,猶如兩頂巨大的皇冠,輕盈俊逸。跨塔建成約兩層橋樑,下層為行車道,可並行大輛車,當巨輪通過時,橋面可自動啟合;上層為人行道,廊道及橋欄飾以玻璃,遠望如水晶宮一般。河岸兩端各有一座高塔形橋頭堡,以鋼纜吊橋與河心雙塔相連。橋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橋下帆檣穿梭,繁華非常。尤其黃昏時刻,雙塔倒影河中,景色更是異常迷人。
他們在倫敦市區停留,並在當地教堂舉行最簡單又不成立的婚禮。因為她總覺得沒有夫妻之名而行夫妻之實,心情實在難以輕鬆;而他才十八歲,她也不可能要他娶她,這太驚世駭俗了!
那一夜,他們住在巿區內的一家旅館,不但可眺望到泰晤士河夜景,更可觀賞到鐵橋的光輝。
「終於只屬於我們兩個人了。」戴威等待這一刻如等上千萬年似的。
而劉艷雪在出國之前也作過一番心理建設,早準備迎接這一刻的到來。
他有點迫不及待了,在入浴前,要求與她共浴,他希望嘗嘗鴛鴦浴的滋味;她也不好拒絕,但當他看著她經解羅裳時……情況失控了,他竟想在浴室內佔有她。
「不可以,我的落紅不可以在這裡。」她的想法是,女人對初夜的證據是珍視的,落在這裡,水沖了就沒了,沒點紀念性。
「可是我--」他想告訴她,他快要炸了。
「不管。」她的堅持令他不得不退讓。
「好,好,那我等你。」他隨便沖了沖澡就出來了。
以他十八歲的體格而言,是一點也不輸成熟男人的。以往雖然和那群狐群狗黨「為非作歹」慣了,但在sex這等事上,他還是採取謹慎的態度的;別以為只有女人才有處女情結,這個看似情聖的公子哥對這檔事亦具有童子情結的。或許是天生長得一副「招蜂引蝶」的好相貌,打從懂事起,已不知引來多少女孩子前仆後繼、如狼似虎地欲上之而後快;大約是被這群不懂矜持為何物的女孩們嚇得他緊守最後一道防線不被攻破,所以時至今日,他這個「情聖」還是教人跌破人眼鏡的童子身。
畢竟是在室男,怕會臨場丟臉,他可請教過不少深具sex經驗的朋友,該如何做個雄風颯颯的男人。他可是施以渾身解數、絞盡多少腦汁才換得她的鍾愛,他不想輕率了事;為了能夠得到她,他已隱忍多時了。
她羞怯地包著浴巾緩緩地走向他,他也對她這一面深深地著迷;他熄暗了燈,拉開了窗簾,窗外的夜空、五彩的霓虹閃入室內,灑滿一室的光輝。
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向自己。
她真的好美,這是他全心全意的感覺。他可以為了她放棄浪蕩的生涯;為了她改過自新,此刻他真的覺得可以為她做盡一切她想要的事。
而她也不讓他失望,滿足他的要求。這一刻即將來臨時,他竟有莫名的感動,異國浪漫的熏風,在這岸邊的旅館,幾乎是催人熱淚的羅曼蒂克。
他將她拉坐在他的腿上,讓她感受到他生理上的竄動,讓她明白,他已如弦上的弓,蓄勢待發。
他雖只有十八歲,可是先天的優良遺傳,加上後天的特意訓練,他的體形絕對不輸一般強壯男子。他為了這一次,為了使這次的MakeLove達到完美的境界,他不知自己繳械幾次;他參考R片、寫真集,甚至「性愛教科書」,拿出考大學的魄力惡補了數天得來的心得,只為了今夜。
他緩緩地解下浴巾的交疊處,輕柔地將大手貼上她豐滿的乳房搓揉著,兩個少男少女在彼此生澀的摸索之下,有了彼此的第一次。
雖在什麼也不懂的情形之下有了這一層的關係,可是她還是記得要他使用保險套,不然他們才十八、二十的在學生,若有了孩子,可是十分不妙的。
他們白天游賞英國各風光名勝;晚上則是他們的伊甸園--亞當與夏娃的天堂。有時一次,甚至多次,他樂在其中一點也不覺得疲累,劉艷雪可就吃不消了。
終於十天的假期也在這類似蜜月的情況下飛快度過。
回到台灣,他們已不能如同在異國街道上,兩人並肩同步,畢竟,他顯赫的身份太敏感了。
他註冊完後來找過她一次,並在她的住處同她共赴巫山。多次的魚水交歡之下,他怕她宿舍人多嘴雜,便在外另租一間公寓,要她先搬到那住,他則等學校男生宿舍期滿後才搬過去與她同住。
他不准她兼家教,怕她又會碰上像他這樣的男孩子;他們的來往十分隱密,持續至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0 00:20:38
2
二十八歲的戴威繼承了其父的事業,而劉艷雪也正式被納入他的金屋。
白天他上班,她在家裡發呆。
後來在她要求下,他同意她上一些插花班、烹飪課,以及裁縫課程等等,以打發時間,她這才不至於太無聊。
當然,他們的生活也不是一直靜如止水、無一絲漣漪的。
戴威已二十八歲了,戴父見他少近女色,他若想要早早享受含飴弄孫之樂,希望大概是渺茫的,是以一直以來就眼觀四方、耳聽八方地仔細替他物色媳婦人選。可是戴威總以太年輕了,或者事業無成等等,一堆毫無說服力的爛理由一一堆拒,令他這個做父親的對他這個不像話的獨子實在傷透腦筋。
「阿威,有空回來一趟。」戴父也不講理由,只是叮囑他回家。
戴威現在整個人的重心不是放在工作上,就是擺在劉艷雪那裡。她很乖,他們在一起十年了,她連提也沒提過結婚或者給她個名分什麼的,讓他有充分的時間與戴父周旋。
剛好有個空日子出來,劉艷雪和朋友有約去了。下班後沒有直接回金屋,他已事先通知戴父今天會回家一趟。
當他回到家時──「怎麼回來得這麼晚?走吧!走吧!免得讓對方等太久。」其父又匆匆忙忙地趕他出門。
他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同其父到一家專門提供他人聚會的餐館。
「在這,戴先生。」遠遠有一名中年婦人朝他們揮手。
其父和他走向對方,他才發現原來他被設計了;急電催他回家原來是為了騙他相親。不過他也隱忍著未發的怒氣,表現得風度翩翩,一點也不讓戴父丟臉。戴父也十分感謝他的合作。
「這是小犬戴威。」戴父向對方家長,也是他公司的大客戶凌昱成介紹。
戴威雖知這號人物,但始終未曾照面,他禮貌地向他握手示意。
「這是小女訪玥。」
戴威對凌訪玥略為點頭。她和劉艷雪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女人,劉艷雪有著一張娃娃臉,他看了她十年也沒見她有什麼改變,有的話也只是增添了一分成熟韻味,讓他戀她十年如一日。
「我們家戴威是T大電機系畢業的,今年二十八歲。就是對事業太專注,所以到現在連個女朋友也沒有。」戴父也曾懷疑他這個兒子是不是有什麼缺陷,否則怎麼會……可是看他又不像是個有「問題」的男人。
「訪玥是C大外文系畢業的,將來對阿威也會有幫助,兩家若能聯婚,那可是美事一樁哦!」凌父喜孜孜地說。
戴父同凌家十分熟悉,凌訪玥也是他看上眼的,對這件聯姻他可是抱著百分之百支持的態度,只看年輕人怎麼想了。
在凌訪玥眼中,戴威是個無懈可擊的男人,高學歷、高成就,人又長得帥氣十足,嫁給他絕對有好沒有壞。至少他是鴻國企業的總裁,姑且不論愛情,金錢上絕不致匱乏;俗言道「貧賤夫妻百事哀」,有錢有勢還有什麼掌握不了的呢?
而戴威眼中的凌訪玥,不但有一張美艷的臉蛋,眼神更是散放出一股攝人的吸引力。若將她與劉艷雪相比較,凌訪玥較適合當個地下夫人,劉艷雪當然就是正宮娘娘了;在他心底,兩人各有所長。
就在兩人互相觀望凝視之際,雙方家長已悄然退下,想替他們倆製造獨處的機會。
「凌小姐,你在哪高就?」他客套地問她近況。
「在家父的身邊當秘書。」她這麼好的人才豈能外流!姑且不論她嬌艷的外貌和一流的囗才,光是雄厚的家底為她撐腰,她豈能至外求事看人臉色?自小嬌生慣養,自然是跋扈了些。當然,她不會傻到在他面前表現她這一面的。
「那和你所學剛好配合,又可以幫你父親的事業,一舉兩得。」他誇了她。
凌訪玥十分高興他對她印象這麼好。
「也不算什麼,父親栽培我這麼多年,我們做晚輩的理當回饋嘛!」出社會這麼多年,不懂得為自己隱惡揚善那就是白癡了。
「現在少有像你這麼懂事的女孩了。」他不禁再誇她一句。
「也不算什麼啦!」她的嬌羞態比起劉艷雪來有如天壤之別,劉艷雪是個自然的女人,沒什麼心機,不同於凌訪玥。
劉艷雪自從參加一些才藝班的課程之後,整個人也如注入一股活力似的清朗了起來。在家裡,她也不請女傭,所有家事一手包辦,加上她的個性又清心寡慾,不曾向戴威開口要什麼名分、金錢、房子、車子等等的一些奢侈品,所以戴威對她也十分禮待:其實也不是她不開口,而是她明白,只要一開口,他們之間也完了。
她深知一個完美情婦的要則是:一不鬧,二不吵,三不問,四不用情,五好聚好散。
所謂一不鬧,是指不無理取鬧;二不吵,是不隨便爭吵;三不問,是不過問他的一切作為、行動;四不用情--不可以動真情,一日動了情,死得比誰都慘;五好聚好散--只要他不滿意現狀,一句話立即一拍兩散、各不相干。
她是一應俱全的了,可是女人一到三十歲這個關口,心裡總會有絲不安。
她的美,不是情婦所該具備的那種破壞人家家庭的妖艷型,而是一種雲淡風輕的清純型。極少女人能像她一樣,三十歲的人了還像二十出頭般的稚氣。
她最近參加的律動班是屬於一家俱樂部所有,故常有一些上流男士出入,自然也不乏追求者在她周圍環繞了。
程鈺浩就是其中之一。
程鈺浩,三十四歲,CTA的業務經理,未婚,高瘦,是個典型的藍領階級。當他第一眼見到她--驚為天人!尋尋覓覓,原來伊人近在眼前!見到她的剎那,他決定為她一人癡狂。
純真的她還當他是普通朋友,毫無戒心。今天就是他首次邀她上餐館,好死不死來到這一家聚會型餐廳。她入門尚未見到戴威,可戴威已眼尖地見到伊人娉婷而來--不對,身旁還偕同了個不知名的男人。
「劉小姐,我們坐這吧!」程鈺浩替她拉開椅子,一派紳士狀。
戴威看著這一切,突然止口不語,令凌訪玥也不禁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劉艷雪他們那一桌去。
「戴威,有熟人?」
「沒有,認錯人了。」他不著痕跡地又回過神來,心裡想的全是劉艷雪別有懷抱,內心如打翻醋罈子般的不是滋味。咦?他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他想,他不是一向以為他們之間只有MakeLove及生活這檔子事嗎?他們之間並不摻雜感情在內的呀,為什麼此刻他內心會生出這麼陌生的感受呢?
「他們很不配喔!男的少說也有三十出頭了,女的才二十來歲,差一大截。」這是凌訪玥的看法,年紀差太多了。
「男的有三十歲嗎?」
「有,一定超過。」
他害怕了。原來艷雪還是喜愛比他年長的男人,難怪她從不曾要求他娶她。可是她已同他十年了,他是說什麼也捨不下她的……
「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走吧!」他可沒勇氣在這看她和別人打情罵俏的。
他們一出了餐館即各自離去。
戴威直接回金屋等劉艷雪,而劉艷雪大約四點才回到家。這段時間,也不知他們又到哪消磨時間了。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她很訝異他會在家,不過也開心他的早歸。
可是戴威的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他只覺得她是心虛,以為用甜美的笑容即可掩飾過去;此時他真是被妒意沖昏頭了。
「你過來。」他冷冷地叫她。
她放下皮包走向他;他使了勁拉她坐下,二話不說側了身便狂吻著她,雙手更忙不迭地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游移。
劉艷雪不禁呻吟出聲,更促使他要她的慾念如狂濤駭浪般推向兩人……
當他冷卻下來,她不再是端莊的淑女,而是亂了妝、散了發的激情過後的女子。
她愛他這麼多年了,可是從不曾、也不敢向他表白。她緊緊擁住他赤裸且性感的胸膛,她害怕失去他的那天她是否真能灑脫離去。
她騙父母她在外工作沒空回家,只能按月寄錢回家貼補家用。她雖然沒有多好的家世,可是她是上進的,從不曾讓父母操過心--唯獨這件事,他們同居在一起,而她又沒名沒分地做了人家十年的情婦。
家裡也催了好幾次,可是她總以沒對象來推托;如今她已邁入三十大關,已近半老女人,再不打算也不行了。她從不提家裡逼婚之事,怕他誤以為她想向他要求什麼,所以她隻字不提,而他也渾然不知。
「你去哪?」他向她質問。
「同朋友出去吃個飯。」她也照實回答。
「男的,女的?」
「呃……」其實她並不想說,反正她同程鈺浩只是普通朋友,她也不想他會有另一層面的想法。
「不想說?」他的語氣已帶有火爆的成分了。
「其實也沒什麼,別提了。」她不愛他誤會,可是他的誤會已更深了,他氣她竟不說實話。
加上她母親又來電話--
「阿雪,星期天回家一趟,叔公要替你介紹個留洋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再耽擱下去了。」劉母對這個女兒著實有著愧疚。她在家就是個乖女兒,為了不給家人添負擔,讀書時也不拿家裡一分一毛,如今她還按月寄錢回來,真苦了她一個女孩子。
「媽,再說吧!」她不時拿眼偷偷覷他,令他更是滿腹生疑。「好,我知道,我會的。」
她不想洩露太多秘密來。她同他這種關係,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她不想破壞掉這氣氛。她不在乎他給不給得了她什麼,只在乎他能給她多久這種生活。
「你媽說什麼?」他點上一根煙。
「沒什麼。」她不要他洞悉她內心的渴望。
「你瞞我!」他已明顯不悅了。先前她去餐廳之事,她也瞞下來,如今這檔事又不肯說,令他氣結。
「真的沒什麼事。」
她愈不說,他愈生氣,加上他在商場上已打滾這麼多年了,形色也懂得隱藏。他見她一個字也不透露,心裡是不悅得很,不過他也不再逼問她。抽絲剝繭,她既已起頭,難道他不會循線收尾,還怕查不出真相嗎?
有時他也會思考他們兩人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聚在一塊。她跟了他這麼多年,從沒開口要求他必須給她一個交代,他有時也慶幸她不給他任何壓力,但是日子一久,似乎總有一點她不重視、也不在乎他的感覺似的。他也想在適當時機向她要求早一點結束這種關係,可是依他的家世絕對容不下她這個媳婦的,但又怕放掉她、沒個約束絆住她,她終成別人輕放掌心的寶貝。他真的很矛盾。
她見他不再追問,有一點點心安,也有一絲絲的心虛。早晚這事一定瞞他不住的,不過事實太早讓他瞭解,只會徒增他的煩惱而已;若不讓他知道,又擔心他會疑神疑鬼的,做人真難。反正她不會再同程鈺浩出門了,以免惹出事端來。
「你好,我找戴威!」凌訪玥主動出擊。自那日別後,他不曾打過任何電話約過她,真令她懷疑自己的魅力是否減低了,否則怎不見心上人採取行動呢?
「有預約嗎?」總機小姐例行公式地有禮詢問。
「沒有。不過你告訴他,凌訪玥找他就行了。」凌訪玥心想既已報上名號,諒總機小姐也不敢不通報。
「那,凌小姐請你稍候一會。」總機小姐一聽是凌氏企業的掌上明珠,知道不小心伺候可不行的。
「好!」她十分滿意總機小姐的態度。心想有朝一日,她榮坐戴家媳婦寶座時,這位總機小姐少不了一些好處的。
不一會即傳來戴威的聲音。
「喂--凌小姐?」
「是,你還記得我?」
「當然。凌小姐有事嗎?」
「沒什麼事,不過是來提醒你別忘掉我。」她甜甜的語調是不容拒絕的。
「你太會開玩笑了。」
「不,是真心的。不如,晚上出來吃個飯?」她主動邀約。
「好吧!」他考慮了一會。她是凌老闆的女兒,也不好得罪她。
「一言為定,在觀雲樓好嗎?」
「你決定。幾點?」
「六點半,OK?」
「好,我會準時赴約。」
「那bye─bye。」
「嗯!再見。」她雖不合他的意,不過倒亦不惹他的嫌,所以他不會去拒絕她。再加上他為了劉艷雪已嘔了幾天的氣,出去透透氣也好。
他打電話給劉艷雪,可是她人不在,他call她的機子,她馬上回電──「阿威,有事嗎?」
「你在哪?」她的快速回Call令他滿意。
「俱樂部這邊。」
「嗯!我今晚有應酬,會晚一些才回去,不用做菜了。」她是個好女人,只要他回家,總有一桌熱騰騰的晚飯等著他,早上起床後也有香噴噴的早餐等著他。
「喔!我知道了。」她似乎很失望,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別喝太多,自己小心點。」她無奈地說。
戴威竟興起一時衝動,想推拒掉這個約會回去陪她,不過那畢竟只是一時的衝動罷了,所以他並沒說出口。
「你不用等門,也許我遲一些回去。」他掛上電話,心思全飄向他剛上大學的那段日子。
她原先的窩實在太小也不容許他進駐,因此他在徵求戴忠全的同意後,在外另外租賃一層公寓:當然他不會告訴其父是同她住在一塊。
他們雖然同一所學校,畢竟系所不同,距離他遠了點,因而他們在校園內形同陌路。
他一入學,名聲已風靡全校,追求他的異性如過江之鯽,沒有人會將風頭正健的戴威與清秀可人的劉艷雪「學姊」連想在一塊。
而劉艷雪在校園中也是不乏追求者的,可是她擔心戴威誤會,故而一一婉謝愛慕者的情意,她的清高態度自然而然傳出一些風聲來。
「聽說劉艷雪好像有要好的男友了。」
「真的嗎?」
「當然!有人見地出入高級住宅區,一定是富有人家的朋友,否則她才沒那個錢支付昂貴的房租。」
「會嗎?看她人滿乖巧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沒聽過嗎?」
「阿友,別再想了,反正T大美女這麼多,何必去單戀這枝花呢?」
「應該不會吧?」
「難說。」
她的拒人於千里,得不到她的人自然也會傳出一些傷害她的話來,終於風聲也傳到了戴威的科系。
「阿威,最近高年級的一直在談論企管系的劉艷雪學姊,她似乎和很多有錢的男人同居。你看,她人好像滿乖巧的,竟然會同人亂七八糟,真的是人心難測。」同科系的同學如火如荼地渲染這件事。
「她是我的家教老師,她的為人我最清楚。再說,她現在住的地方也是我父親為了報答她幫我考取好學校而租給她的,她哪有和什麼有錢男友同居這回事!我想大概是學長們泡不上她才放出風聲來傷害她。」他的一番義正辭嚴立即一傳十、十傳百,終於也傳到放風聲人的耳中;那人被人說中罩門、作賊心虛,也不敢囂張大放厥辭了。
也難怪,她住那麼高級的住宅區,原來是鴻國企業公子的恩師,當然理當受禮遇;流言也因而逐漸散去。
她一直不敢告訴他她被流言所困,直到他也略有所聞,並替她澄清才了了這件困擾她多時的事。
「阿威,你還出面惹這事?」她赤裸的身子貼在他性感且雄厚的胸膛,想多聞聞他的氣息。她一直服用避孕藥,他們還小,不適合有小baby,他也明白她不會給他心煩的機會。
「我知道你一直很心煩這件事。」他早已明白,只是她不承認罷了。
「反正流言久了自會消失,我只怕你惹來一身腥。」
「不會的,如果怕,我們現在也不會在一起了。」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那溫暖的感覺令她心安。
他將她反壓在身下,由頸子一直吻至下腹,令她感到一陣搔癢,不覺扭動了身子;她的外表清純如天使,卻有著惹火的胴體,使他不可自拔地深深陷入她肉體的吸引,他又不自主地再一次索取了她……
不過他們之間並不因沉迷在慾望中而荒廢了學業,戴父自然也不會去干涉他的日常生活以及交友情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0 00:20:59
3
他依約抵達觀雲樓。
觀雲樓是一家氣氛美、菜色佳的一流餐廳。每一桌皆有珠簾相隔,任何人在此場合中都不會引來太多的注意力;縱使男女幽會,他人看來也是模模糊糊一片,而無法一目瞭然的。
今晚全由凌訪玥作主,無論挑位子或是點菜,他全順從她;反正今晚她是主,他是客。
他亦曾和劉艷雪來過這,不過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她怕他們在一起同進同出會曝光,所以極少一同出門。
「這裡氣氛不錯。」他衷心稱讚。
「你來過?」她很訝異,畢竟這裡是有名的幽會場合,莫非--
「它是大眾場合不是嗎?」只要是料理好,都是好的用餐去處,他也不會去想像觀雲樓的「其它用途」。
「當然!不過它還有另外一個名稱,你知道嗎?」她不相信觀雲樓另外一個大名鼎鼎、響噹噹的名號會有人不知。
「什麼名稱?」
「情人坊!」
他低笑出聲來,這舉動令她幾乎看傻了!他真的是太完美了,連她也會為之嫉妒的。
「怎麼啦?」見她眼睛有點癡迷,他立即收下笑容。
「沒什麼,上帝造物真不公平,有些人天生沒女人緣,有些人卻樣樣具備。」她說出心裡話。
「也許是我品種優良!」他忍不住調侃自己。
「看伯父就知道。」老實說,他們父子倆真是得天獨厚。戴父已是五十八歲的老人了,可是風采仍是吸引人,不難想像他年輕時的風光。
剛好也上菜了,他們止住話題專心用餐。及半--
「戴威,你認為我如何?」她不該這麼主動問他,可是她又不捨放掉他這條大魚。
「不錯。」她給他的印象是八十五分,已算是超標準了。不過劉艷雪就是九十五分了;差五分才滿分是因為她太不主動了,也不懂得吵他要個名分,這一直是他心底潛藏的不滿。
「不錯也得有個形容呀!」她不認為三言兩語即可擺脫她的求知心,她要完整的答案。
「尚可,已進入超高分數圈內。」
「既然如此,那不如順了老人家的意--」她滿意自己的進攻奏效。
不過話還未說完,他已插入一句--
「還早。」他不可能不顧劉艷雪而另娶他人,除非她的心已不在他的身上,不過他絕不容許有那麼一天。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反正還不到談的時候。」他不想得罪她,因為雙方公司可是有如生命鏈,或缺不了。
他們一出觀雲樓,竟遭小道記者拍了張由有名的私會場所「情人坊」出來的照片。一向私生活嚴謹的他,原來和凌家小姐早已出雙入對了。
次日報紙當成花邊新聞刊登,他看了可是勃然大怒;而劉艷雪也不諒解他的欺騙。
鴻國企業總裁戴威與凌氏企業董事長之女凌訪玥出雙入對於觀雲樓私會?或是在內洽談公事?傳聞兩人即將在年尾訂婚,不知消息是真是假……
標題十分顯眼,而劉艷雪是在插花班看到的,頓時她的心如針扎刀刺般。今天這堂課,她失神了!
他竟一點預警也沒有,難道這意謂著什麼嗎?莫非……她將成為下堂情婦了?看凌訪玥這人的照片,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還是看得出她絕非易與之輩,她一定不會容許阿威除了她之外,還有別的女人的存在。
她第一次早退了,這對她而言可是破天荒的,她一向準時且從不逃課的,這一次,她心思全無!回到家裡,人也疲憊了,不過仍不忘做菜,因此戴威並不起疑心;他原先擔心她已知道,幸好家裡並沒有訂閱報紙,否則她一定不好受。
「回來了?」她一如往常地迎接他。
「是啊!」讓他反而不自在了,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他走到飯廳,她已煮好菜;他立即招她過來。
「坐,不要忙了,先吃飯。」他今天莫名地覺得自己似乎太虛偽了,雖如往常沒有兩樣,但就是心裡不舒坦。
他以為她不問即表示她尚不知這個小道消息,他已派人封掉這個消息,他不希望留下話柄,可是雙方家長皆有所聞,還開心兩人有進展了。
「你有沒有……」
「有什麼?」
他原本想問她知不知道他和凌訪玥的事,可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吞回去。
「沒……沒什麼,吃飯吧!」
他的支吾其辭令她更深信他們之間一定有事,可是她又不敢向他證實,一頓飯下來兩人各懷心思,也不像往常熱絡。
「阿威,這個禮拜我要回南部一趟。」她怯怯提出。
「好啊!」他也同意她離開一陣子。他得先撫平這件新聞,否則若傳入她的耳中,事情豈不棘手。
晚上他仍愛過她,不過今晚他真的是不平常了。
「阿威,你和訪玥已談妥了嗎?」戴忠全一看到報上消息可開心了。這棵鐵樹終於也開花了,還知道讓媒體發佈這個消息;雖然他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可是還是很開心!
「什麼談妥?我們不過是去吃個飯就被渲染成這樣。」他心情已不悅,現在父親又來插花,使他的情緒更惡劣。
「別瞞我了,人家訪玥已承認了。」
「承認什麼?」他不明白凌訪玥到底有什麼好承認的。
「她說你對她有好感,還說你告訴她,她在你心中已是超過標準範圍了。」戴忠全將凌訪玥說的話一五一十傳達。
「沒錯,我是這麼說過,不過這並不代表什麼呀!」他承認他對她說過,可是這能代表什麼?他這回可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既然有說,那就沒有錯了,還辯解什麼?人家女孩子多大方,一口承認,哪像你?」戴父一方面開心他也承認對凌訪玥的印象不錯,一方面也不高興他一個大男人還不敢說真話,還強辯。
他這下子可是有口難辯了。
劉艷雪一回老家,劉母最開心了。女兒難得回來一趟,如今回來可得叫她多住幾天,不然也不知她何時才會再回來一趟。
「阿雪,明天叔公……對了,阿水嬸你還記得她嗎?她的表親的孫子,留過洋的,今年三十四歲,配你三十剛剛好。媽已事先替你看過了,人長得可是一表人才,現在回來這裡服務,以後你給嫁他,不僅住得近,也可以常回家來,媽也能常常看得到你。」劉母一頭熱地直說,令劉艷雪招架不住。
「媽,我剛回來,人很累,您讓我休息一會吧!」她為了這一趟回來,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怕母親誤會,又搭公車回來,人實在累翻了,而母親一見她回來又是興奮得一直講個不停,實在令她身心疲乏。
「也好,那你先去休息吧!」其母也覺得自己似乎講太多了。女兒這麼老遠回來,人也累了,她還直嘮叨,真是的。
她上了二樓。
他們父母及一姊一弟,一家五口一直是住在租來的房子。大姊老早嫁人了,生活只勉強自己的家庭所需,根本沒有多餘的錢供給娘家;而弟弟還在就學,她為了上進,也在半工半讀、省吃儉用下寄錢回去供弟弟求學,這些她一個苦字也沒說過。
可是自從她畢了業,戴威不願她出外工作,又知她家裡需要用錢,將戴忠全給他的零用錢撥了三分之二讓她寄回補貼家用;現在他已掌權了,自然也給了她的家庭更多的經援,讓她家的經濟情況得以改善,一次十萬、八萬不等,十年來也使劉家有了自己的房子,劉家夫婦倆做做小生意,生活倒也愜意,這一切全拜他所賜,否則她家哪能在短短幾年有那麼大的改善?她也是感激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她和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今天她真的太累了。
她家是買成屋,三樓的透天厝。爸媽做市場的生意;弟弟劉毅禎則在附近工廠當技術師,一個月也有五、六萬塊的薪水,有個叫溫沛玫的女友,是他的國中同班同學;劉艷雪是認得她的,人是不漂亮,倒是很純真。她弟弟在外求學,溫沛玫每個禮拜去替他整理房子、做做菜,四年不曾中斷。溫沛玫只是個高職生,論長相差了點,講學歷又少了些,其實她弟弟也許會變心,可是他忠於原味,兩人由國中時代相識、高中時代交往,至今也有八、九年的時間了。雙方家長早在催了,只是溫沛玫總認為他還年輕,不該這麼早被婚姻所桎梏。
不過事情似乎有點脫軌了,溫沛玫已懷有身孕,這下子更耽擱不得,所以她這一趟回來,有一半也是為了參加他們的婚禮,畢竟她是他二姊。
她的房間仍不變,因為她尚未嫁人,還算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戴威不曾來過她家,雖然房子尾款是他付的;畢竟他們沒有公開,她也不要求他與她一同出席家庭的聚會。
家裡雖然為了弟弟的婚禮已忙得昏頭轉向,但她知道媽媽更想趁此機會替她相門好親事,好能雙喜臨門。
她一覺醒來已近午後三點。梳洗一番才下樓,紅紅的「囍」字看在她的眼裡真是刺目。她想,她同戴威也許沒有緣分同看囍字了。
大姊、大姊夫及侄子全回來了。她大姊十六歲就嫁給姊夫,如今孩子已十八歲,而她還孑然一身。此時她心中泛起一個念頭,她不能擁有他,可是她渴望能有他的孩子;有了孩子,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她害怕哪天她老了,她將落得一無所有的境地……
當喜宴結束後,她沒有多作停留;她怕那股新生的勇氣會消褪掉,她沒有通知戴威即提前回來了。
她去情趣商店買了性感內衣,在路上看見他和一名女子一同走入一家咖啡店,她沒有跟蹤的勇氣,她也不是那種女人。
她在街上游晃,正巧遇上程鈺浩;她走在人行道,而他的車子緩緩地靠近她,他按下車窗--
「劉小姐?」
這一聲「劉小姐」也喚醒了正在神遊的她。她緩緩地低下身一看,竟是程鈺浩。
「程先生?這麼巧。」她客套地向他問候。
「不是巧,而是我見你從『Lover』出來。」他竟不隱瞞地告訴劉艷雪她由Lover情趣商店出來,令她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真是糗,竟讓人看見,不知他做何感想。
「我……我……我是替人家買東西才去的,不然我才不敢進去。」她的臉蛋紅如煮熟的蝦子,結結巴巴地辯解。
「我又沒懷疑你什麼,這麼害羞?」他見她如此模樣,更加憐愛,好印象倍數急增。
「我沒有,只是不好意思。」她想立即走人,真羞死人了。
他立即拉上煞車,也不管能不能停車就追上她來了,並拉住她的手。
「別生氣,我只是……我是真的喜歡你,你難道一點也不知道嗎?」他竟公然在大街上向她示愛。
路過的行人紛紛回過頭來看他們,她更羞得見不得人了,一推開他,立即往前疾行,她的心跳如萬馬奔騰似的又急又快。
而這一幕全納入戴威的眼裡。
他見她在街上遊蕩,又見她低下身和車內人說話,這他還不在意,可是追出來的卻是一個男人--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加上他們又拉扯在一塊,這會他真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了。
「戴威,你怎麼啦?」凌訪玥見他失常,又順著他的眼光望去。看到的是一對鬧彆扭的男女,而那一對男女他似乎認得他們,或者只認識他們其中一個?「戴威,你的朋友嗎?」
她見他沒反應更確信自己猜得沒錯。
「戴威--」她稍稍搖了搖他的手,他的手緊握成拳。
「訪玥,我先走了,你慢慢坐。」他丟下千元大鈔,人即如旋風似的走了。
她還來不及喚他--他人已不見蹤影,留下她在原地噘嘴跺腳。
劉艷雪一走出人群,心裡可怕得很,她沒接觸過這麼坦白、這麼直截了當的男人。她的心最紊亂時他的出現似乎太過不智了;她逃回家中,心裡仍不安地跳動。
她才坐沒一會,戴威卻回來了。
「阿威,這麼早?」
「你才早,不是三號才回來嗎?」他滿腔的怒火。回來也不先通知就讓他撞見她同別的男人當街拉扯,他可容不下她這麼放蕩的行為,縱使他們無名無分,他也不容她背叛他。她是他的人,死也要是他戴威的鬼。
「臨時決定提早回來,想給你一個驚喜。」她是真心歡喜他的早歸。
而他卻認為她是心虛才會對他態度這麼溫柔。她當街與男人偷情可是他親眼目睹的,不容她狡辯。
「驚喜?」他不是個狂傲的男人,他對她縱使有萬般疑問,他還是會先派人去調查清楚,他不會沒品沒格地對她施壓暴力,他深信自己是個理智的男人,不動粗、不會有失常的一天。
「怎麼了?你不相信?」
「只要你說出口,我相信你。」只要她自己招認,他不會在意或是生氣的。
而她則認為她並沒做錯什麼,又有什麼好說的呢?她問心無愧。
「那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做出傷害我們之間的事。倒是你--」她不要成為一個什麼事都得問得一清二楚的女人,再說他要她知道,自然會說了,毋須她過問。
「我又如何?」他已聞出她的暗示。
「沒有什麼。」
「我們之間一定有事,你老實說,我們的關係實在禁不起出任何狀況。」他不希望她凡事全放在心裡,老當個悶葫蘆。
「阿威,我--」
「你說,我們在一起十年了,有什麼不能說的?」他不明白,她對他究竟是抱持著怎樣的一個心態,玩玩?還是認真?若說玩玩,她又跟了他十年不變心,除了現在這幾件事外;若說認真,為何她總不像其它女人一樣向他要求東、需索西的?她從沒有過,有時真令他洩氣,也不免懷疑他在她的心中究竟佔有多少的份量?
女人總不會完全沒有嫉意的,連一絲也沒有,只是看她怎麼去發揮她的嫉意罷了!有的女人甚至可以因為爭風吃醋而殺人,有的也會「殘殘」喝下十加侖酸醋。
在他眼中的她,縱使他在校緋聞不斷,她仍保持原狀,似乎八風吹不動的,耳邊的風言風語似乎不會干擾到她的人似的;有時他真懷疑自己的魅力是否對她已免疫,可是她又忠心耿耿地跟了他十年,這太難理解了!
「我們之間是不是褪色了?」
「褪色?怎麼說?」
「我見過你和別的女人出入公眾場合。」
「那又如何?」他認為他並沒有逾矩,那實在不算出軌,倒是她和那個男人,又去觀雲樓,又在大街上打情罵俏,沒問題才怪!
「我厭倦這種生活了。」
「你什麼意思?他要養你是不是?」
「你說什麼?誰要養我?」
「他呀!在街上和你拉扯的那個男人。」
「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她不明白自己和程鈺浩又能扯出什麼事來了。
「沒有嗎?不然你告訴我,你沒和他出去過嗎?」
她沉默了,事實上她確實同他出去過,只是她不想讓他知道,不過他似乎已知道了。
「不敢承認?」
「我……他向我表白過。」
他不難想像,在男人眼中,她是個美麗且清純的女人,他怕也是怕這一點,所以他自私地將她留在身邊,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
「你的意思呢?」
「我很害怕有一天我會失去你。」
她道出這麼多年的恐懼及不安,他將她攬入胸前。
「不會的,不會有那麼一天,我比你更怕失去你。我愛你,這輩子不會更改!不過你也得答應我,無論如何你都不可以離開我身邊。」他緊緊抱住她,令她得到暫時的安穩;他明白他們已經拖不下去了,她已開始反彈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0 00:21:16
4
「阿雪,你怎麼提早回去?」劉母十分不高興,女兒久久才回家一趟,回去沒幾天又匆忙離去,因而打電話來抱怨。
「媽,我--」
一旁的戴威已搶過電話。
「伯母,有什麼事嗎?」
他一出聲,劉母可大吃一驚了。她女兒房內竟有男人接電話?現在才早上七點,難道……這是喜事呀!
「沒什麼,你是我們阿雪的男友嗎?在一起多久了?她也不早講,害我托人說媒這麼多次,她也不說。」劉母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幾歲?」
「我和艷雪在一起好幾年了,她沒說過嗎?」戴威今天存心要與她公開這段情事。
「阿雪也真是的,都有男朋友這麼多年了,一個字也沒提。你貴姓?」
「伯母,我姓戴,有空我會要艷雪帶我回去見見你們的。」戴威可完全不顧及他們這一公開會壞了他的身份。
「好,好,記住有空來玩。」劉母這下可放心了,他們家女兒不是沒人要,只是阿雪不積極而已,這會兒她也不用窮操心再猛作媒了。
劉母一收線,劉艷雪可急了。
「你在玩火,你知道嗎?」
「我們在一起是事實,你怕什麼?做我戴威的女人很羞恥嗎?我又沒有家室,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戴威已老大不高興了,她回去相親、回去參加弟弟的婚禮,一個字也不提,當他什麼?他幾乎可以說是她的老公了,她還防他這麼緊!
「不是啦!只是我認為我們什麼也不是,你知道也沒有用,所以我才什麼也沒跟你提,你別生氣。」她很怕他發脾氣的。這麼多年來,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面對這種生活關係,她明白她什麼立場也沒有,她也不會鬧、不會吵,同人吵架也吵不贏人;要打架,人家一拳即可把她打到十萬八千里遠,唉!真是一無是處。
以前聽人家說,當人家情婦,不是要會耍狠,即要會耍辣,她一招半式也不會,又沒有正室同她爭,她真夠怨的了。
「還有,你別同那男人勾搭了。」
「勾搭?我才沒有,我們只是認識罷了。」
「認識也不可以當街拉拉扯扯。」戴威縱使無法給她個名分,可也不容她在任內與人傳出什麼緋聞來。
「好吧!」她在無可奈何的情形下答應了他。「我答應你,我不會和任何男人有絲毫瓜葛的。」
「好女人。」戴威再一次愛了她。
有時她也想突破這個瓶頸,可是「情婦守則」告訴她,情婦腦筋不可太清醒,否則如何騙人騙己暱?她盡量使自己這十年來不去清楚思考她的立場。她迷迷糊糊的,只為求能多一點的時間與他在一起,而他至今也保持著單身,這又是她所慶幸的一件事,因為她不需有憂患意識;因為截至目前為止,她還稱不上是個第三者、狐狸精,她不用怕有一天會被抓。
林敘娟、彭紫鈴和季諾是劉艷雪在俱樂部認識的朋友,她們四個女人每個禮拜固定聚會一次。
「敘娟,他怎麼了?」劉艷雪問。
「王八蛋!他竟然在外搞外遇。」林敘娟本來是個滿溫柔的女人,她總以一句名言處世--「不做比男人強的女人」;為此,她辭去工作,專心待在家中相夫教子,誰知她先生王維剛一有成就,竟在外辟起小公館,難怪她會發起鯰來了。
「真的嗎?看不出來他會是這種人耶!」彭紫鈴免不了也痛斥:「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有了錢、有了勢,就搞三捻四,夜夜笙歌、樂不思蜀的!」
彭紫鈴對這種男人最是感冒了。
「枉費我為他做這麼大的犧牲。」林敘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訴說她的滿腹委屈。
「敘娟,你有調查清楚嗎?」
「沒有去調查過。」
「沒有?那你又怎麼知道的?」彭紫鈴快要被她打敗了,無憑無據還能講得那麼傷心欲絕,太誇張了。
「是啊!敘娟,你又沒調查過怎麼肯定他在外面有人?」季諾對她的急驚風真有點吃不消。
「有人跟我說啊!」林敘娟也不是不肯相信他,只是他最近總是晚歸,有時甚至夜不歸營,她又要在家帶小孩,想盯哨也是分身乏術,才會在家整天胡思亂想。
「不如我們替你盯你老公的哨。」
「真的?那最好不過了,不然我都快要崩潰了。」
「OK!交給我們三人了。」三個女人決定伸張正義,替朋友捉姦了。
「總經理,凌小姐來電,和你約在立統見面。」
「好,我會去。」戴威也是三心二意的,要他放劉艷雪定是不可能的;若要娶她,又承擔不起門風壓力。對像要是凌訪玥,他又不頂喜歡,不過她所挾帶的家世,對他而言,還真是如虎添翼。戴父可就中意凌訪玥了,漂亮、能幹,又帶得出場,現在旺夫,將來益子,實在是不可多得。
這時,待在家裡的劉艷雪正巧接到一通電話--
「艷雪,咱們到立統捉姦去。」
她在彭紫鈴的一通電話之下出門;臨出門前她還寫了張留言給戴威。今天的她有著格外不同的打扮,及膝的百褶裙、套頭羊毛衫,搭配上足履一雙真皮短靴,整個人洋溢著青春氣息。
「嗨!我們在這!」彭紫鈴和季諾與林敘娟的老公王維剛熟識,所以她們才推派她出面誘惑王維剛。
「據可靠消息,他今天會出現在這。」
「消息來源正確?」
「百分之百!」
「好吧!那我就犧牲一下了。不過等會兒我該怎麼做呢?」
「你只要佯裝搭訕他就行了。當然嘍,如果他的身邊有女人,你可別玩火。」經兩個女人指點,為了朋友,她只好暫時舍下名聲了。
「他來了。」
「在哪?」
「那一個。」經彭紫鈴指點,她望向來人。
「好,我上陣了。」
她整整服裝後才向前走。見王維剛一個人坐在靠窗處,她藉機向他搭訕。
「先生,一個人嗎?」
王維剛見她不但人年輕且氣質不凡,雖有驚艷之感,不過他可是個正人君子,家有妻兒,也不敢做出逾矩的行為來。
「這位小姐,你看起來很年輕也很漂亮,不難找男友吧?我已經有家室了,不適合你的。」王維剛一開始即表明立場。
「你真老實,不如今日你我有緣,交個朋友吧?」她見他溫文有禮,有心想和他做個朋友。
「好啊,很少女孩子和我有話題聊的。」其實王維剛人斯文、風趣,沒異性緣才怪。
不一會有一名女孩也找上他來。
「悅美,來,我介紹你們認識。」他拉著悅美坐下。
「這位是劉艷雪,這位是我表妹羅悅美,她剛上台北來找工作,我表姨要我多多關照她。」王維剛一介紹,已解開劉艷雪心中的疑惑。
「原來是你表妹,真漂亮,我還以為是你的小女朋友呢!」
「誤會,誤會!我是個忠貞的男人,對老婆可是從一而終的。」從一見面開始,他即給了劉艷雪好的印象,加上談話中在在可以清楚明白他是那種「我愛我妻我愛子」的模範典型。
「我相信你的人格。」劉艷雪真要感歎林敘娟命好了,有這種老公,還疑神疑鬼的。
而一直躲在暗處偷窺的季諾及彭紫鈴,對劉艷雪竟然背叛她們與「姦夫淫婦」暢談,深感不齒。
「喂!怎麼會這樣?」
「是啊!」
「這下該怎麼辦?」
「看艷雪怎麼說嘍!她應該不會對不起我們才對。」
「我是認為她不會,只是怎麼會這樣嘛!」
看他們三人在那有說有笑,而她們兩人還在一邊生悶氣。
約中午,羅悅美先行離去,他們又聊了一會。
劉艷雪由王維剛口中得知羅悅美初來乍到即要忙著找工作、租房子,他擔心老婆太累,所以才沒告訴她,免得她煩心:也因此他一下班即往羅悅美那兒跑,一會忙房子的事,一會忙工作的著落,現在總算完全定下來,他也好把心擱在家庭上了。
兩人開開心心交談著,連戴威和凌訪玥進來,劉艷雪也渾然不覺。
「劉小姐,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我總覺得我們後面那桌的先生一直盯著我瞪,你認識對方嗎?」劉艷雪經他一提,回頭一看,迎上的是戴威冷冷的眼神,她立即回頭。
「王先生,對不起,我先走了。」她才在想這下子她又完了,竟會在這碰上他,前不久他才警告過她,這下她該如何解釋呢?
「他是誰?」
「他--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我們有關係就是。」
「我去替你向他解釋。」他見劉艷雪神情慌亂,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怕什麼。
「不了,不用了,再說他身邊有朋友在,不用了。」她可不想樓子愈捅愈大,息事寧人,頂多回去受他一頓炮轟,過幾天就沒事了。「我先走了,王先生。」
「你保重,這是我的名片,改天介紹我老婆同你認識好嗎?」
「嗯!一言為定。」她一離座,心中可是百味雜陳。王維剛若是知道她與敘娟老早熟識,可要大大吐血一番了。
季諾、彭紫鈴見王維剛走掉後才匆匆離座。眼尖的戴威已認出她們是劉艷雪的死黨,他心中的不滿如湖中漣漪般不斷地擴散。
「有熟人嗎?」凌訪玥老早察覺他的異樣來,她也認出劉艷雪正是那天在觀雲樓所見到的女人。
「不算是。」他不想讓凌訪玥知道他太多事情。
「你很神秘。」
「吃飯吧!」戴威一語打發掉。
他的心神不寧全納入她的眼中,若她沒猜錯,他們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每次有她出現的場合,他總是情緒失控。
而戴威心裡則是想著下班後該怎麼處罰劉艷雪的不聽話。
劉艷雪在林敘娟家等她們。
「嘿!你出什麼狀況?這麼坐立不安的。」
「出什麼狀況?他看見了,這下子看我怎麼辦!」
「他?你恩公嗎?」
她點點頭。她一直不敢告訴她們她的實際身份,怕她們會瞧不起她。她當了人家十年的地下情人,她的每一分一毛全是他供給的,她不敢對他表情,怕用情愈深傷害愈大,她要自己永遠不能清醒,否則她必須承擔與他分手的後果。她實在擔不下來呀,她心給了他、人也給了他,甚至連青春也全付出在他身上了;她是不後悔的,搶短線總是必須冒風險。他不開口,她也不會去要求,只希望多待在他身邊是一天算一天。
「你問出的結果是什麼?」林敘娟問著正事,她可是急於知道結果。
「其實你也不用窮擔心,我一接近他,他就立刻表明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我告訴他,我只是想和他做做朋友,並無它意,他才肯和我聊天。」
「可是半途出現的那個女孩子呢?」
「她是他表妹,從鄉下來的。人家體貼,不捨老婆煩心,一個人擔下為她找房子、找工作的重責,完全是一片好意啦!他怕你在家已夠多事了,還要增加你的負擔,他還說改天要介紹我們認識呢!若他心中有鬼,他敢嗎?」劉艷雪一五一十全說了,她們三人才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起來。
「全是誤會!」
「我就相信他不會。」一反先前一些狼心狗肺、負心漢、不安於室……等等負面的形容詞。
因為她們的疑心,要她故意去搭訕他,現在可好了,阿威看到她同人有說有笑的,回去還真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暱!劉艷雪心裡有事,一直坐立難安。
「阿雪,不如我們向他當面解釋,你覺得怎樣?」
「不了,反正他也不想讓人認得他,我自己想辦法就好了。」
「成嗎?」
「不成也沒辦法了。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她這才叫了出租車回去。
一反常態,這天他竟還沒回來。
她望著滿桌佳餚等著郎君回來,那一夜,他卻未歸了。
她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睡著了。
戴威一回來,見到如此情景,以為她想求他原諒,基於男性自尊,他也不肯主動向她示好。其實他也不見得好受,他雖然未歸,可是卻是在辦公室坐了一整晚,想了很多,想她將自己十年的青春交付給他,而她也不像別的女人吵著要名分、要珠寶、要房子等奢侈品,她一句也沒開口要求過,她也不曾提過用錢,全是他自己三萬、五萬塞給她,她也不會推拒,只有一聲「謝謝」,彷彿他們之間只有單純一句謝謝做為他們的交易名詞。
他將她抱往床去,他已受過腰酸背痛之苦,可不想她也如此。她一被抱起,即醒了過來,雙手攀上他的脖子。
「你回來了……」
「嗯!你不上床睡,不怕著涼了?」
「我以為你會回來,所以在這等你,結果竟睡著了--」她也不敢繼續接下去。「你卻沒有回來。」
他也知道她心中想些什麼,他也不想這麼,只是他昨天真是惱了,才會一夜不歸。這十年來他從未有過不良的紀錄,莫非他對這種偷偷摸摸的情事厭倦了,才會七年不癢,十年終究難耐?
「以後別等我了,萬一著涼了怎麼辦?」
「以後?」他的言下之意,莫非還有下一次?她連想也不敢想了。
「你睡吧!我洗個澡上班去了。」他一放下她,連溫存也不想,反身往浴室走去。
劉艷雪這才發現,他們之間已然變質了,否則若在以往,他絕不會這樣冷淡、這麼輕易放過她的。
「阿威?」她叫住正欲跨入浴室的他。
「有事?」他頓了一會問她。
「阿威,我和王先生真的什麼也沒有。」
「嗯!我相信你。」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走入浴室中。隨即而來的是沖水聲充斥這寧靜的空間。
她真的有淚無處流了。情到濃時反為薄,難怪有人說,因誤會而結合,因瞭解而分離;愈是認識對方,愈是失去新鮮感。
她見他由浴室出來,原本已到喉的話卻硬生生地吞回去。
他在她面前更衣,臨出門前。
「我上班去了。」他冷冷地離開。
她淚水忍不住滾滾流下,她已沒有心神睡了,起身整理桌上菜餚,環顧這住了六、七年的房子。她以為可以一輩子待在他的羽翼之下,殊不知在她青春流逝的今天卻出了這種意外。她的身上可是一毛錢也沒有,他以往給她的錢,她全匯回家裡;她是身無分文的,若她想離開,她可寸步難行。
心裡一陣發疼,她想了一會,才決定出門找她的死黨們。
「敘娟,我該怎麼辦?」
她們三人一聽完始末,有的已開始替她拿主意。
「不如,早點分開,找個人安定下來。」彭紫鈴也不認為同居能長久。劉艷雪已跟了人家十年,到頭來還不是沒有名分,反而白白地浪費十年的青春,人不值得了。再說憑她的外在條件,想要找個好男人絕對不是難事。
「我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了。」
「你真死心眼。」
「誰叫我今生只中意他一個人。」
「那你要怎麼做?」
「我想要生個孩子。」
「孩子?你頭殼壞掉啦,你要一個即將與你分手的男人的孩子幹什麼?」只有聽過離婚的女人慶幸自己一個孩子也沒有,還沒聽過即將分離的同居女子想要孩子的,這也太奇怪了吧!
「我不能沒有他,若是他的心已不在我身上,我寧可我們之間有個孩子讓我保有這分記憶。」她這才想到,她多久以前即渴望有個孩子,可是在他一再堅持之下,而打消這個想法。現在又燃起她渴望的念頭。「我有主意了,謝謝你們,我先走了。」她來如風、去也如風,留下她們三人呆呆地望著她來匆匆、去匆匆。
「喂!她在想什麼?」彭紫鈴想著她先前來時的絕望及臨走時的信心,直呼女人心海底針。
「我也不知道。」季諾也搞不清這小妮子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好像說要個孩子是不?」林敘娟瞭解她的心情,女人一直在家中,沒有個孩子作伴也實在寂寞。加上另一半心又不在自己身上,那就更孤單了。
「有聽她說。」
「這太冒險了,她真是瘋狂。」
「唉!隨她了,反正她也不小了,還有什麼承擔不下的呢?」三個女人,不同的心思,不同的看法。
「季諾,你的他回來了沒?」
「大概後天到這。」
「你又要失蹤一陣子了。」
「糗我?」
「不是嗎?他一回來,你們又要去遁逃一陣子了;他一走,你又回來我們身邊,利用我們來排遣你無聊的時光,太奸了吧!」
「不然,你說朋友是件什麼用的?不是互相利用,還有何用?」
「奸詐的女人。」
「彼此!彼此!」
「哈……」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0 00:21:35
5
季諾的另一半是由國家派出國擔任機工服務隊的技師人員,由於職位高,所以可以三個月回來一趟,一回來又可以休個兩、三個禮拜。
他們已有婚約存在,季諾再兩年也可以與他同宿雙飛了;她現在正在讀書,修一些相關課程,只要一結業即可陪他同往。
他們小兩囗是青梅竹馬的總角之交,自小是隔壁鄰居,彼此父母也很熟悉。當她還是個十歲黃毛丫頭時,對鄰家這個哥哥就具有好感了。
林緯南,大季諾五歲;他在外求學,她在家鄉,雖只有書信魚雁往返,不過兩人心知肚明,縱使兩地相隔也無礙他們之間的感情發展。現在他人在國外,書信往返已落伍,不過可觀的國際電話費可造福電信局了。
也許分開久了,小別也會勝新婚,彼此格外珍惜共處的時光;他們的感情一直是甜蜜的。
「小季,你若來了,我們立刻結婚。」林緯南相信他們交往多年,也經過聚少離多的考驗,彼此都沒變心,可以確定往後可以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就照你的意思,反正我們早就形同夫妻了,有沒有儀式,我也不太在乎。」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雙方家長老早認同,只缺那張紙認證罷了。不過未行婚禮在老人家心中仍未算得上是夫妻,所以她也不至於堅持不肯。
「安安老人家的心嘛!」
「也好。緯南,你在那邊的工作任職還有幾年?」
「也沒幾年,看我簽不簽罷了!」
「那你的意思是──」
「全憑你的意見。」
「若依我,我是想待在這,畢竟這才是我的國家,不是嗎?」
「嗯。」
「反正現在說這些還早,等我完成學業再說吧!」
「也好。」兩人也沒經什麼大風大浪,平平靜靜反倒長久。兩人見面也沒什麼架可以吵;親熱時間都賺短了,哪還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呢?
那一晚他晚歸了。凌訪玥又約他出門,他不好意思拒絕。
「雪,今天我不回去吃飯了,你自己隨便吃吃。」
「喔!」劉艷雪對他連續三天未準時回來已有點灰心了。她自己開車到最近住處的餐館用餐。
「劉小姐,真巧!」她一抬眼,又遇上了程鈺浩,他們真是冤家路窄。
她沒忘記戴威的叮嚀。
「程先生,我等人,對不起。」她立刻表明態度。
「哦!對不起。」他也識相地另坐它桌。程鈺浩對她的好感未曾一刻消褪。她的優雅氣質、動人容貌,深深扣動蟄伏他心中的熱情。他三番兩次想接近美人心,而她又一再迴避令他受挫不已,不過他今生好不容易遇上她,他是不會輕易放走她的。
他坐在她隔壁桌,毫不掩飾地端詳她。她用完餐後即起身離開,他令她不自在,他那灼人的眼神令她不安。他絲毫不隱瞞他對她的愛慕。
她出門,他也隨後出來;她去拿車,他截在她的前面。
「你不是等人嗎?」
「他沒來。」她的心慌洩露出她的不安,她發現自己愈來愈會欺騙自己及他人。
「你怕我?」
「沒有。」
「沒有?那你為什麼要逃?」
「我有丈夫了,你別再來糾纏我。」她怕極了他,她對他的窮追不捨驚心,她不是那種喜愛蝶撲的花朵,她所有的感情都給了戴威,她不想再招惹其它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不是什麼窈窕淑女,你也不用當個好逑的君子。」
她拉開車門欲走,程鈺浩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將她壓在車內,深深地印上一吻……不過她也不讓他再有機會,狠狠地賞他一個耳光;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怒氣,只是一片茫然。
她趁機關上車門,離開這是非之地。
她一回到家中,淚水立刻不爭氣地滑落,這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這麼地脆弱,這麼地愛流淚。
戴威十點多才回到家,只見躺在沙發上的她,臉上竟殘留淚水。戴威一時心痛如絞,他究竟在他們之間布下什麼戰局?他搖醒了她──「艷雪──」他柔聲地喚她,她在他第一聲叫喚中醒來。
「你回來了?」她這時才發現自己竟噙著淚水睡著了。她用手拭去淚水。「我去放洗澡水。」
她立即起身,他拉住她的手。
「別忙,你坐下,我有話同你說。」她在他的拉執之下才又坐了下來。
「有什麼事?」
「你厭倦了是不?」
「厭倦?我厭倦什麼?」她不明白他究竟想說什麼。
「沒什麼,你洗過澡沒?」她既然沒其它想法,他也不想再提。
「還沒。」她搖搖頭回答。
「一同洗好了。」他這才想到他們很久沒有一同共浴了。
也許相處久了,那親密度反而愈離愈遠。他們一同入浴,蓮蓬頭下是對赤裸的男女,戴威結實如神祇的肌肉,顯示他的注重身材。從以前她即一直感歎上天的造物,他這麼的完美,肯定是造物者的精心製作,它日他若有了別的女人,她一定會嫉妒擁有他的女人的。可惜自己跟了他十年,連他的心也留不住,既然如此,何不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呢?情婦是不受勞基法保護的,老了也沒有退休金給付,該是她為自己往後做打算的時候了。
「阿威,今夜我想要。」
「嗯!」在暖暖的沖水柱下,他細心地品嚐了她的甜美。
行至一半,他突然停下動作──「我去拿保險套。」
她制止住他,她可不想功虧一簣。
「我有服避孕藥。」
「你為什麼服避孕藥?」他納悶著。她一向不用避孕藥的,怎麼突然服起藥來?
「老用保險套,我怕不安全,再說多一層阻礙,感覺總不舒服。」她早準備好台詞以應付他的疑心。
「可是用了十年,也不見你抱怨過。」
「以前是以前,我只是一味想取悅你,現在我老了,也該換你偶爾取悅我了。」她知道他心裡最怕她介意他們的年齡之差,經她一說,果然輕易過關。
「你看!」她又拿出一瓶避孕藥給他看,他更確信。他也不是不要他們的小孩,只是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他也不渴望她生孩子,兩個人挺自在的,何必有個「飛利浦」在旁礙事呢?反正避也避這麼久了,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
他在熱度將滅之際又重燃雄風,不過這一次是在床上。在他即將洩出之際,他想抽身,可是她不讓他離去。
「反正有吃藥,你怕什麼?他們很少留在我的體內,何不讓我體驗一下?」她不肯他抽身,而他也已達到頂點停不下來了,只好順她的意。
也許是上天聽到她的祈禱,多年未受精,卵子一碰到精子,如獲至寶,死纏不放,一個胚胎正在她的腹中滋長。
「來了沒?」這段日子,戴威很機伶,見劉艷雪由廁所出來,他便問。
「什麼來了沒?」她明知故問。
她老早知道他精得很,一定會查清楚的,沒證據他也不會相信,因此她早去巿場買鮮雞血回來等他多時了。
「月事嗎?」她見他點頭,立刻告訴他:「來了,不然你不會到洗手間看看。真不知你在怕什麼?」她若無其事走到客廳。
他一看果真來了,還腥得很,這才放下心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真是自私,他佔了她十年,除了金錢及感情,什麼也不曾給她,甚至到了現在也不准自己的種在她身上滋長,只因他們的家世實在懸殊。他有時也會心生內疚,他到底是只沙文豬呀!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她發現她懷孕了,那種生命在自己腹中孕育的感覺真好。
「阿威,我要錢。」
「錢?艷雪,你變了。」
「我老了,不再青春年少,若不在你身上挖些錢,以後我人老珠黃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寵幸我嗎?」她這話直衝他的心窩,他現在不正已開始厭倦這種生活了嗎?莫非她已察覺他將重心移轉了?
「也對,有憂患意識是對的。你要多少?」
「兩百萬。」她比了兩根手指。她相信只要她平安生下小孩,有這兩百萬她可以扶養小孩大一點才出外找個工作。
「你有點貪心。」
「你捨不得嗎?」
「好,明天我會匯入你的戶頭。」他連眉也不皺一下,不過心中已開始對她改觀。女人到頭來還是貪他的錢,連她也不例外,他有點失望;以前她絕不會開口向他要錢,總是他主動拿出來。這會不禁教他納悶她怎麼會在這他開始懷疑他們之間的價值時一再出問題?
劉艷雪已開始為自己的離去鋪後路了。她總不可能在無一技之長,以及身無分文之時離開他吧?她不為自己,也得為腹中的孩子著想。她不能再留下來了,肚子一天一天地隆起,她絕對瞞不住他的。
「紫鈴,我想離開他了。」
「你想通了?」
「嗯!他已不再是愛我的男人了。」她的神情落寞,她也是不捨得離開他。她破了例愛上僱主,當情婦的人是用不得情的,可是她卻犯了這個錯誤,才會有今日如此的下場。
「對嘛!男人多的是,你條件又不差,還怕沒人要嗎?」
「你們怎麼能這麼說?艷雪放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在上面,要她走已經很殘忍了,何必還要鼓勵她去展開另一段感情呢?怕傷得不夠嗎?」林敘娟不認為她一走了之是個好決定,一旦有情就應該去爭取。而且男未娶、女未嫁,怕什麼呢?何必還沒努力就逃避當只鴕鳥呢?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對方都變心了,又何必強求在一塊?這不是造成雙方都痛苦嗎?」
「好了,你們不用各持己見了,反正我是走定了。今天我只是來和你們告別的,反正我到哪,我也會同你們聯絡的,你們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無法待在他身邊了。」
「為什麼?」彭紫鈴不明白她言下之意。
「你出軌了?」季諾死也不信,還好她也搖頭。
「還是你懷孕了?」林敘娟相信一定是這個理由才促使她興起離開他的念頭。
她沉默,令她們三人更是深信唯有這個理由才會使她狠心結束這段十年的感情。
「那你要去哪?」
「不知道,走到哪算到哪。」
「你不再是一個人了!」
「我知道,也因此我才有力量走,否則我大概也沒有離開他的勇氣。」孩子是她的支柱,若沒有小孩,她也捨不得走出這個穴,一個令她棲息了十年的穴。人們總是安於現狀的,要想破繭總需要勇氣。
「你何時走?」
「明天。」
「明天?」三個女人大叫,太匆促了吧!
「再不走,怕走不了了。」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她怕他遲早會發現的。她無法想像他若知道她懷孕時會有什麼反應,仿真一:暴跳如雷,要她拿掉孩子,她跪地求饒這太悲慘了;仿真二:他一改常態,接納她的孩子並娶了她──唉!這太不可能了。
她洩氣了。
「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等我安定下來,會和你們聯絡的。」
「真的要走?你對他說了嗎?」
「他不會要的,不然我們也不會在一起十年連個孩子也沒有;他若要,也不會遲了這麼多年都不問我渴不渴望一個家庭。」走到這田地來,她不認清事實也不行了。她盡量不讓自己成為一個為金錢而與他在一塊的女人;她盡量讓自己成為一個完美的情婦,一個幾乎可領獎牌的模範情婦,可是日子一久,沒有了火花、沒有了新鮮感,感情也會變質的,到時候不是她必須乖乖摸著鼻子滾蛋,就是他另築香巢,她從此成了冷宮中的一員。
「我們支持你!對了,你有沒有錢?」
「有,我向他要了兩百萬,算是補償我這十年來賣身的代價吧!」
「你還有心情這樣算!」
「折合一下,勉強可以啦!他召妓也要這麼多錢,十年耶!又不是十個月。」她也不想作這種打算,她只是為自己不安的良心找借口。
「也好啦!要當人情婦你又不夠潑辣、不夠肉感,還是早早收手,以免日後抽身不及,弄得遍體鱗傷時才後悔莫及。」
「好了,我該回去了,以免他起疑,bye!」
「記住哦,找好住的地方要和我們聯絡,OK?」
「0K!」她與她們暫時告別了。
也許,她是該走出這段日子了;他給不起,她也不強求,反正她已在他身上得到另一個「他」了。
她回到家中,並在半途將存款全部提領出來轉至另一個戶頭內,她總不至於傻到讓他查到她的存款地點吧!換個戶頭比較安全,要走也要走得不留痕跡才行。
這日,他打電話回家──「艷雪,你去哪?」
「我找朋友去了,有事嗎?」
「今晚咱們出去吃飯。」
「好啊!算是餞行吧!」
「你說什麼?」
「沒什麼。幾點?」
「你先梳洗一下,下班後我去載你。」
「好。」她幾乎可以屈指算出十年來他們一同出去過幾次。也好,反正她即將離去,就當惜別晚餐吧!
他們破天荒第一次出入公共場合,尤其是這種高級餐廳。這對他而言豈不是如同認可她的身份似的昭告世人嗎?
「你不認為我們這麼出現會影響你的身份嗎?」用餐時,她問。
「會嗎?不覺得。」
「戴總,真的是你。」他們才入座,不久立即有人認出他來了。「這位是──」
「我的家庭老師。」
「哦──原來就是她,這麼年輕!」
他們的傳聞曾轟動一時,今天他的成功有一部分得歸功於這位家庭老師。戴忠全可誇獎得不得了,若非是她,今日的戴威也不會這麼爭氣。
「小姐,貴姓?」那人問劉艷雪。
「劉。」
「劉小姐,這是我的名片,改天可不可以賞光出來吃個飯?」他問。她真的是年輕貌美,一點她所該有的歲數表徵也沒有,若是未婚那就更好了。
「對不起,我要離開了。」
「原來你是特地上來台北玩的?」他猜測。
「是啊!」
「怎麼不多玩幾天?」
這人愈是滔滔不絕,戴威愈是變臉,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她竟當著他的面與別的男人暢談。
「高先生,我們正在用餐,sorry!」
「噢!對不起,對不起。」來人才識相離去。
「太不像話了。」他有點惱怒,早知道就不該帶她出門。
「反正我只是你的家庭老師。」對於他的介紹辭,她可是心悶得很。在外人面前,他們之間的定位仍在學生與老師的關係上。
「你不高興?」
「沒有。」她心想,反正她是走定了,也不想破壞臨走之夜的氣氛;她要格外珍惜這最後的一夜才好。
「你跟著我覺得委屈嗎?」
「不會。」
「不會?那你為什麼要走?」他在商場上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她的頻頻動作他怎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哪有!我有說過嗎?」她對他敏銳的察覺有點訝異。
「你是沒說過,不過這是什麼?」他拿出一張紙。
咦!那不是醫院的診斷書嗎?怎麼會在他的手裡,莫非他已知她──她想拿過手來,他可不!
「還有,這又是什麼?」他抖了抖手中一張銀行提款單。
「他們通知你?」
「不是通知我,而是我事先有叮嚀他們留意你的行動,我不相信你是個嗜錢的女人,所以只好卑鄙一點。」她是什麼人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在一起這麼久了,她的性子他會不知道?她一開口要錢,他已有警覺,加上他又與這婦科醫生是同學,這麼一套一查,事情立刻就水落石出了。
「你全知道了,那我該怎麼做?」她以為他會要她拿掉孩子,故有點「你要如何隨便你」的率性。
「你認為我會要你怎麼做?」
「我不知道。」
「枉費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還不知我的性子?」
「你又不在乎我的感受,我怎麼會知道你的性子呢?」
「我愛你,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愛我,可是這事是我擅作主張──」
「我愛你,當然也會要你給的一切。」
「真的?」她有點驚訝,太不可思議了!他竟沒有表示不悅,甚至憤怒,還說出那麼──那麼深情的話語。
「你很寂寞,我知道。」他也希望藉這個孩子綁住她的心。她給他的威脅太大了,他若不如此做,她恐怕會成為別人懷中的寶貝。人總是自私的,他不能得到她,也不允許他人得到。
「那,孩子姓什麼?」
「姓劉。」
「為什麼?」
「我們又沒結婚,當然跟你姓。」
「你還是不肯──」
「走吧,我們回去!你現在有了孩子,別四處亂走。」他們既不親暱也不陌生地走出餐廳。因為他實在太醒目了,總不好又傳出什麼蜚言流語來。
他是個好男人,一路上緊握住她的手,給她一股安定感。他有時體貼、有時溫柔,令她總不捨離開他,不然這種沒有名分的日子她能撐多久?
車子一停妥,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攙扶她。
「才三個月你就這麼小題大作,若再大點,我不就不用動了?」
「小心一點好。」
「阿威,以後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為什麼這麼問?」
「我已不小了,踉著你也沒個什麼──」
「你怕什麼?」
「我不再年輕了,家人也催得急,你終會娶妻生子,我看我們不如到這算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累了,想休息了。」她明白他很清楚她到底在說些什麼,縱使她有了孩子也無法改變他娶她的可能性。她反身往房間走去。她真傻,還巴望他會施捨給她個什麼。
她和衣躺在床上。
「你還是要求了。」約十一點他才上床。
「你失望了?」她不看他,淡淡說出。
「也不是,只是我已習慣現狀,現在你突然改變,我一時無法適應。」他一直認為她很不同,不會要求什麼,也不會吵他、鬧他,讓他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可是近幾個月來她變了,不再是個安靜的女人,他反而煩躁了。
「阿威,不如你讓我走吧!我不再是以前的劉艷雪了,我渴望有個正常的家庭生活,既然你給不起,不如算了。我不會以這個孩子來脅迫你,你大可放心。你給我的已夠多了,我不再奢求什麼。」她知道她的心已不再平靜、不再無求,他們愈在一塊,她愈難以忍受。
「給我時間好不好?」
「多久?」
「直到孩子生下來。」
「好吧!」他們需要冷卻期,當熾情不再、火花燃不上來時,生活就開始乏味。
「我先搬回我家。不過,我會常來看你的。」
「嗯!也好。」這總比她搬出去宣告失蹤來得好。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0 00:21:52
6
季諾又和男友度小蜜月去了。
「紫鈴,你老公最近如何?」
「忙工程。我又一個人獨守空閨了。」彭紫鈴的老公是工程師,有時往南、有時在北;夫妻倆不是天天黏在一塊,就是一別數把個月。
「幸好你們還沒生小孩,不然像我寸步難行,孩子小,想走也走不了。」
「若有小孩我也不會這麼無聊地東家長、西家短了。」
「嫌我們是三姑六婆啊!」
「不敢,因為我也是一份子呀!」三個女人嘻笑成一團。
「艷雪,孩子生了,找個人嫁了吧!」
「再說吧!反正才五、六個月大,有他在,我心滿意足了。」她這時臉上散發母性的光輝,令彭紫鈴羨慕不已。
「阿威,訪玥她爸爸提了,你現在怎麼打算?」戴忠全對這門婚事是勢在必得,對於兒子的遲遲不下決定非常地不滿。已經拖了這麼久了,看他也不像沒意思,兩人也經常一塊兒出門,還對這事保持這種態度,真搞不懂他。
「爸,劉艷雪……你還記得嗎?」他決定公開他們之間的關係。他愛她,他既不能忍受失去她,也不想她受委屈;她現在又有孕在身,而且他又向劉母昭告過了,他可不想成為負心漢。這事他已仔細考慮過,橫豎也是死,豁出去了。
「劉老師?當然記得!她可是咱們家的大恩人。她怎麼了?你找到她了是不是?」提到她,戴忠全可眉開眼笑了。這女孩他可打從心底喜歡,她可是戴威的再造恩人,只是人一畢業也失去了消息,他想大概是戴威碰到她了。
「我不是找到她,而是我們在一起十年了。」
「阿威,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和艷雪在一起十年了--我們已同居十年了。」
「你胡來!她是你的老師,你怎麼可以--」
「爸,我們都成年人了,而且我愛她,她也愛我。」
「阿威,你們--唉!」戴忠全雖中意她,可是他們也不該--
「爸,是我硬留她在我身邊的,而且你也要當爺爺了。」
「她懷孕了?」
「六個月了,明年三月生。」
「那訪玥怎麼辦?」
「我又沒給她什麼承諾。」
「渾小子,也不早說!」戴忠全一方面感激劉艷雪對戴威學業上的幫助,一方面也為了她肚中孩子是戴家的骨肉而高興不已,看來他只好去凌家道歉,以納劉艷雪入門了。
「凌老,很對不起,我們家阿威有意中人了。」戴忠全為了劉艷雪肚中的孩子親自向凌訪玥的父親道歉。
「戴老,你在開什麼玩笑!阿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哪來的意中人呢?是不是你們嫌我家訪玥不好,或者--」
「不是,不是,你們訪玥又美麗又大方,人見人愛的,只是我們戴家沒福氣娶訪玥入門。」戴忠全打哈哈地向他解釋。
「戴老,你就明說好了。」
「也好。對方有孩子了,我不可能讓她未婚生下我們戴家的子嗣。」戴忠全是古式腦袋,什麼都可以不在意,戴家子嗣最大、最重要。
「對方出身好嗎?」
「普通,不過她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就衝著這一點,我也要她入門。」戴忠全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有恩報恩,現在恩人又有他兒子的孩子,他豈有忘恩負義之理!
「戴老,你考慮清楚了嗎?有些人只能待在家裡,有些人才帶得出場、旺夫益子命格呀!」凌父暗示著近期內他們兩家即將合作擴廠的計畫。
「這……可是我也要她入門,訪玥願意嗎?」戴忠全也知道這事關係兩家聯合擴廠計畫,若捨訪玥要薛雪,這計畫一定是免談的;若捨艷雪要訪玥,又於心不忍,這事得找阿威再商量看看。「凌老,這事先緩緩,我問問阿威的意思好了。」他也不想因小失大,凌家的事業不在戴家之下,若兩家能夠結合,豈不就能呼風喚雨了。可是他又不想背負不仁不義之名,真是左右為難呀!
「希望你考慮仔細。」
現在戴忠全可一個頭兩個大了!阿威也真是的,也不早說,害他現在騎虎難下地難做人。「阿威,談不成。」
「凌董不同意?」
「何止不同意,他還下了個難題。」
「什麼難題?」
「合作的事啊!」
「老狐狸,他還是開口了。」戴威老早料到他會來這套。以前他或許會在意,可是他既然放出狠話,他也不會坐以待斃的。
「阿威,我們還敵不過他,你可別硬碰硬。」
「放心,我不會栽在他手上的。」戴威邪邪地笑。凌昱成激起他的叛逆之心了;愈想控制他,他愈不可能讓他得逞。
「艷雪,看過醫生沒?」戴威call電給劉艷雪。
而她正在做胎教,腹中胎兒正聽著輕音樂……
「已預約了下午。」
「要不要我陪你去?」
「好啊!」她可歡喜了!他肯陪她出門,她哪有不開心的道理?她不用再背負別人的同情,同情她一個大肚婆老是形單影孤的。
「那你先準備一下,我現在過去載你。」他現在把什麼凌董、什麼凌訪玥全拋在腦後,他只看得見她--劉艷雪及他生命的延續。
他到時,她已準備好等著和他一道出門。他一進門,立即為她的打扮所吸引,自然眼光也充滿了異樣。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她還煞有介事地摸摸臉頰及頭髮。沒有啊,臉上沒長痘痘,頭髮也沒有亂掉,他為什麼這麼看她呢?
「沒有什麼不對,只是你似乎更漂亮了,嗯,充滿了女性的韻味。」他講出心中的感受來,大腹便便並沒有給人笨重感,反而別具一番母性美。
「有嗎?沒感覺。」嘴裡說沒什麼,心底可樂得很,尤其他的眼神更令她產生自信,那是一種為之著迷、又有一絲意亂情迷的眼神。
「走了吧!」今天他仍是西裝筆挺,雖與平常沒什麼兩樣,不過對她而言,還是有股難以抵擋的吸引力。一個一級棒的男人,一個令她戀戀不捨的男人;他真的是個天生的領導者,那股氣勢真讓人心儀。
他很平常地,只是緊握住她的手,當他們來到婦產科醫院,他伴著她一同掛號、看門診。
「胎兒很正常,不過營養似乎稍嫌不足,待會我開個鈣片給你補補不足的鈣質。阿威,你也小心點,她現在雖然已穩定,還是要小心情緒,OK?」由於醫生是他的同學,故對她的檢查也更為仔細。他們的關係少有人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清楚對方是何方神聖,若非這次她懷有身孕,他也不會知道他們的關係的。
「我會的,你若有什麼意見也可以直接找我談。」戴威明白她若有事也不會對他明講,求朋友比她來得實際些。
「OK,可以走了。」
「好,那下一次--」
「兩個禮拜後再來,七個月大了,產檢也要密集點,你這個大忙人,要多蹺幾次班嘍!」醫生也忍不住糗他一下。
回程他們一直是沉默的。老實說,他已搬出去三、四個月,雖說偶爾會與她聚聚,可是似乎寂寞了點。最近彭紫鈴似乎感染上與她相同的氛圍,也有身孕了,可不同的是,她老公蕭振邦因此而辭謝空中飛人之職,專心陪在老婆身側。差太多了,沒有名分是比較沒有約束力,感覺上也較為疏遠。
「你告訴你媽了嗎?」
「懷孕的事嗎?」
「嗯!」
「還沒。」
「為什麼不告訴他們?」
「不名譽。」
「你是這樣想的嗎?」
「我還是沒辦法拋開傳統的束縛。」
「這事我一直沒想過,以前沒有,現在一想起,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我不會給你壓力的,反正十年也走過來了,現在有小孩陪我,我也不在乎什麼了。」許多個夜晚,當她一個人獨躺在大床上翻來覆去,她總回想著,當年她若及時脫身,也許現在已是一個兒女圍繞的典型家庭主婦,也不用過這十年來偷偷摸摸的地下情人--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生涯。可是她還是陷入他的情網中不可自拔。
「若是沒有孩子,我也許會高興你的寬宏大量,現在情形不同了,我在二十九歲這年即將成為一個小子的父親,不再只是單單的戴威,而是有個戴威的複製,也許不止一個,或許會有下一個,甚至多個。」他從未考慮過他們會有下一代,現在她真的有了,他還是有一點點的無法適應。
「你終究不愛他的存在。」她有點喪氣他的回答。
「我不是不愛他,我說過嗎?」
「你是沒有,不過你的口氣彷彿我利用他綁住你的心似的。」
「沒有,別胡思亂想了,我的心早在十年前就掉在你的身上,收也收不回來。」
他的手指點點她的鼻尖,十分的親暱;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凌訪玥可不悅了!
她托人調查劉艷雪,好不容易才找到對方,竟當場捉到這一對「姦夫淫婦」公然出雙入對。她爸爸已向他警告過了,沒想到他還是我行我素,這對她這個天之驕女而言,實在是傷害太大了。她絕對不容許有其它的女人侵佔她欲攻佔的領地;自小到大,她還沒嘗過失去的滋味,她也不容許有失去的機會。
劉艷雪打電話回劉家。
「媽,我是阿雪啦!」
「阿雪?你在忙什麼?這麼久也不打電話回來。」
「媽,我這有了點事才不記得打電話回去。」
「那現在好了嗎?出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啦!已經穩定了。」
「對了,戴先生呢?」
「嗯!他上班去了。」
「阿雪,有空也向他提提婚事,你都三十了歲,再不結婚,你都快成過氣的女人了。」劉媽現在已知曉她有男友,也不再逼她相親找對象,只要求她早早嫁人,好讓他們夫妻倆卸下責任,別老讓他們吊著一顆心,煩惱她沒個好歸宿。
「媽,你別擔心我了,會啦!他會娶我的,反正他還年輕,不急。」她可不敢讓家人知道她己身懷六甲,不然阿威可慘了!輕的話被善意轟炸一番;嚴重的話,兩老必定逼他娶她入門。
「對了,沛玫那孩子都三、四個月了,你也不回來看看。」
「啊!」她這個做姑姑的也太「水昆」了,侄子滿四個月了,卻連看也沒去看他一眼。「媽,有空我會回去的。」
「唉!不知你心裡在想什麼!」
「媽--你放心啦!」
「放心?拿什麼放心?孩子當中你原本最讓我放心的,現在反而最令我操心。」劉母忍不住發起牢騷。女兒又不是長得不夠漂亮、不夠乖巧,人家不要,還有人爭著要呢!何必放著跌停板,太暴殄天物了。
「好了啦,別說了,媽,我收線了,他回來了。」有人按門鈴,劉艷雪以為是戴威。
「那叫他和我說話,我倒要問問他到底要怎麼安排你。」劉母雖不知戴威是什麼德性,可是她也不肯輕易放過他。她女兒既然跟了他了,好歹也要有個交代,而她這個做媽的也不能不聞不問。「快啊!阿雪?」
「媽,不要啦!先讓我好好同他談談好不好?」
劉母聽她囗氣似乎十分為難,也不敢再堅持下去。
「算了,算了!阿雪,你可自己當心。」
「我會的,放心!」
「好了,好了,掛斷了。」
「嗯!再見。」
她掛了電話,心情百感交雜,好不容易才壓下來的情緒,又在母親的提醒下硬生生地浮上心頭,她又忍不住害怕起他們的未來。他遲遲未做決定,她也不敢提,讓這股暗流深潛心海中,如今這暫時的平靜似乎也波濤洶湧了起來。
凌訪玥利用戴威上班的時間查到她的住處來了。
「這位太太,請問一下,可不可以借個洗手間?」凌訪玥按了她家的門鈴,並佯稱借個方便。
「可以,請進,在這後面。」劉艷雪也沒戒心就請她進來。
凌訪玥一進門即先往洗手間而去,不過她哪是進來方便的?她是進去洗個手、補個妝,約五分鐘後又出來。
劉艷雪挺個大肚子,在廚房忙著倒茶,忙進忙出的;凌訪玥一直站在客廳看著她。
「你好了嗎?若沒事的話,坐一會再走。」她好心好意地請凌訪玥坐下來,她幾乎沒有半個訪客,所以她認為她們有緣,才會因她上門借個洗手間而成了他們的訪客。
「好的,謝謝你。」凌訪玥正苦無機會要求多做停留以觀察敵巢。
「請喝茶。」劉艷雪指指茶几上的茶。她覺得凌訪玥這人長得出色,打扮又入時,看起來絕不像個壞人,也鬆下了戒心。「我覺得你很面熟呢!像在哪見過似的?」劉艷雪肯定是不認識她的,可是總覺得面熟得很。
「真的嗎?我是肯定我們沒碰過面的,搞不好是人家所說的前世記憶呢!」
「或許吧!」
「你先生呢?」
「他不住這,工作忙。」
「啊!你懷孕了,他不陪你?」
「他工作忙,沒時間陪我。小姐,你貴姓?」
「我姓凌,凌訪玥。」
「這名字真好,不像我叫艷雪,挺俗氣的呢!」
「不會啊!艷雪,人如其名。」
「會嗎?」
「你不快樂?說來聽聽嘛!」
「也不會啦!對了,凌小姐,你上班嗎?」
「嗯!小公司。」
「那今天不用上班?」
「請假,出來找個人。」
「找著了沒?」
「找著了,我一出來卻忘了回頭路,又碰巧內急,才會莽撞地進你家來,還好你夠好心。」
「其實不瞞你說,我這房子你是第一個訪客。」
「哦?那可真榮幸成為你家第一個客人。」
「他不愛人家打擾我們的生活,所以我從沒帶朋友回來過。對了,你這麼健談,不如改天介紹你讓我的姊妹淘們認識,好不好?」
「好啊!改天吧!我可不可以參觀一下你們的房子?」
「這……不太好吧!」她不希望他們的隱私遭窺探。她房內全是他的報章剪輯,他們又無名分在外,對他而言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如此,算了吧!那,艷雪,我先走了。」
「需不需我帶路?」
「不,不用了,你挺個大肚子也不方便。」
凌訪玥見目的不成,只好打退堂鼓,改天再來探她,看她是不是戴威的秘密情人。
「凌小姐,下一次迷路時再來。」她站在大門外送凌訪玥走。
「OK─迷路的時候。」凌訪玥忍不住回頭看她一眼。若她是個男人,她也會愛上劉艷雪的,可惜她不是男人,而且她們是情敵,她不會放過她的;她得不到戴威,也不准任何人擁有他。
谷初芬在下午時分來電。
「艷雪,你好不好?」
「不錯。」
「還同那個學生在一塊?」
「沒辦法,離不開他了。」
「他給你下藥,還是給你放蠱啦?或者給你嗎啡上了癮?」谷初芬原本就不看好這段感情,沒想到他們一撐,撐了十年。
「半身已入洞,回頭不是、前進也不行,卡住了。」
「需不需他人拉你一把呀?」
「誰能呢?」劉艷雪也很想早早抽身,可是他似乎她肚裡的蛔蟲似,她每個動作、每個想法全能預知,令她不知該如何取捨。
「他有沒有給過你承諾?」
「承諾?沒有。有哪個地下情人收過承諾的?若是有,也不會當個見光死的女人了。」劉艷雪打一開始就沒想過他會給她什麼。早在接下他的家教開始,她就淪陷在他狂野與出色的外表之下;她不敢渴望他能成為她的丈夫,但至少也要是個情人。現在情人當成了,卻又希望能擁有他;現在擁有了他,卻在貪慾之下又想一步步的鯨吞他。慾望真是恐怖的念頭,永無止境的深坑,使她貪了心、動了念,她想維持的「模範」正在一步一步地瓦解中。
「艷雪,也許你不知道,戴家和凌氏企業正在合併當中。你想一個事業的聯合,不會想用聯姻來鞏固嗎?」谷初芬也是基於好友的立場勸她。要,就要個名分;不要嘛,早早功成身退,以免日後凌家千金入了門,她又不夠潑辣,一定會被壓得死死的。她可不希望劉艷雪這麼善良的小女人受委屈。
「他什麼也沒說過。」
「他當然不會說,一個是十年的密友,一個是他事業上的助力,他能取捨嗎?放棄你,他不見得放得下;要他捨去凌小姐,公司的利益怎麼辦?他們兩家現在已息息相關,誰也放棄不了誰了,你只好自求多福了。」谷初芬對她真是沒轍,跟她說了好幾年她還是這麼死心眼,跟上一個吝於承諾的男人是苦的。
「初芬,不會的。十年了,我不也是走過來了嗎?況且現在我又有孩子,他要不要我,也無所謂了,反正我等著領全勤獎,不在乎了。跟他一天忠於一天,直到他開口不要我,我才會卸任。」她幽幽地說,令谷初芬心中替她很是不值。好好的一個人也不看好對象,青春是一去不回的。
突聞小孩子的叫喚聲。
「我不說了,女兒在叫我了,下一次再聊,bye!」
「OK!bye!」劉艷雪收了線,平靜的心湖再度起漣漪。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0 00:22:09
7
彭紫鈴現在有孕在身,老公蕭振邦可開心了。結婚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有個baby,他可全副心力專注於她的肚皮之上,不時地將手貼在她的肚子上,好似彭紫鈴肚子上長了磁鐵呢!
「乖乖,爸爸同你說話了。」
「乖乖,你多大了?」
「乖乖,唉喲!」蕭振邦才說三句,明顯地感覺到那小子的胎動,讓他感受到小子精力十足、活動力強。
「他踢你?」
「沒有,他只是試試拳頭夠不夠硬、腿力夠不夠強。」他還笑嘻嘻地解釋。彭紫鈴覺得他真的是呆爸爸,什麼事都有理由。
「振邦,以後小子出了世,我看你也成了孩子的奴隸了,現在就這麼『孝子』了,不難想像以後你也會如此,我這個借肚皮的是難逃打落冷宮的命運了。」彭紫鈴忍不住控訴。
「不會的,你大可放心!孩子是天,老婆可是天皇老子,你說哪個大?」
「真心的?」
「我可以發誓。」
「胡來,有這個心就夠了,還發什麼誓。」
「為了取信於你啊!」
「油嘴滑舌的。」
「我會嗎?」
蕭振邦和彭紫鈴是在聯誼會上認識的。彭紫鈴的公司辦出遊,而蕭振邦他們的在職進修班也正好在同一地點辦活動,也不知是怎麼交涉的,兩個不同的團體最後竟玩在一塊,你牽我拉,兩條並行線硬讓它有了交集。
「我姓蕭,蕭振邦。」他老早注意到她了,只是苦無機會與她搭訕。「你呢?」
「彭紫鈴。」
「彭子玲?」
「紫色鈴蘭。」她明白他不知她的字怎麼寫,還解釋了一下。
「好名字。」他心想名字好,人更好,反正只要與她相關的,全部都好。他打定主意追求佳人了,可是窈窕淑女、人人好逑,當然不止他一個人中意她了。
「振邦,那個彭紫鈴真的不錯。」他的同學兼公司同事蘇子銘有一天竟談起她來了,他立刻起了戒心。
「幹嘛?她我已先預約了。」
「我又沒說什麼,不過聊聊罷了。再說,只不過是朋友關係又非情人,大家機會均等,是不是?」
「喂!你別跟我搶她。」
「拜託,大哥,又不止我一個人想,連融慶、學群他們都想要追她,我只不過是君子了一點,事先知會你一聲,大夥兒公平競爭。」
「你們竟然這麼不夠朋友。」
「大哥,你又還沒把到她,她還是單身女子呢!OK?」
「好,公平競爭就公平競爭,我的條件又不差。」
「好,一言為定。」
「彭小姐,今天出來喝個茶好嗎?」蘇子銘在知會過蕭振邦後即刻展開攻勢。
「你不是蕭先生的同事嗎?」
「我們是同事沒錯,不過,我對你是一見鍾情、再見動情,彭小姐,給我個公平的競爭機會好不好?」
「再說吧!今天我得加班。」
「既麼明天?」
「再說吧!」
「彭小姐--」
「我會給你答覆的,0K?我現在上班中,請不要打來。」
「好吧!那記得給我答覆哦。」
「0K!」這已是自出遊以來,第三個蕭振邦的同事打電話給她了。她中意的人一通也沒打過,而沒意思的人三天兩頭地Call進來,真有夠煩咧!
「紫鈴,這一回又是誰了?」
「叫什麼蘇子銘的,我也不知道啦!」
「你不知道?」
「對啊!我只認識蕭振邦,可是他又不打電話來。」她已明白說出心中所屬。
「那什麼楊融慶、黃學群不就--」
「我連他們長什麼模樣也沒個印象,哪來好感?算了,算了!一提到他們,我就一個頭兩個大。對了,嘉玲,你這一次和他成不成?」
「我也不知道,我們又不同公司,他說他在半年後要調到菲律賓,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在一起。」張嘉玲也在這一次活動中認識蔣端禮。可惜他已快結業,馬上要走了,這種兩地相隔的感情能不能持續也不知道,她也不敢問對方心中可有任何打算,只好拖一天算一天。
「你問問他嘛!」
「我不敢。」
「不如我替你問?」她提議不如由她出面去問問男方的意見。
「你敢?」張嘉玲也很想知道蔣端禮對她的感覺如何,好做去留的決定。
「反正又不是問我自己,當然敢。」
「那拜託你了。」
「No problem!」反正她也想趁機套套蕭振邦對自己的看法,不如借嘉玲之事去探查一下他的心裡意下如何,總比在這兒心情忐忑不安的等待來得好。
「振邦,我今天是代替嘉玲來問問蔣端禮的意思」
「他曾對我提過。那我問你,你願意和……呃……打個比方啦!你若嫁給我,你願意忍受這種分隔兩地的相思之苦嗎?」他也趁機探探佳人的意願高不高,自己的機會大不大。只見同事們各個出擊,他還無動靜,他已輸在起跑點了,再不積極點,可能得每天窩在房間捶心搗肺了:這麼好的女人,不追上就太對不起蕭家列祖列宗了。
「若是你,我會。」
「真的?」
「真的!只不過若不是你,我不會考慮。」她豁出去了。
「為什麼?」
「因為我相信你絕對忠於自己的感情。」
「你真的瞭解我?」蕭振邦訝異。他們並不熟,她又從何瞭解他的個性?
「憑第六感。那蔣端禮他的意思是--」
「他怕嘉玲無法忍受這種生活,我們甘願受訓,也是有所抱負,希望能為國家作作國民外交,盡盡一己之責,若要我們放棄,這是不可能的。」
「原來他擔心這個,好,我會問問嘉玲的意思,不如我們下一次再見個面好嗎?」
「下一次,你說的哦!」
「嗯,我說的。」
「好,我隨時等候通知。」
「又不是在面試。」
「可是我的心情就是這樣,希望有機會再和你見面。」他也大膽剖白,原來兩人繞了一大圈,彼此心意相通的嘛,還要拿別人當借口來作媒。
其它三人還慶幸他知難而退,不知人家老早搭在一塊了,還什麼電話熱線、鮮花攻勢的急力搶灘。
「振邦,也不知彭紫鈴是不是有意中人了,老邀不動。」有人曾向他抱怨過。
「努力一點嘛。」
「你放棄了?」
「沒有,我插不上花,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我們又少了個敵人了,振邦,你不愧是我們的好朋友。」
「哪兒的話。」蕭振邦還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們已交往中,不然鐵定被這些「見色忘友」的同事們五馬分屍、大卸八塊。
「對了,端禮同他那裡不是托你辦嗎?」
「講成了。」
「那不如你也幫我辦辦她。」
「誰?彭紫鈴嗎?你不怕我近水樓台先摘月嗎?」
「對哦,托你不成,萬一你吃回頭草,我不就玩完了,不行,不行。你真是好,還善意地提醒我,謝謝了,老朋友。」他還傻呼呼地直誇蕭振邦夠意思、夠朋友,不知他已不戰而敗在蕭振邦手上。沒辦法,情路陰險,誰叫他太過大意。
「紫鈴,再半年我也要出國服務了,不如先娶你進門,我也好放心。」他終於開口向她求婚了,彭紫鈴等這一刻可久了。
「那先見見我父母好不好?」
「好啊!要娶你也得先問問未來丈人踉丈母娘肯不肯將女兒托付給我。」
「你有長期飯票嗎?」
「有,月薪十萬安家費。」
「你有房子、車子嗎?」
「有!一棟洋樓、一部VENT0、幾百銀子、名下還有一塊土地,這樣的資格不知夠不夠讓你這位小姐點頭嫁給我?」他如身家財產陽光化似的將名下財產一一說出。
她淺淺一笑,光他這個人就通過了。人老實、中肯才重要,其它附帶品倒是其次;不過,若有附加那就更好了!
劉艷雪已陣痛了兩天,戴威人又不在身邊,她求救無門了,她連他的Call機號碼也不知,看怎麼聯絡他。也許當情婦當傻了、當呆了,跟了十年,卻連自己恩客的電話也不知道。
她只好打電給林敘娟。
「敘娟--」唉唷!怎麼又是錄音機,她可亂了,原本想求助於她又找不著人。
她忍住下腹的疼痛,留言後拎了個包包,叫了輛出租車,獨自搭車至醫院。
進了產房不到兩個鐘頭即產下一子。
第一天來探她的是林敘娟。她回到家一聽到她的留言,立即趕了過來。劉艷雪一個女人家,又跟了個不能公開的男人,生了孩子又不敢求助那個男人,她這個朋友豈能坐視不理;她將孩子寄放在婆家,自告奮勇前來照顧產後虛弱的劉艷雪。
「艷雪,你醒了!」
「敘娟,是你。」劉艷雪好開心醒來時有朋友相伴。
「我一回來,開了錄音機,才知道你已入院,立刻趕了過來。來來來,先吃一碗蛋花湯壓壓冑,剛生產完,胃很空的。」林敘娟扶她坐起,並餵她吃東西。
劉艷雪有點想哭的衝動,枕邊人不及朋友,她伴君十年還輸了個交往三年的好友。
林敘娟見她淚水幾乎奪眶,直慌著說--
「別流淚,很傷眼睛的。」林敘娟直叮嚀,流淚對剛生完產的產婦而言是很傷身的。
「我不會的,只不過是感動罷了。」
「艷雪,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他呢?」林敘娟忍不住問。
「他……我找不到他的人。」
「為什麼?你們不是住在一塊?」
「他早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為什麼?你們分開了嗎?不然他為什麼搬出去?」林敘娟難以理解。早在她們得知他們這段地下情時,她們老早就勸地快快收手,別再執迷不悟了,但這段感情還是一直持續著。可是她現在已有了孩子,他竟還離去,莫非他還不知道她有了孩子,不然哪走得開?「他不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
「他知道。而且他一個禮拜至少回來一次,這一次還不到他回來的時間,所以我生產的事他還不知道。」
「你沒他的電話?」
「沒有。他曾經留了call機號碼給我,可是也不知丟哪去了。」
「那他是誰,我替你找他的人去。」
「不,不用了,我有留言,他一回去找不著人就會來這的。」
不過他卻是在他們的兒子臨滿月的前五天才得知她已生下孩子的。
因為這一回凌家出了個難題給戴威,戴威為了思考反擊的對策,將那一票智囊團閉關一個星期,準備來個絕地大反攻。
事情原由是--
「戴總,關於冠榮投資案那塊地,約有十分之一的土地在價格上和地主談不攏,他們不肯出售,我看咱們得將這案子停下來了。」由於戴家遲遲不肯談凌訪玥及戴威的婚事,凌昱成已發飆了,打算以合作的合約打壓他們。
以前的戴威或許會在他的壓力下低頭,可是這幾年的歷練已使他成了刀槍不入的鐵甲之身。什麼招術不行,竟想以此來打壓他,門都沒有,他戴威又不是被唬大的。
土地這檔事,有百分之八十操在凌家手中,其餘百分之二十是一些散農的建地。錢他們又不是沒有,加幾成也不成問題;機械已申請進囗,員工也訓練完成,他竟出這種花招!好,你要狠,那就別怪他耍毒,看看是你這老的奸,還是他這小的辣。
他私底下另覓地點,並在預定時間內完成手續,他們戴家與其它公司聯合,並將機械進駐、員工駐紮,開始動工。而凌昱成猶自洋洋自得,若沒他這塊土地,他們戴家的鴻國企業還能有什麼搞頭?
「凌老闆,機械已進駐並開始動工了。」
「在哪?」
「在五股工業區內。」
「什麼?」凌昱成一聽可大歎失算了,好不容易握有勝籌,現在反成了敗將。不,不可能!他凌昱成不曾敗在戴威那個毛頭小子的手中。「盛德,查查看到底是誰給他們撐腰。」這一回他故意勒緊那百分之八十的土地,就是要迫他履約娶凌訪玥,不知他竟從中跳出。太可惡了!凌昱成怎麼也不相信他會栽在戴威手上。
「凌老闆,我馬上去。」
「嗯!下去吧!」
「是!」
凌昱成這會是血壓直升、心臟跳動加速了,原本只有他算計人,殊不知也有被算計的一天。他握在手中的滾珠幾乎可以搾出汁來了,可見憤怒的程度。
另一方面,戴威在凌氏的眼線回報--
「戴先生,凌老十分生氣。」
「哦--那他有沒有什麼表示?」
「似乎叫人去查你公司的幕後老闆。」
「他以為我戴威不能獨當一面嗎?隨便他查了,反正他水來、我土掩,看誰厲害!」他縱橫商場多年,什麼老奸巨猾沒見識過?他既有本事扛下鴻國這麼大的企業體,自有一套抵擋外來侵略、設計的本事。
「戴先生,那我先走了。」
「好。」他按了內線。「王翔,帶亞南到會計部領賞。」
「是!」王翔也是智囊團成員之一。他們六個人平常是不做事的,他們的任務只須瞭解公司內部運作、熟悉外在敵對強手加以綜合歸類,以備不時之需;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那一時若得以成功,也表示他不枉花費這筆薪水支出了。
這會他可以回艷雪那好好休息一陣子了。他為此事花費將近十天的精神和體力,人已感到疲乏,這才想到劉艷雪的預產期似乎已過,便匆匆忙忙趕回家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0 00:22:26
8
一進門,滿室儘是補品香。
他直接上了二樓,在他們房門口即聽到劉艷雪正逗著孩子的笑語聲;他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眼前景象令他呆楞--一幅母喂子畫完美的呈現。
劉艷雪坐在床上,而床邊是一張嬰兒床,她懷中的嬰兒努力地吸吮著母乳;他走向他們,這是他渴望已久的一種愛--母愛。自小失去母親,從未體會過母愛的滋味,現在,他看到了,也感同身受到了。
「何時生的?」
劉艷雪在他眼中讀到歡愉的訊息。「生了二十五天了。」
「二十五天?我……你怎麼沒找我?」
「我丟了你的機子號碼。」
「你也真糊塗。」他見寶寶已吃飽,順手接過來。
「先拍他打嗝。」
「怎麼拍?」
她教他,他也依樣畫葫蘆,挺有奶爸架勢的。寶寶在他懷中安穩地打了個呵欠,又沉沉地入眠,那副滿足狀令他這個初為人父的父親開心極了。
「取名沒?」
「還沒,留著你取。」
「那我問問爸爸好不好?」
「你向他提過嗎?」她訝異了。雖然她心中也是抱持著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希望,希望他會有所行動,但所抱持的希望畢竟微乎其微。
「艷雪,你開始正常了。」他一直認為她為什麼不像傳言中的地下夫人般總是獅子大開口,一會要珠寶、一會要進口車,更貪心點的要房子,難怪他常要質疑她到底是以什麼心態跟著他。難道她不怕他哪天棄她不顧,到時落了個人財兩空嗎?還是她認為穩坐寶座,什麼也不怕?
「阿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我開始正常了?」她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為何。什麼正常不正常,莫非他認為她以前的一句不吭、不使潑、不爭取是不正常嗎?她是很用心在經營這段感情的,深怕好不容易結起的網會一絲絲剝裂,而他竟將她這一分用心當成是傻子、呆子的作為?
「你會開口要求了。」
「你害怕我會?」
「不是害怕,只是你現在開口,會不會遲了點?」
「這話怎麼講?」
「現在我的身份提高了、事業有成就了,多少名門淑媛爭著想攀上我,你現在才來爭取,機會豈不小了許多?」這是事實,他還在奮鬥的當年,他們若是公開戀情,在一起的機會也許很大,同現在他成了頂尖企業家,多少名門淑媛前仆後繼地湧向他,她若想爭一席之地是比較難的。不過幸好戴忠全也喜歡她,加上他們又有了小孩,她的勝算才算大了些。
「那你的意思是--」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我們該有個了結了。在一起十年也不算短,再拖下去,對你我都不好,不是嗎?」
他話才說完,她也快哭出來了。他怎麼這麼殘忍,她還在坐月子,他就提出與她了結的話語,他也未免太無情了。
「好,隨便你。」她如壯士斷腕般。
「真的?隨便我?」
「對。」他既已決定毀掉這段情,她也不好堅持,兩情不再相悅,堅持下去只是傷人又傷己。
「不反悔?」
「絕不。」即使傷心的神色爬滿眼簾,語氣仍是堅決的。
「好,那就這麼決定。」他由口袋中取出一枚戒指,執起她的手並為她戴上戒指。「反正你我也習慣了彼此,不想再去適應別人了,你說是不是?」
「你哄我?」
「真心的。」
「阿威--」劉艷雪幾乎快掉下淚來了,不過林敘娟的叮嚀又使她吞下淚水。
「感動?」
「嗯!你不會是逼不得已的吧?」
「你看誰能逼我?」
「沒有人。」她搖搖頭說。他戴威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控制的,除了她之外。
「那就對了,既然我非要你不可,不如將你娶回身邊,才不用老擔心別人企圖染指你。」他半是真心半是玩笑地解釋。
「你會怕嗎?」
「很怕,怕極了。」他還裝成很怕似的直發抖,惹得她發笑。
「耍我,壞孩子。」
在她坐完月子那天,由戴忠全對外發表他們兩人完成終身大事及戴威之子戴書瑋正式入籍。由於劉艷雪家擺不上大排場,只好以簡單的婚禮儀式完成,並刊報告知企業界諸友人。
劉艷雪正式入主戴家了。以前因當家教時進過這裡,現在則是名正言順地入主,同樣的地方卻是不同的心情感受。
白天,戴威仍照常上班,她則在家裡帶孩子。這時她的朋友才知原來她背後的男人是鴻國企業的總經理戴威,這消息炸得她們三人幾乎是粉身碎骨的,難怪他們一戀戀了十年,原來是男方背景雄厚。
戴威一發佈娶妻消息,不少名門閨秀痛捶心肝。
「艷雪,你真壞,瞞我們這麼緊。」密友們少不得說她幾句。
「沒紡法,他身份特殊,我怎能在妾身未明之際隨意公開暱?」
「也對!」
「你也真行,釣了這麼一個超級金龜婿。」
「我們十年前認識時,他只是個天資聰穎的壞小子,我怎麼能預知他今天這麼爭氣?我又沒坐享其成,他又哪算得上金龜婿?」
「反正總歸一句話,你眼光好。」
「是他願意接受我啦!我眼光再好,他不要也沒法子,不是嗎?」劉艷雪這才想到她公公交代她必須包個紅包給林敘娟,謝謝她幫他媳婦準備補品坐月子。「對了,敘娟,這是我公公給的小意思,說是謝謝你幫我料理生產後的那段日子。」她給林敘娟一大包紅包,當是酬謝她的熱心。
「幹嘛?這是做什麼?好朋友本來就是互相幫忙的,不然交什麼朋友是不是?我不會收的。」林敘娟又推了回去。
「可是這是我公公交代的」
「管他交代什麼!你拿回去,我不會收的,拿回去,拿回去。」林敘娟堅拒不收。
她也沒法子,只好又收回來,不過紅包袋還是給了林敘娟,不收錢也得收個紅。
「那紅包袋總可以拿吧?」
「好,我只收紅。」
「好,收紅。」她錢一抽出,嚇人也不是,紅包袋內裝了六萬元,且張張全新,可見戴父之大方了。
「艷雪,你公公人真海派。」
「他不會小器的,我以前當家教時已領教過了。」
「你以前當戴威的家教老師?」
「因此而結下這姻緣。」
「說來聽聽。」
應觀眾要求,她只好侃侃道出他們相識的經過。不過還是保留有顏色的部分。
彭紫鈴在預產期前十天產下一子,婆婆可樂壞了,夫妻倆不生則已,一生一舉得男。彭紫鈴在婆婆的大補帖天天攻略之下,坐月子後整整胖了五公斤,每每有人去探她,她總大喊要減肥。
「艷雪,你怎麼來了?誰同你來?」
「季諾。不然我也找不著人。」
「季諾呢?」
「找停車位,你們這裡不好停車。」
「來,先坐,我媽在樓下嗎?」
「嗯!伯母在樓下。來,這給小孩添福氣的。」她取出一對金手練,由於她兒子滿月時,彭紫鈴打造了一對戒指,所以她也添兩數打了一對金手練做回禮。
「謝謝你,坐嘛!」
剛好季諾也上樓來。
「紫鈴,叫你老公搬家算了,好難停車喔,我繞來繞去才找著,真不方便。」季諾一上來立刻抱怨車位難尋,害她浪費不少油錢,難怪中油每年可以有那麼多的盈餘。
「你又很少來,一來就叫東喊西的。」
「誰說我很少來,我只是不想來這受停車氣才少來這的。」
「好了,別拌嘴了,寶寶呢?」劉艷雪這才發現怎麼不見孩子的蹤影。
「我婆婆抱到樓下去了,人家她已先預約幫我們照顧他了,我們夫妻又可以享受雙人世界了。」
這幾天小孩總是哭三更半夜的,蕭振邦已成了超級大公貓,她不忍他上班又要半夜聽小子唱歌,故打算挾子閃一邊去,她婆婆又自告奮勇幫忙--
「讓我來。即日起寶寶晚上陪我睡。」
「媽,不好吧?你會很累的。」
「不會,包在我身上。」
他們夫妻自此才有安寧的夜可以享受。
「紫鈴,這是敘娟給的。」姊妹淘就是如此,誰家有喜事就往哪熱鬧去,送禮道賀也是如此。
「還讓你們破費。」
「好朋友嘛!熱鬧熱鬧一番。」
「你好像胖了許多?」
「哎呀!還說呢!我已經為我這一身多出來的肉悔恨不已了,你們還故意刺激我--」
「放心,減得回來的。」
「是啊!人家邦哥又不嫌。」
「他敢嫌?」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才結束談話讓她早早休息。
「紫鈴我們回去了,你多休息。」
「行,bye!」
「再見,改天再來。」
「OK!」
她們兩人這才離開王家,打道回府。
劉艷雪一回戴家。
「少奶奶,凌家小姐你認識嗎?」
「凌家?哪個凌家?」劉艷雪搜索一下腦中數據庫,可是對這號人物還是沒印象。真是混得緊,前陣子她可是對她威脅最大的情敵耶!
「凌氏企業的千金。」
「凌氏企業?不認識吧!我印象中沒這朋友。有事嗎?」
「凌小姐現在在客廳,她說你和她是朋友。」
「我去看看。」她將外套交給娟嬸,才由玄關入大廳,一看原來是凌訪玥。
「嗨,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她熱絡地向凌訪玥打招呼。
「報上有刊登。」
「噢!是有刊登。娟嬸倒杯茶給訪玥。」她吩咐娟嬸。
「對了,訪玥,你不是說你是公司小職員嗎?怎麼娟嬸說你是凌氏企業千金?」
「我上回是騙你的,因為我的身份比較特殊,怕有人會對我不利,所以我才會隱瞞你的。」
她的解釋在劉艷雪善良的心中沒有絲毫的懷疑。她也不怪凌訪玥這種善意的謊言。
「也對!現在社會人心難測,你有憂患意識很好。」她還贊同凌訪玥所說的話。
「對了,娟嬸怎麼認得你?」
「我來過這。」
「你來過?為什麼?」
「原本--我老實說,你別介意。」
剛好娟嬸端茶土來,凌訪玥立刻住嘴不說;娟嬸對她此行不具友善之感,她直覺這個凌訪玥外表是天使,內心是撒旦。
「其實我差點成為戴威的妻子,若不是你--」
「可是他沒說過。」
「他不敢的,要不是你替他生下孩子,或許我們會在一起。」凌訪玥的口氣,彷彿劉艷雪才是第三者,她是以下流手段硬得到戴威似的。
「他有說過他是出自真心的,而且我又沒逼他負責。」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們公司已負債纍纍了?」
「不知道,他沒說過。」
「他當然不會說,這事攸關面子間題,他怎麼敢說呢?」凌訪玥還一副他只有在她面前才會不顧面子地展現自我。
「那我該怎麼辦呢?」她有點著急了。
「只要凌家注入資金,他們即可起死回生了。」
「那你為什麼不幫他呢?」
「沒有利益怎麼輸送?」
「什麼意思?」
「沒個甜頭,凌家是不會白白付出的。」
「要什麼甜頭?」
「兩家聯姻。」
「你是說--納你為二房?」
「當然不可能,我堂堂凌家千金怎麼能屈就於二房?」
「那麼,你的意思是--」
「你自動放棄。」
「我自動放棄?」
「對,你身份又普通,沒個家世是助不了他的,唯有我才有辦法。再說你的孩子,我願意勉強接納。他現在還小,不會認母的,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他。」
劉艷雪一時百感交集。這幾年來,戴威在經濟上給她們家的援助可謂不小,若她的退讓可以助他度過難關,她犧牲一下也無妨。
「凌小姐,我考慮看看再給你答覆好不好?」
「好,記得早點下決定才不會使他愈拖愈深。」凌訪玥一再叮囑她要快下決定,以免誤人誤己。「那我先走了,這是我的名片,你決定了再通知我。」凌訪玥立刻起身離去。
劉艷雪坐在客廳內,心情十分複雜。幸福真是短暫,好不容易才捉住它,現在又悄悄滑落了。
娟嬸見她失神落魄的。
「少奶奶?少奶奶?」
「娟嬸,有事嗎?」
「她對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娟嬸,我累了,我先上樓,今天這事可別對任何人提起,知道嗎?」她還交代別讓戴威知道,以免引他不快。
「少奶奶,她是嫉妒你,你可別聽她胡言亂語!」
「我會斟酌的,你放心。」她蹣跚上樓。唉!天妒良緣。
她直接到嬰兒房看孩子。
「白姨,換人了,謝謝你。」戴忠全怕她太累,白天雇了一位保母負責。她抱著小孩回房,內心交戰著,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除了小孩之外,她也難以割捨付出了十年的感情。有多少人可以這樣無怨無悔地付出?
「瑋瑋,心肝寶貝,媽媽今天也是逼不得已才會選擇離開你們。爸爸公司有危機,媽媽若不助他一臂之力,還有誰能幫他呢?凌小姐人看起來很好,媽媽相信她不會虐待你的。」言及此,已潸然淚下。她實在不想離開他們,可是她也無法坐視戴威陷入兩難,這十年來他供予她不憂不慮的生活,現在也該是她回報他的時候了。
戴威下班後即片刻不留地趕回妻兒身邊。她的愁眉苦臉立刻讓他看出了端倪。
「你怎麼了?」
「沒什麼,對了,公司好不好?」
「有點問題,不過你放心。奇怪了,你一向不過問的,怎麼會--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他狐疑地看著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沒有人對我提什麼,你別多心,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她愈表示沒事就顯現「代志大條」了。他太瞭解她了--一個藏不住心事的女人。
「告訴我,誰對你說了什麼?」
「真的,沒有任何人啦!」
「你不說?好,那我去問娟嬸,看你今天去哪、跟誰、打電話給誰!」他是不畏艱難的男人,愈想瞞他,他更要追根究底地挖出來。
見他態度堅決,她只好招認了。
「是凌訪玥來找過我。」
「她?她為什麼會找你?你認識她嗎?」
「有一次她在我們別墅附近迷了路,上門來借洗手間時認識的。」她老實招了經過。戴威怎麼也不相信凌訪玥只是單純地借個洗手間,就能好死不死地進入他們家中。凌訪玥是個精明能幹的女人,她一定是從她爸爸那聽來他已和人同居的消息,才想先去探探對方的底細,知道艷雪單純才想吃定她。他倒要看看她想玩出什麼把戲,看他怎麼收拾她。
「那你覺得她人如何?」
「很好啊!很友善、熱心,她怕你--」
「怕我什麼?」
「沒什麼啦!」
「你不肯老實說?」
「阿威--」
「不用叫我!你若不說,咱們夫妻也白做了,不如拆了算了。」
「阿威,你是真心的嗎?」
「看你嘍!」這句話比起她想做的事更具殺傷力。她寧可選擇靜靜地離開,也不要被三振出局的解決。
「她要我主動離開你,她還會……還會……」
「還會什麼?」
「她會好好對待書瑋的。」
「你相信她會嗎?她既然敢拆散我們,她會疼你的孩子嗎?你在作夢呀!」戴威快被這個天真的女人氣得冒煙了。她真的是波大無腦耶!人家既然趕殺上門來了,還會顧及老幼婦孺嗎?只有天真如她才會相信敵人的寬容。
「可是她說公司出了危機,我才會……」
「公司出什麼危機?她又知道了什麼?」
「她說你--公司出現資金危機,必須她家注入資金才可脫困;又說你愛面子,一定不肯對我實話實說的,所以找才會相信她的話嘛!」她替自己申辯。她也是出自一片好意,想助他一把,殊不知被他如同提審犯人似的罵了個狗血淋頭。
「公司是出了點問題,不過還用不著她家來支持,她只是嫉妒你能嫁給我才會故意挑撥。這樣你都相信她,你未免太好騙了吧!」他真被她的毫無心機打敗了,難怪凌訪玥會利用她的弱點來達成目的。「這樣吧!她既然找上門來,不如我們合演一齣戲來回報她。」
「合演什麼?」
「戲碼就叫『反反間』。」
「你是說--」
「對,將她一軍,殺得她片甲不留、措手不及!」凌訪玥既想插上腿,他也只好卯上了。「那我們照她的意思進行,委屈你了,我的情婦。」
「又要當地下夫人了?」
「沒辦法,誰叫你老公身價這麼高,人人爭著要,只好再委屈你一陣子了。這段時間你先回娘家住,我看她能搞什麼把戲。」
「好吧!那瑋瑋呢?」
「留在這,反正她不就要這種局面嗎?」
「可是,我會想他的。」
「我會差人抱他下南部去看你的。你放心,只要一陣子,我會去接你的。」
「嗯,好吧!」
「乖女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0 00:22:43
9
戴家夫妻鬧革命,不僅戴父阻擋不了,連新聞界也大肆渲染一番。據戴家傭人表示,他們夫妻倆還惡拳相向,戴少奶奶渾身是傷,而戴家少爺也掛綵……小道新聞如火如荼地炒得發熱。
劉艷雪一回娘家,劉母可發火了!她女兒好歹也是個少奶奶,怎麼被打成這副德性?劉母揚言告到底,他們劉家再怎麼無人無勢也不容他們戴家作虎揚威如此!
新聞又是沸沸騰騰地再掀豪門內幕高潮,甚至有一些女性團體也出面聲援劉家;現在女性主義抬頭,婚姻暴力同為人們所唾棄,戴家聲名在這段時間所受影響不可謂不大。
「阿威,夫妻再怎麼樣吵,也別動粗呀!現在可好了,親家母已告上法院去了,看你怎麼收場才好。」
戴忠全也不知自己兒子竟有暴力傾向,出手這麼重,不過此舉也釣出這隻金絲貓--凌訪玥。
「阿威,這事鬧得這麼大,何不乘機同她分開?」
「你不懂的,現在劉家獅子大開口要求上千萬的贍養費。我才將資金全部移轉投資新工廠,哪來上千萬給她家呢?」
戴威現在一副淒慘落魄狀,凌訪玥也毫不吝嗇。
「來,這張票同對方和解,順便辦一辦。」她很阿沙力地簽下一千萬的即期支票交給戴威,她相信他值得這些。
「我不能拿,我無以回報。」他一直推回她的手。
凌訪玥更堅信有個人情更能支控他。
「不,不用你回報,你先收下,解決這事再說,快,快去。」她硬塞給他。
他還感激得差點涕零淚下。
這張即期支票全部奉送劉家當聘金了,這也是凌訪玥事後才得知的,不過已送入別人口袋,她也鞭長莫及,無能為力了。
自此過後,凌訪玥三天兩頭來找他。
「阿威,擺平了吧?」
「嗯!若不是你慷慨解囊,我也度不過這難關,真感謝你。」他一副很真誠地向她道謝。凌訪玥也松下戒心,還以為自己下對了棋,洋洋得意不已。「至於那些錢……」
「不急,不急,其實我也不差那點錢,不如你不用還了。」
「這不好吧?」
「沒關係。」一來一往的推拖,這筆錢的後續就這麼了結了。
「阿威,現在艷雪已走了,孩子又沒人照顧,是不是該……」
「你心地真好,這麼為我兒子著想,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找好了人來代替。」
「你找好人了?誰?」
「保母。」
「不太好吧?有些保母很不細心又不負責任,不如我自願當瑋瑋的……」她好不容易才趕走劉艷雪,這近水樓台的機會豈容放棄?只要得到孩子的歡心,大人哪有不上鉤的道理?機不可失呀!
「訪玥,不,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的,你對我已是恩重如山,我豈可自私地讓你再為我犧牲,再說你又是個千金大小姐,這種下人的工作你做不來的。」他擺明不肯讓她接近戴書瑋。
可她絕不死心。「不會的,我做得來的。」
「不,我不能答應你的。訪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在此我還是再一次鄭重地感謝你。」他滿懷感激地握住她的雙手,令凌訪玥也不疑有它地不再堅持,反正總歸一句「他是為她好」,她也心甘情願地為他生、為他死。
戴威見她已上鉤,也開始慢慢地收線。
「訪玥,明天咱們出去用餐。」
「好啊!」她高興他終於行動了。
「那明天我過去載你。」
「好,我等你。」
劉艷雪自回到娘家後,也學父母去跑夜巿,不然還真悶得無聊。
「阿雪,你在搞什麼?」
「媽,沒什麼啦!阿威只是要瞭解一個女人為什麼要挑撥我們才出此計策的。」劉艷雪整整衣服,將之掛上衣桿上。
「哪一個女人?」
「給我們錢的那一個呀。」
「她怎麼?」
「她要我離開阿威,只要我消失,她會幫他度過難關。」劉艷雪將始末講出。
「結果你相信了?」劉母真要暈倒了。只有她這個蠢女兒才會相信情敵的話,不過若非她的天真單純,今天也擄獲不了戴威的心了。
「我單純嘛!」
「我看你是『單蠢』--除了蠢外,還是蠢。」
「媽--」
「艷雪,你這麼老實,媽媽真怕你會吃虧。」劉母對自家兒女的性子瞭解得很。她很單純、很善良,不會去臆測人心:還好她命好,第一個男人肯娶她,也不佔她便宜,不然她已不知被始亂終棄幾次了。
「媽,安啦!有他在,什麼都不用擔心,天塌下來有他扛著,還輪不到我這個一六五公分的擔心。」
「別以為一定穩,男人若要變,只是一下子而已。」
「他若真要變心,我也沒辦法了。」
過午,林敘娟打了電話來。
「艷雪,你和他怎麼了?」
「也沒什麼啦!夫妻偶爾吵嘴,不礙事的。」劉艷雪也不敢讓她知道這是一出鬧劇,怕會洩底。
「吵嘴?報上可不是這麼寫的,報上說你們雙方都掛綵,有沒有這回事?」林敘娟也是從雜誌上得知他們夫妻大打出手,什麼劉艷雪鼻青臉腫、頭破血流;而戴威雙頰雙手儘是爪痕、牙印的,這等陣仗哪會只是單純的吵嘴?
「報紙的誇張其辭你也信?」
「那婦女代表這一事--」
「她們也是主動來幫忙,不過我婉謝了。」
「法院呢?」
「為人母的,你又不是不知,女兒受委屈,自然窮緊張一番,現在事情過了,心情比較平靜,也不再生氣了。」
「艷雪,你性子就是太好了。」
「會嗎?」
「若換成是我,我一定會向法院申告離婚的,我才不甩他呢!」
「夫妻嘛!反正他若有心認錯,我也不會去強求什麼了。」劉艷雪可在心中偷笑得腸子幾乎打結了!怎麼樣,演技不賴吧?「對了,季諾和林緯南什麼時候請喝喜酒?」
「年中吧!還不確定。」
「出了什麼狀況?」
「緯南在國外好像有其它女友了,聽說的,沒根據。」
「季諾說的?」
「她call電給他,結果是女人接的,季諾也不問清楚:『卡』一聲,就切了電話。緯南來電,她也不接,結果可想而知了。」林敘娟一直以為夫妻生活難有如意的,沒想到這種非正式的試婚,麻煩也這麼多。
「她為什麼不聽聽他怎麼說的再下定論?」兩人世界最怕的是不坦白、不溝通,這樣的感情最禁不起考驗的。
「氣頭上嘛,哪來理智聽?」林敘娟也勸過她,可是她如吃了秤鉈、鐵了心似的毫不接受,實在拿這塊頑石沒辦法。
「改天再給她洗洗腦。」
「敘娟,紫鈴的baby很大了吧?」
「三、四個月了。書瑋有沒有……他們--」
「有,抱回來一次。」
「他還不接你回去嗎?」
「他還有事處理,遲一些時候吧!」
「艷雪,他穩不穩?會不會利用機會踢你出門,好納新人?」
「他不會的。」
「這麼信任他?」
「當然,十年了,認識夠多了。」其實她的內心也有一點點擔心。會嗎?他會這麼做嗎?她的內心一半舉YES,一半舉NO,唉!亂了亂了,經大家一說,全亂了。
戴威先打電話給自己的拜把兄弟席政東,要他去載凌訪玥;而他卻在他們到達餐廳後五分鐘打電話給席政東--
「老席,凌小姐就交給你了。」
「喂!你要我?」
「我不是要你,而是待會我要去會你大嫂,她就交給你了。還有,不許透露我去南部,萬事拜託了!」經他難得的「軟言細語」,席政東也無話推托了。
「好啦!捨命陪淑女了。」
「我收線了。」
「嗯!」
凌訪玥等了十分鐘還未見到主角,已有點不耐煩了。「他到底來不來?」
「他臨時有事不能來了,要我招待你。」
「那我走了。」
她起身想走,席政東只說了一句話,她又坐了下來--
「驕縱的女人。」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她最恨人家說她驕傲,即使她的確有那麼一點點的傾向,可是她也不容許別人這麼形容她,他是什麼東西嘛!
「不是嗎?瞪什麼?」
「你給我管。」
「老子才懶得理你。」席政東一手放在椅臂上,背貼著椅背,自大又帶酷地盯著她。
她可不甘示弱,要看大家看呀!誰怕誰,她凌訪玥也不是好惹的。
狂男V.S驕女,碰!火花四射--
奇怪了,怎麼愈看愈對眼?這款的代志怎樣會來發生?他們對彼此的特質竟不小心地拉上線來。
「你叫什麼名字?」
「你問我?」
「不問你,問誰?」
「敝姓席,席維斯史特龍的席;政,政治的政;東,東西南北的東--席政東!你呢?」
「凌波的凌,言方訪,玉月玥,我是--」
「我知道了,不用介紹,想壓我?」
「怕了吧?」
「無知的女人,我席政東怕過誰?」
她臉色愈來愈差,長這麼大,周圍的人哪個不像伺候太后般的奉承她?而他……哼!他是哪根蔥?竟敢在半小時內罵她兩次!
「你說我無知?」
「對,就是無知。」
「狂妄的沙文豬。」
「謝謝恭維。」席政東還嘻皮笑臉地衝著她笑。
凌訪玥快克制不住自己瀕臨開火的怒氣,良好的家教告訴她要控制自己的脾氣,別在公眾場合上丟人現眼的。
「我知道你在激我,我才不會上你的惡當。」凌訪玥向他告知。來這套,也不想想她凌訪玥IQ有多少,會不知他存心想耍她。
「我--浪費精力也不是,我才沒那個閒工夫耍你。」
「你……你……你,沒水準!又……又不懂得憐香惜玉!」她已氣得語無倫次。她發誓,他是她這輩子最恨的人了,他們的梁子結定了。
「隨你怎麼說,我刀槍不入的。」
他愈不當一回事,她愈是火冒三丈。他實在太無禮、太藐視她了,她堂堂一個凌氏企業千金,竟讓這個「卒仔」如此對待,她若吞得下這口氣,她就不姓凌!
「席政東,我凌訪玥若無法修理你,我就不姓凌,咱們走著瞧!」凌訪玥放話後立即起身走出餐廳。
席政東對著她的背影冷笑,完全不受威脅。「大小姐一個,不敢領教。」
他call大哥大給在南部的戴威。
「喂,大哥!」
「擺平了?」
「你說呢?」
「夠不夠挑戰性?」
「你想牽紅線?老大哥,我求求你饒了我吧!」
「她是棘手一點,不過她肯定符合你的需要。」
「是有一點像,不過她太大小姐脾氣了,又輸不起。」
「發揮你的馴妻術,還怕她不手到擒來嗎?」
「大嫂呢?在不在你身邊?」
「她正在做菜,來不來?」
「等我到你那,你們不就餓壞了?」
「不會,我們會先用,你來時吃菜尾。」
「你真不夠意思,我才剛替你打完一場戰,你竟然用這種態度對待恩人。」席政東已在彼端鬼叫了,直呼他不夠朋友。
「好啦,我回去再補償你,allright?」
「算了,算了,誰叫我們是拜把兄弟呢?」
「瞭解,這是拜把兄弟的好處!哥哥有難,弟先死,OK!」
「壞胚子!好了,不多說了,收線。」
「好,有空下來玩。」
「一定。」
劉艷雪做好菜,見戴威不在客廳,出來找他,見他正在打電話,默默佇立一旁不去打擾他。
「誰?」她見他收線後才開口問他。
「政東。」
「是他,有事嗎?」
「我托他做件事,他完成任務了,通知我一聲。」
「噢,吃飯了。」
「好。」
自他到了南部,她無論心情上、外表上都顯得神采奕奕的,人也如沾露的花朵似的嬌艷奪人。
「姊夫,你會不會覺得二姊漂亮多了?」劉毅禎忍不住提出來糗糗她。
「她天天都很漂亮。」
「姊夫說話真坦白。」溫沛玫好羨慕他這麼不吝給妻子讚美,比起她的另一半來可強太多了。
「我會嗎?」
劉艷雪對他的回答暗地竊笑,心中是又喜又樂的;就算是謊言,她也情願偶爾被善意的欺騙一次。
「至少我認為會。」
劉艷雪一直保持著淺笑,高興得連話也不想多講。飯後夫妻倆散步在田間小路。
「你不嫌我?」
「嫌?我只有要與不要,沒有什麼嫌不嫌的,老婆。」
「阿威--」她好感動哦!
「其實我虧欠你許多。」
「我們誰也不欠誰,我是心甘情願跟你的。」她勾住他的手臂。她有多久沒這麼光明正大與他同進同出了?
「有時想想,我們夫妻雖有名分的時間短了點,不過你真的給了我很多,若不是你及時拉我一把,或許今天也沒有我戴威的成功了。」他感性地對她剖白。
「也許我注定該是你的。」
「還債?」
「不,該說是緣分。」
「好了,太晚了,咱們回去吧!」
「嗯!」她相信人生路上有他相伴,肯定不會寂寞,也不枉此生。
戴威下來小住三天又立刻北上。她只有依依不捨地送走他,一句要他別走的請求梗在喉中始終吐不出口,眼睜睜地見他開車離開。
他離開的這段日子,凌訪玥一再要凌昱成在經濟上打壓鴻國以報復戴威的不守諾言及對席政東行徑的報復。
「爸,戴威太過分了。他邀我吃飯還放我鴿子,這不打緊,更過分的是,他竟叫了個小人物來載我!那個人就更可惡了,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裡地諷刺我,又對我非常地無禮,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爸,他這麼做一點誠意也沒有嘛!」凌訪玥自餐廳一回來,立刻向凌昱成哭訴。
凌昱成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豈容她受絲毫委屈?不行,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理,他要替她出頭!不過呢,他倒要先看看戴威有什麼好解釋再下決定,否則外界一定會數落他的心度狹小,沒企業家風範,這對他來說可是很不名譽的瑕疵。
「訪玥,爸爸的身份不同,是不可以輕率做企業報復的,尤其是這種挾私報公對爸爸而言是很傷身份的,不如先試探他的誠意再下定論,如何?」凌昱成將他的苦處解釋一番,經女兒同意後他才放心進行。
「好吧!我也不可以太任性而壞了爸爸的名聲,就照您說的進行吧!」她也不敢太堅持,這事可大可小,若處理不當,對雙方都是有害無利的,她也不想因小失大,太划不來了。
「小女孩長大了!」凌父欣慰地拍拍女兒的肩膀。
「總不能老是給您添麻煩嘛!」
「懂事,這事我會處理,你先回房去睡覺吧!」
「好,那爸也要早點休息。」
「會的。」凌昱成看著唯一的女兒不再驕縱如往昔,也深感她的成長。他早年喪偶,膝下唯有一女,好不容易拉拔她長大。小時因她自幼缺乏母愛,她要什麼他是一律應付到底,予取予求的,才會養成她要什麼非得要到手方肯罷休的性子,驕縱得目中無人。他也知道自己錯了,可是又捨不得糾正她,只希望將來有個男人能夠制住她的性子。他老了,也壓不下她了。
凌昱成先call電給戴忠全,老的跟老的說「卡也通」。
「戴老,阿威在不在?」
「凌老,找阿威有什麼事?他人下南部了,有急事跟我說也一樣,我會轉述的。」戴忠全答。
「也不算什麼急事。戴老,也不是我愛講,阿威也太不守信了,他約了訪玥還失約,找的人又不懂應對,惹得訪玥發了頓脾氣。」他言至此,戴忠全也大略瞭解前因後果了。
鐵定是阿威又去惹火了訪玥,他想。他老早訓戒過戴威,凌訪玥是千金小姐,脾氣也大了點,來硬的一定行不通的,他也懊惱戴威老是不知輕重。
「凌老,這事我會要他給訪玥一個合理的交代,您老放心。」
「還是你懂咱們這規矩,我也不再下壓力,看他怎麼做再說了。」凌昱成已明明白白表示若不成,他會有下一波行動的,要戴忠全兒子受教點,搞砸了,他可會翻臉不認人的。
「我會的。」
「希望結果是皆大歡喜。」凌昱成切斷電話,一點也不給戴忠全面子。
戴忠全也是性子強!好,他下馬威,他也不是軟者,也不想想兩家並駕其驅,硬碰上了,也有得拼,誰怕誰來著!
戴威一回來,戴忠至立刻告知他--
「阿威,你和凌小姐--」
「她行動了?」
「什麼行動了?」
「她要她父親來說什麼?」
「要你去做個表示。」
「理由是不?」
「阿威,她很驕頭,你要小心處理,別再誤事了,好好地擺平知道嗎?」戴忠全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要他放手去做,他不會過問也不會插手的,反正凌昱成已卯上他戴忠全了,他戴忠全還顧忌什麼!
「領旨。」
「去吧!她--我想已等不及了。」
「好,我先召個人來助陣。」
「別又是那個惹她生氣的人了。」
「她不要,我偏要,他是唯一制得住她的男人。」
「別搞砸了。」
「他行的,這種嬌嬌女遇上沙文男一定是死棋的。」他很有把握他們兩人一定會產生火花的。他太瞭解席政東了,愈棘手愈是妥當。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0 00:23:01
10
「政東,又有好差事了。」
「老哥,你會有什麼好事?」
「還是你知心,還不是上一次那一位凌大小姐又出招了。」
「出什麼招?」
「她施壓力要她老子替她出頭,不然的話要我好看。」
「她敢?」
「難說,凌氏和鴻國旗鼓相當,不容忽視。」
「那你的意思?」
「要你陪我去會會她,給她個合理又滿意的解釋。」
「她很跩。」
「治治她嘛!你很有辦法的不是嗎?」席政東有個外號,叫做「極道酷男」,對女人很有一套,尤其他那性子,要她生,即生;要她死,她一句也不敢吭,所向披靡。這會兒棋逢敵手,他原本就被凌訪玥這蠻妞挑起一點點興趣,再經拜把這一說,他更想征服她了。
「好!衝著兄弟一場,由小弟我出馬,使出渾身解數也要把上她,OK?」
「看你的本事了。」
「沒問題。」在雙方有共識之下,他這個超級酷男又要重現江湖了。太久沒使招,也有點生銹,不拿出來磨練磨練也會有生手的一天,拿她開刀正好。
戴威主動約她,凌訪玥也一再交代,他不可再失約了;而戴威也一再保證這一回不再跳票,絕對兌現,她才敢赴約。不過一到地點,她一把無名火再度被點燃。
「你怎麼在這?」
「恰巧。」
「這也未免太巧了吧!是不是,戴威?」她火藥味上千噸,數里外也聞得到。
「我來介紹,這位是我拜把兄弟席--」
「我認識,不用再介紹了。」
「認識最好,我可以不用多費唇舌。」戴威有意讓他們兩人交往看看,以轉移她對自己的注意力。
「阿威,你不是還有事嗎?去吧!」席政東一開口,凌訪玥已不悅了,他又想來這一套。
「戴威,你又有事了?」
「訪玥,政東有意思要追求你,我若不閃邊算什麼?你自己好好看他的表現了。」戴威在她耳邊悄悄細語,席政東也不介意,反正這在計畫之中。
稍後戴威一離座,席政東也開口了--
「訪玥--不介意我直呼你名字吧?」
「不介意。」凌訪玥這才明白,原來他對自己有意思還裝酷,不過若他們氣氛好一點,她也能勉勉強強與他坐下來談話,畢竟席政東長得並不遜於戴威,只是--家世不知如何、配不配得上她?她還高傲地審視他一番。
席政東可不怯場,心想,要看給你看個夠,反正老子俊得很,也不怕人瞧。
「你家是做什麼的?」
「木材。」
「木材?那席孟榮是--」
「沒關係,同姓罷了。」
「真可惜。你今年幾歲?」
「二十九歲。」
「有多少積蓄?名下財產多少?土地幾筆?房子幾棟?車子是什麼廠牌的?」
她此陽光法案更陽光,席政東不覺替她可惜,她若在國稅局做事,國家還能不富嗎?誰家金銀珠寶有幾串、幾隻,甚至幾個,她會一一挖出來!還好,他只是來應付她的,不然若真要她當他老婆,他家的木材生意和他的私房錢,豈不無所遁形了?
「你很不簡單!」
「什麼意思?」凌訪玥對他老早看不順眼,好不容易以為他會低聲下氣,誰知他還是那副死德性。
「凌訪玥,你以為你是什麼?女神?還是女皇?人人要對你膜拜、崇拜你嗎?充其量不過是個受寵過度、驕縱無比的笨女人!若不是因為戴威,我會理你?你算什麼東西呀!替我捧洗腳水還不夠格暱!我要的女人,你裡外都不符合標準,老子還得委屈一下接納你,真是不知好歹的白癡!」席政東已抱著搞砸的心態,不過他對這種自傲的女人實在火大,他才會不計後果地全豁出去了。凌訪玥長這麼大還沒被人用這麼犀利的言辭諷罵過,反而覺得他太稀有了,膽敢對她長篇大論地指責!心裡一陣陰睛不定,最後容許心中的一絲絲好感抬頭,哇!太帥了,她終於找到肯對她坦白的男人,雖然是他,她也姑且不去計較了。
「席政東,咱們來交往看看如何?」她一開口,席政東的下巴簡直要掉下來了。
「你是不是有病,還是頭腦秀逗了?」
「我是說真的。」她的表情很認真,不容他有疑心。
「凌訪玥--」
「叫訪玥,男女朋友不該連姓一起稱呼才對,是不是?」她如換個人似的,又嬌又嗔。
席政東簡直快要招架不住了,她是不是哪條筋不對了?
「凌訪玥--」
「叫訪玥。」
「好,好,訪玥,你要跟我交往,你就必須忍受……我可是很花心的。」
「男人花心無妨,只要別太過分都可以忍受。」
「我很狂妄、自大。」
「男人狂妄自大應該的。」
「我會動粗。」他想這一招一定嚇得她退避三舍的。
殊不知她還一副崇拜的模樣。
「男人有點魄力才像男人。」
他更堅信她一定腦筋不清楚,或者是欠罵、有被虐待狂!
「訪玥,我--」
「別再說了,我已打定主意不會更改了,你乖乖受死吧!」
「你--算了算了,好男不與女鬥。」他起身想走,她立刻黏上他,並親暱地挽著他。「訪玥,你幹什麼?」
「套牢你。」她一反往常形象,像只小綿羊似的溫馴地死纏爛打著。
他不禁在心中大歎,這真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呀!
劉艷雪自林敘娟告知她,季諾與林緯南婚事生變後,她抽空聯絡上季諾。
「小季,我聽敘娟說,你和緯南有波折。」
「說到他我人就有氣,在國外還跟個女人有瓜葛,回國來還口口聲聲說愛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季諾已氣上心頭了,才不管他的任何解釋。也不想想人家幾乎是一得空即打電話來要求她聽聽他的解釋,可是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令他已開始四處討救兵了;而季諾的父母也替林緯南求情,可是這小妮子可咬緊他的不忠不放,令大伙束手無策。
「季諾,你有沒有心平氣和地想一想,你們在一塊也這麼久了,他每次休假都回來陪你,對你也從沒失約過。你之前不是才信誓旦旦說他有多好多好嗎?才多久,立刻換了樣子了?」
「話雖如此,可是他也不該和女人糾纏不清。」
「他承認了?」這事沒憑沒據可不能隨便誣賴人的,她不過是聽到女人接的電話就判他死刑,也要對方承認才算數嘛!
「他敢承認嗎?哪個男人吃腥了還敢誇口說YES的?」
「可是我看他人不會呀!」
「男人用看的,不准啦!」
「那你看他呢?」
「這--」
「如何?會或不會?」
「不會。」
「那就對了,他若有女人,算我輸給你,如何?」
「你用人格替他擔保?」
「嗯,我敢用人格保證。」劉艷雪見過他好幾回了,她對他有信心。他們兩地分別的日子也熬過來了,現在已經可以聚在一塊了,他實在沒道理現在出軌才對,姑且賭一下,希望他不負眾望,別丟了她的臉才好。
「好吧!姑且原諒他一次。」
「去找他吧!聽聽他的理由再下定論。」
「嗯!謝謝你,艷雪。」
「朋友嘛!應該的。」
「那我去找他。」季諾在她的鼓勵之下,加上自己又不願白白放棄這段長久的感情,所以也同意採取行動再與他復合。
「好。」劉艷雪對這次的超級任務表示滿意。
「收線了。」
「再見。」
劉艷雪在家住了約三個月,也就是凌訪玥決定下嫁給席政東之時才被接回戴家。不過她也帶回一件喜訊--書瑋要當哥哥了。
戴忠全可開心了,以前戴威是獨子,心裡總是不安定,現在戴家又要添人口,多子多孫多福氣,他可樂得呵呵笑了。
「阿威,凌小姐和你那個朋友的事成了吧?」
「當然!有他出馬一定成的。」
「他是誰?」
「席政東,你認得的。」
「孟榮兄的兒子?」
「對。」
「可是,他制得了訪玥嗎?」戴忠全可領教過她的氣焰,怕席政東會吃虧,不免替他憂心。
「他們兩個半斤八兩,個性又是同類型,放心,一定能成的。」戴威可看好他們。
「阿威,現在艷雪又有身孕了,你可得小心伺候著。」
「爸,她不伺候我就慘了,還巴望我去伺候她?」
「這一回可不行,以前她有孩子我不知道,我也不去和你計較,這一回我既然知道了,就不准你怠慢她。」
「爸,現在你是艷雪的父親,還是我的?你這麼護她,我可是會吃醋的。」「吃什麼醋,你是我兒子,她是我媳婦,我護她不行嗎?」
「行!行!行!我會告訴她的,她才是你的女兒,我現在淪為女婿啦!」
「臭小子,耍我你也高興。」
「好了,不抬槓了,我先問問政東進行得如何了。」
「好,快點去解決吧!艷雪的事暫緩公佈,等訪玥的事解決了再說,以免多生枝節。」
「好!」
席政東千方百計想惹凌訪玥火大,進而拂袖而去,可是凌訪玥如沾上新玩意似的甩也甩不開,黏他可緊了。他愈反叛,她愈死心,不過慢慢地,席政東也發現凌訪玥這個潑辣小妮子也有她嬌美的一面:例如她驕縱,可是她不致於生大事;一張嘴是嘰哩呱啦,心腸可還不壞;氣焰大,澆澆冷水也生不上火來了,只要懂得如何去滅火也不怕她會作怪。幾經深思熟慮,她也算是個好伴侶。
「政東,你看那凌訪玥如何?」
「差強人意,勉勉強強,尚可啦!」
「什麼意思?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一大堆模稜兩可的形容詞。到底好,還是不好?」
「好,好啦!你問這些幹嘛?」
「看看作媒成不成。」
「作媒?我們?」
「當然!不是你們,還有誰?」
「成,保證成!至於禮金?」
「隨意,不過上回她已付給艷雪一千萬元了,我看這事--」
「當包給媒人的禮吧!」
「你又不是她。」
「她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我不知道,這事你們小兩口自己去解決,我不插手,OK?」戴威想凌訪玥大概也不敢太張揚,這事她可要負大部分的責任,無緣無故地生言攪亂他們夫妻,這是報應。
「阿威,大嫂回來了嗎?」
「沒,過一陣子你們成婚了,才要接她回來。」
「怕訪玥生事?」
「嚇怕了,小心為妙。」
「那我責任重大了!」
「當然,動作快一點,早早收服她,好讓我們夫妻高枕無憂。」
「一定,我先走了。」
「好,喜酒宴上見。」
「好。」
他也放下一顆懸浮的心,可憐他的艷雪,以前沒名沒分當情婦,現在正式坐上正宮了,還為了外來因素不能公開出入大眾場合,那和地下夫人也沒什麼差別,只不過現在是掛牌的,以前是黑巿的。
劉艷雪自從回戴家,人逢喜事精神來。加上書瑋又天天可陪在身旁,人也開朗多了。
「少爺,少奶奶人好像豐腴了許多。」底下人也感覺到她的神清氣爽。
「是啊,開朗了不少。」
「她又有了,人也胖多了。」
「少奶奶又要為戴家添人口了?」
「嗯!明年初夕我們又有喜事。」
「恭喜少爺!」傭人們紛紛向他道賀,一向冷清的戴家注入兩個小天使,戴家未來兒孫滿堂的畫面指日可待了。
「季諾,你和緯南擺平了吧?」
「幸好有聽你的話聽他解釋,不然我們肯定吹的。」
「誤會是不是?」
「那位是他表妹,剛好到他那玩。電話一響她就接了,就這樣了。我為此還發了一頓脾氣,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唉!都是我太固執己見,讓局面變得如此僵,差一點連婚事也弄吹了。這次聚會就順便發發炸彈了。」季諾說著說著已將喜帖發給她們。
「又要透支了。」
「又要掏私房錢了。」
「又被炸到了。」她們三人很有默契地喊窮。
季諾白了她們三人一眼,她才發個喜帖,她們三人就鬼叫鬼叫的,太不夠意思了!艷雪和紫鈴生小baby,她也是手練、戒指的,她可是認分得很,沒喊什麼呢!而她們竟然--太不夠朋友了。
「喂,要不我收回來了。」
「嗨,不可以,發出去了豈有收回的道理?」
「不然你們三個還--」
「開開新娘子的玩笑,生什麼氣?你忘了,我們可是搞怪四人組,恭喜啦!」
「是啊!恭喜你們逢凶化吉,有情人終成眷屬。」
「恭喜你們愛情長跑終於抵達終點。」
「謝謝你們。」
「謝什麼謝,大家都是好朋友嘛!還提什麼謝字。」
「對了,季諾,你們的新居在哪?」
「先暫住他中部的家,看他申調得回來否。」
「會出國定居嗎?」
「不一定,也許會,也許不會。」
「你若出了國,我們又要三缺一了。」
「辦個徵人啟事,再找個人入會呀!」
「哪有那麼簡單的!要找意趣相投又是自由業者可不是件易事,不好找耶!」
「日子久了,一定會有不知死活的人入會的。」季諾還嘻皮笑臉地回答。
「你好毒喔!」
「沒法度啦,誰叫我們是最毒婦人心呢!哈……」
「你承認你也是歐巴桑啦?」
「我沒有,我才不同你們,我在未入禮堂之前仍是快樂的單身貴族。」
「別撇清了,同流合污了。」
「可見你們這盆大染缸太毒了,枉費我這朵純潔蓮花,出污泥仍逃不過被染的惡運。」
「噁心巴啦,還老王賣瓜、自賣自誇的!」
「不是嗎?你們這些歐巴桑臉皮厚,還敢拖我下水。」四個女人一搭一唱,鬧翻了天。
程鈺浩已整整一年未見過劉艷雪,剛剛還不太相信他們會在此地碰面。
「劉小姐--」他在劉艷雪身邊喚了她一句。
劉艷雪側身一看,竟是久未露面的程鈺浩。
「喔!程先生,這麼巧。」
「是啊!好巧。」程鈺浩見她反應雖然平淡,但卻不惡,也就沒一點離去的意思,一直站在她的身邊。
「你朋友?」程鈺浩指指她們三人。
「是啊!」
「可不可跟你們--」
「不。」劉艷雪不聽他說完,即斷然拒絕他的要求。
「好。」不過三人可與她沒默契地一致說好,真夠諷刺了。
程鈺浩一直盯著劉艷雪,這樣熱辣辣的眼神,可讓她不自在了。
「劉小姐,你不願意?」
「對不起,我現在是戴太太。」劉艷雪不認為讓他坐下來與她們同桌是個好主意,她們已經向另一半保證是純女人的聚會,他們才沒跟來的。現在若讓程鈺浩坐下來,不就擺明她們不夠誠實了?
「你結婚了?」程鈺浩詫異。
「你不知道嗎?她下嫁給鴻國企業總裁戴威,這事報上有刊登的,你沒看到嗎?」林敘娟也大致瞭解劉艷雪想釐清她的身份與面對他的關係,故也大肆渲染她是已婚的身份,想令他死了這分妄想之心,畢竟惹上這種大有來頭男人的妻子,對他來說絕不是明智之舉。
「你是鴻國企業的總裁夫人?」
「嗯!我也即將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真可惜。」程鈺浩一直專注地看著她說,彷彿埋怨她不給他機會似。
「可惜什麼?」季諾還不知他曾苦苦追求劉艷雪之事。
「我一直很愛慕劉小姐的,想不到她還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她呀!愛戀她的人可多了。」
「季諾,別再說了。」劉艷雪不認為這是什麼風光事,她現在已成了戴家媳婦,可不想沾上丁點不名譽之事。
「程先生,sorry,這是屬於我們四個女人的聚會,我們不希望有男士介入。」劉艷雪已下逐客令。若再讓他糾纏不清,一定會惹來麻煩的,她已領教過一次,可不想再來一次。
「喔!很抱歉,打擾你們了。」
「現在走還來得及。」林敘娟已察覺到劉艷雪的不安,也跟著答腔。
程鈺浩見自己已由優勢轉為劣勢,只好摸摸鼻子滾遠一點,以免遭炮轟得遍體鱗傷。
「那我先走一步。」
「不送。」
四人又開始閒聊了起來。
程鈺浩見情勢無可挽回,只好走人。
季諾見他一走,立刻問劉艷雪。
「他泡過你?」
「我拒絕了。」
「他人長得不錯呢!」
「心有所屬,就算是潘安再世也誘惑不了我。」
「幸好你們也有結果,不然看看你也難逃外在影響而棄戴威轉投於他呢!」
「也許會,也許不會,拜託,我們怎麼還在這繞,談談別的好不好?」高昂的興致全被姓程的搞砸了。
「我們換個地方吧!」
「怎麼,這不好嗎?」
「心境不同,心情沒了。」
「不如我們到咖啡PUB,好不好?」
「好,走吧!」四人又一窩蜂地走掉。
程鈺浩一直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直到她們離開為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0 00:23:24
11
席父一得知席政東與凌氏企業千金打得火熱,立刻徵召席政東回家。
「政東,聽說你現在和凌先生的女兒正在交往中,有這回事嗎?」
「爸,你耳朵真靈!沒錯,是有這一回事,怎麼了?」
「若是可以,快一點迎她入門呀|.」
「爸,她不是那種溫馴的小綿羊,你必須有心理準備。」
「很凶嗎?」
「不只!又驕傲、又狂妄自大、脾氣又大、陰睛不定……」席政東一直數落凌訪玥的不是,令席孟榮有點心寒。心想,這麼多強悍的形容詞可加諸她的身上,她豈不是個超級小悍婦了嗎?
「你罩得住嗎?」
「沒問題!我席政東出馬,包準她乖乖地降服。」
「確定?」
「成的!爸,你要我快點娶她入門,我等一下會問她意見,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婚後我們不住家裡。」
「為什麼?」
「不然天天上演全武行,你們哪受得了!」
「好,好,依你,全依你,經你這麼形容,我也怕跟她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了。」
「習慣就好了。」
「那--我不給你壓力,你自己斟酌吧!」
「OK!我會全權處理的。」
父子倆一達成共識,席政東也開始策畫如何讓她這個河東獅正式怒吼了。
「訪玥,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沒有燭光、鮮花,也沒有浪漫氣氛和沒有悠揚的音樂,不適合求婚吧?」凌訪玥蹙著眉頭說著。
「那已褪流行了,現在是要酷的年代。」
「不然,鑽戒呢?」「什麼鑽戒,我很窮你不知道嗎?」
「可是至少也要有點像樣的東西嘛!」
「凌訪玥,你秀逗了是不是,在這哪有什麼可以像樣的?」他們現在正在大馬路邊,一輛追風機車上,今天又逢初二,哪來月光?現在正值午夜,哪來仍在營業的珠寶銀樓?他簡直要罵她白癡加三級了,他又不是神仙可以變戲法,強人所難嘛!
「喔!也對,現在街上已無人煙,店又打烊了。」
「你到底嫁不嫁?」
「不嫁行嗎?」
「講那什麼話,我又沒佔過你便宜,你好意思一副要我負責的口氣?」
「沒有啦!只是你好像天生是我的剋星似的。」
「我也真倒霉,先交上個損友,再遇上你這超級大悍婦。」
「悍婦才好,才不會白白受欺凌。」
「誰敢欺凌你,找死是不是?」
「我有這麼厲害嗎?」
「是有那麼一點。」
「你大概是生來克我的,我都被你克得死死的,任你宰割,若在以前--」
「別以前不以前的,那已是過去式了!現在是『現在式加進行式』,別再炫耀你以前的豐功偉業了。」他可是咬死她的弱點,讓她翻不了身。
「好啦!你叫人上門來提親。」
「明天我立刻叫人去。」
「喂!現在已算是明天了,你要什麼時間--」
「哎呀!你還抓我的包,你膽大包天哦!」
「我不敢啦!走了,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什麼時候變這麼乖,稀奇耶!」
「不跟你多說了,走吧!」
「抓緊了。」
「好。」
他如噴射機似的,「咻--」一聲往凌家急馳而去。
凌訪玥一回到家,見父親仍坐在大廳等她。
「你愈來愈不像話,天天混到三更半夜,太沒家教了。」凌父之前是認為她長大了,也有自己的判斷能力,是好是壞自己也該會分辨才不去管她,可是這陣子天天夜不歸營,也不知和誰在鬼混。
「爸,我都幾歲的人了,早會分辨是非,不會做出有傷家風的事了,你大可放心的!」
「你和戴威--」
「我們不可能了。」
「那你現在和誰在一塊?」
她之前才堅持非戴威不可,才多久時間就已移情別戀,未免太善變了!
「席政東。」
「誰是席政東?」
「戴威的好朋友,他介紹的。」
「那姓席的是什麼來頭?」
「做木材的,沒什麼大來頭。」
「那席孟榮和他--」
「一點關係也沒有。」
「沒有?那你還和他交往?」
「我們個性又像,脾氣又相投。」
「我看你戀昏了頭,你以前不是常常堅持商業聯姻的嗎?怎麼才沒一會工夫就轉舵,連目標也換了。」
「爸,感情這事,feeling對了就行了,以前我不懂,光只會強求別人來附和我;現在我知道了,這種事勉強不來的。既然我和政東情投意合,湊在一塊也不錯。對了,爸,明天政東會托人來提親,你就答應他吧!我是嫁定他了。我累了,爸,你也早點休息養足精神好好看女婿吧!」凌訪玥一點也不將他這個老子當長輩看。
「訪玥--」
「爸,早點休息吧!」凌訪玥手還一邊朝凌父搖晃,人已拾階上了樓。
凌父可氣傻了!時代變了,他為人父的還得坐在客廳等門,等待夜歸的子女回來,這不打緊,竟讓晚輩的催他上床休息,他要抗議倫常反了!
次日,席政東果真邀了戴威及他們那票「膿兄唬弟」上門來求親。
凌訪玥一早即準備好等他們上門。
凌父可不,他窩在房內生悶氣,這丫頭太不給她老子面子了,他也懶得做面子給她;底下人來通報,他硬不肯下樓接待客人,還是凌訪玥上去硬拉他下來。
「爸,你拗什麼拗,人家大老遠上來了,你至少也出來見個面,則讓人笑我們凌家沒見過世面嘛!」
「哼!臭丫頭,我堂堂凌昱成在企業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那些毛頭小輩說見即見,那太貶低我的身份地位了。」凌昱成一氣她交個沒來頭的小子;二氣她一點也不尊重他這個老子,枉費他辛辛苦苦扶養她長大成人,她胳臂還往外彎,太氣人了。
「爸,反正我不管,我要定他了。」
「為什麼非他不可,你是不是讓他--」
「才沒有!他人很君子的,送上門他還不肯要,可見他人品多好。」
前一陣子說再碰上要給他好看的人,現在反而崇拜他如神祇偶像似的,凌昱成不得不感歎一朝遭加寵,奉君如天。
「那你要我如何?」
「下樓欣喜地告訴政東,你很樂意將女兒無條件嫁給他。」
「你瘋了?至少也要吃餅,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若不吃餅怎麼成?光憑這一點我絕不答應。」
「吃餅?爸,這種觀念你還有?太古板了吧!」
「你懂什麼?反正沒餅吃免談。」
「好,好,好!我問問他的意見,如果吃,你要多少?」
「少說要六千斤。」
「爸,你說什麼?六千斤?」
「沒錯,六千斤!我養你這麼大,吃個六千斤你叫什麼叫?我養你也花了不少錢,你若再袒護他,我就--就免談了。」
「爸,你太沒良心了吧!一吃吃六千斤,你也不考慮看看他經濟能不能負擔。」
「喂!你搞不清楚狀況喔,你還沒過門,就處處替男方著想!你到底是姓凌,還是姓席?」
「現在還姓凌,以後就姓席了。」
「你……氣死我了!」難怪有人說「女兒賊」就是這樣,白白養大了還處處替外人著想。當然樓上談不成,只有靠樓下的盡力了。
「伯父。」他們六個人同時向凌昱成問候。
他只認得戴威,其它人一概不認識。凌父還一一猜測哪個傢伙是誘拐他女兒的席政東。他看了好一會,始終未果,只好開口問他們。
「你們哪位是席政東?」
「我是。」席政東立刻站出來,凌父仔細看看這人,論五官尚及格,論口吻平平,還是不覺得他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女兒看上眼的條件,只是訪玥竟不長眼地對他死心塌地到這種「天理不容」的程度。
「阿威,他是你……」凌昱成心想,席政東既然和戴威一起來,他們的交情必定匪淺。
「拜把兄弟。」
「他什麼來頭?」
「普通子弟。」他們幾人老早套好了。
「阿威,你也知道凌伯父對這種門戶問題很敏感,呃--」
「伯父,這事你問訪玥的意思,我沒意見。」
「訪玥你說--」
「我已表明態度了。」哇!凌昱成這孤軍無援了,眼看這事快成定局。
「這--我……我不管你們了,反正我堅持一毛也不會給訪玥,誰叫她挑個窮光蛋!」
「爸,你同意了?」
「我不是同意,是不管!你要搞清楚。」凌父簡直快捉狂了。反了反了,自家女兒窩理反了。
「政東,成了。我們私奔去。」
「你對不對勁?你肯,我老子未必肯。」
「你這小子太不識相了!訪玥要你不花半毛錢有個老婆你還不要。」凌昱成對他沒錢娶老婆還這麼囂張,很看不過去。
「凌伯父,政東他家才不會隨隨便便了事,他是長子,再怎麼寒酸也不會沒個樣的。」戴威對席政東的家世可是清清楚楚的,他們可是全台木材業的重量級龍頭人物,長子結婚豈有不鋪張一番的道理?
「哦--若是如此,我要的條件很簡單,禮餅六千斤,席家若出得起,我勉強同意。」凌昱成知道若他真是凌訪玥囗中形容的窮光蛋,一定是負擔不趄的,嘿--席政東難看了。
「六千斤?哪一家?」
「丹比的。」
「好,什麼時候要?」
「政東,你別逞強。」凌訪玥已在一旁為他著急。
「放心,這點小錢我席政東還有。」
「戴威,他--」凌訪玥轉而向戴威求助,希望他勸勸席政東別打腫臉充胖子。
「放心,他能力所及才敢誇囗。」
「這……」
「看不起我?」
「我……不是啦。」
「不是就行了,你安心等我上門娶你吧!」
他們這番對話在凌昱成耳中是無能為力,硬撐面子而已。他等著看席政東出糗。
過後排個八字,至送聘禮,凌昱成仍存著那只是小孩子把戲,絲毫不看在眼裡,直到--
「親家。」
「你不是孟榮兄嗎?」
「是啊!小輩沒提過嗎?」
「那席政東是--」
「小犬。」
「他怎麼沒說他和孟榮兄是父子關係?」
「這有何不同?」
「沒,沒什麼不同。」席孟榮老早知道凌昱成是出了名的嚴苛之人,事事求門戶相當,他已為女兒物色了不少非富即貴的夫婿對象。他言下之意大概是席政東若早早告訴他真實身份,他也會以大禮招待,絕不敢這麼草率地看待這門婚事。
「那這門婚事--」
「早早辦,早早辦。」凌昱成一張奉承的嘴臉。
若非年輕人早已對上眼,席孟榮肯定要反對這門親事的;親家太勢利眼了,他看了就不順眼。
「那禮餅也來了、小聘也送了,關於婚期--」
「我沒意見,由孟榮兄全權處理。」
「政東,你們倆的意思是--」
「簡單就好了,反正我未來的岳父已說了大餅六千斤,其它什麼也不要求,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用大費周章擺什麼婚宴、什麼排場了。」席政東這句話顯然刺中凌昱成的心理。凌昱成現在已知他是富有人家子弟,豈有不風光辦喜事的道理?
「可是,政東啊,我只有訪玥一個女兒,若不風光點,好像有一點對不起凌家世代祖先。」凌昱成趕忙食言。
「爸,我不嫌寒酸的。」凌訪玥答腔。
「你是生來和我作對的嗎?」凌昱成真要吹鬍子瞪眼了。
「爸,我又不貪你牛毛財產。」
「死丫頭,我早晚會被你氣死!」
「凌老,這事不如折衷點,你也不用生氣,交給我處理好了。」
「好吧!別太難看,我可是要辦上百桌才夠的。」
「上百桌?爸,你哪來那麼多親戚、朋友可以湊上百桌?」
「政要人士、企業朋友,隨隋便便也擠得滿。」凌昱成還是自尊好強,非得大排場炫耀一下他的身份才可。
「好,我們也不會太寒傖,你大可放心。」
「一言為定!」
訂婚宴一結束,席政東與一票男方代表又浩浩蕩蕩打道回府。大夥一致的想法是凌訪玥她老子很勢利。
「政東,訪玥她會不會也遺傳到這點?」
「應該不會才對,我也沒告訴她我的身份。若她有這種毛病,她老早不甩我了,還會到了今天還對我這麼死纏爛打?」
「希望如此。」戴威終於放下一顆心了,流放的老婆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迎回家來。他們也真是苦命鴛鴦,以前沒名沒分躲躲藏藏了十年,好不容易有了結果,現在又為了無妄而來的第三者必須將她再冷凍一次,這下可以安心解凍了。
一忙完席政東的婚事,他可要專心補償老婆了。
「阿威,成了嗎?」「成了,凌伯父一見政東的來頭也不小,只差沒跪下要求席伯伯盡快接訪玥過門呢!」
「他也太勢利了。」
「個性哧!艷雪人呢?」
「和她的朋友出去用餐了。」
「嗯!那我去找她,順便接她回來。」
「對,有這個想法才正確。」戴忠全自從劉艷雪給他添了個男孫之後,對這個媳婦的滿意度與疼惜度是與日增高:有時還不免囉嗦兒子一番,這麼會藏,一藏藏了十年,害他光替他煩惱沒老婆,腦細胞就不知死掉多少了。
戴威先call她回電。
「艷雪,你在哪?」
「我們在東區Zeeman的咖啡PUB,你來嘛!」劉艷雪也開心他終於有空了。他這陣子為了凌訪玥的事搞得人仰馬翻,她也不去惹他煩心,他現在終於完成了任務,也有心和時間陪陪她了。
「艷雪,誰call你?」彭紫鈴問她。
「我老公。」她的幸福毫不瞞藏地洋溢著,好久不見她這麼粲然的笑容了。
「他忙完了?」他們最近的家務大事,她們這一票姊妹淘可是明明白白的,現在終於雨過天青了。
「擺平了。」
「恭喜你們。」
「謝謝。」她笑得喜孜孜的。
「他要來嗎?」
「嗯。」幸福的小婦人也不過爾爾罷了。
原本只是路過的程鈺浩,又眼尖地瞄上她們。
他推門而入往她們走去。他一直不肯死心的,他這一生中,唯一看上的女人竟已羅敷有夫,這打擊太大了!
「又碰面了。」
「怎麼又是你?」林敘娟已不大高興他三番兩次衝著劉艷雪來的行徑。人家已擺明有丈夫了,他還像黏人蒼蠅似的拍也拍不走、揮也揮不去。
「我只是來向你們打個招呼,何必這麼挖苦人呢?」
「沒辦法,你底子太差了。」彭紫鈴對他可不敢領教,幸好被看上的人是劉艷雪而非她,不然她一定消受不了這種有壓力的愛慕者追求。
「劉小姐--」
「你快走吧!我先生馬上要來了,給他看見不好。」
「他來了正好,找也可以好好會一會他。」
「你發什麼神經,你會他做什麼?」
「看看是哪一類型的男人才博得了你的芳心,以後我要好好傚法他,好下一次能交上像你這樣的女人。」他的理由真夠遜,在場的三位女人不禁要笑他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艷雪是唯一的,沒有其它基因可做複製品,你還寄望有人會像她?」季諾笑說。
「抱一絲絲的希望,在地球的某一端總會有的。」
「程先生,你大概戀她戀瘋了心神吧!」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竟搭到戴威到來。
「艷雪。」
「阿威,來,坐下來。」她向戴威招手。程鈺浩到了那麼久,沒人肯給他一個位子坐,而戴威一來,心上人立刻招呼他坐下。
「差太多了吧!我也是客人。」
「他是主人,當然待遇不一樣嘍!」
「這位是--喔,他不是在街上與你拉扯的那個人嗎?」戴威想起他來了。他就是他曾誤以為她的姘夫的男人;仔細一看,他確實長得不差,若他放走艷雪,他的勝算可大了。
「他--見過我們在……」
「我還差一點被誤會,幸好我們很信任彼此的。」劉艷雪強調似的宣告,他們感情堅定穩固,他是侵不入的,早早死了這條心才是上策。
「敝姓程,程鈺浩。」他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來。
「戴威。你好。」戴威也不吝於給他一個友善的招呼。
「你--好像是鴻國的總裁是不?」
「小公司,不足掛齒。」
「哪裡的話,鴻國企業在台灣可是數一數二的企業體,戴總您太謙虛了。」程鈺浩這才知道他光憑這點已贏了自己許多。
「程先生,在哪高就?」
「CTA外商公司。」
「大公司嘛!你的成就一定不凡才能在CTA高就。」
「哪裡!屈屈一名業務經理罷了。」
「那一定是業務高手嘍?」能在cTA混得下的男人非得有兩把刷子是無法待下去的,程鈺浩又貴為業務經理,一定是個奇才方能坐上這個位置,若他戴威沒有父蔭,說不定連個邊也沾不上。這個人若能好好結交,對鴻國必有助益。
「不敢當,有一點點天分,加上小小的才華,CTA又不嫌棄,勉強混口飯吃。」
「不如咱們另辟一桌私下談。」
「好啊!」
一個心想拉攏人才;一個心想藉機更近一步接近美人,兩個男人一談,談對味了。劉艷雪見他們交談甚歡,連戴威也忘了來此的目的,有一點點的失望。
「艷雪,男人就是這樣,一對上生意經,連老婆在哪也忘了。」林敘娟深有同感的慨歎。
「別理他們了,我們逛街去。」
「好啊!懲罰他冷落嬌妻。」
「別這麼說。男人嘛!事業心重一點無所謂。」
「別無所謂,當他成了工作狂,你才來後悔就來不及了。」
「不至於吧!」
「難說。」
「走啦!走啦!別談他們,今天讓我們開心一點。」
「好。」
她們一離座,眼尖的程鈺浩立刻也起身;他突來的動作令戴威看傻了眼。
「你們去哪?」程鈺浩劈囗即問。
「你不是和阿威還有事相談嗎?不打擾你們,我們先走了。」彭紫鈴還俏皮地回答他。
程鈺浩可急了,他的目的是劉艷雪而非戴威,這和他原來的本意背道而馳。
「我們好了。」他這一句好了,糊裡糊塗答應了戴威跳槽之事。
「你答應了?」戴威一聽他說好了,還得意他終於同意跳槽過來幫他呢!
「是,是……不是,不是這件事。」他搞混了,這下子既說出囗,叫他怎麼收山才好。紅顏果真是禍水,他這時才大大有此感受。
「到底是,還是不是?做人可不行這樣出爾反爾。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經劉艷雪這麼一說,他才大歎回天乏術了。
「我還有半年契約,到時再說吧!」
「一言為定。」
程鈺浩要怪自己為美人著迷了心,連大好前途也為之葬送,不過幸好鴻國也不小,損失不算太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0 00:23:50
12
凌訪玥自從入了席家大門,一改驕態,侍奉公婆面面俱到,如換了個人似的。
「政東,你不是說訪玥又潑辣、又驃悍,不會啊,爸看她很賢淑又體貼的。你看,她對待你奶奶又細心又溫柔,比什麼模範媳婦還來得好,怎麼會有這種傳聞暱?」席孟榮剛開始因席政東大肆渲染,還有點怕她會加入受凌虐公婆的行列,誰知自她入門,也沒什麼可怕的畫面,有的只是她和顏悅色的對待,令他們三個老的真有點受寵若驚。
「大概尚未適應好環境,潛伏期吧!」
「你這麼沒信心?」
「爸,我們可是曾經真槍實彈經歷過的那種場面的,打死我也不相信她會棄暗投明,一瞬間成為溫柔可人的小娘子。」他一臉你都沒看過那種槍林彈雨陣仗的盛大場面。
「會嗎?我看不會啊!」席孟榮還是不相信她有此能耐與他的頑劣兒子死拚活來地硬碰硬,可是他兒子應該也不至於譭謗自己的老婆、誆騙自己的老子吧!
「你沒聽過要發病得先經歷空窗期,然後是潛伏期,再來才是爆發期嗎?」
「有這麼恐怖嗎?」
席孟榮語畢,凌訪玥正攙扶著奶奶由外走入。
「你們父子在聊什麼?」
「媽。」
「奶奶。訪玥,陪奶奶散步?」
「是啊!天氣不錯,所以找才扶奶奶出來曬曬太陽,這對身體才有幫助!」
「訪玥真是個好媳婦,真是細心,像你們這些男人怎麼會陪我出來?」
「訪玥是好媳婦,我們知道。」
經這麼一誇,凌訪玥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了。她終於體會到多人誇、少人嫌的滋味,放低身段,換來讚美,真好!
「奶奶、爸爸,是你們不嫌我啦!我也沒有這麼好。」
「才誇你一句就」
「政東,閉嘴!」奶奶心知肚明她這個孫子開口準沒一句好話,先制止他以免他嘴壞傷了凌訪玥。她對席政東先前對凌訪玥的評語,現在已逐一自腦海中刪除了,她可不容他再生是非。
「奶奶,讓他發洩無所謂,反正我已慢慢改進了,我會做給他看的。」
「好女孩,有骨氣。」
「只要你們支持我,我會全力以赴的。」
「我們會為你打氣的。」
「謝謝你們大家。」
「還有,政東若敢欺負你,告訴奶奶,奶奶會替你出頭的。」
「奶奶,有你老人家這句話,訪玥更要好好做給大家看,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她很誠心地、一改常態地低聲下氣,令席政東不得不懷疑她不是哪條筋接了,或者天要下紅雨了?
「席政東,你是看不起我是不是?」
他們夫妻一回房,她立刻五頓炮藥猛轟攻擊席政東,她若捉得住公公婆婆及奶奶的歡心,她根本不怕他席政東對她苛刻,故房門一關,她立刻對他猛烈攻擊。
「哇哈!原形畢露了吧!」他還一隻手指指著凌訪玥。
「原來你在激我,我上當了。」
「我才懶得激你。」
「席政東,你這個壞蛋。」
「隨便你怎麼說,不過你要清楚一點,我若是壞蛋,你就是壞蛋夫人了。」反正他們是一體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凌訪玥既然嫁給他席政東,她再怎麼翻也逃不出席家媳婦之名;她老公不是人,她也必須不是人嘍!
「我上了賊船了。」
「不是賊船,是同舟共濟,老婆!」
「同舟共濟?天大的笑話,若哪一天翻船了,我才不會陪你呢!」
「最毒婦人心。」
「不過呢,你若現在對我好一點,也許我會大發慈悲陪陪你做同命鴛鴦的。」
「情操好偉大喔!」
「席政東--」
「有!有什麼指教?」
「你真可惡哦!我是有事想好好與你商量,你還不領情!」
「凌訪玥、席太太、老婆大人,現在時間太晚了,饒了我吧!」
「你一點誠意也沒有。」凌訪玥遇上他真的是全然沒撤,嘻皮笑臉、吊兒啷當沒個樣,怎麼也看不出他會有這個能力掌管席氏木材。
「誠意?誠意哪值幾個錢?好了吧!熄燈休息了,OK?」她精力旺盛,他可沒有;她整天在家拉攏關係,他可必須在外打拼賺錢養家,可沒多餘的精力浪費在與她聊天打屁上。
「OK!不過我們之間是不是需要一個緩和劑?」
「什麼緩和劑?」
「Baby!」
「你--」他一臉的訝異,像看待外星人似的。
「正常啊!」凌訪玥不認為夫妻之間沒個小孩是正常的,而且為了鞏固她個人的身份地位,孩子可是必須的。
不過席政東還是由被窩中抬頭看了她一眼,這女人又要搞什麼花招?他才二十九歲,根本不須這麼早有小孩點綴他的生活,而且她們女人不是一向最怕身材變形的嗎?怎麼她這種人也會開口要求生個小孩?有違常理喔!
「你看我們需要嗎?」
「非常需要。」
「那好吧!」他也認為有個孩子也好收收她的野性子。
在莫名其妙的情形下,程鈺浩被戴威挖角到了他公司,兩人現在是老闆與員工的關係;不過程鈺浩並不因此而打消追求劉艷雪的念頭,還經常藉機接近她,雖然劉艷雪拒絕他已不下千次了!
不過程鈺浩就是怎麼也不死心,趁今天出公差來戴家探她。以前不知道伊人住處,只有在街上東晃西晃地碰碰運氣找尋她的人影,現在他既然已與戴威熟悉了,也有理由「呂布探貂嬋」了。
「這位先生,我們太太不在。」
「不在?可是剛剛不是才說--」
「剛剛我以為太太在,所以才這麼告訴你,可是我進屋子找不到她的人影,所以只能對你說抱歉了。先生,對不起,請回吧!」傭人說完話立刻進屋內,程鈺浩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離開,大歎可惜。
自此過後,他只要一得空就來找她,不過每回人不是不在,就是在睡覺,或者索性告訴他她不見客,當然他也不忘往戴威身上下手。
「戴總,改天上門喝茶?」
「好,歡迎之至。」
有這個理由不怕進不了戴家門見她一面,也不用怕她會排拒他於門外。
劉艷雪也真坎坷,躲他都來不及了,他還想盡辦法接近她;而戴威一向警覺性很高的,卻為了這個人才引狼入室猶不自知。
「大嫂,你好。」
「好。」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得太明顯。
「艷雪,叫文姊拿上一回由阿里山拿下來的烏龍茶出來,順便備齊茶具,今天我和鈺浩兩人要好好品茗一番。」
「好的。」
當她吩咐好一切,程鈺浩也開口說:
「大嫂,一起來嘛!」
「不了,我上樓陪兒子。」
「戴總,請大嫂一塊來吧?」程鈺浩可不想千辛萬苦才見心儀佳人一面,還遜得讓她躲到一邊去。
「是啊!人家鈺浩都請了你,你就一起坐下來喝茶吧!書瑋有奶媽在,放心。」他還不疑有它的,反正有他在,程鈺浩再怎麼有企圖也動不了她。
「可是--」
「不用可是了,有我在怕什麼?」他投以一個安心的眼神給她,她才肯坐下來。不過她盡量不去看程鈺浩,儘管他的眼光炙人。
「戴總--」
「叫阿威,不用客氣,都快是自己人了,還叫我什麼頭銜。」
「怎說是自己人?」程鈺浩以為有什麼「好康」的,還欣喜地問戴威。
「我爸爸的意思是你既然已經加入鴻國了,不如來個親上加親。」
「親上加親?」
「沒錯。」戴威看了程鈺浩及劉艷雪臉上的不同反應,內心可是大為發笑。
他也大致明白他們心中對這件消息的感受,程鈺浩一定以為他肯讓步將劉艷雪送給他,因為程鈺浩已三番兩次暗示若非劉艷雪已跟了他,否則他也會對她展開攻勢,好奪得美人心。
至於劉艷雪則是以為戴威沒有親姊妹,或者別房姊妹,莫非他想將她出讓給程鈺浩,以抓住程鈺浩的人及心,讓他好好效忠鴻國,這簡直是賣妻的行為嚇!
「我爸爸有個很得意的人選--」
他還故意賣個關子,程鈺浩心喜急了。快!快!快宣佈,他還直盯著劉艷雪瞧,原來死會也有活標的一天,太棒了。
劉艷雪淚水即將奪眶而出。阿威及爸爸也未免太荒唐了,她已是戴家人,豈可隨隨便便再許給他人。
「是誰?」程鈺浩欣喜的神情毫不掩飾。
「是他的--乾女兒葛婉貞,你見過的。」
「是她?」一家歡喜一家愁,劉艷雪化淚為笑。戴威也知道,他辛苦了十年才得到的妻子,豈可在利益輸送下做犧牲?而且她現在又懷有另一個金孫女,他老爸怎麼也不可能放人的;他肯,老爸未必肯。不過是以此唬唬程鈺浩,以告誡他少打他嬌妻的念頭。
「她人也不錯,滿像艷雪的性子。」
「會嗎?差多很耶!」
「會!會!琬貞最像我了,我們又投緣,個性又像,鈺浩,她很適合你的。」
劉艷雪也在一旁慫恿著,令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下子又被他們夫妻設計了。
「是啊!你不是最喜歡艷雪這種類型的女人嗎?她也是艷雪公認的接班人,一定合你口味的。」
夫妻倆你一句、我三言,泡茶會成了作媒說明會,令他招架不住了。
「戴總--」
「叫阿威就行了。你同意了嗎?」
「不是啦!只是我覺得我和她又不熟--」
「不熟?現在好了,艷雪call電叫琬貞來。」
「OK!」夫妻加快動作,情敵不除怎麼安心。太多外來障礙,不除礙眼呀!之前是凌訪玥,現在是程鈺浩;鮮花旁邊總有太多蜜蜂沾惹,摘花人也會害怕,不趕走怎麼及時摘折呢?
「不用了,我--」
「不用害羞,交給我們,包準你今年成家。」
「這,阿威--」
「放心,包在我們身上,你不用煩惱,琬貞上一回還向我明示你條件不錯喔!男人嘛,別輸人家,自動自發,美人才會上手,記住這點了。」戴威還故意告訴他,對方已有表態,叫他別漏氣,丟了男人的面子。
不知是不是安排好的,才五分鐘不到,葛琬貞已翩翩來到;程鈺浩這下可騎虎難下了。怎麼動作這麼快,讓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程先生。」
「葛小姐。」兩人還客客氣氣地相互打招呼。
「不用見外,叫對方的名字就行了。」他們兩個宛如現代紅娘。
而程鈺浩及葛琬貞如兩個傀儡,叫她說什麼就說什麼,叫他回答什麼就回答什麼;劉艷雪也知他們的尷尬,立刻清場。
「阿威,我們先上樓,讓他們兩人進一步溝通。」
「對,對,有外人在不方便談,我們立刻消失。鈺浩,好好把握住良機。」
「這--你們--」
「我們先離開了。」他們才不理會他在背後的sos信號,腳底抹油溜了。
一回房內--
「你快哭了?」
「誰叫你嚇人。」
「不這麼做怎麼將他驅逐出境?」
「你也知道了?」
「老早他就三番兩次暗示我,我又不是傻瓜!女人豈可拱來讓去的,自己用都不夠了,還有得讓?」
「你好壞喔!」
「沒辦法,他有才能,放也放不下;你也有你存在的重要性,我也割捨不掉,若真要取捨,我是貪心的,兩個統統要,不怪我吧?」
「不會的,至少今天你還算有點良心,沒放棄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不過我也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大事?」
「他日我一定要頒發一個獎牌給你。」
「什麼獎牌?」
「模範情婦。」
「你偷看我的手札?」
「沒有,我會那麼不君子嗎?不過不小心偷偷瞄到,原來真有這項獎項,天才!」
「誰叫你始終不肯給我名分。」
「你又不吵,怎麼給?」
「我太溫馴了,是不是?」
「幸好你如此,不然我們老早斷了幾次了。」他捏捏她的鼻子,十分親暱地抱住她。
「那你的意思是我還很聰明嘍?」
「你很會捉男人的心。」
「沒辦法,環境所逼,而且也要看對像行事。」她還一副經驗老到之狀。「不過我可以出一本有關情婦指南,教教一些地下情人怎麼混吃等死了。」
「經驗談?」
「偶爾犧牲一下,造福人群嘛!」
「好偉大的情操哦!」
「謝謝你的恭維。」
「不用客氣,儘管收下。」兩個夫妻還如少男少女般聊天嘻鬧。
一半是基於被趕鴨子上架,一半是基於年紀也不小了,以前死心眼的程鈺浩終於也看對了葛琬貞的臉。
經過幾次的交談與聊天,這個女孩的氣質與劉艷雪還真有那麼一丁點神似,主要印象一copy入腦海,什麼也沒有問題了。
一聊聊上天、聊下地,葛琬貞人也開朗起來,這一點她們原是背道而馳的,不過沒關係,這是可以慢慢來的,現在不是流行什麼塑身、整形的嗎?腦子也是可以重塑的。
「琬貞,不如明天上館子?」
「好啊!」
「那這是我的名片,你可不可以抄一張電話、住址給我?」
「沒問題。」有了電話、住址也不用傻呼呼在街上尋人了,終於做對一件事。
他們也開始熱絡起來,重心自然也會移轉了,劉艷雪也可鬆下一口氣了。原來有人愛也是很麻煩、很傷腦筋的一件事。
季諾自從跟隨老公去做山裡人後,也開始學起原住民做個稱職的「番婆」。
「緯南,我告訴你,今天娜莉娃又教了我什麼搗小米的技術了,今天我下廚做做小米餅讓你嘗嘗。」
她興致可高了,學一樣炫耀一樣,而林緯南這個工程師已經是個試吃實驗品了,好吃難吃全得捧場吞下去,不然她會跺腳直說他不愛她,真有點吃不消!他期待早早離開這裡,調職到別處,別再受她荼毒了。
「老婆,饒了我吧!」
「你嫌我做的不好吃?」她又開始以尖銳語調說話了。
他怕死了這種聲調,她在發飆之前一定先來這一招,要他門窗關好,準備暴風雨來襲,以免災情慘重。
「不敢,我沒有嫌你什麼。」
「這才對,反正今晚吃的是小米餅。」她很霸道,不容他舉牌抗議。
沒法子,老婆最近鳳體欠安,因為--她有了。他只好忍氣吞聲憋過這十個月才有撥雲見日的一天。為了龍子龍女,他姑且忍耐再忍耐。不過他曾往公司內偷偷callout給彭紫鈴、林敘娟及劉艷雪,寄望她們三人給點意見--如何逢迎太座大人及老婆的懷孕症狀如何因應,並希望她們三人助他勸勸他老婆大發慈悲放過他可憐的胃吧!
「季諾,在台東不錯吧!」劉艷雪打電話給季諾。
「山明水秀、空氣清新,好地方,有空你們也來玩嘛!」
「那你們夫妻都吃些什麼?」
「好東西,全是原住民教我的耶!每天一食,我的廚藝簡直是與日精進了。」
「你有吃嗎?」
「沒有,不過緯南有,而且每次還一定吃光光,這樣你就可以想像有多好吃了。」
「季諾,別虐待緯南的冑了,你自己都不吃,還叫他吃。」
「是他要我別吃,他要吃的嘛!」
「你知道他為什麼不叫你吃嗎?」
「不知道。大概他認為滋味太棒了,不想分我吃,他很壞對不對?」她還埋怨他不分她吃。
「季諾,他是怕你吃壞肚子,才一個人全吃了!你現在可非一個人的身子,吃壞了肚子,連肚中的孩子也跟著受累,他怎麼敢讓你嘗試?」
「他告訴你的?」
「季諾,他很老實,你也別這樣荼毒他了。他要工作的人,你當他是試驗品,想謀殺親夫嗎?」
季諾在另一端一直沉默不語,她還怕季諾不在線上又喚了季諾一聲。
「季諾?」
「我在線上,我在反省當中,謝謝你,艷雪,我會重新悔過一番的。」
「也好,我言盡於此,收線了。」
「好!bye!」
「別怪他,OK?」
「OK!」
劉艷雪被她打敗了,還有人為了試手藝而拿老公開刀的,又不是恨透了老公,非他死不可。
劉艷雪在家不是走來走去、就是打打電話,之無聊可想而知。
「艷雪,你在家會悶嗎?」戴威終於問了。
「你終於發現到了?」
「我看你不是睡覺就是走來走去,你何不找點事做呢?」戴威自從忙完私事後,也開始專注於事業上,可是每每一回家,若看她窮極無聊似的,晃東晃西,挺著一個圓滾滾的肚子晃久了,看的人眼也花了;叫她坐著別動,她又一刻也坐不住,說什麼坐著還要挑姿勢,害他在辦公室內也會偶發產婦之夫症候群,也跟著腰酸背疼的,什麼心神不寧的症狀全出籠了。
「唉唷!你都不知道那難受的滋味。」
「好,好,若有下一次,我頂替你好了。」
「廢話!你若能,還用得我受苦受難嗎?」
「就是因為不能才敢誇囗嘛!」
「壞男人!」夫妻倆還高高興興地斗來吵去,一直沒什麼異狀。直到凌晨三點--
「老公,好像快生了……」她搖一搖枕邊人。
戴威可急了!
「什麼?快生了?怎麼辦?」
「送我上醫院。」
「喔,好。」他立刻迅速更衣,並叫起傭人通知戴父。
他抱著她往醫院而去,正當等醫生來看診之際--
「阿威,小孩等不及了……」
「那怎麼辦?」
「你先去找護士。」
「好,你忍一下。」
劉艷雪哪裡等得了,小孩已在她運用梅拉茲呼吸法之下出來了,她又不好意思讓他看見,只好藉囗讓他閃開一邊。
他一出去,醫生已進來,不過是進來做善後工作--是一個漂亮的女嬰。
戴忠全在獲知母女之後平安,次晨立刻叫人做什麼生化湯、麻油雞,什麼杜仲腰子的,病房內全是補品香。
路過的人都知道又有個小天使降臨人間了,因為補品味道已泛滿病房走道上。
生完的第二天,林敘娟也來了,季諾也call電來個現場聯線。
「恭喜你喜獲嬌女。」
「謝謝。」
「戴伯伯終於如願有個孫女兒了。」
「是啊!艷雪有本事,我們戴家歷代單傳,這下終於也有朵紅花來出世,這真是件喜事。」戴忠全可開心得合不攏嘴。現在他又多一個差事可做了--含飴弄孫。
這麼一來,劉艷雪的地位更穩如盤石了!有長子書瑋當靠山、長女做依恃,以後根本不用怕什麼地位不保、江山易主了。
「艷雪,你看你終於出頭天了。」
「真沒想到,以為自己只有一輩子做人情婦的分,不知光明化後好運也滾滾而來,擋也擋不住。」劉艷雪真要大歎人生際遇大起大落。原來乖乖的也有好報的一天。
以前人家笑她傻,不爭不吵,連鬧也不會,她總承認自己沒個情婦格,也沒個情婦命;也沒人的橫刀奪愛和潑辣相,自始至終,比個正妻還委屈,這哪來本事同人爭?「這是你人善良,才有這種好報。」
「反正早在十年前就栽在他手上了,要逃談何容易?我的姻緣紅線早在鴛鴦譜上纏在他身上了。」
「艷雪--」
「對了,紫鈴她若要來,叫她可別忘了婆婆的叮嚀。」
「OK,她保重得很。」彭紫鈴自從有上一回的經驗,可一點也馬虎不得了,這女人一頭熱,老友坐月子就四處鑽,還遭婆婆數落不是一番,那一回她差點成了罪人,自此過後她也不敢再輕舉妄動、隨隨便便行動了,非得婆婆批准才能放行。她雖也不平一陣子,不過左思右想,婆婆都是為了她好,故她也做個聽話的好媳婦,安分一點。
「季諾在電話裡說了什麼?」
「她說我若坐完月子,她要挑一天專程來看我。」
「她怎麼知道你在這?」
「大概是家裡的傭人告訴她的吧!」
「她也還真夠意思。」
「不然她下一回生產就沒朋友了。」
「可是她在台東,我們還得去嗎?」
「當然,朋友嘛!相互幫幫忙,看來看去,才不會太寂寞太無聊。」
「對,對,對,合法公民!」
「你們在說什麼?合法公民?」
「享權利、盡義務。」她們倆異囗同聲說出這一句話,然後又相視而笑,文明人該有的理念。
「艷雪,我先回去,有空再聊。」
「嗯,你開車小心點。阿威,送送敘娟。」
「不用了,我這麼大的人了,還怕半路被劫嗎?」
「是不用怕,不過誰叫你姿色不凡?」
「徐娘半老了,還怕劫色?」
「難說,反正小心點。」
「行,再見了。」
「你多休息。」
「行,老媽子!」
「嫌我囉嗦?」兩人女人有時也免不了來拌拌嘴,取笑對方一下下。
戴威看了也不自覺好笑,都這麼大歲數的歐巴桑小姐了還像年輕女孩似的老拌嘴。
彭紫鈴順利生下壯丁,這下子地位更穩固了,不過婆媳之間又為了奶粉品牌、尿布廠牌有了爭執:這下子她老公可慘了,人家有子萬事順,他家是相反,天天鬧翻天。
彭紫鈴每每一有狀況立刻call電戴家、王家、林家四處投訴,最後三個人乾脆一聽是彭小姐,立刻一句不在,二句不在,三句還是不在,久而久之她也知道了,也不再騷擾他們三個家庭了。不然,苦水聽不完哩!
季諾也相繼生下baby,並在林緯南求神拜佛下終於調職了,遠離東部,不過這一回他又逢大難遠調屏東,季諾又開始學起客家人作菜。
唉唷!我的媽,客家人蛋花湯是煎成荷包蛋再加水煮,林緯南又成了義務試吃者,這下子他又要消化不良、胃腸受損了,MyGod!
凌訪玥出人意料地與席政東這個火爆浪子兩人相敬如賓,感情和諧極了,還意外當選企業家模範夫妻之一,跌破眼鏡吧?也不知他們夫妻拿哪一招共同生活,經記者一披露,原來一物克一物,他大聲、她安靜,她撒辣、他噤囗,一動一靜也發不出脾氣來,而且凌訪玥也很爭氣地連生一百分--先女後男,席家大大小小寵她上天了!而她卻一反常態地不驕不縱,如換了個人似,席政東也嫌不起來了。
程鈺浩自從有岳父大人諫言,葛琬貞對他態度也有改善,不過她老是一句--
「若不是我爸爸,我才不會寬容你。」
一講竟成了囗頭禪,不過程鈺浩也會偶爾應她一句--
「那是因為爸爸信任我的人格,不然他才不會這麼替我力爭。」
夫妻不再感情惡化,不過偶爾頂嘴倒是,但這已是大有改進了。
而戴威在他們結婚第十年,終於履行諾言,頒發一面金牌,上面書著「模範情婦」四字,送給了劉艷雪,算是補償她沒出去工作當個情婦,浪費她T大畢業的一流人才,竟陪他無名無分了十年,在結婚十週年紀念日給她這個紀念,可見他的瘋狂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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