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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薩滿教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14 00:39:46     標題: 薩滿教

       薩滿教是我國古代北方民族普遍信仰的一種原始宗教,產生於原始母系氏族社會。古代北方民族或部落,如肅慎、勿吉、靺鞨、女真、匈奴、契丹等;近代北方民族,如滿族、蒙古、赫哲、鄂溫克、哈薩克等也都信奉薩滿教或保留一些薩滿教的某些遺俗。薩滿教原始信仰行為的傳佈區域相當廣闊,囊括了北亞、中北歐及北美的廣袤地區。隨著 歷史文化的變遷,這種教在許多民族中已被佛教(喇嘛教)和伊斯蘭教所取代。惟有滿族、鄂倫春族、達斡爾族等,直到解放時還信仰它。薩滿教有自然崇拜、圖騰崇拜和祖先崇拜 。

 



    滿族的先人對自然崇拜是同狩獵生活和採集生活聯繫在一起下,衣食都取之於野獸,人們把狩獵所獲取的野獸,視為主宰野獸的“神靈”的恩賜,因而加以崇拜。
滿族人當時還不理解人類起源,認為某種動物與他們的氏族有著血緣聯繫,於是視作自己的祖先,因而對它加以崇拜。這叫作圖騰崇拜。

 
 
 


   裕固人最初信仰原始宗教——薩滿教,西元7世紀以後,摩尼教傳入,唐代以後裕固族先民在進入河西後接受了漢傳佛教,後來受到藏族的影響,開始信仰藏傳佛教。但由於語言文字方面的障礙以及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前裕固族人口的稀少等原因,使得藏傳佛教傳入到裕固族地區以後,發生了一些變化。再者,由於各種原因,宗教信仰在裕固人的信仰世界中,並沒有留下根深蒂固的影響。從20世紀80年代初開始,中國許多地區出現了宗教信仰上的“反彈”現象,但在裕固族地區卻沒有出現類似現象。到目前為止,原來被毀的寺院中,也僅有長溝寺、明海寺和康隆寺得到了有限的恢復,總共也只有四五個僧人。因此,在總體上,當代裕固人,特別是年輕人的宗教信仰意識趨向淡薄。

   裕固族薩滿教的巫師稱“也赫哲”或“喀目”。在從前,由也赫哲所主持的儀式活動主要有每年農曆正月舉行的祭“汗騰格爾”(祭天神)儀式、農曆六月舉行祭鄂博(敖包)儀式以及各種治病求福的巫術活動。另外,現代裕固人對火的崇拜現象、火葬習俗、許多驅邪禳災活動等,都與古老的薩滿教信仰有關。

   赫哲族敬奉神石,石神被敬稱為卓祿媽媽、卓祿瑪法。有時,一個氏族要分支遷徙。 分居時, 將一塊神石摔成幾塊,每一支人都持一塊。以後 ,分居的族人以神石為憑 ,即可認同,如有危難 ,可憑神石求援,對方會義不容辭,共同解難救危。同樣,有的姓氏敬奉樹根、樺皮製成的神偶, 也會用同樣的方法,將有特殊紋路的樹根、樺皮撕裂分存, 以後分居的族人只要將原紋路對上,即可聯繫上。

    隨著 族群的生活關係,逐漸形成對死者的悼念活動。於是有了自己的祖先的“神”。既然創造了被崇拜的神,必然把自己的安危與 禍福寄託在這些神的身上。於是形成祈求“神靈”的各種祭祀活動。這便產生了交往於人和神之間的使者-薩滿。

    薩滿教信仰的“神”有幾十種,其中屬於自然崇拜的“神”有天神、地神、風神、雨神、雷神、火神。還有來源於眾多的動物名目的神。所有這些“神”,都有自己的偶體和偶像。比如“熊神”是以一張熊皮為其偶體。有的削木為偶,有的以石為偶,有的把被崇拜的“神”繪製在紙上或布上。

   這些偶像還不是真正的“神”,只能做為象徵而存在,要通過這些偶像與真正的“神”打交道,需要能通“神”的薩滿。可見薩滿是古代社會中作為現實世界和超自然的世界之間的交往者。

   薩滿非世襲,上一代薩滿死後相隔數年後,產生出下一代薩滿。新薩滿被認為是上一代薩滿的“神靈”選擇的。因而嬰兒出生時未脫胞胎者、神經錯亂者、久病不愈者,被認為是當薩滿的徵兆。學習當薩滿者,要學會祭神的禱詞,熟悉薩滿宗教活動的內容。最後考試時,跳得神智不清,才被認定這是薩滿“神靈”已附體,取得宗教活動的資格。

    活在那個時代的滿族先人都離不開各種“神”的庇祐和薩滿的贊助。雖然許多病人在薩滿的“神鼓”聲中死去,自然災害也並未 向“神”獻祭祈求而絲毫減少,但人們對此只能認為是“神”的旨意,對薩滿教仍然篤信不疑。

   薩滿教做為原始宗教,把人們引入虛幻的信念中,要人們祈求冥冥中“神靈”的寬恕和恩賜。

   薩滿舉行宗教活動的儀式,所用的法器很多,如神案、腰鈴、銅鏡、抓鼓、鼓鞭等。在法器上都刻繪有各種神的圖案,尤其是在神案上和抓鼓上古時候都刻繪有色彩豐富的神靈面具。

    薩滿分為家薩滿和野薩滿。家薩滿作為侍神者,主要負責族中的祭祀活動。野薩滿(又稱大神)是神抓薩滿,即神靈附體的薩滿。神抓薩滿包括醫病、軀災、祈福、占卜、預測等人們需要解決的問題。

    滿族面具多在跳野神祭祀時使用。依照祭祀內容,類比成各種動物或神怪。由於怕被死者或神靈認出,薩滿要戴上面具,並用神帽上的彩穗遮臉。身穿薩滿服,腰系腰鈴,左手抓鼓,右手執鼓鞭,在抬鼓和其他響器的配合下,邊敲神鼓,邊唱神歌,充滿神秘的色彩。面具有很多種。有自然神:風神、水神、冰神、雪神、雷神;有動物神:豹神、鷹神、蟒神、鹿神;有植物神:芍藥神、樹神、蘑菇神等;有祖先神:如滿族的天母神“佛朵媽媽”,相傳在人類遭遇洪水淹沒時,是她用柳枝拯救了人類,又用柳枝繁育了後人;有盜天火的“其其旦女神”;還有天父神“烏申闊恩都哩”、石頭神“蠻尼”等。這些神靈均反映了薩滿教的原始自然崇拜、圖騰崇拜、祖先崇拜。

    薩滿被稱為神與人之間的聯繫人,可以將人的祈求、願望轉達給神,也可以將神的意志傳達給人。他們有跑火池和上刀梯等特殊本領,在社會上很受尊敬。薩滿企圖以各種精神方式掌握超級生命形態的秘密和能力,獲取這些秘密和神靈奇力是薩滿的一種生命實踐內容。薩滿神帽上的裝飾有鳥類、獸類、魚類,穿彩色神衣,用手鼓、腰鈴、神刀,以及其他樂器。薩滿不但要表演各種動作,還會唱薩滿祝辭,這使薩滿 更具神秘色彩。薩滿死後,所用的神器、佩飾、服裝都會隨葬。新薩滿要經過挑選、培訓(滿語學烏雲),才能確定。\

    滿族燒香和薩滿跳神,均需要一個特殊的環境,即所謂“神堂”和“壇場”。按滿人習慣,以西為貴,以西為尊。所以神壇要設在正房的西屋裏,神堂中要懸大神案子,神案上供搴著“成神”的家族先輩的名位(按薩滿教說法這些歷代薩滿是死後歸位於長白山為神的)。並彩繪著有關他們的業績和奇幻的傳說、故事。神案前,供桌上擺著豬頭、雞、鴨、糕點、水果等供品,神堂是各位“神主”享祭和休啟.的地方,也是對出 入人員要求極為嚴格之處。壇場,設在四合院中央,是請神的聖地。滿族人認為,在壇場的“七星斗”高桌前,能請來諸神,所以神堂和壇場,即為薩滿請神的場所,同時也是薩滿跳各式各樣舞蹈的主要活動區域。
石姓家燒香薩滿跳神的程式是:先“跳家神”, “後放大神”。跳家神主要是祭祀、還願、祈求太平,放大神是祭自然神、祖先神。跳家神和放大神雖然祭祀的神祗各自不同,表現形式又不盡相同,但所要達到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為了祭祀、還願和祈求太平。所以跳神可分為“燒太平香”、“燒還願香”和“燒官香”三種,我們所見到的石氏家族的燒香跳神,即屬“燒太平香”之類。
跳家神時,是由二位栽力(即家薩滿不戴神帽,睜眼睛)穿神衣,系腰鈴,手執抓鼓(類如單鼓,但稍大,無鼓柄,用手抓住鼓背後的×字橫樑,用另一隻手執鼓鞭敲打)面對家神案,唱震米神歌,邊歌、邊舞。
跳家神所祭祀的神,首神為家神案上所繪的白山神祖,滿族人崇武的象徵——輟哈占爺,還有其他的本族先祖,有佛杜媽媽(子孫娘娘)、奧杜媽媽,還有神樹(柳樹)等,以上這些神祗,大多是一種祖先的崇拜,其中唯有祭柳(祭佛杜媽媽)可看作是一種原始的圖騰制的遺存,柳樹、柳枝都被認為於滿族“氏祖繁衍有著密切關係”。象徵著滿族“子孫應象大地上的柳葉那麼繁茂孳生”⑨。祭柳,實則是祈福求子,以期氏族人丁興旺。在石姓,亦稱“佛朵媽媽”為本姓始母。在跳家神的整個過程中,薩滿面向神案,全力貫注,表現出一片虔誠。薩滿所跳的舞蹈與放大神相對比,動作幅度要小得多,其舞蹈語彙變化也不大,舞蹈節奏基本是“老二點”、“老五點”,此時,舞蹈動作的特點是:伴隨著前面的節奏,腳下走“蹌步”、“八字步”和“菱形步”。身上腰鈴隨著節拍,有規律的左右擺動。整個“跳家神”的舞蹈顯得沉穩、凝重,造成一種莊嚴、肅穆之感,充滿了人們對所膜拜的物件的無比虔誠。無論歌還是舞,都是在一種陳述和祈望的心理作用下進行,也是一種“單向式”的程式。所謂“單向”,即薩滿仍然是代表人,在向神說話。在由遙遠暗昧的時代遺傳下來的原始觀念中,人與神當然不是一個等級中的概念。人在神面前只有俯首貼耳和唯命是從,然而生存又要求人們必須進行奮鬥、進行掙扎。有時即或是做出違反神意的事,人們也是千方百計地為自己在神面前進行辯護。就象也信奉薩滿教的鄂倫春族一樣,儘管他們崇拜熊,把熊作為民族的圖騰,但有時卻要吃熊肉、穿熊皮,同時也十分虔誠地為死去的熊舉行風葬,在熊神面前說一些懺悔的話,因為他們祈神、敬神的目的,就是相信神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並理解他們,同樣也庇護他們,這大概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原始民族信奉薩滿教的基本心理。但總的說,神的意志仍然是不可侵犯的。“跳家神”裏的薩滿舞蹈在這種“單方向”的規定情境中,舞蹈語言不可能有更大起伏。所謂舞蹈的幾個基本要素:“動作、節奏、表情”可以說基本上是沿著一條水準的橫線前進著的。事實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宗教的思想,決定了薩滿舞的形式。古代人們對氏族祖先的崇拜以及原始民族對圖騰物件的崇敬,兩者如果都由人去表達,那麼,除了大恭大敬之處,還能有什麼呢!所以薩滿舞蹈在“跳家神”的階段,其風格、形態均是滿族先民們祖先、圖騰等崇拜思想的具體展現。換句話說,薩滿“跳家神”的舞蹈,成為了先民氏祖崇拜、圖騰崇拜和其他崇拜的載體。

    各姓薩滿的祭祀並不完全相同,各有自己的特點。乾隆年間制定了《欽定滿洲祭神祭天典禮》,主要有堂子祭和坤甯宮祭,不過祭祀已不同于民間祭祀。

    薩滿一詞源自通古斯語saman,為薩滿教巫醫的專稱。薩滿教流傳於西伯利亞、伏爾加河流域,該教涉及診斷、治療與引發疾病等能力,建立於看不見的力量及靈魂。薩滿巫醫被認為有控制天氣、預言、解夢、占星及旅行到天堂或地獄的能力,為神的代理人及化身。巫醫一般分為職業及家庭兩種,前者為部落的薩滿教首領,負責全族跳神活動,而後者則是家中的女成員,主持家庭跳神活動。每個儀式必須有火以及用火獻祭。

    冰雪崇拜是地球北部諸民族共同的文化現象。滿族薩滿教以隆重的禮儀展示對冰雪的崇拜,具有濃郁的北方文化。既是對大自然景觀的禮贊,也是對人類世代積累的識雪、用雪、娛雪的頌揚。它反映滿族先世開拓、繁衍於北疆的艱難歷程,記錄了人類適應、利用、駕馭自然的 活動。

    雪祭是薩滿教古老的祭祀大典之一,在世代珍藏的滿族先世黑水女真部神諭中,佔有突出地位。然而,氏族內傳制度與禮法,使北方長期存在的隆重雪祭,一直 不為人知。

   雪祭主要有四種形式:一是在雪枯時節,天寒無雪,視為災禍的先兆。闔族或兒個噶珊聯合舉行祈雪、請雪、求雪的雪祭典禮,祈請雪神尼莫媽媽降臨大地,惠顧人間。二是遇特大好雪之時,瑞雪連降數日,預示狩獵 滿盈、農業豐收;來年大地草沃花香、果實繁茂,瘟疾消失,人體健康,北方將有一個美好的夏季。族人感恩而行以慶雪、娛雪為主要的雪祭。三是在夏季來臨之際,冰雪開始消融,意味著雪神媽媽經過長時間的忙碌,準備回九天神樓歇息。這時的雪祭是為惜別祭,旨在送雪,送別雪神媽媽。族人趕著大車,送別雪神,一路向雪中投撒祭品,一送數十 里。四是暴雪連綿不絕,封山阻路,又遇暴風或氣溫轉暖等,闔族祭雪,祈雪快停,防止雪崩發生,保佑人畜平安。在以上四種雪祭中,最隆重、莊嚴、神聖、壯觀,為滿族長幼所喜聞樂道者,是第二種雪祭:惠祭雪神,雪祭是全部落的大喜事,具有廣泛的群眾性,各氏族競相準備祭品,闔族婦孺老幼紛紛參祭。滿族薩滿教雪祭自始至終充滿神聖的氣氛。雪祭何時舉行,雪祭神壇設于何地,均要事先由德高望重的老薩滿蔔定。屆時。老薩滿要遠離村落,另建一茅屋居住,淨身靜心,每日飲冰水,饑食部落人為之特製的肉食、果類,仿佛置身于祖先生活的環境。占卜雪壇時,薩滿要用族人取來的江心雪、樹根雪淨身,擦洗雙目、面頰、前後身。然後,來到白雪皚皚的山巔,擊鼓請神,旋轉起舞,神附體後,薩滿突然昏倒,當小薩滿跪地呼喚,將老薩滿從昏迷狀態中喚醒,老薩滿緩緩睜開雙目,其目視的方位即是神選的祭場。如由兩位薩滿 卜定,為神意。哪怕山高路遠,山路崎嶇,也不能更改,神意是不可違抗的。

    雪祭是神聖的,為做好準備:捕捉鮮活的野獸飛禽,祭獻神靈;為修築雪壇,族眾紛紛遠行,到心中神聖之地,或高山、河流,或墓地、獵場,用頭頂、車拉、扒犁運、牲畜馱,取來潔雪,象徵著用雪神媽媽恩賜的整個宇宙的聖雪壇。雪壇由族人共同修築,雄偉壯觀;松枝彩門,兩側有木制獸頭柱守護;十數個冰台,呈梯形,排列有序,上放供品、花果、祖先文物等,旁插各氏族的圖騰旗;在冰池、冰圈、冰籠中,飼養著活魚、活牲、活禽,以備犧牲;兩個高大的雪屋,由雪壇砌築,供男女主祀薩滿占卜、守夜、為族人治病,幾尊碩大的冰雕神偶巍然而立;一架冰梯蜿蜓至山頂,上搭冰台,圖騰旗迎風飄揚。整個祭壇氣勢宏偉,藍天、白雪、彩旗、松門交相輝映,莊嚴肅穆,使人油然而生神聖之感。

    雪是神聖的,由天母阿布卡赫赫所賜,是天地間至潔之物,這種觀念貫徹雪祭始終。雪祭吉日,各氏族長幼絡繹不絕,奔向雪壇,向雪神獻上聖潔的祭品:活牲、天禽、山果、餑餑等等。所有參祭人都要接受雪的洗禮,三大主祭人:薩滿、穆昆、鍋頭必須雪浴,用雪擦身、洗臉,口含冰,化水漱口:祭神用具、神器要用潔雪擦洗;族人經彩門向神壇獻祭時。皆用雪淨身、淨物,滌除污垢和邪穢;薩滿達和穆昆達將族人取來的潔雪撒雪壇之地,為雪神媽媽降臨,鋪設至聖之路;雪神媽媽降臨人間,給人間帶來了吉詳的瑞雪,使人間“災難遠遁,病魔驅走,獸群繁盛,子孫平安,冬獵順當。”

    尼莫媽媽降臨時,騎著一對白色母鹿,身披雪白皮斗篷,光撫大地四野,她展翅飛旋,宛如天鵝翩翩起舞。她的降臨,給人間帶來了吉詳的瑞雪。代表尼莫媽媽的女薩滿不斷從雪褡褳中取出白雪,撒向天空,撒向族人,撒向村寨,撒向族人生活的每個角落。族人簇擁上來,吃雪,好一派惠雪的氣氛。

     多林蠻尼是位善跳躍的英雄神,能連續跳過九個山頭。此英雄神起源于氏族早期,在氏族遷徙、逃難等集體活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率領族人跨山澗、越河流、過障礙。此神附體時,薩滿則表現出超人的跳躍技能,常常單腿蹦跳,率族人跳跳板,並在放置於樹叉中間的木板上滑行穿越。這種木板通常放在密林的樹叉上,樹樹相連,板板相接,上鋪灑冰雪,成為樹上冰橋。各色代表氏族的圖騰旗息於樹端,形成各自的活動區,在多林蠻尼的率領下,族中後生競相在樹橋上跳躍、滑行,十分活躍。

    嘎哈山媽媽主司孽育人間萬靈、萬物。她降臨時,指導族中男女英雄穿雪陣,縛禽獸。雪陣由密林、山包、窪地、冰場等組成,中央堆起數個雪包,內藏禽獸,週邊用木杆圍起,實是一個人工設計的小型圍場。為尋覓女神指定的某種禽獸,男女賽手們先後穿密林、躍山包、過窪地,在形狀各異的雪包前,憑著狩獵知識、經驗,做出正確判斷,將女神指定的禽獸從雪包中掏出,即為獲勝。雪陣活擒、縛刺野獸更為驚險有趣。既不能使放於雪陣中的野獸逃出雪陣之外,又要將其活捉或刺斃,這不僅需要勇猛,而且需要機智,伏勝者被譽為巴圖魯。通過特殊而有趣的方式,傳播了氏族狩獵生產的經驗,培育了後代機智、勇敢的品格。走迷宮也是一種頗具特色的自娛活動。用雪坯砌成類似迷宮的雪牆,選出族中最強壯、聰明者參賽,誰能順利走出,視為吉詳,遂順,推為總獵達。走迷宮寓含著人類擺脫了災難,走向光明和幸福,培養了後代識辨方向等多種技能。此外,雪祭中還伴有堆雪人、做冰雕、雪雕、雪中捉鳥捕獸、雪中捉迷藏等多種娛樂活動,多彩多姿,別具一格。

    耶魯裏與阿布卡赫赫爭奪宇宙統治權,與阿布卡赫赫打賭,說出世界上最美的顏色。阿布卡赫赫認為,最美最明亮的是白色,宇宙是金黃的白色,大地上的河流是滾動的白色,便回答白色最美。豈知耶魯裏把地母巴那吉額姆的白髮偷來,在宇宙萬物身上披上了永不消融的冰雪,象座座雪山,萬物因此而死己,宇宙從此變成了寒冷的冰雪世界,阿布卡赫赫讓太陽照射,狂風吹拂,但冰雪太厚,難以融化,所以雪天變暖要經過很長時間。

    薩滿向族中孩子噴灑清水,象徵東海女神給氏族帶來新的生命源泉。

    黑龍江薩哈連部野人女真供奉一位雪山女神奇莫尼媽媽。傳講:“雪山女神向著黑龍江側臥而睡。當她酣眠時,天空晴朗靜謐,大地草沃花香,雪水消融,涓涓細流,沿山而下,滋育大地,牲畜肥壯。”在滿族早期神話中,雪是以人類的異己的面貌而出現,表明對缺乏生活經驗、尚未認識自然規律的北方先民來說,雪的弊害,使他們深感恐懼,視雪為一種超自然力,這應是滿族先世雪崇拜意識最初產生的原因。

    薩滿教認為:宇宙分三層,最上層為天界,又稱光明界,是天神阿布卡赫赫和日月、星辰、風、雷、雨、雪諸神所居之所。雪神,滿語為“尼莽吉媽媽”,是一位身穿鳥羽制做的白袍、全身銀白、美麗善良的女神。滿族薩滿史詩“烏布西奔媽媽”則傳講,雪神自天而降,是天母阿布卡赫赫的皮屑搓落所致,帶有天母的神力。四季屯康得五年“雪祭神諭”,將雪神頌為天神的助神,與創世之女神之一布星女神臥勒多媽媽並提:

   滿族先世以狩獵為生,漫長的冬季正是狩獵的最佳時節。冬季伊始,祭奠雪神,旨在祈求雪神媽媽保佑冬獵順當。

     在滿族薩滿教雪祭中,有兩位夫妻獵神班達媽媽、班達瑪法備受尊崇。獵神有三個魂:天魂、地魂(或稱林魂)、水魂,分別掌管天禽、野獸、魚類的靈魂。人能獵獲禽獸,全憑獵神恩賜。獵神降臨時,時爾翔天捕禽,時爾林中鬥獸,時爾水中捉魚,以高超的神技,向族人展示、傳授著狩獵技能。族人也滿懷勝利的信念,隨之奔向山林、水澤,獵獸、射禽、捕魚,綜合、薈萃了氏族世代總結、積累的狩獵經驗,猶如一次大型的圍獵,培養、提高了後人們的生產能力。又通過走迷宮,鍛煉後代識別方向的能力;雪陣辨獸,提高獵人的判斷力;雪陣活擒鹿麅,錘煉機敏、靈巧;雪陣鬥熊,煉就勇猛和氣力 。

    多林蠻尼下凡時,向族人傳授脫雪坯、建雪屋的知識;青雕女神薩拉芬降臨時,腳穿木制冰鞋,順冰道滑行,族人足登冰滑子,緊隨其後,向青雕女神領授著滑冰滑雪的技巧 。

   主司雪山吉凶的雪山神臨界時,告誡族人如何觀察自然物兆,避免雪崩帶來的災難 。

   生育女神尼莫呼媽媽來臨時,賜予族人依爾哈木克。依爾哈木克,滿語意為花水,立冬後,取來山頂樹根雪或江心潔雪,放入罐中,內加草梅果、鳳仙花、芍藥花、刺梅花等野花和山梨等野果,封好入窖,留備雪祭時飲用。依爾哈木克花水內含多種營養成份,具有治療食欲不振和明目等療效,雪祭主神尼莫媽媽惠顧人間,則教會族人雪浴、用雪按摩、防寒健身的知識。在雪祭中,族人還互傳識雪、用雪、娛雪的經驗,將族人對雪的認識和利用全部展現出來。由此可見,原始薩滿教綜合概括了人類對自然及其規律的認識,包括、融會了人類開發自然、應用自然的成就與經驗,忠實記錄了人類在自然界中,不斷求索,世代開拓積累 。

    在雪神祭禮中,專祀兩位生育神:佛赫姆、楚楚闊。女生殖神佛赫姆的神偶為一冰雕圓環,象徵女子性器,上有一隻小鳥,象徵童子魂。男性生殖神偶為一冰雕圓柱,上纏一蛇,皆為男性陽具的象徵。祭拜生殖神,伴之以求子儀式,由女薩滿給新婚夫婦和不孕者分發孕子靈物—小冰人,這是尼莫媽媽的恩賜,求子者當即吞下。然後,女薩滿在雪屋中,用雪為求子者按摩,尤重婦女腹部、男子陰部,以使早孕。

    雪祭神壇上另一位女神厲害媽媽,主治疾病、瘟疫、天花,擅長按摩。她臨壇時,手持鋼叉,前後掃蕩,病疫頓除,又為病者按摩,分賜含有多種藥用效果和營養成分的冰水勃諾木克和花水依爾哈木克。

     滿族雪祭中,特行“族源祭”,各氏族恭敬地將代表祖先的文物如骨匣、髮辮、箭頭、牙、衣飾、石頭、鈴擋等放在祭壇上,闔族祭拜,並由薩滿講述氏族的來歷,氏族與雪的關係,懷念氏族的祖先,增強後代的氏族觀念和鄉土意識。

 在亙古至今的通古斯民族薩滿教中,薩滿神服中多有鳥飾,其中有些就是資訊鳥,傳遞著族眾與被崇拜神靈之間的資訊,當然,這是一種觀念中的資訊傳遞,蒙上了宗教的神秘外衣,但卻是現實生活中資訊傳遞的曲折反映。

 滿族先民在綿延千里的茫茫林海裏狩獵時,辨方向、明路線是其安全往返的首要條件,機敏的獵人如果發現白色的鳥糞,便會欣喜萬分。因為鳥在他們的薩滿教觀念中是能淩空天穹、曉徹天神意圖的靈禽。白鳥糞是“雀書”,不僅是吉祥的預兆,也是指路辨向的路標。實際上,鳥的飛行是有規律的,獵人是根據其活動規矩找到了“雀路”。

    往昔,東海窩集部的後裔孟哲勒氏、庫雅喇氏、那木都魯氏、郭赫勒氏等族人選一棵高大挺拔的古榆或古柳作為神樹,用野牲野禽等魚類為供品,在神樹前祭祀天母阿布卡赫赫、獵神班達瑪法、萬星圖門烏西哈等神靈。祭祀時,神樹四周點燃起九堆篝火,用木拌樹枝堆成塔形,晝夜不息。

    薩滿誦祝禱詞,族長率領眾拜星、拜樹、拜篝火。到夜間,群星閃爍,穆昆達(族長)和薩滿將篝火擺成各種形狀,有的如嶺上飛舞的長蛇巨蟒、有的如威武的臥虎、奔馬,構成壯觀的火陣。族人們或騎馬、或徒步,三五成群來穿火陣。誰過火陣次數最多,誰就被敬為巴圖魯(英雄),其中的佼佼者就會被推為獵達(首領),因為聖潔的神火能怯邪除魔。闖火陣越順當,在火中馭火的技巧越高,便證明有神庇佑。祭火後,闔族圍坐在神樹下火堆前的長木槽盆邊,吃“手把肉”,牲骨撒於野,召鴉雀啄食。火祭洋溢著對火的謳歌和讚美,是族人世代積累的馭火、識火、儲火、避火、戲火經驗與知識的展示、傳遞與傳承。

  滿族獵人有很高的觀星能力,能根據星辰的位置和變化來制定季節、方位、時間和氣象變化,並在悠久的祭星習俗中,形成一個以冬令為主的星辰系譜,其中塔其媽媽(蛇星)、依蘭烏西哈(三星)、莫林烏西哈(野馬星)等為計時星,恩都力僧固(刺蝟星)、那旦烏西哈(北斗七星)、妥親烏西哈(階梯星)等為方位星,根據這些星譜,獵人在密林中能準確地知道方位和時辰、從而確定獵道。

    在滿族諸姓的薩滿教祭禮中,多有祭天儀式。祭天,也稱“祭杆子”,即立神杆祭天神阿布卡恩都裏。神杆是從高山上砍來的挺拔直溜的樹杆,長九尺,代表九層天;頂端塗上鮮血,是為了讓天神喝;在神杆頂部還要綁上帶有五穀雜糧和豬雜碎的草把,以供祭天神侍女——烏鴉和喜鵲。

  烏鴉與喜鵲成為滿族普遍崇祀的靈禽,其重要成因之一,是因為它們在生活中是人類重要的信使。喜鵲每年農曆五、六月築巢、下卵,七、八月抱窩孵崽,這時,它們特別戀窩,如果這時將其抱走,在它的膀下或尾部放了信物,便能準確地帶回。烏鴉終年戀群,如把甯古塔的烏鴉帶到吉林烏拉、只要將其放出,它一定會回到甯古塔的鴉群,滿族先人洞察其活動規律,也讓它帶回信物、它也就成為征戰或出獵中可靠的信使。

  清代滿族的薩滿祭祀,經乾隆朝的統一規範,大部分姓氏都已簡化,本姓的遠古圖騰神、動物神、祖先英雄神逐漸被排擠出神壇,他們的祭禮被稱為“家祭”。然而,地處偏遠的一些滿族姓氏,如尼瑪察氏、奚赫特裏氏、薩克達氏、庫雅喇氏、烏紮拉氏、納耶拉氏等,被稱為“沒扣香的姓氏”,他們依然祭奉本氏族原先崇祀的古老神靈,在祭禮中要模擬這些神靈,跳起祭神舞,俗稱“野神祭”。當然,他們的整個祭祀也包括家祭部分。這兩種祭祀類型一直保留到近世。值得重視的是:這兩類祭祀種都保留了一項重要的祭儀——祭“佛多媽媽”。“佛多”因滿語方言的不同、被稱為佛托、佛朵、佛都、佛裏、瓦利等、但都是指柳或柳枝。“佛多媽媽”即“柳始母”,其形象大致有兩類、一類為裸體神偶、其腹下部刻有一菱形符號,為女陰的象徵符號;另一類使用黃布或白布製成的上尖下圓的“媽媽口袋”,它也是女陰的象徵,平時恭放在神龕下側。“媽媽口袋”內裝有子孫繩,子孫繩上系著象徵子孫的物件,如弓箭、彩布等。子孫繩平時都放在“媽媽口袋”裏,象徵子孫皆在母腹中。“佛多媽媽”的祭禮各地略有差別,但大致的儀式是:祭時,薩滿從西炕上方神龕(俗稱祖宗匣)下的“媽媽口袋”中取出子孫繩(俗稱“鎖線”),一頭聯在“窩轍庫”(神龕)上,另一頭扯到門外矗立的柳枝上。鎖線上有彩色布塊,薩滿將彩布掛在本姓孩童的脖前,如孩童不在,則由其母代領,按男左女右習俗,套在其姆指上。布塊拿回家後放在安放“窩轍庫”的西炕上,到下次薩滿祭祀時再換新的。相傳、這樣就能在柳始母的庇佑下,男孩長大成為一個驍勇的“巴圖魯”(勇士),女孩能長得俊俏健壯。這裏門外的柳樹代表神樹,取其枝葉繁多,寓意該族子孫眾多,人丁興旺、平安吉祥。值得重視的是“佛多”媽媽的象徵物——子孫繩,實質上它是一種用實物的象徵來表達該氏族譜系 。

  在通古斯薩滿教中、甚至出現了專司資訊傳遞的文化英雄神。如∶在滿族鷹祭中,要祭典符號女神覺昆恩都赫赫,其神詞是:

   這位山路神,生長著鷹爪、虎牙、啄木鳥嘴、刺蝟的針毛。它先知先覺將林莽山岩刻出符號,傳遞資訊,保佑北征的人有了活路,看到生存之光。

  這位長著鷹爪、虎牙、啄木鳥嘴、刺蝟針毛的怪誕女神,實際上把北方獵民在密林中識別“路標”符號的知識傳承給捕鷹人,是山林中的指路女神。

  漁獵時代,通古斯民族最常用的通訊方式是立竿為號,在一長長的木竿上懸掛一些獸肉,用不了多久,前來啄食的烏鴉就會聚眾而來,它的醒目的黑色羽毛,尖利的鳴叫聲,無疑是一個強信號,招喚著夥伴。有時給迷山的過路人、陷入困境的獵人以生的希望。

  氏族、部落之間傳遞資訊的方式有多種,如:鹿角骨、狗、烏鴉、喜鵲等動物傳信及石、傳箭、烽火、木牌、樺皮信、口傳或其他信物。在虎爾哈河(今牡丹江)一帶的滿族部落聚會時用一根形狀奇特的舊鹿角骨,是祖傳的珍品,在薩滿祭禮中受到祭供,不知經過了多少代人的手,已經磨得油黃閃亮,它代表先人的傳統、氏族、部落之間的信義,不管那個部落,接到這根鹿角,就是再大的狂風暴雪,再高再陡的險山,也要立即趕到,兄弟相幫。

    往昔,鄂溫克人在住舍附近豎杆之俗 ,間有掛燈者,名祖宗杆。被認為是薩滿教祖先崇拜的一種方式,其原初之意即為森林中防止迷路的標誌。因是其先人留下的古俗爾受到崇奉。

  鄂倫春獵民還用草或木棍擰、卷、折成符號,懸掛在林間樹上、家門前或狩獵途中。按照鄂倫春、鄂溫克獵民的習慣,男子打獵,把獵物存放在山中,由婦女騎馬或牽馴鹿去馱獵物,她們是循著路標取回獵物的。為了更具體的表示遷移方向和距離,狩獵民族還創造了指示更具體的標誌符號。鄂倫春人在舉家搬遷時,為將他們的移動方向告知獵手和氣親友,可在原“斜仁柱”火塘的位置,斜插一根一丈多長的木杆,杆頭指向移去的方向,並在杆頭上掛一塊樺皮或綁一撮草,以引起尋找者的注意。遷去的地方如距此較遠,斜杆與地面的夾角則大;如距此較近,夾角則小;如遷於附近,則將木杆平放於地上,以標注方位和距離,以保持相互間的聯繫*。

  在往昔滿族火祭、鷹祭等大型部落性薩滿教祭奠中,有野合之俗,即在祭禮中通過了“神驗” ——如闖火陣,跳澗,攀崖等方式的“巴圖魯”(勇士),不僅會被推選為狩獵首領,而且會得到美麗姑娘的愛情,族中英武的小夥也會在這個各氏族歡聚的喜慶日子找到了自己心上的姑娘。那麼,在祭神儀式結束後他(她)們就在野外的樹屋,洞穴,樹叢中的柳床等地渡過這愛情的狂歡之夜,俗稱野合。是時在青年男女野合的地方附近,往往掛上了一個花環,那麼,旁人就不會闖入,以免驚擾,因為花環傳遞了一個感情的資訊—人間最美好的感情之花正在怒放。

  滿族的婚俗,一個姑娘接受了男子的愛情,就會同意男子在她頭上插各種色彩的野花,其中,中間的那朵是白的,因為,在薩滿教觀念中,白色象徵太陽的顏色,太陽是生命之源,所以,白色是吉祥的顏色,北方民族的“尚日”習俗,其觀念來自薩滿教。這裏,姑娘頭上的野花成了訂婚——愛情交流的標誌,也同樣寓含著薩滿教的深層意識。

    在“放大神”中,所放的神各氏族數量不盡相同。據說,石姓家可以放達百鋪以上,我們親眼見到的就有三十餘鋪各類神祗。 “跑火池”,滿語為“愛新禿布勒合恩都裏”是滿族薩滿教“火祭”的一種形式,用漢語可譯為“火煉金神”。“跑火池”很多舞蹈十分驚險、神奇,並極為壯觀。也是目前很難再看到的盛行古俗。 “跑火池”開始前,先要同時做好兩項準備工作,即所謂“升火”和“淨足”。“升火”就是把堆放在壇場中央的兩千斤木炭點燃,並用簸箕將火煽旺,用鐵鍬把炭火鋪成南北走向的長十二米,寬二米,厚十五公分的炭火池。在鋪炭火的過程中,七面抓鼓同時敲起密集的“碎鼓點”,眾栽力伴著急驟的鼓聲,手持長柄大板鍬將炭火鋪平、夯實。隨著人們上身“扒”、“拉”、“拍”等動作和腳下“大弓字步移動”及“退碎步”的步伐,人到鍬處,金花四濺,火舌飛舞,以敏捷和強韌形成“鋪火池舞”。於此同時,將參加跑火的薩滿和眾栽力,用井中挑來不落地的“淨水”洗腳,即所謂“淨足”,傳說如果不把腳洗乾淨,就會褻瀆神靈 。當一切準備就緒後,便開始拜神和請神。古代,人們認為只有在有神靈保佑的情況下,才能平安跑過火池,同時,也才能達到祭祀聖火和祖先的目的。拜神的舞蹈,是薩滿在神堂內跳的。此刻,薩滿赤足,面對神案,跪拜,並擊鼓唱請神歌。稍許,薩滿突然竄起,急速而不規則地甩動腰鈴,雙手把鼓抱在胸前,(眾栽力擊碎鼓點伴奏)同時,雙臂分別向左右兩側推擊鼓面。隨後,栽力把薩滿手中鼓換成“紮槍”(滿語叫嘀達槍),薩滿持槍不停地翻轉著槍花起舞,在老三點的鼓聲中走“前進步”(向前行三步,右腳原地踏地一下)至火池邊。眾栽力也赤足,手持鞭、錘、刀、劍等各種兵器尾隨其後。這時,薩滿率眾栽力繞火池向左跑三圈,再向右跑三圈,並邊歌邊舞,此舉動謂“封火”。

   緊接著薩滿於房門口處,抓鼓煽火。人們管它叫“拜火”。薩滿此時情緒振奮,伴著越來越急和震耳的鼓聲,踏著“碎鼓點”節奏,雙腳原地頻頻跳動,兩手用再一次換成的紮槍、舞“掖轉花”(紮槍在手中立轉兩圈後,槍頭朝下,左手握槍上端,右手摧槍下端,于左腋下位置,向左連續轉三圈後,再向右轉三圈)、“提槍花”(原地走蹌步,雙手緊握中間,立於胸前,在隨雙臂向前環動的過程中,將槍尖隨之向上提動)、“轉槍花”(雙手橫握槍於胸前,連續不斷地順時針立轉),“輪槍花”(槍在身體左右兩側交替輪動)等舞蹈動作,並隨之跑上殷紅的炭火池,邊跑邊舞動著手中的各式兵器,人們伴著腳下騰起的火的煙雲,口中還接連不斷地呼喊著“呵”字,使“跑火池”這一激越壯觀的景象,更加氣勢磅礴和動人心魄。薩滿和眾栽力在炭火中往返跑四趟後,回到神堂做“送神”和“謝神”,到此,“跑火池”便全部結束。

   除“跑火池”外,還有“金花火神”,(滿語,愛新托亞哈恩都裏),這是一位司火女神。當她降臨後,薩滿就和一栽力雙手執燃香起舞於神堂與壇場中,意蘊著把神奇的火種撒滿人間。其舞蹈動作是在”快五點”的鼓聲中,雙手在身前、額前反復不斷的交叉起舞,胯部隨之微微左右擺動,使腰鈴發出有節奏的唰唰聲。然後一手於耳邊,另一手於身旁,碎步旋轉於雲繚霧繞、煙香飄渺之中,尤其是薩滿手中的燃香,隨腕部的轉動而清香四溢。整個舞蹈動作輕柔、舒展,具有濃厚的女性特色。

   在石姓家祭中,表現火的還有金錢豹神,滿語“托亞拉哈”。在這位盜火女神降臨後,薩滿口含炭火(象徵著被“托亞拉哈”盜來的天火),運用呼吸的力量,吹紅炭火,同時用人體的蹲、臥、竄、跳等動作,來模擬金錢豹這種動物的神態,以使這一模擬性的舞蹈寓以神意,充分表達對火的祭拜。

久居白山峰頂上,/九層峰上的,/金摟予裏的巴圖魯瞞尼/,請沿著松花江而降臨。身穿金光閃閃的盔甲,/手執一杆金色大槍的巴圖魯始祖。/護軍八隊,/帶兵千萬。/征北南討,/馳騁沃野,/威鎮四方。

    祭祀時,薩滿在香火盤旋的七星斗前擊鼓唱《請神歌》,當英勇的“巴圖魯瞞尼”降臨後,薩滿便手執三股鋼叉(神本中所說的金色,是指鋼的意思)英姿煥發地在“快三點”的鼓聲中旋轉起舞。眾栽力手擎著繪有狼、蟲、虎、豹、鷹、蟒、蛇、雕的八體黃色大旗(這八面大旗,象徵著神本上所說的護軍八隊,而旗上所繪的動物圖形,都是氏族崇拜的神獸。)同薩滿一起,在“七星斗”前,跳起了昂奮、激越的大群舞。此刻,薩滿帶領眾栽力用急速的“碎步”繞七星斗和旗架(插動物旗的木架)跑∞字形。跑碎步的同時,薩滿雙手在身前不停地轉動著鋼叉,使鋼叉如車輪般地立轉於胸前。在跑碎步的過程中,薩滿有時突然地做“頓步”,同時將鋼叉向前猛然刺出,口中喊“呵”!從而形成了瞬間的舞姿造型,向人們生動地展現了這位曾統帥千軍萬馬的氏族英雄當年那銳不可擋的風采。在“巴圖魯瞞尼”的舞蹈中,飄揚的神旗,火爆的舞陣,道勁的舞姿,粗獷的動阼所造成的博大而恢宏的氣勢,集中地體現了一個民族勇敢尚武的精神。同時,也表達了遠古以來,滿族先民們對祖先的一種崇拜的歷史心境。

    在石姓家祭中,表現圖騰意識的舞蹈,有蟒沖和鷹神等。薩滿表演蟒神舞蹈,口叼燃香,模仿蟒的形態和動作。表演鷹神,薩滿雙手拎著由神帽上拉下來的兩條飄帶,一會兒做拍翅的動作,一會兒又平展雙翅迎風翱翔,有時還不斷地做“擋翅”和“擋嘴”動作。以此來渲染雄鷹展翅萬里、搏擊長空的宏大氣勢。這裏可以認為,鷹、烏鴉、鵲、冬青鳥等。

   關於滿族起源的傳說中,是神鳥銜來朱果,被 長白山仙女吞食後而生涵族始祖庫布裏雍順;是烏鴉救了被明遼東總兵李成梁窮追不捨的滿族先祖努爾啥赤,這些也都是他們對動物一種圖騰崇拜的有力說明 。

    長生天,蒙古語稱為“孟和騰格裏”,是蒙古族薩滿教的最高神明。薩滿教認為,長生天具有主宰世間萬物的神秘力量,故予以無限的崇拜和敬仰。蒙古族薩滿教的長生天崇拜觀念,在經歷舊石器時代、新石器時代、階級社會等歷史發展進程中,不斷的豐富和完善 。

   薩滿教的九道關,蒙古語稱為“依孫達巴”,是蒙古族薩滿教的考核儀式。內容是:上刀梯、穿火池、踏犁鏵、吞針包等。眾多薩滿巫師及民眾從四方八方趕來,自願參加或觀看這一神奇的儀式。

    蒙古族薩滿教認為,宇宙存在“三界”,上界為天界,是各路天神居住的地方,上界又劃分許多層次,諸如9天、33天乃至99天之類;中界為人界,是人類和各種動植物共同生息的地方;下界則為陰界,是各種妖魔鬼怪棲息的地方。下界也劃分為許多層次。薩滿巫師闖“九道關”,蹬刀梯、穿火池之類,就是象徵上升九重天、下入陰間地獄。蒙古薩滿教認為,東北方有一萬丈溝壑,人死後靈魂歸居之。原始薩滿教的特點之一,便是“三界”不全。天東北角的豁口,幽深的長洞,都得以中界為中心。後來,從人間中界延伸出上界天國。在其他人為宗教影響下,再延伸出了下界地猝觀念。


  在老巫師披掛就緒,在燃香、飲酒,又經過了長時間的誦經、做法後,在一旁協助者擊打羊皮鼓的樂聲中,巫師開始在舞蹈的同時不斷呼喚多位神靈的名稱、向不同方向跳躍和旋轉,等待著各位神靈的顯現和附體,而進入“無我之地”,完成祭祀的第一步。

  巫師以“舞蹈”娛樂諸神,為眾人降福,均體現在祭祀過程之中。巫師舞蹈的速度、節奏和力度完全由他自己決定。就像他自己所說的:“我每次做法事時間的長短和表現形式,都出自神靈的旨意。有時一個法事要做上好幾天”。只見隨著巫師的急速旋轉,法衣外懸掛於腰間的銅鈴和銅牌相互碰撞而叮咚作響;由彩帶組成的法裙在力的作用下,似鮮豔奪目的花傘向四外飄撒。隨後,年近古稀的老巫師在快速的旋轉中,又不時地做出持單鼓“繞頭”和同時持六面羊皮單鼓的舞蹈。

 雖然日月的年輪已經轉入了二十一世紀,人們對原始神靈的篤信將日趨淡忘,但在今天的草原上,在祭奠民族祖先的祭禮上,民間巫師的傳人還在繼續,而他們美妙舞姿和歌喉仍在被人們所懷念與喜愛。

   薩滿舞在禱詞、咒語、吟唱和鼓聲中進行,充滿神秘色彩,主要舞段在表現神附體時跳,這時鼓聲急促,舞蹈激烈;有的薩滿不斷模擬各路神,如家神附體則表現某人的神態、舉止,野神附體則表現熊、虎、鹿和各種動作。薩滿舞雖有迷信的一面,但它對各族民間舞蹈的形成和發展都有很大影響。在舞臺上演出的一些民族舞如蒙古族的《安代舞》、滿族的《單鼓舞》、《腰鈴舞》、錫伯族的《抓鼓舞》都是從薩滿舞改編而來。

    蒙古民族自古以來信仰原始的多神教——薩滿教。“薩滿”一詞源自通古斯族語,本意為“因興奮而狂舞的人”。男巫蒙古語稱為“博”,女巫稱“伊都幹”。蒙古民族最初崇拜高山和大樹,在這種原始宗教中,保留著“森林文化”的痕跡,祭祀天神,歡慶勝利,都要歌舞於蓬鬆樹下。他們相信萬物有靈,所崇拜的精靈稱為“翁貢”——以木或氈製成的偶像(《多桑·蒙古史》)。薩滿教起源於民族部落的狩獵生活和圖騰崇拜,其巫師叫“曲律”,能溝通人神,每當精靈附體時,“曲律”的動作便酷似某個精靈的動作和神態。蒙族舞中保留著許多模仿白海青、棕熊、老虎的動作,這都與薩滿教有關。

   薩滿巫師的法器鈴鼓、銅鏡等,都是溝通人神的重要工具。西元前1000多年前,北方遊牧民族的祖先在查幹劄馬岩畫中保留了巫師邊舞邊擊鈴鼓的形象。 如在《青銅勇士之歌》(大型翁貢)中設壇、法裙、兩節為開場招徠觀眾之用;“墳塋”或稱“敖包墳”或“白石墳塋”,則是祭祀祖先陵墓的樂舞,此外還有起步、列隊、奔跑、高潮、起興等段落。

   薩滿舞是薩滿(即巫師)在祈神、祭祀、驅邪、治病等活動中表演的舞蹈,俗稱"跳大神"。古代中國北方民族曾盛行過這種巫舞,它是原始狩獵、漁獵生活和圖騰崇拜的產物,今日薩滿所用的服飾、法器以及舞蹈動作中,仍有其原始文化的遺存。

   "跳白鷹",俗稱"安代";所謂生了怪病,即過去有些婦女因戀愛婚姻不自由而得了抑鬱之症,家裏就要延請薩滿為她舉行"跳安代",同時邀請歌手和群眾參加,附近的青年男女也都紛紛趕來。跳安代時無樂器伴奏,但有固定的曲調、唱詞,又可即興編舞,舞蹈動作洗練、規範。在薩滿的主持下,群眾圍著歌手形成圓圈,並隨著領唱者唱和起舞,慰籍病人。

    法師阿吾則在鑼聲中誦經焚紙,表示已將妖魔徹底消滅。回村後,由阿吾將附有靈氣的圈餅分贈各戶,使全村民眾食之而獲吉祥、康寧,多餘的饅圈拋給了河神。
“於菟”洗淨後跳過路旁的火堆,意在阻斷魔妖和瘟疫回村的路。他們在外面過完夜,第二天才能回到自己的家,以免把驅魔除妖的污濁之氣再度帶回村裏。阿吾說,參加跳於菟的人可以免去來年集體的重體力公差。法師阿吾摘下五佛冠,除去法衣,重新拿起剪刀。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祭儀上位於神人之間的靈媒 。

    這裏所說的“亦順達壩”(即九關),據呼和少布博講,“九關”包括:鐵鏵、鐵圈關、滾火關、鐵釘關、鐵鏈關、鍘刀關、火焚關。過關後,博才可以行博治病。
郭爾羅斯博的神職人員可分為5種:
1、博:男節薩滿。有名師傳藝,至少過三個“達壩”,其神靈稱“翁袞”或翁古達。主要職能是鎮鬼驅邪,行醫治病和主持祭祀。
2、亦都幹:即女薩滿。她和男薩滿具有同等權力。
3、查幹額勒:意為白鷹,多數為女性,可不經師傅傳授,但須得名博認可。
4、搭嘎其:即伴博人,未經名博傳授,但須熟悉引博時的祭詞、曲調以及各種舞蹈動作,行博時,可當伴博人。
5、烈青:是喇嘛教傳入蒙古草原後的產物,既信仰翁袞又信仰佛。其服飾大致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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