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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雪雁]邪劍魔星[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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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1:47
標題:
[雪雁]邪劍魔星[全書終]
邪劍魔星
作者:雪雁
第 一 章 風雲際會萬應廟
夕陽紅艷艷的光輝,像面稠密的銀絲細網覆罩在火樹嶺滿嶺深秋的紅葉上,風吹樹搖,葉浪翻動,在四週一望無垠的枯黃色的大草原襯托之下,火樹嶺確像是一道燃著熊熊烈火的火嶺。
這座雄偉、壯麗,佔地盈餘的巨大宅地,就這麼孤立無鄰地聳立在這座狀似草原上火牆般的孤嶺上,綠瓦粉牆,在紅葉、夕陽的映襯下,使人覺得醒目得的乎有些刺眼。
嶺下的草原是靜悄悄的,但卻有全身勁裝的大漢騎著馬,繞嶺巡視著。
火樹嶺上是青悄悄的,同樣的,卻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散佈著勁裝大漢。
巨宅也是靜悄悄的,但丈多高的院牆頂上,也是勁裝漢子在穿梭走動著。
一切都是靜悄悄的,然而,靜悄悄的動物卻往往是最可怕的生靈。
無疑問的,是個包圍的圈子,以大院為中心的嚴密包圍圈子,由近的武裝漢子所布下的一面包圍網。
他們到底在包圍什麼呢?
巨宅中只有兩個人,而且,江湖上幾乎人人都知道包圍的與被包圍的是一夥的。
大院中的兩個人,此刻正在院中央的那棵巨大的楓樹下對峙,一壺醇酒,兩隻酒杯,伴著夕陽餘輝,滿天彩霞,這景象就與入一種閒雲野鶴,悠然自得的感覺,當然,有許多事情在內在與外表並不相同,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兩個人所布出的畫面,就使人覺得閒散而與世無爭,而他倆,似乎也正希望著每一個看見他們的人,都會油然的產生這種感覺。
背向著樹幹的是個儒生打扮,劍眉朗目,年在二十二三歲的年輕人,他明亮而靈活的眸子中所流露的光芒,總給人一種老練,穩健而又精明的印象。
儒生對面是個與他年歲不相上下,濃眉大眼,滿臉膘悍之氣的黑臉年輕人,憨直、豪放而不善於用心計的外表,與對面坐的儒生恰好成了強烈的對比。
食中二指牛著一顆黑色的棋子,黑臉年輕人一雙環眼凝視在對面儒生的臉上,呆呆地望著。
靈活的眸子,注視著棋盤上散佈的黑白棋子,儒衣年輕人的一雙眸子也定住了。
他們,似乎都有著沉重的心事,下棋,只不過是在打發著那些漫長、無法打發的時光而已。
「波」的一聲,一片巴掌大小的紅葉不偏不倚地落在棋盤的正中央,紅如鮮血的葉色立刻映進了儒衣年輕人的眼瞼。
微微怔了一怔,儒衣年輕人道:「秦大哥,該你落子了。」
眼皮子眨了兩眨,黑臉年輕人並沒有如言把食中二指挾著黑子放在棋盤上,壓低了嗓門,他道:「酸丁,你真個還有心思下棋?」
事實上,也只有他這種直腸子才看不出夥伴有沒有心思下棋,腦筋稍微會轉彎的人,都會知道這句話是白問了。
本來嘛,世間有幾個人能從容就義的呢?
沉穩、平淡的露齒笑了笑,儒衣年輕人道:「秦大哥,你怕了?」
環眼一瞪,黑臉年輕人一挺胸脯,道:「笑話,你把俺秦如虎看成什麼樣的人了?雖說世上沒有不惜命的人,但俺還不至於貪生怕死到連替他賣命的勇氣都沒有。」
笑笑,儒衣年輕人道:「秦大哥,他年歲並不幾得比咱們大。」
秦如虎粗聲粗氣地道:「我知道啊,我這句話可不是為了年齡身份而說的,酸丁,你說說看,有志不在年高,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值得了呢?」
秦如虎道:「對啊,那俺並沒有說錯什麼啊?喂,酸丁,你不是說他們不久就會發覺的嗎?怎麼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呢?」
儒衣年輕人抬眼望著對面的秦如虎,沉靜地道:「他們不來不是更好嗎?我們可以多活上幾天啊!」聲音很平和,但卻有一種掩不住的英雄末路的淒涼意味。
重重地喘了幾口大氣,秦如虎粗聲道:「俺知道啊,可是……」
接口笑了笑,儒衣年輕人道:「憋得發慌?」
秦如虎吐了口大氣,道:「唉,誰說不是嗎?他娘的長痛不如短痛,反正咱們是活不成了,我倒真想他娘的痛痛快快地幹上它一場,宰一個賺一個,宰不到也有人替咱們撈本錢。」
儒衣年輕人笑道:「命是自己的珍貴,大哥,當時沒跟師傅走,你不覺得後悔嗎?」
環眼一瞪,秦如虎道:「後悔俺就不留下來了,既然留下來了。還後悔什麼?「 儒衣年輕人正色道:」大哥,咱們與姓燕的並沒有什麼交情阿,而且,論身份,論地位,咱們沒有一丁點可以與人家攀交,你覺得咱們這樣做值得嗎?」 秦如虎凝重地道:「值得,當然值得,要是不值得,師傅他老人家又為什麼要用自己的命去設下這金蟬脫殼之計呢?」
儒衣年輕人道:「大哥,師傅當年拿了姓燕的一筆重金,答應在他雙目失明兩年之後,送上那條千年蝮蛇膽,醫好他的眼睛,因此,師傅現在所做的,只是履行諾言而已。」
秦如虎正色道:「酸丁,你可別忘了,師傅家財無數,他可以不要姓燕的金錢,因為他並不缺少那些錢。」
儒衣年輕人道:「誰都不會嫌錢多,別忘了師傅是武林中有了名的錢蚤子。」
「姓金的不是派了人送來五千兩金葉子要買那蝮蛇膽嗎?
這個數目比姓燕的所給的少說也要多上兩倍,師傅如果是真個為錢,他又何苦要拿自己的命與他兒子的命來冒險往外送那蝮蛇膽呢?「
以驚異的目光凝視著秦如虎,儒衣年輕人稀奇地道:「大哥,你說呢?」
秦如虎不假思索地道:「師傅取姓燕的金錢,只不過是要掩人耳目,使江湖同道錯以為他與姓燕的只限於商業行為而已。」
儒衣年輕人的眸子更亮了,追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並不是純粹的商業行為了?」
秦如虎斬釘截鐵地道:「完全不是。」
儒衣年輕人追問道:「那麼你說是為了什麼?」
秦如虎道:「師傅認為姓燕的這個人值得交。」
儒衣年輕人道:「他們才只見了一面不是嗎?」
秦如虎正色道:「有些人甚至連一面都沒見過,都能成為心靈上最知己的朋友。」
儒衣年輕人點點頭道:「大江南北,四山五嶽,只要是在江湖上走過幾天的人,幾乎無人不知道燕翎雕這三個字的,但是,師傅並不是那種喜歡結交各流權貴的人啊!」
秦如虎為難地搖搖頭,道:「這俺可就說不出個中道理來了,俺總覺得師傅的想法是不會錯的。」
儒衣年輕人道:「那以為師傅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秦如虎一呆,道:「俺怎麼知道師傅他老人家的想法呢?」
儒衣年輕人道:「你不是說你知道嗎?大哥,你自己對燕翎雕這個人的看法又怎麼樣?」
一提起「燕翎雕」這三個字,秦如虎原本呆視著棋盤的環眼立時就靈活起來了,抬頭仰望著頂上隨風擺動著的楓葉,他回想著:「他有一種使人說不出來的俊逸脫俗的靈氣,如果不是師傅提起他就是『邪劍』、『七星』中的魁首燕翎雕,我還真以為他是個投帖拜山,慕名求醫的江湖後生呢!不過,大哥,說實在的,他儘管一點架子也沒有,儘管他臉上並沒有帖上『邪劍魔星』燕翎雕那幾個字,可是我總覺得他有一股子懾人的氣息,使人不自主地願意與他親近,卻又不能自主地要對他產生一種敬畏與服從的意念,就像是他只要對你笑一笑,你就會覺得為他做什麼都值得,酸丁,你可有這種感覺嗎?」
緩慢慎重地點點頭,儒衣年輕人道:「是的,我也有這種深刻的感覺,不但我有,連我們師傅好像也有,大哥,你知道那是為什麼嗎?」
環眼中閃動著窘迫而又希冀的光彩,秦如虎道:「酸丁,你知道俺自上到下只有一根腸子,從來就不會轉彎。」話落一頓,道:「大哥,你一定知道,是嗎?」
壯重而嚴肅地,儒衣年輕人道:「大哥,你方纔所說的那些話,已可以證明你腦筋是比以前靈活得多了,遇事也能自己思量了。」停了停,儒衣年輕人點頭道:「是的,我知道為什麼,因為他那種笑是發自內心的,出片至誠的心聲,就像一個未解人事的稚幼童子的真誠的笑靨,沒有奉承,沒有虛假,他流露出內心對你的善良本意,因此,他會博得你給他的同樣的真誠與善意,這是他使人心悅誠服的第一個深刻印象,但是,師傅是老江湖,只憑這一點。他老人家絕不會像拿命去交他這個朋友的,對嗎?」
不停地點著頭,秦如虎連聲道:「對對對,對極了!大哥,你說得固然對,但是,師傅目下不是就拿命去交他這個朋友了嗎廣有點黯然,儒衣年輕人慨歎一聲道:」兄弟,師傅的確是這麼做了,不但用了他自己的性命,甚至連他兒子的性命也用上了,你沒有說錯,因為他有使人覺得值得為他那麼做的感覺。「
秦如虎迫切地問道:「為什麼?」
儒衣年輕人肅容道:「因為他為別人做得更多,而且是完全不求任何代價的情況下做的。」話一停接著道:「兄弟,誰都知道五台山下的燕家是個武林中數一數二的武林世家,對嗎?」
秦如虎道:「對啊!」
儒衣年輕人道:「誰也知道燕家因為攻打太陽莊而覆滅了,對嗎?」
秦如虎道:「對啊,『邪劍魔星』燕翎雕及他手下七星的攻力與燕家莊的功力本來並不比太陽莊的『太陽叟』及他手下那批兔崽子差,只是,『太陽叟』那老小子用不光明的手段才得勝的。」
儒衣年輕人道:「我們不能否認太陽莊有著他雄霸一方的實力,也不用管他依仗的是什麼樣的手段,總而言之,燕翎雕是敗在他手中了,問題的關鍵是:」邪劍魔星『燕翎雕是不是不攻太陽莊就不能活下去了?「
雙眼一瞪,秦如虎道:「這是什麼話?太陽莊雖然霸道了點,但如果說叫他們主動地去打燕家莊,就算皇天借膽給『太陽叟』那老小子,他也不敢前去。
儒衣年輕人道:「不錯,『太陽叟』確實沒有那個膽量敢去攻燕家莊,也就是說燕翎雕本來可以安然無事在家享清福的,但他卻主動去攻太陽莊,他為了什麼?」
好像才想到這個問題似的,秦如虎道:「是啊,他為什麼?」
儒衣年輕人道:「為了道上朋友的安寧。」
喃喃的把這句話重複了幾遍,秦如虎眼中神光一閃,脫口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為一些全不相識的朋友犧牲了一切;師傅才覺得值得為他這種人賣命,對,值得為他賣命!」
「秦兄,你說值得為誰賣命啊?」
聞聲霍然站起身子,秦如虎黑臉上立時泛上了濃濃的煞氣。
搖搖頭,儒衣年輕人朗聲道:「兄弟,坐下來,你怎麼連太陽莊連二總管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十分不情願的。秦如虎慢慢地坐了下來。
踏著滿地末掃削楓葉,——個五短身材,衣著鮮明華麗的五旬上下的漢子率領著八個身著白鍛緊身武士衣的健壯漢子,以帝王出巡般的神態與步伐,——步一步地走過來。
滑溜得像是隨時有滾出眼眶子般的眼珠子環掃了空曠的滿地紅葉的巨大院落一眼,五短身材的漢子抬起右手抿抿唇上那兩撇令人生厭的花白小鬍子,以尖刻的聲音道:「兩位這幾天可好?」話落人已停在秦如虎身後了。
似有心又似無意,八個身著白鍛子緊身衣著的漢子圍成了大半個圓孤,把三個人圍在中間,一個個昴首挺胸,眼睛瞪著天邊,就像是他們的目光,永遠都不屑向平行的方向看似的。
緩慢地站起身來,儒衣年輕人朗聲一笑道:「連二總管一向忙碌,今天怎麼有空到火樹嶺來了?兄弟,你快站起來,讓個座痊給連二總和坐。」
連二總管已開口道:「甭客氣,甭客氣,老哥哥我生就好勞碌命,比不得二位能享這種閒雲野鶴般的清福,嘿嘿。」笑聲過後,臉色微微一整,道:「凌兄弟,咱們卻是自己人,我也不說那些客套話了,我今天到火樹嶺來,是來取那條蝮蛇的,他們師傅在太陽莊等著呢廣早就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了,儒衣年輕人平和無比地道:」連二總管,家師臨去太陽莊之前曾一再叮嚀過,只要連二總管有家師的手諭,兄弟我馬上就交出去。「
連二總管小眼一瞇,笑道:「嘿嘿,凌兄弟,你連我也信不過了?」
儒衣年輕人冷靜地道:「二總管,話不是這麼說的,家有家法,兄弟我實在做不了主啊!」
滑溜的眼珠子一轉,連二總管道:「那麼我可以看看那條蝮蛇嗎?」
儒衣年輕人笑道:「二總管這是為了什麼呢?」
臉色越變越冷了,連二總管道:「我擔心它已經不在那裡了。」
就像是天塌下來臉也不會變色似的,儒衣年輕人微笑道:「空穴不來風,無雲不下雨,二總管突然提出這個要求,是何居心?」
話落順手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起身遞給連二總管道:「二總管先喝杯酒壓壓風寒。」
搖搖頭,連二總管道:「我不喝酒,凌兄弟,如果信得我連雲天,你就讓我看看那東西。」
話,是說得很重了。
看了秦如虎一眼,儒衣年輕人一仰脖子把酒倒入口內,舐舐嘴唇,他道:「連二總管的話不是說得重了些嗎?「 連二總管突然冷笑一聲道:」凌兄,我說過我很忙碌,無暇久留,還請凌兄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暗自把功力凝具於雙臂之上,秦如虎靜靜地坐著沒動。
笑笑,儒衣年輕人道:「連二總管忙些什麼?撒網?」
小眼中神光一閃,連雲天道:「網什麼?凌兄弟?」 朗笑了一聲,儒衣年輕人道:」湖海中撒網是網魚是鯊蟹;草原上撒網是網兔獐走獸;江湖道上撒網,連二總管,你說是網什麼?「
瘦削露骨的小臉突然一寒,連二總管道:「網人,一個盲人。」
儒衣年輕人道:「盲人也會使太陽莊如此費心嗎?」
連雲天冷冷地道:「凌兄弟,你一向有『小諸葛』之稱,依你看,太陽莊派兄弟我這種料子出來,像是很費心嗎?」
儒衣年輕人道:「如果是個真正的盲人,連二總管,太陽莊的確派連兄及這八位太陽莊上一流的武士就足夠了,但是,問題是盲人,一旦不盲了,連二總管,那事情可就不是費心思所能解決的了。」
連二總管冷笑道:「問題是他不可能不盲。」
儒衣年輕人心頭一動,道:「二總管好像很有把握?」
連雲天道:「事實使我很有把握,凌兄,你只要看看火樹嶺外的情景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有如此信心了,今天不要說用人將腹蛇給送出去,就是你用天上的飛鳥水中的游魚,也休想飛出我大陽莊的天羅地網,哈哈哈……」
儒衣青年同樣笑道:「任你上有天羅下有地網,也只不過網中我火樹嶺天上的飛鳥,水中的游魚,告訴你,我師傅早在十天前就已易而去,燕當家可能現在已在你們太陽莊了。」
連二總管一聲暴吼「給我搜!給我殺!「 自火樹嶺向東大約五百里的地方,有五百戶人家的大村落,稱為萬梅村。
萬應廟前廣場右邊的一棵老梅樹上繫著一匹黑毛四蹄奇白如雪的駿馬,草原上的人大都識馬,因此,這匹馬四周圍了不下二十個老少不同的人,評頭論足地在那裡議論著。
「這是八駿名馬中的烏雲蓋雪,好馬三分龍,這馬看著讓人喜歡。」說話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
「不知道這馬的主人是誰?」說這話的是個人健壯的年輕人。
老頭子以教訓人般的口吻道:「良馬擇主,這匹馬神駿無比,他的主人還會差得了嗎?我看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冊林奇人。」
健壯的年輕人好奇地問道:「王老爹,你見過他了嗎?」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老爹那張像風乾了的橘子皮般的多皺紋的老臉上。
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覺,王老爹乾咳了兩聲,道:「我來得雖然比你們都早,但卻沒有看到馬主人,我來的時候,馬就繫在這裡,馬身上連一滴汗都沒有,想是馬主人早就到了。」
眾人臉上立時顯出了失望的神色。
突然,一個七八歲,有著一張蘋果般的紅紅的臉蛋的小男孩道:「王爺爺,我見過那個騎馬的。」
眾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小童臉上了,健壯漢子忙道:「玄靈兒,馬主人是什麼樣子?」
仰著小臉向著眾人,玄靈兒得意洋洋地道:「高高的個兒,穿黑衣服,手裡提了個長長的包袱,臉白白細細的,就像……就像。。。。。。」
有人急問道:「像什麼呀?」
「你快說呀,像什麼?」
玄靈兒急得直抓頭髮。
大眼睛一亮,玄靈兒道:「就像王爺爺大廳中掛的畫上關公後面站著的臉很俊的人,只是,看起來要比那個畫中的人年輕些。」
王老爺道:「玄靈兒,你是說他像關平?」
本來就圓的眼睛睜得更圓了,玄靈兒道:「一點都不錯,他是很像關平,只是,比關平好像還要俊些,也斯文些。」
周圍立時響起一陣笑聲,有人道:「玄靈兒,你別是在夢裡看到的吧?一個臉蛋白白細細的人,比關平看起來都小,他能騎得了這麼一匹神駒嗎?」
「是真的嘛,今兒個一大早,我娘才把攤子擺出來,他就來了,他早飯就是在我們家吃的,他還把銀子交給我,說多出來的要給我做新衣服穿,你們就不知道他有多和氣呢!」
健壯的年輕人□子一亮,道:「要不要去問問房寡婦看看?」
立時有人應道:「對,一問她就知道了,走……」
房寡婦的攤子就在萬應廟廣場進口的右邊,離這棵老梅樹不到兩尺遠的那間小茅屋前。
健壯的年輕人帶頭,分開人群就要往房寡婦擺設的小吃攤走。
「哎呀,房寡婦家的小茅屋失火了。」
不錯,是失火了,細小的火苗子正在濃煙中如蛇吐信般地伸縮著。
眾人站住了腳,眼著著玄靈兒邊哭邊叫的向小茅屋奔去,但卻沒有人敢上前。
『目注小茅屋前那七八個歪頭斜眼,持刀帶槍的大漢,王老爺長長的歎息一聲道:「這年頭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房寡婦孤兒寡母,就靠擺個小吃攤子有一天沒一天的過著,她又有什麼地方敢開罪柳大爺呢?唉!」
健壯年輕人滿臉憤慨地道:「走,咱們過去看看。」
眾人臉上都帶著怒火,但卻無人敢動。
房寡婦滿臉憂懼愁容,一聲不敢吭,拖了張桌子又在桌子上放了張椅子,然後踩著椅子,拿了床浸濕了的棉被往火苗子上蓋。
「喂,我說房寡婦,你細皮嫩肉的可小心點別燙著啊,還有,你家就這麼一床棉被,浸濕了燒了,夜裡不冷嗎?」
茅屋前的七八個漢子,立時像得了瘋癲症似的全笑彎了腰。
《 本帖最後由
絕對官僚
於 2011-1-27 00:01 編輯 》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2:02
房寡婦仍然沿著屋緣,拖著被子往火苗上撲,一句沒吭,她知道,她沒有說話的權利。
廟裡廟外的人漸漸圍上來,但卻沒有一個人伸手相助,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是誰家來的。
七八個大漢笑聲才完,立時又有人高聲道:「房寡婦,你別流淚呀,你一流淚,我看著就怪心疼的呢!」
七八個大漢子笑彎了腰,他們放縱的神氣,就像是這周圍沒有人似的。
一隻手搭在方才說話的麻臉漢子肩頭上,一個冷得像是從萬年冰窟裡吹出來的尖銳寒風般的聲音道:「朋友,你要是一流淚,我也會心疼呢!」
倏然轉過身來,但那隻手仍然搭在麻臉漢子肩頭上,只是從右肩移到左肩,從背面改成了對面的正面而已。
首先映入麻漢子眼中的是那油黑髮亮的一身生絲黑衣。密密的武生衣拍整齊的排在胸前,一條蛇紋長鞭繞了幾個大圈子掛在他肩頭,雙腕上面匝著一對護腕寬銀子圈,單從這身裝扮,就使人覺得他只是個易與之輩。
一張稜角畢露的臉,骨多肉少,一雙冷如寒電的銳目,一張薄得使人覺得像紙一樣的嘴唇,他的長像,也使人覺得冷。
「拿開你的鬼爪子!」麻臉漢子吼叫了。
綻開薄唇,黑衣漢子笑道:「朋友,我說過,你哭了,也會使我心疼。」
「快拿開啊……你的……鬼……爪子。」聲音裡透著哭腔了。
綻開了唇薄,露出一口令人心寒的森森白牙,黑衣人仍然那麼若無其事地笑著。
腿開始彎了,麻臉漢子慘厲地叫道:「快……快拿開……啊,痛……痛啊……」
淚,真的流出來了。
剩下的六個大漢一見不是路數,紛紛拔刀圍了上來。
一見要開打了,周圍圍觀的人群立刻如潮水般地向後退下去。
人群一退,場中突然又多出一個人來了,他不是進來的,他是沒有跟著他們退而留下來的。
他是一身玄衣,衣料也是生絲織成的,所不同的,是他胸前是一排銀色的武生扣,沒有護手銀圈,他,手裡提著一個長長的包袱。
一看到那張臉;眾人就知道他是那匹馬的主人,玄靈兒沒說錯,他是像關平,但比關平更美更年輕,玄靈兒所唯一沒有形容到的,就是他除了使人覺得祥和,文雅之外,另有一股氣質,一股子使人覺得像是鶴立雞群般的獨特的,雄視群倫的氣質,但這氣質卻不是做作出來的,而是天生的。
麻臉漢子整個人幾乎都快跪下去了,哭喪著那張泌滿汗珠子的慘白的臉,他叫道:「少爺,我……我……受……受不了……」
一柄鋼刀,挾著一縷銳風,繞到黑衣人身後的一個黑臉大漢,一聲不響地照定黑衣人後腦劈了下來。
刀還在空中,人已向後倒飛出去了,黑臉漢子一背撞在一個硬硬的障礙上。
「朋友,肯拿背部讓你攻的人,他背部往往是最危險的地方。」
聞聲才知道自己是撞在人身上了,黑臉漢子猛然轉身向後退了兩步,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面帶著懾人魂魄的笑容的年輕人道:「你是誰?你們是一路的?」
上下打量了黑臉漢子一眼,黑衣年輕人道:「朋友,你這身衣服倒挺華麗的,我問你,你家裡一定有很多床棉被吧。」
黑臉漢子鼓足勇氣冷喝道:「我家有沒有棉被,關你什麼事?」
黑衣年輕人笑道:「房家母子目下正少棉被用你知道啊,同時,你拿棉被來的時候,順便帶個萬把銀子來,你手頭如果不怎麼方便,叫柳祖蔭幫你湊湊,你就告訴他說是我要的。」
「萬把兩銀子?小於,你在說夢話?」
黑衣年輕人道:「我一向不敢做這種夢,也不說這種夢,朋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生命是自己的,銀兩全是身外,之物,對嗎?如果你不懂這句話,柳祖蔭會懂,你去告訴他,就說是一個騎『烏雲蓋雪』馬的人這麼說的。」
單刀一舉,招化白蛇吐信,黑臉漢子一刀刺向黑衣年輕人咽喉,刀出如風,身手還真不弱。
右手輕輕一抬,黑臉漢子的刀尖就落在黑衣年輕人食中二指之間了。 。黑衣年輕人右手抖動了一下,那麼輕輕地振抖一下,黑臉漢子的刀立時化成了千百碎片。
在圍觀者的驚呼聲中,黑臉漢子的臉全白了。
仍然那麼和善地笑著,黑衣年輕人道:「朋友,回去吧,在這裡等你,至於你那幾位朋友,我看你回去的路上順道通知他們家屬一聲,叫他們來收屍吧。」
「有種的你別走!」撇下這句話,黑臉漢子像陣風似地鑽出人群。
雙臂圈抱於胸前,黑衣年輕人神態安閒地在觀賞著場中另外六個人的變化。
麻臉漢子此時整個人都跪在地上了,一張麻瞼已變成了死灰色,仍在以嘶啞的聲音不停地哀求道:「啊唷唷,大……大爺,你……你就饒…饒了小……小的吧,下次我……再…… 再也不敢……了。」
心像是比鐵石還硬,黑衣漢子冷笑道:「下次,朋友,你還打算著下一次啊?」『六個持刀大漢的刀尖全指向黑衣漢子,是彎著腰,他們緩慢的一步一步的繞著黑衣漢子轉著,但卻總覺得找不到一個恰當的下手機會。
房寡婦的房子火熱越來越大了,玄靈兒眼看著母親奮不顧身的拿著棉被往火上撲,嚇得又哭又叫的團團轉。
圍觀的人個個臉上都流露著憤慨與同情,但卻沒有入敢出面相助。
突然,六個大漢同時暴喝一聲,飛身向黑衣人撲上去。
刀光閃爍,風聲凌厲,化成一片光網,急驟地罩向黑衣人。
按在麻臉漢子大肩頭上的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在殺豬似的一聲慘吼聲中,麻臉漢子整個人被扯著凌空向四周掃去。
血影現,刀光突息,六個漢子一個個軟綿綿地倒在地上,沒有一個有氣的了。
缺腿斷臂,血染了一身,麻臉漢子雖然還活著,但那遍身的刀傷,卻比死了更痛苦。
倏然自得的露出那口森森的白牙笑了笑,黑衣人道:「麻子朋友,想是你良心發現了,所以才把他們全給宰了,雖然,你也受了點不輕不重的傷,但歸根究底的說起來,嘿,麻子朋友,還是你行。」話落向後退了兩步,找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
周圍圍觀的人都覺得心裡暢快無比,但暢快中卻有點不寒而慄的血腥慘厲的感覺。
「房大嫂,我看你就不要再救了,讓它燒下去吧,反正有人會賠錢,不要緊。」說話的是銀扣子的黑衣年輕人。
此話一出,周圍立時響起一片私語聲,顯然,這話他們都覺得非常新鮮,因為,自柳神蔭來到南梅村後,他們曾見過不少路見不平而拔刀相向的事,但卻從來沒看到過誰曾逃出五梅村。
「你給他們開過價單了?」話是坐在石頭上的黑衣人問的。
年輕的黑衣人道:「開過了,不過,數目不算大,朋友。」
「有多少?」
年輕黑衣人道:「一萬兩,是不大,沒有把我的那一份也列在裡頭。」
年輕黑衣人笑笑,道:「朋友,柳祖蔭的錢可不好拿。」
黑衣人仍然坐在石塊上,連頭也沒回,道:「好不好拿,那是兄弟我自己的事,朋友,對嗎?」
溫和地笑笑,年輕黑衣人道:「很對,不過,朋友,你那一份我沒有替你要,這一份是給房寡婦安家用的。」
黑衣人道:「朋友,你很慷慨,人家拿錢,你來頂禍,好吧,我的那一份就由我自己來要吧。」
周圍立時又響起了議論之聲,他們都覺得這兩個年輕人的話說得太天真了,天真得連死在眼前都不知道。
火勢越來越大,房寡婦終於在無力撲救的情況下離開了屋邊,淚水雜著汗水,縱橫滿面,她雖然已是個年近四十的婦人了,但一張姣好的臉上掛著淚珠,仍然有著楚楚動人的韻味。
圍觀的人群外突然響起一片車馬喧嘩之聲,有入神氣活現地吆喝道:「你們讓開點,柳莊主來了。」
一輛單馬拉的小巧馬車從閃開的人群中滑進場內,馬車後面,有兩個管家模樣伴行下,緊跟著一個五柳長髯至胸,有著一張銀盆般大大白臉的四十三四歲的長袍漢子,三角眼總泛著笑意,闊海口見人常開,此人與人的印象會使你本能的感覺到你是遇上了一條含笑的毒蛇。
向場中兩個黑衣年輕人打量了一眼,三角眼的漢子道:「兄弟柳祖蔭,二位中哪位是『烏雲蓋雪』的主人?」
雙臂仍然抱在胸前,銀扣子的年輕人笑笑,道:「柳莊主,在,下就是。」
雖然極力壓制著內心的驚懼與不安,三角眼的漢子柳祖蔭仍然不能自主地振動了一下,乾笑了兩聲,臉色突然一沉,喝道:「打開馬車。」
兩個管家模樣的漢子一起哈腰應了一聲,急步走到馬車旁邊,把搭蓋在車上的篷布拆下來。「
車上共有八隻油漆光亮的紅色樟木箱子,疊成兩排堆放著。
兩個管家模樣的漢子拆下篷布之後,其中一個轉臉問道:「莊主,要不要把箱子打開?」
柳祖蔭道:「打開。」
合力把八口大箱子抬到地上,排放好之後,兩個人一一把箱蓋掀開,周圍立時就響起一片鬧哄哄的驚歎聲。
黃登登的金葉子,映日生輝,光彩雖然不美,但卻令人目眩神迷。
等兩個管家退站到一旁後,柳祖蔭向八口箱子一擺手,做出一個灑脫大方的姿態,道:「可要點點看嗎?少俠?」
站在那裡動都沒動過,黑衣年輕人道:「柳莊主,那些東西目前我沒有資格作主,要等柳莊主回答我一個問題之後,在下才好作決定。」
豪聲長笑了一陣,柳祖蔭道:「少俠請說。」
指指仍在燃燒的房子,黑衣少年人道:「柳莊主,房夫人的居處是你叫他們來放火的嗎?」
心頭像被鐵錘猛敲了一下似的,柳祖蔭臉色一變,脫口否認道:「沒有,絕沒有這等事。」
黑衣少年人冷冷一笑道:「柳莊主,這麼說是他們自己擅自作主的了?」
柳祖蔭的心狂跳著,反應也不靈活了,急急地應道:「可不是嗎?這些狗才也未免太膽大妄為了。」
黑衣年輕人冷然一笑道:「柳莊主對貴手下們,一向都是這麼縱容的嗎?」
張口結舌,柳祖蔭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了。
銳利的目光在柳祖蔭陰晦狡詐的臉上掃過一瞥,黑衣少年人道:「在下擅自做主,叫柳莊主貼補這孤兒寡母們點生活費,不知柳莊主意下如何?」
柳祖蔭忙道:「應該的,應該的,少俠肯這麼做,還是看得起我柳祖蔭呢!」
冷冷地笑了一聲,黑衣年輕人道:「柳莊主,你心裡真的這麼想嗎?不會是別有居心吧?」
心又狂跳了一下,柳祖蔭道:「少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柳祖蔭雖然在道上算不得什麼一言九鼎的大豪,可也不是地痞無賴之徒,再說在你少俠面前,我柳祖蔭天膽也不敢耍花槍啊,不信嘛,喏,你看,除了兩個管家之外,我可曾帶有什麼人來?」
黑衣年輕人臉色一整,道:「柳莊主,這麼說你送這批錢財是送得心甘情願的了?」
心中暗自罵了一聲,忖道:「混你娘的球,老子此刻在人矮簷下,這筆帳等韋爺的人來了,咱們再算不遲。」心裡雖然這麼想,臉上裝做得可比孝子賢孫更服帖,陪著笑臉,柳祖蔭道:「應該的,應該的,別說理虧在我,就算只衝著少俠你,我柳祖蔭送上這點薄儀也是應該的啊。」
朗聲一笑,黑衣年輕人道:「柳莊主言重了,好吧,柳莊主既然這麼說,在下我就要老實不客氣地替房夫人先收下了。」
柳祖蔭笑道:「少俠請便,嘿嘿,因為家中沒那麼多現銀,所以,我拿了些金葉子代替,再一方面,金葉子重量少,也比較好帶些。」
黑衣年輕人淡然一笑道:「柳莊主可設想的真周到,二位管家,不用點了,我信得過柳莊主。」話落一停,又道:「柳莊主,在下想借你這輛馬車用用。」
柳祖蔭想都沒想,脫口道:「少俠請便。」
把鞭子從車伕手中接過來,黑衣年輕人徑向房寡婦走去。
肩頭上圈著蛇紋邊的黑衣人仍然坐在石頭上,此時才開口道:」 柳莊主,你與那位黑衣兄弟之間的事辦完了嗎?「
柳祖蔭二呆,道:「你們不是一路的?」
站了起來,黑衣人道:「要是同一路的,柳莊主,你想我還會開口嗎?」
聲音突然一冷,柳祖蔭道:「年輕朋友,你有何貴幹?」
又露出了那口白森森的牙齒,黑衣人道:「柳莊主,你這『舌如劍』的綽號可當之無愧!怎麼你對那位兄弟與對我的嘴臉一下子就全變了樣子?」
柳祖蔭冷冷地道:「年輕朋友,你還沒告訴我你有何貴幹?」
毫不在乎地笑了笑,黑衣人道:「我也想向柳大莊主借上個萬把兩銀子用用,柳莊主意下如何?」
大白臉一沉,柳祖蔭冷笑道:「年輕朋友,你是哪一條線上的?柳某人想聽聽你的大名。」
黑衣人道:「那位兄弟的名字你怎麼就沒問呢?」
柳祖蔭道:「柳某人與他早就相識了。」
黑衣人道:「你們見過面嗎?」
柳祖蔭冷聲道:「柳某雖然沒見過他,但『邪劍魔星』燕翎雕這幾個字,柳某卻一直心記著。」
黑衣人輕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這麼說起來,在下也不是外人了,聽說五梅村一向是五村一體,七天前在下曾在東梅村樊家做過客,柳莊主該有個耳聞吧?」
老臉突然一變,柳祖蔭道:「你就是龍虎雙鞭中的『天龍鞭』莫成龍?」
黑衣人笑笑道:「我就知道柳莊主與樊老莊主會連絡的。」
心中就像吊了七上八下的十五個吊桶,柳祖蔭心中暗自叫苦,思忖道:「這小子可也是個棘手難纏的人物,在樊勝家十八個快刀手的圍攻下,來去自如地帶走了三千兩金葉子,聽樊勝說此人來去如風,手底下紮實得很,不是個好招架的人物,好在『龍虎雙鞭』愛財如命,看來我今天非得先破點財把此人打發走了才好辦事。」念頭轉完,臉色立時一緩,道:「原來你就是『天龍鞭』莫大當家的,失敬,失敬。」
黑衣人——「天龍鞭」莫成龍笑道:「柳莊主,我們兄弟倆在江湖上為人處世的習性你是知道的,我看我用不著多說了吧?」
柳祖蔭冷笑一聲道:「莫朋友,你此來就只是為了銀子嗎?」
「天龍鞭」莫成龍淡然一笑,道:「」柳莊主,你想我會為了這萬把兩銀子專程趕到西北大草原上來嗎?「
心頭突然一動,柳祖蔭道:「莫朋友是為了那樁買賣而來的?」
「天龍鞭」莫成龍一笑,道:「柳莊主言含驚訝之意,莫非五梅村也計劃插上一腿嗎?」
連連搖著頭,柳祖蔭道:「不敢,不敢,不是猛龍不過江,敢專程趕來這裡的,哪個沒有兩下子?五梅村有自知之明,莫朋友,你此來是為錢還是要人?」
「天龍鞭」莫成龍淡然一笑道:「柳莊主,聽說她是個艷名動武林的美人,對嗎?」
這時黑衣年輕人已把房寡婦母子二人勸上了馬車,房寡婦只要了一箱黃金,說什麼也不肯多拿。
黑衣少年朗聲一笑,道:「財銀動人心,房夫人能戒除貪念,算得上是明哲保身的上策,在下也不多勸了,你母子二人到別處安身活命去吧。」
說了些千恩萬謝的話,方寡婦才事著玄靈兒上車離去。
眼角掃了房寡婦離去的方向一眼,柳祖蔭笑道:「莫朋友,你話說得再對也沒有了,不過,你漏了很重要的一點沒說。」
「天龍鞭」莫成龍笑了笑,道:「」『鐵血紅顏』艷絕天下,狠如蛇蠍,在下可是漏說了這一點嗎?「
柳祖蔭陰險地笑道:「莫大當家的既然知道,想必是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了。」
「天龍鞭」莫成龍淡淡地道:「天底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天地雙鞭』既然插手這樁事,當然是認為這個險很值得冒。」話落一停,道:「柳莊主,咱們的銀子,你是給不給?」
柳祖蔭道:「莫大當家的可有個理由嗎?」
指指地上的七具屍,「天龍鞭」莫成龍道:「我替柳莊主清理了門戶,維護柳莊主在地方的聲望,難道說柳莊主不該謝我嗎?」
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柳祖蔭強忍著滿腔怒火,道:「莫當家的,目下我手上可沒有那麼多。」
黑衣少年此刻突然接口道:「柳莊主,這裡還有七箱,房家母子只要了一箱,這七箱在下退還。
柳祖蔭脫口道:「燕當家的不留下自己用嗎?」
黑衣少年笑道:「柳莊主,你能肯定我姓燕?」
柳祖蔭大笑道:「哈哈……玄衣銀扣,人似仙重,當今武林之中,除了『邪劍魔星』燕翎雕之外,還有誰有這般裝扮呢?」
黑衣年輕人冷冷一笑道:「柳莊主既然這麼說,在下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打擾之處,還望柳莊主海涵,在下告辭了。」
柳祖蔭臉色一變,急聲道:「蒸當家的請留步,柳某還有話說。」
臉色一寒,黑衣年輕人道:「柳莊主還有什麼吩咐?」
柳祖蔭陪著笑臉道:「吩咐二字,柳某人不敢當,只是,燕當家的多少也請給柳某人設想一二,名動武林的『邪劍魔星』燕翎雕駕臨草莊,柳某恭為村主卻全無招待,宣揚出去,我柳祖蔭豈不要被武林同道恥笑,笑我不懂待客嗎?」
燕翎雕冷然一笑道:「柳莊主言重了,江湖道上,誰不知道柳莊主有『舌如劍』的雅號,燕某人不便打擾。」
就在此時,四周人群突起了一陣騷動,環繞的人牆分開了八條路,從這八條分開的狹道中,大模大樣旁若無人的走進八個黃衣勁裝的大漢,八個大漢,每人胸前都刺著一朵血紅色的梅花。
「舌如劍」柳祖蔭向四周望了一眼,神色一變,態度立時變了個人似地冷笑道:「燕大當家的難道說還會含乎我柳祖蔭嗎?」
看也沒看才進來的那八個大漢一眼,燕翎雕冷冷的道:「柳祖蔭你是老鼠跳到稱盤上,不知道自己有多重了,咱們不同源,不同道,沒有什麼可以談的,姓燕的我告辭了。」
話落轉身就走。
同時向內跨進幾步,八柄劍一攔,圍成一道銀光閃亮的劍圈,阻住了燕翎雕的去路。
臉上浮動著錯愕,驚訝與難以自信的複雜表情,燕翎雕緩慢地轉向「舌如劍」柳祖蔭,道:「柳莊主,你打算強留?」
險沉的冷笑了一聲,「舌如劍」柳祖蔭道:「朋友,柳某人想知道你封底是誰?」
燕翎雕笑道:「你不是說在下是『邪劍魔星』燕翎雕嗎?」
「舌如劍『』柳祖蔭搖搖頭,得意無比的道:」此一時彼一時,朋友,據在下所知,『邪劍魔星』燕翎雕那雙照子已不亮了。「
燕翎雕道:「這麼說,你是一定要試上一試了?」
柳祖蔭道:「不試怎麼能確定呢?」
臉上臉然帶著笑容,語氣卻冷如寒冰,燕翎雕慢聲道:「不惜流血傷命?」
「舌如劍」柳祖蔭冷聲道:「只要你朋友有那個本事。」
把右手中的長包袱交到左手,燕翎雕轉身大步向外走去,狀似根本就沒看到那八柄攔路的寒光閃爍的利劍似的。
突然,一聲爆吼起處,八柄劍宛似夜間煙火爆炸般的飛射出一片寒茫,密密麻麻,似密網,似勁風急雪,傾盆暴雨般的倒向燕翎雕。
密集的劍影遮去了黑色的人影,那綿密的程度,看樣子連飛煙都無法洩出。
周圍響起一片窒息中夾著同情與惋惜的呼叫聲。
八聲沉猛的痛吼壓過了周圍的一片呼叫聲,劍網突逝,八個縱橫五梅村的虎狼般的萬梅村爪牙,已平躺在地上,每人眉心上都有一顆劍剜成的巴掌大小的星星,鮮血夾著白花花的腦漿,流於他們滿臉,形狀慘厲恐怖之極。
「天龍鞭」莫成龍臉色一變,暗呼道:「『邪劍』?」他正是燕翎雕。
「舌如劍」柳祖蔭面色如土,胸口急劇的起伏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左手仍然提著那個長長的包袱,燕翎雕右手中什麼也不同拿,那姿態,就像是剛走到那位置上似的。
沒有回頭,燕翎雕道:「柳莊主,燕某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色厲內荏地厲笑著的「舌如劍」柳祖蔭道:「燕大當家的,你果然是咱們要找的人,燕大當家的,我柳祖蔭自知無法與你抗衡,但是,你可中輥想出手動我,否則,這些百姓可要跟著倒霉了。」
燕翎雕冷冷一笑道:「柳莊主,我早料到你有這種依恃了,回去告訴『梅叟』萬梅心,五梅村最好不要插手管我燕翎雕與『太陽莊』,『太陽叟』這檔子事,否則,叫他自己衡量著辦吧。」話落大步向外走去。
旁觀的人自動的讓開一條路,以新鮮,稀奇而又帶著無限艷羨的目光,目注這個近幾年來,大草原上的兒郎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傳奇般的人物——「邪劍魔星」燕翎雕揚長而去。
一直聽著得得的蹄聲去遠了,「舌如劍」柳祖蔭臉上才算恢復了人色,森冷的向四周望了一眼道:「都給我滾回去。」
敢怒而不敢言,人群開始紛紛散去。
旁觀的人一動,場中突然飄落兩個錦衣漢子,其中一個圓臉吊睛漢子不可一世地向四周掃了一眼,急急地問道:「柳莊主,姓燕的人呢?」
心中暗自冷哼一聲,忖道:「別在那裡放馬後袍了,你們還不是看到姓燕的人不好對付,縮頭不敢進來,等人走了,卻又出來稱你們他娘的人王了,哼。」心念是這麼轉的,臉上神情可完全不同,笑笑道:「走了,他娘的,這混蛋實在扎手,要是二位早到一步就好了,連二總管沒來啊?」
圓臉吊睛漢子道:「我們二總和在萬梅村等著,他要我兄弟二人來通知柳莊主一聲,如果證實了燕翎雕本人,叫柳莊主火速到萬梅村去商討對策,聽說太陽莊大莊主另有安排,已派出高手對付姓燕的了,叫我們配合行動。」
「舌如劍」柳祖蔭一怔,道:「派出來的是什麼人?知道有?」
搖搖頭,圓臉漢子道:「連二總管徹說。」
圓臉漢子道:「我們另外的六個弟兄已去通知了。」
「好,我們走。」
「天龍鞭」莫成龍一直坐在那裡沒動過,此時突然開口道:「柳莊主,在下的銀子呢?」
「舌如劍」柳祖蔭道:「:」莫朋友,你就看準了我姓柳的是塊沒刺的肥肉了?「
懶散的站了起來,「天龍鞭」莫成龍道:「柳莊主,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不是說過於嗎?我可不是巧取豪奪的來向你硬敲,我這是有代價的服務啊,你可別仗著有了太陽莊的人了,就要翻臉。」
圓臉漢子冷聲問道:「柳莊主,他是誰?」
「舌如劍」柳祖蔭道:「」『天地雙鞭』中的大當家的莫成龍。「
圓臉吊睛漢子冷笑一聲,轉向「天龍鞭」莫成龍道:「莫成龍,你們『天地雙鞭』在江湖道上雖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但太陽莊可不是省油之燈,要打太陽莊的主意?朋友,你可得多思量思量。」
「天龍鞭」莫成龍道:「朋友,教訓我,你還不夠資格,連你們頭兒連雲天在內,目前他都得聽我的,我還有急事要辦,柳莊主,你還欠我一箱金葉子,這七箱我帶走了!」
抬腳踩在身邊的一隻箱子上,圓臉漢子冷聲道:「朋友……」
話才出口,突見腳邊多子塊四寸見方的銀牌,銀牌正中間是個黃金圈,圈圈內寫了個「令」字。
「太陽令,你是誰?」
伸手把「太陽令」收起來,「天龍鞭」莫成龍道:「柳莊主,麻煩你把那八箱湊足後,派人送到白沙渡西南十里外的『天王廟』中,那裡有人替我接,燕翎雕一向做事有始有終,他必然會在白沙渡送房寡婦母子上船,讓她們脫出五梅村的地盤,因此,如果要找他,那裡一定可以等到。」話落轉身揚長而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3:15
第 二 章 話中有話天王刀
晴空如藍色清澈的寬幕,籠罩著整個大地,月圓如鏡,剛剛爬上大草原的地平線,秋天的夜有些涼,但卻顯得格外的清爽。
一片白沙平平地,均勻地鋪在蔚藍的河邊,明月銀光,照著上都河淙瀚的河面,閃射著層層波動不止的光,一個簡陋的浮木碼頭,長長地,靜靜地自白沙灘上伸向河面,三五條空無人跡的渡般繫在浮木碼頭邊上,隨波起伏,益發使這幽靜如畫的河邊月色,顯得有些被人冷落的感覺,白沙灘後的齊腰秋草,不時隨風發出沙沙聲響,為這空闊寂靜的河巖又平添了些恐怖的氣氛。
坐在白沙上,背靠著一塊石頭,一個黑衣年輕人閒散的坐在那裡,也許是太無聊了,他不時抓滿一手白沙,然後任由白沙從指縫中滑落地上,冰冷的月光照在他銀光閃射的護腕銀圈上,益發顯得森冷。
從午後,到此時,他在這裡整整苦坐了近五六個時辰了,顯然,他在等人,因此他的目光不時掃望著河面。
又一次,他把手中的沙子漏盡之後,目光再次向河面,手中習慣的抓起一把沙子,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把目光收回來,因為,他看到了河上的那條模糊的向河岸移動著的小船了。
船,其實並不小,只是距離遠了些,因此才顯得小。
漏盡了手中的五把沙子,船終於靠了浮木碼頭,他,眼看著他要等的人踏過浮木碼間走上了沙灘。
平伸著的腿往回一縮,黑衣年輕人站了起來,朗聲笑道:「燕當家的,可讓我等著你了。」
走上灘的是個手提著長長的包袱,胸前有一長串銀扣子的黑衣人,不錯,他正是燕翎雕。
在黑衣年輕人那口白森森的牙,黑衣人——「天龍鞭」莫成龍道:「不錯,燕當家的,在下是在等你。」
燕翎雕冷靜地說:「長話短說,莫朋友,你的目的是什麼?」
笑笑,「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你可知道兄弟我以手抓沙計時,共漏盡了幾把沙子?」
「莫朋友,你等在下的主要目的,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共抓了幾把沙子?漏了幾把沙子吧?」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燕當家的,你一定知道,『天地雙鞭』的習性與規矩吧?咱們生平是只談生意,認錢不認人,因此,你一定知道兄弟不是來找你閒聊的。」
冷冷地笑笑,燕翎雕道:「莫朋友,你找姓燕的我打主意?」
「天龍鞭」莫成龍道:「怎麼?沒興趣?」
燕翎離搖搖頭道:「不瞞你說,莫朋友,咱們道不同,燕某是沒有興趣,朋友,你找錯人了。」
朗笑了一聲,「天龍鞭,莫成龍道:」哈哈……燕當家的,咱們『 天地雙鞭』 ,在江湖道上生意之所以一向興隆,錢比別人賺的多,其主要原因,就是咱們兄弟的這雙照子很亮,一向都沒有看錯過人。「
燕翎雕冷冷一笑道:「莫朋友,這次只怕你是看錯了。」
「天龍鞭,,莫成龍道:」準錯不了,燕當家的,十有八九,我這筆生意又作成了。「
搖頭淡漠的笑了一聲,燕翎雕道:「莫朋友,在下還有事要辦,失陪了。」話落就要向岸上走。
「天龍鞭」莫成龍橫身一攔,道:「燕當家的,談談都不行嗎?」
臉色突然一寒,星目中隱隱透出了殺機,燕翎雕冰冷的道:「莫朋友,你是為了姓燕的我這顆頭而來的吧?」
「天龍鞭」莫成龍急忙搖著雙手,笑道:「燕當家的,這是什麼話,『天地雙鞭』雖然愛財如命,但有財也要有福能享受啊,大江;南北,白山黑水,黑白兩道的朋友,哪裡敢妄想『邪劍魔星』燕翎雕的人頭?言重了,言重了。」
燕翎雕冷然一笑道:「那麼莫朋友,燕某人再鄭重的說一遍,燕某一向是不與任何人做生意的。」
似乎永遠都不會動氣,「天龍鞭」莫成龍說:「買賣,買者甘心,賣者情願,絲毫勉強不得,買與不買在於燕當家的自己,但聽聽總無妨吧?」
存著一份戒心,燕翎雕道:「莫朋友請說吧,但是不要用太多的時間。」
「天龍鞭」莫成龍笑笑,道:「燕當家的很忙,在下知道,簡單酌一句話,耽誤不了燕當家的多少時間,只要燕當家的認為沒有那個需要作這筆生意,兄弟我決不勉強,『天地雙鞭』作事一向乾脆,不求不該得之財。」 。燕翎雕冷淡的道:「二位為人處世,燕某清楚,莫朋友,有什麼話,你請說。」
「天龍鞭」莫成龍臉色一整,道:「燕當家的,有人在大平原上張好一面網,為你張的?」
一點也不覺得驚奇,燕翎雕冷淡的道:「莫朋友,燕翎雕雖然並沒有聽過這個消息,但卻絕不會覺得意外。」
「天龍鞭」莫成龍又露出了那口森森的白牙,一點也不失望,好像他早就知道燕翎雕一開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似的,緊接著,他道:「燕當家的,你可知道那是張什麼樣的網嗎?」
冷傲地笑廠一聲,燕翎雕道:「水來土掩,兵宋將擋,莫朋友,燕某並不擔心『太陽叟,為我張什麼樣的網,否則,我也不會踏白沙渡了。」
就有那麼大的耐性,燕翎雕的冷言冷語,「天龍鞭」莫成龍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沒聽到一般,仍然笑著,他道:「燕當家的,網有很多種,為了網某一種東西,需要某一種特殊的網,燕當家,他們為你設了一張你無法突破的網。」
燕翎雕冷然一笑道:「江湖生涯,原本就是刀口舐血的生活,姓燕的既然置身在這麼一個環境裡,就有適應這個環境的能力。」
「天龍鞭「 莫成龍道:」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只是,我說過,某種網是專網某種東西的,燕當家的,但你不是那種能突破這種網的人。「
心頭有點動了,燕翎雕道:「莫朋友,你的話就只能說到這裡了吧?」
忐忑不安的心情立時減少了許多,表面上故意裝出無比喜悅的樣子,莫成龍道:「如果燕當家的願意再聽點,兄弟我願意在生意未成交之前,先送燕當家的一句。」
燕翎雕道:「請說。」
臉色突然一整,「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世間有某些人仁慈心太少,也有某些人仁慈心太多,仁慈為世人所稱道,仁慈也往往是個陷人坑。」
心頭突地一跳,燕翎雕道:「朋友,這就是他們為燕某人所設下的網?」
「天龍鞭」莫成龍正色道:「一面很特殊的網,對嗎?」
臉色一寒,燕翎雕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沒想到燕翎雕沒往下問主題,卻反過來問他怎麼會知道,心中暗暗一凜,莫成龍忖道:「燕翎雕果然心思慎密過人,要不是事先就想好對付之策了,此刻準會被他識破。」
心念才轉完,突然反問道:「燕當家的懷疑兄弟故弄玄虛,是嗎?」
冷冷地笑,燕翎雕道:「莫朋友,你不是一個單純的生意人,你有一顆靈巧過人的心。」
心弦也為一緊,「天龍鞭」莫成龍故意坦然的大笑道:「燕當家,莫成龍膽子再大,也不敢在你『邪劍魔星』面前弄什麼玄虛,是嗎?」
冷冷的,燕翎雕逭:「莫朋友,你太高估燕某人而貶低自己人了。說話句不中聽的話,」天地雙鞭「不是這種謙虛人!」
沒想到東邊堵西邊漏,更沒料到燕翎雕心思這般密法,「天龍鞭」莫成龍心中暗自罵道:「『太陽叟』他娘的真個混蛋透頂,他口口聲聲說燕翎雕武功狠辣有餘,心計經驗不足。他娘的,他心計不足,誰才真足?」
心中已暗生寒意,生怕越描越黑,破綻百出,「天龍鞭」莫成龍故意把臉色一沉,做出惱怒之狀道:「燕當家的,看來你我是真個走了眼了,這也證明了燕當家的確實有超人之處,兄弟我認栽了。不過,我姓莫的臨去之前,要把話說明了,免得日後叫江湖上的朋友以為『天地雙鞭』是真個對你燕當家的存有什麼不軌的想法,他們計劃的這檔子事,是中工到柳祖蔭家去追討欠銀時聽來的,燕當家的可還有什麼懷疑的嗎?」
目光在「天龍鞭」莫成龍臉上凝視了許久,燕翎雕朗笑一聲道:「哈哈……莫朋友,這麼說是燕某人太多疑了,關於莫朋友方才聽說的那件事,莫朋友不會再往下說了吧?」
從燕翎雕臉上,「天龍鞭」莫成龍找不出一點虛假的成份來,於是,他又有點相信「太陽叟」的話了。
信心隨著聽到見到的情景又加強了起來,「天龍鞭」莫成龍回嗔作喜,道:「燕當家的,『天地雙鞭』一向不做虧本買賣,買與不買,全聽燕當家的一句話作決定了。」
想了想,燕翎雕道:「莫朋友,你不怕我日後不給。」
大笑了一陣,「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要是你『邪劍魔星』會說話不算數,那麼當今武林之中,我兄弟二人的買賣便永遠都找不到主顧。總而言之,一句話,我相信你。」
燕翎雕反問道:「多謝莫朋友這麼相信我姓燕的,只是,在情形未出現之前,燕某又怎麼相信你呢?」
「天龍鞭」莫成龍道:「在下可以等事實出現之後再拿錢、」
燕翎雕深沉的笑了一聲道:「莫朋友,你可真有耐心,那麼咱們就等事實出現之後再說吧。」話落移步欲行,沒有再阻攔,「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那麼兄弟就在這裡等你了,等你燕當家的覺得那張網你確實闖不過時,兄弟再賺那一筆錢,燕當家的,你請!」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移步向岸上行去。
「天龍鞭」莫成龍得意的暗自冷笑了一聲,心想:「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看來姓燕的確實是心計不夠多。」
走盡鬆軟的沙灘,燕翎雕不急不徐的向齊腰長草夾道的那條通往五梅村的路上走去。
長草在秋風掃過時散發出沙沙的響聲,勁風停後,有時仍有草動之聲,只是,方位不同也不定。
心頭一動,燕翎雕的腳步更慢了。
又向前走了二三十尺,燕翎雕右側兩丈左右處的深草中突然有人沉聲道:「燕大俠,別再往前走了,你已進了……」
話未說完,深草中突然傳出一聲淒厲的號叫聲,一條健壯的人影突然從深草中竄跳起老高,問前踉蹌地邁動了四五步,一跤撲跌地上。
臉色一變,燕翎雕停住了腳步,冷冽如電的目光緩慢地掃向四周淡黃的及腰秋草。
人,一個一個的從四周枯草中站了起來,不大工夫已形成了一個由為數近百人的人所圍成的一個巨大厚實的包圍圈子。
一個個都是草原上牧人的裝束,燕翎雕明白,這些人之中,起碼有一半以上是真正的牧人。
不錯,這的確是一面他無法克服的網。
仁慈,有時確實是個很可怕的陷阱。
燕翎雕耳中此時響起「天龍鞭」莫成龍遙遠的聲音道:「燕當家的他們中有一半不是真正的牧人,但你怎麼辦呢?這面網,你要突破不怎麼容易吧?」
驚訝、震怒,燕翎雕那張英氣迫人的紅潤俊臉變得十分蒼白。
擺在他的面前,確實是一個令他棘手而又不能不解決的問題,他知道自己如果手軟會有什麼後果,但要叫他來殺這一批空有蠻力而無技擊之術的大草原上的牧人,他實在下不了手,何況它們此來完全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來的。
四周的牧人一個個晃動著手上的厚背砍刀,以穩量卻十分笨拙的步伐一步一步的*上末。
挺直的鼻尖上已現汁珠子,但燕翎雕心裡卻突然覺得這寂靜,幽雅的大河河畔顯得格外的寒冷了。
心裡很急,但燕翎雕卻找不出一個解決的法門,心中也很氣,但卻找不出那真正主持之人。
秋風在草葉上揚起的沙沙聲,夾帶著越來越近的那一片沉甸甸的如同踩在人心上的腳步聲,使這大好秋夜突然之間顯得無限淒厲,肅煞的氣氛。
眼看著周圍的人群越*越近了,潛意識裡,燕翎雕的右手伸進長包袱裡。
對「邪劍魔星」燕翎雕而言,今夜的問題,確實是他有生之年所遇到的一個最令他難決的問題。
「邪劍」從未刃過無過之人,他不想使它破例。但是,不管在哪種情況下,他都得保住性命,因為他有著必須靠自己才能解決的事情。
目光環掃四周漸漸*上來的人群一圈,燕翎雕以緩慢低沉而隱帶煞氣的聲音道:「朋友們!命是自己的,要自己珍惜,『邪劍』之下,雖然沒有枉死的冤魂,但那是在人不犯我的情況下。」
聲音既不高昂也不氣惱,但那低沉,緩慢的語調以及燕翎雕那從容不迫,穩如泰山的儀態,卻自然地流露出一股懾人心魄的氣勢、威儀。
「邪劍魔星」四個字,本就在大草原上的健兒們心目中留有威嚴不可侵犯的深刻印象,雖然他們沒有想到這四個字的主人會如此年輕,英挺,但燕翎雕那種氣勢,卻很自然地又喚起了他們心目中敬畏的潛意識。
誰也沒有留意誰的行動,周圍的人不約而同地全停了下來。
「各位鄉親聽著。」聲音起自燕翎雕身後三丈以外的枯草,顯然,說話的人以為在燕翎雕背後開口,不會有什麼危險。在眾人的臉色驟然一變的時候,那聲音又道:「別忘了五梅村村主在等著咱們回報佳音啊!」
眸子中殺機一熾,燕翎雕雙肩微微一晃,靜立著的身子突然化成幽靈般的一團黑影,如煙似霧,似風如虛的向後掠出去,身法之快,使圍繞著他的人覺得好像是原本就不曾站在他們之間似的。
慘號之聲起自原先發話的地方,眾人驟然一驚,倏然轉過身去。
岸然的站在離眾人約有三丈左右的草叢中,燕翎雕的手仍然插在長長的包袱中,他腳下卻橫著一個眉心上多了一顆掌大的血星星的錦衣漢子。
平靜冷漠,穩如泰山般地站在那裡,使人油然覺得映入眼中的一切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擺好在那裡的。
秋風仍在呼呼的吹著,只是,風聲使眾人突然覺得肅煞、淒厲起來了,好像秋的一股煞氣,全都集中在這一夜裡發洩出來了。
銳利如電的目光森冷的向四周掃了一眼,燕翎雕緩聲道:「朋友們,回去告訴你們村主,就說他這一套在我燕翎雕面前不生效,請吧。」話落轉身向前走去。
「大家上!」
霍然倒飛出兩丈,燕翎雕插在包袱中的右手倏然向外一伸,三顆巴掌大小的光影幻起的星星才映入人們眼中,燕翎雕身前的那叢密草中如伏兔中創般的猛向上竄起了另一個錦衣大漢。
長草的那人竄起的同時緩慢倒下,鋪成一片草墊,錦衣漢子跌落下來的身子,正好橫在草墊上。
他的死法與先前發地一個完全相同。
聞聲辨位,毫釐不差,好像燕翎雕不用那雙銳利的眸子,也絲毫不會影響他的行動似的。
身子再度轉向眾人,右手重又插入長長的包袱中,燕翎雕冷笑一聲,道:「還有哪位要發號施令的?」
「就由在下我來吧。」聲音起自燕翎雕身後十丈外的河岸沙地上,身子並沒有轉過去,燕翎雕冷冷地笑了一聲道:「柳莊主,你該早點現身才是。」
「舌如劍」柳祖蔭道:「燕當家的,此時並不晚啊。」
燕翎雕笑道:「可能太晚了,柳莊主,因為此刻燕翎雕已脫出你們設下的埋伏中了。」
「舌如劍」柳祖蔭長笑一聲道:「哈哈……燕當家的,如果你真的脫出了咱們的包圍圈,那在下也不會現身了。」
話落聲音突然一沉,冰冷地道:「燕當家的,我得慎重的警告你,這裡的人,絕不像你看到的那麼少,你知道我們手下並沒有那麼多人。因此,這些人的身份,我不用再多費唇舌了,當然,以你的身手與你手中的」邪劍「,這些人決困不住你,但是,燕當家的,你的盛名將來會有什麼變遷,你心裡該很明白才對。」
心中暗暗一凜,燕翎雕冷聲道:「柳莊主,姓燕的我也有一張嘴不是嗎?」
「舌如劍」柳祖蔭笑道:「沒錯,燕當家的,你可以解說,但是,你說不清:因為事實擺在人們眼前,你是在毒殺無辜,當然,這些都是我們五梅村的人安排下的,但是,燕當家的,咱們的身份不能與你相提並論,對嗎?」
臉繃得緊緊的,燕翎雕冷聲道:「柳祖蔭,你們這批供人驅策的爪牙的身份雖然不能與我姓燕的相提並論,但『太陽叟,卻一向自以為是號人物,對嗎?」
「舌如劍」柳祖蔭嘿嘿冷笑了一陣,道:「完全對,燕當家的,你忽略了一點,五梅村從來沒打過太陽莊的旗號啊。」
燕翎雕忍不住脫口道:「柳祖蔭,姓燕的沒有別的可以奉送各位,只有兩個字……」
「舌如劍」柳袒蔭接口道:「卑鄙?」
燕翎雕道:「你『舌如劍『 的雅號沒有言傳。」
「舌如劍」柳祖蔭大笑道:「哈哈……能得到你燕翎雕燕大當家的稱許,柳祖蔭真是三生有幸了,不過……」話落一頓,接道:「不過,燕當家的,月下不是我恭維你,你恭維我的時候,我們得先解決擺在你我之間的問題,對嗎?」
燕翎雕冷森森道:「柳祖蔭,你以為燕翎雕我會走條什麼樣的路?」
陰沉沉的嘿然冷笑了一聲,「舌如劍」柳祖蔭道:「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燕當家的,我以為你會放下包袱,隨著我回五梅村。」
燕翎雕銳利的目光向四周掃了一眼,冷笑道:「柳祖蔭,你想得可真美。」
臉一沉,「舌如劍」柳祖蔭冷聲肅容道:「燕當家的,柳祖蔭決非大言恐嚇,我勸你別打逃的主意,這張網,在蝮蛇膽一失去的時候就為你張好了,因此,你能想得到的,咱們全部想到了,你可要看看?」
臉色猛然一變,念頭電光石火般的在燕翎雕心頭一閃,燕翎雕突然飛身向大草原奔去,第一個起落就飛馳出十幾丈遠。
雙腳才一沾地,左右兩側不到三尺處,突然冒出兩個手持厚背太砍刀的牧人打扮的漢子,揚刀笨拙的當頭向燕翎雕砍了下來。
右手一揮,寒光一閃,兩柄大砍刀凌空飛射上去十多丈高,斜斜的飛落在長草中了。
看也沒看那兩個怔立當地的漢子一眼,燕翎雕飛身繼續向前馳去,腳才落地,周圍突然冒出四個同樣裝整的牧人。
以同樣笨拙的架勢,他們也揚刀砍向燕翎雕。
揮劍振飛四人手中的大砍刀,燕翎雕第三次飛身向前躍馳出去,落地同樣的又碰上了兩個,習慣的,燕翎雕揮劍點向兩人的大砍刀,這次卻點了個空。
心頭一震,一股壓制的怒火,突然湧上了心頭,健腕一翻,「邪劍」突然幻起兩朵星花。
慘厲的號叫聲中,兩個偽裝的漢子同時仰面跌倒地上,眉心中照樣的多了個巴掌大小的血星星。
距離太近,又在全無防備的情況下,燕翎雕左臂上也被劃破了一道半尺來長的血口子。
「大家圍上來啊,姓燕的已掛綵了。」聲音起在燕翎雕身後五丈以外,說話的仍然是「舌如劍」柳祖蔭。
「舌如劍」柳祖蔭話聲才落,周圍十五丈內突然從草中湧現了不下五百個人,一個個揮動著厚背大砍刀,月映刀光如潮,令人心寒。
陰冷地笑了一聲,「舌如劍」柳祖蔭道:「燕當家的,大草原浩翰如海,像這樣的包圍咱們一共給你準備四個,燕當家的,你有什麼打算?」
凝視著遠在五丈以外的「舌如劍」柳祖蔭,燕翎雕冷冷地道:「柳祖蔭,燕翎雕記性很好,我著重地忠告你,柳祖蔭,錯過今天,你的好日子便指日可待了。」
「舌如劍」柳祖蔭不由的全身寒毛齊豎,但卻仍然陰沉的笑道:「燕當家的,問題是今日你能不能『錯得」過去?「
「邪劍魔星」燕翎雕的威名,雖然使周圍的人潮不敢貿然向上撲,但他們前進的步伐卻始終沒有停止過,因此,包圍圈子仍在一步一步縮小著。
燕翎雕雖然沒有把這些人放在心上,但他心目中實在不願意舉劍搏殺一些全無技擊之術可言的壯漢,可是,如果不出手,他又無法一下子分辨得出哪些人是屬於武林中人。
心中雖然思緒如潮,臉上則泰然如初,以冰冷得使人心寒的目光向四周緩慢地掃視了一圈,燕鄰雕目光重又轉到「舌如劍」
柳祖蔭臉上,冷聲道:「柳祖蔭,我想今日會錯得過的,你等著瞧就是了。」
「舌如劍」柳祖蔭有恃無恐地縱聲狂笑道:「哈哈……燕繃雕,柳某人當然在等著瞧了,在你沒有躺下去之前。柳祖蔭我怎會忍心離開呢?有道是江山易民入本性難移,燕當家的,你可別為了珍惜『邪劍魔星,的大名而乎軟心茲經自己帶來災禍啊,哈哈……」笑聲一落,突然沉聲喝道:「各位鄉親,要想過好日子,你們可得賣點力氣啊,別忘了家中你們的父母妻子正在盼著你們回去之後,從此有安穩日子好過,上啊!」 也不知道是命的威脅還是利的誘惑,周圍人群的腳步真的加快了。
可能,每個人腦海中都有著他們自己盤算著的美夢,為了促使這個美夢實現,他們不得不暫時昧起良心,暫時忘卻恐怖。
世間,有幾個人不自私的?
呼呼風聲夾著「沙沙」腳踩枯草之聲,混亂中帶有肅煞,一條條彎著腰,輕抬著步子移動的人影,在朦朧的月色中看起來,就像是—張漸漸收攏起來的密網,使人覺得沒有一絲空隙可逃。
伸在包袱中的右手緩慢地抽了出來,燕翎雕潔白細嫩的五指緊緊的扣握著一柄隱隱泛動著懾人森茫的窄劍,劍長足有三尺,寬則不及二指,劍刃上各有一條艷紅奪目的血絲,自護手處向外延伸,匯聚於劍尖之上,晶瑩明艷,就像有活血正在上面流動著,也像是剛剛砍過人而沒有擦試一般,這劍的外觀,是有點「邪門」。
星目從容的向四周掃了一眼,燕翎雕冰冷沉緩的道:「朋友們,燕翎雕最後一次警告各位,別拿自己的命來試,你們困不住我,也佔不到我半點便宜。不錯,我姓燕的承認殺你們對我的名聲不利,但是,燕翎雕也絕不能為了珍惜與燕某毫無關聯的各位的性命,道理非常明顯,燕某也不打算說第二次,各位看著辦口巴。」
「舌如劍」柳祖蔭大笑道:「哈哈……你們聽見了吧?姓燕的因為掛了彩而自知難以對抗,開始含糊了,各位鄉親,你們可別忘姓燕的一顆人頭可值三萬兩銀子,三萬兩,各位想想,可以做多少你們夢想著的事啊。」
威迫利誘,雙管齊下,三萬兩白銀的確不是一個小數目,一個個不同的美夢在每一顆不同的腦袋中浮映著,跳躍著,勾起了這些純樸牧人不該有的野心,湮沒了他們原有的善良。
投機的心在引著他們向死亡的路上走。
腳步開始加速,包圍圈也在急驟的由四面八方縮小著,他們,似乎已忽略了燕翎雕手中的那柄寒光閃耀著的利劍了。
暗自把心一橫,燕翎雕緩慢地抬起右臂,劍尖向周圍圍上來的人群掃指了一圈。
就在人群將要近身之際,夜空中突然揚起一聲高昂懾人的大笑聲,道:「柳莊主,說起來,你們也實在太大意了,你們也不想想看,燕當家的是什麼人物,你們所做的手腳他會看不出來嗎?
不錯,在一群牧人中滲雜上你們五梅村的人暗中領導指揮,的確可以算得是一條上上之計,但是,你們就不該讓他們每個人脖子上繫上一條紅圍巾啊,你想想看,燕當家的真會大意到連這個明顯的差異都看不出來嗎?那樣雖然有利於牧人們辨認領導者,但也無疑是在告訴燕翎雕那些人是你們的人啊!「
在那人說話之中,燕翎雕向四周掃了一眼,果然發現每三五個牧人之中就有一個是圍著紅圍巾的,心頭一寬,燕翎雕長笑一聲道:「那位在下沒見面的朋友,燕某先謝了。」聲落人已凌空飛撲出去。
身似隨風飄動的一縷淡淡的輕煙,劍隨身動,揮灑如虹,身影到處,血噴如雨,號叫之聲此起彼落,當真是如同虎入羊群。
「舌如劍」柳祖蔭臉色一變,目注發聲之處,冷聲叫道:「朋友,你是哪條線上的?」
那聲音笑道:「泖莊主,我老人家一向只走路,不上線。你是線上的,我是路上的,咱們道不同,絕攀不上交情,我看,你還是照顧你自己那群嘍囉下手吧,其他的你不管也罷。」
「舌如劍」柳祖蔭冷笑道:「朋友,柳某人不認得你,可能是柳某人份量太輕,在下可以找個認得你的人。」
那聲音笑道:「柳大莊主,你要那麼客氣,我老人家實在也不好推辭而硬說你夠份量,我老人家一向是實話實說,你可別見怪啊,大莊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3:44
目光掃了混亂的人群一眼,柳祖蔭冷冷地道:「朋友,你的話算是說到家了,好,姓柳的份量不夠,那就不提,朋友,『太陽叟』的份量如何?」
夜空中又響起一聲大笑,道:「柳莊主,你怎麼一下子就把你背後掩遮的主子給亮出來了?我老人家如果說他份量不夠,人家會說我吹牛,但是我老人家如果不現身,人家又會說我老人家怕了太陽莊了,柳莊主,你可真想看看我嗎?」
「舌如劍」柳祖蔭冷嘿一聲道:「不錯。柳某人是在恭候著。」
那人道:「只怕你在沒見到我之前自身就保不住了。」
「舌如劍」柳祖蔭冷笑道:「朋友,姓柳的如果能被人嚇死,也不傘活到今天了。」
那人長歎一聲道:「唉,虧你還有『舌如劍』的雅號,怎麼腦子連個彎都不會轉轉呢?我老人家什麼時候說過會把你嚇死了?」
「舌如劍」柳祖蔭陰冷地道:「那你說在下自身難保,是指的誰使在下自身難保?」
「我!」
聲音就在柳祖蔭身後,低沉緩慢而冷酷。
整個人突然僵住了,「舌如劍」柳祖蔭的臉色灰白如土,因為,他知道自己絕難脫出燕翎雕「邪劍」之下。
方纔,他還看到燕翎雕在人群中飛竄,因此,他想都沒想到他會像鬼魅般的突然在他身後出現,而且,出現得那麼近。
「 舌如劍」 柳祖蔭前方十丈外的長草中緩慢地站起一個六旬上下,蓄有一把山羊鬍子的土氣十足的老者,笑容可掬的望著「舌如劍「 柳祖蔭道:」怎麼樣?柳莊主,我說你自身難保,沒說錯吧?「
「舌如劍」柳祖蔭一見那老者,臉色又是一陣劇變,脫口道:」』天王刀『 海清?是您老人家?「
老者笑道:「柳莊主,別叫得那麼『熱』乎!我老人家可不打算與你攀什麼交情,咱們爺們還是少說兩句吧?」話落轉向燕翎雕笑道:「燕頭兒,咱們有多年沒見面了,還認得我這個土老頭子嗎?」
似乎沒想到「天王刀「 海清會突然在此現身,燕翎雕微微一怔,道:」海老兒,咱們確實有幾個年頭沒見面了,不錯,燕翎雕不會忘記你,當然,你也絕不可能忘了我姓燕的。海清,要算帳,現在正是時候。「
「天王刀,,海清老臉一整,打個哈哈之後,正色道:」燕頭兒,好漢不擋人財路,當年那檔子事,理虧不在我海清吧?「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海老兒,假使你當年不做得那麼絕法,姓燕的絕不會插手,孤兒寡婦,海老兒,你狠得了心下手,我姓燕的卻狠不下心目睹!」
「天王刀」 海清笑道:」燕頭兒,你狠不下心不打緊,可把自己給捲進渾水漩渦裡去了啊!「
燕翎雕冷然一笑,道:「 那是我燕翎雕自己的事,海清,燕翎雕並沒有打算要賴這筆帳,你要什麼時候結?「
連連搖著雙手,「天王刀」海清急聲道:「燕頭兒,你可別誤會了,你想想看就知道,我海清可是那種抽冷子下手的人?同時,憑你『邪劍魔星』燕翎雕在江湖上的招牌,我海清也怕你賴什麼帳,燕頭兒,說實在的,只要你活著,海清就不怕咱們之間的那筆帳沒處結算。」
向四周那些因群龍無首而不知所措的牧人掃了一眼,燕翎雕道:「這麼說,海老兒,你今天是剛好打此路過了?」
「天王刀」海清小眼睛一轉,笑道:「燕頭兒,海清如果那麼承認,那無疑是掩耳盜鈴,欺人之談。何況,為了方纔那一句話,你還親口謝地我的不是嗎?」
燕翎雕一怔,道:「這麼說你是有意來告訴我突圍方法的了?」
「天王刀」海清臉色漸漸凝重了起來,沉聲道:「也可以那麼說。」
燕翎雕心中疑念漸生,冷聲道:「你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誰?」
「天王刀」海清縱聲笑道:「哈哈……燕頭兒,你這不是等於白問了嗎?我海清又不是打從今天出道,你想我會莽撞到連底細都不打聽清楚就插手淌渾水嗎?」
心中疑念越來越重了,燕翎雕道:「海清,太陽莊實力如何想你一定也很清楚,那是個江湖同道們公認的不好得罪的地方,海老兒,你說我該相信你會為了一個與你有一筆帳沒結清的我,而公然使太陽莊臉上掛不住嗎?」
大笑了一聲,「天王刀」海清道:「哈哈……燕頭兒,咱們明人眼前不說假話,我『天王刀,當然不會那麼呆法。」
燕翎雕冷然一笑,道:「那麼說,你幫我姓嫌的有什麼目的吧?」
「天王刀」海清臉色一整,道:「燕頭兒,你已練到聞聲出劍,萬無一失的境界,因此,當今武林之中,能與太陽莊對抗的,實在找不出幾個人來。」
燕翎雕平靜地道:「但卻不是絕對沒有。」
「天王刀」海清道:「但我卻只認識你。」
燕翎雕你要我去對付太陽莊?「
「天王刀」海清笑道:「燕頭兒,與你說話實在省力,用不著完全說出來你就明白了。」
銳利的目光緊盯在「天王刀」海清的臉上,燕翎雕依然平靜無比的道:「海老兒,你真的不知道我燕翎雕與太陽莊有過節?」
「天王刀『:海清正色道:」當然不會不知道,燕頭兒,你是當今武林中的名家,不要說是這般大的一件事情,就算你對外的一言一行,武林中人也無不津津樂道啊!「
燕翎雕冷笑一聲道:「海老兒,那你還擔心姓燕的不會去對付太陽莊嗎?」
咬唇思考了一下,「天王刀」海清道:「燕頭兒,我知道你遲早會去找『太陽叟』算算當年那筆帳的,只是,這『遲』與『早』的差別卻很大啊!」
燕翎雕冷聲道:「對你?」
「天王刀」海清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沒錯,燕頭兒,是對我。」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原來如此,我說你『天王刀』怎麼又會替我姓燕的擔起心事來了。」話落一頓,冷笑道:「海老兒,你何不把事情說得更明白點?」
深沉地搖搖頭,「天王刀」海清緩聲道:「燕頭兒,海清今夜見你的唯一目的只不過是先與你接個頭而已,至於我所出的那點小小的主意,也只能算是咱們見面之後,海清所找的一個說話的藉口而已,絕算不上是一樁見面禮。至於你與太陽莊之間的事,遲早解決對我海清的關係如何,燕頭兒,現在還沒有到海清能夠直說的時候,恕難奉告,我海清一向辦事是不受無功之祿,因此,現在無法奉告。」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不知尊駕何時可以奉告?」
」 天王刀「海清含蓄地一笑,道:」燕頭兒,到了海清認為可以開口的那一天,自然會告訴際。「話落一停,道:」對了,燕頭兒,海清在此還有一件屬於你的事情要告訴你,你往年視為左右手的』 樵霸『 柴洪與『幻狐,邊漢雲,我已通知他們到這裡來找你了。「
臉上喜色突然一閃,但只一閃便已消失,燕翎雕冷然笑道:「 邪劍七星之中,活著的只有三個,海老兒,你大概已知道這個消息嗯廠腦筋轉得很快,「天王刀」海清聞言立刻明白了燕翎雕活中含意,長笑一聲道:「哈哈……燕頭兒,我說過關於你『邪劍魔星』燕翎雕的事,武林之中很難得有幾個人不知道的,不過,燕頭兒,我是有重大事情要你合作的人,我不會在我們事情沒做成之前紛你留下個壞印象的,因此,你用不著擔心我海清會騙你,起碼,在你我合作的事沒完成之前,我海清不會那麼做的。你那兩個得力的手下,目前正在往這邊走,大約不出幾天你們就會見面的,我姓海的言盡於此,你我後會有期,告辭了,」話落轉身就走,但只走了幾步,便又突然轉過身來,道:」 燕頭兒,海清臨走之前,有一句話想問問,不知可不可以?「
燕翎雕冷冷地道:「你姓海的什麼時候又這第客氣起來了?
請吧!「
「天王刀「 海清道:」柳祖蔭你準備怎麼處置他?「
「舌如劍,,柳祖蔭一直連動都沒有動過,在燕翎雕與」天王刀「海清對話時,也有幾次想脫逃,但卻總是鼓不起勇氣來,他有自知之明。
「天王刀」海清一提起他的名字,「舌如劍」臉上立時就浮現了緊張之色,狀如一個罪囚聆判。
淡淡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尊駕希望燕翎雕怎麼處置他?」
搖搖頭,「天王刀」海清笑道:「我姓海的自知無權干涉你燕頭兒的事,因此,我的想法不便說。」
陰陰地含笑一聲,燕翎雕道:「在下想放他回去。」
「天王刀」海清大笑道:「我果然沒想錯,燕頭兒,像『舌如劍,這等角色,在你心目之中,實在算不上是號人物,但以他的劣行惡跡,一劍誅絕,卻又難謝為他而屈死的冤魂,因此,得留一段時日讓他去仟悔才對,以你』邪劍魔星『之能,取他性命,實在易如反掌。」嘿嘿笑聲一落,「天王刀」海清轉向面色稍微好轉了些的柳祖蔭道:「柳莊主,借你之口傳個信兒給太陽莊,就說我老人家說的,』太陽莊『最好不要插手管』鐵血紅顏,那檔子事。,,話落突然轉身飛馳而去,只幾個起落便已消失於草原中了。
「鐵血紅顏」四個字第二次進入燕翎雕耳中,但那感覺卻與第一次完全不同,因為這次提起這四個字的人是武林之中雄踞一方的霸王「天王刀」海清。
疑念在燕翎雕腦海中盤旋著,但卻沒有使他忘記眼前該處理的事情,冰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望著「舌如劍」 柳祖蔭的背影,道:」柳莊主,燕某這就放你回去,絕不傷你一絲一毫,但是,你別忘了,燕翎雕說過的話,你好過的日子在後頭,我會再去找你的。「
話落不等柳祖蔭開口,突然飛身向白沙渡的方向馳去。
等了好一陣子,「舌如劍」柳祖蔭才小心異常的轉過身來,身後早已不見了燕翎雕。
三魂六魄好像突然又進了殼,「舌如劍」柳祖蔭神氣活現地大聲道:「那小子往哪個方向走的?」
一個牧人裝扮的漢子急忙走出人群,道:「往白沙渡的方向走的。」
得意的仰天狂笑一陣,「舌如劍」柳祖蔭自語道:「哈哈……
任你姓燕的狡如弧兔,仍然脫不出咱們設好的圈套,看看你小子有什麼本事衝過咱們設下的人牆包圍圈。「話落朝白沙渡的方向一揮手,道:」走!「聲落當先帶頭大步朝白沙渡奔去,四五百個牧人換魂落魄的跟在他後面。
剎那間,人全走光了,原處只橫七豎八的留下二十幾具帶血的屍體,每人腦門上都有一顆巴掌大小的血星星。
為了怕往草原深處走再遇上像「舌如劍」柳祖蔭所設下的那種令人不忍下手的埋伏,燕翎雕重又折回了白沙渡。他記得那浮木碼頭上原先停靠著幾條無人看管的渡船,他想先到對岸避一避,再回來找五梅莊的五個莊主,以免牽連那些無辜的牧人,哪知一到白沙渡,卻連五隻船都找不到。
心頭突然一動,燕翎雕猛然轉過身來,就在這時,身後二十丈外的河岸上暴起一聲長笑,如潮的人群在長笑中紛紛湧向河岸,圍成一個方圓約有二十丈的大圈子,兩邊萬頭攢動,刀光閃閃,人數之多,不下千人,人牆向後延伸,足有五十幾丈的寬度,絕難一躍而過。
要過,便得落身在人群之中,只要落下去,燕翎雕就得動手殺戮,而他卻不想那麼做。
五梅村的五個莊主也看準了他不想那麼做,因此才設下了這個埋伏。
心中雖然還拿不定主意,但燕翎雕神色卻從容異常,銳利如電的目光,緩慢的向外圍人群掃視著,終於停在對面人牆後面的一座土丘上,那上面並肩站著六個老少不同的人,六個人之中,有一個就是「舌如劍」柳祖蔭,他此時正在和站在最高處的一位八字眉、白面、魚目、鷹鉤鼻的六旬上下的錦衣老者嘀咕著。
目光就停留在鷹鼻老者的那張大臉上,燕翎雕陰冷地笑道:「梅劍和,這些人是你帶來的嗎?」
鷹鼻老者正是有「毒梅劍」之稱的梅劍和。
大刺刺地緩慢地把目光凝注在燕翎雕臉上,「毒梅劍」梅劍和冷冰地道:「沒錯,是我帶來的,燕翎雕如果你覺得消受不起,那就跟我們走吧。」
冷冷的向四周掃了一眼,燕翎雕道:「他們困得住我?」
「毒梅劍」梅劍和搖搖頭笑道:「不要說他們困不住你燕翎雕,便是江湖上的二三流角色,他們也困不住,只是,燕當家的,你恐怕衝不出去,因為,『邪劍』雖邪,但從未較過無辜百姓。」
燕翎雕冷冷一笑,道:「那是因為他們沒犯著我。」
陰沉地笑了笑,「毒梅劍」;晦劍和道:「燕翎雕,現在他們就犯著你了,如果你認為『邪劍』在你手中能破例的話,老夫自知絕無法阻得住你,你清。」
臉色突然一變,燕翎雕怔住了。
不錯,憑這些人,絕圍不住他,但他要攻出去卻必須殺戮,「邪劍」從未妄殺過人,這也是「邪劍」之名的由來,因為每把劍多少都會殺過無辜之人,唯獨此劍例外,因此,它與別的劍完全不同,因而例外被稱「邪」。
「邪劍」曾傳過數人,但卻無人使它破過例,「毒梅劍」梅劍和顯然也知道「邪劍」的歷史,因此,他吃定了燕翎雕。
看著燕翎雕猶豫的神情,「毒梅劍」梅劍和笑道:「燕當家的,俗語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太陽莊莊主為當年之事一直耿耿於心,未能釋懷,老一直想與你當面解開這個結,因此,央請老夫出來周旋,老夫自知份雖輕,無法與你燕當家的當面商議,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平靜地笑了一言,燕翎雕道:「梅莊主,你說的可是實話嗎?」
從那張干靜、冷漠的臉上,「毒梅劍」梅劍和找不出一絲一毫能反映燕翎雕此刻內心的想法的表情來,試探著,「毒梅劍」梅劍和道:「燕當家的,老夫都是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又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刊,你想老夫會騙你嗎;再說,老夫憑自己這點能力,又怎敢在你面前耍花巧呢;」
露出一口潔白如雪的牙齒,燕翎雕笑了笑,道:「梅劍和,恕我燕翎雌實話實說,有道是老奸巨滑,我燕翎雕不能不防著你點,你先說說看,要我姓燕的跟你們走,不知怎麼個走法?」
「毒悔劍」悔劍和臉上毫無不悅之色,「晤」了一聲,道:「燕當家的,你防著我,老夫可也得防著你點,因為老夫自知不如你,因此。要跟老夫走,你得先聽老夫的安排,」
乎和地笑著,燕翎雕道:「怎麼不說是擺佈?」
「毒悔劍」梅劍和笑道:「燕當家的說笑了!」
俊瞼突然一沉,干扣的笑容- —變而成了凌厲的肅煞之氣,燕翎雕朧冷笑道:「梅劍和,咱們道不同,話難投機,閒話就到此為止了,太陽莊與你的關係我燕翎雕很清楚,田此,姓梅的,我在此著重的警告你。不要李白己的生命與你家裡的人的生命來下注,『邪劍魔星,燕翎雕非很毒嗜殺之輩,但卻從來不對我的敵人仁慈?」
老臉上仍然帶著笑容,但那笑容卻無法掩去「毒悔劍」內心那種潛在的恐懼,往日耳聞目睹的——切,使他無法不相信燕翎雕所警告他的話:『毒悔劍,,梅劍和和左邊的一個棉衣老者用右時輕輕的撞了梅劍和一下,低聲道:「 梅莊主,姓燕的已成甕中之鱉了,你還怕什麼?再說任何事情都有太陽莊給你扛著,怕他怎的?「
訕訕的笑了笑,「毒梅劍」梅劍和道:「連二總管,我……我怕他真的去,那就麻煩了。」
連二總管連忙笑道:「不可能了,姓燕的怎麼會肯『邪劍』在他手破例嘛,這樣好,由我來對付他好了」,話落不等「毒梅劍」梅劍和開口,搶先轉向燕翎雕道:「姓燕的,有本事你往外衝吧。」
冷冷地掃了連二總和一眼,燕翎雕冷聲道:「朋友,說了算數嗎?」
連二總管冷哼一聲,道:「哼,我連雲天身為太陽莊總管說了都不算數,誰說才算?」
星目中突然泛上殺機,燕翎雕冷笑道:「連雲天,連二總管,火樹嶺那件事你大概還記得吧?燕翎雕今天總算找到你了。」
心頭不由自主的狂跳了一下,連雲天定了定神,冷聲道:「姓燕的,找著我又怎麼樣?」
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中拚了出來,燕翎雕陰沉冷酷的道:「那你將很不幸。」右手緩慢地探進了長長的包袱中。
「大家準備了。」
這次可沒敢說燕翎雕不敢向外衝了,連雲天低聲喝道:「八護衛,準備應戰了。」
土丘下的八個錦衣漢子聞聲紛紛抽出了身上的兵器。
「舌如劍」柳祖蔭突然開口道:「莊主,咱們何不叫他們攻擊,*姓燕的小子上船?」
連雲天也附和道:「對,那麼做省事。」
「毒梅劍」梅劍和道:「萬一他不上船呢?」
「舌如劍」柳祖蔭道:「莊主,我們可以加點壓力啊!」
「毒梅劍」梅劍和眼睛立時一亮道:「什麼壓力?」
「舌如劍」柳祖蔭道:「挑二三十個我們自己的人下場去與他拚一拚,姓燕的身乎再快,也不可能立刻得手擺子他們,這段時間,足夠周圍那些人圍上去的了,姓燕的一見人多,手必然會軟,那時他就會毫不考慮地往船上跳了。」
大白臉上突然出現了喜色,「毒梅劍」梅劍和笑道:「柳莊主,你真不愧『舌如劍』這個名號,果真是舌如劍,心思密。」話落一頓,道:「好,就那麼做,下令叫他們上。」
連雲天也附和道:「對,這真不愧是個全之策,八護衛,你們也上。」
八個錦衣漢子,見燕翎雕年紀輕以為可欺,呼應一聲,威風凜凜地排眾走進廣場中。
這時,五梅村的徒眾之中也走出了二十四五個人,會合了八個錦衣漢子,一起向燕翎雕圍上去。
就在此時,上都河河心上一條小船不急不慢地向白沙渡駛了過來。
八個錦衣漢子來自太陽莊,在他們自己的感覺中,總認為比五梅村中的人高一手,因此,他們率先向燕翎雕*上去。
五梅村的二三十個武裝漢子不甘示弱,也並肩從其他兩面包抄上來。
「毒梅劍」梅劍和從懷裡掏出一面三角黃旗,高高地舉在手中,準備指揮周圍的人圍攻。
就在這時,河心上的那條渡船上突然響起「天龍鞭」莫天龍的聲音,叫道:「燕當家的,那二三十個不成器的東西雖然奈何不了你,但他們一出手,你也無法一下子把他們全放平了,這段,就足夠周圍的人圍上來的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4:09
似乎沒想到「天龍鞭」莫成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出現,「毒梅劍」梅劍和老臉一沉,冷聲道:「莫老大,五梅村可沒有什麼地方錯待了你吧?」 圍向燕翎雕的那群人,一見枝節橫生,不由自主的全止住了腳步。
小渡船緩慢地向岸邊移動著,「天龍鞭」莫成龍笑道:「在下可也沒有什麼地方錯待了五梅村的人啊。」
「舌如劍」柳祖蔭突然插口道:「莫者大,那一萬兩白銀,你……」
未等「舌如劍」柳祖蔭把話說完,「天龍鞭」莫成龍已搶口道:「銀子在下收到了,柳莊主,你倒蠻有信用的啊。」
「舌如劍」柳祖蔭冷聲道:「柳某人有信用,你又如何?」
「天龍鞭」莫成龍道:「在下不是也挺講信用的嗎?不然,你銀子送到天王廟時,豈不是沒人收啦?」
「毒梅劍」梅劍和冷聲道:「莫老大,別說那種不著邊際的話,你乾乾脆脆的說上一句,你是不是誠心與五梅村過不去?」
渡船距岸約有三十丈了,「天龍鞭」莫成龍沉聲道:「梅莊主,你這麼說可就全錯了,你想想看,五梅村人多勢眾,『天地雙鞭』最多也不過兩個人而已,怎麼敢誠心得罪你呢,不過,話可又說回來了,梅莊主,五梅村的勢力範圍是在上都河以南,我莫成龍現今是在河面上,你梅莊主總無權限制我莫成龍在河面上做買賣口巴?」
「毒梅劍」梅劍和道:「擋人財路,江湖大忌,莫成龍,你不會連這一點都不明白吧?」
大笑了一聲,「天龍鞭」莫成龍道:「梅莊主,你以為燕當家的真的會被你們那群是兵魚將制住?」
「毒梅劍」梅劍和冷聲道:「那是老夫自己的事,不勞你莫老大費心了。」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不費心就不費心,我莫成龍在河面上等等總可以吧?如果買賣自動送上門來,梅莊主,你總不能叫我拿手向外推吧?」
「毒梅劍」梅劍和一時為之語塞,冷笑道:「姓莫的,你考慮後果沒有?」
「天龍鞭」莫成龍道:「哪種後果?」
「毒梅劍」梅劍和冷笑道:「你心裡明白。」
「天龍鞭」莫成龍心中的確明白,但當著燕翎雕的面卻不便說出來,含蓄地一笑,道:「你是說咱們目的相同?」
連雲天臉色倏然一變,脫口道:「莫成龍,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咱們居心相同啊。」
「毒梅劍」梅劍和冷笑道:「此話怎講?」
「天龍鞭」莫成龍凝重地道:「各位的目的不是想向太陽莊邀功領賞弄幾個銀於嗎?我莫成龍也是想弄幾個銀子花花而已、咱們唯一的不同點,只是主顧不同而已。」
連雲天臉色立時緩和了下來,冷冷地笑,道:「看樣子,咱們只是各盡所能了?」
燕翎雕的目光一直就沒離開連雲天的面孔,從連雲天表情先緊後松的變化上,他總覺得其中隱藏著某種他自己目前還找不出的危機,而且,從他們對話上,他也總覺得不像表面上的那麼單純。
河面上,「天龍鞭」莫成龍笑道:「連二總管說得很對,咱們只有各盡所能了。」話落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如果你覺得有必要坐船到對岸時,莫成龍很願意為你服務。」
沒有轉身,燕翎雕冷冷地道:「船資多少?」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燕當家的,如果在下要的數字太大,難免落個敲詐惡名,但是,如果在下要少了,卻又有小看你燕當家的之嫌,權衡輕重,在下只好吃點虧落個罵名了,燕當家的,姓莫的夠朋友吧?」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省省吧,莫老大,別替姓燕的我想那麼多,說說你的數字吧。」
「天龍鞭」莫成龍道:「兩萬兩如何?」
燕翎雕冷笑道:「你看我身上可有那麼多銀子?」
長聲一笑,「天龍鞭」莫成龍道:「哈哈……燕當家的,你可以拿點東西做抵押呀,在下信得地你。」嘴裡說信得過,卻硬要東西做抵押,此人做事實在夠可靠。
不置可否的冷然一笑,燕翎雕道:「你想要姓燕的身上的什麼東西?」
「天龍鞭」莫成龍凝重地道:「燕當家的,你身上聽說有塊『血玉令』對嗎?」
臉色突然一變,燕翎雕冷笑道:「莫成龍,你胃口不嫌太大了些嗎?」
「天龍鞭」莫成龍正色道:「燕當家的,若論『血玉令』的威望價值,莫說二萬兩,即使是二百萬兩也買不到,但是,『血玉令』在我莫成龍手中又能發揮什麼威力呢?因此,燕當家的,關於這一點,你大可放心,等你回了燕家莊,我莫成龍自然會拿令去兌換銀兩,以你燕當家的勢力,你還怕我飛上天去嗎?因此,在下要此令符來抵押也不過是預防萬一而已,在下只是說萬一,燕當家的可別多心,萬一人我失手於太陽莊,在下這趟渡資也不至於落空,你知道,『天地雙鞭』是從來不做沒代價的事的。」
冷冰冰的,燕翎雕道:「姓莫的,咱們免談了。」
「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不考慮考慮?」
斬釘截鐵般的冷笑一聲,燕翎雕道:「沒有什麼好考慮的。」
「舌如劍」柳祖蔭聞言得意地笑道:「姓莫的,河上風大浪險,你們價錢既然談不攏,我看你是可以走了。」
「天龍鞭」莫成龍露出那口森森白牙笑道:「柳莊主,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又不能走了。」
話題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如今買賣競爭得厲害,我也只好薄利多銷了,這樣好了,你就把手中那個包袱給我作個象徵性的抵押怎麼樣?如果你同意,咱們再談談別的條件。」
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莫朋友,你就看準了我姓燕的今天是走投無路了?」
開朗的長笑了一聲,「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與其那麼說,不如說我莫成龍今天是非做成這筆買賣來得恰當,我知道這批人絕困不住你,不過……嘿嘿……」
燕翎雕冷笑道:「閣下話還沒說完。」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非說出來不可嗎?燕當家的!」
燕翎雕道:「說說何妨?」
「天龍鞭」莫成龍道:…邪劍『之稱』邪『,乃因它自誕生直到握在你燕當家的手中的這一段綿長的歲月裡,它從未妄殺過無辜之人,燕當家的,大家都料定了你不會讓它在你手中破例,因此才會有今天的局面。「
燕翎雕冷笑道:「莫朋友,你自信絕不會料錯嗎?」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我不敢說有十成把握,但是,我相信只要在有路可走的情況下,燕當家的,你不會選擇絕路。」
冷漠地哼了一聲,燕翎雕道:「說說你的條件吧?」
老臉倏然一變,「毒梅劍」梅劍和視線突然轉向連雲天,低聲道:「二總管,你看如何?」
臉上全無半點急色,連雲天道:「他沒說錯,咱們是殊途同歸。」
「毒梅劍」梅劍和急聲道:「那咱們五梅莊的這面網豈不等於是白撒了嗎?」
緩慢地搖搖頭,連雲天凝重的道:「梅莊主,一件事的成功,因素絕不只一個,事情很明白的擺在眼前,如果五梅村不下這張網,燕翎雕不可能走上那條太陽莊安排的路。」
「舌如劍」柳祖蔭不滿的道:「但是,如果姓莫的不插上這一腳,咱們不是照樣的能使姓燕的就範嗎?」
連雲天道:「柳莊主,你未免把姓燕的看得太軟弱太仁慈了些。姓燕的所以會落到今天這般形單景只的地步,完全是出於太陽莊賜與,你聽說過姓燕的在武林中吃過虧嗎?一個人的盛名不是憑空得來的,你想姓燕的會真的束手就擒,被你們送到太陽莊去嗎?」
「毒梅劍」梅劍和道:「連總管,天下的事不能單就憑臆測來論斷,咱們還沒有收收網試試。」
連雲天道:「那你們現在可以試啊。」
「毒梅劍」梅劍和道:「只要你把姓莫的支開,咱們馬上就試。」
目光從「毒梅劍」梅劍和臉上轉向河面,連雲天道:「柳莊主,你知道莫家兄弟我無權指揮。」
老臉倏地一沉,梅劍和道:「連二總管,魚與熊掌不能兼得,老夫請二總管酌情辦理。」
臉色突然一沉,連雲天道:「梅莊主,你是說你要撤人?」
「毒梅劍」梅劍和冷硬地道:「五梅村願意為太陽莊效力,但絕不為姓莫的這種人作嫁。」
冷冷地笑了一聲,連雲天緩聲道:「梅莊主,假使是太陽莊要你這麼做呢?當然,五梅村並不完全屬於太陽莊,但是,梅莊主,我要著重告訴你一聲,『非友即敵』,這是太陽莊牢不可破的傳統觀念,去留取捨,由你自己決定。」
「毒梅劍」梅劍和接不上話了,其他四個莊主也同樣的為之語塞。
燕翎雕似乎與「天龍鞭」莫成龍已達成了初步協議,只聽莫成龍笑道:「他們必經過干疊崖不可。」
燕翎雕冷聲道:「我除了知道他們運了一大批銀兩之外,莫朋友,其他的你什麼也沒有告訴我。」
「天龍鞭」莫成龍道:「在下以為那些已經夠了。」
燕翎雕冷笑道:「莫朋友,你以為我會不明不白的參加嗎?」
「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其實也不能算是不明不白,你所要求的只是手中之劍不殺無辜,我保證這一點不就夠了嗎?」
燕翎雕道:「如果有所例外呢?」
「天龍鞭」莫成龍道:「如有例外,姓莫的保證把你的包袱連同包袱的劍鞘還你。」
燕翎雕道:「在下只要劍鞘?」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邪劍鞘上的每顆明珠都是價值連城之物,其他的東西,當然也算不得什麼了,閒話少說,燕當家的,只要你一句話,咱們就算是成交了。」
「毒梅劍」梅劍和老臉上的肌肉在抽搐著,連雲天的話使他無法忍受,但「太陽莊」的聲威卻又使他不能不懾,因此,他不敢下令撤人,卻又不願意硬把那口悶氣吞下去。
看也沒看連雲天一眼,「毒梅劍」梅劍和不等在燕翎雕下決定,手中黃色三角旗一揮,沉聲喝道:「五梅村的弟兄們,上啊!」
連雲天冷冷地笑了一聲,目注白沙灘上的二三十個武士不顧死活的奮身撲向燕翎雕,忍不住冷笑道:「梅莊主,你終於搶先下手了,但你會知道太陽莊的安排絕錯不了的,姓燕的不是個易相與的人。」
就在連雲天說話的這段時間內,燕翎雕手中「邪劍」已然抖出一串銀星,森寒的光茫閃耀,迫如驚電,急如奔雷。
隨著他飄忽的輕煙般的身影,東飄西蕩,狀是一個有形體而無實的幽靈,穿梭於層層刀劍密織而成的光網中,全無半點阻礙。
光影過處,血影崩現,慘吼夾雜著受驚急迫的人影,亂成一片。
八個錦衣漢子的武功確實高得多,也只有他們連成的防衛圈能稍微阻一阻燕翎雕急風驟雨般的攻勢,但這段時間卻足夠周圍呼叫吶喊的人潮包圍上來了。
眨眼功夫連躺下了十五六個,「毒梅劍」梅劍和與其他四個莊主臉色全變了顏色了,他們原本就知道那些人絕非燕翎雕之敵,但卻沒想到會這麼不濟,也等於說完全沒料到燕翎雕的身手竟有這般快法。
現在,他們迫切期待著的就是燕翎雕能快點授首或被擒,否則,他們將久遠放不下那顆忐忑不安的心。
河面上,「天龍鞭」莫成龍安閒地笑道:「燕當家的,我仍在等著你。」
「邪劍」向前一指,電刺正面的那個錦衣漢子,手法既快又狠,使人明知道劍要刺向那裡,但卻偏偏無從閃避。
正面的錦衣漢子一呆,恰在這時,錦衣漢子兩側的另外兩個錦衣漢子也揮劍擊向燕翎雕。
陰沉地冷笑一聲,右腕一振,「邪劍」揮向前面的光幕。突然中分為二,掃向兩側心存投機的兩個錦衣漢子。
光幕中分得太突然,也太快,就像是他早就料到那兩個人攻擊的部分而預先在那裡設下了兩個無影無形的陷阱,直等到他們到達時才突然亮出一般。
兩個因驚怖之意外的「啊」字還掛在嘴邊,兩篷血挾著白花花的腦漿已從兩個錦衣漢子額頭上噴灑出來,身子向前一撲,同時撲跌在地上。
兩條命,就這樣離開了兩人的軀殼。
太陽莊的兩個護衛,身手不能算弱,但與燕翎雕一比則顯得笨拙得令人難以置信。
像是傷到了自己的皮肉一般,連雲天臉色立時一變,忍不住啊了一聲。
這些命像是並非死在燕翎雕手中似的,他以平和的聲音道:「莫朋友,你等在那裡吧。」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這麼說,燕當家的,咱們的買賣是成了?」
八個錦衣漢子,在燕翎雕舉手投足之間擺子了兩個,其他六個雖然吃驚,但卻沒有後退。
事實上,他們也無法後退,因為周圍洶湧的人潮使他們沒有後退的空隙。
身子在六把長劍交織成的光幕中浮光掠影的穿插一周,燕翎雕又放倒了兩個錦衣漢子,才道:「莫朋友,可以那麼說。」
「天龍鞭」莫成龍灑脫地笑道:「那麼在下這裡等著你了,這距離你能保計出來吧。」
心頭一動,燕翎雕冷笑道:「二十丈。」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哈哈……一點不錯,有二十來丈,燕當家的耳聞猶如目見,這份聽聲位的功力使人心服。」話落右手拿槳,悄無聲息的把渡船向右後方移動了十來丈,他相信燕翎雕聽力再強,在眼前的混雜情況中,也絕無法聽到他把渡船移到什麼方位了。
湧到人潮已擠到剩下的四護衛身後了。
星目中殺機突然一熾,「邪劍」向懷中一收一吐,漫天星斗突然當頭罩向四個錦衣漢子。
「毒梅劍」與連雲天不約而同地齊聲叫道:「天星落,小……」
「心」字他們沒說出來,因為說出來也沒有用了,四個錦衣漢於已全部四平八穩地躺在沙灘上了。
順手從地上推起一段漂流木,就在洶湧的人潮踏過地上的屍體湧到的一瞬間,燕翎雕騰空而起,直向河面二十丈左右的水面落去。
那位置正是方才「天龍鞭」莫成龍約好了等他的地方。
眼看著燕翎雕雙腳落向水面,「天龍鞭」莫成龍嘴角上忍不住浮上一抹得意的笑意,暗忖道:「姓燕的聽聲辨位之力的確驚人,那位置正是我方才停船的地方,只可惜你燕翎雕太過於相信自己而大意得連看都沒看一眼就飛身竄過去了。」
得意的念頭不過才在腦海中流過,突見燕翎雕身子從水面上急躍而起,急如怒箭般的落向自己船上。
速度太快,變化又太突然,「天龍鞭」莫成龍身不由己的飄落到船後端,伸手抓向肩頭上盤掛著的鞭柄。
身子在空中陡然轉了過來,雙足在身子轉過來的一剎那間倏然轉向「天龍鞭」莫成龍,燕翎雕手中寒光閃灼的長劍劍尖正好指向「天龍鞭」莫成龍胸口。
手還按在肩頭上的鞭上的「天龍鞭」莫成龍呆住了。
場內沉悶而尷尬,令人不知說什麼才好。
冰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莫朋友,你停船的位置差了十來丈。」
反應的確夠快的,「天龍鞭」莫成龍習慣的露出了那口森森的白牙,笑道:「可不是嗎?在下只顧瞻仰燕當家的神奇的手法了,倒忘了河水是流動的,以至於把船向下飄流出十多丈。」
淡淡的,燕翎雕道:「莫朋友,你說錯了!」
心弦一緊,「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我說的是實話呀。」
笑笑,燕翎雕道:「莫朋友,船的位置向上游偏了十來丈。所以,你該說是順著河水向『上』飄了十來丈才對。」
燕翎雕話說得平和溫文,就像是在與朋友聊天,但話中含意卻*得人喘不過氣來。
微微一驚,「天龍鞭」莫成龍笑道:「燕當家的,你懷疑我在弄鬼?」
燕翎雕淡淡地道:「莫老大,我沒那麼說吧,這話是你自己說的。」
暗自吸了口冷氣,「天龍鞭」莫成龍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其實你全誤會了,你也不想想看,按常理推測,什麼人往河面上的船跳會不先看看船的位置呢?我就是想使詐,又怎能擔保你不先看看再跳呢?」
燕翎雕笑道:「話也說得很對,只是,我不敢先看。」
「天龍鞭」莫成龍一怔道:「我怕我對準你的船上跳過來,你把船突然向後移動個三兩丈,我就要落水了,當然,這可能是我過分多疑了,對嗎?」
心頭狂烈地跳動著,莫成龍道:「燕當家的,你的意思是說在下船漂到這裡來,你早就聽到了。」
燕翎雕笑道:「也許在下只是幸運,猜對了。」
暗自凝功戒備著,「天龍鞭」莫成龍故作平和的朗聲笑道:「燕當家的,你這份聽力實在令人吃驚。其實啊,我莫成龍自己也不知道船怎麼會突然漂到這裡來的。」
找不出任何恰當的理由來,「天龍鞭」莫成龍也只好這麼說了。
莫測高深的,燕翎雕平和地笑笑道:「想是莫老大你看得出神了,不知不覺的手一用力,就把船給劃到這裡來了。」
半信半疑地望著燕翎雕,「天龍鞭」莫成龍試探著道:「可能是吧。」
笑了笑,燕翎雕突然岔開話題,道:「岸上的人還沒走吧?」
實在猜不透燕翎雕為什麼會相信那個他自己替他編出來的那個不成理由的理由來,「天龍鞭」莫成龍仍然懷著戒備的心,表面上則平靜如常地道:「還沒走,他們也許以為你還會上去。」
燕翎雕道:「我是會上去,不過,不是現在。」話落伸手把右手中的包袱遞向「天龍鞭」莫成龍道:「莫老大,這個暫時是屬於你了。」
不敢貿然向前去接,「天龍鞭」莫成龍笑道:「同舟共濟,咱們現在都在一條船上,誰拿都是一樣,如果東當家的覺得非給我不可,那麼放在船上也是一樣。」
想都沒多想,燕翎雕隨手把包袱拋向「天龍鞭」莫成龍道:「交給你了,莫老大。」
仍然想不通燕翎雕根據什麼理由會相信自己,望著燕翎雕那張平和之中隱隱帶著懾人威儀的英挺俊臉,「天龍鞭」莫成龍左手抓著包袱的結,道:「燕當家的,你可真守信。」
笑了笑,燕翎雕道:「莫老大,燕翎雕一生所最厭惡的,就是那些言而無信的人。」話落一停,道:「莫老大,現在咱們先去進行你我約定好的事吧。」
從那張臉上,「天龍鞭」莫成龍無法看出燕翎雕心中的意念動向,為了博取燕翎雕的信任,「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如果你有什麼待辦的急事,再下願意再等上兩天。」
燕翎雕道:「莫老大以為姓燕的我還有什麼急事待辦?」
向岸上的人揚揚下頦,「天龍鞭」莫成龍道:「比方說,五梅村的五位莊主。」
燕翎雕在下去找他們,你在哪裡等我?「
「天龍鞭」莫成龍道:「在下與你一道去。」
燕翎雕道:「做壁上觀?」
朗笑了一聲,「天龍鞭」莫成龍道:「如果有必要,在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當然,你知道『天地雙鞭』是……」
燕翎雕笑道:「從不做沒有代價的事?」
微微一怔,「天龍鞭」莫成龍開朗地笑道:「對,燕當家的說得再對也沒有了!」
臉色突然一整,燕翎雕道:「莫老大,那是我自己的事。」
「天龍鞭」莫成龍忙道:「那麼在下是多說了?」
朗聲一笑,燕翎雕道:「也許是該說燕某不想再多花那份錢了。」
燕翎雕的笑聲使莫成龍覺得他是不再懷疑自己了。雖然他仍然不相信以燕翎雕的才智會相信他心中無詐,但燕翎雕的言行與舉動卻又使他無法不相信他是沒有懷疑自己。
開朗地笑了笑,「天龍鞭」莫成龍道:「那麼……」
燕翎雕道:「做我們約定好的該完成的那樁事去。」
心中突然湧上一絲打從他有記憶之年就從來沒有過的歉義氣的事。
這也是他第一次有這個想法。
想,儘管是那麼想著,但心中的貪念,仍驅使他不得不做下去。笑笑,「天龍鞭」莫成龍道:「這就走?」
燕翎雕簡潔地道:「沒錯,這就走。」
沒有再說什麼,「天龍鞭」莫成龍舉槳划水,將渡船向對岸駛去。
「毒梅劍」梅劍和與他身邊的四個五梅村的莊主,眼巴巴地看著渡船越去越遠,終於完全消失於河面上,五個人的五顆心,就像是突然被燕翎雕帶走了似的,一個個顯得失魂落魄。
親眼看著自己帶出來的八個護衛一個個的傷在燕翎雕「邪劍」之下,連雲天心情十分惡劣,沉聲道:「梅莊主,咱們該回去了。」
「毒梅劍」梅劍和心情更糟,冷硬地道:「回去等著姓燕的找上門來?」
連雲天臉色一沉,道:「梅莊主,你好像並不希望姓燕的死。」
「毒梅劍」梅劍和冷聲道:「老夫比誰都希望他能早些斷氣,因為他如果不斷氣,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五梅村。」
連雲天冷聲道:「姓燕的,強煞也只是一個人,他有三頭六臂口阿?」
「毒梅劍」梅劍和冷冷地道:「他是沒有三頭六臂,也的確只有一個人,但是,今夜咱們卻有二十三個人殆在他一個人的劍下,其中包括了八個錦衣衛士。」
臉一沉,連雲天道:「梅莊主,你好像話中有話,連某人今天心情不佳,梅莊主,你說話最好說得明白一點呀!」
冷聲一笑,「毒梅劍」梅劍和道:「別人的心情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話落手中黃旗一陣揮舞,冷聲喝道:「都給我滾開去吧,你們這些廢料。」話落轉身就走,其他四個莊主緊跟在他身後。
連雲天冷笑了一聲,也跟著回五梅村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4:36
第 三 章 幻狐樵霸燕翎雕
赤褐色的崖,在烈陽下散發著燠熱的刺眼的色彩,秋天的中午,本就使人覺得特別乾熱,目光再與這種乾燥的色彩接觸,益發使人生煩。
石崖重疊,層層高昇,光禿禿的重重石崖上,連一根秋季的枯草都找不到,卻益發顯得這大漠邊緣的景像是死氣沉沉的。
站在赤褐色的巖崖石下,「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這裡就是『千疊崖』了。」
右手握著沒有鞘的「邪劍」,燕翎雕漫不經心地向崖上掃了一眼,道:「我認得。」
看看燕翎雕左手臂上的那圈牛筋絞成,一端縛有一個槍頭形狀的鋼頭的繩子,「天龍鞭」莫成龍道:「咱們翻崖過去比較近些。」
燕翎雕道:「這道石崖綿長數百里,翻崖而過,的確比較近些。」
總覺得燕翎雕一路上的言行有些不太對勁,但卻又找不出那不對的地方來,「天龍鞭」莫成龍悶得有些心慌,脫口道:「燕當家的是同意翻崖了?」
燕翎雕道:「莫老大,帶路的是你,當然一切全聽你的了。」
「天龍鞭」莫成龍飛身躍上七八丈高的一方凸石,道:「燕當家的,那在下就在前面帶路了。」話落繼續向上竄去。
燕翎雕不慌不忙地跟在「天龍鞭」莫成龍後面,神情淡漠,像是有著什麼心事,又像是對此行的一切完全不關心。
在第一道離他們有七八十丈高的石崖頂上停住腳,「天龍鞭」莫成龍等燕翎彫落在身邊時,才道:「燕當家的,你看咱們距前面的那第二道石崖有多少距離?」話落抬臂指指前面第三道更高的石崖。
向前望了一眼,燕翎雕道:「三十來丈吧?」
「天龍鞭」莫成龍點頭「嗯」了一聲,突然問道:「燕當拭的,一路上我一直想不通你帶根牛筋繩子幹什麼呷」
「哦」了一聲,燕翎雕笑道:「『天王刀』海清說我手下的柴洪要來找我,你知道,那渾『樵子』常常帶著扁擔而卻忘了帶繩子。」
「天龍鞭」莫成龍道:「聽說貴屬下『樵霸』柴洪一向以扁擔為武器,他要繩子干什麼?」
「天龍鞭」一怔,道:「挑東西?挑什麼東西?」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莫老大,你放心,他要挑的東西與你目下所要去追求的完全無關,他挑的是屍體。」
臉色一變,「天龍鞭」莫成龍道:「屍體?」
燕翎雕仍然漫不經心的,笑笑道:「嗯,屍體,人的屍體。」
不好再問下去了,「天龍鞭」莫成龍心中又打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天龍鞭」莫成龍總覺得燕翎雕的話有多少地方不太合理,但在表面上,卻又找不出一點不合理的地方。
轉向燕翎雕,莫成龍道:「燕當家的,咱們過去吧?」
燕翎雕道:「我先走還是你先?」
「天龍鞭」莫成龍道:「還是我先帶路吧。」
話落提氣轉身,輕如飛燕般地掠到對面石崖。落足之處只比他原先站立的位置低了不到三丈的距離,此人輕功可真不弱。
燕翎雕也跟著飛躍出去,落足之處則比原立身處高出三四丈高。
翻過第二道與第三道石崖,兩人已到了最高的一處崖頂上。
居高臨下,大地萬物盡在腳下,使人有居高峰而小天下的感覺。
千疊崖東南一面,千崖列陳,怪石嵯峨嶙剛,重疊交錯,無處不險。西北一面,是萬丈絕崖,崖下是一片浩如瀚海的大漠,居高俯視,猶如置身在滄海孤島之上。
指指身前的絕崖,燕翎雕道:「莫老大,咱們打這裡下去嗎?」
一直與燕翎雕之間保持著一丈左右的距離,「天龍鞭」莫成龍向前跨進三步,道:「燕當家的,這裡地勢最高,視野廣闊,因此,置身此地,我們不用擔心要等的朋友錯過去。」
燕翎雕轉向大漠的一邊,道:「噢,你不是要下去啊?」
又向前邁進了四步,燕翎雕身後五尺左右處的「天龍鞭」莫成龍道:「在下只是想在這裡先看明白那些朋友要走的路線而已。」
燕翎雕明知道「天龍鞭」莫成龍就在身後,但卻沒有回頭,緩聲道:「你估計他們要什麼時候才會經過?」
「天龍鞭」莫成龍又向前邁進一步,道:「按說他們在午時前後應該走出大漠才對。」
燕翎雕道:「會不會錯過去?」
距燕翎雕身後已不滿四尺了,「天龍鞭」莫成龍強自壓制住心中那股緊張與興奮的意念,盡量把聲音放得很輕鬆,道:「絕不會的。」話落又向前邁進了一步。
燕翎雕像是毫無所覺,信口道:「說宋真中可歎,他們又何嘗知道背後正隱伏著無限殺機呢?」
心頭一震,「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你說什麼?」
燕翎雕道:「我說人心難測啊。」
「天龍鞭」莫成龍道:「這是生存的自然規律。」
突然岔開話題,燕翎雕道:「莫老大,你呼吸好像有點急促。」
心頭一凜,「天龍鞭」莫成龍無暇思索,嘿然聲中,雙掌齊出,拍向燕翎雕的背後。
掌風過後,燕翎雕的身子突然騰空飛射出去,筆直地落向崖下。
「天龍鞭」不由呆住了,他實在沒想到一切會有這般順利法,也正因為太過於順利了,使他覺得有些不自在,經驗告訴他,像燕翎雕這種霸主形的人物,似乎不該這麼容易的便栽在別人手中。
一路上,他心中所打的那些死結,此刻仍然解不開。
腳離開實地,燕翎雕身子向崖下急墜而下,但他臉上卻沒有絲毫失身墜崖的驚慌之色,正如「天龍鞭」莫成龍所預先感覺到的,事情不該這麼簡單。
燕翎雕的目光隨著越落越快的身子在石崖上搜索著,一面從容卻又十分快速的解下了肩頭上的牛筋索,假使「天龍鞭」莫成龍此刻突然想起這條牛筋絞繩,他一定會突然想到它的用途。
觀准了一處向外斜伸出的台狀石崖,燕翎雕抖手把左手中的鋼槍頭射向距平台約有四五丈高的一道石縫中,接著左手一用力,手中繩子一緊,身子在空中蕩起一個半圓的弧形,向崖壁上撞過去。
自上斜向下方,燕翎雕雙足足尖一點石壁,抵消了重逾千鈞的下墜之力,輕巧地飄身落在石台上。
抬頭向上看看那高有百丈的崖頂,燕翎雕冷然一笑,自語道:「太陽莊一定以為得計了。」話落抓繩的左手,把牛筋絞抽了下來,在石台上找了一處軟土坐丁下來。
石台約有兩丈方圓,自上距下,各有近百丈的距離,燕翎雕平和安祥的坐在上面,狀似在等著什麼。
一道黑影突然沖離崖頂,接著又是一條白影也沖離了崖頂,沒錯,燕翎雕是在等著什麼。
兩道人影才離開崖頂沒多久,燕翎雕臉上突然浮上一抹笑意,顯然,他知道他要等的東西快到了,但他即始終沒有抬頭看。
掉落百丈距離並不需要太多時間,眼看著那一白一黑兩條人影就要從石台邊上錯過去了。
左臂突然一抖一帶,一白一黑兩道人影急速下降的身子以水平的方向,硬被拉上了石台。
看都沒看兩人,燕翎雕道:「莫朋友,你怎麼說?」
人還沒定過神來,「天龍鞭」莫成龍猛然間聽到那冰冷而又熟悉的聲音,不由嚇了一大跳,在腰眼上搓揉著的左手倏然移開,左膀子一抖,掛在肩頭上的蛇紋鞭已滑入左手中。
站在「天龍鞭」莫成龍左側不:到兩尺處的白衣人,也同樣敏捷無比的把肩頭上那條蛇紋鞭抓入左手中。
燕翎雕仍然四平八穩地坐在地上,冷森肅穆表情的俊臉望著二人,道:「莫朋友,你倆是自己跳下來的吧?」說罷,又朝「天龍鞭」莫成龍身側那個白衣黑扣、黑色護腕勁裝,虎面劍眉,長像比「天龍鞭」俊些的武士掃了一眼,道:「這位是你兄弟『地虎鞭』莫成蛟吧?」
「天龍鞭」莫成龍從燕翎雕臉上雖然看不出森寒殘厲的煞氣,但他知道「邪劍魔星」燕翎雕絕不會比「太陽叟」更好對付,小心地戒備著,他道:「不,這是我兄弟。」
燕翎雕仍然紋風不動地坐在那裡,冷漠地道:「莫朋友,你騙了我。燕翎雕曾跟你說過,我生平最厭惡的人就是不誠實的人。」
目光停留在燕翎雕身邊的牛筋絞繩上,「天龍鞭」莫成龍道:「你早就預防到了?」
冰冷地笑笑,燕翎雕道:「莫成龍,從萬應廟前開始,一直到你約我上千疊崖,我還覺得事情有某些地方太過於牽強了些,只是,在未渡河之前,我一直沒想通而已。」
「天龍鞭」莫成龍道:「在什麼時候你想通的?」
燕翎雕冷漠地笑了一聲道:「在你把船向上游移了十丈而自己卻找不出適當理由可以解釋時,我突然想通了。」
「天龍鞭」莫成龍突然覺得有一種被人戲弄的感覺,怒哼一聲道:「你一直沒表示出來。」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莫朋友,你說我該向一個處心積慮準備要欺騙我,然後置我於死地的人說出我內心的想法與看法嗎?」
怔了一怔,「天龍鞭」莫成龍道:「姓燕的,你實在夠精。」
燕翎雕低沉而緩慢地道:「莫成龍,不管你是讚美我還是諷刺我,我覺得這些都無關緊要,目前,你我之間,最重要的是,我們怎麼解決屬於我們之間的問題。」
「地虎鞭」莫成蛟脫口道:「燕當家的,既然咱們走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只有各盡所能了。」- 掃了拉開架式、躍躍欲試的「地虎鞭」莫成蛟一眼,燕翎雕冷漠地道:「莫老二,難怪對外辦交涉一向都是莫老大出面,你嘛,嘿嘿,實在是剛直柔嫩了些。」
「地虎鞭」冷笑一聲道:「姓燕的,少逞口舌之利,是條漢子,你給我站起來說話。」
緩慢地,燕翎雕站了起來,神色上則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麼戒備之狀,沉緩的道:「莫老二,我站起來了。」
錯步抬臂,「地虎鞭」莫成蛟出手欲攻。
向左飛跨一步,「天龍鞭」莫成龍伸手抓住「地虎鞭」莫成蛟的左腕道:「老二,慢著。」
「地虎鞭」莫成蛟不服地道:「老大,難道說咱們真怕了姓燕的不成?」
凝重而自然的,「天龍鞭」莫成龍道:「老二,咱們怕了他『邪劍魔星』並不算什麼丟人的事。因為,連『太陽叟』挾太陽莊在武林中的威望,尚且出盡千百計的要置他燕翎雕於死地,最後仍然不免親自出馬,你我比之『太陽叟』,如何?如果宣揚出去,說咱們兄弟怕『邪劍魔星』燕翎雕那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如果說咱們不怕,那才是件轟動武林的奇聞呢。」
似乎想不能「天龍鞭『』莫成龍怎麼會當著燕翎雕的面說這些話,」地虎鞭「莫成蛟不由一呆,道:」大哥,你……「
「天龍鞭」莫成龍截住「地虎鞭」莫成蛟還沒出口的話,笑道:「兄弟,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咱們用不著打腫臉充胖子,這些話咱們人後這麼說,人前咱們也照樣可以這麼說,兄弟,別瞪眼,現在咱們沒有時間爭論這些。,『話落突然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你把我們兄弟拉上來的目的何在?「
把右手向前平伸出去,窄窄的「邪劍」,寒光閃射的擺在「天龍鞭」莫成龍面前。
把右手中長包袱拋向燕翎雕,「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以你的眼力與手法,你大可以把你要拿的東西拉上來,為什麼還要把我兄弟也拉上來呢?」
臉色一整,燕翎雕道:「與二位談樁買賣。」
「天龍鞭」莫成龍鄭重地道:「不用說,代價你已經付給我們了?」
燕翎雕道:「二位可以說沒有拿到。」
「天龍鞭『』莫成龍凝重地道:」燕當家的,如果你要與咱們談的那樁買賣與『太陽莊』有關,燕當家的,別的都不用多說,咱們成交了。「
「地虎鞭」莫成蚊臉上的不悅之色也一掃而空,道:「這樁買賣,我也絕對贊成。」
把「邪劍」插入長包袱中的劍鞘中,燕翎雕凝重地道:「方纔『太陽叟』是不是親自在崖頂上出現了?」
「天龍鞭」莫成龍道:「不錯,那老小子真個在崖上出現了,還帶了他娘的他隨身的四勇士及八劍士。」
燕翎雕臉色微凜,深沉地道:「若論那八劍士,單打獨鬥,絕難與二位抗衡,不過,那四勇士只怕二位對付不了的了。」
「地虎鞭」莫成蛟脫口道:「他們雖然人多勢眾,個個卻是一等一的好手,但咱們『天地雙鞭』可也不是好吃的,無奈『太陽叟』那老小子把罩在身上的那件長袍子一脫,咱們兄弟倆除了看到金片子所反射出來的無數個太陽之外,便什麼也看不見了,因此,也只好不顧深淺地往下跳了。」
目光向大漠邊緣上的殘日掃了一眼,燕翎雕寒聲自語似的道:「他那身奇特的衣服,是件不容易對付的武器。」
「天龍鞭」莫成龍道:「老渾蛋自身的功力也不弱,否則,他那身衣服早已被人偷去了。」話落一停,道:「燕當家的,當年你的那七位手下及你自己是不是都曾吃過他那身衣服的虧?」
燕翎雕不答反問道:「他沒有告訴過你?」
「天龍鞭」莫成龍道:「他曾經說過你敗在他手中而他瓦解了燕家莊,但是,我一直不明白,他既然能克住你,為什麼又那麼怕你呢?」
燕翎雕道:「他沒有告訴你?」
「地虎鞭」莫成蛟道:「他說你雙目已盲,而且,是自己弄瞎的,我就一直不明白,他不怕明眼人為什麼倒反而怕起一個瞎子來?」
燕翎雕笑笑道:「也許是因為瞎了眼的人,什麼也看不見口巴!」
「地虎鞭」莫成蛟道:「那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天龍鞭」莫成龍似乎有點明白了,突如其來的插上一句道:「燕當家的,你的聽力很驚人?」
不置可否地淡然一笑,燕翎雕道:「二位,現在二位怎麼推測,也不會有個結果,事情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現在言之過早,在下要請教二位,你們可曾聽到『太陽叟』對他日後的行動有什麼安排嗎?」
「天龍鞭」莫成龍臉色突然一緊,忙道:「扯著扯著,幾乎把正事給耽誤了,『太陽叟』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貴屬下『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要在今夜進五梅村去找『毒梅劍』梅劍和算帳,先替你出口氣再來找你,因此,他派了四勇士的『青面獅』與『白象』率領八劍士中的四個往五梅村去攔他們去了,另外四騎士則到崖下去找咱們三個的屍體,『太陽叟』本人及另外二勇士則到太陽莊聽消息去了。」
嘴角上浮起一抹殘酷的笑意,燕翎雕道:「咱們先到崖下去吧。」
「天龍鞭」莫成龍道:「解決那四個劍士?」
燕翎雕道:「不錯。」
「地虎鞭」莫成蛟道:「解決他們,我們兄弟可以負責。」
燕翎雕道:「他們四個,你們只有兩個。」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燕當家的,你怕他們走脫了?」
深沉地笑笑,燕翎雕道:「可以那麼說,走吧!」
臉皮子一緊,「地虎鞭」莫成蛟不滿地脫口道:「燕當家的,你把咱們『天地雙鞭』看成什麼樣的人?豆腐做的?」
淡淡地,燕翎雕道:「莫老二,我要連續不斷的給太陽莊一些他們預料不到的打擊,因此,第一次攻擊,都要成功。」
「地虎鞭」莫成蛟道:「燕翎雕,我兄弟二人以頂上人頭作擔保如何?」
燕翎雕平靜地道:「值得那麼做?二當家的?」
「地虎鞭」斬釘截鐵地道:「若不值得,咱們兄弟也不接這筆買賣了。」
臉色突然一整,燕翎雕目光轉向「天龍鞭」莫成龍凝重的道:「莫成龍,你怎麼說?」
看了兄弟一眼,「天龍鞭」莫成龍道:「四劍士的確不好對付,但是,老二既然那麼答應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燕翎雕道:「莫老大,不要勉強。」
「天龍鞭」莫成龍突然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天地雙鞭』一向不做過分勉強的事,咱們在何處將人頭交給你?」
燕翎雕道:「萬梅村『毒梅劍』梅劍和家中如何?」
「天龍鞭」莫成龍凝聲道:「好,咱們一言為定,到時莫家兄弟交上四劍士的四顆人頭就是了。」
披星戴月,一路急趕,在五更時分,燕翎雕趕到了上游河邊這座大宅。
門是洞開著的,院內人聲喧騰,燈火齊明,入眼就看得出大不尋常。
門外沒有人守衛,燕翎雕坦然邁步走了進去,才跨進大門口,一個粗獷暴烈的聲音已傳進燕翎雕耳中,道:「周老兒,依俺看,你還是拈了的好,不然,老這麼吊在樹上,只怕俺不打你,秋風也會把你老小子給吹乾了。」
背依在門框子上,燕翎雕抬頭向方圓足有二三十丈的大院中的那棵大桂樹上掃了一眼,果見一個蒼須白髮,面紅如血的老者被高高地吊在橫伸向大院中央的一根樹枝上。
桂樹底下,有兩個三旬上下的大漢,各自坐在一個圓凳上,氣勢凌人地吆喝著。
在兩個大漢的對面,圍了一圈不下二三十個武裝漢子,個個面帶怒色,但卻沒有一個敢妄動。
目光在兩個大漢臉上掃了一瞥,燕翎雕臉上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坐在靠桂樹幹邊的是個黑臉濃眉環眼,天生的大禿頭:一個小鼻子,小到臉上幾乎找不到,一張大得可以放進去一個拳頭的大嘴,兩顆黃板門牙露在外面,他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右大腿邊斜依著一根熟銅扁擔,寬有五寸厚達三寸;兩頭削尖,長達丈許,看重量,怕有個七八十斤。
禿頭漢子右邊圓凳上坐著的那個漢子,黑髮蓬鬆,長著滿臉濃密絡腮鬍子,他那張臉本來就又白又小,如今被長松的頭髮及虯散的鬍子一映,益發顯得有些猴頭猴腦了。
這兩個人,燕翎雕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了,他正要去找他們,卻沒想到在這裡會碰上。
被吊在樹上的紅臉老者對這兩個人似乎並無怨恨之心,淡然地道:「二位壯士,小老兒的確不認得什麼『邪劍魔星』燕翎雕,那匹烏雲蓋雪馬,真的是一個年輕客官寄放的,他說他昨天要來取,不知怎的卻沒來。」
禿頭漢子望了猴頭漢子一眼,道:「我的小猴子,這句話你聽了幾遍了?」
猴頭漢子道:「少說也有個十來遍了吧。」
禿頭漢子怔怔呆呆地道:「他怎麼老說這一句話呢?」
聳聳肩,猴間漢子道:「我怎麼知道,你問他啊!」
禿頭漢子道:「對,問他。」話落粗聲粗氣地道:「周老兒,你為什麼老說這句話呢?」
紅面老者肅容道:「因為那是實情啊。」
黑臉突然一沉,禿頭漢子冷喝道:「周勇,你真以為你家柴大爺是個愣腦的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的呆鳥了?你不說讓我替你說吧!你怕說出來你認得咱們頭兒無法解釋這匹馬的來源,對嗎?」話落倏地站了起來,一把抓過熟銅扁擔,陰沉地道:「說實在的,周勇,我看你還是直說了的好。」
一見禿頭漢子站了起來,對面的那一群武裝漢子立時一陣騷動。
以低沉的聲音,紅面老者周勇沉聲道:「都不許動。」
群中突然走出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衣武士裝扮的年輕漢三道:「爹,咱們與他燕家莊從無瓜葛,此地又是咱們的地盤,我們為什麼要連抵抗都不抵抗,聽由他們擺佈?」
臉一沉,周勇喝道:「不許胡說。」
猴頭漢子猛然向前跨出一步,道:「年輕的,你知道這馬的主人,足堆嗎?」
氣往上一衝,青衣漢子道:「知道又怎麼樣?」
猴頭漢子道:「那你就說說他現在在哪裡,如何?」
青衣漢子冷笑道:「假如我不說呢?」
咧著大嘴怪異地笑著,禿頭漢子道:「小伙子,只怕由不得你,咱們兄弟二人,急巴巴地趕到這裡來,就是要知道咱們頭兒的下落,小伙子,你是非說不可了;否則,姓柴的就先在你老子身上掄上一棍子。」話落扁擔突然揚了起來。
青衣漢子倏然向前跨出一步,道:「慢著!」話落伸手撥出了背上的青鋼劍道:「對付一個沒有抵抗能力的人,算不得英雄好漢,柴洪,聽說你在『邪劍七星』中位置僅次於你們當家的,該不會是個欺軟怕硬之輩吧?」
呆了一呆,禿頭漢子道:「小子,你有這股子勇氣,難為你怎麼能憋到現在才發作呢?好,很好,這大半夜,我也委實急得發慌了,這樣吧,你領著他們一齊上,也免得日後宣揚開去,武林同道說我『樵霸』柴洪持技欺凌一個後生晚輩。」
「樵霸」柴洪的名氣也的確是太震人了,青衣漢子環顧身邊眾人一圈,道:「恭敬不如從命,周曉峰也只好落個以多欺少之外了。」話落冷喝道:「咱們上。」
二三十個漢子早就忍不住了,聞言哄然一聲,圍起一個大圈子來,各自撒下了身邊的武器。
猴頭漢子望望禿頭漢子——「樵霸」柴洪道:「樵夫,有沒有我的份?」
「樵霸」柴洪道:「你歇歇吧!」話落神態安閒的大步走進眾人圍好的圈子中間,望著周曉峰:「小伙子,假如你們輸了怎麼辦?」
周曉峰冷聲道:「自然會有人找你算帳。」
「樵霸」柴洪道:「我是說咱們頭兒的事,你怎麼說?」
周曉峰道:「我會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你。」
黑臉一沉,「樵霸」柴洪道:「好,你們來吧。」
眼看大局已定,周勇長歎一聲道:「峰兒,小不忍由亂大謀,為父的平日是怎麼教訓你的?當此多事之秋,群雄風雲際會之時,唉,你怎麼就不替老堡主想想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4:57
神情黯然而帶有悲憤,周曉峰以微帶嘶啞的聲音道:「忍,有個限度,爹,咱們再忍下去就不算是人了,『生有處,死有地』,爹,我們豁出去了。」
周圍群眾聞言哄聲叫道:「對,莊主,咱們豁出去了,死也死個乾淨利落,也免得受這兩尊呆鳥的污氣。」
雙眼眨了半天,「樵霸」柴洪狀似才領悟過來話中含意,回顧猴頭漢子道:「小猴子,他們說咱倆是呆鳥,你以為如何?」
四平八穩地坐在凳子上,猴頭漢子咧咧嘴笑道:「如果你以為呆鳥這個名字還差強人意,可以接受的話,我沒有意見,不過,我可不算在內。」
點著禿腦袋,「樵霸」柴洪「嗨」了一聲道:「如果俺覺得不怎麼合胃口呢?」
猴頭漢子輕鬆地道:「那就封住他們的口,別讓他們叫啊。」
一聽要「封住他們的口」,青衣漢子周曉峰右手長劍一揮,喝道:「弟兄們,上啦廣刀劍齊舉,個個爭先,奮不顧身地圈向」樵霸「柴洪。
他們的武功雖然都算不上入流之輩,但那種捨死忘生的氣焰,也的確令人膽寒。
毫無懼色地向四周掃了一眼,「樵霸」柴洪右腳尖一踢拄在地上的扁擔尖,上身一弓,熟銅扁擔挾著一股刺耳懾魄的銳嘯聲,閃電般向四周掃了出去。
「樵霸」柴洪動作輕巧而緩慢,但那攻擊的方位與速度,卻完全令人明知而無能防範,他一出手,就使人覺得他是個根底紮實而久經陣戰的沙場老手。
眾人武功原本就無法與「樵霸」柴洪相提並論,只仗著一股子血氣之勇出手,終究難以濟事,等到發現對手熟銅棍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揮掃下來,而自身卻完全無法與之抗衡時,一個個不由全傻了眼。
似乎從來就不知道同情是什麼一回事,「樵霸」柴洪熟銅扁擔毫不停留的撞壓出去。
「當當……」一陣連響,「樵霸」柴洪身不由己地向後連倒出了三四步,齜牙咧嘴在雙手不停地輪換著抖動,入眼可知那雙手被震得疼痛難當。
呆愣愣地,「樵霸」柴洪大叫道:「猴子頭,快來,他們之中有能人。」
像是被彈起來的,猴頭漢子一跳離開圓凳,吃驚地道:「你吃虧了?」
「樵霸」柴洪喝罵道:「他娘的。你這不是廢話嗎?不吃虧丁,我找你幹什麼廠飛身跳到」樵霸「柴洪身邊,猴頭漢子急急地問道:」是哪一個,你有沒有看清楚?「
「樵霸」柴洪道:「沒看得十分清楚,約莫是個穿黑衣服,使劍的小子,咱們找拔看。」
周圍的群眾也都是呆愣民罰的,「樵霸」柴洪沒看清楚是誰伸的手,他們更看不到什麼了。
「樵霸」柴洪與猴頭漢子四道睜得大大的眼睛,在周圍敬立的人群中,逐個審視著。
「不用找了,是我。」聲音起在人群之後。
聲音入耳覺得十分熟悉,猴頭漢子道:「你又是哪棵蔥?站出來給大爺看看。」
「樵霸」柴洪抿抿嘴道:「猴頭頭,不大好,我怎麼聽到這聲音就覺得有點渾身上下不怎麼自在的感覺?」
兩人正面的人們聽到聲音來自身後,開始紛紛向兩側讓開去了。
猴頭漢子道:「樵夫,我看你是被嚇破膽了吧?」
「樵霸」柴洪凝重地道:「猴子頭,別開玩笑了,難道你就不覺得那聲音入耳很熟嗎?」
心裡確實也有這種感覺,但大話已經出口了,卻不好收回來,猴頭漢子道:「入耳熟絡的多的是,那個後生晚輩的聲音咱們聽不出來?」話落猛一抬頭,面向著正前方人群讓開的那條窄路喝叫道:「是哪個沒長跟的東西,敢伸手架爺們的梁子,『邪劍七星』中的人,可沒有一個是好惹的,能見得人的話,你就給……給……」
張大了口,「給」字以下的字眼,他可說不出來的。
望著猴頭漢子,「樵霸」柴洪道:「猴子,你怎麼了?」
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哭,猴頭漢子尷尬地揚揚下巴,示意「樵霸」柴洪自己看。
瞪得大大的環眼,緩慢地從猴頭漢子臉上轉向他指示的方向,「樵霸」柴洪的目光一接觸到那身黑衣,那個深印在他腦海中的身材,驚喜得大嘴一咧,脫口道:「頭兒,是你?」
不錯,站在他們身前六尺以外的,正是燕翎雕。
臉色肅穆而森寒,燕翎雕緩慢地應了兩個字道:「是我。」
一看那表情,「樵霸」柴洪就知道不對勁了,訕訕地咧咧大嘴,找個別的話題道:「頭兒,咱們可總算找到你了,其實,你來了只消說一句話,咱禿子什麼時候抗過你的命令了,又何必讓俺當眾丟這個臉?」
冷冷地,燕翎雕道:「你那哭喪棒揮出去,可還有別人說話的餘地嗎?」
右手撫弄著手中的熟銅扁擔,「樵霸」柴洪尷尬地道:「這……這……」
抬頭望向高高的吊在桂樹上的周勇,燕翎雕森冷地道:「柴洪!邊漢雲!你們兩個可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嗎?」
別看「樵霸」柴洪呆頭呆腦的是個十足的渾人,追隨了燕翎雕五六年了,他可知道他的個性,見狀急忙回身向猴頭漢子喝道:「邊老二,你還不快把周老丈放下來。」「周老兒」一下子改成了「周老丈」,他嘴皮可也收得緊。
飛身彈上了枯樹枝,猴頭漢子身手快如猿猴,輕如飛鳥,那身法之輕靈,使人覺得他自身好像連一點重量都沒有。
從桂樹上解下周勇,邊漢雲重落地到「樵霸」柴洪身邊,道:「頭兒,其實這全是誤會。」
燕翎雕道:「這話是你說的?」
弄不明白燕翎雕是什麼意思,邊漢雲笑道:「是啊!是我說的。」
臉一沉,燕翎雕道:「如果換了你被吊上大半夜,人家卻說這是『誤會』,你怎麼說?」
兩個人彼此互望了一眼,全呆住了。
活動了一下手腕,周勇緩步走到燕翎雕面前,平和道:「客官,說起這兩位柴爺與邊爺來,老漢我……」話落突然停住,不往下說了。
四道目光同時集中在周勇那張老臉上,「樵霸」柴洪與邊漢雲臉上同時浮映著不安與乞求之色。
燕翎雕肅聲道:「他們怎麼樣?」
周勇意味深長地道:「老漢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兩張臉突然變得發白了。
眾人全以驚訝的目光凝視著當前這個英氣*人的黑衣勁裝少年人。直到此刻,他們才體會出來「邪劍魔星」這四個字,在武林中何以會有那麼震憾人心的力量,因為,當前的「樵霸」柴洪與有「幻狐」之稱的邊漢雲二人的武功是他們親眼看到的,而這兩個卻對這個少年人這般畏懼著。
燕翎雕道:「周老丈但請直說無妨。」
笑笑,周勇道:「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麼,他倆心直口快,是兩個可以交的血性漢子,只是,做事莽撞了些。」話落轉向「樵霸」與「幻狐」二人道:「二位以為兄弟所說的對還是不對?」
心中實在說不出來有多麼感激,「樵霸」柴洪連聲應道:「對對對,對極了,周老兒,你也是個值得交的好朋友啊。」
他這一高興,便又把「周老丈」換成「周老兒」了。
神情仍然十分嚴肅,燕翎雕道:「周老丈,你把事情說得太輕了吧?」
開朗的笑笑,周勇道:「客官,確實是誤會。」。燕翎雕正色道:「周老丈,如果這純是誤會的話,你被吊了大半夜,不等於是白白地吃大虧了嗎?」
朗朗地笑了一聲,周勇道:「客官,常言道得好,吃虧就是佔便宜,小老兒就算吃點虧,能交上你客官這麼一位貴友,也十分值得的事啊,哈哈……」
臉色微微一變,燕翎雕道:「周老丈,你喝令你那些手下不要動手,心底下可是早就有安排了嗎?『』周勇道:」也可以那麼說。不過,小老兒知道,一旦喝令他們下手,吃虧的一定是我們這邊,他們絕不是柴、邊二位大爺的對手。「
燕翎雕沒聲道:「一旦有人傷亡,就非得要傷你我之間的和氣了。」
周勇坦然承認道:「不錯,那時,咱們這個朋友就交不成了。」
深沉的,燕翎雕道:「朋友沒有白交的,周老丈,你說是嗎?」
周勇連聲應道:「那當然,那當然,不過,客官,如果你以為與小老兒交這個朋友劃不來,小老兒也不敢高攀,只有自認吃點虧了。」
突然豪放的長笑了一陣,燕翎雕道:「周勇,你的確不愧『活武聖』這個綽號,『飛雲堡』有你這麼一位能屈能伸,能言善道的得力人選,的確是令人羨慕,好,咱們這個朋友就這麼交定了!」
朝燕翎雕深深地施了一禮,「活武聖」周勇莊重、恭敬的道:「周勇在此先謝過燕當家的抬舉於我,不過,燕當家的,周勇目前仍然是個穩實的百姓。」
燕翎雕道:「在下與你只是過路客官的情誼?」
「活武聖」周勇道:「小老兒身負重任,不能明言,還請……」
擺擺手,燕翎雕道:「口外目前風雲際會,無非是為了『鐵血紅顏』之事,周老丈不說也罷。」
老臉突然一變,「活武聖」周勇道:「燕當家的莫非……」
搖搖頭,燕翎雕道:「關於『鐵血紅顏』,我只不過聽到這麼四個字而已,此事與姓燕的無關,我志在何處,周朋友你明白嗎?」
「活武聖」周勇道:「太陽莊?」
燕翎雕森冷地笑笑道:「那是燕某人唯一的目的,起碼,目前是如此。」
「樵霸」柴洪突然開口道:「頭兒,關於『鐵血紅顏』小娘們的事,我與邊老二都知一二。」
「幻狐」邊漢雲也眉飛色舞地開口道:「聽說那小娘美賽仙姬,天上少有,地上無雙。」
臉一沉,燕翎雕道:「胡說!」
錯以為燕翎雕不相信「鐵血紅顏」嬌美蓋世,「幻狐」邊漢雲忙道:「是真的啊,聽說『聖手飛雲』也為她而出動了,事態可真顯得嚴重異常了。
心中雖然覺得吃驚,表面上卻未流露出絲毫異樣的表情,燕翎雕冷聲道:「我可曾說過要過問這樁事?」
「樵霸」柴洪道:「沒有啊。」
燕翎雕道:「那你們提她幹什麼?」
「樵霸」柴洪一呆,轉向「幻狐」邊漢雲道:「對啊,提她幹嘛?」
「幻狐」邊漢雲道:「是你叫我說的啊。」
指指燕翎雕,「幻狐」道:「不信,頭兒可以證明。」
搖搖頭,燕翎雕道:「好了!你倆別吵了,咱們該上路了。」
兩人同時住了口,又同時間道:「上哪兒去?」
燕翎雕道:「五梅村。」
臉上又同時浮上了喜色,「樵霸」柴洪道:「這就走吧?」
燕翎雕點點頭。
「活武聖」周勇忙道:「燕當家的,可要把馬也帶走?」
燕翎雕道:「那匹馬留在這兒,只有給你增加麻煩,一無是處,在下就帶著吧。」
那匹馬無疑是燕翎雕的招牌,「活武聖」周勇匿居此處,別有任務,也怕多惹麻煩,因此,聞言急忙叫人把燕翎雕的馬給牽了出來。
接過韁繩,燕翎雕轉身向門外走去。
一左一右,大門兩側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使女打扮的十八九歲的紅衣丫髻少女。
此時此地,「活武聖」周勇家中的使女絕不可能跑到門口去站著的,燕翎雕的目光,本能地轉向「活武聖」周勇的臉上。
周勇臉上也是一片茫然之色,顯然,他也不認得這兩個人。
只要有燕翎雕在場,「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誰也不願意多動腦筋,悶著頭,兩個人視如無睹的大步往外闖。
兩個紅衣少女同時左右各自跨出一步,阻在大門的正中間,攔住了兩人的去路,左邊那個圓臉柳眉,大眼小嘴,下巴上有顆小黑痣的少女冷聲喝道:「給我站住。」
猛然止住腳步,「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愣愣忡忡地互望了一眼,「樵霸」柴洪道:「兩位姑奶奶是叫我站住?」
有黑痣的少女冷聲道:「不叫你們是叫誰呢?」
「幻狐」茫然地道:「咱們不認得你們啊?」
右邊那個長臉形,眉心上有顆紅痣的少女冷笑道:「現在不就認識了嗎?」
「幻狐」仍茫然地道:「姑奶奶,認識了可又怎麼樣呢?」
眉心上有痣的少女冷聲道:…你們是真不懂呢,還是誠心與我裝糊塗廣「樵霸」柴洪回頭看看燕翎雕道:「姑奶奶,咱們頭兒一向都說咱們倆不怎麼靈光,可從來就沒有聽他說過咱們會裝什麼糊塗,姑奶奶,有什麼話,我看你們還是直說了比較省時些。」
冷冷地哼了一聲,下巴上有痣的紅衣少女冷笑道:「你們倆個打算做什麼?」
「樵霸」柴洪道:「出去呀!」
「咱們往這邊一站,你們可知道是什麼意思?」
「幻狐」邊漢雲道:「不讓咱們出去呀。」
眉心上有痣的少女道:「在江湖道上,這代表什麼意思?」
想都沒想,「樵霸」柴洪道:「找岔子。」
話落,濃眉突然一皺,猛然一呆,用左手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尖,以難以置信的口氣道:「找俺的岔子?你們?」
氣勢*人的冷哼了一聲,下巴上有痣的少女道:「怎麼,我們不敢?」
黑臉突然漲成了紫紅色,「樵霸」柴洪粗暴地道:「你倆再仔細看看,有沒找錯人了?」
眉心上有痣的少女道:「不用看,沒錯。」
強忍住滿肚子憋得快要炸開了的怒火,「樵霸」柴洪道:「妞兒,我警告你們,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們再看看,準沒錯嗎廠下巴上有痣的少女道:」你囉嗦什麼?就憑你那張黑臉吧,姑奶奶們會認錯嗎?「
實在是憋不住了,濃眉雙剔,「樵霸」柴洪粗暴地大吼一聲道:「他***,老於今天時運低了是怎麼的?怎麼盡碰上些不可理諭的逆事,滾你娘的去吧!」
熟銅扁擔隨聲揮出,出手急如追雷奔電,駭人之至。
兩個紅衣少女雖然早已有了準備,見狀仍不免為之花容失色,愴惶的抽身向外倒竄出去。
兩個紅衣少女身子才一動,扁擔已然擦衣掃過兩根嵌在磚牆中的紅漆大門框子連同兩邊兩三尺長的一方磚牆,一齊攔腰被熟銅扁擔揮成了兩段。
兩個紅衣少女作夢也沒想到面前這兩個全不起眼的漢子竟然是「邪劍七星」中的老大「樵霸」柴洪與老二「幻狐」邊漢雲,驚險避過幾乎要了命的一擊,驚顫的心情還沒放下來,突聽身後響起一個冷沉的聲音道:「二位姑奶奶,這回輪到了我。」
兩個紅衣少女躍身退出來,腳尚未作地,猛然的聽到聲音起自身後,不由全嚇呆了。
她倆說話的是那個猴頭猴腦的漢子,但卻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是怎麼出來的,因為她倆退身時,他還一直站著沒動。
牆倒時飛揚起來的塵土中,突然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漢雲,不要下手。」
「幻狐」邊漢雲的聲音起身二女身後,道:「頭兒,我壓根兒就沒有下手的打算,否則,這回子工夫,我拆也零拆了她們了。」
瀰漫的塵土消散後,燕翎雕緩步跨過塌牆走了出來,目注二女道:「二位姑娘,你們有沒有找錯人?」
一向打著主人的旗號,這兩個少女除了處處佔別人的上風之外,從來就沒吃過這種苦頭,這一番折騰,二人早都珠淚盈眶了,眉心上有痣的少女道:「你是不是燕當家的?」
微微一怔,燕翎雕道:「不錯,在下就是燕翎雕。」
眉心上有痣的少女道:「我叫雅慧,她叫雅琴,我們是奉了我家小姐之命來找你的。」
皺著眉頭,燕翎雕茫然地問道:「你們小姐是誰?」
雅琴擦擦眼淚道:「我家小姐人稱『飛鳳女』。」
燕翎雕心頭突然一震,暗忖道:「我與望月山莊從無來往,『雕翎箭』的女兒找我何干?莫非太陽莊與他們聯成一氣了?」
思忖間,冷漠地道:「燕翎雕與望月山莊素無往來,你家小姐找我何干?」
雅琴脫口道:「她說要會會你這個能使太陽莊全莊上下日夜不安的大人物。」
俊臉突然一寒,燕翎雕道:「令小姐以哪種立場會我?」
二女一見燕翎雕那森寒*人的臉色,芳心同時一寒,雅琴忙道:「我家小姐沒說。」
思忖了一陣,燕翎雕道:「煩勞二位姑娘回去稟你家小姐一聲,就說燕翎雕久聞『飛鳳女』手中一對『飛鳳刀』,縱橫口外,未逢敵手,燕翎雕目前身有要事待辦,怨難奉陪,日後如有機緣再領教吧。」
「樵霸」柴洪低聲道:「頭兒,我們難道……」
燕翎雕冷聲道:「不要多說。」
雅慧不安的道:「燕當家的,我家小姐在等著。」
燕翎雕沉聲道:「燕某言盡於此,二位姑娘請!」
「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一向不願意與女人打交道,聞言同聲道:「走啦!」
話落,當先向前走去。
回頭望了站在塌門裡面的「活武聖」周勇一眼,燕翎雕道:「周老丈,毀門的損失,在下日後再與你算,告辭了。」
「活武聖」周勇不願意外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急忙拱拱手,連聲道:「客官不要介意,不要緊的,客官請便。」
言語神誠,倒真像一個殷實百姓。
燕翎雕掃了兩個少女一眼,牽著馬朝柴、邊二人走的方向走去。
二女雖然想再遊說燕翎雕與她們同去見見「飛鳳女」,但卻不敢開口,目送燕翎雕三人一馬消失於夜幕中後,轉身向東奔去,方位正好與上都河平行。
天邊才透出一絲黎明的曙光,燕翎雕與「樵霸」、「幻狐『』等三人到達了上都河邊。
凝目向對岸朦朧的大草原掃了一瞥,『』樵霸『』柴洪突然開口問道:「頭兒,過河之後,咱們就直搗梅劍的老巢嗎?」
深沉地搖搖頭,燕翎雕道:「先進南梅村。」
「幻狐」邊漢雲茫然的道:「為什麼?」
陰冷地笑丁一聲,燕翎雕道:「分散他們的實力,然後個個擊破,此刻在五梅村的有太陽莊來的四護衛中的『青面獅』,『白象』以及八劍士中的四人,八劍士中另有四個,『天地雙鞭』答應替我們解決他們,剩下的這六個以及五梅村的五個莊主及他們的手下,由我們來料理。」
「樵霸」柴洪豪放粗獷地道:「頭兒,就算他們這些人全集中在一起,又豈能奈何得了我們?」
笑笑,燕翎雕道:「他們集中在一起,你有把握把他們全消滅,使他們一個也跑不了嗎?」
「樵霸」柴洪一呆,道:「這……這可難說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6:08
星目中突然泛起陰冷寒冰銳芒,燕翎雕道:「這些人是太陽莊主力的一部分,我要把太陽派出來的人先行消滅,把太陽莊孤立起來,再進莊找『太陽叟』算帳。」
「幻狐」邊漢雲一拍巴掌,道:「對,咱們先讓太陽莊上的那些龜孫子們緊張緊張再去收拾他們,哦,對了,前些日子,我還聽說女陽莊的三莊主『飛猿』卓皓率人進關去解一批關內欠太陽莊的午銀,不知道回去沒有,如果還沒回去,咱們把這邊料理完了,就去把他們也收拾了。」
燕翎雕星目一亮,隨即點了點頭,道:「找條渡船,咱們得過去了。」
「樵霸」柴洪道:「白天過去,那他們不是會看到我們嗎?」
冷沉地笑了笑,燕翎雕道:「我正是要他們看見。」
看到燕翎雕老半天,顯然,「樵霸」柴洪仍然沒明白過來,不過,燕翎雕沒解釋,他知道問也沒用,移步挨到「幻狐」邊漢雲身邊,「樵霸」低聲道:「喂,猴子頭,你可知道為什麼要叫他們看見我們嗎?」
「幻狐」邊漢雲粗聲粗氣地道:「話是頭兒說的,又不是我說的,我怎麼知道呢?」
「樵霸」柴洪沒想到他會說得聲音這麼大,用左肘子撞了「幻狐」一下,低聲道:「你嚷嚷什麼嘛?」『「幻狐」邊漢雲薄眼皮一翻,道:「反正我不知道,大聲說小聲說,不都是一樣嗎?」
環眼一瞪,「樵霸」柴洪吼道:「你他娘的就是這麼不通人情世故,你是存心要出俺的丑是怎麼地?」
莫名其妙地望著「樵霸」柴洪,「幻狐」茫然地道:「咦咦?樵夫,你這是怎麼啦?我可沒得罪你啊?」
燕翎雕沉聲道:「你們別嚷了,快去找渡船去吧,在船上,我再把安排告訴你們。」
狠狠地瞪了「幻狐」邊漢雲一眼,「樵霸」柴洪轉身向上遊走去,「幻狐」邊漢雲飛身搶到他身邊,與他並肩向前走。
突然停住腳,「樵霸」柴洪老氣橫秋地道:「猴子頭,你老跟著俺幹嘛?」
「幻狐」理直氣壯地道:「找渡船啊,誰跟著你了?」
「樵霸」柴洪道:「你就准知道上游有?」
翻著白眼,「幻狐」道:「我要是知道上游有,那還用找嗎?」
重重地哼了一聲,「樵霸」柴洪道:「看外表,人家都說你比俺靈光得多,其實,他娘的天曉得,你比俺更渾球,糊塗還加上三分不通人情,要找船,咱們分開來,一個往下找,一個往上找,不是更快嗎?」
「幻狐」邊漢雲生就的死不認錯的性子,雖然知道自己理屈,可就是不認錯,冷聲道:「你想的我早就想到了,我是怕萬一你我都找到了,咱們坐誰的呢?那時候,咱們吵上一架不算,只怕還得引得船家火拚一場呢。」
氣得眼直了,「樵霸」柴洪轉身向下遊走去,怒沖沖的道:「去你的。」
「幻狐」邊漢雲沒有再轉身跟他走,一個人嘟嘟噥噥的向上遊走上去。
遼闊平滑的河面,反映著天際黎明的灰白,暮秋的清晨使人覺得肅煞中帶有濃濃的寒意。
燕翎雕目注清澈的河面,心神卻集中在身後不斷傳入耳中的腳步輕巧的踩在沙面上所發出的沙沙聲響上,他能夠清晰如同目見般的聽出共有三個人,也能聽出近在八尺之內。
但是,他沒有轉過身去,他的心裡明白,如果來人是找他的,他們既然不隱瞞腳步蹈沙的聲音,就沒有意思要隱瞞他們的到來。
聲音果然在五尺之內停住了,沙沙聲一停,一個嬌脆悅耳的聲音已響了起來道:「燕當家的,你大駕不願枉行,小女子特地前來請教了。」
雖然依舊站著沒有回頭,燕翎雕心中已明白麻煩終於找上來了。
深深地吸了口冷氣,燕翎雕以低沉的聲音道:「姑娘,在下與令尊一向沒有任何過節,姑娘找我有何指教?」話落緩慢地轉過身去。
燕翎雕沒有猜錯,來的果然是「飛風女」與她的兩個使女——雅慧、雅琴。
一身鮮黃色的緊身衣褲,外罩一件猩紅披風,殿露出她裹在緊身衣褲中的那個撩入神智的玲瓏身段。
一條綵帶攏住她滿頭烏黑如墨的長長秀髮,鵝蛋形的一張秀臉,細嫩得使人擔心凜冽的秋風會吹破它,蛾眉、杏眼,明眸轉動,勝秋水興波,瑤鼻櫻唇,紅唇啟動,皓齒似碎玉列排。
這份天賦於她的本錢,足可使她傲視天下紅顏,然而,在她秀麗得令人著迷的臉蛋上,卻找不出一絲絲能代表她內心喜悅的色彩,甚至,燕翎雕還覺得她眉宇之間隱隱的流露著一股抹拭不掉的淡淡憂鬱。
明眸在燕翎雕臉上打了個轉,飛鳳女粉臉上沒由來的流露出一股羞澀與驚異的表情,她,突然覺得自己方纔所說的話重了些。
氣氛突然變得沉悶起來,一時之間,飛鳳女似乎找不出一句得體的話可說了。
輕輕地咳了一聲,燕翎雕道:「姑娘找我是……」底下的話他沒說出來,因他還不能確定對方的來意。
定了定神,飛鳳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重大的事,粉臉兒一整,道:「小女子想與燕當家的你商量一件事情。」
平和地笑笑,燕翎雕道:「姑娘請說。」
臉色越來越凜重,飛鳳女道:「說了恐怕也是白說,燕當家的,你不會答應。」
燕翎雕道:「姑娘何不說說看。」
咬了咬血紅的小嘴唇,飛鳳女突然下定決定似的沉聲道:「我希望燕當家的不要進犯太陽莊。」
心中似乎早就有了預感了,因此,聽到這句話,燕翎雕並不覺得意外,但是,他不明白望月山莊為什麼要替太陽莊出頭。
平靜地望了飛風女一眼,燕翎雕道:「姑娘,令尊與太陽莊是什麼關係?」
飛鳳女神色有點黯然地道:「朋友。」
燕翎雕凝重地道:「在下可以知道他們的交情達到什麼程度嗎?因為兩年之前,在下與太陽莊也是朋友。」
飛鳳女沉重地道:「這個小女子無可奉告。」
聲音一沉,燕翎雕道:「姑娘可知道在下與太陽莊的恩怨嗎?」
飛鳳女道:「知道。」
目光凝視在飛風女臉上,燕翎雕道:「姑娘仍然堅持要燕某不進犯太陽莊嗎?」
深深地吸了口氣,飛鳳女道:「如果燕當家的不覺得小女子口氣太大的話,我確實想那麼說。」聲音變得有些冷了,燕翎雕道:「姑娘,如果你知道燕翎雕曾為太陽莊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許今天不會這麼要求。」
燕翎雕突然變得森冷的聲音,把飛鳳女眉宇間那層憂鬱描得更濃了,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也不願意這麼做,但是,她卻必須這麼做。
制住心中那股子無法向外人申訴的委曲,飛鳳女道:「燕當家的,我知道你付過代價,而且,是極大的代價,但是,我仍然要那麼要求。」
聲音更冷了,燕翎雕道:「姑娘,你在強人所難!」
聲音沉甸甸的,飛鳳女道:「燕當家的,我知道我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的。」話落伸手解下了披風,露出了雙肩頭上的那兩柄飛鳳刀的刀柄。
伸手接過飛風女遞過來的披風,雅慧憂聲叫道:「小姐,你……」
搖搖頭,飛風女道:「你們站開點,不要多管。」話落雙臂交叉肩頭上一搭,抽出了那兩枚飛鳳刀。
照著晨曦,雪白光亮的刀面泛著濛濛的森寒光芒,刀的兩面上,各樓刻著兩隻鼓翼飛翔的飛鳳,風嘴匯於刀尖上。
刀,確實算得上是珍品。
臉色凝重而不激動,神情平和中卻自然地流露著一股奪人心志的威儀,緩慢地,燕翎雕道:「姑娘,你在玩火。」
飛鳳女沉聲道:「我知道,但我卻必須玩。」
平和地,燕翎雕道:「姑娘,世間沒有必須的事,路,是人走出來的,絕不只一條。」
飛鳳女道:「在我,我卻以為只有一條。」
慢吞吞地,燕翎雕道:「那麼,這樣說好了,姑娘,算我警告你吧,不要往絕路上走,也請姑娘三思而行。」
恰在這時,上游約二十丈處傳來「幻狐」邊漢雲高昂的聲音叫道:「樵夫,你的船不要往上開了,我這邊順流快些。」
轉過身子,燕翎雕牽著馬向河邊碼頭上走去,兩條渡船上下對駛著,距碼頭都有二十來丈,「樵□」柴洪與「幻洪」邊漢雲都各自坐在船頭上。
燕翎雕向前走了不到三步,河邊突然響起一絲銳利的刀刃破風聲。
臉色驚訝的為之一變,那銳利的風聲,使燕翎雕無暇回身應變。
拋開手中韁繩,黑影如煙一縷,燕翎雕抽身向左飛射出五尺多遠,行動如電,好像閃射出去時,全身都沒動過似的。
完全沒想的燕翎雕能只憑聽覺就可以避開她全力的一擊,否則,飛風女這一刀不會只取燕翎雕有臂了。
低頭看看右臂上被刀鋒撩破了的衣袖一眼,燕翎雕銳如利刃的目光凝注在仍在發怔的飛鳳女的臉上,冰冷地道:「姑娘,你身手之健,的確出乎我意料之外。」
定了定神,飛鳳女強笑了一聲,道:「燕當家的,不用捧,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
同時從船頭上跳回岸上,一路急跑,「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先後奔到燕翎雕身邊,齊聲道:「頭兒,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轉眼之間,你多了個對頭出來了。」
淡淡地,燕翎雕道:「沒什麼。」話落轉向飛風女道:「姑娘,你能明白就好,現在收手,仍來得及。」
堅決地,飛風女道:「燕當家的,一開始我就知道我不能與你匹敵,但我仍然出手了。」
星目中寒光閃動著,燕翎雕道:「姑娘,你是說我們非得見個高下嗎?」
低沉沉地,飛風女道:「燕當家的,說得更明白點,我們得分個生死存亡。」
冷冷地,但卻仍然十分平和,燕翎雕道:「姑娘,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忍著。」
飛鳳女點頭道:「我知道,一開始我就看出來了,但是,我卻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忍。」
率直地,燕翎雕道:「我不想再多樹」望月山莊「這個敵人,但是,姑娘,你不要錯以為燕翎雕是不敢那麼做。」
飛鳳女道:「燕當家的,望月山莊與太陽莊唇齒相連,息息相關,望月山莊不會坐視不管的。」
俊臉一寒,燕翎雕道:「姑娘此話當真嗎?」
「幻狐」邊漢雲突然插口道:「頭兒,別聽她信口雌黃,望月山莊從來就不管太陽莊的事,準是這丫頭要逞能,到這裡來強出頭了。」
飛鳳女冷笑道:「這裡有你們當家的在,可沒你置嘴的餘地!」
「幻狐」邊漢雲粗暴地道:「我偏要說,你又把老子怎地?」
心中突然有了另一種想法,燕翎雕沉聲道:「漢雲,你別多嘴,這件事由我來解決。」話落轉向飛鳳女道:「姑娘,你請。」
未等飛鳳女開口,「樵霸」柴洪突然橫跨兩步攔住燕翎雕身影,道:「頭兒,你說的解決方法是打啊?要打,用不著你動手,俺來。」
飛鳳女心知自己絕不是「樵霸」柴洪之敵,當然,她更知道不是燕翎雕之敵,但她卻寧願與燕翎雕交手,燕翎雕的手段絕不會比「樵霸」柴洪仁慈,但是,飛風女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理由,她只覺得願意與燕翎雕交手。
冷冷地掃了「樵霸」柴洪一眼,飛鳳女道:「燕當家的,我找的是你。」
生怕燕翎雕把自己撤捏下來,「樵霸」柴洪忙道:「妞兒,打倒了俺,你還怕咱們當家的不出頭嗎?」
飛鳳女冷哼一聲道:「我找的不是你。」
「樵霸」柴洪大嘴一張,笑道:「妞兒,『邪劍七星』一向不分彼此,找誰都是一樣。」話落熟銅扁擔一橫,跨步欲上。
芳心一沉,飛鳳女厲聲喝道:「站著。」
怔怔忡忡地站住了腳,「樵霸」柴洪道:「妞兒,打架可沒有這許多規矩,往後你少呼喝幾句,要不是因為你是個女子,俺這一扁擔早巳就掄出去了。」
目光凝視在燕翎雕平和的臉上,飛風女道:「燕當家的,你對於誠心誠意來會你的人,一向都是由手下去頂替嗎?」
緩慢而低沉地笑了笑,燕翎雕沉聲道:「柴洪,你退到一邊去。」
失望地翻著環眼,「樵霸」柴洪狠狠的瞪了飛鳳女道:「丫頭,下次你再遇上俺的時候,你就休想有開口的機會,說完人已退到」幻狐「邊漢雲身邊了。
向前跨了兩步,燕翎雕道:「姑娘,請。」
蛾眉雙剔,飛鳳女冷聲道:「燕當家的,拔劍吧。」
一點也看不出燕翎雕有什麼準備的神態,他冷漠平緩地道:「當在下認為該用劍的時候,自然會拔出來。」
蓮足輕輕一點鬆軟的沙面,在一聲冰冷的嬌哼聲中,飛鳳女騰身凌空撲向燕翎雕。
縷鳳雙刀隨著她飛馳電奔而至的黃色身影,灑下一片挾著絲絲尖銳風聲的刀網,稠密廣闊而又奇快無比地正面罩向燕翎雕。
手,伸在長包袱內,燕翎雕淵停嶽峙地靜立不動,眼神凝視中帶有透視一切的威力,狀似要在動手之前看穿對方的心思。
像一團怒風捲起的瑞雪,飛鳳女揮灑出一片刀光,一閃而至。
挪步、騰身,上身仍保持著原有的姿態,燕翎雕已向後飄出了五尺。
奇快如風的動作,使人不覺得他曾向後退過,但他確實退出了五尺。
早就料到這一擊絕不可能得手,飛鳳女蓮足足尖一點地面,如影附形,二次追擊過去,來勢快捷如初,單以輕功而論,「飛鳳女」三字,她可當之無愧。
臉色微微一凜,似乎沒想到她有這麼快,燕翎雕沉哼一聲,突然凌空向上飛躍三丈多高。
吸氣沉氣,燕翎雕的身子幾乎才一離地,飛鳳女一雙蓮足足尖已接觸到地面。
轉嬌軀,沖天而起,飛鳳女上衝的身子正好迎上燕翎雕下來的身子。
伸在包袱中的右手倏然向外一伸,兩團白茫茫的光幕一觸,激起一連串的清脆響聲,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兩人相距八尺之遙,同時落在沙灘上。
手,重又插伸進包袱中,燕翎雕凝視著飛鳳女。
低頭看看兩肘上被劍尖劃破的衣袖,飛鳳女粉臉突然一紅,低聲道:「燕當家的果然名不虛傳。」
不願意給對方過分難堪,燕翎雕道:「燕某人承讓了。」
輕移蓮步,飛鳳女走向燕翎雕,緩聲問道:「燕當家的,你以為你我之間的事就這麼完了嗎?」
燕翎雕一怔,道:「姑娘莫非以為還沒完?」
「沒錯。」
「錯」字尾音中,飛鳳女二度撲擊而出,雙刀飛撲奔騰,聲勢比第一次更加凌厲。
劍眉雙剔,燕翎雕伸在包袱的右手突然往外一伸,拉出了「邪劍」。
劍尖幾乎才映入飛鳳女美眸中,一連串的寒光閃爍著的五角星斗已遮天彌地地灑下來,寒星飄忽、快捷,但卻沒有一顆星星的方位,能使人預料出它所要走的路線。
每一顆星星碰到身上都會置人於死地,而它們飄忽變幻不定的怪異路徑,卻顆顆使人無法預料,因為,它們走的並不是劍路的常規,因此,使人無法預測。
飛鳳女知道自己已無法抗拒,但她卻並不畏懼,她知道任一顆星星碰到身上都能置人於死,而他卻希望它們能碰到她身子。
死,雖然只是一種消極的解脫,但目前她卻認為自己只有死在燕翎雕手中,才能減輕些許她雙肩上的重壓。
雙刀仍然一往無前的向前推進著,粉臉上一片肅穆,飛風女狀如一個視死如歸的殉道者。
「別傷……」
在兩聲激動的嬌呼聲中,兩柄縷鳳刀鉤出兩道劃空銀劃,高高地衝起十五六丈,遠遠在落在十七八丈之外的沙灘上。
人影連閃,雅慧、雅琴同時飛撲到飛風女身邊,一左一右的扶持著她顫抖的嬌軀,憂戚、關懷的急聲問道:「小姐,小姐,你有沒有傷著?」
粉臉兒蒼白如紙,飛鳳女黯然地搖搖頭,道:「沒有,唉,沒有。」
似乎,她在為「沒有」這兩個字在惋惜著。
燕翎雕重又把劍歸入包袱中的劍鞘中,平靜地站在距離飛鳳女八尺左右的地方。
目光凝注在燕翎雕臉上,飛風女道:「燕當家的,從來沒聽說過你對你的敵人仁慈過。」
淡漠的,燕翎雕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酷。」
飛鳳女心中突然覺得泛起一絲暖意,脫口道:「對我何以例外?」
燕翎雕道:「因為我突然又覺得你不是我的敵人。」
飛鳳女沉重地道:「燕當家的,我確實有殺死你的企圖,而且,這種企圖絕不會改變。」
凝重地點點頭,燕翎雕道:「我知道。」
飛鳳女道:「那你不覺得自己對我估計錯了嗎?」
燕翎雕笑笑道:「不會錯。」
飛鳳女追問道:「憑什麼?」
燕翎雕簡單的答道:「直覺。」
眼圈突然紅了,克制不住的晶瑩淚光在飛風女美眸中滾動著。
「直覺」,不錯,是「直覺」,在直覺中,她飛鳳女又何嘗把他當成敵人看過?但是,事實卻*使她與他走成不能並存的絕路。
「樵霸」柴洪側臉看看身邊的「幻狐」邊漢雲道:「猴頭,她怎麼啦?」
「幻狐」邊漢雲道:「這不是白問嗎?我又不是她,我怎麼會知道是怎麼啦?」
「樵霸」柴洪道:「你不覺得她有點可憐?看外表,她好像不是那種喜歡哭的女人。」
同意地點點頭,「幻狐」邊漢雲道:「嗯,她看起來是怪可憐的,也許,她有不得不這麼做的苦處。」
「樵霸」柴洪面惡心善,聞言忙道:「猴頭,你看咱們要不要幫她解決困難呢?」
「幻狐」邊漢雲道:「她又沒說什麼困難,而且,這裡有頭兒在,你最好還是少*那份瞎心吧。」
「樵霸」柴洪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歎道:「唉,我總覺得她好像突然之間變得很可憐了。」
強抑制住滾動在眼眶中奪眶欲出的珠淚,飛風女黯然地道:「燕當家的,『直覺』不是具有真憑實據的事實,有時候,直覺會導致極嚴重的錯誤,帶采極可悲的後果。」
沒有否認飛鳳女的話,可也沒有同意,燕翎雕淡漠地笑笑道:「姑娘,每個人都有其個人的主觀看法,誰也沒有辦法否定別人的看法。」一停道:「姑娘,你我之間的事,該完了吧?」
飛鳳女覺得有些失望,失望於燕翎雕沒有再追問她為什麼要替太陽莊來找他,她知道燕翎雕就算問了,她也不可能把真像告訴他,但是,她卻打從心窩裡希望他能問。
眨眨大眼睛,飛鳳女道:「我輸了,就算我說沒完,目前我也沒有武哭可以同你拚了。」
好像任何事全都在他的意料中,又像是任何事都不能令他動容,燕翎雕道:「姑娘的意思是說,起碼你我之間的事,目前是告一個段落了嗎?」
沒有別的可說的了,飛鳳女道:「可以那麼說。」
淡漠地笑了笑,燕翎雕道:「那麼在下告辭了!」話落轉向「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道:「咱們走吧!」轉身走到「烏雲蓋雪」
那馬身邊,拉起韁繩,坦然舉步向碼頭上走去。
就那麼平平淡淡地轉身就走了,甚至於連回頭多看一眼都沒有,雖然飛風女明知道人家沒有理由要留戀她,但心中仍不免有一種被冷落了的屈辱感。
是惆悵?是怨恨?她自己分不出來。
「幻狐」急行兩步,走到燕翎雕身邊,道:「頭兒,坐誰的船?」
燕翎雕道:「兩條都用,一條載馬。」
兩條渡船停在浮木碼頭的兩邊,兩個船夫以惴惴不安的目光凝視著這三個人,呆呆地愣立在那裡。
打雷似地大吼了一聲,「樵霸」柴洪把兩個船夫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地亂成了一團。
溫和地,燕翎雕道:「船家,把船靠牢了,我的馬好上去。」
右邊的船夫靠好了船,燕翎雕把馬牽了上去,然後跳到左邊船上,道:「開船吧。」
船,溜滑安穩地滑離了碼頭,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向對岸的目的地望去,目光所及,不由同時一怔,前天夜裡的情景,重又出現在燕翎雕面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6:58
第 四 章 劍邪心慈動群情
黑壓壓的,白沙灘上聚集了一大群牧人,與前天夜晚唯一不同的是這些人都沒有帶武器,人群中也沒有見到五梅村的五個莊主。
兩個駛船的漢子停住了槳,神色顯得惶惑不安。
看看燕翎雕憂鬱不安的臉色,「樵霸」柴洪困惑的問道:「頭兒,你怎麼了?」
煩躁的,燕翎雕道:「你沒看見對岸的情形嗎?」
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樵霸」柴洪縱聲道:「頭兒,咱們自從安莊立命至今,大小陣仗何止見過千百次,這麼幾個連點三腳貓的把式都不會的鳥人,難道說咱們還怕了不成。」
「幻狐」邊漢雲也同意的幫著腔道:「對啊,只消我與樵夫一上岸,他們不四散奔逃那才是天下奇聞呢!」
沉沉地搖搖頭,燕翎雕道:「我所擔心的,就是他們全不會武功。」
「樵霸」柴洪突然想起燕翎雕使用的「邪劍」的戒條,忙道:「頭兒,『邪劍』不斬無辜之人,『邪劍』不殺平民百姓,是這兩條戒律克制了你吧?沒關係,俺與猴頭沒那麼多戒律,我們兩個上去。」
猶凝著,燕翎雕道:「你們狠得下心?」
臉色一整,「樵霸」柴洪突然變得十分嚴肅地振聲道:「頭兒,事到如今,咱們不狠成嗎?五梅村認定了這一手是抓牢了咱們的短處了,如果咱們下不了手,不要說進太陽莊找巴震宇那老雜種算帳,只怕目下咱們連五梅村也撐不下來了。頭兒,不是俺樵夫心狠手辣,眼前這個局面,咱們是絕不能讓步的,我們不能因婦人之仁而壞了大計啊!」
別看「樵霸」柴洪舉止完全像個渾子,江湖經驗與臨事的判斷力,有時卻十分正確。
思忖了良久,燕翎雕突然沉聲道:「船家,開船。」
由「樵霸」、「幻狐」二人口中,船家已知道這三人中主事的是燕翎雕,齊聲問道:「少爺,往哪裡開?」
平和、低沉,燕翎雕道:「對岸。」
兩個船夫心同時往下一沉,齊聲道:「對……對岸?」
「幻狐」邊漢雲沉聲喝道:「這不是多此一問嗎?不到對岸去,我們找你們來幹什麼?沒那麼多說的,開!『』沒敢再開口,兩個船夫心中雖然老大的不願意,船還是開行了。
面對面的,「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坐在燕翎雕面前,兩個人四道目光都集中在燕翎雕肅穆的俊臉上,兩年多的闊別,燕翎雕風采雖然如同當年,但神韻氣質上,卻顯得穩健、深沉多了。
燕翎雕的目光也不時盯著這兩個屬下,實際上卻情同手足的老搭檔臉上掃過,七年前與現在,他們除了老了些外,可說是一成都沒變。
四目偶爾對在一處,「樵霸」柴洪每次咧著大嘴笑笑,神色間顯得興奮愉快。
「幻狐」邊漢雲也是如此。
燕翎雕知道他倆為什麼會如此,他自己心中又何嘗不是如此,真正的友誼有時不需要言辭來表達,言辭有時也無法明敘心靈上的感受。
船行得很慢,到達河心時,旭日已冒上大草原的水平線了。
「樵霸」柴洪嘴唇啟動了一下,但卻沒說出什麼來。
「樵霸」柴洪的這種動作燕翎雕看到好幾次了,他知道他在等著他,於是問道:「柴洪,你有什麼話要說,對嗎?」
「嘿嘿」乾笑了兩聲,「樵霸」柴洪訕訕地道:「我怕說出來,頭兒你會心煩。」
臉色微微一沉,燕翎雕皺皺眉道:「柴洪,兩年多沒見,你怎麼突然變得婆婆***了?」
「樵霸」柴洪什麼都不在乎,就怕人家說他不乾脆,環眼中精光一閃,道:「頭兒,俺有一件事情一直悶在心裡,不說出來實在悶得心慌。頭兒,那飛鳳女顯然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才非來找你不可,這個,連俺老柴這種渾人也看出來了,頭兒,你真會不知道?」
深沉地,燕翎雕道:「我看得出來。」
「幻狐」邊漢雲道:「那你怎麼不問問她呢?」
燕翎雕肯定地道:「她不會說的。」
「樵霸」柴洪道:「你又沒有問她,你怎麼知道?」
「幻狐」邊漢雲道:「不對,樵霸,頭兒的確曾經問過她。」
「樵霸」柴洪道:「當時她還沒有打敗,她也許以為自己能獲勝也不一定,等她敗了,她知道無路可走時,也許會說出來也不一定啊。」
搖搖頭,燕翎雕道:「柴洪,你錯了,飛鳳女未來找我之前,就不是我的對手了,她之所以來找我,只不過是希望假我之手,使她自己能找到個解脫,她能這麼做,就表示她把整個事情完全都周詳的考慮過了,人不到絕境時,誰肯死,顯然,她認為了這條絕路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先入為主,她心中有了這種想法,你想只憑我一句話,她會改變原意嗎?」
「樵霸」柴洪領悟地點點頭道:「對是對,不過,頭兒,如果你說的完全料中了的話,那可就做錯一件事情了。」
『燕翎雕道:「你擔心她還會來找我?」
「樵霸」柴洪道:「她既然認定了這條路,她還會怕什麼?頭兒,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因此,俺的意思是……」
燕翎雕接口道:「應該殺了她?」
「樵霸」柴洪道:「俺是那麼想的,頭兒,這叫做無毒不丈夫。」
向相距不到三十丈的對岸望了一眼,燕翎雕道:「我以為有人正希望我們那麼做,因此,我不想使他稱心如意,而給我們多樹上一批強敵。」
「幻狐」邊漢雲接口道:「頭兒指的是太陽莊姓巴的希望我們殺了她,而樹下望月山莊那批敵人!」
船越行越慢,顯然離岸越近兩個船夫就越緊張了。
燕翎雕點頭道:「目前雖然還不能確定事實真像如何,但我們在事情未能明確之前,絕不可以採取任何斷然措施,這件事,目下不要談它了。」
這件事不能說,「樵霸」柴洪突然想到眼前的事了,環眼一瞪,暴躁地道:「你倆個鳥船夫,船就不會駛快點嗎?」
兩個船夫連聲應是,船立時就快起來了。
向岸上那群全無兵刃的漢子掃了一眼,燕翎雕道:「等下上了岸,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你倆不要輕易傷人。」
船距岸尚有四五丈,燕翎雕從懷中摸出一錠三兩左右的銀子放在船頭上,道:「船家,船先停在這兒,等岸上的事解決了之後,再把馬給我送到岸上來,銀子在這裡。」話落轉向二人道:「我們上岸。」
一躍而起,「幻狐」邊漢雲藉著站起的一點餘力,身子離船騰空而起,連翻兩個觔斗,飄然落在岸上,五丈距離,他渡過去竟是那麼平常,輕鬆。
站在船頭上,「樵霸」柴洪運了半天卸,提足了勁,猛力向岸上躍去。落地時,兩足仍然沾到了沿邊的水。
緊跟在「樵霸」柴洪身後,燕翎雕也上了岸。
三人幾乎才上了岸,那群散立的漢子,突然鼓噪著圍了上來,群情嘩動,聲勢甚是懾人。
一橫赤銅扁擔,「樵霸」柴洪道:「頭兒,如何嚴在這說話空檔,已有五六個壯漢,張牙舞爪,不顧死活地撞了上來。
人群洶湧如潮,燕翎雕知道沒有時間解說,猛點頭,道:「先放倒近身的幾個。」
赤銅扁擔「呼」的一聲揮掃出去,慘號聲中,五六個壯漢齊被攔腰掃成了一堆,沒有一個活著的。
血灑屍橫,慘厲的景象,如電般的刺醒了圍上來的眾人,嘩動鼓噪之聲,立時全停了下來。
冰冷寒酷地向四周掃了一眼,燕翎雕道:「各位朋友們,五梅村的五位村長,燕翎雕絕不可能放過他們,諸位如果硬要橫加阻攔,以血肉之軀擋稀利的刀劍,燕某也只有與各位一拚了。」
聲音沉緩森冷,遠近可聞。
人群中急步走出一個五旬上下的老者,老者走到燕翎雕面前,恭敬地道:「燕大俠,他們都知道這麼做不應該,但是,不這麼做又不行,你是知道的,這方圓百里之內,全是太陽莊的勢力範圍,我們拚固然是死。」話落抹起右邊衣袖,在他右上臂上,豁然刺著一個血紅的太陽印子,老者道:「燕大俠,你們看看這個,在場的,每個人身上都有,只要我們放三位過去,這個標記,就是太陽莊上各關卡日後殺我們的命令。」
臉色駭然一沉,燕翎雕震怒地道:「狠,姓巴的夠狠,老丈,你們有什麼打算?」
老者沉痛的道:「拚!只有拚了。」
指著自己的鼻尖,「樵霸」柴洪出聲如雷,道:「與我們拚,老兒?」
老者哭喪著臉道:「除此之外,你說我們有什麼法子嘛?」
赤銅杖一橫,「樵霸」柴洪道:「那你們就來吧,不要說你們只有這三四百個鳥人,就算他娘的你們有三四千,老子也不在乎。」
抬起左手止住「樵霸」柴洪,燕翎雕道:「慢著」,話落轉向老者道:「老丈,說實在的,我們如果要衝過去,你們絕攔不住我們。」
老者忙道:「這個老漢十分明白,大家也都明白。」
燕翎雕道:「那麼這樣吧,老丈,你放我們過去,由我們來對付五梅村的主事者,如果我們收拾了他們,你們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如果我們收拾不了他們,我們會再回到這裡來,聽由各位處置,如何?」
「幻狐」邊漢雲首先反對道:「頭兒,我反對,咱們他娘的又不欠這批龜孫子的命,為什麼要把命交由他們處置,我反對,絕對反對。」
「樵霸」柴洪道:「俺也反對。」
冷靜地,燕翎雕道:「如果我堅持要這麼做呢,你倆與我分家?」
兩個人同時一呆,彼此互望了一眼,「樵霸」柴洪道:「頭兒,才見面怎麼又說這種喪氣話了?諒他們五梅村那幾個不成氣候的東西也奈何不了咱們,只是,這口怨氣我老柴咽不下去。頭兒,想想看,當今武林之中,咱們『邪劍七星』含糊過誰了,今天卻被他娘的這麼幾個全無半點武功的鳥人*成這個樣子。」
冰冷地,燕翎雕道:「你們兩個仍然沒有回答我。」
「幻狐」邊漢雲苦笑道:「頭兒,別說了,聽你的。
「樵霸」柴洪也道:「就這麼辦吧廠轉向老者,燕翎雕道:」老丈,你怎麼說?「
突然雙膝跪了下來,老者叩頭道:「燕大俠除惡揚善,大草原上的弟兄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又為我們這批全不相干的人,以自身生死為注,力求一搏,老漢等人,貪生畏死,為虎作倀,能蒙你燕大俠如此仁厚,老漢等尚有何話可說?」
「幻狐」邊漢雲冷聲道:「你就怕咱們言而無信嗎子」
老者叩頭道:「燕翎雕言重九鼎,何至於失信於一批無能的百姓?」
人群中突然有人激動地叫道:「弟兄們,是誰在我們做此不義之事時三番兩次的讓著我們,我們自己真有那份*得人家非讓我們的能耐嗎?人家真的衝不出我們的包圍嗎?弟兄們,不是,完全不是,人家在珍惜我們,同情我們,『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弟兄們,命,我們等於是揀回來的,我們雖然不是縱橫江湖的俠士異人,但我們也同樣的具有人性,我們也同樣的有著一份交朋友的熱誠,為家園也為我們的豪氣,弟兄們,我閃交他燕大俠這個朋友如何?」
積壓的鬱悶情緒就如同被河堤強攔住的狂濤激流,一旦破口,便成氾濫的怒流,那人的一番慷慨言辭,引發了群情了。
立時有人高聲道:「對,咱們與那批渾蛋拚了!」
「走啊!」
人聲混雜,人群浮動,看來他們是真要走了。
以低沉的聲音,燕翎雕道:「朋友們,單憑血氣之勇,絕解決不了事情,各位如果真有那份虔誠,燕翎雕希望各位能讓我們兄弟三個先去試試,如果咱們不行,那沒有什麼說的,只有仰仗各位大力鼎了。」
「燕大俠是看不起我們嗎?」
聲音出自人群中,燕翎雕也把目光望向人群中,道:「那位朋友言重了!燕翎雕只是希望各位能先儲備力量,等燕某準備好了之後,再來安排進攻之法,否則,群起攻之,亂無章法,縱然能擊敗他們,也絕無法一網打盡,燕某說得可對?」
雖然明知道燕翎雕說得不是實話,但卻無話可駁,人群靜了一陣子,突然有人高聲道:「燕大俠,咱們各自回去把武器找齊了,重聚在此,等候燕大俠您的調遣丁。」
朝周圍一拱手,燕翎雕道:「燕某先謝了。」
人群一哄而散,剎時之間,全走光了。
側臉看看燕翎雕,「樵霸」柴洪道:「頭兒,還是你行。」
淡淡地,燕翎雕道:「不說這些了,這樁事『毒梅劍』立刻就會知道了,我們得採取行動了。柴洪,你與邊漢雲分別去收拾北梅村與東梅村,我去收拾西梅村,然後,我們在南梅村會合,我要先把萬梅村中的人引出來,然後個個消滅他們,行動要快。」
一聽要打,精神立時全來了,「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齊聲道:「這就走?」
燕翎雕點了點頭,道:「越快越好。」
兩人虎應一聲,分頭行事去了。
從兩個船夫手中接過馬,燕翎雕飛身上馬,向西梅村飛馳而去。
南梅村莊主「舌如劍」柳祖蔭那座巨宅門前的兩棵大槐樹已落盡了黃葉,光禿禿的樹枝迎著肅煞的秋風抖動著。
巨宅佔地近畝,樓高院大,青石牆高達兩丈,建築之氣勢,雖然比不上富商巨賈的宅第,可也算得是這大草原上數一數二的巨築了。
一匹通體烏黑如墨而卻有著四隻白蹄子的駿馬,急奔如電而來,突然四足一定,紋風不動地停在大門口左邊的那棵巨槐樹下,馬背上端坐著一個手持長包袱的黑衣少年人。
馬才站定,大門內突然奔出四個如狼似虎的壯漢,齊聲喝道:「你是誰?來找誰的?」
淡漠地笑笑,黑衣少年人道:「找柳莊主來的。」
四個大漢中,最右邊的一個粗眉蛇眼漢子冷聲道:「朋友,你該有個名號吧廠黑衣少年冷漠地道:」四位不必問得那麼詳細,在下時間有限……「
沒等黑衣少年把話說完,蛇眼漢子已陰陽怪氣的尖聲笑道:「嘿嘿,小子,你時間有限,你們偏偏要盤問個清楚,說不得,你連祖宗三代都得數個清楚呢!」
翻身下馬,黑衣少年順手把韁繩搭在馬鞍上,冷冷地道:「四們你們份量太輕,問也是白問,我不會說的。」
朝其他三個大漢使子個眼色,四個人突然移動了腳步,形成一個四面包圍的陣勢。
尖刻地怪笑著,蛇眼漢子道:「小子,你打算唬誰?嘿嘿,今天爺們要不能連你祖宗三代全問出來,就不算是條漢子。」
看也沒看四人一眼,黑衣少年道:「四位,在下來找的是柳祖蔭,是明白人,你們看看在下那匹馬,也該明白自己身份夠不夠才是。」
蛇眼漢子怪笑道:「馬倒是匹好馬,大爺唯一覺得可惜的是,它竟會被你騎了。」
惋惜地搖搖頭,黑衣少年道:「四位真個不肯通報嚴蛇眼漢子道:」怎麼?小於,你想露兩下子?「
黑衣少年道:「四位只怕擔待不起!」話落大步向石階上走去。
一橫身,蛇眼漢子攔在黑衣少年面前,右臂一拋,五指突然搭在黑衣少年頭上,冷笑道:「小於,你打算往哪裡走?」
左手五指輕輕地壓在蛇眼漢子的手背上,黑衣少年道:「朋友,你太魯莽了。」蛇眼漢子怪叫道:「你……你是誰?」才說了幾個字,豆大的汗珠已佈滿了滿頭滿臉。
一看情形不對,其他三個大漢突然齊吼一聲,同時撲了上來。
右臂朝後一揮,三聲狂號聲中,三個大漢同時仰天跌在地上,七孔流血。
蛇眼漢子的臉突然白了,軟綿綿地道:「少俠,你……你是……」
冷冷地,黑衣少年道:「燕翎雕。」
張大了口,就像是離了水的魚,蛇眼漢子吸了老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惶恐地道:「小……小的該死,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燕大當家的,你……你就饒我這一次吧!」
深深地笑笑,燕翎雕道:「可以,朋友,不過,你得給我爬進去。」話落左手突然向上一提,右腳一抬,掃在蛇眼漢子雙腿膝頭上。
挾著一聲淒厲的慘號,蛇眼漢子飛身撞進大門之內。
哄然一聲喧嘩,大門內蜂湧出十七八個戲裝漢子,一哄把燕翎雕圍了起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7:23
眾人喧嘩之聲還沒停,大門內的影壁後面已傳來「舌如劍」
柳祖蔭的聲音道:「是哪條線上的朋友,竟然找到我柳某人頭上來了?」話落人已從影壁後大步走了出來。
猛然間看清楚了是燕翎雕,「舌如劍」柳祖蔭突然呆住了,老臉刷的一下,變成了白色。
陰沉的,燕翎雕道:「柳莊主,你的好日子到了,這話早幾天我曾說過,你沒忘記吧?」
燕翎雕話聲才落,人群外面突然響起一個暴烈的聲音吼道:「他娘的,你們這群有眼無珠的狗雜種,快給你祖宗讓開來!」
慘號聲隨著暗紅色的扁擔影子連連揚起,圍在燕翎雕周圍的那群漢子,立時亂成了一片。
淡漠地,燕翎雕高聲問道:「柴洪,你的事辦完了?」
「樵霸」柴洪粗獷的聲音叫道:「不辦完了,俺哪有時間趕來?」說話聲中,又放倒了五六個。
猛一轉身,「舌如劍」柳祖蔭拔腿就要往裡面跑。
白影一閃,「舌如劍」柳祖蔭猛覺得雙頰一熱,接著耳邊響起「拍拍」兩聲脆響,人不由自主地又往後退了兩步。
「柳大爺,你一向可好,小的我來向您請安了。」
手撫在兩頰上,「舌如劍」柳祖蔭定晴一看,立時僵住了,脫口驚叫道:「『幻狐』邊漢雲?」
笑容可掬地望著「舌如劍」柳祖蔭絕望的眼睛,「幻狐」邊漢雲笑道:「不是小的我,是誰?柳大爺,您老一向可好?」
一肚子詭詐全被嚇光了,「舌如劍」柳祖蔭哭喪著臉哀告道:「邊爺,你老在挖苦小的。」
搖搖頭,「幻狐」邊漢雲道:「柳大爺,挺起胸脯來,別那麼像死了祖宗三代似的滿嘴的哭喪聲,平日裡,你在你的『子民』面前,不是蠻神氣的嗎?那才像個傲視群倫的大英雄啊。」
「幻狐」邊漢雲越是溫和,「舌如劍」柳祖蔭心中就越怕,因為這正是「幻狐」邊漢雲殺人前的習慣面孔。
畏縮著,「舌如劍」柳祖蔭向後退了兩大步,突然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你是當今武林中赫赫大名的英雄人物,柳祖蔭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角色,燕大當家的,就算是小的我有什麼對不住您的地方,你怎好與我這種未入流的角色一般見識呢?」
冰冷地笑笑,燕翎雕道:「柳祖蔭,燕翎雕曾跟你說過什麼來著?我應該失信於你嗎?」
全身顫抖著,柳祖蔭道:「燕當家的,我求……」
冷哼一聲,燕翎雕道:「柳祖蔭,別說那個求字,那除了降低你的人格外,全無半點益處,拿出你的手段吧?」
眼看軟求是不行了,「舌如劍」柳祖蔭突然拔出身邊的長劍,厲聲道:「姓燕的,你不要*人太甚。」
冷冷地笑笑,燕翎雕道:「對,柳朋友,這才像條漢子,漢雲,照顧照顧柳莊主,別要了他的命,他你這一帶百姓的太多,剩點給他們自己去討吧!」
「幻狐」邊漢雲道:「頭兒,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合適。」話落飛身上前一拍柳祖蔭的右肩頭道:「柳大爺,你歸小祖宗我了。」
揮劍轉身,一招「怪蟒翻身」,「舌如劍」柳祖蔭閃電出手向後劈出了一劍。
身子隨著劍招倏然轉過去,眼前卻空無人影。
「叭」地一聲,「舌如劍」柳祖蔭頭頂上挨了一巴掌,耳邊響起了「幻狐」邊漢雲道:「柳大爺,這兒。」
踉踉蹌蹌地向前衝出了三四步,「舌如劍」柳祖蔭突然轉身一劍刺了出去,出手奇快如電,。但卻仍然刺了個空。「
腰眼上猛然又挨了一計重的,「舌如劍」柳祖蔭幾乎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向後急退了七八步,柳祖蔭背貼在影壁上,雙目瞪得大大的,全神盯著面前五尺左右處的「幻狐」邊漢雲。
溫和地笑著,「幻狐」邊漢雲道:「柳大爺,您怎麼不攻了?」
用劍指著「幻狐」邊漢雲,柳祖蔭道:「姓邊的小子,有種你拿出其本事來,別仗著輕功欺人。」
雙眉突然一晃,「舌如劍」柳祖蔭才看清「幻狐『』邊漢雲奔向自己,右手還沒來得及出招,手中劍已落入」幻狐『』邊漢雲手中了。
劍,指在「舌如劍」柳祖蔭的咽喉上,「幻狐」邊漢雲道:「柳大爺,這算不算真工夫?」
這份駭人聽聞的輕功,的確稱得上「幻」與「狐」這兩個字,「舌如劍」柳祖蔭雖然沒與「幻狐」邊漢雲正面走過招,卻也無話可說了。
喟然長歎一聲,「舌如劍」柳祖蔭道:「好,老夫認栽了。」
右腕一沉,劍尖倏地向下滑,「舌如劍」柳祖蔭猛覺「氣海穴」
上一陣劇痛,全身力氣突然間完全消失了。
飄身向後退出五尺,「幻狐」邊漢雲抖手把劍拋在地上,笑道:「柳莊主,你請吧。」
右手按在血流如注的氣海穴上,「舌如劍」柳祖蔭臉色煞白如紙,他抬頭望著燕翎雕,怨毒地道:「姓燕的,太陽莊會替我姓柳的討回這筆債。」
收拾完了那十七八個南梅村的壯漢,「樵霸」柴洪接口道:「柳祖蔭,你是滾不滾?」
「舌如劍」柳祖蔭冷笑道:「姓柳的不走,你又能把我怎地?」
提著赤銅扁擔,「樵霸」柴洪大步走了過去,道:「你可要看看我怎麼辦嗎?」
眼看燕翎雕並沒有出口阻止的動向,「舌如劍」柳祖蔭可不敢再開口了。
冷冷地,燕翎雕開口道:「柳祖蔭,你請吧?」
冷冷地掃了三人一眼,「舌如劍」柳祖蔭轉身吃力地邁步向內走去。
「樵霸」柴洪喝道:「站住,你往哪裡走?」
燕翎雕道:「也許柳莊主需要點盤費,讓他走吧。」
目送「舌如劍」柳祖蔭走了進去,「樵霸」柴洪不解的道:「頭兒,咱們既然是找他算帳來的,不要他的命已是客氣了,怎麼還讓他進去拿東西呢?」
笑笑,燕翎雕道:「白沙渡有人在等著他,你怕他飛上天去嗎?」
「樵霸」柴洪道:「萬一被他逃到太陽莊怎麼辦?」
凝重地,燕翎雕道:「我們不是正要進太陽莊嗎?如果我們打不倒太陽莊,單單殺了一個柳祖蔭於事何補?如果咱們收拾了太陽莊,他又能逃到哪裡去?」
憨憨地咧嘴笑了笑,「樵霸」柴洪道:「說來說去,還是頭兒你想得周到。」話落一停,道:「頭兒,下一步怎麼進行?」
「幻狐」邊漢雲突然接口道:「當然是進萬梅村了。」
「樵霸」柴洪道:「俺又沒問你。」
燕翎雕道:「是要進萬梅村。」
「幻狐」邊漢雲得意地笑道:「頭兒,這下子他們可完全被咱們孤立起來了。」
凝重地搖搖頭,燕翎雕道:「事情與我估計的正好相反,我原本以為我們一攻擊萬梅村外圍的三個村子,他們必然會分一部份人力來南梅村等我們,留一部分守在萬梅村,那麼一來,他們的實力就全分散了,卻沒有想到他們也想到這一著了。」
豪邁地抓緊了赤銅扁擔,「樵霸」柴洪道:「頭兒,咱們就與他們硬拚一場又怕他怎地?諒他們也不是咱們的對手。」
燕翎雕凝重地道:「『青面獅』楊猛與『白象』費學禮的武功,在太陽莊上除了『太陽叟』巴震宇與兩個副莊主之外,無人能出四大護衛之右,何況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有八劍士中的四劍士與『毒梅劍』梅劍和與他的一批手下,算起來,他們的實力絕不弱於我們。
「幻狐」邊漢雲接口道:「那咱們怎麼辦?不攻了?」
「樵霸」柴洪道:「那怎麼行?如果咱們連太陽莊外圍的這點阻力都破不了,怎麼去攻太陽莊呢?」
眉頭微微一皺,燕翎雕道:「攻,我們當然是要攻,我所以這麼說的目的,就是要你們不要大意,我們必須慎重地去對付他打)。」
「樵霸」柴洪聞言大喜,忙道:「只要打,什麼全聽你的吩咐,頭兒,你說吧,咱們是正面打還是側面攻?」
燕翎雕沉聲道:「他們不出動人手,顯然是早有了準備了,咱們如果側面襲擊,絕避不開要正面交鋒的,如其被他們預防到,不如光明正大地與他們正面挑上一場。」
「樵霸」柴洪道:「我們就米他個硬碰硬,看看誰行誰不行。」
燕翎雕沉聲道:「到了那裡,你們兩個仍然是聯合出手,我想,他們很可能用四劍士來對付你們,『青面獅』,『白象』可能用來對付我,『毒梅劍』梅劍和與他手下的人,可能分配在兩邊,隨時支援,交上手,你們別管我,務必要消除自己對付的人之後,才可另做別計,不可貪功躁進。」
「樵霸」柴洪笑道:「正因為你們不是頭一次上陣,因此,我才知道你倆的性子,這次不比往日,雙方人數相差太過懸殊,務必要照我的吩咐行事,否則,你倆就是抗命。」
臉色一變,「幻狐」邊漢雲道:「頭兒,別說得那麼重嘛。」
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燕翎雕道:「我說的全是實話,你們該全聽明白了吧?」
兩人都看出事態真有些嚴重了,「樵霸」柴洪正容道:「屬下柴洪遵命。」
點點頭,目光轉到「幻狐」邊漢雲臉上。
「幻狐」邊漢雲忙道:「本座遵命。」
燕翎雕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沉聲道:「先找個地方吃上一頓再走。」
「樵霸」柴洪道:「來得及嗎?」
燕翎雕笑笑道:「現在來不及了。」
向身後「舌如劍」柳祖蔭的住宅指指,「幻狐」邊漢雲道:「此地怎麼處理?」
「樵霸」柴洪道:「給他一把火算了。」
搖搖頭,燕翎雕道:「不必了,日後村裡自然有人會來住。」
「樵霸」柴洪道:「俺擔心為了爭這座房子,村裡的人自己打起來可就不好了。」
燕翎雕笑道:「你還擔心什麼?」
「幻狐」邊漢雲笑道:「老柴說不定還擔心日後住進來的人會不會絕子絕孫呢!」
「樵霸」柴洪罵道:「姓邊的,俺老柴的心眼可沒你那麼多『絕』話說,你可編排俺了。」
三個人全都笑了。
兩條綿長筆直的黃土路,垂直交叉成一個十字形,萬梅村,就是以這個交叉的十字為全村的中心,「毒梅劍」梅劍和的四座巨宅則分佈在十字四方的四塊空地上,寬闊的十字街口無形中就變成他的庭院了。
等於是以梅劍和的住處為中心,分成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十字路進伸到周圍相距各有五裡之遙的五梅村中的其它四個村莊。
梅樹沿著黃土路的兩邊密密的排植著,一直連到其它四村的村頭,「萬梅村」村名的由來,就是因為這些梅樹而得的。
從南梅村出發,沿著筆直的黃土路,燕翎雕與「樵霸」柴洪、幻狐「邊漢雲直撲萬梅村而來。
梅樹落盡黃葉的細枝迎著秋陽金風抖動著,午時,乾燥而長達五里的路上,除了兩旁的梅樹之外,便再也看不到任何移動著的生靈了。「
午時才過,該不是斷絕行人的時刻,因此,這氣氛使人覺得很不尋常。
邊走邊張望著,「樵霸」柴洪嘀咕道:「他娘的邪門了,這路上怎麼連個人影全見不到,他娘的全死光了。」
淡淡地,燕翎雕平靜地道:「柴洪,別急,我們就快要見到那群恭迎我們的人了。」
「樵霸」柴洪一怔,道:「你是說他們人知道我們打從南梅村來?」
燕翎雕道:「東、西、北三面分別瓦解,我們不打南梅村進莊打哪時?」
「樵霸」柴洪道:「他們就准知道我們不會繞個圈子進攻?」
笑笑,燕翎雕道:「我們從哪一面進攻都是一樣,因為他們是等在萬梅村的中心位置,我們從哪一面進攻,對他們而言,都算不上是突襲,因此,於是落個突惡名倒不如正大光明的攻擊,他們也料定了我們非走這條路不可。」
「幻狐」邊漢雲接口道:「這麼說,我們再向前走走便一定會碰上他們了。」
肯定地點點頭,燕翎雕沒有開口。
沉默中,三人又向前走了兩里多路。萬梅村的房舍已近在半里之遙。
黑臉變了一下,「樵霸『』柴洪向前一指道:」頭兒,那批王八羔子真的等在那裡了。
臉上沒有一點驚奇色彩,燕翎雕淡淡地一笑,道:「我看到了。」
赤銅扁擔往肩上一搭,「樵霸」柴洪道:「頭兒,我們衝過去吧?」
搖搖頭,燕翎雕平和地道:「急也不急在這一時,我們慢慢走。」
「樵霸」柴洪性子急躁,幾乎一刻也等不得,但燕翎雕不准往前衝,他也不敢擅自作主,往前跑,只急得手足無措的從路這邊奔到那邊,又從那邊奔回來,以『之』字形的走法,來回奔馳著。
離萬梅莊頭約有三十來丈,沿著土路的兩旁,筆直的排著近兩百個勁裝帶刀漢子,利刃出鞘,直豎在胸前,映日生輝,自然在流露出一種肅煞威儀。
隔著二十來丈,燕翎雕就看到連雲天耀武揚威地在隊伍的盡頭來回地晃動著了。
「幻狐」邊漢雲見狀忍不住罵道:「頭兒,隊前的那個坐立不安的白面鳥人你可認得他?」
冷冽地笑笑,燕翎雕道:「連雲天,太陽莊的二總管,咱們與他還有一筆舊帳未結,我怎麼會不認得他?」
哼了一聲,「樵霸」柴洪道:「這混球我看著就來氣,頭兒,把他交給我了。」
冷靜地笑笑,燕翎雕道:「『柴洪,不要魯莽躁進,免得日後宣揚出去,道上的朋友說我們小氣,到手的跑不了,等我們見過他 -們的主腦人物之後再說。」
狠狠的跺腳,「樵霸」柴洪道:「說實在的,頭兒,你看他那付囂張德性,俺老柴瞧著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幻狐」邊漢雲笑著打趣道:「老柴,你就湊合著暫時忍忍吧,已經到了地頭了,你還怕沒你出氣的地方嗎?」
仍然走著之字形!「樵霸」柴洪道:「俺可就是忍不住嘛!」
說話之間,三人已走到了那兩排武裝漢子所列的長隊隊頭上了,拉著馬,燕翎雕首先止住了腳步,其他兩人,一左一右地停在燕翎雕兩側。
背負著雙臂,連雲天仰著那張令人生厭的大白臉,愛理不理的以懶散地聲音道:「燕當家的,你終於來了,咱們算準地你會打從這裡來,所以,連雲天率人在此恭候三位多時了。」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連二總管,你氣派不小啊?」
半閉著眼,連雲天慢吞吞地道:「太陽莊出來的人,不是連雲天往自己臉上貼金,燕當家的,咱們都有這份天生的氣質。」
伸在長袍中的右臂突然向外一接,但見耀眼的寒芒一閃,接著響起「嘶嘶」兩聲輕響。
自雙肩頭開始,連雲天胸前多了兩道深及肌膚的劍痕,劍痕攤於胸膛正中間,交成一個大叉,新裂的衣片,迎風飄舞著。
雙手撫在胸膛上,連雲天本能地大步向後連退了四五步,才敢低頭望向胸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7:47
劍,剛好劃破內衣,絲毫沒有傷到連雲天的肌膚,但那比僵到身體更使連雲天心寒,因為,這一手已足可證明劍尖上的任何輕微的振動燕翎雕都能察覺出來,也等於是告訴連雲天,燕翎雕劍上的工夫已達心劍合一,劍如同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了。
目光從胸膛上慢慢地轉到熬翎雕臉上,連雲天那張白臉上的跋扈突然間全?肖失了。
臉上掛著一抹令人揣摸不透的乎和笑意,燕翎雕笑道:「二總管,還有什麼特殊的沒有?」
實在忍不住了,「樵霸」柴洪道:「頭兒,人不同狗鬥,像他這種下三濫的狗腿子角色,兩棍子掄到一邊就是了,還跟他費什麼唇舌。」
「幻狐」邊漢雲笑道:「喂喂,老柴,你別把人家看得那麼不成才好不好?你沒看到人家連二總管一直拿白眼在看你啊?」
一把抓起柱在地上的赤銅扁擔,「樵霸」柴洪虎的一聲向前邁出來大步,指著連雲天道:「龜孫子,你敢拿白眼看俺?」
大小也總是個總管,加雲天心中對「樵霸」柴洪雖然畏懼三分,當著這許多人,他這人可丟不起,仗著大援在後,有恃無恐,連雲天雙目一瞪道:「姓柴的,你唬哪個?姓連的可不是被人唬大的。」
赤銅扁擔抖手掄起一僂暗紅光芒,摟頭蓋臉的壓向連雲天。
倒身向右橫跨出一大步,連雲天高聲叫道:「給我上。」
站在近前的十幾個武裝漢子,聞聲各挺緊胸前的長刀,一湧而上。
人還沒站穩,「樵霸」柴洪的赤銅扁擔已經二次攔腰掃來,連雲天白臉一變,身子一矮,飛身向上竄起兩丈多高,赤銅扁擔擦著鞋底掃過去。
似乎沒有想到太陽莊一個不入流的二總管角色還能連避過自己兩次攻擊,「樵霸」柴洪的氣可大了,狂吼聲中,雙腿一彎,右手抓住扁擔的一頭,旋身猛掄出去,正好迎上那十幾個持刀圍上來的漢子。
發覺得早的兩三個,騰身凌空撲向「樵霸」柴洪,發覺得晚的,有的拿刀去架,有的連架都來不及,齊都被攔腰掃成了兩段。
兩三個凌空撲上來的漢子,看準了「樵霸」柴洪是一身橫練工夫,行動比較笨拙些,無法回招自保,所以毫無顧忌地揮刀直罩下來。
赤銅扁擔向回收的確來不及了,但「樵霸」柴洪乃是久經大敵之人,哪會被這幾個不入流的角色難往?
身子猛然向後一仰,背貼在地面上,藉著仰身避刀的後張之力,赤銅扁擔正好朝上掃了出去……
連聲慘號聲中,灑下漫天血雨,淋了「樵霸」柴洪一身一臉,兩三個凌空襲擊的漢子,一個個腦袋全開花了。
一挺身,「樵霸」柴洪從地上一躍而起,移步騰身落在才從空中落下來的連雲天身前五尺左右處。
連雲天眼看自己一起一落間「樵霸」柴洪就放倒了他十幾個手下,這才知道這些人擋不了大局。
白臉一變,連雲天未等「樵霸」柴洪扁擔掃過來,已急急的飛身倒縱出去六尺,大叫道:「燕當家的,你可懂得江湖規矩嗎?」
「樵霸」柴洪如影附形地跟了上去,粗暴地吼道:「一見風頭不對了就鬼叫,他娘的,天下便宜事被你們太陽莊佔盡了。」
說話聲中,赤銅扁擔又排出倒海地掄攻出去。
一直沒聽到燕翎雕開口,連雲天知道叫是沒有用了,險險的又避地了一擊,連雲天嘶聲叫道:「全給我上!」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一個震人耳膜的聲音大叫道:「都給我站住!」
喝叫聲中,一條白影飛身落在連雲天面前,寒光一閃,一柄長劍直向赤銅扁擔打去。
「噹」的一聲大響,赤銅扁擔震得向外偏了半尺,長劍卻被蕩起老高,持劍人也不由自己地向後退了四步。
雙臂一加勁,「樵霸」柴洪扁擔挽了個大花,又待掄掃向持劍的白衣人。
「柴洪,慢著。」
極不情願地收住手,「樵霸」柴洪轉身退到燕翎雕身邊去。
牽著馬向前走了幾步,燕翎雕星目光芒閃射地凝視著持劍的白衣人道:「梅莊主,你來得可真是時候啊?」
來者正是萬梅村莊主梅劍和。
忖度形勢,梅劍和心知此刻一翻了臉,吃虧的準是自己。
一抱拳,「毒梅劍」梅劍和道:「燕當家的,老夫要是晚來一步,此地的情況可真不堪設想了。」
深沉地笑笑,燕翎雕冷漠地道:「梅莊主,你是說你來了這裡的一切就堪設想了?」
心頭猛然一沉,「毒梅劍」梅劍和暗忖道:「不好,姓燕的要翻臉了。」心念轉動間,忙道:「燕當家的,連二總管沒提起老夫派人在此相迎的本意嗎?」
冰冷地笑笑,燕翎雕道:「二總管的確曾說過他與這邊的各位仁兄在此恭候姓燕的多時了。」
緊張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下,「毒梅劍」梅劍和回顧了連雲天一眼,道:「二總管,你沒告訴燕當家的我們列隊在此恭候的目的嗎?」
連雲天冷冷地道:「梅劍和,你這是盤問我呢?還是要找我的不是?」
老臉一沉,「毒梅劍」梅劍和冷笑道:「連二爺,梅劍和我哪有資格盤問你,更不敢找你的不是,老夫只是想當面把事情弄明白,以免到了楊爺及白爺面前,是非曲直一時分辨不清。」
「毒梅劍」梅劍和猛古丁的抬出了「青面獅」楊猛與「白象」費學禮,連雲天滿臉盛氣突然消失了,重重地哼一聲,道:「是姓燕的沒等我開口就動上手了。」
「樵霸」柴洪怒吼道:「連雲天,你他***說的可像句人話?
你不在老子們面前賣弄你們太陽莊什麼氣質,老子們會哪有份閒情去搭理你這條不成氣候的狗尾巴?「
笑笑,燕翎雕道:「柴洪,你這是幹什麼?」
「樵霸」柴洪道:「說理呀?」
燕翎雕道:「你這理由誰來判?」
雙眼突然轉注到「毒梅劍」梅劍和臉上,「樵霸『』柴洪恍然大悟,重重地」呸「了一聲,道:」他娘的俺老柴今天是給什麼鳥鬼迷了心了,竟他娘的找個狗尾巴來說理了。「
老臉上實在有些掛不住了,「毒梅劍」梅劍和冷笑一聲,望著燕翎雕道:「燕當家的,貴屬下的話,老夫不能接受。」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梅莊主,柴洪說了什麼你不能接受的話了?」
老臉一沉,梅劍和道:「燕當家的,你沒聽到?」
平靜地,燕翎雕道:「梅莊主,你自己再說一遍不是更明白嗎?」
忍住滿腔怒火,「毒梅劍」梅劍和道:「貴屬下說老夫是狗尾巴,燕當家的,你可聽清楚了?」
點點頭,燕翎雕道:「聽清楚了。」
「毒梅劍」梅劍和等了半天沒聽到燕翎雕再開口,忍不住冷聲道:「燕當家的,你怎麼說?」
臉色十分凝重,燕翎雕道:「在下覺得老柴並沒說錯什麼!」
氣往上一衝,「毒梅劍」梅劍和一張老臉立時變成了白色,冷然道:「燕翎雕,你是當今武林道上的朋友公認的一方霸主梟雄,算得上是當今之世舉足輕重的人物,在口頭上討便宜,你不怕武林同道為你汗顏無地嗎?」
俊臉倏然地一寒,燕翎雕朗笑一聲,道:「梅莊主,你只曉得看別人不曉得看自己,梅劍和,不是我燕翎雕小看你五梅村,就憑你們,姓梅的,說良心話,你敢公認排勢,這般大模大樣的來接我燕某人嗎?是什麼人在替你倆撐腰,你又是被什麼人支使出來的,梅劍和,你自己真的一點也不明白嗎?老柴說你是狗尾巴是抬舉了你,姓梅的,你在那兒不知道自身是吃幾碗飯了,要在姓燕的面前平坐的爭論,梅劍和,你份量太輕了。」
整個人完全怔住了,「毒梅劍」梅劍和真沒想到燕翎雕犀利的言辭會令他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看看「毒梅劍」梅劍和,連雲天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梅莊主,你是幹什麼來的?」
深深吸了好幾口大氣,「毒梅劍」梅劍和突然語調一緩道:「燕當家的,比口舌,梅劍和甘拜下風,你我稍停再見真章,請!」
話落轉身做了個讓客姿勢。
銳利的目光從「毒梅劍」梅劍和臉上突然轉到連雲天那張大白臉上,燕翎雕冷冷地道:「就算你梅莊主不請,燕翎雕也要進你萬梅村去走一趟的,梅莊主,這番排場,我看就免了吧。」
「毒梅劍」梅劍和道:「燕當家的遠來是客,梅劍和禮應如此。」
俊臉一沉,燕翎雕道:「梅莊主,進莊之前,燕某要先斷一樁公案。」
「毒梅劍」梅劍和道:「什麼公案?」
星目中殺機一閃,燕翎雕火樹嶺的那樁公案。「
白臉突然一陣驟變,連雲天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纏在腰中的緬刀。
「毒梅劍」梅劍和眸子一轉,冷笑道:「燕當家的,你要進我萬梅村,還怕這段分案沒處了結嗎?」
冷冰冰地笑著,燕翎雕道:「進萬梅村,是燕某自己與太陽莊之間的恩怨,而火樹嶺上的那一樁,被害者屍骨已寒,燕某人不能讓他們再等下去了。」
「毒梅劍」梅劍和為難地道:「燕當家的,這個……」
陰沉地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梅莊主,燕翎雕並不阻攔你盡地主護客之權。」話落撒手丟開韁繩,大步向連雲天走去。
圓睜著環眼,「樵霸」柴洪盯著「毒梅劍」梅劍和道:「狗尾巴,你最好別動。」
「刷」的一聲抽出腰間緬刀,連雲天恐怖的用刀指著走過來的燕翎雕道:「姓燕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八護衛何在?」
人影連閃,八個持劍漢子紛紛從人群中躍落連雲天身邊。
怪異地吃吃冷笑著,燕翎雕道:「很好,各位總算都到齊了。」
連雲天一揮手,八個持劍漢子突然散成一個包圍的圈子,八柄劍與連雲天的一柄緬刀,全都指向被圍在中間的燕翎雕。
陰沉,冷靜地向四周掃視一瞥,燕翎雕伸在長包袱中的右臂猛然向外一抽,一連串的寒星,隨著他揮掃出去的右臂,布成一個寒光如練的白圓環。
顆顆清晰可辨的星朵,串起一個波動起伏,密如銀河寒星的大圈圈掃向四周。
幾乎是在燕翎雕拔劍的同時,緬刀與八柄長劍一齊刺向中心。
他們的武功雖然都遠不如燕翎雕,但八柄長劍加上一柄緬刀所圍成的那個圈子,因各人守備的區域很小,而使九人同時遞出的劍招也織成了一個內壓的綿密銀網。
兩面光網在眨眼之間接實。
一連串的叮噹聲中,突然揚起兩聲慘叫,晃動的人影人觸電觸的飛彈出兩條人影,四仰八直地仰面跌在地上便再也沒動過。
九去其二,光網的密度自然變得疏鬆了,人則仍在閃動攻擊著。
又是四聲慘號,晃動的人影中又彈出了四個。
接著又彈出了兩個。
然後,閃動的人影倏然停止了。
因狹窄而顯得特別長的邪劍劍尖指在連雲天咽喉上,連雲生那張白臉顯得更白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佈滿了那張全無血色的面孔。
陰冷地,燕翎雕道:「連雲天,沒想到報應會這麼快吧?」
向後仰著身子,連雲天垂著眼瞼,雙目緊盯著顎下的劍刃,充滿恐懼地道:「我是奉命行事。」
冷冷地,燕翎雕道:「你確實那麼做了吧?」
連雲天嘶啞著嗓門叫道:「我說過,我是奉命行事。」
右臂突然向前一伸,狹窄的劍尖透頸而過,一縷鮮血順著劍尖狂噴而出。
軟弱的慘號著,連雲天抖顫著的身子漸漸萎縮了下去。抽劍抬腳,燕翎雕把連雲天的屍體踢出了兩丈多遠,歸劍入鞘,轉向「毒梅劍」梅劍和道:「梅莊主,走吧。」
額角上滾動的汗珠,燕翎雕平和得使人無法推測出他的喜怒的語調,使「毒梅劍」梅劍和覺得自己隨時都人有殺身之禍。
乾咳了兩聲,梅劍和以不太穩定的聲音,道:「請!」話落轉身在前面帶路。
走了不到五步,燕翎雕突然冷聲道:「梅莊主,等一下。」
止住腳步,「毒梅劍」梅劍和轉身道:「燕當家的,還有什麼吩咐?」
向兩邊路旁的武裝漢子掃了一眼,燕翎雕冷冷地道:「梅莊主,這些人是在向我姓燕的示威呢?還是要我姓燕的闖關呢?」
「毒梅劍」梅劍和道:「都不是,他們是在迎接。」
燕翎雕冷笑道:「如果是示威或要燕某闖過去,燕某無話可說,如果說是『迎接』,梅莊主,你我之間沒有這麼深的交情,免了如何?」
「毒梅劍」梅劍和沉吟的道:「這個……」
冷笑著,燕翎雕道:「萬梅村算不得什麼龍潭虎穴,梅莊主,如果你想要燕翎雕低頭過你設下的刀山劍林,以壯自己聲威,梅莊主,你算盤打錯了,簡單的一句話,你是撤不撤?」
忖度形勢,「毒梅劍」梅劍和心知不撤只有多傷亡些手下而已,長笑一聲,道:「哈哈……燕當家,你想得可真遠啊。」
話落老臉一沉,冷聲道:「傳下去,撤回莊院。」
隨著兩旁一路撤下去的人群,燕翎雕一行三人一馬跟在「毒梅劍」梅劍和身後進了萬梅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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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8:37
第 五 章 刀光血影萬梅村
萬梅村居民家家門戶緊閉,街上所能見到的,除了持刀帶劍的武裝漢子外,看不到一個村民孩童,像是一座無人的村落。
斜日照出一座座村屋的黑影,長長的,陰暗的拖在街道上,死沉沉的,靜悄悄的,描畫出一副陰森、恐怖的景象。
萬梅村撤下來的武士在十字街的四面聚攏起來,「毒梅劍」
梅劍和也帶著燕翎雕三人在十字街正中間停了下來。
四座形式完全相同的高樓,隔著四條方向不同的街道對峙著,樓前高高的石階上,一層層的各單行排著兩列武裝漢子,直達地面,氣派倒還真像一個高踞山頭的大寨。
座北朝南的樓前廊簷下,還排放著四把大太師椅,椅子上並坐著一女三男四個。
燕翎雕目光在四人臉上掃視一瞥,這四個人,有三個他認得。
坐在最右邊的是個臉色泛著青氣,蠶眉捲曲,獅鼻巨口,一頭灰髮,形像陰晦深沉,年約五旬上下的青衣老者,此人身邊有一對虎頭鉤,他,正是太陽莊四大護衛中的「青面獅」楊猛。
「青面獅」楊猛左邊,是燕翎雕清晨才見過的飛鳳女,她身後站著雅慧、雅琴。
飛風女神色冰冷,心中似有什麼不愉快。
飛風女左邊是個黃衣白面,年約二十六七的帶劍青年,一雙彎眉如月,挺直的鼻樑,一張小小的嘴,嘴邊卻偏偏還留著兩撮小鬍子,要不是這對小鬍子,任何人一見到他卻會以為他是女扮男裝的假公子,此人燕翎雕未曾見過。
坐在最左邊的是「白象」費學禮,矮矮胖胖的身材,一張圓圓的臉,又白又細,像是一個剛吹足了氣的魚膘,光滑得找不出一條皺紋來,但此人年齡卻並不小於「青面獅」楊猛。
四人身後並排站著四個身背長劍的漢子,燕翎雕一眼就認出他們是太陽莊八大劍士中的四個了。
在燕翎雕掃視這四人的時間,四人也同時把燕翎雕等三人打量了一眼。
以陰晦低沉的聲音,「青面獅」開口道:「梅莊主,燕當家的等遠來是客,你老站在那兒不動,豈不有失人待客之道?」
像是一具木偶,人家怎麼說,他就怎麼做,「毒梅劍」梅劍和急忙轉頭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裡面請!」
「你我立場分明,梅莊主,用得著這些虛套嗎?」
這裡是「毒梅劍」梅劍和安身立命的老巢,但他卻完全作不了主,燕翎雕此言一出,他又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青面獅」楊猛突然縱聲大笑了一聲,道:「哈哈……燕當家的,兩年不見,燕當家的豪爽之風依舊,那老夫就不好再來虛的了。」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這樣最好。」
臉上笑容突然一收,「青面獅」楊猛道:「燕當家的,你此來的目的可否見告?」
斜視著「青面獅」楊猛,燕翎雕笑道:「楊朋友,你真不知道?」
「青面獅」楊猛沉聲道:「知是知道,不過,還是由你燕當家的口中直接說出來比較更明確些。」
點點頭,燕翎雕道:「算算舊帳。」
倏然跳了起來,「白象」費學禮尖聲尖氣地道:「燕翎雕,你好大的膽子。」
淡淡地掃了「白象」費學禮一眼,燕翎雕道:「費朋友,燕翎雕來找你,能用得上『膽大』這兩個字嗎?」
「姓燕的,老夫的確以為你是膽大妄為了。」
輕蔑的哼了一聲,燕翎雕道:「費朋友,人與狗不同,因此,是人就該知道狂犬亂叫絕嚇不倒人。」
白細的臉皮一緊,「白象」費學禮轉身一腳掃開太師椅,提著一對大錘,大步向階下衝來。
左臂向外一伸,「青面獅」楊猛沉聲道:「慢著!老費,咱們不急在一時。」阻住「白象」費學禮,「青面獅」楊猛突然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你我雖然勢同水火,但未動手之前,禮總不可失,來,老夫替你引見一位朋友。」
話落一指飛鳳女身邊的留有小鬍子的青年道:「這位是海外飛雲島的少主『波音劍』江濤,少島主,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燕翎雕『邪劍魔星』。」
緩慢地站了起來,「波音劍」江濤神氣無比地點點頭笑道:「幸會!」
心頭微微一沉,燕翎雕上下打量了「波音劍」江濤一眼,這一眼,他就覺得此人精明陰沉,煞氣外露,不是個易與之輩,但是,他已看出此人狠而不穩,雖然扎手,但還算不上是個克服不了的敵人,此時,燕翎雕所忐忑不安的是此人身後的那股海外第一霸主的老子所具有的實力,他不願意樹這個敵人,但似乎又無法避免。
心中雖然思潮起伏,燕翎雕表面上卻沒有絲毫異樣的表情,淡淡地道:「江少島主,幸會。」
「青面獅」楊猛轉向「波音劍」江濤道:「少島主,你意下如何?」
轉頭看看端坐不動的「飛鳳女」,「波音劍」江濤深沉地笑笑道:「楊大衛士,你知道蔑是為了什麼才到口外來的吧?」
「青面獅」楊猛道:「這個我知道,只是,武林中事,牽一髮而動全身,江少島主難道就不想先清除一個未來的強敵麼?」
眸子中精光一閃,「波音劍」江濤目光從「青面獅」楊猛臉上慢慢轉到燕翎雕臉上,突然問道:「燕當家的可聽說過『鐵血紅顏』四個字嗎?」
心頭一動,燕翎雕道:「聽說過。」
「波音劍」道:「燕當家的對這四個字還知道些什麼?」
笑笑,燕翎雕道:「她是個貌美如花的少年女子。」
飛鳳女粉臉上突然掠過一絲異樣的表情;目光不自覺地掃到燕翎雕臉上。
「波音劍」緊接著問道:「除此之外呢?」
燕翎雕道:「燕某人就知道這些了。」
臉色十分凝重,「波音劍」江濤道:「燕當家的此話當真?」
俊臉突然一沉,燕翎雕語調一塞,道:「江朋友,你這些話是什麼立場問的?」
精眸中冷芒一閃,突又消失了,「波音劍」江濤笑道:「燕當家的別誤會,江某只是順口問問而已,當然是以朋友的立場了。
『四海之內皆兄弟』,江某人用朋友這兩個字,燕當家的當不至於不賞臉吧?「
冷漠地笑笑,燕翎雕道:「能與海外第一霸主飛雲島的少島主為友,是燕某人的一份殊榮啊。」
傲岸地長笑一聲,「波音劍」江濤笑道:「哈哈……好說,好說。」話落臉色一整,笑容全收,凝重地問道:「燕當家的,你有沒有意思要伸手管這件事?」
燕翎雕道:「尊駕指的是『鐵血紅顏』的事?」
「波音劍」江濤道:「不錯,燕當家的。」
燕翎雕道:「目前,還沒有這種想法。」
「波音劍」江濤凝聲道:「燕當家的,你的說辭並不肯定!」
燕翎雕道:「燕某只能用這種話回答:江湖中事,瞬息萬變,誰也不能預料到。」
臉色一寒,「波音劍」江濤道:「燕當家的,你的答覆非常之含糊。」
「樵霸」柴洪忍不住暴聲道:「姓江的,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了,你他娘的少仗著『飛雲島』的招牌嚇唬人,爺們不吃這一套,你省省吧。」
掃了「樵霸」柴洪一眼,「波音劍」江濤道:「要與少爺我說話,你身份還不夠。」
赤銅扁擔一橫,「樵霸」柴洪猛然向前跨出三大步,指著「波音劍」江濤道:「江濤,他娘的你少臭美,是號人物,你就別龜縮在那裡。」
望著燕翎雕,「波音劍」江濤道:「燕當家的,你怎麼說?」
「江朋友,你真以為姓燕的會被『飛雲島』唬得連大氣也不敢噓一聲了?江濤,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你真這麼想,你是瞎了狗眼了,燕翎雕不願樹你這個敵人,只不過是為了『和氣為上』的原則,你以為姓燕的被你吃定了?」
眸子中閃射著寒芒,「波音劍」江濤道:「燕翎雕,這麼說你是要縱容你的手下了?」
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姓江的,別把不是盡往別人頭上蓋,你說了些什麼你自己明白,挺得直腰桿的話,你就拿點手段出來吧。」
狂妄地大笑一聲,「波音劍」江濤道:「好,燕當家的,這話可是你說的?」話落舉步就要往階下走。
向「波音劍」江濤身邊跨近兩步,「青面獅」楊猛沉聲道:「少島主,慢來,殺雞用不著牛刀,這件事由老夫派人來處理。」
根本不領這個情,「波音劍」江濤道:「楊大衛士,這是我的事。」
微微一怔,「青面獅」楊猛道:「江少島主,這裡是太陽莊的地盤,老夫身為地主,總不能由客人先動手吧!」
轉向「青面獅」楊猛,「波音劍」江濤道:「這麼說,楊大衛士出面是維護太陽莊的尊嚴了?」
沒料到「波音劍」江濤如此詭詐,「青面獅」楊猛一呆,大笑道:「哈哈……江少島主真會說話,就算是吧!」
話落突然向著身後的四衛士道:「你們去招待姓柴的。」
齊應一聲,「四衛士」各自拔出長劍,飛身縱落階下,移步向「樵霸」柴洪*過去。
聳聳肩,「幻狐」邊漢雲笑道:「楊老兒,你是依仗著人多啊。」
高傲地冷哼了一聲,「青面獅」楊猛道:「連漢雲,你說的是事實,並不誇張。」
「幻狐」邊漢雲笑道:「那麼俺也算上一份可以吧?」
「青面獅」楊猛冷聲道:「請便。」
「青面獅」楊猛話才出口,「幻狐」邊漢雲突然飛身撲向他身前四尺左右處的一個左頰上有疤痕的青衣漢子,笑道:「撥雲劍!
咱們又碰上了。「聲落人已凌空撲到。
「樵霸」柴洪一向都是與「幻狐」邊漢雲聯手對敵,「幻狐」邊漢雲一動手,他橫在身前的赤銅扁擔也挾著一陣銳嘯聲掃出去了。
急轉身,「撥雲劍」抬臂出劍,抖手灑出四五朵斗大的劍花,出手之快,堪稱劍中能手。
「撥雲劍」一出手,其他三劍也紛紛閃身避過銅扁擔,乘隙運劍進擊,個個身手都不凡。
「幻狐」邊漢雲出手攻擊的目標是「撥雲劍」,但真正攻擊的對象卻是「撥雲劍」對面的「青雲劍」。
身子在空中一旋,直等到「撥雲劍」的劍招攻出之後,「幻狐」
邊漢雲突然閃身射向「青雲劍」。
「撥雲劍」劍招已遞出,無法及時變招出擊,對面的「青雲劍」,沒想到「幻狐」邊漢雲突然攻向他,只得半途變招迎擊。
「幻狐」邊漢雲仗著奇快的身法,獨步武林的輕功,一上手就牽制了對方兩個人。
壓力一減,赤銅扁擔抖手揮掃出一招「秋風掃葉」,「樵霸」柴洪對準正面的「飛雲劍」掃了過去。
劍沒有扁擔長,又不敢去格那力道萬鈞的重兵器,「飛雲劍」
只得抽身向後退了。
「飛雲劍」一退,「樵霸」柴洪背後的「穿雲劍」一招「直搗黃龍」出劍,飛身刺向「樵霸」柴洪的背脊。
當年「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連手對付過八劍士,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樵霸」柴洪背上曾挨過八劍中的「飛雲劍」中一記,因此,他不會忘了背部的空門。
—「飛雲劍」一退,「樵霸」柴洪赤銅扁擔回手一掄,掃向背後,人已跟著轉了過來。
沒想到「樵霸」柴洪會突如其來返身向後掃,「穿雲劍」急進之中,突見赤銅扁擔挾著排山倒海之勢揮到,煞不住腳,只得飛身上衝去。
「幻狐」邊漢雲恰好在這個時候飛身掠過「樵霸」柴洪頭頂,與「穿雲劍」遇個正著。
右臂一抖,一道光華驚電般的射向「穿雲劍」咽喉。
正在慶幸躲過了一次意外,沒想到第二次意外會從天而降的突然來臨,等「穿雲劍」看到光華時,出劍又來不及了。
反應還真夠快「穿雲劍」劍身一歪,只覺後左頸上一陣奇痛,光華穿過頸邊的皮膚,帶著一縷血光重又飛回到「幻狐」邊漢雲手中。
當年八劍曾有三個人吃過「幻狐」邊漢雲手中那個系有天蠶絲,縱收自如的寒鐵繩槍的虧。沒想到今天仍然無法躲過去。
「幻狐」邊漢雲與「穿雲劍」在空中錯身而過,飛落地上。
第一個回合,就此結束了。
「波音劍」江濤臉色漸漸凝重了,也許他沒想到燕翎雕的這兩個下手竟會有這般驚人的身手。
四劍士的落敗,「青面獅」楊猛並不覺得意外,因為當年太陽莊那一戰,八劍士合力對付「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時也只能打成個平手而已,而今以四對二,落敗乃屬意料中事,只是,他沒料到「幻狐」邊漢雲會加入而已。
目光掃過燕翎雕平靜冷漠的臉上,然後落在不知所措的「毒梅劍」梅劍和的臉上,「青面獅」楊猛冷聲道:「梅莊主,你可以調集多少手下?」
連忙轉向「青面獅」楊猛,「毒梅劍」梅劍和道:「楊爺需要多少人?」
「青面獅」楊猛低沉地道:「如果梅莊主願意活動筋骨的話,連你在內;共要八個,只是不知道梅莊主願不願意動動?」
明著是在徵求梅劍和的意見,實際上就是要他上陣,「毒梅劍」梅劍和心中當然明白,老臉立時一整,梅劍和沉聲道:「老夫等候楊爺差遣!」
青灰色的臉上露出一抹陰沉的笑意,「青面獅」楊猛深沉地道:「 那麼就由你帶同手下的去招呼『幻狐』邊漢雲邊爺吧!「
「青梅劍」梅劍和朗聲應道:「梅劍和遵命。」話落轉向站在階上的兩排武裝漢子沉聲道:「魏應傑,帶著你的八個兄弟下來。」
一個虎目燕額,環眼海口的漢子虎應一聲,帶著八個帶刀武士急步從階上走到「青梅劍」梅劍和身邊,左右各站著四個,並成一排。
。 精眸在場中打了個轉,然後落在燕翎雕臉上,「青面獅」楊猛陰沉地冷笑道:「燕當家的,你看這第一局的情況如何?」
冰冷地笑笑,燕翎雕道:「姓楊的,你人多。」
「青面獅」楊猛道:「那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燕當家的,你人手短拙了些了,對嗎?」
「青面獅」楊猛說話的時間,「青梅劍」梅劍和已帶著八個手下迎到「幻狐」邊漢雲面前。
暗中緊了緊纏在腕上的天蠶絲,「幻狐」邊漢雲緊握著手中的寒鐵不巧的如梭的槍頭,朝著「青梅劍」梅劍和憨直地笑道:「梅莊主,你真要以多取勝?」
冷冷地哼了一聲,「青梅劍」梅劍和冷聲道:「姓邊的,闖進了萬梅莊,你算是闖進地獄門了,你死定了!」
「幻狐」邊漢雲對著被四劍士圍在核心中的柴洪望了一眼道:「老柴,梅莊主說我們是闖進地獄門了,你以為呢?」
「樵霸」柴洪粗獷地道:「猴頭,要是聽那些兔子叫,就沒人敢種豆子了。」
「幻狐」邊漢雲笑道:「老柴,說是那麼說,但有兔子總不能不打呀,那邊就暫時交給你了,他們人多,我們就來個……先下手為強了。」
「了」字才一出口,突然飛身射向前面的「青梅劍」梅劍和。
「幻狐」邊漢雲以輕功見稱於武林,又是突起發難,更加使人覺得奇快難防。
「青梅劍」梅劍和等人,一上來原本就有準備了,但在這種突如其來的驟變猛然發生於眼前時,仍不免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青梅劍」梅劍和身手比之他的八個手下要高出很多,臨變出手的速度自然也快得多,手中長劍一抖,挽起一圈光幕,先封住自己的門戶。
「幻狐」邊漢雲動手之前,就已料到「青梅劍」梅劍和無法一擊成功,因此,他攻向梅劍和只是幌子而已。
身子在空中一扭,右手倏出,一道光華,一連閃動了二次,跟著就揭起三聲慘號,「青梅劍」梅劍和右手邊的四個漢子,應聲倒下了三個。
這邊「幻狐」邊漢雲一發動攻勢,那邊的「樵霸」柴洪也唬吼一聲揮動了赤銅扁擔子。
四劍士消除了提防「幻狐」邊漢雲攻擊的戒心,全力攻向「樵霸」柴洪,威勢較之一開始要強猛一倍以上。
劍幕映光,滾滾如浪,聲勢威厲駭人。
「幻狐」邊漢雲一交鋒就放倒了對方三個,趁著他們退身戒備之際,突然飛身射向四劍士中「飛雲劍」背後,光華一閃,電射「飛雲劍」玉枕穴。
萬沒料到在九個人圍攻下的「幻狐」邊漢雲會突然殺到這邊來,等他驚覺時,已無法順身自保,一偏頭,「飛雲劍」厲叫一聲,頸項間立時血噴如泉,人也歪歪斜斜地偏向一邊去了。
在「飛雲劍」身後略一停頓,「幻狐」邊漢雲又如鬼魅般地向「撥雲劍」右側撲到。
這時,「樵霸」柴洪的赤銅扁擔也正好掃向「撥雲劍」腰脅之下,「樵霸」柴洪身後的「青雲劍」與「穿雲劍」一見「撥雲劍」身陷險境,也跟著奮不顧身的撲向「樵霸」柴洪。
極快的身法飛騰奔躍,閃眼間五個人便聚於一處。
一聲狂吼,「撥雲劍」一個健壯的身子被掃出兩丈多遠,撞向正準備往下退的「飛雲劍」。
一棍把「撥雲劍」擊出,「樵霸」柴洪倏然轉身,蔞銅擔向懷裡一拉,掃向身後撲上來的兩人。
寒芒閃射的利劍在「樵霸」柴洪轉身的剎那間,從他左臂肩頭上掠過,帶起一道血雨,他揮掃出去的赤銅扁擔也振飛了「穿雲劍」手中的利劍。
「飛雲劍」側身讓過撞向自己的「撥雲劍」,等他落地,才發現他已七孔流血,氣絕身亡。
好像突然間忘記了自己沉重的傷勢了,「飛雲劍」狂吼一聲,轉身撲向「樵霸」柴洪。
「青雲劍」與「穿雲劍」一見「飛雲劍」飛撲上來,也雙雙大吼一聲撲向「樵霸」柴洪。
「樵霸」柴洪左肩頭被「青雲劍」削掉了巴掌大小的一塊肉,心中怒火正熾,見狀唬吼一聲,狂舞著赤銅扁擔掃向三劍士,這時,「幻狐」又飛身反提高向才弄清楚怎麼做的「青梅劍」梅劍和。
率領著剩下的五個手下,「青梅劍」梅劍和把「幻狐」邊漢雲圍了起來。
這一切變化,在當時只不過是眨眼間的事,但就在眨眨眼的短暫時刻內,就有四個人喪掉了性命了。
目光掃了分成兩組纏鬥在一處的人,「青面獅」楊猛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了。
原先,「青面獅」楊猛本來計劃用「毒梅劍」及他的八個手下困住「幻狐」邊漢雲,讓四劍士先解決掉「樵霸」柴洪,沒想到「幻狐」邊漢雲溜滑得很,反而利用四劍士沒有提防的時候反撲上來,傷了一個,殺了一個,目下雖然仍然是三對一的局面,但三個之中有兩個受了傷,一個手中沒有兵器,一目瞭然,他們絕對付不了「樵霸」柴洪。
「毒梅劍」梅劍和那邊,「青面獅」本來就沒打算他們能收拾掉「幻狐」邊漢雲,只不過想利用他們阻住「幻狐『』邊漢雲而已。
現在,就算把「幻狐」邊漢雲困住,三劍也不可能勝過「樵霸」
柴洪了,一切計劃也等於完全破滅了。
目光從打鬥的圈子中收回來,「青面獅」楊猛突然轉向飛風女沉沉道:「於姑娘,你看這場戰局繼續打下去會有什麼後果?『神情十分冷漠,飛鳳女道:」事實明擺在眼前,楊前輩怎麼反而來問晚輩了?「
陰沉地笑笑,「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令尊在太陽莊作客,而太陽莊與望月山莊唇齒相關,我們雖然不住在同一個莊上,可也算不上是外人,老夫與你討論討論戰局,並沒有什麼不對啊。」
一聽到「作客」兩個字,飛風女粉臉立時一寒,冷笑道:「作客?楊前輩,你真會用辭。」
「青面獅」楊猛冷笑一聲道:「於姑娘,老夫說的是實話,否則,你怎麼會遠巴巴的從望月山莊跑來助我們呢?對嗎?『』 。」波音劍「江濤似乎聽出兩人話中有話,忍不住轉向飛風女慇勤地問道:」於姑娘,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青面獅」楊猛要*飛風女出面的主要目的,就是看準了只有她才能拉江濤相助,聞言老臉立時一變。朗聲笑道:「江少島主患到哪裡去了,望月山莊與太陽莊一向情同手足,這次一聽說燕翎雕二次出動,於姑娘的令尊還特地到太陽莊相助,甚至說如果有用到他的地方,不惜以『性命』相助呢!」
提到「性命」二字,飛鳳女冰冷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了。
偏著頭,「波音劍」江濤關懷地輕聲問道:「於姑娘,此話當真嗎?」
潛在的反抗意識突然被一股奇大無比的壓力壓下去了,飛鳳女冷冷地道:「那是我們之間的事。」
「波音劍」江濤誠懇地道:「如果於姑娘看得起我,你於姑娘的事,也就是我江濤的事。」
粉臉突然轉向「波音劍」江濤,飛鳳女本想冷冷地諷刺他幾句,但目光一接觸到那張誠懇恭敬的臉孔,她突然又覺得那麼做太殘酷。
帶著一臉敬慕的笑意,「波音劍」江濤連連點頭道:「於姑娘,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飛冰鳳女粉臉緩緩轉回到正面,美目不由自主的又望向那張冷漠平和,流露著一股懾人威儀的面孔上——燕翎雕的俊臉上。
奸險的笑了一聲,「青面獅」楊猛道:「江少島主有相助之心,老夫代表於姑娘先謝了。」
臉色突然一冷,「波音劍」江濤冷聲道:「楊大衛士,我的話是對於姑娘說的,與你及太陽莊可沒有關係。」
「青面獅」楊猛點點頭笑道:「那當然,那當然……,『兩聲慘厲的號叫聲,打斷了」青面獅「楊猛下面的話,眾人的目光齊向鬥場中望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8:55
一目瞭然,「毒梅劍」梅劍和那一邊目前只剩下四五人。
擔心「毒梅劍」梅劍和困不住「幻狐」邊漢雲,而使他有機會抽身前往幫助「樵霸」柴洪傷害三劍士,「青面獅」楊猛老臉立時一變,對飛鳳女道:「於姑娘,你看我們之中,誰該下去?」
飛鳳女冷冷地道:「楊前輩你何不直說出來?」
以低沉的聲音,「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你!」
突然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波音劍」江濤冷聲道:「楊大衛士,如果她不下去,你又能把她怎地?『』冷冷地,飛鳳女道:」江少島主,我說過,我們之間的事,與別人無關。「話落起身抽出背上的青銅劍,冷笑一聲道:」不錯,楊前輩,我是應該下去。「話落移動蓮步向階下走去。
鬆開手中的韁繩,燕翎雕迎著飛鳳女走了過來。
在石階下停住腳步,飛風女目光凝視著緩步走向自己的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你我又相逢了。」
在飛鳳女面前五尺左右處停住腳步,燕翎雕道:「姑娘,我你會在這裡來,只是,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
冷冷地笑了一聲,飛鳳女道:「我也知道你會到這裡來,所以,不得不來得快些。」
就在這時,燕翎雕身後五丈之外,又響起兩聲慘號,接著傳來「毒梅劍」梅劍和的聲音叫道:「都給我上!」
周圍立時爆起一片喧鬧聲,站立在四面石階上的萬梅村中的手下及從路上退下來的那批壯漢,一個個持刀舞劍,如潮水般的湧向十字街心。
搖著頭,「波音劍」江濤惋惜地道:「以羊群困猛虎,這是種什麼打法?」
「青面獅」楊猛與「白象」費學禮臉色全都變得十分難看,他倆也沒想到「毒梅劍」梅劍和會擅自作主,把他的手下全拉下去。
看也沒向身後看一眼,燕翎雕道:「姑娘,人多並不一定濟事。」
飛鳳女冷聲道:「燕當家的,我們只有一對一的數字,誰也沒有依仗什麼。」
聲音有點冷沉,燕翎雕道:「姑娘,目前的情況與早上的不同,你該看得出來才是。」
飛鳳女冷聲道:「燕當家的,你不必賣什麼人情,於鳳飛既然持劍站在你面前了,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交情可言,如果我得手,我會殺了你,你也不應該有所例外才是。」
搖搖頭笑笑,燕翎雕道:「我可以立刻得手,於姑娘,你知道我並不是說大話,不過,我不會殺你。」
「為什麼?」
沒有說出真正的理由來,燕翎雕隨口道:「因為你很美。」
粉臉上突然飛上了一抹紅潮,飛鳳女於鳳飛想發怒,但是,面對著燕翎雕她卻發不出來,打從芳心深處,她覺得從來沒有經歷過像今天這種奇特的感覺。
不知什麼時候,「波音劍」江濤也走下了石階,冷冷地哼了一聲,他接口道:「燕朋友,你說話最好放尊重點。」
打量了「波音劍」江濤一眼,燕翎雕道:「朋友,燕某說的是事實,並沒有什麼不尊重的地方。」
蠻橫地,「波音劍」江濤道:「但我有那種感覺。」
冷漠地笑笑,燕翎雕道:「江朋友,你是你,我是我啊。」
錚然一聲,「波音劍」江濤拔出了背上的多孔長劍,冷聲道:「燕翎雕,我覺得你不該那麼說。」
向「波音劍」江濤手中多孔的劍身上掃了一眼,冷冷地,燕翎雕道:「江朋友,這裡不是『飛雲島」,你少擺你少島主的架子,姓燕的不吃這一套。「
劍尖瞄向燕翎雕胸口,「波音劍」江濤獰聲道:「燕翎雕,吃不吃這一套,你目前開口,太早了!」
美眸一轉,「飛風女」於風飛突然抽劍在手,冷然對「波音劍」
江濤道:「江少島主,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波音劍」江濤道:「目下已不只是你與他之間的事了,於姑娘,姓燕的與我,是非解決一下不行了。」
右手一鬆,歸劍入鞘,飛鳳女冷聲道:「要解決,那你就單獨與他解決吧,本姑娘生平不打以多為勝的仗。」
似乎沒想到飛風女會中途撒手不管,「波音劍」江濤微微一怔,笑道:「也好,於姑娘就站在一邊,看我江某人來收拾姓燕的好了。」
飛風女冷哼一聲,飄身掠上三層石階。
劍尖指著燕翎雕,「波音劍」江濤移步調了一下方位,冷喝道:「拔劍!」
燕翎雕右手向長包袱內一伸,然後抽出來,順手把包袱放在腳邊。
掃了燕翎雕手握的那柄帶著耀眼珠光的劍鞘,「波音劍」江濤脫口道:「『邪劍』有神兵之稱,果然不虛,姓燕的,把劍拔出來吧!」
冷漠地笑了笑,燕翎雕道:「江朋友,該拔的時候,我自然會拔出來。」
「波音劍」江濤覺得這是一種奇大無比的污辱,因為自他佩劍迄今,他還沒碰到過一個人敢在與他對敵時,等到交手之後再拔劍的。
平時,「波音劍」江濤也許還會再多說幾句氣話,但眼前當著飛鳳女,他覺得連說話的時間都等不及了。
左腳倏然向內一收,金雞獨立之式才站出來,右手多孔的長劍已挾耳的銳嘯聲揮掃出去。
層層光影,波展繩伸而出,以他立足之處為中心,如平滑的水面落石激起的漣漪,層層疊疊,綿綿不斷地向四周伸展擴張出去。
銳嘯之聲,響成一片,配以光小以閃動的急速劍勢,驚心動魄,使人無從防範。
飛雲島以劍聞名於武林,一上手,燕翎雕就沒敢小視「波音劍」江濤,如今見他一出劍,心頭更是為之一震,神情更加凝重了。
波動如浪的層層光華,一閃襲到燕翎雕身邊,就在那光華將要沾到衣服的剎那間,燕翎雕突然凌空飛射而起,掠身落向「波音劍」身後。
燕翎雕凌空而下的身子尚未著地,「波音劍」江濤已以極快的身法轉向刺向燕翎雕背部。
刺耳的尖銳嘯聲瀰漫未絕,利劍卻已刺到,銳嘯聲正好掩去了利刃的破風急進之聲。
猛然轉身,右臂向外一揮,緊接著向內圈罩進來,「邪劍」暴射出一片刺眼的光華攔住「波音劍」江濤攻來的長劍。
似乎沒有想到燕翎雕能聽出他背後進擊的利劍破風之聲,「波音劍」江濤心頭一震,回劍變招不及,手中的多孔劍已與燕翎雕的「邪劍」接觸上了。
「叮」的一聲脆響,「波音劍」江濤只覺得手臂一麻,身不由已的向後猛退了二大步,目光充滿了駭然之色掃向燕翎雕,恰在這時,燕翎雕的「邪劍」已再度攻到。
實在沒想到對方的手法會如此之快,「波音劍」江濤不得不再度抽身向後退出八尺。
燕翎雕拒敵回攻雖然只有一個照面,卻已殺盡了「波音劍」
江濤的威風了。
燕翎雕一招*退「波音劍」江濤,並沒有跟著追擊,冷漠地笑了一聲道:「江朋友,你此刻回頭仍來得及。」
「波音劍」江濤往常並不是那種寧折不彎的人,但此時當著「飛鳳女」的面,他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抽身一走了之而弱了自己的名望。
冷哼了一聲,「波音劍」江濤冷冽地道:「燕翎雕,叫姓江的回頭,你得拿出點能使江某人不得不回頭的本事來,看劍!」聲落雙肩一晃,飛身撲出,指顧之間連攻出十八劍之多。
冷笑一聲,燕翎雕抬臂出招,迎著「波音劍」江濤波動銳嘯的劍網也攻出了十八劍,以攻上上攻,看起來出手極期輕鬆灑脫,像是全不費力似的。
神色凝重無比的,「白象」費學禮靠到「青面獅」楊猛身邊,沉聲道:「老大,姓燕的小子方才對付江濤的那一手,你有沒有看清楚?」 。雙目仍然十分凝重的盯住鬥場上,「青面獅」楊猛低沉地道:「我看到了,我也正在想那件事。」
「白象」費學禮道:「看樣子,姓燕的小子自己故意把眼弄瞎了,專心一致的練雙耳聽音辨位的能力,看樣子是真有點成就了。」
「青面獅」楊猛搖搖頭道:「費老弟,你錯了。」
「白象」費學禮一呆,道:「我錯了,錯在哪裡了?你是說他突然轉身攔江濤的劍只是一種巧合?」
「青面獅」楊猛鄭重的道:「天下就算真有那麼巧的事,姓燕的又怎麼會知道出手攻擊哪個位置,會剛好使姓江的無法進擊呢?」
「白象」費學禮有點迷糊了,迷茫地道:「老大,你的意思是 。。。。。。」
「青面獅」楊猛沉重地道:「姓燕的小子聽風辨位之能,絕不能說是一種小成就,江湖之上,你聽說過有幾個人能在嘈雜的聲中向中仍準確地辯別出利劍暗襲方位的?老弟,姓燕的練這個本事,是針對著咱們莊主而練的。」
「白象」費學禮坦然笑道:「我不相信姓燕的除了夜間之外,他會有種去找咱們莊主?」
「青面獅」楊猛道:「現在他敢於。」
「白象」費學禮不相信地道:「他能敵住莊主?」
「青面獅」楊猛道:「至於他能不能敵得住莊主,那是另一回。
事,但莊主那一身特製的衣袍對這小子不會再發生功效丁,這就是莊主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的把那條腹蛇弄到手的主要原因。「
「白象」費學禮道:「他與咱們莊主對敵時,本來就無法用眼,瞎與不瞎不都一樣嗎?」
「青面獅」楊猛道:「對付莊主他用不到眼睛,但對付別人,他非得用眼睛不可啊,你想一個瞎子,能逃得過進太陽莊的那些暗卡嗎?」
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白象」費學禮惋惜地道:「可惜咱們晚了一步,沒把那條腹蛇弄到手,不然,這小子絕逃不過我們那些暗卡的手掌心。」
老臉上泛動著冷酷的色彩,「青面獅」楊猛道:「老弟,現在還來得及。」
「白象」費學禮目中煞氣一熾,道,「你是說我們聯手?」
「青面獅」楊猛道:「眼睛有江濤與飛風女,老弟,以四對一,我們可以穩*勝算。」
「白象」費學禮忙道:「對,打鐵趁熱,我們就趁著江濤正憋了一肚子火,卻還沒有落敗之前下手吧,只是,於風飛那丫頭……」
「青面獅」楊猛冷笑道:「我有法子叫她動手,老弟,走!」話落向前跨出兩步拾階而下。
鬥場中,這時又有了變化了,「樵霸」柴洪左右雙臂上又各增加了一處深達寸許的劍傷,三劍士中,又被他放倒了一個,那是「青雲劍」,四劍士中唯一沒有受傷的一個。
另一邊,「幻狐」邊漢雲飛馳奔躍於「毒梅劍」的那群手下徒眾之中,恰似虎入羊群,手中寒鐵槍頭伸縮之間,必有人應聲而亡。
「毒梅劍」梅劍和挺劍來回在人群中追擊著「幻狐」邊漢雲,但他輕功差「幻狐」邊漢雲很遠,縱躍比不上「幻狐『』靈巧,反而處處被自己的手下阻住去路,等他想到不該叫這批手下下場時,局面已控制不了了。
燕翎雕獨鬥「波音劍」江濤,雖然游刃有餘,但飛雲島劍法詭秘,出手使人無從捉摸,因此,短時間內,他也無法一下子就把他放倒。
一左一右,「青面獅」楊猛與「白象」費學禮在飛鳳女身邊停了下來,「青面獅」楊猛陰沉地道:「於姑娘,你該下去了。」
美目依舊盯著鬥場,飛鳳女於鳳飛道:「等他們之間的事結束之後,如果燕翎雕仍然活著,我自然會下場。」
「青面獅」楊猛道:「你該看得出來燕翎雕不會落敗才對。」
飛鳳女於鳳飛粉臉上毫無表情,冷漠地道:「不錯,我是看得出來,因此,我知道早晚是非得與姓燕的一搏不可。」
老臉一寒,「青面獅」楊猛道:「我們是來收拾燕翎雕的。於姑娘,你可別弄錯了。」
飛鳳女冷笑道:「楊前輩,如果我弄錯了,你想我會一直等在這裡嗎?」
「青面獅」楊猛鐵青著臉道:「於姑娘,你是真個沒弄懂我的意思,還是在這裡故意跟我裝糊塗?」
調頭突然凝視著「青面獅」楊猛,「飛鳳女」於鳳飛冷冷地道:「楊前輩,你何不把你的意思明白的告訴晚輩?」
陰沉地冷笑了一陣,「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我們此來的目的是要燕翎雕死,你沒忘記吧?」
芳心莫名其妙地震動了一下,飛鳳女脫口道:「死了」
「青面獅」楊猛冷沉地道:「沒錯,要他死。於姑娘,你吃驚了?」
粉臉立時恢復了原有的冷漠,飛鳳女道:「楊前輩,這沒有什麼好令晚輩吃驚的,晚輩是專程來的。」
「青面獅」楊猛又向鬥場中掃了一眼,冷聲道:「那就好,於姑娘。」話落一停,緩慢地問道:「於姑娘,你。可知道用什麼方法才能置燕翎雕於死地嗎?」
飛鳳女諷刺地道:「我知道燕翎雕絕不會自殺的,因此,要他死,就只有拚了。」
「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你說得一點也不錯,要姓燕的死,我們就必須拚,而且是聯手合力與他拚,因為要是我們單打獨鬥,誰也鬥不過姓燕的。」
芳心中儘管有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飛鳳女知道自己絕沒有選擇的餘地,冷笑了一聲,她諷刺道:「楊前輩這是特地來邀請晚輩嗎?」
「青面獅」楊猛還沒來得及開口,「白象『』費學禮已忍不住冷聲喝道:」於鳳飛,你別不知道好歹了,憑你……「
打斷「白象」費學禮的話,「青面獅」楊猛笑道:「於姑娘,你說得一點也不錯。」
冷冷地掃了「白象」費學禮一眼,飛鳳女道:「『想不到晚輩的身份會突然升高了,竟然能蒙楊前輩與費前輩特地來邀請我。」
森冷地笑了一聲,「青面獅」楊猛道:「於姑娘,江湖同道的身份是憑血汗一點一滴堆上去的,不可能突然升高,老夫之所以一定要邀請你於姑娘參與,是因為老夫看準了燕翎雕不想殺你,而你卻不得不殺他。於姑娘,你對他的牽制力,比老夫二人武功對他的牽制還大,因此,我們必須邀你聯手。」
嬌軀微微一顫,飛鳳女痛苦地閉上了美目,她最怕聽到的就是這一句話。
「白象」費學禮有些等不及了,沉聲道:「老大,我們還有時間磨下去嗎?」
「青面獅」楊猛的回答完全出乎「白象」費學禮意料之外。他陰險地笑了笑道:「對,咱們還有時間再等上一陣子。」
呆了一呆,「白象」道:「老大,這話怎麼說?」
向鬥場中看了一眼,「青面獅」楊猛道:「現在江濤正感覺到捉襟見肘的窘迫,如果咱們這就下去,他對這種感覺的印象不會太深刻,因此,他容易忘記我們援手的恩德。」
「白象」費學禮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笑道:「老大,真有你的!」
沒理會「白象」費學禮的話,「青面獅」楊猛繼續對飛風女道:「於姑娘,看起來,姓燕的對你可是另有一番知遇之情呢!」
急忙用雙手掩住耳朵,飛鳳女尖聲道:「不要再說下去了。」
『』青面獅「提聚真力,沉聲道:」於姑娘,那是千真萬確的事 。。。。。「
美目中浮動著兩顆清淚,飛風女道:「不要再說了,求你。」
「青面獅」楊猛冷酷地道:「不要說也可以,但是,於風飛,你可別忘了你的立場,你必須殺他。」
飛鳳女於鳳飛痛苦地道:「我知道,我知道啊。」
冷森殘酷地笑著,「青面獅」楊猛道:「於鳳飛,像燕翎雕這種少年才俊,可稱之為豪俠,也可以稱之為雄霸一方的梟雄,更難得的是,他年輕,英俊,舉世難有能出其右者,正是少女心目中理想的王子。但是,於風飛,你與他卻沒有緣,因此,目前你唯一解決痛苦的方法,就是用快刀斬亂麻,你知道嗎?」
因重重災難而變得格外脆弱的心靈,似乎再也經不起這種沉重的打擊了,兩顆清淚,順著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粉頰上滾了下來。
似乎生性就不懂得什麼是仁慈,「青面獅」楊猛冷冷地*問道:「於姑娘,你說老夫說得對嗎?」
飛風女於鳳飛似近似哀求的聲音道:「我知道了,你讓我靜靜好嗎?」
就在這時,赤銅扁擔的紅光一閃,「穿雲劍」一個壯健的身體挾著一聲淒厲的號叫,斜斜的飛起兩丈多高,落在三丈之外的人群中去了,眾人耳邊跟著響起「樵霸」柴洪粗獷冷酷的聲音道:「『穿雲劍』,你可知道你爺爺我為什麼單單留下你而沒有一扁擔結了你嗎?龜孫子,因為你傷得很重,抵抗力最弱,因此,爺爺我要你好好的消受一番,解解俺肩頭上的劍傷的疼痛。」
「青面獅」楊猛只想看怎麼整治燕翎雕,怎麼拔絡飛雲島的少島主「波音劍」江濤,倒把「樵霸」柴洪及「幻狐」邊漢雲給忘記了。
「穿雲劍」的一聲號叫驚醒了他,老臉一沉,「青面獅」楊猛冷沉地道:「於姑娘,我們下去了。」
「白象」費學禮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聞聲首先大吼一聲,提著兩柄瓜瓣大錘,飛也似地向燕翎雕撲了過去。
揮袖擦去粉頰上的淚珠,飛鳳女於鳳飛拔出長劍移步向階下走去。
燕翎雕對付「波音劍」江濤本游刃有餘,階上三人一舉一動,自然全都在他監視之中,但他明知道「白象」費學禮撲了上來,卻沒有一點知道的跡象流露出來。
「白象」費學禮雖然險惡有餘,但卻靈敏不足。
滿以為燕翎雕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撲上來了,兩柄瓜瓣大錘齊舉,「白象」費學禮悶不吭聲欺步乘隙插身入內,雙錘自上而下,泰山壓頂,呼的一聲從燕翎雕頭頂擊壓下來。
冷哼聲中,燕翎雕橫跨出一步,右臂抖動之間,灑出八顆巴掌大小的寒光閃耀的星星,直罩「白象」費學禮小腹而來。
雙錘才一落空,「白象」費學禮就知道上了當了,虎吼聲中,雙錘猛然向內一挾,電光石火的護向自己的小腹。
變招,自衛,身手之快,確實少見。
「白象」費學禮身手雖快,但是沒快過燕翎雕,如果他原式不變的再向前送上一寸,「白象」費學禮的小腹上就得肚破腸流,但燕翎雕的劍也非被他的雙錘挾擊斷不可。
揮出的劍在途中微微一緩,直等到「白象」費學禮雙錘接撞在一起的剎那間,燕翎雕右手一偏,三朵劍花突然罩向「白象」費學禮的右腿。
「白象」費學禮向內挾擊,雙錘接觸的剎那間,還沒來得及變換出力的方向,燕翎雕的劍已到達大腿上了。
瘋狂地狂吼一聲,「白象」費學禮橫跌地上,速滾了四五尺,才翻身站了起來。
右大腿上,白肉外翻,深深的刻著三朵深及腿骨的大星星,剎時之間,血流如注。染紅了整條右腿,那三顆星星也成模糊的一片了。
燕翎雕突然出手,在「白象」費學禮全無防備的情況下一劍奏功的同時,背後被他*退的「波音劍」江濤已再度反攻上來。
轉身出劍,燕翎雕冷笑一聲,道:「江朋友,看來你真個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了。」話落才待出招,突然右側響起一陣急風。
「邪劍」在冷哼聲中灑出一片銀星,向身前的「波音劍」江濤一*,倏然回劍點向左邊。
人,隨著劍轉過身來,燕翎雕的目光自然地向目標望去。
俊臉突然一變,燕翎雕脫口叫道:「是你?」
垂著劍、挺著胸,飛鳳女於鳳飛正一往直前,坦然不懼的向燕翎雕劍幕上撞了過來。
她知道自己能牽制燕翎雕,她也知道利用她置燕翎雕於死地。
她不希望他死,但她卻不能不依「青面獅」楊猛的吩咐去做,事情因為無法兩全,因此,她想到了犧牲自己來解開那把她解不開的心鎖。
就在飛鳳女挺身直撞的同時,「青面獅」楊猛與「波音劍」江濤也從燕翎雕背後飛攻上來。
燕翎雕聽到了身後的鐵器破風所帶起的絲絲聲音已近在咫尺,如果他運劍至「飛鳳女」頸項間乘勢掃過,必能及時敵住身後的兩個人,但是……
心一橫,燕翎雕低沉的冷喝一聲,急而猛的劍勢突然一緩,止住在飛鳳女左臂上,僅只切破了一點表皮。
「邪劍」在飛鳳女左臂上一停,身子突然凌空向上飛射上去。
絲絲兩聲裂帛響聲中,燕翎雕左右雙腿之上,各多了一條長達尺許的血槽,飛噴之鮮血,在他人未落地前,已染紅了他的腿了。
落地連連向後退了三四步,很明顯的,燕翎雕的行動已沒有方纔那麼靈活了。
「青面獅」楊猛與「波音劍」江濤全都停止了攻擊,四道目光全集中在燕翎雕冰冷的臉上。
得意的揚揚手中的那對虎頭鉤,「青面獅」楊猛得意的大笑道:「燕當家的,你現在的感受如何?」
冷沉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楊猛,別得意,姓燕的還挺得住。」
「青面獅」楊猛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你還能挺多久?」
輕鬆地哼了一聲,燕翎雕道:「起碼能挺到各位進棺材還不至於躺下去。」
「白象」費學禮怒吼道:「放屁。」
輕蔑的掃了「白象『』費學禮一眼,燕翎雕道:」像尊駕這種角色,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說話的聲音特別響了。「
大白臉一變,一緊手中的那對大錘,「白象」費學禮一拐一瘸地向燕翎雕*了過去。
笑著,燕翎雕道:「費朋友,你可小心點,當著這許多人,摔倒了可不好看。」
氣得白臉發紅,「白象」費學禮咬緊牙關,加大步伐向燕翎雕奔去。
「青面獅『』楊猛沉聲道:」費老弟,不用急,你瘸了一條腿,還能動,姓燕的現在連動都不能動了。「
「白象『』費學禮向燕翎雕兩腿看了一眼,果然發現他兩腿自膝蓋以下全被血染成了紅色,地上也流了一大灘血,精神立時為之一振,得意的冷笑道:」燕翎雕,你果然比老子更行!「
話落,步伐變得更快了。
「幻狐」邊漢雲來回飛馳於人群之中,這一段時間內,已被他放倒了將近三十個了,加上見時機不妙而溜走的「毒梅劍」梅劍和手下的人,剩下的已經不到二十個了。
偶而向燕翎雕這邊掃了一瞥,「幻狐」邊漢雲突然心頭突然一震,急聲叫道:「老柴,老柴!」
單獨一個身受重傷的「飛雲劍」,「樵霸『』柴洪正像貓戰老鼠似的輕鬆無比,聞聲粗聲道:」什麼事,猴頭?「
「幻狐『』邊漢雲躲開」毒梅劍『』梅劍和的一擊,急聲道:「頭兒受傷了。」
黑臉猛然一變,「樵霸」柴洪脫口道:「真的?」
『』幻狐『』邊漢雲抖手又放倒了兩個,急聲道:「這是開玩笑的,話嗎?老柴,你快點啊!」
事實上,「幻狐」邊漢雲等於是白說了,因為他話聲未落,「樵霸」柴洪已虎吼一聲,當頭一扁擔壓向搖搖欲倒的「飛雲劍」。
「飛雲劍」體力早巳不支,見狀躲不開,只有舉劍向上架,但他的力氣又怎能與「樵霸」柴洪相比。
慘號聲中,向上架的劍隨著急壓下來,力道萬鈞的扁擔,當頭頂砍進頭骨內,人也跟著被赤銅扁擔砸癱在地上。
一擊結果了「飛雲劍」,「樵霸」柴洪勢如痛虎般地撲向燕翎雕這邊,首當其衝的是「波音劍」江濤。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29:20
赤銅扁擔挾著「惚惚」的破風銳嘯聲,摟頭蓋臉地自背後當頂壓向「波音劍」江濤。
「波音劍」江濤心中所畏懼的只有燕翎雕,聞聲頭也沒回,順手揚劍就往上架。
劍才一接觸到銅扁擔,「波音劍」江濤臉色立時為之一震,敢情那股奇猛奇沉的壓力,他發現自己招架不住。
身子一矮,人跟著往地上一躺,急滾出七八尺遠,才算躲過這致命的一擊。
當著「飛風女」於鳳飛之面,「波音劍」江濤被「樵霸」柴洪一扁擔*得連滾出老遠,臉上可就掛不住了。
翻身一躍而起,多孔劍帶起一片厲嘯之聲,劍芒滾動,勢如江河般的奔向「樵霸」柴洪。
「樵霸」柴洪這時已發現燕翎雕兩腿上的傷勢不輕了,平日裡他與「幻狐」邊漢雲雖然都很懼燕翎雕,但那畏懼是發自內心的恭敬與愛護所結合成,此刻一見燕翎雕受丁傷,「樵霸」柴洪眼都紅了,厲吼一聲,赤銅扁擔狂舞如急輪,迎著「波音劍」的重重劍網硬打硬砸的撞上去。
「波音劍」江濤已知道「樵霸」柴洪力大無窮,手中劍必須處處閃避他的扁擔,心有所懼,攻擊的威力就無法發揮,雖然沒有變成完全招架的局面,但也無法有效的進攻「樵霸」柴洪。
兩人在這邊纏鬥的空檔,「白象」費學禮已在燕翎雕面前三尺左右處停了下來。
兩眼泛射著殘毒的光芒,「白象」費學禮緩慢地舉起了雙錘,陰險地道:「燕當家的,你能架住我幾錘?」
暗中緊握住雙手中的虎頭鉤,「青面獅」楊猛深深地吸了口冷氣,提足了全身功力。
就在這時,「毒梅劍」梅劍和一劍刺空,誤傷了一個自已的手下,在他一怔之際,「幻狐」邊漢雲手中的寒鐵槍頭射穿了他的胸膛。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中,「毒梅劍」梅劍和向前跨動了兩大步,疾呆呆的望著「幻狐」邊漢雲。然後,顫抖著,慢慢撲倒地上。
群龍失首,萬梅村的手下齊都一呆,突然哄然一聲,各自棄逃無影無蹤了。
耳聽到眾人奔逃,「青面獅」楊猛老臉上,立時一變,就在這時,「白象」費學禮一對瓜瓣大錘照准燕翎雕砸了下來。
「青面獅」楊猛所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雙足猛一用力,「青面獅」楊猛悶不吭聲飛身射向燕翎雕。
燕翎雕雙腿之上傷勢不輕,行動確實不便,見狀冷哼一聲,「邪劍」運足真力向上架去。
「叮叮」兩聲輕響,「白象」費學禮壓下的雙錘突然一震,向上蕩去。
萬沒想到燕翎雕能僅憑一柄輕輕的劍架住自己勢沉力猛的雙錘,「白象」費學禮不由一呆。
「邪劍」帶著一溜寒光,在「白象」費學禮怔神之間,刺進了他的胸膛。
真力消耗過多,燕翎雕無力一下子從「白象」費學禮體內把劍抽出來,而這時,自旁邊撲上來的「青面獅『』楊猛人已撲到,一對虎頭鉤對準燕翎雕的頸項勾刺過來。
聽到聲音,但卻無法閃避,燕翎雕只有等下去了。
突然間,「青面獅」楊猛慘哼一聲,胸脯猛然向前一挺,手中的那對就快要觸到燕翎雕頸項的雙鉤,突然掉落地上,這一緩的時間,燕翎雕已在飛鳳女於風飛驚急的叫聲中抽劍倒滾了出去。
「幻狐」邊漢雲也在這時趕到了燕翎雕身邊。
「波音劍」江濤偷眼發現這種出人意料之外的劇變,心知大勢已去,冷哼聲中,一劍*退「樵霸」柴洪,飛身竄上屋頂,急馳而去。
「樵霸」柴洪一方面輕功差些,另一方面惦念著燕翎雕,因此沒有追趕,怒哼一聲道:「小雜種,老子總有一天會找到你的。」話落飛身向燕翎雕奔了過來。
兩把瓜瓣大錘無力握恃而掉落在腳前,「白象『』費學禮疾呆木然地望著」青面獅「楊猛道:」老大,你早就料到我會傷在他手中了嗎?「
面孔扭曲著,「青面獅」楊猛道:「你……你怎麼這麼說?」
盯著「青面獅」楊猛,「白象」費學禮道:「我不應該這麼想嗎?
老大,如果事先你沒料到,你怎麼會在我出手的同時攻擊姓燕的呢?你不是告訴我姓燕的連動都不能動了嗎?『』「青面獅」楊猛為之語塞了。
慘然地搖搖頭,「白象」費學禮長歎一聲道:「老大,多年的結義之情,我實在沒料到,在這個生死存亡的節骨眼上你會坑我。」
青臉慘白而無血色,「青面獅『』楊猛道:」兄弟,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了,你還談這些做什麼?「
憤然地冷笑了一聲,「白象」費學禮道:「你叫我把這筆糊塗帳也帶到地下去?」
「青面獅」楊猛道:「你現在就算明白了,於事又有何補呢?」
「白象」費學禮道:「起碼,我也可以死得明明白白的呀!老大,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說話間,人已無力地軟坐在地上。
「青面獅」楊猛的情況並不比「白象」費學禮好,他也跟著坐下來,吃力地道:「費兄弟,為名為利,我都得那麼做。」
「白象」費學禮道:「沒有一點兄弟之情?」
笑笑,「青面獅」楊猛道:「費兄弟,我們是黑道中人,你知道,在我們這一道的,隨時隨地都得先計算計算利害輕重,其它的都在其次,對嗎?」
那張慘白如紙的白臉望著漸漸偏西的烈日,「白象」費學禮回憶著道:「當年我出道之時,師傅曾告訴我說我殘毒有餘,機詐不足,若入黑道,日後終難免落個被人出賣的下場,老大,現在我才明白。」
搖搖頭,「青面獅」楊猛道:「費兄弟,你明白得太晚了。」
以怪異的目光望著「青面獅」楊猛,「白象」費學禮道:「晚是晚了點,但還不算太晚,起碼,你還活著,對嗎?」
慘然一笑,「青面獅」楊猛道:「我雖然還活著,但距死也沒有多遠,再說,我活著,費兄弟,你又能怎麼樣?」
伸手撈過身前的一柄大錘,「白象」費學禮虎吼一聲,道:「老大,這是我唯一能報答你的。」
不偏不倚,「白象」費學禮這奮力的最後一錘,正好擊在「青面獅」楊猛的胸膛上。
慘吼一聲,「青面獅」楊猛抱著打地心口上的大瓜瓣錘,仰面倒跌出五尺多遠,落地雙腿一蹬,立時氣絕身亡。
憑狡智,他騙了「白象」費學禮,憑神力「白象」費學禮結束了他的性命,報應循環,真個絲毫不差。
用盡了全身最後一點力氣,「白象」費學禮雙目直直地落在燕翎雕臉上,道:「燕翎雕,下一輩子,我會做個白道中人。」話落一跤撲倒地上,七孔流血而亡。
搖搖頭,燕翎雕沉重地長歎一聲,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唉!」
對別人的死活,「樵霸」柴洪似乎絲毫無動於衷,他淡淡地掃了地上的兩具屍體一眼,道:「頭兒,你腿上的傷勢如何?『,淡淡地,燕翎雕道:」沒什麼。「
「幻狐」邊漢雲迷惑地問道:「頭兒,當年太陽莊四大護衛聯手都奈何不了你,怎麼今天他們只有兩個人加上一個江濤就把你傷著了,難道說姓江的一人比太陽莊的兩個護衛還強嗎?」
突然插口,飛鳳女於鳳飛道:「還有我,你沒算下去。」
「幻狐」邊漢雲道:「俺知道還有你,但俺以為用不著算。」說話間,目光自然的轉注在飛鳳女於鳳飛臉上。
臉色莊嚴而凝重,以一種完全超然的身份,飛鳳女於風飛道:「燕當家的今天之所以傷得如此之重,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我的參與。」
燕翎雕是如何愛的傷,「樵霸」柴洪及「幻狐『』邊漢雲沒有看到,因此,聞言只當是飛鳳女是為了攻擊燕翎雕沒有成功而說的氣話,」樵霸「柴洪冷笑道:」姑奶奶,你當著咱們當家的面前說這種話,不覺得太過分些嗎?『』冷冰冰地,飛鳳女道:「不信,你們可以親自問你們當家的。」
兩個人並沒有真個開口問,但四道目光卻不期然的同時轉注在燕翎雕臉上。
淡淡地,燕翎雕道:「於姑娘說得沒錯。」
一拄赤銅扁擔,「樵霸」柴洪不問青紅皂白,飛身撲向飛風女於鳳飛,雙臂齊舉,當頭一扁擔向飛鳳女於鳳飛頭頂上砸下去,冷喝道:「丫頭,你早就該死了。」
既沒有回手,也沒有閃避,飛鳳女於鳳飛紋風不動地站在當地。
「樵霸」柴洪耳邊響起燕翎雕一聲冷喝及雅慧、雅琴二女同時發出的驚叫聲。
燕翎雕的喝止聲與二女的驚叫,都阻止不了「樵霸」柴洪的殺心,但飛鳳女於鳳飛那種完全不抵抗的木然神情,卻使「樵霸」
柴洪無法下手。
赤銅扁擔一偏,轟然一聲砸在飛鳳女腳邊的泥地上,「樵霸」
柴洪暴跳如雷地道:「丫頭,你怎麼不還手,你真想死?」
看也沒看腳邊一眼,飛鳳女於鳳飛冷冷地道:「柴洪,你們當家的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受的傷。」
「樵霸」柴洪冷聲道:「苦肉計?老子可不吃你這一套!」話落赤銅扁擔二次舉了起來。
低沉地,燕翎雕道:「柴洪,如果你自認為是『邪劍七星」中的老大,那你就退下來。「
舉著赤銅扁擔,「樵霸」柴洪扭頭道:「為什麼?頭兒,我們到底為了什麼?是我們樹不起望月山莊這個敵人,還是……」
截住「樵霸」柴洪珠炮般的激動話聲,燕翎雕平靜冷漠地道:「柴洪,你不用胡思亂想,都不是你猜想的那些。」
赤銅扁擔仍然沒有放下來,「樵霸」柴洪道:「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嘛?」
燕翎雕冷靜地道:「不為什麼,柴洪,我說過,因為你是『七星』之首。」
雖然知道燕翎雕要他這麼做必有原因,但此時此地的「樵霸」柴洪則確實想不能道理何在。放下高舉的扁擔,「樵霸」柴洪轉向燕翎雕道:「頭兒,俺想不通,這件事與咱們『七星』又扯上什麼關係了?」
不耐煩地搖搖頭,燕翎雕道:「柴洪,日後你就會明白了,現在不要多問了。」
無援地看看「幻狐」邊漢雲,衝著柴洪,邊漢雲聳聳肩,做了個無可奉告的鬼臉。
狠狠的瞪了「幻狐」邊漢雲一眼,「樵霸」柴洪咕噥道:「他娘的,你小子長了顆石頭腦袋,他除了他娘的跑得比俺快,跳得比俺高之外,一無可取之處。」話落赤銅扁擔往肩上一搭,大步向燕翎雕走過去。
向散落在四周的屍體掃了一眼,燕翎雕突然轉向飛風女於鳳飛道:「姑娘,你可以走了。」
雅慧、雅琴二女聞言先是一怔,接著驚喜地齊聲向燕翎雕道:「謝謝你,燕當家的,謝謝你對我們的仁慈。」話落一左一右的擁著飛鳳女於風飛,齊聲道:「小姐我們走吧,快嘛!」
深深地望了燕翎雕一眼,飛鳳女於鳳飛木然的移動蓮步向前走了兩步,但只是走了兩步,便停下來了,美目重又望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今天天色已不早了,再說我臂上也受了點傷,我可否在此借宿一宵?」
臉色微微一變,燕翎雕道:「在此借宿?」
飛鳳女於鳳飛道:「如有不便之處,我們馬上走。」
雅慧雅琴二女齊聲道:「小姐,我們……」
飛鳳女於鳳飛冷聲道:「你倆不要插嘴。」
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了,燕翎雕淡漠地道:「萬梅村原非燕某私產,燕某人無權阻攔,姑娘有自選之權。」
飛風女於鳳飛道:「燕當家的,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淡然地笑笑,燕翎雕道:「不錯,是我說的?」
粉臉兒一冷,飛鳳女于飛冷冷地道:「這麼說,於風飛是多此一問了,雅慧、雅琴,走,我們住對面這一幢!」話落大步向她們原先坐在那裡等燕翎雕的那幢朝南的巨宅走去。
目送三女背影?肖失於正廳的大門內之後,「樵霸」柴洪脫口問道:「『頭兒,這丫頭怎麼突然又想要住下來了呢?」
燕翎雕道:「也許她們確實有非住下來不可的理由。」
「樵霸」柴洪皺皺眉,道:「你看她們會不會另有企圖?」
「幻狐」邊漢雲忍不住插口道:「老柴,今天你是怎麼了?怎麼像得了多心病似的?」
「樵霸『』柴洪環眼一瞪,道:」你他娘的知道個屁。「
「幻狐」邊漢雲看看「樵霸」柴洪笑道:「老柴,如果我只知道個屁什麼的,那你連個屁都不知道了,你想想看,她如果真要是對咱們有什麼企圖,你想她會明目張膽地說要與我們住在一處嗎?」
「樵霸『』柴洪雖然覺得」幻狐「邊漢雲說得很有道理,口頭上卻不肯認輸,冷笑道:」你小子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歪歪頭望著「樵霸『』柴洪,」幻狐「邊漢雲道:」老柴,其二是什麼?「
「樵霸『』柴洪自己也不知道其二是什麼,但卻大模大樣地道:」告訴你這愣頭小子,你也不知道,頭兒的傷得治治了,不跟你磨牙了。「
「幻狐,『邊漢雲本來還想再**」樵霸「柴洪,但他一提到燕翎雕的傷,」幻狐』『可就不想再逗下去了,忙道:「說得也是。」話落轉向燕翎雕道:「頭兒,咱們住那一幢?」
目光盯在地上的「青面獅『』楊猛的屍體上,燕翎雕道:」過去把『青面獅』楊猛翻過,看看他背上中了什麼樣的暗器。「
兩人同時一怔,齊聲道:「暗器?」
燕翎雕道:「不錯,否則,今天我絕脫不過『青面獅』楊猛雙鉤的襲擊。」
「樵霸」柴洪走過去,一腳把「青面獅」楊猛踢翻過來,一眼便看到了露在「青面獅」背上的一柄鑲有七顆明珠的小巧劍柄。
急上一步,「樵霸」柴洪伏身伸手拔了出來,朝燕翎雕一揚手道:「頭兒,找到了,是把小劍。」
臉上露出一抹茫然之色,燕翎雕道:「小劍?拿來我看看。」
「樵霸」柴洪走回燕翎雕身邊,把劍遞了過去。
伸手接過那柄長不及七寸,制做精巧華美的帶血短劍,燕翎雕在自己衣袖上把血抹去,立時發現劍身近柄處刻有四個小字,俊臉倏然一變,燕翎雕脫口道:「鐵血紅顏?『』」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誰都沒有想到」鐵血紅顏『』會在此突然出現,齊聲愣忡地道:「『鐵血紅顏』會是她?我們與她並沒有什麼交情啊?」
凝重地,燕翎雕道:「沒錯,是她,這劍上的字,不是近日內刻上去的。」
湊過去看了一陣,「幻狐」邊漢雲道:「果然不是新近才刻上去的,這些字,不像是近代人的手筆。」
「樵霸」柴洪笑道:「頭兒,管它是誰的,得道者多助,說不定是她偶而打此路過,看看不順眼了,所以賞了『青面獅』楊猛這老小子一刀呢?」
燕翎雕凝重地道:…邪劍七星『一向不平白受人之恩,你可知道?「 。」樵霸「柴洪道:」頭兒,話這麼說是不錯,但咱們已經身受了,說不受也不行啊,俺看只有日後想法子還她了。「
事實上,除此之外,實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燕翎雕心情突然沉重起來了。
「幻狐」邊漢雲見狀開話題道:「頭兒,咱們住哪一間?」
指指身後朝北的那幢高樓,燕翎雕道:「就住這裡吧。」
扶著燕翎雕,三人回身,走進了他們要住的屋子。
樹倒猢猻散,諾大的一幢房屋,在「毒梅劍」梅劍和死後,原住在裡面的人竟然走得連一個也不剩了。
畫橫雕樑,古玩雜陳,屋內的設置擺設,似較正樓的建築外貌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燕翎雕在大廳臨門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進入室內,翻箱倒櫃地找了好一會工夫,「幻狐」邊漢雲才找到一瓶治傷藥末,「樵霸」柴洪沒找著藥,卻找了許多吃的東西來。
兩人先替燕翎雕包好雙腿上的傷口,然後扶燕翎雕上樓住進一間潔淨考穿的華麗客房中。
在那張柔軟舒適的檀木大床上,燕翎雕斜躺了下來,「樵霸」
柴洪道:「頭兒,吃點東西吧?」
燕翎雕笑道:「好,拿來大家吃吧。」
「樵霸」柴洪下樓去了一些熟雞,熟鴨之類的東西進來,笑道:「這些王八羔子們可能正預備大吃一頓,沒來得及吃便見了閻王了,所以給咱們留下了很多。」
「幻狐」邊漢雲道:「你怎麼只搬了這麼一點來呢,怎不多搬些?」
「樵霸」柴洪道:「其它的都是冷的,只有這些還煮在鍋裡,所以我就拿來了。」
「幻狐」邊漢雲道:「嗨,你把冷的熱一熱不就行了嗎?」
「樵霸」柴洪瞪了「幻狐」邊漢雲一眼,道:「哪有那許多閒工夫,我們還得計劃正事呢!他娘的你是來赴席呀!」
「幻狐」邊漢雲道:「萬梅村的五八羔子咱們已經全宰光了,還有什麼事急著商量的?」
說話之間,目光自然的溜到燕翎雕的俊臉上。
低沉地,燕翎雕道:「咱們是有一件事得商量。」
「樵霸」柴洪只不過是不想親手去熱菜,所以才信口說有事情要商量,都沒想到正好說中了,聞言一呆,急忙問道:「很急嗎?」
燕翎雕道:「是很急。」話落伸手在盤內拿起了一隻雞腿,道:「來,我們一邊吃,一邊談。」
「樵霸」柴洪在大盤內拿起一個肥雞身子,咬了一大口,道:「什麼急事,頭兒?」
凝重地,燕翎雕道:「進太陽莊的事。」
「樵霸」柴洪道:「你是說以後我們怎麼打太陽莊的事?」
燕翎雕道:「不錯,不過,這個以後的日期是明天。」
同時一呆,二人齊聲道:「明天?」
燕翎雕平和著重地道:「不錯,是明天。」
「幻狐」邊漢雲道:「但是,頭兒,你的傷?」
燕翎雕道:「正是因為我的傷,所以我們才得明天動身。」
好不容易的嚥下了一大口雞肉,「樵霸」柴洪才空出嘴來,道:「頭兒,俺不明白這與你的傷有什麼關連?『』燕翎雕笑道:」事情非常明顯,五梅村是太陽莊在口外阻我的最大實力,並且,太陽莊還特地派了兩個護衛及八個劍手留下來等我,如今他們一死,『太陽叟』巴震宇心中絕不可能不驚慌,我想,他一聽到這個消息,必然會等不及而來個先下手為強。「
「樵霸」柴洪道:「但是,誰會去通知他呢?」
燕翎雕道:「世間繁多獻功邀寵之人,萬梅村『毒梅劍』梅劍和的手下,沒有死的也不在少數吧?」
「樵霸」柴洪道:「頭兒,話是不錯,但是『太陽叟』那老小子也不是等閒之人,你想他會放棄老巢而輕舉妄動嗎?『』燕翎雕道:」對巴震宇而言,這絕不算輕舉妄動,因為太陽莊上能手不少,他當然不會傾巢而出。「
「幻狐」邊漢雲道:「那咱們此去……」
燕翎雕凝重地道:「不錯,咱們此去,仍然十分危險艱苦,但卻不能不去。」
「樵霸」柴洪道:「本來咱們是用不著怕他們的,只是,頭兒,你的傷勢……」
燕翎雕道:「我就是明白我的傷勢,所以才不得不計劃提早進太陽莊。」
「樵霸『』柴洪道:」頭兒,我們已經等了兩年了,難道說就不能再等他個幾天嗎?「
常常地笑笑,燕翎雕道:「再等下去絕不會有這種時機,正如你們所說的,『太陽叟』巴震宇也不是等閒之輩,除了目前這種情況之下,他會分頭進行外,錯過今天,也絕不敢輕舉妄動的。」
「幻狐『』邊漢雲道:」頭兒,他不出來,咱們可以在他莊外等啊,他出來一個我們殺他一個,出來兩個我們殺他一雙,我就不相信他能沉得住氣,龜縮著不出來?「
燕翎雕笑道:「如果他不派人往外走,而守在莊中以逸待勞呢,我們要再等多久?」
「幻狐」一呆道:「這……」
「樵霸『』柴洪正色道:」頭兒,你知道俺老柴一向是主張速戰速決而不慣於拖的;不過,目下,俺卻主張先避他們一避。「
燕翎雕道:「因為我腿上的傷?」
「樵霸『』柴洪道:」頭兒,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點點頭,燕翎雕道:「這我知道,但我說過,我們必須把握眼前這個時機,打進太陽莊。」
「樵霸『』柴洪道:」萬一巴震宇那老小子他不來,咱們豈不是白跑了—趟嗎?「
燕翎雕笑道,「世間本來就沒有只賺不賠的買賣,因此,我們不能不去試試。」
「幻狐」邊漢雲道:「頭兒,你決定這麼做了?」
毫不猶疑地點點頭,燕翎雕道:「在沒進屋之前,我就決定了。」
「幻狐」邊漢雲望望「樵霸」柴洪道:「那我們明天什麼時候動身?」
燕翎雕道:「天一亮就動身。」
「樵霸」柴洪道:「頭兒,去是可以去,不過,俺也想到一個莊付的法子。」
燕翎雕看看柴洪,道:「什麼法子?」
「樵霸」柴洪道:「你裝做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他們自然沒有人敢近你的身,那些龜孫子,就由俺與猴頭去對付。」
「幻狐」邊漢雲忙道:「這法子的確很好。」
笑笑,燕翎雕道:「太陽叟『為什麼離開太陽莊,你們想他會不會去告訴他的手下?」
兩人一呆,齊聲道:「這……」
笑笑,燕翎雕道:「快吃點東西休息去吧,今夜可以睡個舒服,明天我們又得費力氣了。」
心裡邊總覺著不怎麼妥當,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勸說燕翎雕,「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悶悶的各自吃完了一隻雞,便不再吃了。
燕翎雕笑笑,道:「都把它吃完,你們兩個的食量我知道。」
「樵霸」柴洪道:「俺吃飽了。」
「幻狐」邊漢雲道:「俺也吃飽了。」
燕翎雕笑道:「別那麼愁眉苦臉的,我知道你們是吃不下,而不是真個吃飽了,大丈夫水裡米,火裡去,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們以為這點皮血之傷就能纏得住我了,假使真個如此,『邪劍七星』這個頭兒不是太『嬌貴』些了嗎?」
「樵霸」柴洪道:「可是,頭兒……」
朗笑一聲,燕翎雕道:「『邪劍七星』以硬、以狠、以有耐力而揚名武林,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把丈夫氣全洩光了?」
彼此互望了一眼,「樵霸」柴洪道:「我們是替頭兒你擔著心啊!」
爽朗地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哈哈……生有處,死有地,咱們就算真個打不過太陽莊而喪了命,也是死得其所啊,那樣東躲西藏的被人追著殺,可還像個人嗎?」
「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臉上,同時湧上了干雲豪氣,齊聲道:「對啊!」
燕翎雕笑道:「這才像話,吃飽了,睡足了,明天咱們上路了。」
伸手又抓起一隻肥雞,「樵霸」柴洪道,「猴頭,吃啦。」
如風捲殘雲,兩人吃完了桌上的五六隻肥雞,抹抹嘴,「樵霸」柴洪道:「可惜忘記找幾斤酒來了。」
「幻狐」邊漢雲道:「你他娘的現在才說有個鳥用,吃都吃飽了。」
「樵霸」柴洪一邊動手收拾桌上的骨頭,一面道:「你不是他娘的直到現在都沒想到嗎?」話落看看窗外天色道:「天快黑了,猴頭,你侍候著頭兒睡好了再走,俺去把這些倒掉。」話落端著盤子走了出去。
燕翎雕躺直了身子,對「幻狐」邊漢雲道:「漢雲,你去給我點盞燈來,就去歇著吧。」
「幻狐」邊漢雲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幻狐」邊漢雲點燈時,燕翎雕已經閉目欲睡了。
輕輕地把點來的燈放在桌上,「幻狐『』邊漢雲悄悄地走了出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0:04
第 六 章 稀世奇珍落何處
時光在沉寂中消逝,很快的,天已近三更了。
昏暗的燈光,照著巨大的檀木床,床上的被子高高地隆起,一眼便可以看得出,那裡面蓋著一個正在熟睡中的人。
輕輕地,房門推開了,飛風女於風飛提著劍出現在門口。
那張美得惹人心迷的粉臉比日問她赤手空拳往燕翎雕劍網中沖的時候更蒼白,蒼白得使人覺得她隨時隨地都有暈過去的可能。
很明顯地,她是來刺燕翎雕的,刺殺這個一直不肯殺她的人。
站在任何一個立場她都欠了他的,而且,欠得很多。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目前卻必須殺他,站在自己的立場她只有這麼做才對。
人的好惡有時不能全憑自己作主,你所好的,有時候必須捨去它,你所惡的,有時卻又非得與他在一起不可。
在房門口站了老半天,飛鳳女於鳳飛就是在想這些她自己永遠都想不通的問題。
燈火爆出一聲輕響,把飛鳳女從沉思中拉回了殘酷的現實中,手中劍緩慢而吃力地舉了起來。
猛然間,飛鳳女於鳳飛銀牙一咬,飛身射向床邊,手起一劍,刺入被中。
美目緊緊地閉著,用劍拄在床上,支持著那搖搖欲倒的嬌軀,飛鳳女於鳳飛檢查一下自己的戰果的力氣都沒有了。
「於姑娘我知道你會來,因為你請求留下來的理由太牽強了!」
劍一刺下去,飛鳳女就知道自己的計劃與安排已在燕翎雕的意料之中了,心中方自一驚,又突然聽到燕翎雕泰然冷漠的聲音,立時驚怔住了。
劍,仍然深深的插在松軫的棉被中,飛鳳女想轉向發聲處,但卻沒有勇氣面對著她想像中的那雙清澈、冷靜、冰冷如刃的銳利目光,她,並不擔心燕翎雕會以那種手段殺害她,因為她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她所害怕的是那種智不如人的尷尬對視。
姑娘,也許你不會相信,打從你突然決定留下來起,我就知道你會有今夜的行動了。「
聲音仍是發自燕翎雕之口,也仍然是那麼泰然冰冷令人不安。
氣得想哭,但卻又欲哭無淚,以無法克制的顫抖聲音,飛鳳女冷聲道:「我早就該想到有『魔星』之稱的燕翎雕不會這麼容易落入別人的圈套中才是,燕當家,今夜的事,我飛鳳女沒有別的說的,你看著辦吧。」
飛鳳女耳邊傳來燕翎雕一聲輕盈的笑聲,道:「姑娘,假使你信得過我姓燕的一向的為人處事的作風的話,燕翎雕要告訴你,我,乃是出於善意的安排。」
芳心中有一種無法克制的被人羞辱了似的怒火,飛鳳女倏然抽劍轉向門口,冷聲叫道:「善意?燕翎雕,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三歲孩童還是低頭癡愚得足堪被人戲弄的呆子?」
背依在門框左邊的牆壁上,那位置,一開門正好被門掩遮住,所以飛鳳女進門時一點也沒有發覺房內有人。燕翎雕移動了一下身子,使自己靠得更舒服些,銳利、清澈而又充滿智慧的目光,深深地盯視了飛鳳女一陣子,才緩慢地重複道:「沒有錯,我的安排是善意的。」
燕翎雕的眼神,表情以及那低沉堅定而真誠的聲音,都使人無法不相信他所說的是真心話,但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使飛鳳女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燕翎雕會有什麼善意,寬恕一個要置他於死地的人的善意。
時間在消失,使飛風女的心情平和了許多,她冷冷地一笑,道:「燕當家的,這麼說姑娘我倒是應該謝謝你的這份善意的安排了?」
淡淡地笑了笑,燕翎雕道:「那倒不必!」
沉默了一陣子,飛鳳女突然問道:「燕當家的,你下一步的安排是什麼?該是抖出來的時辰了吧?」
臉上笑容突然一收,燕翎雕道:「我要姑娘與我合作。」
粉臉兒突然一紅,飛風女冷聲道:「燕當家的,你我之間目下是什麼立場?」
燕翎雕凝重地道:「姑娘是哪一方面的立場?」
生硬地,飛鳳女道:「敵與友?」
想都沒想,燕翎雕道:「不是敵人!」
飛風女沉聲道:「那麼燕當家的對姑娘我今夜來此的目的做何解釋?」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出於誤會。」
偏著頭望著燕翎雕,飛鳳女道:「據江湖上的傳說,燕當家的對那些想置你於死地的人好像從來就沒用過『誤會』這兩個字。」
燕翎雕道:「因為那些人的舉動,並非出之於誤會。」
飛鳳女冷笑道:「那麼燕當家的又怎麼能肯定姑娘我是出於誤會?」
笑笑,燕翎雕道:「因為在下確實知道是出之於誤會。」
飛鳳女實在想不出燕翎雕那「確知」二字的根據,冷然一笑道:「根據什麼能『確知』?就因為我是……」
燕翎雕笑意一斂,正色地搖搖頭道:「姑娘,燕某並不是因為你是個女子,也並不是因為你特別美而漂亮,姑娘別往那裡想。」
飛鳳女原本確實是那麼想的,但卻沒想到竟被燕翎雕毫無遮攔的說了出來……有一種被人玩弄的感覺,飛鳳女霍然站起嬌軀,冷聲道:「燕當家的,你說話最好放尊重點。」
燕翎雕笑道:「燕某從來沒有像今夜這麼尊重過。」
粉臉人兒變成了鐵青色,飛鳳女冰冷道:「燕翎雕,姑娘我智不如人而落在你的設計中,沒有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飛鳳女雖然是個女兒身,絕不會皺眉或討饒而替望月山莊丟人。但是,我也要鄭重的警告你一句話,燕當家的,你別想在嘴皮子上佔姑娘一絲半點便宜。」
盼望吸嘉許之意的目光凝視著飛鳳女,燕翎雕點點頭道:「很好,姑娘果然不愧是那老狐狸的掌珠,看得遠闊,想得周全,只是,姑娘你全想錯,燕某既不殺你,也不剮你。」
未等燕翎雕把話說完,飛風女突然搶口道:「那麼姑娘告辭丁。」話落就要往外衝。
斜倚著牆壁,燕翎雕目注急步向外走去的飛鳳女動也不動一下。
像全沒想到燕翎雕會聽任她自由離開,飛鳳女激動的情緒隨著急行的腳步而漸漸平復下來了,心情一定了下來,飛鳳女腦海中立時升起了那個無法解釋的疑問。
燕翎雕為什麼要讓她這麼容易的走掉。
太過於出乎意料的事,往往會使人無法接受,飛鳳女終於在房門口停住那越走越慢的腳步,目光望著漆黑的房門外,冷冷地說道:「燕當家的,你真要聽任我這麼離開?」
淡淡地,燕翎雕道:「姑娘再向前跨一步就到門外了,你還擔心姓燕的會背後暗下毒手?」
飛鳳女冷笑道:「當然你燕當家的用不著那麼做。」
燕翎雕道:「那麼姑娘還擔心什麼?」
飛鳳女冷聲道:「我並不擔心什麼?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好像不是你姓燕的往日的作為。」
燕翎雕道:「燕某原本就對你表明無意殺你,你既然信不過我,多說也無益,當然只有聽任你離去。」
緩慢地把頭轉向燕翎雕,飛鳳女道:「你有什麼證據要我相信你所說的合作出於誠意呢?」
搖搖頭,燕翎雕笑笑道:「我沒有。」
冷笑一聲,飛鳳女道:「空口白話?」
臉色微微一凜,燕翎雕道:「是空口,但卻不是白話!姑娘,燕翎雕口中向來不說白話!」
飛鳳女冷聲諷刺道:「燕當家的,你在向我展示你那塊震懾江湖的金字招牌?」
燕翎雕臉色一寒,冷漠地道:「姑娘,要不是衝著老狐狸,燕翎雕今夜不會向你多說這許多無意義的話,你我話難投機,姑娘請吧!」
飛鳳女美艷麗,自踏入武林至今,她所聽到的無不是艷羨讚美的詞句,做夢也沒想到燕翎雕竟然當面說她不是他投機的人。
呼吸急促,粉臉煞白,飛鳳女從顫抖著的櫻唇中並出來了幾個字,道:「告辭了!」話落急步向門外跨了出去。
搖搖頭,燕翎雕才想站起身來,突聽房門外響起「樵霸」柴洪的聲音叫道:「姑奶奶,你怎麼這般一撞,差點沒把俺撞翻了。」
「青面獅『』楊猛話聲才落,門外突然響起一陣鐵交鳴之聲,緊接著飛鳳女飄身重又落回房中。
像半截黑塔似的,「青面獅」楊猛搭住房門口,齜著一口白牙,笑道:「嘿嘿,姑奶奶,你不是要看證據嗎?這東西你可認得嗎?」話落伸手緊握著右手,五指一張,掌心上豁然托著一顆血紅色的明珠。
美目一觸到那顆明珠,飛風女雙眸突然一亮,滿臉怒火煞氣立時消除了不少,脫口問道:「血珠?你從哪裡得來的?」
「樵霸」說道:「姑娘你可知道哪裡可以得到這東西嗎?」
飛風女神色緊張地道:「據姑娘我所知,普天之下這種血珠只有七顆,稱為七星映血珠,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來源。」
向房內跨進一步,「樵霸」柴洪目光轉到了燕翎雕臉上,道:「頭兒,看樣子你猜得沒錯,準是那老狐狸了!」
燕翎雕重重又坐到椅子上,淡淡地道:「我一直相信是沒有猜錯。」
「樵霸」柴洪一怔,道:「那你為什麼不拿給她看呢?」
冷冷地笑笑,燕翎雕道:「江湖道上講究的是信與義,信既難立,無話可談!」
「樵霸」柴洪說道:「你不是說要救她嗎?」
燕翎雕道:「世間可走之路絕不只一條,我又何必就非認定這條路不可?」
「樵霸」柴洪焦灼地道:「可是,頭兒,你不是說這是捷徑嗎?」
冷冷地,燕翎雕道:「柴洪,你不用多說了,站開點,跟這位姑娘出去。」
左手上下摸索著立在胸前的赤銅扁擔,「樵霸」柴洪不安地道:「頭兒,咱們不能意氣用事。」
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異常,燕翎雕遭:「柴洪,我說讓開,讓這位姑娘出去!」
黑臉一凜,「樵霸」柴洪急忙向姑娘右讓出三尺,焦灼的大聲應道:「是,是。」
飛鳳女認出「樵霸」柴洪手中的那顆「血珠」,更知道那七顆「映血珠」的來源與下落,也因此,她明白了燕翎雕為什麼會一改往日作風讓著一個要置他於死地的人……
滿腔因誤會,疑心所引起的怒火完全消失了!美目望著「樵霸」柴洪才讓出來的寬大門戶,她卻又不想離開。
視線從門戶的空暗的長方形的框框中轉注在燕翎雕臉上,飛鳳女黯然地道:「燕當家的,家父曾經說過他身邊『映血七星珠』有五顆已送給五個與他有再生造化之恩人。玉珠贈與一個名動江湖的少年人,那時才只有十七八歲,那個人就是你吧?」
「樵霸」柴洪連忙接口道:「對對對,一點也沒有錯,那少年正是咱們當家的。」
蒸翎雕道:「『樵霸』,你能肯定是我?」
黑臉一怔,「樵霸」柴洪道:「那顆玉珠不是就在你身上嗎?」
燕翎雕寒著臉道:「你看到過?」
「樵霸」柴洪立即緊張起來,就是那麼不開竅,想也沒有再想,脫口道:「那老狐狸送那五顆血珠的時候,俺不是也在場嗎?」
臉色變得鐵青,燕翎雕道:「你是做見證怕我私吞了見證人?」
這下子可聽出話有些不對勁,「樵霸」柴洪一時惶恐起來,哭喪著臉道:「頭兒,你這是怎麼啦,俺柴洪忠肝赤膽,哪敢存有半點私心?你什麼都可冤枉起俺,唯獨不該懷疑俺老柴對你的忠心,這……這真叫俺難受。」說著說著眼淚就在眼眶中滾落。
狠狠地中歎了一聲,燕翎雕道:「老柴,你年紀都一大把了,你什麼時候才能真個開過竅呢?你怎連喜怒哀樂都不會分呢?」
「樵霸」柴洪狀容微斂,道:「你是說你說的是氣話?頭兒?」
燕翎雕冷聲道:「是真的,我還叫你跟我身邊啊?」
大嘴一咧,「樵霸」柴洪道:「俺就知道不是真的,俺只不過是乾嚎著嚇嚇你而已,嘿嘿……」
燕翎雕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大聲道:「給我出去。」
向飛鳳女擠擠眼,「樵霸」柴洪像煞有介事的一躬身子,朗聲道:「老柴遵命!」話落急步退出房外,在門口向飛風女指指自己手上的「血珠」,再指指右邊的燕翎雕,然後才退了下去。
美目在燕翎雕臉上掃視了一陣子,鼓足了勇氣,飛鳳女道:「燕當家的,我可以看看你身上的那顆血珠嗎?」
燕翎雕冷漠地道:「姑娘仍然在找,能否信得過我的證據?」
搖搖頭,飛鳳女道:「此刻飛風女縱然有一萬二千個相信,你也不再希冀這份信賴了?」
燕翎雕道:「那姑娘又為什麼一定要看那顆血珠呢?」
飛鳳女黯然一笑道:「因為那顆血珠促使家父落到這步田地。」
臉色突然一變,燕翎雕道:「姑娘是說令尊今日之險,是由於他贈珠給燕某人而引起的?」
飛鳳女凝視著燕翎雕道:「你又怎能肯定是家父有險?」
笑笑,燕翎雕道:「由方才姑娘的話中,燕某可以證明你並不知道令尊與燕某往日認識的經過,你我又未謀面,愛恨情仇均談不上,姑娘如此不遠千里的專程來找我姓燕的,並且硬要置我於死地,不是受人威脅又會是什麼呢?而且前能威脅姑娘你就範的除了令尊的生死之外,還會有什麼呢?」
飛風女笑了一聲,道:「燕當家的,你的思維能力的確是夠敏捷,小女子佩服之至。」
淡淡地,燕翎雕道:「姑娘過獎了,燕翎雕可不敢當。」話落微微一停,道:「姑娘還沒有回答我方纔的問題。」
飛鳳女長歎一聲,黯然地道:「燕當家的真想知道嗎?」
燕翎雕道:「姑娘仍有所疑?」
搖搖頭,飛鳳女道:「沒有什麼好疑的了,只是考慮到該不該說的問題,燕當家的,前來找你,我已違背了家父本意了,如果再說出家父內心的決定,那將再次違背他老人家的一再叮嚀,因此我……」
截住飛鳳女的話,燕翎雕道:「姑娘,燕某之所以要細心和安排今夜的局面,也無非是想姑娘口中探知令尊的近況,在沒有第三者在場的情況下由姑娘親口告訴我,當初,姑娘或許並不知道令尊贈珠給了什麼人,但姑娘一定知道贈珠的原因。」
飛鳳女道:「我知道。」
燕翎雕正色道:「那就是了,送佛送上天,殺人殺到死,姑娘,我不敢保證我將救令尊或甚……但是,有一件事,擺在眼前的,姑娘你必須明白,就算你拿著我燕翎雕的首級去見巴震宇,也無法換回令尊的性命,說不定姑娘還得賠自己的一條命。」
珠淚在飛鳳女的美眸中滾動著,她點點頭道:「我知道,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人往往需要希望來支持著活下去,哪怕只是一線渺茫的希望。」
燕翎雕道:「巴震宇也一定深信你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對嗎?」
飛風女點頭道:「我相信他也一定是那麼想。」
星目中掠過一絲亮光,燕翎雕道:「姑娘,如果他真是那麼想,那麼我有另一條救令尊出險的路,只是,我得知道五年後及這五年中令尊的作風及其為人。」話落星目中駭人的寒芒一閃,冷冽地道:「姑娘,你得把實話告訴我,否則,燕某能救他,也能毀滅他,姑娘,你該相信燕翎雕說的並非恐嚇之言。」
飛鳳女一雙美目睜得大大的,望著燕翎雕道:「你真能安全地救出他來?你可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燕翎雕道:「太陽莊。」
飛鳳女道:「燕當家的,你不會說太陽莊上全是些無能之輩吧?」
燕翎雕凝重地道:「太陽莊雄踞口外,獨霸一方,藏龍臥虎,無人敢攖其鋒,誰也不能說那裡是些無能之輩。」
飛風女道:「燕當家的可是並不畏懼他們?」
燕翎雕深沉地道:「姑娘,如果燕翎雕對巴震宇以及他那批手下全無忌憚,早就攻進太陽莊了。」
凝視著燕翎雕,飛鳳女道:「燕當家的,你仍然敢說能救出家父?」
沉重地,燕翎雕道:「姑娘懷疑?」
飛風女搖搖頭,道:「我只是不明白……」
燕翎雕道:「我說過合作,姑娘可記得嗎?不用合作這兩個字,姑娘,我不敢說得那麼有把握。」
飛鳳女道:「燕當家的,你既能說得這般肯定,飛鳳女沒有理由再懷疑什麼,現在,我就回答你要知道的問題。」
話落神態突然變得十分慘淡,目光在燕翎雕臉上停了許久,才道:「家父自從把『血珠』贈出之後,便把整個『飛狐黨』解散了。
然後帶了幾個親信奴僕舉家遷居口外望月山建下目前的望月山莊,隱姓埋名,絕口不提往日的事,甚至連他自身的武功也不再使用,他說用舊日的武功會令他回憶起往日的心思因而走上老路子,如果家父他肯使用往日的武功,雖然他不一定能敵得住巴震宇,但最低限度也不至於俯首貼耳的就被巴震宇派來的幾個手下請去了。「話落望著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你是不是曾限制過或勸過家父不要再用他自身原有的武功?「
想了想,燕翎雕道:「令尊沒把當年的詳細情形告訴你?」
飛鳳女搖頭道:「沒有,燕當家的,也許你可以告訴我?」
笑笑,燕翎雕道:「令尊沒有告訴你,那表示他並不希望你知道那些事,在下自然也不便於出口。」
一絲疑念突然閃過飛鳳女心頭,她脫口道:「家父往年是不是一個……一個……」
臉色一整,燕翎雕道:「姑娘不要想得太過頭了,雄踞一方,稱霸武林,是每一個學武的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會走上的最後一條路,姑娘,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令尊是個勇者,能夠急流勇退的勇者!」
飛鳳女知道燕翎雕不可能再細說了。思忖了一陣,問道:「燕當家的,是你使他急流勇退下來的了?」
搖著頭,燕翎雕道:「姑娘,燕某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可能是環境的變遷使令尊想通的。」
美目凝視在房角的一點上,飛鳳女沉思了好一陣子,突然若有所悟地道:「燕當家的,當年家父提起『玉珠』之事時,曾以極其沉痛的聲音說:」玉珠雖為稀世奇珍,但卻不足以報那人救他,令他醒悟的大恩於萬一。燕當家的,是你在家父無法與那突如其來的變遷環境相對抗時助他度過於難關,對嗎?「
笑了笑,燕翎雕諱莫如深地道:「姑娘,是與不是,日後令尊認為有必要告訴你時,他自然會告訴你,我不該再多說什麼了吧?」
緩慢地點點頭,飛鳳女道:「燕當家的,江湖中人都說你蠻橫,跋扈,不可理喻,而事實卻不是如此,看來人言可畏,此話不假了?」
無所謂地輕笑了一笑,燕翎雕道:「也許他們說的全有根據。」
飛鳳女迷茫地道:「你不替自己辯護?」
燕翎雕突然朗聲笑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巧言狡辯,永遠掩不了事實,對嗎?姑娘,咱們似乎該談談我們下一步的安排了。」
飛風女似乎還想再探討面前這個年輕人內心深處的想法與見解,但燕翎雕主動地扯開話題,她也不好再扯了。
深深地望了燕翎雕一眼,她道:「燕當家的,我除了聽從你的安排與吩咐之外,我是毫無主張。」
笑笑,燕翎雕道:「姑娘這麼一說,燕翎雕倒反而覺得有話難以啟齒了。」
「燕當家的,你不必替我保留什麼面子了,連家父都曾領受過你所賜與無法回報的重恩,我身為他女兒,我還有什麼可自驕自傲的?燕當家的,你如果再客氣,就等於是不把我們父女看成不可來往的人了。」
臉色一變,燕翎雕忙道:「姑娘,言重了,言重了,那麼燕某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你,不當之處還希望姑娘多加指正。」話落一停,道:「巴震宇在五梅村受此重創,必將全心全力來對付我,他目前的實力雄厚,我這邊卻人少力薄,無法與之正面抗衡,如果他堅守太陽莊,我將無法攻得進去。」
飛鳳女道:「那要怎麼辦?」
燕翎雕成竹在胸地道:「引他出來。」
飛鳳女敏感的想到了要自己擔任此角色的,脫口道:「由我去?」
燕翎雕突然答非所問地道:「姑娘那兩位使女不靠不靠得住廣迷惑地望了燕翎雕一眼,飛鳳女道:」雅慧、雅琴自幼與我一齊長大,我深信她倆至死也不會背叛我;只是,燕當家的;你怎麼突然問起她們來了呢?「
精目中閃動奇光,燕翎雕道:「因為我想由她倆去把巴震宇引來,而姑娘你留在這裡。」
怔怔地望著燕翎雕,飛風女提醒似地道:「燕當家的,巴震宇狡猾如狐,你怎麼能相信雅慧他們能把他引出來呢?」
深沉地笑了笑,燕翎雕道:「正因為巴震宇生性狡猾多疑,所以我才想出這條計來的。」
飛鳳女道:「燕當家的能否說得更明白些?」
燕翎雕點點頭,緩聲道:「姑娘的兩位使女回去時要說你被『樵霸』柴洪他們給強留下來了,並且說我也受了不輕的傷。因為我受傷是事實,因此,『波音劍』江濤以及由五梅村逃出去的徒眾們也必然會這麼說,這麼一來,巴震宇就比較容易相信你是真會被我們給強行留下了。」
飛鳳女想了一下,搖搖頭道:「燕當家的,我看太不妥當吧?
你們既然把我給留下了,怎麼又會讓雅慧她們逃掉呢?「
笑笑,燕翎雕道:「巴震宇必然也會這麼想,我也正要他這麼想。」
飛鳳女道:「為什麼?」
燕翎雕道:「他既然想到我們故意縱容你那兩位使女逃掉是有意的安排,必然會猜測我們為什麼要那麼做。只要他這麼想,他就會想到我嚴重的傷勢,也自然會想到我是留你下來做人質護身,而故意放她倆回去通知他的。」
怔怔地望著燕翎雕,飛鳳女道:「燕當家的,萬一他想到你與家父的關係呢?」
笑笑,燕翎雕道:「我與令尊的關係連你都不太清楚,難道你想他會知道這些嗎?」
睜大了一雙美眸,飛鳳女道:「燕當家的,這些安排,你是在什麼時候想出來的?」
燕翎雕道:「在我知道你是誰之後,我就有這個念頭!」
飛鳳女道:「那是說你一見到我時就有這個計劃了?」
燕翎雕道:「也可以這麼說。」
飛鳳女道:「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0:23
深沉地笑笑,燕翎雕道:「姑娘,那時你的想法與現在可不同。因為你仍然深信有機會能取下我的人頭,去試著安然地把令尊換回來,人不到窮處不會思變,姑娘,我怕那時在你心目中的巴震宇所具有的威力太大,使你沒有勇氣去想別的路子。」
飛鳳女道:「你平了五梅村之後就斷定了我對巴震宇的信心發生動搖了嗎?」
燕翎雕笑道:「另一方面,是我相信你已到技窮的地步。」
感慨地搖搖頭,飛鳳女道:「燕當家的,假使巴震宇曾經與你相處過一段日子,他也絕不敢貿然動你。」
燕翎雕笑笑道:「我太狡猾,奸詐是嗎?」
望著燕翎雕,飛鳳女道:「我如果這麼說,燕當家的,你心裡一定會很不痛快,是嗎?」
淡然地笑了笑,燕翎雕道:「姑娘,我說過事實永遠不容許巧言掩蓋。」
飛鳳女道:「真的如此?」
燕翎雕道:「你不相信?」
飛鳳女鄭重地道:「燕當家的,你的年齡使我無法相信,但是,你的心思策略卻又使我無法不相信,因此,我自己也說不上來應該信還是不信。」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還好,這些都不關緊要。」
飛風女道:「緊要的都談完了嗎?」話落收劍入鞘。
燕翎雕點點頭,沒有開口。
飛鳳女道廣燕當家的,把巴震宇引出來後,我們在五梅村會他?「
燕翎雕道:「他到了這裡,我們也到了太陽莊了。」
粉臉微微一變,飛鳳女道:「調虎離山?燕當家的,這想法的確完美,只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燕翎雕泰然地道:「我自己的傷?」
飛風女道:「現在想到的?」
燕翎雕道:「早就想到了。」
飛鳳女吃驚而又擔心地道:「帶傷會敵?」
朗然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姑娘,說得更明白點,只有一個字——『拚』!」
粉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憂鬱,飛鳳女道:「燕當家的,任何人都無法使你改變主意吧?」
燕翎雕笑笑道:「姑娘也許該說任何人都無法使這個時機再度重現。」
暗自歎了一口氣,飛風女道:「燕當家的,現在話是真個說完了,我該走了!」
從椅子上站起來,燕翎雕道:「姑娘好走,燕某不送了。」
有些失望地走到房門口,飛鳳女停住腳步,道:「明天動身?」
燕翎雕道:「明天。」
幽幽地長歎了一聲,飛鳳女抬動腳步之前撇下了一句話,道:「燕當家的,但願有一天我能有機會真正地瞭解你及你的心。」
話落人已消失在門外的黑夜中了。
黯然地搖搖頭,『燕翎雕嘴角上浮上一絲痛苦的笑意。
黎明的第一線曙光才突破大草原上的漆黑夜幕,萬梅村十字街口的巨宅之下突然響起一個低沉而雄渾的聲音道:「莫家兄弟,咱們頭兒現在不見客。」
樓上的燕翎雕本就一夜多未曾入睡,聞聲突然想起了天地雙鞭,忍住滿身創痛,從床上緩慢地撐著坐起,耳邊響起「天龍鞭」莫成龍的聲音道:「那咱們兄弟可以在這邊等等他。」
「樵霸」柴洪的雄渾聲音道:「你倆知道咱們頭兒何時才能見客?」
「天龍鞭」莫成龍道:「這個咱們兄弟確實不知道,但在下說過,咱們可以等。」從桌上包袱中找出潔淨的衣服換上,包好血衣,提著包裹,燕翎雕深深吸了一口冷氣,移步走向房門。
這時耳邊又響起「樵霸」柴洪的聲音道:「假使咱們頭兒今天一天都不見客呢?」
沉著而緩慢,「天龍鞭」莫成龍的聲音道:「樵老大,莫成龍明白告訴你一句話,咱們兄弟與你們當家有個約會,除非他撒手歸了天,否則,咱們與他不見不散。」
「樵霸」柴洪帶怒的聲音道:「莫成龍,你他娘的還有更中聽的話沒有?都說出來讓俺聽聽如何?」
燕翎雕走下階梯,耳邊突然傳來「地虎鞭」莫成蛟的聲音道:「柴洪,別那麼吹鬍子瞪眼睛,咱們兄弟可並非是人嚇著長大的,何苦呢?」
「樵霸」柴洪怒吼道:「咱們姓柴的只不過是先警告警告你們這兩個狗頭而已,老子可沒有那份閒情來理會你呢?」
「天龍鞭」莫成龍的聲音朗笑道:「柴老大,那你們打算怎麼樣呢?」
恰在這時,響起了「幻狐」邊漢雲的聲音道:「樵夫,是怎麼回事?」
「樵霸」柴洪暴烈地道:「這兩個狗頭指名道姓的要見咱們的頭兒,問他幹什麼,他們又不說。」
燕翎雕在大門口停住腳步,肩頭斜依在門框上,外面的景色「樵霸」柴洪雙手橫抓住赤銅扁擔,氣勢如山的背門面街而立。他屁股後面放著一張紫檀木的太師大椅子,顯然,他這一夜就會在那裡守護著燕翎雕住的那幢巨宅。
十字街心上,「天地雙鞭『』風塵僕僕的並肩面向著」樵霸「柴洪而立,」地虎鞭『』莫成蛟左手中提著一個大包袱,包袱底下隱隱流著血漬。
在「樵霸『』柴洪對面的那座巨樓的樓頂斜伸向街心的簷角上,」幻狐『』邊漢雲騎坐在上面,那位置與高度,幾乎可以到僚整個萬梅村的每一個角落,從「幻狐」邊漢雲所坐的安捨姿態可知他顯然坐在那裡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了。
燕翎雕很明白他倆為什麼要徹夜不睡的這麼做,他們為他做任何事都是出自內心的,不希望他知道,也不希望說些什麼。
他也從來不說些什麼。
燕翎雕的目光掃視了周圍的情形之後,才轉回到街心上的「天地雙鞭『』身上,」地虎鞭『』莫成蛟已再度開口道:「柴老大,你的幫手到了,這下子你說話可以更加幾分勁道了。」
一橫赤銅扁擔,「樵霸『』柴洪縱身撲落街心,衝著」天地雙鞭「
生硬地道:「你倆可別自以為算得上是號什麼人物,在老子眼裡『哼哼,你們他娘的還沒成氣候呢!收拾你們,那還用得著幫手?」
話落一揚赤銅扁擔就要出手。
「老柴,歇歇吧?」聲音出自燕翎雕之口,他人仍然斜依門框而立。
聞聲強止住欲攻之勢,「樵霸『』柴洪飛身倒射出一丈五六,落足在石階之下,才回身道:」頭兒,你什麼時候出來的?俺怎麼一點也沒察覺?「
看了「樵霸」柴洪一眼,燕翎雕道:「老柴,這一夜你可風涼的夠了吧?」話落了望了那張檀木椅子一眼。
黑臉一紅,「樵霸」柴洪咧咧嘴笑道:「大概是他娘的水土不服,俺在屋裡合不上眼,因此搬了把椅子出來坐坐,卻沒想到竟遇上了這麼兩個說話沒頭沒尾的冒失鬼。」
笑笑,燕翎雕道:「老柴,動腦筋你動不過我。」話落,站直丁身子走到大廳前的廊簷下,面向著街心的「天地雙鞭『』道:」莫老大,莫老二,兩位果然是信人。「
向街上四周的屍體掃了一眼,「天龍鞭」莫成龍道:「很抱歉,咱們兄弟來晚了些,否則,咱弟兄也許可以見識一下燕當家的驚人手法。」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莫老大謬讚了,燕某人不敢當,兩位可要裡面坐坐嗎?」
「天龍鞭」莫成龍朗聲道:「不必了,燕當家的,咱們兄弟是特地踐約來的,尚有急事在身,不便久留,老二把包袱打開。」
「地虎鞭」莫成蛟把包袱放在地上,伸手解開,裡面豁然出現四顆血淋淋的人頭。
把人頭一顆顆的面對燕翎雕擺好,「地虎鞭」莫成蛟道:「燕當家的可認得太陽莊八劍中的這四位嗎?」
點點頭,燕翎雕道:「沒錯,是他們,燕某曾見過他們。」
目光集結在燕翎雕身上,「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可還有什麼吩咐嗎?」
燕翎雕笑笑道:「燕某敢用那『吩咐』二字嗎?」
冷漠地笑了一聲,「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客氣了,如果燕當家的沒有什麼別的吩咐,兄弟要問一句話。」
笑容不斂,燕翎雕道:「請說。」
「天龍鞭」莫成龍道:「你我之間事,了結了沒有?」
凝重地,燕翎雕道:「兩位想走?」
「地虎鞭」莫成蛟心弦一緊,脫口道:「莫非燕當家的想留咱兄弟倆住下來?」
很突然的,燕翎雕朗笑道:「哈哈……莫二當家的,咱們都是明眼人,誰也不用瞞誰,二位為了實踐諾言,對付四劍,二位一定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對嗎?」
臉色先是一緊,「天龍鞭」莫成龍怔了一陣子,突又坦然的笑道:「榮譽、名利,都是血與汗換來的,燕當家的手刃太陽莊四大金剛中的兩位,又殺了四劍,外加上萬梅村的『毒梅劍』一干人眾,這份榮譽,想必也不是憑空而來的吧?」
燕翎雕笑道:「沒錯,莫大當家的。」
冷冷地笑了一聲,莫成龍道:「那咱們彼此,彼此?」
仍然笑著,燕翎雕道:「莫老大,單就你我而論,咱們的確可以說是彼此,彼此,但是,再看得廣泛一點,咱們並非完全相同,二位同意嗎?」
「天地雙鞭」的目光本能地掃向岸然站在階下的「樵霸」柴洪身上,他身上雖然有傷,但那種皮肉之傷,對一個武功深厚的「邪劍七星…『樵霸」柴洪而言,絕不能稱之為傷。
莫家兄弟的兩張微顯蒼白的臉微微一黯,一時間接不上話來。
笑了笑,燕翎雕道:「不過,兩位可以放心,燕翎雕不要說與二位有言在先,一了百了。就算沒有說定二位認為有那個必要的話,不防在此住上一陣子。」
冷冷地笑了一聲,以懷疑的口氣,「地虎鞭」莫成蛟道:「這麼說,燕當家的是出於一番好意了?」
燕翎雕道:「房子非燕某所有,借花獻佛,也說不上好歹二字。」
「天龍鞭『』莫成龍道:」毒梅劍『梅劍和一死,這片基業變成了無主之物,任何人都可據為已有,燕當家的不怕咱們兄弟一住下去就霸佔了這些房產嗎?「
笑笑,燕翎雕道:「燕某早巳說過,這些房產並非燕某所有,只要二位認為合意,不妨長住下去,不過……,『話落衝著二人一笑,沒有往下說。
莫成蛟道:「燕當家的話好像還沒有說完吧?」
燕翎雕道:「話說出來也許不怎麼中聽,不過,二當家的既然這麼問,燕某只好直說了。」話落一頓,臉上笑容一收,正色道:「二位如果真打算在此久住下去,最好從明天起,暫時離開一段時日。」
「地虎鞭」莫成蛟道:「為什麼?」
以平淡,低沉而緩慢的聲音,燕翎雕道:「因為巴震宇會來。」
這句話的確完全超出了「天地雙鞭」的意想之外,兩張臉同時一凜,四道目光不由自主的全部集中在燕翎雕臉上,那情形,就像是他倆要從燕翎雕臉上找出什麼答案似的。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兩位覺得奇怪?」
完全同意地點點頭,「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如果這邊的這片景象沒有發生,我深信巴震宇確實不會正視你燕當家的第二次出現江湖這樁事,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得做,但是,此刻情形可就不同了,燕當家的,他將把你當成必須先除掉才能使他心安的敵人,而他又知道你一定會去找他,因為,他一者為保老巢安全,二者可以以逸待勞,燕當家的,如果你說他會來,只是猜測的話,在下要說你猜錯了。」
燕翎雕笑笑,道:「莫老大,絕不人錯,對敵作戰要把握時間,尤其重要的是把握良機,巴震宇會知道何時才是良機的。」
目光在燕翎雕臉上,上下打量了一陣,試探著,莫成龍道:「燕當家的,他此時有什麼可稱之為良機的機會?」
笑笑,燕翎雕道:「賢昆仲看不出來?」
「地虎鞭」莫成蛟道:「燕當家的,你傷得不輕!」
燕翎雕道:「巴震宇也知道這個。」
似乎沒想到燕翎雕會坦誠地承認自己傷得不輕,「天地雙鞭」彼此對望了一眼,「天龍鞭」莫成龍道:「照此看來,燕當家的想的是不會錯了,巴震字確實是應該把握這個良機才是,因為對他而言,你不是個普通的敵人,他。已用他得力的手下來試過了。」
話落目注燕翎雕道:「燕當家的打算在這裡迎他?」
搖搖頭,燕翎雕沒有回答。
「地虎鞭」莫成蛟道:「躲開他?」
燕翎雕又搖搖頭,仍然沒有開口。
「地虎鞭」莫成蛟心急口快,脫口道:「既非拒敵,又非避敵,除此之外,在下想不出燕當家的還有什麼可走的路。」
臉色漸漸凝重了起來,燕翎雕道:「仍然有一條路。」
「地虎鞭」莫成蛟脫口道:「什麼路?」
「天龍鞭」莫成龍心計多,人也比「地虎鞭」莫成蛟精明,聞言忙道:「兄弟,你問得太多了。」
好似沒有聽到「天龍鞭」莫成龍的話,燕翎雕道:「如果在下與姓巴的換個位置,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一條可行之路。」
一旁的「樵霸」柴洪臉色立時一變,急聲道:「頭兒,言多有失啊。」
看了「天地雙鞭」一眼,燕翎雕只笑了笑,沒有開口。
「地虎鞭」似乎仍不明白燕翎雕所謂的「換個位置」那句話的意思,但又不好再問,不由自主地把詢問的目光轉到「天龍鞭」莫成龍臉上。
「天龍鞭『』莫成龍臉上先是一片迷茫,緊接著便顯出了驚異之色,長笑一聲,道:」哈哈……燕當家的,高,高,你的確高明,一條極其通俗的『調虎離山計』在此時此地,確實被你運用得天衣無縫了。「話落一頓,突然又搖搖頭道:」燕當家的,只可惜你少用了一條計,否則,收穫將更豐碩。「
望著「天地雙鞭」,燕翎雕道:「驅虎吞狼之計?」
臉色突然一變,「天龍鞭」莫成龍道:「你早就想到了?」
笑笑,燕翎雕沒有否認。
「天龍鞭」莫成龍道:「你為什麼不用,那麼不是可以多消滅巴震宇一些實力嗎?」
燕翎雕正色道:「我怕賢昆仲殺了巴震宇。」
「地虎鞭」莫成蛟冷笑一聲道:「燕當家的,你是自知留不下我倆來對付巴震宇,還是取笑我們兄弟技不如人?」
抬頭看看天色,燕翎雕道:「二位怎麼個想法那是二位自己的事,燕翎雕話已傳來,怎麼應付,那是二位的事了,咱們之間的事已經抵消,時間不早了,燕某要上路了。」
探右手,「地虎鞭」握住腰間的鞭柄,冷冷地道:「燕當家的,在顏面上,你沒有給咱們兄弟留半步後退的餘地。」
「天龍鞭」莫成龍伸手按住「地虎鞭」的右手,沉聲道:「兄弟,莫把大恩當成大仇。」
「地虎鞭」莫成蛟道:「老大……你怎麼想的?你……你。。。。。。」
冷靜地,「天龍鞭」莫成龍低聲道:「老二,別忘了咱們曾計劃在那裡養傷,五梅村,咱們絕藏不住,如果巴震宇真個到了五梅村,咱們是注定了活不了的。」
「地虎鞭」莫成蛟道:「你以為他是……」
截住「地虎鞭」莫成蛟未完的話,「天龍鞭」莫成龍道:「兄弟,燕翎雕是看準了咱們傷不輕才留我們的,他只有用留我們的話作引子,才能告訴我們這幾天將要發生的事故,兄弟,在顏面上,他已替我們保留得太多了。」
「地虎鞭『』莫成蛟生性雖然急躁,魯直,但卻不是反應遲鈍之人,聞言恍然大悟,豁然貫通,白晰的面皮一紅,低聲道:」大哥,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你不是曾經有過對不起他的地方嗎?「
「天龍鞭『』莫成龍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也許,他以為中處們兄弟仍有可取之處吧。「
「地虎鞭」莫成蛟仍然不明白地道:「他為什麼不直接了當地告訴我們呢?」
這時,燕翎雕已率同「樵霸」柴洪走進大廳,對面簷角上騎坐的「幻狐『』邊漢雲也已消失了蹤影。
「天龍鞭」莫成龍道:「兄弟,世間有兩種人,一種人是未曾施了點恩惠與人便先企圖讓人知道,另一種人是既施恩與人卻不願意受惠之人知道,兄弟,你說哪一種比較可取?」
臉色漸漸凝重了起來,「地虎鞭」莫成蛟沉聲道:「大哥,我不是傻瓜,你不用再說了,只可惜我們目前身上都傷得不輕,否則……」
「天龍鞭『』莫成龍搶口道:」兄弟,燕翎雕的傷勢並不比咱們輕。「
「地虎鞭」莫成蛟道:「大哥的意思是……」
「天龍鞭『』莫成龍道:」兄弟,咱們倆出道至今,不是算計別人就是被別人算計,咱們沒有真心為別人想過,也沒有任何人真心為咱們想過,咱們日夜所盤算的,所提防的。無一不是利與害的爭奪與閃避,兄弟,我們並不是沒有一顆天生的赤子之心,而是環境不容許咱們那麼做,對嗎?「
凝重地,「地虎鞭」點點頭,道:「對,大哥,咱們要不要去問問燕翎雕要不要我們幫他一手?」
「天龍鞭『』莫成龍道:」兄弟,太陽莊是什麼地方,雄霸口外,江湖同道為之側目,這會是偶然得來的嗎?燕翎雕功力再高,心思再密,又豈敢忽視太陽莊那股震懼武林人心裡的雄渾實力?「
「地虎鞭」莫成蛟忙道:「要不要去與他商量一下,我們與他同行?」
「天龍鞭」莫成龍含笑一聲道:「兄弟,你把燕翎雕當成什麼樣的人了?」
猛然一怔,地虎鞭「莫成蛟愣愣地道:」說得也是,這……這……」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兄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這身,我們兄弟倆一向的作風不就是如此嗎?」
猛然一拍大腿,「地虎鞭」莫成蛟笑道:「對啊,大哥,還是你腦筋靈光,咱們走吧。」
「天龍鞭」莫成龍道:「出莊?」
「地虎鞭」莫成蛟道:「沒錯,出莊,莫非大哥還有什麼別的打算嗎?」
「天龍鞭」莫成龍笑了笑,道:「別的打算,等出莊之後再計劃吧!」話落當先轉身朝南方的路上走去。
除了橫七豎八的凌亂屍體與人頭之外,十字街重又恢復了它黎明之前應有的寂靜。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1:04
第 七 章 峰轉路回太陽莊
翠松滿山遍野,沿嶺起伏,覆蓋了滿山嶙峋怪石。
松濤迎風起伏,嘶聲如泣,單調中充滿了令人窒息的氣息。
彎曲,回折的山路,蜿蜒盤絞於松林之中,路寬雖然足夠容得兩馬車騁馳,但在山高入雲,松林似海的聳高與遼闊的對比之下,這條路就顯得格外渺小,渺小得猶似羊腸小徑,自山下通往大道岔出,直通離山下足有五百丈高的一座山腰的巨大山莊——太陽莊。
山徑兩旁的枯枝、落葉堆得厚不見地,山路上卻是寸草不生,片葉不存,顯見這條路自上而下一直都有人維護著,但山路及山路的兩旁卻不見半個人影。
就沿著這條山路,燕翎雕等一騎六人已走上了近兩百丈高的山坡,卻一直沒有發現一條人影。
「樵霸」柴洪有些沉不住氣了,開口道:「這條鳥路,分明是天天都有人打掃,卻怎麼他娘的連條鬼影子卻沒有看見。」
「幻狐」邊漢雲移動輕巧的腳步,笑道:「八成是巴老兒想叫來此的人驚奇一下。」
「樵霸」柴洪道:「驚奇什麼?」
「幻狐」邊漢雲道:「見不到人啊!」
「樵霸」柴洪先是一怔,接著白眼一翻,罵道:「真見你他娘的大頭鬼了,見不到人影有什麼好驚奇的嘛!」
不慍不火地,「幻狐」邊漢雲道:「你方才不就是一直很驚奇嗎?」
確實是在驚奇著,但卻又不好承認,「樵霸」柴洪一瞪眼道:「俺……俺什麼時候驚奇來著?」
馬背上的燕翎雕突然開口道:「別吵了,前面有人來了。」
「樵霸」柴洪順口說道:「想是他娘的掃路的來了吧。」
走在馬後面的飛鳳女粉臉上的神情顯得十分嚴肅,插口道:「此地的路面,全由山下的老百姓輪流擔任打掃,每天必須五更之前掃完離開。」
一瞪眼,「樵霸」柴洪道:「這是誰規定的?姓巴的那老小子吧?」
飛鳳女沉重道:「巴震宇從來沒說過這種話,是山下三村的村長自己規定的,因為他們知道往日巴震宇單人攏莊的目的是什麼。」
狠狠地「呸」了一聲,「樵霸」柴洪道:「他娘的山中沒老虎,猴子成了王了,姓巴的老小於可真會作威作福啊!」
別的人都沒搭腔,「樵霸」柴洪仍然在那裡生悶氣。
向前走到了有五六丈,「幻狐」邊漢雲似乎也聽到聲響了,脫口道:「聲音挺沉的,不像是練武的人,想是上山打柴的樵夫吧?」
飛風女道:「這片山區,不准打柴。」
猛然站住了腳,「樵霸」柴洪道:「這是誰規定的?那三個鳥村長?」
飛鳳女凝重地道:「沒有任何人規定,只是沒有人敢來而已。」
「幻狐」邊漢雲道:「來了又怎麼樣?」
飛風女道:「只要吹柴之聲一起,不到半個時辰,那砍柴的人就會不明不白地死在山裡。」
「樵霸」柴洪怒罵道:「不用說,這又是巴震宇那狗娘養的在暗中搗蛋了。」
飛鳳女道:「大家都猜測是他指派手下的人幹的,但卻沒有人能證實,事實上,也沒有人敢那麼做。」
一張黑臉氣得變成了降紫色,「樵霸」柴洪道:「他娘的反了,真要反了。」
看了「樵霸」柴洪一眼,「幻狐」邊漢雲的目光轉到飛鳳女身上,道:「依姑娘看,這來的人會是誰?」
對太陽莊,飛鳳女心中存有極大的畏懼,不安地聳聳香肩,她道:「也許是他們的行蹤被太陽上的人發現了。」
太陽莊在江湖上,確實有著動人心魄的威名,「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雖然存下了拚命之心而來的,但驟聞「被發現」幾個字,臉色仍不免為之一變。
微微怔忡了一下,「樵霸」柴洪豪邁地笑道:「哈哈……那敢情好,他們迎下來倒省了者子一步一步跋涉上去宰他們了。」
勒住馬,燕翎雕以低沉的聲音道:「來的是一輛急速奔馳的車輛,我們在路旁等一等看看。」話落翻身躍下馬背。
向前望了一眼,「樵霸」柴洪道:「頭兒,何不再向前走個兩三丈,到前面那個山拐角的地方去等,也許在那裡可以看得到的是會麼狐鬼蛇神。」
點點頭,燕翎雕道:「也好!話落牽著馬向前就走。
「幻狐」邊漢雲道:「頭兒,騎上去吧。」
燕翎雕笑笑道:「這段路還用不著騎馬。」話落轉向飛鳳女道:「依姑娘的看法,來的會是什麼人?」
飛鳳女面帶憂色,道:「太陽莊的人。」
燕翎雕道:「能肯定?」
飛鳳女肯定地道:「這附近百里之內,只有太陽莊有馬車。」
「樵霸」柴洪忍不住又道:「這他娘的又是一種不同凡響的特權。」
走了三丈左右,眾人在拐角處的路旁的松樹下停了下來,這時隆隆的車輪滾動之聲及「得得」的馬蹄奔馳之聲已清晰可辨。?樵霸「柴洪一肚子悶氣一直未曾發洩出來,聞聲不由自主地開口道:」這麼個急法,是在奔他娘的哪一門子的喪?「
「樵霸」柴洪話聲才落,突然有一個雄渾低沉的震耳聲音叫道:「夫人,有什麼事等莊主回來再商量,你與小姐這麼一走,屬下我可怎麼向莊主交待呢?」
聞聲眾人的目光全向十丈外的另一個山路拐角望去,但見山路空曠,一無所見。
馬車仍在急促的奔馳著,全無減速的徵象。
目光轉到飛鳳女的臉上,燕翎雕道:「姑娘能否猜得出車上的人?」
搖搖頭,飛鳳女道:「這個我就不敢說了,也許是巴震宇的原配及他的女兒。」
燕翎雕一怔,道:「他的原配,她為什麼要逃?」
粉臉微微一紅,飛風女道:「因為巴震宇寵信一個江湖上以陰毒出名的女人,這女人吞不下她們母女。」
「幻狐」邊漢雲道:「這個女人是誰?」
飛風女道:「『九尾狐』花玉器。」
燕翎雕,柴洪及邊漢雲,都忍不住脫口道:「是她?」
飛風女點點頭,道:「是她,不過,車上坐的是不是巴震宇的原配,這可就不敢肯定了。」
這時,上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沉喝道:「夫人與小姐如果再不停下來,可莫怪屬下要以下犯上了。」
燕翎雕低沉地自語道:「以下犯上,沒錯,準是她們母女了。」
「樵霸」柴洪道:「頭兒,咱們怎麼辦?」
就在這時,拐角的背面突的響起一陣急促的煞車聲以及奔馬驟然受阻的嘶叫聲,一緊手中赤銅扁擔,「樵霸」柴洪焦急地道:「頭兒,如何?」
急速的馬蹄奔騰聲一停,車輪的雷鳴般的轆轆的響聲也跟著消失,松林立時變成一片死寂。
「樵霸」柴洪臉色突然一緊,焦灼地道:「頭兒,快,他們追上了!」
燕翎雕搖搖頭道:「沒有這麼快。」
燕翎雕話才說完,轉角處突然響起一個清脆而焦灼的少女聲音叫道:「你,你是誰?快放開我們。」
一個帶有童音的少女聲音道:「你們母女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何不跟他們拚一拚?」
原先的少女叫道:「你到底是誰?」
童音少女的話剛停,一個低沉的聲音已跟著傳來,森冷地道:「夫人,小姐,請回莊吧。」
話聲中雖然帶有一個「請」字,但語氣卻是一口命令的森冷聲。
少女冰冷地道:「岳松華,假使你心目中還有你所稱的『夫人』與『小姐』,那麼今天的事,你就站在一邊,別多管閒事,如果你只是嘴皮上的客氣話,那就拿出手段來吧,我們既然硬衝了出來,絕無軟著回去的可能。」
岳松華冷然道:「小姐,天大的事,都得等老莊主回來之後才能解決,本座無權決定,因此,『夫人』與『小姐』都必須回去。」
少女冷聲喝問道:「岳松華,方纔我說的你聽到了沒有?」
岳松華斷然答道:「夫人與小姐回莊乃是勢在必行之事,如果小姐決意要獨斷獨行,本座有旨命在身,說不得要強請二位回莊了。」話落一頓,威脅道:「小姐,你的武功是我們三個副莊主調教出來的,因此,你絕不是我岳松華的對手,小姐,動起手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還請小姐三思而行。」
小女冷冷地一笑道:「姓岳的,你既然狗仗人勢,目無尊長,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留我們母女你認為是勢在必行,離開太陽莊,我們母女也認為勢在必行,我們無法談擾,那只有各行其事了。」
岳松華大笑道:「哈哈…小姐,你說得也是,本座替你牽馬。」
側臉望著燕翎雕,「樵霸」柴洪道:「頭兒,我們過去看看如何?」
燕翎雕點點頭,凝重地道:「可以,但是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暫時不要露面。」話落轉身牽馬走向松林深處,不大工夫,空手走了回來,道:「我們走吧。」
藉著兩旁的松林掩蔽,幾個人轉過了山拐角,眼前景象,正如他們想像中的一般。
一輛雙馬拉的華麗馬車停在路當中,兩匹馬的兩側站著一紅一綠兩個眉目如畫的十四五歲的少女,馬車駕駛坐上,坐著一個身著紫衣,臉色鐵青的少女,手中握著一把駕駛馬車的軟長皮鞭。雖然是在盛怒之下,但那彎曲的柳眉,秋水般的明眸,仍然有著令人目玄神搖的嬌艷,明麗之感。
一個年約五旬上下,紫黑色臉膛,眉濃如墨,眼神如鷹,獅鼻海口,留有五柳長髯的青袍老者,此時正緩步向馬車前的兩匹馬走去,此人背上交叉又斜插著兩柄粗如兒臂髯九節銀鞭,行動穩如山嶽,自有一股凌人威儀。
馬車後面約兩丈左右處,並排站著兩個灰衣漢子,胸口仍自起伏不定,顯見這一路急趕,這兩個人覺得頗為吃力。
青袍老者在馬車前頭的五尺處停住腳步,面向著身前不到兩尺處的馬頸項,眼睛餘光,恰好可以看到駕駛座上紫衣少士的舉動。
虛偽地笑了笑,青袍老者道廣兩位小姑娘,沒你們的事了。「
紅衣少女偏著頭道:「本來就沒有我們的事嘛。」
青袍老者道:「那你們退開去吧。」
紅衣少女望了綠衣少女一眼,道:「妹妹,聽到沒有,他叫我們退到一邊去。」
綠衣少女哼了一聲,道:「說得倒容易,人命關天,萬一這兩匹馬犯了性子像方才一樣的狂奔急馳,一下予衝出路外,衝到松樹上,豈不要出人命?這年頭,雖說人命不值錢,但咱們姊妹倆既然碰上了,又豈能見死不救,姊姊,你說是嗎?」
紅衣少女還沒來得及答話,青袍老者已搶口道:「兩位小姑娘不用擔心,老夫是來專程接她們回莊的。」
綠衣少女道:「你們的莊子在山下?」
青袍老者有點不耐煩地道:「你們沒看見我們是打哪裡來的嗎?」
眨眨明亮的大眼睛,紅衣少女道:「大爺,你身法快得像陣風似的,等我們看到你時,你已經站在車後面了,因此,我們也弄不明白你是打什麼地方『鑽出』來的。」
青袍老者臉膛一沉,喝道:「越說越不像話了,什麼『鑽』出來的,大爺我是從太陽莊上來的,太陽莊就在上面。」話落向山上指了指。
綠衣少女故作茫然地道:「大爺,接人都是迎面接,你們怎麼卻從後面來呢?那不成了追人了?」
臉色倏然一寒,青袍老者冷冷地道:「你們兩個丫頭是誠心攪和來的,是不是?」
紅衣少女縮縮脖子道:「怎麼大爺,你要發火了嚴綠衣少女伸伸舌頭道:」大爺,你臉色本來就『暗』,這一發火,怎麼連印堂都黑了?「
紅衣少女瞪了綠衣少女一眼,道:「妹妹,你怎麼可以說人家印堂黑呢?人只有快要死的時候印堂才發黑,真是的,話也不會說。」
青袍老者聽出二女話不對頭,精目中煞氣一閃,冷冷地道:「敢情你們兩個丫頭是找茬來的,哼哼,就憑你們兩個胎毛未曾脫盡的東西,找茬居然找到你家大爺頭上來了,你們可是以為自己成了火候了?」
綠衣少女眨眨眼睛:「大爺,你口氣可很驚人,你是誰啊?」
青袍老者冷森森地道:「太陽莊第三副莊主,『鷹眼神」岳松華就是老夫。「
綠衣少女重複了一遍,道:「『鷹眼神』?這個名字好熟,姊姊,我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吧?『』綠衣少女笑道:」哎呀!妹妹,你是怎麼啦?你忘了小姐平日用來打獵的三隻大狗中有一隻名叫『鷹眼神』,不是嗎?『,綠衣少女少忙:「啊,什麼,那中紫臉青毛的三號狗。,,』鷹眼神」岳松華老臉一變,滿臉怒氣雖然更加增加三分,便神態卻已凝重多了!
『鷹眼神「岳松華是老江湖,他一看自己的名號,對方聽如未聞,就知來人是衝著太陽莊來的,雖然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她們,但不是猛龍不過江,他們既然敢明目張膽地往太陽莊闖,就不會是無能之輩,有道是藝老不在年高,她們年紀雖然不大,但藝業高低,有時卻不能以年齡衡量。
精眸轉動了一陣,『鷹眼神「岳松華冷冷一笑,道:」好好,兩位原來是衝著我太陽莊來的,周氏兄弟何在?』『馬車後的兩個灰衣漢子聞聲兩個起落,躍到』鷹眼神『』岳松華身邊,齊聲道:「周氏兄弟聽命。」
朝兩個少女一揚下巴,『鷹眼神「岳松華冷酷地道:」拿下「,兩個灰衣漢子齊應了聲是,轉身向兩個少女走過去,神色踞傲,根本就沒有把兩人放在心上。
一左一右,周氏兄弟停在兩個少女身前三尺左右處,紅衣少女面前的那個面頰上有一道刀疤的灰衣漢子,冷聲喝道:「丫頭,你還不出來領死,等什麼?」
看也沒看刀疤漢子,紅衣少女轉向綠衣少女道:「妹妹,多不值得,我們幾時被人這般小看過了?」
綠衣少女笑道:「姊姊,其實這也不算什麼,世間不睜眼的人多的是,我們只要想法子使他們餐開眼就是!」
紅衣少女道:「用什麼法子,你用給我看看。」
綠衣少女仍然望著紅衣少女,道:「你看清楚了!」
綠影在話聲中閃動了一下,「叭叭」兩聲清脆響聲中,站在綠衣少女面前的那個灰衣漢子驚呼一聲,雙手撫著雙頰暴退下五六尺遠,口鼻之中,血噴如泉。
綠衣少女人影才定下來,紅影跟著閃動起來,疤面漢子也遭了同樣的命運。
說不出是羞是怒,周氏兄弟雙雙暴喝一聲,各自拋出背上的厚背刀,飛身撲向二女。
刀法在飛身凌撲之際展開,銀光瀰漫,刀風忽忽,狂風暴雪般地,掩地遮天般地雙雙罩向二女。
狀似根本就不知道大禍已然臨頭了似的,二女連看都沒看一眼,仍然對面牽著馬站著。
馬車上的紫衣少女眼看著兩片刀網已罩到二女頭上了,粉臉兒一變,手中軟馬鞭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
鞭影凌空盤旋而起,靈巧如蛇般地向兩片刀網捲掃過去。
就在鞭影將要接觸到刀網的剎那間,突見紅綠人影同時動了一下,周氏兄弟雙雙大叫一聲,皮球般地向左右飛射出老遠,兩柄厚背大刀,也跟著凌霄直射上去。
『鷹眼神「岳松華老臉駭然一變,脫口驚呼道:」』鐵血紅顏『的七仙姬?「
在『鷹眼神「岳松華的驚呼中,紫衣少女看飛舞馳援二女的軟鞭,突然失去控制,落在兩匹白馬的馬背上,」唏哩哩「一陣馬嘶,兩匹馬的四蹄飛揚,朝山路下飛奔而去。
『鷹眼神「岳松華老臉一變,才想動身去攔,突見紅、綠二女現現在眼前。
雙手齊舉,『鷹眼神「岳松華暴吼一聲,兩道排山倒海的狂飆封准二女胸口推了過去。
掌出挾著忽轟雷鳴之聲,銳風凝而不散,堅如精鋼,沉似山移,令人望而生畏。
綠、綠二女嬌小的身軀,突然左右一分,向兩旁閃避開去。
:鷹眼神「岳松華也料準了二女不敢輕攖其鋒,雙掌一出,人也跟著向前飛射出。
『鷹眼神「岳松華雙足才一落地,猛覺雙眼一花,紅綠二女重又阻攔在身前五尺左右處了。
雙掌本能的又舉了起來,但卻沒有拍出去。
粉臉兒上的嘻笑之色已完全消失,紅衣少女冷冰冰地道;
「岳副莊主,算你聰明,你沒有再枉費真力,你既認出了我倆是七仙姬中的紅、綠二仙姬,你早該知道你無法從容去追人才是。」
翻臉拔出背上的雙鞭,『鷹眼神「岳松華深沉地冷笑道:」久聞』鐵血紅顏『手下的七仙姬個個身懷著駭世的絕學,老夫今天能在此巧遇二位,正好可以領教領教,等老夫拾下你們,再去追她們母女也不遲。「
這時,跌出五丈遠的兩個灰衣漢子,剛好從地上站了起來,『鷹眼神「岳松華鐵青著臉,道:」你們兩個趕緊給我回莊去,快滾。「
連滿身灰土及滿臉鮮血都不敢拍、擦,周氏兄弟齊應一聲,忍住滿身疼痛,轉身向山上飛奔而去。
紅衣少女冷笑一聲道:「三當家的,他倆回去,除了把那只騷狐狸拖出來之外,你們太陽莊上再沒有看得過眼的人物了吧?」
綠衣少女也冷聲道:「再說,那頭騷狐狸是巴老爺子的命根子,萬一不幸在路上被入捉了去,三當家的,那你可真叫吃不完兜著走呢。」話落目光向燕翎雕等人的藏身處望了一眼。
『鷹眼神「岳松華冷笑道:」就憑你們?「
綠衣少女冷笑道:「怎麼?我們不配是嗎?」
『鷹眼神「岳松華冷笑道:」仿;們連老夫的手掌都逃不出去,你們還敢妄想去動』太陽莊『的二夫人?「話落一步一步,緩慢地向二女*了過去。
松林中,「幻狐」邊漢雲望著燕翎雕道:「頭兒,好像知道我們在這裡。」
燕翎雕點點頭,道:「這叫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哼。」
「樵霸」柴洪道:「頭兒,看起來,『鐵血紅顏』對咱們還不錯嘛。」
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燕翎雕道:「世間沒有白撿的便宜,『鐵血紅顏』在武林成名已非一日,我們知道這個道理,因此,她是什麼居心,現在言之過早。」
「幻狐」邊漢雲忙附和道:「對,俺也這麼想,頭兒,咱們何不追上去把那兩個通風報信的小子宰了,再直搗太陽莊。」
「樵霸」柴洪道:「猴頭,你他娘的就會跟著人拾屁吃,你知道個屁。」
一瞪眼,「幻狐」邊漢雲道:「俺拾屁吃,你他娘的連屁都拾不到,你比俺更不高明。」
「樵霸」柴洪冷哼一聲道:「猴頭,你說話可小心點!」
「幻狐」邊漢雲道:「俺不小心,你又怎麼樣?」
屯燕翎雕見狀沉聲道:「你們兩個有沒有個完,我們不辦正事了?」
「幻狐」邊漢雲道:「是老柴沒事找事嘛!」
「樵霸」柴洪怒聲道:「你他娘的也不是省油的燈。」
「幻狐」邊漢雲冷聲道:「俺他娘的為什麼要省油?」
星目一瞪,燕翎雕道:「好了,別吵了行嗎?你們兩個也不看看自己,年紀都一大把了,怎樣個有氣量的?」話落一停,道:「走啦。」
這時,「幻狐」邊漢雲與二女已動起手來,但見紅綠兩知嬌小的人影在鞭網中飛舞,險象連連,但即處處巧妙地化險為夷。
向打鬥的地方望了一眼,「樵霸」柴洪道:「頭兒,那兩個小丫頭會不會有危險?」
蒸翎雕道:「不是猛龍不過江,走吧。」話落當先向山上走去。
「樵霸」柴洪跟在三人後面,邊走邊回頭探望鬥場,他總替二女擔著心。
四人轉過一個山拐,才由松林中回到路上,沿路向上走。
眾人緩步而行,路越向上越見寬闊,為了要等「七尾狐」,所以他們向上走的是速度並不快。
越過松林,太陽莊的第一座亭角才映入四人眼瞼,車輪輾地隆隆聲也跟著傳進耳中。
愣了一愣,「樵霸」柴洪道:「他娘的,看來太陽莊的風水真個開始轉了,這又是誰也跟著逃?」
「幻狐」邊漢雲與「樵霸」柴洪永遠都說不到三句話就要吵,但也永遠不會不說話,掃了「樵霸」柴洪一眼,「幻狐」邊漢雲接腔道:「那是誰要逃,準是那個騷狐狸趕來了。」
「樵霸」柴洪道:「是你給她駕的車?」
「幻狐」邊漢雲沒想通話中之意,一呆,道:「見了大頭鬼了,俺不是好好地走在這裡嗎?什麼時候又去給她駕車廠?」
「樵霸」柴洪道:「既然不是你給她駕車,你怎麼又知道是她來了?」
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話,「幻狐」邊漢雲急得臉一紅,脫口道:「他娘的,老柴,你是存心找茬是不是?」
「幻狐」邊漢雲的怒叫聲才落,平坦的松林轉角已奔出一輛由四匹黑馬拉著的巨大華麗的馬車,周氏兄弟各騎著一匹棗紅馬在前領路,馬車後面並排跟隨著八個四旬上下的女人,聲勢甚是壯觀。
「樵霸」柴洪呆了呆,道:「猴頭,這下你可真說對了呢?」
「幻狐」邊漢雲呆呆地望著前面十多丈外急奔而宋的馬車,道:「俺可沒想到這頭騷狐狸竟會帶這許多人來。」
「樵霸」柴洪道:「猴頭,看你可有點出息,咱們什麼陣仗還沒見過,怎麼卻在乎起他們人多來了?」
「幻狐」邊漢雲道:「老柴,他們全是些娘們,你沒看見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1:21
「樵霸」柴洪還真沒注意到這一點,聞言一呆,道:「啊,可不是?這可就不好對付了。」
兩人說話之間,馬車已奔行了五六丈了。
臉一沉,燕翎雕冷聲道:「截住!」
彼此對望了一眼,精神同時一振,「樵霸」柴洪道:「猴頭,怎麼個截法?」
「幻狐」邊漢雲道:「先把走在前頭的那兩個兔崽子擺子了如鈳?」
這時,前面奔馳的周氏兄弟距他們已不到兩丈了,周氏兄弟也正以戒備的目光望著兩人。
「樵霸」柴洪一橫赤銅扁擔,粗獷地道:「猴頭,主意很好,上啊。」
凌空飛彈而起,「幻狐」邊漢雲急如輕霧,快似幽靈,一閃撲到疤面漢子頭頂上空,右臂一探,寒光飛閃之中,突聽疤面漢子悶哼一聲,翻身跌下馬來。
周氏兄弟,雖然老遠便已在戒備著了,但卻沒想到「幻狐」邊漢雲竟有這般出人意料之外的身法。
目睹疤面漢子突如其來的翻身落馬,左側的灰衣漢子大吃一驚,雙手猛力向懷中一拉韁繩,長嘶聲中,坐騎猛然直立而起。
這時「樵霸」柴洪恰好趕到。
赤銅扁擔在馬前蹄抬起揚起,棗紅馬的雙蹄才一著地,赤銅扁擔已凌空呼地一聲壓了下來。
「叭」一聲,血光突然噴灑而起,灰衣漢子前閃哼了半聲,便已連人帶馬一起堆在地上的血泊中。
周氏兄弟一死,馬車自然停了下來,馬車後的人騎跟著超越馬車,把四人圈了起來了。
向四周望了一眼,「幻狐」邊漢雲聳聳肩道:「老天,俺消受不了,俺消受不起。」
八匹駿馬停住之後,一個柳腰肥臀,黛眉桃花眼的狐媚女子,揚手沉聲道:「下馬。」
七個女子同時飄身下馬,各自把坐騎遣開現場,只有那個狐媚女子仍然端坐在馬上。
右手抓住赤銅扁擔,左手不停地在鼻前煽動著,「樵霸」柴洪道:「猴頭,你聞聞看,這是什麼味道?」
「幻狐」邊漢雲一本正經地道:「狐騷氣,老柴,咱們八成是陷身在狐狸堆裡了。」
哭喪著臉,「樵霸」柴洪道:「猴頭,那可怎麼好?像俺,膀大腰圓的還能挺上一陣子,兄弟,你這般瘦小,只怕不出三天,就只落下一把骨頭了。」
「幻狐」邊漢雲一呆,突然領悟,怒聲道:「他娘的,老柴,你時時刻刻都在設計著占俺的便宜,你他娘的可像個兄弟?」
馬背上的狐媚女子突然冷聲喝道:「你們四個中,誰是頭,給姑奶奶站出來。」
挺挺胸脯,「樵霸」柴洪道:「姑奶奶,你看俺可像?」
桃腮一寒,狐媚女子道:「黑大個,你少在姑奶奶面前裝瘋賣傻,惹火了姑奶奶,小心我生剝了你。」
一伸舌頭,「樵霸」柴洪道:「俺又結實,又健壯,狐奶奶,你可捨得廣眸子中殺氣一熾,狐媚女子冷聲喝道:」給我拿下來。「
七個女子身形同時一動,「樵霸」柴洪連忙叫道:「慢著,你家大爺一向手重,一個不小心,你們全做了俺赤銅扁擔下的冤魂,等下俺頭兒又怪俺沒留活口廠狐媚女子臉色突然一變,脫口道:」赤銅扁擔子我提個使赤銅扁擔的人你可知道嗎?「
「樵霸」柴洪一拍胸膛,道:「普天之下,使赤銅扁擔的只俺這一家,別無分號,狐奶奶,你不用提了。」
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凝重,狐媚女子道:「你是『樵霸』柴洪?」
「樵霸」柴洪道:「敢情正是俺!」
臉上神色微一猶疑,狐媚女子冷笑道:「你們頭兒燕翎雕在哪裡?」
緩步的向前跨出一步,燕翎雕未等「樵霸」柴洪開口,搶先道:「燕某人在此。」
猛然看到這個使整個「太陽莊」日夜不安的俊美少年煞星,狐媚女子突然沒了主意,呆呆地癡坐馬上,不知如何是好。
冷沉緩慢地,燕翎雕道:「姑娘,你作不了主,叫你們主事的人出來吧。」
先前的威風完全消失了,狐媚女子回頭向馬車望了一眼,仍然猶疑不定;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馬車上響起一個脆中帶有妖媚韻味的聲音道:「含香,你退開來,既是燕當家的到了,沒別的好說的,當然得由我親自來接了。」
被稱為「含香」的狐媚女子,聞聲急忙下馬,拉著馬走向右邊,把正面閃了出來。
車門緩慢地啟開,首先下來兩個十七八歲,但卻帶有一身少婦氣息的使女,在兩個使女身後,下來一個全身粉紅衣著的二十七八歲的少婦。
滿頭烏雲秀髮,高高地挽了個宮髻,鵝蛋臉、柳葉眉、杏眼流轉,閃動生波,小嘴如櫻,微張若渴,行動嬌弱,狀似弱不禁風,全身自然地流露著嬌媚冶蕩的氣息。
「九尾狐」上下打量了燕翎雕好一陣子,才像突然發現了什麼奇跡似地道:「喲,燕當家的果然名不虛傳,美似潘安,貌勝宋玉,奴家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羅。」
燕翎雕還沒開口,「樵霸」柴洪已看不過了地扭動了一下身子,自語似地撇著嘴道:「唷,你他娘的真令人作嘔三天。」
「幻狐」邊漢雲見狀忍不住笑道:「唷,老柴,你他娘別粗中有細,細得叫入骨酥肉麻了。」
「樵霸」柴洪掃了「幻狐」邊漢雲一眼,道:「唷,猴頭酥了,你怎麼不躺下呢?又沒人扶著你!」
兩人忍不住全都笑了起來。
「九尾狐」掃了「樵霸」、「幻狐」兩人一眼,目光依然逗留在燕翎雕身上,嬌滴滴地嗔道:「燕當家的,你兩個手下倒是能言善道,你怎麼老不開口呢廣冷漠地笑了笑,燕翎雕道:」姑娘,此處耳目甚多,不地賣弄風情的地方,你我還是言歸正傳吧。「
「九尾狐」瞟了燕翎雕一眼,媚聲笑道:「燕當家的,你說咱們該談什麼,才算是正經的呢廣笑笑,燕翎雕道:」燕某人此來的目的姑娘可知道嗎?「
臉色微微一整,笑容卻都消失,「九尾狐」仍然笑道:「燕當家的,巴莊主不在。」
冷漠地點點頭,燕翎雕道:「我知道巴震宇不在莊上。」
「九尾狐」笑道:「因此,你直闖太陽莊來了。」
燕翎雕冷冷地笑了一聲道:「與其說是闖,姑娘不如說燕某依計而行,果然到貴莊來了。」
似是受了驚嚇,「九尾狐」花容一變,道:「燕當家的,你使的是調虎離山之計?」
陰沉地笑笑,燕翎雕道:「小小計策,難登大雅之堂,倒叫姑娘見笑了。」
「九尾狐」凝重地注定燕翎雕道:「燕當家的,早先奴家就勸咱們當家的不要輕舉妄動,奴家就是怕中了你的計策,果然奴家沒有料錯。」
惋惜地搖搖頭,燕翎雕道:「那實在不幸,姑娘。」
「幾尾狐」看了飛風女一眼,道:「燕當家的,你是來要她爹的吧?」
燕翎雕道:「沒有否認,冷冷地道:」姑娘明察秋毫,燕某實在佩服得很。「
「九尾狐『』笑笑,道:」那也沒有什麼,原先咱們當家的派她出去的時候,我就極力反對過,因為,我相信你絕不忍心下手殺這麼一個美麗得令人生憐的少女,你不殺她,『飛狐』就不可能拿出真本領去找你算帳,弄不好,倒反使你跟『飛狐』打成一片了,我果然沒料錯。「
注定「九尾狐」要說這話,燕翎雕道:「姑娘早就知道望月山莊的主人是『飛狐』了?」
「九尾狐」笑道:「燕當家的覺得奇怪嗎?」
淡然地笑笑,燕翎雕道:「燕某人只是覺得可惜而已。」
「九尾狐」一怔,道:「可惜什麼?」
笑笑,燕翎雕道:「可惜你們一直都不知道,是誰使他從武林中退隱下來的,可惜你們不知道他是答應了誰,而不用武功的。
否則,你們絕不可能費盡心機的去設法用他的女兒為餌宋釣他出面。「
「幻狐」邊漢雲目注「九尾狐」失魂落魄的形狀,忍不住插嘴道:「頭兒,這叫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
「樵霸」柴洪道:「不對,這叫玩火自焚。」
從悔恨中清醒了過來,「九尾狐」道:「燕當家的,說來是有點可惜。不過,可還沒有到令手下說得那般嚴重的地步,燕當家的,他不會出得太陽莊的。」
飛鳳女聞言粉臉一變,驚惶地脫口叫道:「你……你們把家父怎麼了?」
「九尾狐」陰沉地望了飛鳳女一眼,笑道:「沒怎麼樣,只不過保護得更嚴密了一點而已,太陽莊的機關埋伏你是知道的,我既然想到了燕當家的會用調虎離山之計,自然就會更妥善的安排。」
飛鳳女聞言一呆,頓時不知所措。
冷冷地笑笑,燕翎雕道:「姑娘,你的安排不能說不完善,只可惜…」
打斷燕翎雕的話,「九尾狐」道:「燕當家的,奴家又有什麼地方失算,值得你替奴家惋惜的了?」
冷冷地,燕翎雕道:「對付機關埋伏,燕某自己完全承認是個門外漢,但是,姑娘,你這一出來,燕某可就用不著再去對付機關埋伏了,燕某之所以替你惋惜的就是姑娘百密一疏,空自設好了一個機關,人卻從窩裡往外跑。」
「九尾狐」飛頭一震,心中也著實懊悔失算,但卻未形之於色,冷然一笑道:「聽燕當家的口氣,奴家好像……」
俊臉突然一寒,燕翎雕道:「不錯,你想對了。」
「九尾狐」冷聲道:「奴家想什麼想對了?」
燕翎雕冷笑道:「姑娘已落入燕某人手中了,姑娘,你是燕某人手中的一張萬應符,除了巴震宇的命之外,他什麼都得給我。」
冷然一笑,「九尾狐」道:「你拿到手了,燕當家的嚴寒著臉,燕翎雕道:」燕某這就要拿了。「
「九尾狐」冷聲一笑道:「燕當家的,請!」
話落揚手對八個隨行的女子打了個手勢。
隨著「九尾狐」的手勢,八個女子分別抽出隨身的武器,各自立好門戶,準備動手。
環掃了周圍一眼,「樵霸」柴洪道:「老天,這種陣仗,俺柴洪打出娘胎至今,可是第一次遇上,這可怎麼個打法呢?」
「幻狐」邊漢雲凝聲道:「老柴,打法沒什麼兩樣的,外甥打燈籠——照舅。」
「樵霸」柴洪一皺濃眉道:「可是俺就覺得手軟啊。」
「幻狐」邊漢雲道:「如果你活膩了,全身都酥了,也不關別人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愁眉苦臉,「樵霸」柴洪自言自語道:「老天爺,這可怎麼好呢?」
向四周掃了一眼,燕翎雕冰冷笑了一聲,目注「九尾狐」道:「姑娘,她們能護得住你?」
「九尾狐」格格媚笑道:「燕當家的,她們只要自己能護得住自己,你又能把我怎地?」
右手緩慢地抓住包袱中的「邪劍」劍柄,燕翎雕冷笑道:「姑娘,你認為有費這道手續的必要嗎?」
「九尾狐」冷笑道:「燕當家的,在此時此地,奴家以為大有必要呢!」
猛然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傷,燕翎雕笑道:「時機起因於我?」
「九尾狐」冷笑一聲,道:「燕當家的果然是個誠信君子。」話落柳眉突然一豎,冷喝道:「上!」
八條作勢待發的人影,在「上」字聲中同時飛身撲向她們面對著的中心位置。
八般兵器,在她們鼓動起的香風中結成了一張天羅地網,飛舞盤旋,密不透風地罩了下來。
「幻狐」邊漢雲臉色一緊,脫口道:「看不出來,這八個騷狐還真有兩下子呢!」說話聲中,雙臂一齊揮舞出去。
飛鳳女也嬌叱一聲,出劍攻擊。
「樵霸」柴洪嘴裡雖然一直嚷著不知道怎麼個對付法,但事情一旦真個臨頭,他的行動卻比誰都快,焦雷似在大吼聲中,赤銅扁擔早已揮舞了出去。
四人之中,只有燕翎雕一個人站著沒動。
三人的三種不同的兵器,遞出之後,分別響起一連串的碰響之聲,但當頭罩下來的那張密網,卻連一絲裂痕都沒有。
三張臉同時一變,「樵霸」柴洪一收滿臉嘻笑之色,急急忙忙地大吼一聲,硬生生地把被擋回來的赤銅扁擔再度揮出去。
「幻狐」邊漢雲也在此同時收回軟柄寒鐵槍,凝神一志地攻擊出去。
飛鳳女的武功火候,不如「樵霸」柴洪及「幻狐」,因此,她的變招反擊比較慢些。
三人撤招反擊,雖有快慢之分,但結果卻都相同,仍然被擋了回來。
燕翎雕一直沒有出手,從兩人兵器被擋回的情形,他已看出八個女子每兩個合成一組,有一組擋架對方的兵器,另外兩組必然從其他兩個不同方向合擊而上,因此,始終看不出有什麼空隙來。
這確實是一種很巧妙的陣勢,像四象陣但卻比四象陣多了一倍人手,像八卦陣,但卻並沒有八個方位,對敵的人,除非能一舉放倒兩個,衝開一道缺口,否則,便在下殺手之時,必傷在其他兩面圍上宋的人手中不可。
「九尾狐」眼看著陣中的人左堵右擋,忙亂異常,但卻沒有一點能衝出去的跡象,忍不住得意地笑道:「燕當家的,你怎麼不出乎?可是還沒看出破解的方法來?」
冷冷地,燕翎雕道:「姑娘,你還沒有遁逃的打算,因此,燕某人並不急於破陣。」
「九尾狐」笑道:「燕當家的說的只怕不是實話吧?」
燕翎雕確實還沒有想出破陣之法,但卻並不形之於色,冷冷的一笑道:「姑娘有那麼大的把握?」
「九尾狐」誇耀地道:「這陣是我研究出來的,燕當家的,你說我沒有把握,誰才有把握呢?」
這時,「樵霸」柴洪恰好不顧一切的向正前方的兩個女子,*攻過去,其他兩面圍上來的人被飛鳳女及「幻狐」邊漢雲各擋住了一面,只有一面攻了過去,整個陣勢的轉動為之略微一緩。
「樵霸」柴洪原想衝破一面,聞聲一震,恰好聽到耳後風聲。
大回轉,狂吼聲中,赤銅扁擔扭身反掃向身後。
「當當」兩聲輕響才過,「樵霸」柴洪猛覺得左胸口一陣劇疼,胸左已被劃出一半尺來長的血口子,鮮血狂噴如泉。
低沉的,燕翎雕道:「不可貪功躁進。」
陰冷得意地格格連笑了許久,「九尾狐」得意地道:「燕當家的,依你看,他們三個還能支持多久?」
淡漠森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姑娘,你太小看他們了。」
「九尾狐」笑道:「奴家有沒有小看你?」
燕翎雕道:「燕某不敢斷言。」
輕鬆地,「九尾狐」笑道:「唷,燕當家的,你怎麼突然客氣起來了?你敢不敢斷言你能破得了奴家這個陣圖?」
從「樵霸」柴洪受傷的那一剎那,燕翎雕已想出了破解之法,聞言哈哈地一笑,道:「姑娘,在下敢斷言,破得了。」
「九尾狐」一怔笑道:「哪—天?」
燕翎雕冷聲道:「此日此時。」
桃腮微微一變,「九尾狐」道:「燕當家的,奴家在這裡等著看呢?」
燕翎雕冷冽地道:「姑娘,等你不想看時,災難就到了你身上了。」
「九尾狐」諷刺道:「燕當家的,你不是唬奴家的吧?」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姑娘等著瞧吧。」話落沉聲低語道:「老柴,照你方纔的攻法再攻一次,姑娘及漢雲仍然照方纔的守法守。」話落緩緩拉出了邪劍。
「九尾狐」的心情很矛盾,她原先命令八個女子圍攻四人的主要目的是想換個遁走的機會,既見八個手下把四人完全罩住,則又想看四人被她的手下收拾了,雖然她沒有十足的信心,但僥倖的心理總像是一根無形的繩子拉住她,使她不想離開。
燕翎雕說有把握破除她的陣圖,使她心理更加矛盾猶疑,她深信以為燕翎雕的威名與他的武功,他應該有此能為才是,但她心理上卻又想等等看。
就在「九尾狐」猶疑不定,走留未決之際,「樵霸」柴洪大吼聲中,赤銅扁擔對準正面的兩個女子攻了出去。
正如燕翎雕所料,其他三面的六個女子,機械般地從三面閃電圍攻上來。
飛鳳女與幻狐各擋去了一面,剩下一面的兩個女子急速如電般的攻向「樵霸」柴洪背部。
「樵霸」柴洪對燕翎雕有著十足的信心,雖然聽到耳後有刀刃破開之聲,但卻硬是專心攻向前面的敵人,沒有回顧。
背後襲向「樵霸」柴洪的兩個女子,眼看「樵霸」柴洪就要傷在她倆劍下,心情立時一松。
燕翎雕等的就是這一瞬的時光。
「邪劍」輕輕一抖,寒光暴起一片刺眼的光華,電光石火般的刺削向攻「樵霸」柴洪背部的兩個女子。
「邪劍」飛馳得太快,使人難以相信常人會有這種速度,猛看起來,倒像是劍有靈性,帶著仗劍的人飛馳過去似的。
刺眼的光華,如過空閃電,一閃而逝,但一閃一逝之間,卻奪去了那兩個攻擊「樵霸」柴洪背部的兩個女子的性命。
血光在悶哼中暴射而起,一顆長髮的頭顱因身體的前衝之勢,向前拋出了四五尺遠,落在「樵霸」柴洪身體兩側,兩個無頭屍,抓著劍向前盲目地沖了四五步才突然倒了下去。
「樵霸」正面的兩個女子,對這些變化看得十分清楚,鮮紅的血光使她們心神不由自主的為之一分,「樵霸」柴洪的攻勢又始終沒有減緩。
兩柄劍在她倆分神之際,被柴洪沉重如山的赤銅扁擔蕩了開去,赤銅扁擔急掄而至的另一頭,正好分別掃在二女的細腰上。
齊聲痛叫一聲,兩個嬌小的身體一起被掃出七八尺遠。
落地動也不能動了,看情形,就算沒死,只怕也離死不遠了。
似乎完全沒想到這短暫的時間內,竟會有這般出人意料之外的變化。
「九尾狐」呆了一呆,突然飛身躍落在左側五尺左右處的一匹棗紅色的馬背上,策馬向山上奔去。
冷笑一聲,燕翎雕飛身凌空撲了過去,一面冷笑道:「姑娘,你現在才走,不嫌晚了嗎?」
人如天馬行空,在說話聲中,燕翎雕已飛躍在「九尾狐」頭上了。
左手抓著韁繩,「九尾狐」右手往上一揚,一篷細如牛毛的銀芒,突似噴泉般地揚向燕翎雕腹胸。
「邪劍」就空揮出一片銀輝,銀輝閃耀中,燕翎雕悶哼一聲,一個飛躍的身體,突然失去控制,跌落在「九尾狐」馬前一丈多遠處。
猛然勒住馬,「九尾狐」得意地冷笑一聲,飛身躍落燕翎雕身體,冷笑道:「燕當家的,你該想到才是,我再急,再氣也不至於捨去本身的輕功不用,而去騎馬奔逃啊。」
「啊」字才一出口,「九尾狐」突覺眼睛一花,一柄利劍已抵在她咽喉上了。
持劍的人,正是燕翎雕。
猛然怔住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又完全出乎了「九尾狐『』意料這外。
那邊又響起了兩聲慘厲的號叫聲,「九尾狐」又減少了兩個幫手,但她人卻被叫聲拉回了現狀。
滿臉的驚愕之色一收,「九尾狐」突然冶蕩地媚笑一聲,道:「燕當家的,我真沒想到你在那麼匆忙中也能想到我騎馬逃走的目的。」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對付姑娘你,燕某人不得不多想些。」
「九尾狐」嫵媚地道:「唷,燕當家的,別把奴家看得那麼譫詐好不好,奴家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道道地地的女人,不信,你再仔細地看看。」
冰冷地,燕翎雕道:「燕某知道。」
「九尾狐」試探道:「燕當家的,你雖然名震天下,但你對女人知道多少呢?」
冷淡地,燕翎雕道:「姑娘,你看我知道多少?」
心中暗自一喜,「九尾狐」暗忖道:「有點活動了,看來他是有些動心了。」轉念間,忙笑道:「依奴家看,燕當家的對女人知道的實在不多,嘻嘻……否則,燕當家的劍不會抵在奴家咽喉上。」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姑娘以為燕某該抵在哪裡呢?」
「九尾狐」又吃吃地連笑了一陣,道:「燕當家的,奴家說你對女人知道不多,你還不承認,你說女人最寶貴的地方是哪裡嘛?」
淡漠地,莫測高深地,燕翎雕道:「姑娘自己說吧!」
「九尾狐」喜在心頭,暗自道:「來了,來了,要上鉤了。」轉念間,道:「奴家怎麼好意思說嘛。」
燕翎雕冷然道:「既然不便出口,那就算了。」
放浪的蕩笑聲,「九尾狐『』道:」唷,燕當家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解風情呢?『』話落一挺胸前高聳的雙峰,道:「這不是一對寶貴的東西嗎?還有……」
突然冷冷地一笑,燕翎雕道:「夠了,姑娘,你我看法不同,燕某以為最重要、最寶貴的莫過於姑娘的性命。」
又一次完全失望了,這一次的失敗,帶來的是無比的怨恨和懊惱,因為,這與女人的尊嚴有關。
柳眉猛然一豎,「九尾狐」冷聲道:「姓燕的,有本事,有能耐,你放開姑奶奶,我們來一次公平的決鬥。」
冷冷地,燕翎雕道:「姑娘以為這個不公平?」
「九尾狐」冷聲道:「姑奶奶落在你手中,是因為中了你的奸計了。」
冷冷地,燕翎雕道:「假使燕某人此刻躺在地上不能動了,姑娘你又怎麼說?」話落冷哼一聲,道:「『九尾狐』姓燕的我天生的鐵石心腸,因此,我奉勸你歇歇吧,不用動那些歪腦筋,『邪劍七星』之有今日,並非偶然得來的,是血、汗與經驗累成的,你認命了吧!」話落右手一抖,劍尖在「九尾狐」身前一晃,連點了「九尾狐」左右肩井穴,使她雙臂無法運轉。
恰在這時,又傳來兩聲慘號,「九尾狐」僅剩下的兩個手下,也命歸黃泉了。
押著「九尾狐」回到馬車旁邊,燕翎雕向那兩個嚇得面如土色的使女道:「把她扶進車裡去。」
兩個使女連聲應是,把「九尾狐」扶進馬車。
燕翎雕飛身躍上駕駛前座向那個駕車老夫道:「駛向太陽莊。」
老車伕自身不會武功,但卻深知會武功的人不好惹,聞言抖起身邊的馬鞭,調轉馬頭,回車向太陽莊駛去。
「樵霸」柴洪、飛鳳女及「幻狐」邊漢雲各選了一匹馬,跟在馬車後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2:01
第 八 章 人質交換心藏險
馬車在太陽莊第一道大門前的一對巨大石獅子前面停了下來,因為有兩個守門武士看到後面跟隨的人不是原先的人馬,出來盤問。
神態悠閒地坐在駕駛台上,燕翎雕的目光向四周打量著。
現在的太陽莊較之兩年前他所見的太陽莊完全不同了,高及兩丈的圈子,如厚實的城牆般地把太陽莊團團圍了起來,由門上寫的「南門」兩個字,他知道這座城堡似的莊院共有四個大門,如果再加上一道護城河,太陽莊的氣魄,便完全像一座孤立的城堡了。
點了點頭,燕翎雕陰冷地道:「好氣魄啊,好氣魄。」
「喂,朋友,你是哪條線上的?怎麼駕著我們二***車回來了?」
說話的是走上來的一個黑衣武士。
目光依然盯在圈子上來回走動著的那些武士身上,燕翎雕道:「要問我等是哪條線上的朋友,閣下你份量太輕了些,逝世個能主事的出來吧。」
黑衣武士臉色一沉,冷聲道:「那你報個名上來。」
收回目光,燕翎雕在那黑衣武士的黃臉下掃了一瞥道:「燕翎雕。」
聽是聽清楚了,但卻仍然不由自主地脫口又問了一遍。
「什麼?你是誰?」
策馬走上一步,「樵霸」柴洪大聲道:「他娘的,你小子是嚇瘋了還是耳聾了?他是『邪劍魔星』燕翎雕,你家大爺我是」樵霸『,柴洪。「
因受驚過度而張大丁嘴,黑衣武士一雙耗子般的眼睛左右停地在燕翎雕及「樵霸」柴洪臉上流動著,人也不停地向後退著,直退了七八步,才猛然轉身奔進大門,緊接著大門便砰然一聲關了起來。
圈子上人如流水般地集結過來,密密地排成一排,張弓搭箭的對準圈子下的等人。
向上望了一眼,「樵霸」柴洪神色自若地道:「看樣子他們是要作城堡保衛戰了?」
「幻狐」邊漢雲道:「那我們怎麼辦?」
「樵霸」柴洪道:「把那婆娘拉出來做擋箭牌不就可以進去了嗎?」
「幻狐」邊漢雲道:「那多不光彩?」
「樵霸」柴洪一瞪眼,道:「光彩?哼,這年頭光彩有什麼用?
一個不小心,被利箭穿成了蜂子窩,那可就『光彩』得大了。「
「幻狐」邊漢雲冷聲道:「樵夫,俺不跟你吵,咱們問問頭兒,就知道了。」話落轉向燕翎雕道:「頭兒,你看怎麼辦?」
燕翎雕道:「等他們主事的人出來再做決定。」
燕翎雕沒有說錯,不大工夫,關閉的大門重又啟開,一個身高不滿五尺,兩臂長過膝蓋的灰衣老者單槍匹馬地緩步走了出來。
此人眉淡而短,雙目圓而大,塌鼻薄唇,使人一見就會想到猿猴。
在馬車前七八尺處,矮老者停了下來,朝駕駛座上的燕翎雕一抱拳,道:「老夫戰雲山拜見燕當家的。」
起身抱拳還禮,燕翎雕道:「戰朋友太客氣了,不敢當。」
向馬車打量了一陣,戰雲山道:「燕當家的此來是……」底下的話他沒有接著說完,因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淡淡地,燕翎雕道:「燕某特地護頭貴莊二夫人回莊來了。」
老臉突然一變,戰雲山脫口道:「她怎麼樣了?」
燕翎雕道:「尊二夫人一切都很好。」
戰雲山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冷聲道:「燕當家的,說說你的目的吧。」
燕翎雕道:「戰朋友,你做得了主?」
戰雲山冷聲道:「老夫還知道權衡輕重。」
燕翎雕笑道:「以你『飛猿』在武林的招牌,燕某確信你知道權衡輕重,不過,這件事關係重大,只怕……」
「飛猿」戰雲山冷笑道:「燕當家的過獎了,我『飛猿』戰某人與你『邪劍魔星』相比,不過是螢光對皓月而已,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目下太陽莊既然由我出面,我自然能作得了主,燕當家的有什麼條件,請說出來吧。」
臉色一整,燕翎雕道:「燕某想請貴莊放一個人。」
「飛猿」戰雲山一怔道:「本莊並沒有扣留你燕當家的人。」
燕翎雕道:「並非我的人。」
「飛猿」戰雲山道:「那麼是誰?」
燕翎雕道:「望月山莊的主人。」
「飛猿」戰雲山一怔,脫口而出,道:「飛狐?」
燕翎雕笑道:「尊駕既然知道他是『飛狐』,那就更好辦了。」
「飛猿」戰雲山知道自己方才失言了,但話已出口,已經無法追回,忙道:「他與燕當家的你,有什麼關連?」
冷漠地笑笑,燕翎雕道:「戰朋友,咱們是交易,交易只論是否值得,其他的都不在你我談論的範圍之內吧?」
似一副沉重的擔子壓在「飛猿」戰雲山的心頭上,他知道「九尾狐『在巴震宇心目中的重要性,因此,每一句話他都得慎重考慮,但考慮歸考慮,他卻又考慮不出個結果來,就目下的情況,他雖然是」太陽莊「地位最高的人,但實際上,他仍然作不了主。
目注燕翎雕,「飛猿」戰雲山遲疑地道:「換他?」
燕翎雕冷漠地道:「如果尊駕作得了主的話,燕某確實有此一想。」
又考慮了一陣,「飛猿」戰雲山道:「我得先看看莊主二夫人。」
朗朗一笑,燕翎雕道:「可以。」話落沉聲道:「把你們夫人扶出來。」
車門推開,「九尾狐」在兩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使女扶持之下走下馬車。
淡淡地,燕翎雕道:「還滿意嗎?」
「飛猿」向前走近了三尺,道:「燕當家的,你有沒有傷到她?」
燕翎雕深沉地笑道:「尊駕不相信……」
突然飛身撲向「九尾狐」,「飛猿」戰雲山仗著自己獨特的輕功,滿以為可以立個大功,使太陽莊巴震宇刮目相看,哪知事實並沒有想像那般美好。
「飛猿」戰雲山眼看著燕翎雕也似地自空中飄落,那速度看起來並不快,但他卻始終無法超前半步,因此,他雙足才一沾地,那柄人人望而生畏的「邪劍」已抵住他咽喉上了。
「好身法,燕翎雕。」
聲音來自背後八尺左右處,雄渾、沉穩,聲音雖然不高,卻有一股懾人的莊嚴威儀。
突然收劍入鞘,燕翎雕緩緩轉過身來,冷冰冰地咧嘴一笑道:「巴震宇,久違了。」
不錯,來人正是太陽莊莊主,「太陽叟」巴震宇。
發白如雪,銀髯拂胸,霜眉濃密,呈關刀形,雙目冷芒如電,獅鼻海口,一身白衣人,凌然而立,自有一股懾人威儀。
平和、沉穩地笑了笑,巴震宇道:「燕翎雕,你這一計用得確實高明,老夫自主栽在你手中了。」
淡淡地,燕翎雕道:「巴震宇,彼此,彼此,燕翎雕沒想到你會回來的這般快法,如果燕某人不是路遇尊二夫人,只怕此刻得認栽的是燕某人。」
「太陽叟」巴震宇冷然一笑,道:「燕翎雕,你是真沒想到老夫會沿路打聽你的消息,還是有意吊才夫的胃口?」
燕翎雕確實沒想到巴震宇的眼線遍佈的問題,如果他早考慮到這個問題,也許還不敢貿然前來呢!
心中暗自叫了聲僥倖,燕翎雕道:「燕某確實把你遍佈口外的那些眼線給忘記了,如果燕某早想到他們,那巴震宇,你能這麼早回來,燕某就不會覺得驚奇了。」話落一頓道:「巴震宇,你還有隨行的那位三莊主及回家中的二象呢?」
「太陽叟」巴震宇冷笑一聲,道:「難得你燕翎雕對本莊的事竟會這麼不清楚,他們就快來了。」
「幻狐」邊漢雲插口道:「巴震字,你一個人匆匆忙忙地趕來,莫非是有了什麼預見了?」
看也沒有看「幻狐」邊漢雲,「太陽叟」巴震宇冷聲道:「稱名道姓,你份量還不夠,燕翎雕,你是算舊帳來的吧?」
「幻狐」邊漢雲臉色一變,冷哼一聲,就要撲過去。
「漢雲,站住。」話落冷冷一笑,道:「巴震宇,你我的舊帳當然要算,不過,在結那筆舊帳之前,燕某想先聲明一件事,你我之間的事,是你太陽莊與我們邪劍七星間的事,咱們誰也用不著強迫外人出面,對嗎?」
「太陽叟」巴震宇道:「你指的是『飛狐』?」
燕翎雕道:「是他。」
陰沉地冷笑了一聲,「太陽叟」巴震宇道:「假使他本人願意為本莊效力呢?」
燕翎雕冷笑道:「這麼說你姓巴的是要依勢凌人了?」
「太陽叟」巴震宇狂笑道:「哈哈……燕翎雕,我姓巴的目前有這能力,而你卻沒有,你想我的算盤會照看你想的那麼打嗎?『,點點頭,燕翎雕道:」好,姓巴的,姓燕的今天既然敢來找你筍帳,就已經把這些都考慮到了。「話落一頓道:」這些咱們暫且撇開不談,巴震宇,我要你放一個人。「
「太陽叟」巴震宇平和的道:「誰?」
燕翎雕道:「望月山莊的莊主。」
「太陽叟」巴震宇道:「叫他『飛狐』不是更明白些嗎?」
燕翎雕冷笑道:「你是放不放?巴震宇?」
「太陽叟」巴震宇道:「聽你的口氣,好像我是非放人不可了?
燕翎雕你依仗的是什麼?「
燕翎雕冷笑道:「巴震宇,你沒看見我依仗的是什麼嗎?」
就在這時,「飛猿」戰雲山突然悶聲中響地出手拍向燕翎雕背後。
倏然向前斜跨出一步,燕翎雕一把扣住「飛猿『』戰雲山右手腕脈,目注巴震宇冷冷地道:」巴震宇,你遲遲未作決定,就是等待令屬下的這一著嗎?「
燕翎雕超越常情的聽力,使「太陽叟」巴震宇大吃一驚!陰冷的目光凝視了燕翎雕良久,才道:「頂尖高手燕翎雕。好聽力,好聽力,『飛猿』戰雲山的內功修為在江湖上雖然算木上什麼,但他的輕功與身手,當今武林中堪與之相比的還沒有幾個,沒想到以他的穩健身手,突起發難,竟然也沒有逃過你的手心,你靈敏的聽力,的確令人佩服之至。」
「太陽叟」巴震宇的話,有一半是故意賣弄豪放,有一半則是真個心中有些膽寒。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巴震宇,姓燕的今天來你太陽莊,是算舊帳來的,並不是來聽你讚美的,一次生,二次熟,你我是老相識了,這些不談也罷。」
笑容突然一收,臉上卻沒有流露出慍怒之色,「太陽叟」巴震宇道:「很對,那你說我們該談什麼呢?燕翎雕!」
冷冷地,燕翎雕道:「擺在眼前的第一樁事是,你看我應該怎麼打發你這個手下?」
「太陽叟」巴震宇道:「『飛猿』戰雲山?」
『燕翎雕道:「不錯,是他。」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在「飛猿」戰雲山焦灼、惶恐而且帶有乞求神色的臉上停了一下,泰然地一下道:「燕翎雕,你看著辦吧。」
臉上神色生硬而帶煞氣,燕翎雕道:「還給你如何?」
「太陽叟」巴震宇冷靜道:「屍體?」
扣住「飛猿」腕脈的左手突然往前一送,「飛猿」戰雲山一個瘦小的身體對準「太陽叟」巴震宇衝了過去,去勢快捷如電。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被「飛猿」戰雲山一擋,無法完全看清楚燕翎雕的舉動,只隱約地看到燕翎雕持劍的右臂動了一下,耳邊便傳來燕翎雕的聲音叫道:「接住。」
只當是燕翎雕已在「飛猿」戰雲山背上施了手腳,「太陽叟」
巴震宇眸子中殺機一閃,右臂一揚,一道罡猛無倫的掌風對準「飛猿」戰雲山的胸口拍了出去。
燕翎雕扣住「飛猿」戰雲山的腕脈,使他無法提聚真力,手鬆開時,「飛猿」被拋了出去,足不著地,身子也無法控制,因此,眼睜睜地往巴震宇兇猛的掌風上撞了過去。
只驚駭無比地叫出了「莊主……」兩個字,「飛猿」底下未完的話便被「砰然」一聲大震切斷了。
飛馳的身子在空中略微一停,突然向後倒飛出五尺多遠,仰面跌在地上,掙了兩掙,便已七孔流血而死。
看出沒看地上的「飛猿」一眼,「太陽叟」巴震宇泰然一笑,道:「燕翎雕,老夫的處置你可滿意嗎?」
冷冷地,燕翎雕笑道:「巴震宇,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處置,因此,燕某人把戰雲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你。」
炯炯如電的目光盯在燕翎雕臉上,「太陽叟」巴震宇懷疑地問道:「燕翎雕你是說你沒動他?」
淡淡地笑了笑,燕翎雕突然沉聲道:「老柴,把飛猿的屍體翻過來給巴莊主看看。」
「樵霸」柴洪應了一聲,奔上兩步,把「飛猿」翻成面下背上的姿勢,伸手撕開他背上的衣服,「飛猿」戰雲山瘦骨嶙峋的背脊豁然展現在「太陽叟」巴震宇面前。
「太陽叟」巴震宇雖然深沉老練,在突然看到這件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驟變事實之後,老臉仍然不由自主地為之一變,脫口道:「你沒傷他?」
冷然地,燕翎雕道:「巴震宇,燕某知道你想得比我更周全,因此,我以為沒有親自下手的必要。」
聲音生冷而帶有濃重的殺機,巴震宇道:「燕翎雕,老夫佩服你的詭詐,更痛恨你的陰險。」
冷冷地打斷「太陽叟」巴震宇的話,燕翎雕道:「巴震宇,別說那些狠話了……狠族解決不了我們之間的事,拿出手段來吧,不過……」
「嗆」然一聲,「太陽叟」巴震宇抽出了腰間佩帶的那柄寒氣侵人的「九環刀」,冷聲獰笑。
回頭望了「九尾狐」一眼,燕翎雕道:「不過,我們得先解決一個問題。」
「太陽叟」巴震宇一掃先前臉上的泰然神色,冷聲道:「什麼問題?」
燕翎雕道:「你把」飛狐「放出來。」
「太陽叟」巴震宇狂笑一聲,道:「哈哈……姓燕的,你以為老夫會那麼做?」
燕翎雕冷漠坦然地一笑道:「假使你不會那麼做,燕某也不會開口了。」
「太陽叟」巴震宇冷聲道:「燕翎雕,你依仗著什麼說這句話?
你——全身的重傷?「
燕翎雕冷笑道:「我依仗的是什麼,你看的見,也很明白,至於我的傷如何?巴震宇,你用不著替姓燕的*那份瞎心。」
目光在「九尾狐」臉上打了個轉,「太陽叟」巴震宇以極其輕鬆的神情大笑道:「她,『九尾狐』?哈哈……」
『神情與話中含意,都顯得毫不在乎,像是「九尾狐」的生死與他完全無關係似的。
燕翎雕看得出來,他那表情並非做作出來的,也想像得到,像巴震宇這種只重利害,毫無感情的人,是絕不可能為別人做任何犧牲的。
如同一腳踩了個空,燕翎雕與飛鳳女全部怔住了。
桃花眼在「太陽叟『』巴震宇皺紋密佈的老臉上,來回打著轉,」九尾狐『』溫和地道:「老爺子,你出去這—天一夜的時間,家裡有些什麼變化,你可知道?」
「太陽叟」巴震宇一怔,道:「有什麼變化?」
「九尾狐」嬌媚地笑道:「大夫人與小姐突然不告而別了,來路上,你該曾看到三莊主吧?他就是追夫人與小姐去的,其實,他大可以不要去追,因為夫人在你離去的那天晚上,就把她與小姐所掌管的東西全交給我了,我怕會有什麼閃失,因此一直放在身……」
心頭暗自一震,「太陽叟」巴震宇急忙截住她的話,道:「不要再說下去了。」
「九尾狐」笑道:「老爺子,像我們這種名份一點都沒有的女人,除了處處小心侍奉男人,以獲取男人的歡心及信賴之外,還有什麼保障呢?因此,妾身處處在用盡心機的替老爺子您多做點事,多『分點勞」。「
「九尾狐『話是說得十分卑下,但實際上,無異是在告訴」太陽叟「巴震宇,她為了自身的安全保障,手中已掌握了巴震宇極其重要的秘密了。
像是沒有聽出「九尾狐」話中的含意,「太陽叟『』巴震宇欣喜地笑道:」她與她女兒所掌管的東西既然已落在你手中,那我就放心了,那她們走了正好。「
「九尾狐」故作不安地道:「老爺子,你真個不會怪罪於我,懷疑是我把她們*走的嗎?」
「太陽叟」巴震宇鄭重其事地道:「我說的話你還信不過嗎?」
就在這時,巴震宇身後躍落三個年齡約在五旬以上的老者。
頭也沒回,「太陽叟」巴震宇道:「齊古賢,你進莊去把『飛狐』給我叫來。」
剛到的三人,最中間的一個聞聲走到「太陽叟」巴震宇面前,恭敬地道:「莊主,讓他自己走出來還是?……」
「太陽叟」巴震宇沉聲道:「讓他自己走出來吧,當然,你得陪著他。」
齊古賢應了聲是,轉身朝太陽莊走去,那方向正好向燕翎雕這邊走來。
細眉、小眼、大嘴、薄唇,加上一個酒糟鼻子,他所與人的第一個印象是陰冷,古怪而帶有濃重的殘毒氣息,此人正是太陽莊僅次於「太陽叟」巴震宇的二莊主「毒星子」齊古賢。
以平穩的腳步,「毒星子」從燕翎雕身邊不到三尺的地方經過,神態從容自若,目不旁觀,大有目中無人的高傲氣勢。
「毒星子『』齊古賢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內之後,」太陽叟「巴震宇身後的兩個老者,一左一右的走到」太陽叟「巴震宇兩側,右邊老者低聲道:」莊主,三莊主我們找到了。「
說話的老者留有一叢山羊鬍子,瘦長的臉,一對死羊眼,一看可知,此人就是「四象」中的「靈羊」公孫捷。
「太陽叟『』巴震宇老臉一變,道:」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靈羊『』公孫捷道:」離路十多丈的松林內,岳三莊主他已經……「
「太陽叟」巴震宇道:「死了?」
「靈羊」公孫捷道:「是的。」
「太陽叟『』巴震宇沉聲道:」能不能看得出來是誰下的手?「
「靈羊」公孫捷搖搖頭道:「看不出來,我們只在岳三莊主背上看到一處長達尺半,深及背骨的刀傷。」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自然的落在燕翎雕臉上,脫口問道:」刀傷,你怎能斷定那是刀傷而非劍傷?「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沒有開口。
左側的那個一身黃袍,灰白臉膛、黃眼珠子,頷下一把花白。
鬍子的老者突然接口道:「莊主,因為岳三莊主除了背部的傷之外,左臂上還有一處刺傷,傷口呈三角形,因此本座等斷定他是受了刀傷而死的。」
精眸連轉了好一陣子,「太陽叟『』巴震宇自語似地道:」當今武林之中,使刀的名家沒有幾個,能抵得住岳松華的人更沒有幾個,此人會是誰呢?「
「九尾狐」突然插口道:「老爺子,據他們回來報告的人說,攔住三莊主的是兩個小女孩,聽說還是『七仙姬』中的紅綠二仙姬呢。」
「太陽叟」巴震宇想了想,突然問道:「岳松華身上可有掌傷?」
「靈羊」公孫捷忙道:「沒有。」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從「靈羊」公孫捷臉上轉到黃袍老者臉上。
黃袍老者忙道:「的確沒有其它傷痕。」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又從黃袍老者的臉上轉到「九尾狐」 臉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2:26
「九尾狐」忙道:「老爺子,據他們回報的說,阻住岳松華的是『鐵血紅顏』手下七仙姬中的紅、綠二仙姬。」
老臉上掠過一抹掩蓋不住的驚色,「太陽叟『』巴震宇脫口道:」你有沒有看到她們?「
「九尾狐」忙道:「妾身一聽到回報,就率同八個手下趕去支援,路下就遇上了燕翎雕他們。」
「太陽叟」巴震宇本能的想到燕翎雕與「鐵血紅顏『』有所勾結,心中也著實有些膽寒,陰冷如刃的目光來回在燕翎雕臉上轉了數次,才以試探的口吻道:」燕翎雕,老夫所說『鐵血紅顏』是當今宇內武功最霸道,容貌數第一的奇女子,容貌武功,均有宇內第一之稱,燕翎雕,你艷福可真真不淺呢!「
燕翎雕知道「太陽叟」巴震宇說這句話的用心,他生性耿直,不願依仗別人的名氣,當即冷笑一聲道:「燕翎雕也有此耳聞,只可惜燕翎雕福份太小,無緣和她結識。」
「九尾狐」聞言不由自主地冷哼一聲,脫口道:「諒她只不過是黃毛丫頭而已,也敢當這宇內第一的頭銜?」
「太陽叟」巴震宇臉色一沉,但只一閃便消失了。
飛鳳女看了燕翎雕一眼,美眸深處也不期然地浮現出一抹幽怨的孤寂的光芒。
長笑了一聲,「太陽叟」巴震宇道:「燕翎雕,這麼說你與『鐵血紅顏』那丫頭並沒有什麼勾結了?」
燕翎雕冷然地道:「關於這一點,巴震宇,你儘管放心,姓燕的既然敢來,就沒打算依靠任何人。」
『』太陽叟『』巴震宇踞傲地大笑道:「哈哈……燕翎雕,老夫不過順口祝賀一番而已,你以為老夫真把那丫頭放在心上了,哈哈……燕翎雕,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太陽莊了。」
恰在這時,「毒星子」齊古賢領著「飛狐」從圈子下的大門內走了出來。
飛鳳女閃眼間看到,粉臉突然一變,嬌呼一聲,就要飛身撲過去。
輕巧的飛身攔在飛鳳女面前,「幻狐」邊漢雲沉聲道:「姑娘,令尊既已走出了太陽莊,你們父女立刻就可以會面了,急也不急在一時,小不忍則亂大謀,姑娘千萬要忍耐一二。」
一顆激動狂跳的心突然停了下來,飛鳳女的目光自然地流轉到燕翎雕身上。
燕翎雕背對著「飛鳳女『』而向著」太陽叟「巴震宇,仍然是靜立不動。
突然有一種被人冷落了感覺,飛鳳女粉臉一變,冷聲道:「邊大俠,你說了能算數嗎?」
「姑娘,這不是誰說了算,誰說了不算的問題,而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我們必須那麼做。」
飛鳳女冷聲道:「你能擔保自己看得絕對正確?哼。」
話落一扭嬌軀,仍然要往前走。
蒸翎雕雖然沒有回頭,也知道自己不說話是不行了,沉聲道:「姑娘,眼下我們確實該那麼做。」。也不是知道是哪裡來的那一股子氣,飛鳳女脫口冷聲道:「燕大當家的,你這是命令還是建議?」
仍然沒有轉過身來,燕翎雕似乎沒有想到,一向通情達理的飛鳳女會突然在這種緊要關頭使其性子來,怔了一怔,道:「姑娘,燕翎雕既不敢命令你,也不是建議你,事實上,你向令尊身後看看就該知道該不該貿然行事了。」
「飛鳳女」氣惱地道:「燕大當家的,你眼睛中根本就沒有我飛鳳女存在,你為我擔什麼心?」話雖然這麼說,可沒有再掙著要撲向「飛狐」了。
「太陽叟」巴震宇的精眸中又掠過一絲冷冽的光芒,他又一次覺得燕翎雕的聽力令他心寒,因為燕翎雕背對著五丈之外的大門,就已聽到「毒星子」齊古賢身後還跟著一大群人了。
在離開大門一丈左右的地方,「毒星子」齊古賢停住腳步問道:「莊主,是否要把人帶過去?」
「太陽叟」巴震宇看看燕翎雕道:「燕翎雕,為了避免腹背受敵,遭本莊挾擊之嫌,老夫要帶他倆過去,你意下如何?」
冰冷的笑了一聲,燕翎雕冷聲道:「請!」話落把「九尾狐『』及她的兩個隨侍使女向右帶開五尺。
「太陽叟」巴震宇心中另有打算,當即歸刀入鞘,帶著「靈羊」
公孫捷及「黃袍老者」緩步走向大門。
在「毒星子」齊古賢身側停住腳步,「太陽叟」巴震宇向「毒星子」身後那一排近二十個「太陽莊」的精選武干掃了一眼,心中立時產生了一種忠實的感覺。
立住腳步,巴震字背向面外的轉過身來,沉聲道:「燕翎雕,我們怎麼個交換法?」
燕翎雕道:「你說呢?」
心中雖然早已成竹在胸了,「太陽叟」巴震宇仍然故作呻吟地思考了一陣子,道:「燕翎雕,你我相距足有四丈之遙,我們何不各派一人領著人質出去,在中間兩丈左右處交換?」
燕翎雕冷聲道:「可以。」
面對著燕翎雕,「太陽叟」巴震字低聲說了幾句,然後高聲。
道:「『黃虎』計於春,你領他過去。」
黃袍老者——「黃虎」計於春朗應一聲,領著「飛狐」大步向燕翎雕這邊走了過來。
在「黃虎」計於春領著「飛狐」起步的同時,燕翎雕也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高聲道:「邊漢雲,你護著二夫人及她的兩個使女過去。」
「幻狐」邊漢雲應聲而出。
兩方的人在眾目凝視之下,漸漸走向中間………
「黃虎」計於春首先在兩丈左右處停住腳步,一手扣住「飛狐」的腕脈,一雙精光閃射的眸子,凝注在走過來的「幻狐」邊漢雲臉上。
在距離「黃虎」計於春還有四五尺遠的地方,「幻狐」邊漢雲,突然停住腳步,道:「計於春,你主子是不是囑咐你在交人的時候,出手把老狐狸置於死地?」
「黃虎」計於春心頭一震,但未形之於色,冷哼一聲,道:「我們不是也有人質在你們手中嗎?」
「幻狐『』邊漢雲道:」你主子不是告訴你只要把她的屍體搶回去就夠了嗎?你們要死的就可以了,我們卻必須要活的啊!「
「黃虎『』計於春聞言一呆,心說:」莊主確實是這麼交待的,但說話聲音那麼小,他們不可能聽到啊。「轉念間,冷聲道:」姓邊的,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莊主是何等人物,豈容你污蔑?「
「幻狐」邊漢雲冷冷地道:「計於春,別想唬我,我知道我所說的句句都是事實,不信我可以問問你主子,你聽著。」話落高聲道:「巴大莊主,小的邊漢雲沒有冤枉你吧?」
「太陽叟」巴震宇這些話都是「幻狐『』邊漢雲臨來之前燕翎雕告訴他的,他無法相信燕翎雕會有如此駭人聽聞的聽力,但」幻狐「邊漢雲所說的卻又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此刻,」太陽叟「巴震宇對燕翎雕駭人聽聞的聽力也不只是驚奇,簡直是有些膽寒了。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不期然掃到「九尾狐『』陰暗不定的臉上,」九尾狐「的目光也正望著他。
四目一觸,巴震宇心頭立時一震,朗笑道:「哈哈,…燕翎雕,你已用計使我誤傷了一個得力助手了,你以為老夫還會再上你的當,自斷臂膀嗎?」話落沉聲道:「要怎麼個交換法,你說吧?」
燕翎雕道:「你的人能走,我們交換的人也能走,但他們都無法用自己的武功,我們何不各退三尺,背轉身去,讓他們自己走過來?」
的確奸猾,「太陽叟」巴震宇想都不想,脫口道:「可以。」
於是,雙方各帶著人質,向後退了三尺,然後「幻狐」邊漢雲與「黃虎」計於春各自轉身向著自己的人,雙方的人質緩慢地走向自己那一邊。
「幻狐」邊漢雲在轉身的時候,在「九尾狐『』清心穴拍了一掌,出手既輕又快,那部位是燕翎雕教他拍的。
「九尾狐」向前走了不到五步,身上受制的穴道突然自通,第一個念頭,她就想出手攔擊「飛狐」,但轉念想到「太陽叟『』巴震宇多疑的個性,她又忍了下來,仍裝作穴道受制的樣子。
兩邊的人質幾乎同一時間內走到自己人的身邊,「幻狐」這漢雲與「黃虎」幾乎也同一個時間內轉身監視著對方。
各自退回到自己的人那邊,一場緊張的人質交換過程也跟著結束。
飛鳳女欣喜若狂地撲進「飛狐」懷中,把「飛狐」撞得退了好幾步。
似乎忘了父親身上受制的穴了,「飛鳳女」流著淚,激動的叫道:「爹,爹,我……我總算放心了。」
拍拍愛女的肩頭,「飛狐」慈祥地道:「傻孩子,別哭,為父二次為人,仍然是活命在同一個人手中,你快起來。」話落雙手扶直了飛鳳女,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我『飛狐』真沒想到,這次仍然是由你來把我從死神中拉了出來。」
燕翎雕先摸著了「飛狐」的穴道,然後替他解開,還沒開口,「樵霸」柴洪已搶先道:「老狐狸,豹頭燕額,濃眉大眼,你生就的一副耿直豪邁之相,卻一直是表裡不一致,直到今天,我樵霸才看到有些表裡一致的徵象了。」
「飛狐」黯然一笑道:「柴當家的見笑了,所謂本性難移,小弟生性如此,怕是改不了的了。」
話落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二次救命之恩,『飛狐』不敢妄言報答,今生燕當家的,但只是有用得著我『飛狐』的地方,不裡火裡,刀山油鍋,我飛狐若是皺皺眉頭,便不算是江湖男兒。
凝重地搖搖頭,燕翎雕道:「尊駕言重了,燕某人救你,是因為看得你我有些氣味相投之處,若為施恩圖報,那燕某人大可以省去這些不必要的麻煩,實話實說,尊駕可別以才好。」
「飛狐」鄭重地道:「燕當家的所說的也是事實,但兄弟身受此恩,總是銘記難忘,雖然你並無圖報之心,但兄弟我卻不能忘卻圖報之意,否則,燕當家的,你說我還算是個人嗎?」
「飛狐」說得也是事實,燕翎雕笑了笑沒有再堅持什麼,當下道:「老狐狸,日後你仍打算深藏自己的所學不用嗎?」
燕翎雕的稱謂一改,「飛狐」突然覺得親切了許多,朗笑一聲道:「記得當年青峰谷中,我老狐狸曾當著你的面親口說過要改行重新為人,燕大當家的,我老狐狸雖然一生言行十有九虛,但這次說的卻是肺腑之言。」
燕翎雕笑容一收,道:「不管作哪一行,基基本原則都是為了生存,老狐狸,你說對嗎?」
「飛狐」老臉一變,脫口道:「你是說……」
燕翎雕鄭重地沉聲道:「要生存,就不能自己廢了自己求生存的技能,老狐狸,你該知道『一入江湖脫身難』這句話吧,咱們既然擠身江湖之中,便只有生於江湖死於江湖了,對嗎?」
「飛狐」思忖了一段時間,突然目射精光,點頭,道:「對,很對,燕大當家,你這一言算是點醒我這個糊塗人了,對,要生存,就得有求生存的技能。」
燕翎雕一笑道:「尊駕言重了,這一點,想尊駕早已想通了,只是,你把對我燕翎雕所說的話當成了對燕某人的承諾了,因此,是不願意算毀承諾,失信於我,其實,我並沒有把青峰谷下那些話當成承諾之辭,老狐狸,這一點你看錯了。」
於是,大家都笑了。
在「飛狐」到達燕翎雕等人身前的同時,那邊「九尾狐」也跟著「毒星子」齊古賢到達了「太陽叟」巴震宇面前了。
和善地笑著,「太陽叟」巴震宇道:「小丫頭,你受驚了。」
「小丫頭」這三個字,是「太陽叟」巴震宇一向對「九尾狐」最親切的稱呼。
裝作穴道受制的樣子,「九尾狐」媚聲媚氣地道:「受驚倒是沒有什麼,有老爺子您在,奴家就料定了那燕小兒不敢把奴家怎麼樣,只是,穴道受制這個苦頭奴家可受足了。」
「太陽叟」巴震宇朗笑道:「你的那張小嘴可真甜真討人喜歡啊!」
白了「太陽叟」巴震宇一眼,「九尾狐」道:「哎呀,老爺子,本來就是如此的嘛。」
嘿嘿笑了幾聲,「太陽叟」巴震宇臉色突然一整,道:「小丫頭,你說夫人臨離莊之前把她保管的東西全交給你了,有沒有帶在身上?」
「九尾狐」岔開話題道:「老爺子,人家身上受……」
「太陽叟」巴震宇道:「她交給你的是些什麼秘密東西?」
「九尾狐」心頭暗自一寒,堅持道:「奴家身上的穴道,你還沒給奴家解開呢?」
「太陽叟」巴震宇笑道:「當然要解,當然要替你解。」話落緩慢揚起手來,一面故作焦急地問道:「她交給你的是不是一副黃綾卷包著的機關圖?」
「九尾狐」道:「黃綾圖包著的是沒錯,是什麼圖奴家可就不知道了,因為奴家沒敢打開來看。」
輕輕地噢了一聲,「太陽叟」巴震宇眸中的殺機一閃,笑道:「事實上,你知道嗎?夫人手中握著的是一份武功秘圖,一向是用紅綢子包著的,想是她臨走之前,突然多包上一片黃綾了。」
一聽話題不對頭,「九尾狐」心頭大寒,一面將內功暗自提聚於雙掌之上,一面故作惶恐地道:「老爺子,奴家說的全是實話呀!」
「太陽叟」巴震宇陰沉地笑道:「你一向信用可靠,我知道你絕不會騙我!」話落揚起右掌緩慢地拍了下去。
「太陽叟」巴震宇的話雖說得十分平和,但話意中已充滿了不信任的意思。
「九尾狐」生性機詐多疑,她穴道早巳被「幻狐」邊漢雲解開了,她之所以一直偽裝著,也就是因為不能相信巴震宇對她的誠心。
「太陽叟」巴震宇的話,使她原本猶疑著是否先下手的心思突然之間有了決定了。
「太陽叟」巴震宇極其緩慢地推出那一掌,雖然外表上看起來不會含有多大的力道,但「九尾狐」對巴震宇內功十分瞭解,她知道他只要稍微加上半身的真力,就可置她於死地。
先下手之心既已產生,「九尾狐」不再猶疑,左臂倏然一揚,冷聲喝道:「老爺子,你歇歇吧。
話聲才起,一蓬銀芒,一閃射向「太陽叟」巴震宇面前,右掌也同時拍了出去。
怎麼也想不到「九尾狐」的穴道會不解自開,「太陽叟」巴震宇確實有殺她之心,但卻是以為在她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可以輕而易舉地收拾了一個存心背叛他的人。
老臉猛可裡驚愕地一呆,但神智卻絲毫不亂,頭一偏,身子倏然向左傾倒過去,應變之快,速度之迅速,簡單令人不敢想像。
「太陽叟」巴震宇選擇左邊,並非沒有看到「九尾狐」拍出的右掌,也不是他左邊有了什麼防預力量,主要的是「九尾狐」左手那一把「毒針」是偏左撒出的,她也防到一擊難以成功,所以才*「太陽叟」巴震宇向左偏,剛好來迎她的右掌。
一蓬銀針從「太陽叟」巴震宇左半邊臉頸擦閃而過,「太陽叟」巴震宇身後並排站著的那二十幾個壯漢中,立時響起一片慘呼號叫之聲,躺下了六個之多。
砰然一聲大震,「太陽叟」巴震宇左胸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九尾狐」一掌。
為了減輕「九尾狐」的掌力,「太陽叟」雖然在側身之時,就已盡量提氣減輕自己的重量,以便順著「九尾狐」的掌勁向後飄,但這一掌,仍然打得不輕。
「太陽叟」巴震宇向後退出了七八步,直到背被撞到身後的那排壯漢身上,才算被阻住了後退之力。
眼看著「太陽叟」撞了過來,被撞的那兩個壯漢卻無人敢躲,也沒人敢扶。
站直了身子,巴震宇只覺胸口血氣翻騰,熱似火烤,一張紅潤的多年的老臉也變得有些蒼白了,但是,人卻仍然硬朗如初地直挺挺地站立著。
「九尾狐」一掌沒把「太陽叟」巴震字擊倒,桃腮立時一變,才想縱身遁走,「毒星子」齊古賢與二像已閃身以鼎足之勢把她圈起來了。
雙手一齊探入雙袖中,「九尾狐」陰冷地道:「三位大爺,巴震宇生性多疑狠毒,任何人都難以搏到他的信任,陪伴這種人,除了時時都有殺身之禍外,一無好處,本姑娘就是一個擺在面前的實例,三位如果識時務的,此刻抽身,尚有明哲自保的機會,再遲可就要來不及了。」「太陽叟」巴震字此刻本已有了能力上前收拾「九尾狐」了,便他卻沒有那麼做,他要代理此機會,看看他身邊的這三個目下最得力的手下對他的忠心程度。
冷冷地笑了一笑,「毒星子」齊古賢道:「『九尾狐』,對爺們耍嘴皮子,你還太嫩,把你沒說完的全留在肚子裡,將來對閻王爺說吧,現在,你得告訴爺們你的打算了。」
緊張的目光掃了三人一眼,「九尾狐」所看到的是一張張生硬狠毒的面孔。
「格格」地嬌笑了一陣,「九尾狐」冷硬地道:「打算?什麼打算?齊老頭子,當初你要求我給你點甜頭嘗嘗的時候,你可曾有什麼打算嗎?告訴你……」
「毒星子」齊古賢老臉立時一變,冷喝道:「『九尾狐』,你少挑拔離間,血口噴人,沒有誰會相信你的連篇鬼話的。」
「九尾狐」冷笑道:「齊古賢,你怕了,是嗎?你既然知道害怕,當日又為什麼要色膽包天的做那不情之求呢?」
越說事情越像是真的了,「毒星子」齊古是觀偷眼掃了「太陽叟」一瞥,冷聲厲喝道:「『九尾狐』,你以為大爺不敢收拾你嗎?」
「九尾狐」冷笑道:「告訴你,齊老頭,在沒有得到你主子的指令之前,本姑娘早就料定你們沒有那份膽量下手了,齊老頭,你那天失望之後不是說有一天你得勢之後要姑奶奶好看嗎?你什麼時候才會有那一天呢?」
「九尾狐」伶牙利齒,說來絲絲入扣,使人無從反駁。
心中真急了,「毒星子」齊古賢老臉勃然變色,厲叱一聲道:「老夫先宰了你這個血口噴人的婊子廠話落手起一掌,對準」九尾狐「拍了出去!
柳腰一錯,「九尾狐」嬌叱一聲道:「姑奶奶怕你不成。」話落雙臂齊揚,五指同時一伸,兩蓬銀芒迎著「毒星子」齊古賢威猛如刃的黨風拍了出去。
「毒星子」齊古賢是使暗器的行家,他知道自己的掌風雖然威猛無倫,「九尾狐」那些體積極小,掌風無法的氏住的毒針。
矮小的身子向側裡一晃,「毒星子」齊古賢向右飄出去五尺,躲開了「九尾狐」的毒針。
看準了是個空隔,「九尾狐」蓮足一點地面,飄身向前飛馳出去。
沒有奉到「太陽叟」巴震宇的命令,二象雖然沒有與「毒星子」齊古賢一同出手,但卻沒有再放棄嚴密的監視,見狀同時冷喝一聲,跟著追了出去。
「九尾狐」飛身躍出八尺,右足尖一沾地,還沒來得及用力往下點,猛覺眼前白影一閃,芳心立時一沉,急忙沉氣停身,抬掌護住胸前。
「『九尾狐』,你還想走?」
向後急退了三大步,雖然只是聲音,「九尾狐」已知道是誰阻住去路了,但雙目仍然不聽指揮地向發聲的人望了過去。
不錯,阻在她面前的正是「太陽叟」巴震宇。
冷冽如刃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目丁著「九尾狐」,「太陽叟」巴震宇陰冷地道:「拿出你的本事來吧。」
習慣地,「九尾狐」把雙手交叉探入袖中,一雙桃花眼緊盯著「太陽叟」那張陰沉森冷的多皺老臉,沉住氣道:「巴震字,你不要*人走極端。」
「太陽叟」冷笑道:「你就走走極端我看看吧。」
這時,「毒星子」齊古賢也追了上來,他左手上扣住一柄帶毒的柳葉刀,右手抓著三顆「子母追魂彈」,暴烈地冷喝一聲道:「小娟婦,你接著。」
「住手!」聲音緩慢而低沉,是發自「太陽叟」巴震宇口中的。
把伸出去的手,硬生生地收了回來,「毒星子」齊古賢恭馴地遭:「是,是。」
「太陽叟」巴震宇冰冷地道:「齊古賢,你以後說話可得思量著點。」
本能的錯以為「九尾狐」所捏造的話生效了,「毒星子」齊古賢惶恐的說道:「莊主,你……」
看準了是個機會,「九尾狐」故示輕鬆地「嘻嘻」笑道:「齊老頭,姑奶奶若是娼婦,你主子豈不成了綠頭烏龜了。」
「了『』字一出口,雙臂齊揚,以」滿天花雨「的手法,對準」太陽叟「巴震宇灑出了兩把毒針。
毒針一出手,『九尾狐』『看出沒有看一眼。倏然轉身中雙手對準身後的二像一揚,喝道:「二位也嘗嘗姑***爭針滋味吧。」
二象素知「九尾狐」毒針厲害,猛見她揚手,不由自主的一齊往兩側閃去,「九尾狐」趁機騰身向前馳去。
恰在這時,「太陽叟」巴震宇全力揮出的兩掌已把「九尾狐」
對他灑出的兩把毒針*了回來,「九尾狐」一騰身,恰好迎上反折回來的毒針。
嬌呼一聲,「九尾狐」騰起的身子砰然一聲大響聲中,向前飛出七八尺遠,噗地一聲跌在地上。
實在是恨極了,「毒星子」齊古賢左手一揚,銀光如虹一閃,那柄柳葉毒刀已「嘟」地一聲插進滿地亂滾的「九尾狐」背心窩上。
慘號了半聲,「九尾狐」突然停止了滾動,伸了伸腿,便已了帳。
憑藉著自己的美色與那顆狠毒的心,「九尾狐」在江湖上確實也算得上是號人物,但最後下場,卻是死於自己賴以打天下的陰毒暗器上,真個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九尾狐」一死,「毒星子」齊古賢心中恨怒一清,突然想到自己這麼做,無疑殺人滅口,將更引起「太陽叟」巴震宇的猜疑,因此,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巴震宇望去。
「太陽叟」巴震宇心中確實有著極重的猜疑,但目下正是強敵壓境,最得力的助手又不在的時候,他雖有猜疑,卻不敢流露出來,朝齊古賢點了點頭,「太陽叟」故示嘉詞道:「處理得好。」話落目光突然轉向燕翎雕,冷聲陰沉地道:「燕翎雕,你可要進莊一敘嗎?」
冷冽地,燕翎雕道:「巴震宇,你我算得上是老朋友,但卻不是那種敘舊談天的朋友,對嗎?」
以濃重的鼻音「噢」了一聲,「太陽叟」巴震宇道:「燕翎雕,以你現下的情況,你除了能敘舊之外,還能做點什麼?」話落率眾向燕翎雕等人走了過去。
「樵霸」柴洪低聲道:「俺與猴頭去對付他就夠了。」
「飛狐」道:「燕當家的,老夫可以對付齊古賢,小女可以對付得住黃虎,你就對付『靈羊』吧?」
淡然一笑,燕翎雕搖搖頭道:「老柴,你看走了眼了,巴震宇原以為『九尾狐』傷的穴道未解,所以才全無防備的,在那麼近的距離內,巴震宇能逃脫了性命,單只那種身手,就絕非你們能對抗得了。」
「幻狐」邊漢雲不服地道:「頭兒,你未免也太長他人志氣了。」
「樵霸」柴洪也道:「對啊,我與猴頭看法都一樣。」
燕翎雕沉聲道:「不管如何,此人得由我來對付。」
「樵霸」柴洪道:「但是,你的傷……」
冷冷地,燕翎雕道:「不要再說了。」
彼此互望了一眼,「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同時聳聳肩,「樵霸」柴洪繞過燕翎雕身後,走到「幻狐」邊漢雲身邊。
這時,「太陽叟」巴震宇在燕翎雕身前七尺左右處,率眾停了下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2:51
陰沉冷冽地望著燕翎雕,「太陽叟」巴震宇以他一慣的那種平穩緩慢的聲音道:「燕翎雕,老夫知道你是報仇心切,片刻難挨,只是,你此刻敢到我太陽莊來,可真不是時候。」
燕翎雕知道「太陽叟」指的是什麼,冷笑一聲道:「巴震宇,你指的是燕某人的傷?」
陰冷地笑笑,「太陽叟」道:「燕翎雕,咱們是行家,你該不會想否認什麼吧?」
森寒地露齒一笑,燕翎雕道:「不錯,正因為我們都是行家,因此,我知道此刻我們是彼此彼此,『九尾狐』那一掌,你姓巴的也不見得就能完全消受得了。」
以緩慢地動作,「太陽叟」巴震宇伸手抓向腰際的「九環刀」
刀柄。
用力一碰「幻狐」,「樵霸」柴洪大吼一聲道:「姓巴的,你先吃你老子一扁擔再說。」
聲落赤銅扁擔挾著一片呼轟雷鳴之聲,一招「古樹盤根」攔腰掃向「太陽叟」。
「樵霸」柴洪與「幻狐」原先就有了默契,「樵霸」柴洪一出手,「幻狐」也冷叱一聲,凌空飛射而起,閃電掠向「太陽叟」頭頂,右手一探,一式「萬震奔騰」掌握的寒鐵槍頭,匹練似地當頂罩向「太陽叟」頂門。
兩人一向配合得天衣無縫,此刻面對的是口外第一號凶險人物,自然出手就更加了三分小心與七分謹慎,因此,一上一下,硬軟配合,真如狂風驟雨,驚雷奔電,聲勢之猛之狠,足能令人為之目眩神搖。
「太陽叟」巴震宇老臉倏然一沉,低沉雄渾地冷哼一聲,抓向刀柄的右手一按一抬,一縷刺膚砭骨的寒虹,匹練般地暴射而起。
沒有銀網般的護身刀幕,也沒有嘶叫的利刃破風之聲,從下而上,白芒只繞著「太陽叟」巴震宇的前半身,身子打了個轉,立時響起兩聲「當當」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聲才完,緊跟著傳來「幻狐」邊漢雲與「幻狐」邊漢雲的兩聲驚訝中帶有受創劇痛的呼呼聲。
如重石觸水濺起的水花一般,在兩聲呼叫聲中,「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各自向後退出了五六步。
「樵霸」柴洪左大腿上有一道深可見半尺的刀痕,肉紅骨白,狀之恐怖,任何人一見那種聲勢都會想到「樵霸」柴洪是無法再動彈了。
飛身掠落在「太陽叟」身後的「幻狐」邊漢雲也比「樵霸」柴洪好不了多少,一條左臂被「太陽叟」的刀尖刺穿,順劃了四五寸長,幾乎削去了半條膀子上的肉。
燕翎雕沒有想到二人會突然出手,連出聲阻止都來不及,等到他發現時,兩人與「太陽叟」巴震宇第一回合已經結束了。
森沉冷酷地盯著燕翎雕,「太陽叟」巴震宇道:「燕翎雕,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倒替老夫省去了不少心事,說實在話,燕翎雕,他倆確實堪稱當今武林之中的一等一的好手,老夫一直擔心我那三個小屬下應付不了他倆,這麼一來,老夫倒是可以放心的把他倆交給他們了。」話落老臉一沉,道:「把他們給我拿下來。」
「毒星子」與二象都沒有動,也許,他們三個以為此刻對付這倆個外傷極重的人,用不著他們了。
三人身後的壯漢,見在人沒有動靜,立時飛身縱出四個人,分成兩組,如狼似地撲向「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那種匆忙的神色,像是要搶什麼金銀財寶似的,顯然,他們以為這兩個人是沒有太大的抵抗能力。
唬吼聲中,跨步飛身而出,赤銅扁擔迎著匆忙撲來的兩個壯漢,忽的一聲揮掃而出,身法之快,力道之猛,哪像個受傷的人;
兩個漢子作夢也沒有想到「樵霸」柴洪,帶著深達腿骨的沉重刀傷,還會有這般出乎意料之外的身法,急衝而來的勢頭無法一下停住,只好用手中的刀去架。
「當當」兩聲脆響,兩柄長刀,同時斷成了兩節,緊跟著便響起兩聲慘號,兩個龐大的身體,同時被「樵霸」柴洪掃出兩丈多遠。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撲向「幻狐」邊漢雲的兩個壯漢,也在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情況下,被「幻狐」凌空撲落兩人身後,兩個壯漢急忙煞住腳步轉過身來,寒鐵槍頭伸縮之間,分別洞穿了兩人的咽喉。
「樵霸」與「幻狐」一活動,傷口止立時血湧如泉,各自染紅了半邊身子。
老臉倏然一沉,「太陽叟」冷聲道:「你們三個還等什麼?」
「毒星子『與二象心頭同時一跳,各自拔出兵刃,就要出手。
伸手拉出包袱中的窄劍,燕翎雕冷笑道:「三位有種儘管上。」
「太陽叟」陰沉冷笑一聲道:「燕翎雕,依你的身份,你該不會管他們手下之間的事吧!」
明裡是在勸燕翎雕不要出手,暗地裡等於是在告訴燕翎雕,他在盯著他。
「太陽叟」巴震宇此言一出,「毒星子」當先冷喝一聲,飛身撲向「樵霸」柴洪,人未到,手中兩面三刃刀已灑出一片光幕,如驚濤奔騰般地湧向「樵霸」柴洪。
在「毒星子」齊古賢動身的同時,「黃虎」與「靈羊」也同時飛身撲向「幻狐」邊漢雲,兩柄利劍,一左一右,急如旋風般地挾擊而至。
抖手摔掉手中的包袱,燕翎雕冷喝一聲道:「接著。」
「邪劍」應聲抖出三朵劍花,指向「毒星子」。
「太陽叟」冷哼一聲,右臂抬動之間,「九環刀」帶著一串清脆的銀環碰擊之聲,閃身攻向燕翎雕側面。
這時,突聽「飛狐」沉聲叫道:「燕當家的,有我老狐,你用不著擔心了!」聲落人飛身撲向二象。
燕翎雕「邪劍」才遞出一半,突聞左後方刀風如雷而至,急忙變招回身,劍化「猛獅回頭」,急遞而出。
「錚錚」連聲脆響,刀劍乍合突分,兩條人影同時各自向後躍退了半步。
由於精神未能集中,一招才過,燕翎雕右胸口上又多了一道半尺來長的刀痕,雖然不深,卻是血流如柱。
一刀奏功,「太陽叟」巴震宇信心大增,狂笑一聲道:「燕翎雕,兩年之前,你說老夫是仗著一身奇服取勝的,兩年之後的今天,老夫並沒有依恃著什麼,而你,依然是不濟事啊,哈哈……」
一身慘厲的吼叫聲,打斷了「太陽叟」巴震宇的笑聲,那聲音是發自「黃虎」口中了。
就在「太陽叟」巴震宇由狂喜之中突聞慘叫的那一怔的瞬間,燕翎雕手中「邪劍」挾著雷霆萬鈞之勢,一閃掃向「太陽叟」巴震宇胸口。
幾乎想都沒想,「九環刀」如同通靈一般的揮架而出,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就像是他早已料到而蓄勢以待一般。
連聲刀劍爭鳴聲中,人影由合再度分開時,「太陽叟」巴震宇左胸口上也多了一道血槽,鮮血噴灑如柱,長度似乎比燕翎雕的更要長些。
陰冷地冷笑一聲,燕翎雕道:「巴莊主,你得意的早了些了。」
老臉激動,憤怒地抽搐著,巴震宇獰惡地盯視了燕翎雕一陣子,突然厲吼一聲,振腕揮刀攻了上去,起手之間,便是十八刀;
燕翎雕也已有了準備,「邪劍」揮掃如風,全無手式,聲勢之凌厲,絲毫不亞於「太陽叟」。
兩年之前,兩人就是個勢均力敵之勢,「太陽叟」雖然年老力衰不耐久戰,但卻仗著一身奇異的服裝戰勝了燕翎雕,兩年之後,兩人再度相逢,巴震宇雖然更老了,也沒有穿那身衣服,但他全神一志的應敵,短時間內,燕翎雕依舊奈何不了他。
兩人這一對上,雖然招招都是狠著,但卻誰也沾不到誰。
「飛狐」一參加,不到幾招就先放倒了「黃虎」,「幻狐」邊漢雲見狀急道:「老狐狸,公孫小兒是我的,是朋友,你就別插手。」
「飛狐」見「幻狐」邊漢雲雖然傷勢不輕,但卻全無傷重者之狀,當下朗笑一聲道:「那老夫幫著收拾『毒星子』去。,,『那邊柴洪大叫道:」老狐狸,你如果不怕老柴動肝火,儘管來,好小子,你想打偷手?「聲落揮舞著赤銅扁擔,又與」毒星子』,齊古賢戰成一團了。
「飛狐」見兩邊都不准參加,轉眼看見女兒在獨力對付那十二三個壯漢,立時大吼一聲,加了進去。
那十二三個壯漢圍攻飛鳳女,還有出手攻的機會,「飛狐」一加入,戰況立時急轉而下,剎時間,慘號連起,躺下了四五個。
連綿不斷的慘號聲,擾得太陽莊的四個主力人物個個心神不寧,攻勢上也就漸漸弱了。
首先,「靈羊」公孫捷一招用老,回招不及,被「幻狐『』掃出去的寒鐵軟柄槍的天蠶絲索纏住了頸項。
「幻狐」邊漢雲恨「太陽莊」的人入骨,沉吼一聲,傾全身之力,猛力向回一拉,硬生生的把「靈羊」一顆人頭拉下來,「幻狐」
邊漢雲也身疲力竭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喘了一陣,才叫道:「老柴,公孫老兒已經上路了,要不要俺助你一臂?」
「毒星子」齊古賢聞言心頭一震,一分神,被「樵霸『』柴洪一扁擔尖掃到左肩頭上,硬剮下了一片肉。
這時,太陽莊的圍子之內,突然火光沖天而起,人聲沸騰,亂成一片。
「飛狐」見狀,心頭一動,沉聲道:「燕當家的,巴震宇老巢有人放起火來了,別讓他逃了。」
心頭一震,巴震宇掃眼向莊上望了一眼,果見火光沖夫,心內一寒,右胸口又挨了一劍。
趁著縱身閃退的時機,「太陽,叟」飛身騰起,天馬行空般的射向太陽莊,人在空中,一面沉喝道:「退回來。」
「太陽叟」巴震宇一走,「毒星子」便完全失去依靠了,心裡一急,左大腿上又被「樵霸」的扁擔尖剮掉了一片肉。
連滾帶爬的向後退了八尺,「毒星子」齊古賢抖手漫無目換灑出一把「子母追魂彈」,爬起身來,沒命地跟著巴震宇逃進了太陽莊內。
沒有想到太陽叟會中途遁走,等燕翎雕發覺想追趕時,巴震宇已出去有八丈之遠,距城門已不足兩丈,哪能追趕得上。
「太陽叟」巴震宇與「毒星子」齊古賢一進莊,圍子上雙雙飄下了「天地雙鞭」,毫無疑問地,「太陽叟」的老巢是他倆燒的,因為,只有他倆才能混得進去——巴震宇曾經想假他倆之手收拾燕翎雕,因此,兩人進莊之時,巴震宇有許多手下曾見過他們。
「樵霸」柴洪坐在地上,注視了太陽莊內所冒的濃煙老半天,才無精打采地道:「他娘的,巴震宇這老狐狸這一受驚,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肯出頭了『。」
「幻狐」也道:「我們何不趁此刻城中最亂的時候攻他個措手不及呢?」
「飛狐」沉重地道:「巴震宇是何等人物,他哪會考慮不到這一著。」
「樵霸」望著燕翎雕道:「頭兒,你怎麼不說話,你倒是拿個主意出來啊?」
抬頭看看天色,燕翎雕道:「晚霞滿天,明天將是個晴朗日子,巴震宇喜歡有太陽的大晴天,走吧!如果我沒料錯,明天我閃將會在赤土坡前遇上他。」
「樵霸」柴洪一怔,道:「他敢出來?」
「飛狐」沉重地道:「他敢,因為太陽就是他最好的武器,那時,只怕合我們眾人之力,也對付不了他,可惜莫氏兄弟沒有過來,要不然,有他們兩條長鞭相助,或許咱們還有幾分取勝機會。」
「樵霸」與「幻狐」此刻也突然想通,齊聲道:「我們不走赤土坡,他又能把我們怎地?」
深沉的,燕翎雕道:「我失明了這兩年的唯一目的,就是要等這赤土坡一段。」
飛鳳女突然忍不住插口道:「你有把握?」
搖搖頭,燕翎雕道:「對付巴震宇,我始終沒有把握,但我卻必須對付他,因為,以他的武功,在沒有陽光時,他可以逃得出我的手,而在有陽光時,我卻無法不與他見面,如果在陽光下我仍然對付不了他,那我遲早都難免要亡在他手中的。」
燕翎雕說的是人人都能想通的事實,事實誰也不能否定,因此,事實也最殘酷。
二三十個黑衣漢子背西面東的排成了一長排,靜靜地,嚴肅地站在這一片廣達數十畝的赤土山坡上——赤土坡。
在這一排黑衣漢子前面,站著一個鬚髮俱白,一身白袍的老者——「太陽叟」巴震宇,「太陽叟」身邊,站著一個穿著青袍的瘦小老者——「毒星子」齊古賢。
初升上沒有多高的太陽強光照射在這塊赤土上,也照射在每一個人的臉上,身上,但是,誰也沒動一下,像是他們都沒有察覺到那炎然的陽光照射在臉上所散發出來的炎熱。
雖然是面像著陽光認物不明,但他們都看到了二十丈外那五條向他們走過來的人影,迎著陽光,他們看不清楚這五個人的面貌,但他們都知道這五個人是誰,他們也正在等著他們 ——燕翎雕等人。
在巴震宇面前一丈左右處,五條人影同時停了下來,沒錯,他們是燕翎雕一行五人。
向前面的「太陽叟」及他所率領來的人望了一眼,燕翎雕沉聲道:「我這就過去了。」
柴洪急忙道:「頭兒,你過去,那我們呢?」
燕翎雕道:「你還能動?老柴?」
一挺胸脯,「樵霸」柴洪說道:「頭兒,笑話,別說姓巴的還沒把俺這條腿切下來,就算他把俺這條腿切下來,俺柴洪也照樣要撈夠了本才算數,哼,他娘的,咱們『邪劍七星』豈是白混出來的字號?」
「幻狐」邊漢雲也道:「對,老柴這一生只說了這一句俺覺得中聽的人話,頭兒,咱們都上了。」笑笑,燕翎雕道:「很好,很好,你們就看著辦啦,不過,要在我與姓巴的搭上後你們才准行動。」
「飛狐」也道:「燕當家的,我老狐狸也算上一份。」
燕翎雕一呆,慢慢道:「你們父女是……」
「飛狐」截住道:「燕當家的,你要說我們父女是外人?」
「飛狐」的神情使燕翎雕覺得不應該再說些客套話了,朗聲一笑道:「老狐狸,還好,我沒那麼說」,話落移步向前跨出去。
飛鳳女突然焦急地插嘴道:「燕當家的,你真要去?」
微微一呆,燕翎雕強制著在內民主的那絲奇異的感觸,沒有回頭,他不敢回頭,那聲音使他可以想像得到,那張粉臉上的關懷表情,平和地,他道:「是的,我必須去。」話落大步向前走去。
在「太陽叟」巴震字面前五尺左右處,燕翎雕停住了腳步,伸出右手拉下劍鞘,順手把劍鞘丟出八尺之外,冷漠沉穩地道:「巴震宇,來吧!」
他也拉出「九環刀」,也把刀鞘拋出八尺這外,「太陽叟」巴震宇抬起左手,解開白袍的衣扣,冷聲道:「燕翎雕,我知道你會打此經過。」『冷冷地,燕翎雕道:「你也知道我一看到你在這裡就一定會來。」
森冷地,「太陽叟」巴震宇道:「不錯,因為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除非,你『邪劍魔星』之名從此永遠消失於江湖之上,否則,你就得來會我。」
燕翎雕冷聲道:「巴震宇,你看得很準。」
「太陽叟」踞傲地道:「就因為是我看得準,因此,我覺得我們沒有什麼可以多費唇舌的了!」
「了」字才一脫口,「太陽叟」巴震宇大臂猛然向外一揮,身子跟著一晃,身上白袍突向後空飛出去,白袍一去,一團刺眼的強烈光芒突然照向燕翎雕雙目!
燕當家雖然早就知道他白袍底下有一身綴滿鏡片,可以反射任何角度的陽光的緊身依靠,但在強光突如其來的一照之下,心神仍不免為之一震。
「太陽叟」巴震宇所取色的就是這剎那間的先機,白袍一脫;
「九環刀」已挾著一片刺耳響聲攻了過來,勢如奔雷緊屯。
燕翎雕怔怔中,聞聲心神立時一驚,急忙飄身向後愛下五尺,行動雖快,胸前仍然被「太陽叟」用「九環刀」掃著了點邊,鮮血登時向外噴射而出。
「太陽叟」巴震宇一招得手,信心大增,如影隨形地二度追撲上來。
燕翎雕一招失機,步步都險,急忙閉上雙目,以耳代眼,飄身向左飛出八尺,險險地避過了一刀。
似乎沒有想到燕翎雕在強光封目的情況下仍能看清自己的招式,「太陽叟」一招落空,微微一稍微一緩,跟著轉身追擊而來。
「太陽叟」巴震宇一怔的空檔,燕當家已緩過氣來。
閃身避開「太陽叟」巴震宇三次攻上來的九刀,「邪劍」一揮揚出一片光芒,燕當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攻出了奇快無比的七劍。
「太陽叟」巴震宇第三次的九刀被燕當家晃身避過,心中已覺察事情並非偶然,腦海裡思潮起伏,尋求答案。
就在「太陽叟」巴震宇突然到燕當家的有超人的聽力的剎那間,燕當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來的七劍已然接近身了!
老臉一變,「九環刀」乃迎面而上,人也急忙向後退去。
燕翎雕攻的這七劍,乃是他「邪劍」少用的奪命掃式,又在「太陽叟」心高氣傲的情況下,出其不意地攻出,「太陽叟」巴震宇的武功招式,本就比燕翎雕遜色些,因此,他行動雖快,仍然無法完全躲過。
低沉的厲哼聲中,血光崩現,「太陽叟」一條右臂已齊被斬落地上。
一聲歡呼,「樵霸」柴洪一馬當先撲向「毒星子」齊古賢。
「幻狐」邊漢雲與「飛狐」父女也一齊撲向那些被突變情況駭得呆住了的黑衣漢子。
「太陽叟」巴震宇一招失手,失去一條膀子,理智卻仍然十分清醒,大吼一聲,狂虎般地迎著燕翎雕追擊而來的劍招,連攻出三十六刀。
以耳代目,燕翎雕凌空飛射起三丈多高,遠遠地飄到「太陽叟」身後兩丈之外,變成了背光的地位。
就怕燕翎雕向光,使他一身衣服失去功效,「太陽叟」大吼一聲,舞起一片刀光,急追而至。
聽到巴震宇的刀環之聲一近身,燕翎雕又躍起飄向巴震宇身後三丈之外,落身在原先的位置上,「太陽叟」巴震宇只得再度轉身追了下來。
這時,燕翎雕來回引著「太陽叟『』追趕他,那邊,」幻狐『』等人又把二三十個失魂落魄的黑衣漢子殺得七零八落,除了發現捐早,逃走了七八個之外,全都做丁他們的刀下之鬼。
「幻狐」一收拾掉那些黑衣漢子,也不管「樵霸『』柴洪反對,轉身撲向」毒星子「齊古賢來。
「毒星子」齊古賢獨力應付「樵霸」柴洪已覺得有些吃力,突見「幻狐」邊漢雲加入,心中一急,不顧死活的轉身對準「幻狐『』灑出一把」子母追魂彈「,」樵霸「柴洪一扁擔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毒星子「腦門上,結束了這位太陽莊二莊主罪惡的一生,等」幻狐「邊漢雲避過暗器落回地面時,」毒星子『』已停了屍了。
「太陽叟」巴震宇來回追趕了燕翎雕五六趟之後,突覺有些頭昏,力道也有些軟了,這才想到燕翎雕是存心要引他追趕,使他失血而亡。
心頭一驚,「太陽叟」半途止住了追趕,燕翎雕竟如目睹一般地突然回身撲了過去。
「太陽叟」見狀本能地舉刀,去架燕翎雕凌厲的劍勢,哪知道劍一觸,竟然力不從心的被震了開去。
幾乎連退避都來不及,「邪劍『』的利刃已抵在」太陽叟『』頸上丁。
這種局面,任何人都知道是無法挽回了,當然巴震宇也知道。
然而,他更知道有「邪劍魔星」之稱的燕翎雕會怎麼處置他,以報兩年前他幾乎滅了他全幫之恨,因此,他雖然明知連萬一的機會也沒有,但他卻不得不揮刀掃向燕翎雕腿部。
一顆白髮蒼蒼的人頭,在燕翎雕飛射上去的同時,離開了太陽叟頸項,鮮血如柱般地標起四五尺高。
「太陽叟」巴震宇的無頭屍仍然站在那裡,手中也仍然握著那柄最後一擊沒有成功的「九環刀」。
他——巴震宇曾依恃著一身高強的武功與那件別出心裁的衣著,幾乎滅了口外的另一個強勢力——燕翎雕,但是,遺憾的是他沒有除去燕翎雕,因此,落得最後這個下場。
強烈的陽光仍然照著這一片赤地,也仍然照著巴震宇那身能反光的衣服,而衣服,也仍然反射著強烈的光芒,只是,這一切都由動而變成靜了,而且,是永遠的靜止。
舊創、新傷,使燕翎雕幾乎無力再支持著站立著,但他仍然站立著,因為,他是獲得勝利的一方,勝利的一方,應該是站著的,只有失敗者才無法站得住腳。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3:11
第 九 章 豪氣雲天燕家莊
雲紅如血,霞佈滿天,一團團、一片片、鵝毛般的雪花,在天邊紅雲的照耀下,輕飄緩慢地降落大地,層層疊疊,綿綿密密地罩住了大地,嚴冬給大地帶來的枯寂荒蕪景象,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被這層純淨潔白的外衣一絲不露地全罩住了。
美與醜,髒與淨,宏傳與簡陋,莊嚴與污濁,一概失去了他們本來的面貌,這雖然只是暫時的,但又何嘗不是象徵著上天對大地的一切都是公正無私的?
衰微了兩年多的燕家莊,自燕翎雕滅了太陽莊之後,聲威重又建立了起來,雖然這裡重新整建出的廣大圍牆庭院,院內的山榭亭台已完全被大雪埋沒了,但連日來出入於此地的口外大小各幫派的首腦人物,已可完全證明燕家莊的聲威較之往日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在溫暖寬敞的大廳中,「樵霸」與「幻狐」剛送走了第一批今天前來送年禮的賀客,閒散地坐在兩張大的太師椅上,目光漫無目的在濃雪飄飛的庭院內打轉。
「喂,樵夫,這三個月來,你覺得這種日子怎麼樣?」
眼睛仍然盯著大院中飄動著的密密的雪片,「樵霸『』柴洪毫不考慮地道:」無所事事,閒得發慌,這種日子,對咱們來說,他娘的一無是處。「
「幻狐」笑道:「喂,老樵夫,給你享清福,你他娘的還埋怨啊?」
猛然扭頭,「樵霸」柴洪的目光暴烈地盯在「幻狐」邊漢雲臉上,道:「滾你娘的個球去吧,你看俺可是有那種享清福的命嗎?」
「幻狐」邊漢雲笑道:「咦,樵夫,你別對俺冒火啊,又不是俺把你留下來的,悶得發慌,你該去找咱們當家的談談啊。」
一提起「當家的」三個字,「樵霸」立時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似地軟下來了,無可奈何地聳聳肩:「猴頭,咱們頭兒這許久沒等到他們五個混蛋東西的消息,心情正在煩著,誰敢問他?」
「幻狐」邊漢雲臉色立時一整,道:「說起來也的確邪門得令人擔心,咱們回來已經三個多月了,以他倆的腳程,按說縱然是天涯海角,也該趕回來了啊。」
「樵霸」柴洪大眼一翻,道:「誰說不是嗎?他們心中如果還存著有『邪劍七星』這個名號,就不該他娘的一點消息也沒有啊,除非他們五個全死光了,否則,等見了面,老子非好好地教訓教訓這五個五八羔子不可。」
「幻狐」邊漢雲正色道:「對這五個不知輕重的東西是該教訓,頭兒對咱們如何,他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都是三四十歲的人了,他娘的都白活了不成?想當年……」
猛然站了起來,「樵霸」柴洪沉喝道:「你他娘的別想當年了好不好?提起當年,老子心裡就覺愧疚,那時,要不是燕當家以命相搏,咱們七星早他娘的屍骨俱灰了,身中七掌,換來了他們七條命,咱們又報答過他點什麼?燕家莊兩年之前,在咱們眼睜睜的情況下瓦於巴震宇之手,咱們七星有誰為此送掉命沒有?
兩年之後,燕家莊重又站了起來,咱們七星又出過多少力?如今,舊威已復,他們又,何嘗有過一星半點消息?虧得頭兒還有那份心情去擔心他們的安危,我這師兄都感得汗顏無地自容了,說句不夠手足情份的話,俺倒希望他們全死絕了!「
說著,說著,「樵霸」柴洪臉上就見了淚珠了!
重重地歎息了一聲,「幻狐」邊漢雲道:「大哥,也望以你為首,咱們上面雖然還有當家的,但你也有權管管他們,你雖然不該真的叫他們死,但教訓教訓他們是理所當然的事。」
「樵霸」柴洪氣極冷笑一聲道:「教訓?俺有什麼資格教訓他們,他們一個個智謀武功全都比俺這個做哥哥的強出許多,俺有什麼資格教訓他們?」
「幻狐」邊漢雲和而理智地道:「大哥別說氣話,怎麼說,你都是咱們七星之首,你有權啊,也應該啊。」
「幻狐」邊漢雲極少叫「樵霸」柴洪「大哥」,但他口中一叫這兩個字時,說話的神態就完全由嘻笑之色變成侍奉者的恭敬神態了!
這時,大廳門口出現了一個身著青衣的壯漢,恭敬地直立在門口,雙目低垂,沉聲道:「啟稟二位大爺,方才第一道大門門口的老孫使人傳報進來,說門口有兩個女子及兩個男子求見。」
「幻狐」邊漢雲道:「他們拜山的貼子呢?」
青衣壯漢道:「他們說沒有。」
濃眉一皺,「樵霸」柴洪道:「沒有,他們可認得當家的?」
青衣漢子道:「老孫派來的人說,其中有個帶刀留有山羊鬍子的老者說,他在大草原上與大當家的有點交情。」
「樵霸」柴洪自語道:「大草原上?喂,老孫可認得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嗎?」
青衣漢子道:「老孫說他們之中有一個很像四當家的,不過,他的臉被白布遮了一半,老孫不敢確定,其中有一個女子,似是完全不會武功,老孫只報了這些。」
「幻狐」邊漢雲道:「老四?像老四?……」
「樵霸」柴洪沉聲道:「除了他們四個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人?」
青衣漢子道:「沒有。」
黑臉一沉,「樵霸」柴洪道:「傳令下去,列隊迎客。」
青衣漢子恭身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幻狐」邊漢雲不安地道:「要不要先稟報當家的一聲?」
「樵霸『』柴洪沉著臉道:」不必了,如果來人之中沒有老四,再稟報當家的也不遲。「
對「樵霸『』柴洪的性子,」幻狐「邊漢雲瞭如指掌,心頭微微一沉,道:」大哥,事情總有個是非曲直,大哥不可冒昧行事,兄弟終究是兄弟。「
不耐煩地一咧嘴,「樵霸」柴洪道:「俺知道,你嘮叨什麼?」
一見苗頭不對,「幻狐」邊漢雲轉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
陪著笑臉,『』幻狐「邊漢雲道:」大哥,我出去解個手。「
雙目精光如電般地盯著「幻狐」邊漢雲,「樵霸」道:「你不是要去稟告當家的吧?」
「幻狐」邊漢雲忙否認道:「沒有的話,沒有的話。」
黑臉一寒,「樵霸『』柴洪道:」那你就忍一忍吧,老六,等他們來了之後,你再去不遲,那邊坐坐。「
儘管心急如焚,但此時「樵霸」柴洪在氣頭上,「幻狐」邊漢雲也不敢中逞強,如坐針氈般地坐在那邊,心裡直祈禱著來的不是老四。
從第一道門進到大廳,有著——段相當長的距離,「幻狐」邊漢雲直覺得像是坐了半年,才聽到大院擋住廳門的影壁之外有了人語聲。
心頭一驚,「幻狐」邊漢雲扭頭向廳外望了出去。
首先映入眼瞼的是個紫衣女子。
粉臉如霞,眉目清新,裊娜的玲瓏身段,轉移慢行的步伐,步步都使人有一種不帶人間火氣的感覺,尤其在她那種臉蛋上所散發出的那種有智慧而平和的笑容,足能使任何人?肖除一切人間煩惱。
緊跟在那紫衣少女身後,是個青衣少女,她臉上雖然沒有紫衣少女那種清麗脫俗、超凡仙子般的氣息,但卻另有一種艷麗動人的氣質,柳眉、杏眼、桃腮小嘴,也足可列入美女之群。
在兩個女子身後出現的,一個是著白袍,白巾蒙面,只露出兩道劍眉及一雙虎目的三十左右的青年,此人腰間掛著一對九節紫金鞭,單憑他的身材與那對兵器,大廳內的「幻狐」邊漢雲就覺得心直往下沉了,他,果然正是老四,「雙頭龍」齊雲飛。
走在「雙頭龍」齊如飛身後的是個灰袍背插大刀的老者,「幻狐」邊漢雲也認得此人— —「天王刀」海清。
在四人進廳之前,大廳內進來四個青衣漢子,各按自己的方位站著,等候吩咐。
目不轉睛地盯著四人走進大廳,「樵霸」柴洪站起身來。
「柴洪不知是海老駕臨,有失遠迎,敬請海涵。」
在七星之首「樵霸」柴洪面前,「天王刀」海清也不敢賣老托大,急忙還禮笑道:「不敢,不敢,燕家莊聲威重振,是當今口外第一大莊,老夫久欲前來致賀,怎奈俗事纏繞,不能分身,今天適逢機會,路遇這三位遭了點麻煩而一路護送至此,來得魯莽,還請紫當家的原諒。」
「樵霸」柴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海老言重了,這兩位姑娘是……」說話間,看也沒看「雙頭龍」齊如飛一眼。
「天王刀」海清打個哈哈,道:「這位紫衣姑娘,江湖人稱之為『天魁女」鳳如儀,鳳姑娘……「
「幻狐」邊漢雲臉色一變,脫口道:「被譽為武林文武雙才女中的『天魁女』鳳如儀鳳姑娘的就是這位姑娘?」
「天王刀」海清笑道:「正是她,邊大俠。」話落一指青衣少女,道:「這位姑娘人稱『青鳳』殷玉霞。」
「幻狐」邊漢雲臉色又是一變,脫口道:「四鳳之一的『青鳳』殷姑娘?」
「天王刀」海清道:「正是。」
心神一直不寧,「樵霸」柴洪沒聲道:「來人哪,看座,看茶。」
四個青衣漢子急忙在八仙桌旁拉開四張太師椅,讓四人分別坐了下來,然後端上四杯茶。
目光在四人臉上打了個轉,「樵霸」柴洪開門見山地道:「海老不遠千里,光臨本莊,不知有何見教?」
「天王刀」海清早就看出「樵霸」柴洪臉色不對了,他心中也猜到了些許,看了「雙頭龍」齊如飛一眼,目光又轉到紫衣少女臉上,道:「老夫已經說過,我是一路護送他們三位來的,柴當家的請教錯了。」
環眼轉到紫衣少女——「天魁女」鳳如儀臉上,「樵霸」柴洪以目代口,沒有再問。
笑著,紫衣少女道:「我們是向燕當家的討公道來的。」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樵霸」柴洪道:「討公道計到燕家莊裡來了,鳳姑娘,你把燕家莊看成什麼地方了?」
「天魁女」鳳如儀平和地笑道:「這裡會是什麼地方?聽柴當家的你的口氣,好像『燕家莊』就是什麼龍潭虎穴那麼危險似的?」
「天魁女」鳳如儀平和的笑容,使任何人都無法暴言相向,「樵霸」柴洪右手緊緊地抓住手中瓷杯,道:「鳳姑娘,燕家莊雖然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但也不是任人登門相欺的地方,討公道,風姑娘,你找錯地方了。」
『』天魁女「風如儀道:」雙肩背個理字,天下去得,柴當家的,目前燕家莊雖然是口外第一霸主,但燕家莊卻並非是沒有是非黑白的地方,江湖傳言,儘管如此,風如儀討公道討上了門,並非表示沒把燕家莊的霸主之尊放在眼內,事實恰恰相反,就因為這裡有是非、有黑白,有理可講,所以,我們來了。「
「天魁女」鳳如儀理正辭嚴的一番話,登時*得「樵霸」柴洪無言以對。
「幻狐」邊漢雲道:「風姑娘號稱天下第一文武雙才奇女子,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但不知姑娘今天要討的是什麼公道?」
目光在兩人臉上掃射一圈,「天魁女」鳳如儀道:「兩位做得了主嗎?」
「樵霸」柴洪冷笑道:「燕家莊上有當家的,按說我倆主不了大事,但是,今天情況不同,俺柴洪以項上人頭相交,也要主這件事,鳳姑娘請說。」
笑容一收,「天魁女」鳳如儀道:「好,兩位聽著,『雙頭龍』齊如飛可是貴莊的人嗎?」
「樵霸」柴洪臉一沉,道:「慢著,兩年之前,他確是本莊的要人之一,但兩年之後的今天,可就難說了,鳳姑娘,俺得先問問他才能答覆你。」話落不等「天魁女」鳳如儀開口,目光突然轉向「雙頭龍」齊如飛道:「老四,把面罩拿下來吧!」
「雙頭龍」齊如飛揚目中驚色一閃,緩慢地伸手解下面罩,低聲叫道:「大哥。」
強忍住心頭的激動,「樵霸」柴洪道:「老四,燕家莊失而復得的經過你知不知道?」
搖搖頭,「雙頭龍」齊如飛道:「小弟不知。」
「樵霸」柴洪又道:「那麼燕家莊重逢之後的消息你知道不?
老四,自家兄弟,俺完全相信你,你說知道就是知道,你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當然,你知與不知的後果,你是明白的。「
儘管室內氣冷如冰,「雙頭龍」齊如飛臉上仍然突然間汗下如雨,深深地連吸了好幾口氣,他才道:『大哥,我知道。「
「樵霸」柴洪道:「多久之前知道的?那時你人在哪裡?關內?口夕卜?」
「雙頭龍」齊如飛道:「兩個月前,那時小弟在口外。」
砰然一聲,「樵霸」柴洪手中的茶杯碎成幾片片,茶水合著他手中刺破流出的鮮血,在桌面上灑了一灘。
眼睛仍然盯著「雙頭龍」齊如飛,「樵霸」柴洪道:「兄弟,你雖然沒有看到當家的與巴震宇相搏的民,但是,你能想像得出來,對嗎?因為姓巴的如果沒有驚人的藝業,他當年絕不可能把咱們弄得支離破碎,你能想像當日的情況,他就能想到回莊之後,我們多麼需要援手,兄弟,兩個月,在口外,你趕得及回來,但你卻沒有回來,你不但沒有回來,而且,還給當家的帶來了些討公道的人來,兄弟,想想當年二狼山下咱們七兄弟與『人魔』那場血拚,你再想想咱們怎麼活到現在,兄弟,說實在的,你不該回來。」
垂下了頭,「雙頭龍」齊如飛深深地垂下了頭,他沒有任何話可以回答。
沉痛而粗豪,「樵霸」柴洪道:「兄弟,抬起頭來,當年二狼山下,咱們都沒軟過,現在更用不著。」話落從懷中摸出一把短刀,『』砰「的一聲放在桌子上,沉聲道:」兄弟,這把刀你認得吧?「
「幻狐」邊漢雲首先駭異地站了起來,驚聲道:「大哥……
你?「
抬起了頭,「雙頭龍」齊如飛雙目盯著桌面上那柄一尺來長,柄上鑲有七顆寒星般明珠的短刀,緩慢地站起身來,道:「大哥,我認得。」
「樵霸」柴洪道:「兄弟,我們七星雖然算不上什麼正派俠義中人,但卻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咱們不求名利,但也不愧天地,大哥我是個粗人,但卻明白什麼叫『義氣』,兄弟,是你先走還是俺先走?」
「幻狐」邊漢雲憂懼地叫道:「大哥,你……你不能……」
「樵霸」柴洪寒聲道:「老三,這已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必須這麼走的問題!」
「雙頭龍」齊如飛猛然一挺胸脯道:「大哥,你處斷得對,兄弟我先走,因為我為兒女私情而忘卻為人的大義,我該先走。」話落伸手去抓桌上的短刀。
「天魁女」鳳如儀沉聲道:「齊如飛,你就這麼一走了之嗎?」
手停在空中,「雙頭龍」怔住了。
低沉地,「樵霸」柴洪道:「鳳姑娘,柴某已說過,俺這顆人頭是交出去了,我兄弟未了的債務,由俺來償。」
「青風」粉臉一變,脫口道:「柴當家的,世間……」
暴烈地一瞪眼,「樵霸」柴洪沉聲道:「姑娘,燕家莊不是個仗武功行霸道的地方,你們所要的公道,俺姓柴的會還給你們。」
「青鳳」焦急地道:「柴當家的,我說的不是人命的問題,而是……」
揮手阻住「青鳳」再往下說,「天魁女」鳳如儀肅穆地道:「玉霞,不要說了,柴當家的所處斷的是他們的家務事,別人,誰也無權過問,別急了,咱們是外人。」
急得都想哭了,「青風」殷玉霞道:「可是,賀姊妹的終身怎麼辦呢?」
莊容平和,「天魁女」鳳如儀道:「我知道,但柴當家的所做的,卻完全沒有別人可以插嘴的餘地,玉霞,世間有許多事得以理智去衡量,柴當家的雖然不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但他所做的卻完全是大義凜然,豪氣干雲的事,我們無力也無權阻攔。」
「天王刀」海清也不自覺地點了點頭,暗忖道:「鳳如儀說得沒錯,柴洪雖然是個直性子的渾人,但處斷此事卻是大義凜然的,平日裡,江湖同道都奇怪著七星中人,人才謀略都比柴洪高,何以竟推他為首?今天就此事看來,確是有他們的理由了。」
伸手抓住了桌上的尺許短刀,「雙頭龍」齊如飛愧然地望了臉色肅穆的「樵霸」柴洪一眼,短刀刀尖調頭指在自己胸口上。
就在這時,大廳通往內室的右邊那片門簾悄無聲息地掀了開來,如幽靈般地,燕翎雕出現在門簾之外的大廳內了。
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雙頭龍」齊如飛手中的短刀刀尖上,誰也沒有發現大廳中突然多出來的這個人。
黯然地笑了笑,「雙頭龍」齊如飛道:「大哥,我自從知道燕家莊聲威重振之後,便無時無刻不想回來,但是,我無能為力,身不由己,我知道那時不回來而此時回來會落得個什麼結果,但我仍然存著萬一的希望,我說這些,並不表示我求大哥你原諒我這身不能原諒的過錯,只不過要向大哥你聲明,我並沒有忘記我們當家的教育我們的。」
點著頭,「樵霸」柴洪道:「兄弟,很好,俺相信你的話,因為,俺瞭解你就像瞭解俺自己一樣,大哥早先就勸告過你,風流足以惹禍,而今,兄弟,你竟真個走了絕路了。」
「雙頭龍」齊如飛苦笑一聲,道:「大哥,此刻我除了覺得愧對彩娥之外,心中並不後悔,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就算此刻對天發誓,我能因彩娥而改盡我往日的習氣,也已與事無補了,大哥,願你念你我一番兄弟之情,把兄弟的意思轉告燕當家的,就說兄弟我對不起他,我走了。」
話落右手一加勁,就要往胸腔內插。
「齊如飛」。
僅只是簡單的三個低沉的字眼,「雙頭龍」齊如飛卻如同遭了雷電般地一下子呆住了。
大廳內所有的目光,全都集結在燕翎雕身上。
「幻狐」邊漢雲喜極淚落,脫口叫道:「當家的。」
目光掃過大廳內每一張面孔之後,落在「樵霸『』柴洪臉上,燕翎雕道:」柴洪……「
一恭身,「樵霸」柴洪道:「屬下在,當家的,這裡一切當然你說了才算。」
看得出「樵霸」柴洪臉色不愉,燕翎雕鄭重地道:「樵霸,此刻不是誰說了算,誰說了不算的問題,我只是希望你……」
生硬地,「樵霸」柴洪道:「當然是你說了算,此地是以你為首。」
「幻狐」邊漢雲心頭一驚,脫口道:「大哥,你……你怎麼這麼說話?」
「樵霸」柴洪道:「難道俺姓柴的連說句話的自由都沒有?」
俊臉突然一寒,燕翎雕道:「老柴,你又使的什麼性子?不錯,你只要把『邪劍』與『七星』連在一起,你是沒有說話的餘地,當然,你率七星離開燕家莊,你仍然是老大。」
一把推開太師椅,「樵霸」柴洪突然跪在地下,默默無語。
「樵霸」柴洪一跪下,「幻狐」與「雙頭龍『』也跟著跪了下來。
神情黯然,但卻十分激動,燕翎雕深深吸了口冷氣,以平靜得出奇的聲音道:「重義氣,不錯,是重義氣,柴洪,但是,你把我姓燕的當成自己人?還是外人,如果今天你是我,你捨不捨得自斷手足,你說!如果你把我姓燕的當成是『恩人』,是『外人』,『邪劍』與『七星』又為什麼要聯在一起?姓燕的我當年插手二狼山那件事可並沒有企求你們七星報什麼恩,感什麼德,因為世間任何恩惠也換不回自己一條命,我姓燕的豁命相搏,也不過是為來順著自己的性子管管自己愛管的不平事而已,我所以愛管,是覺得你們還算得上是七條漢子,你們並沒有欠我什麼,我沒有企求你們報我什麼,貌合神離的聚合,絕難持……」
急忙截住燕翎雕的話,「樵霸」柴洪愧恨地道:「頭兒,老柴算交人頭了。」
激動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燕翎雕道:「都站起了,什麼事,我們都可以慢慢解決。」
三人相繼站了起來,「雙頭龍」齊如飛慚愧地道:「當有的,我……我給你們帶回來很大的麻煩了。」
燕翎雕冷靜地道:「一見到這幾位客人,我就知道了。」
燕翎雕一提到客人,「天王刀」海清首先站了起來,朗聲笑道:「燕當家的,老夫首先該先賀你奠定了這口外第一霸主的基業,其次,老夫要先聲明的是,老夫與此事完全無關。」
看了「天王刀」海清一眼,燕翎雕在主位上坐了下來,道:「海老兒,現今身在口外的武林中人,誰敢說自己與『鐵血紅顏』無關呢?更何況,你與她的人一同來到我燕家莊了呢?」
心頭暗自一驚,「天王刀」海清謹慎地道:「老夫與他們相遇,絕是巧合。」
話含深意地,燕翎雕道:「海老兒,有許多巧合也可以用人為的方法促成,對嗎?」
「天王刀」海清老臉神色平和如初,心中卻在風車似地轉著念頭,忖道:「這小子深沉得緊,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心念轉動間,笑道:「燕當家的說笑了。」話落朗笑一聲,帶過話題道:「燕當家的,這位是『天魁女』鳳如儀,鳳姑娘。」
站起嬌軀,「天魁女」鳳如儀美目在燕翎雕臉上打了個轉,福了一福,道:「小女子鳳如儀冒昧拜山,諸多冒失之處,燕當家的海涵。」
起身還了一禮,燕翎雕道:「鳳姑娘言重了,請坐。」
「天魁女」鳳如儀落坐之後,燕翎雕開口道:「鳳姑娘請恕蒸某失禮,開門見山的直問,姑娘此來要討的是什麼公道?」
「天魁女」鳳如儀道:「燕大當家的是爽直之人,鳳如儀如轉著彎子說話實在不該,不過,此事滋事體大,燕當家的,你叫小女子怎麼說法?」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燕翎雕平靜地道:「燕某既然要留下我這個兄弟,就沒打算反悔,只要理在這裡,燕某沒有第二句話說的。」
粉臉上笑容一收,「天魁女」鳳如儀凝重地道:「燕當家的果然是快人快語,義薄雲天,好,小女子就直說了。」話落一頓,道:「貴屬下齊大俠,拐走了我們一名姐妹。」
目光在「雙頭龍」臉上掃了一瞥,燕翎雕道:「那位姑娘現今有多大年紀?」
「天魁女」鳳如儀道:「二十一歲。」
俊臉突然一寒,燕翎雕道:「鳳姑娘,你用那個『拐』字,不嫌有些欠妥之處?」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3:38
「天魁女」鳳如儀臉上毫無驚異之色,緩聲道:「齊大俠是先救了她的命,然後才帶走她的。」
燕翎雕道:「那位姑娘當時的情況可是十分危機嗎?」
「天魁女」鳳如儀道:「不錯,是有生命之危。」
燕翎雕冷笑道:「在那種情況下,除了帶走她之外,姑娘你可還有什麼更好的處理方法麼?」
「天魁女」鳳如儀道:「的確沒有更好的方法了,但齊大俠於她傷好之後;佔有了她。」
臉色微微一變,燕翎雕道:「鳳姑娘,你們有證據?」
「天魁女」鳳如儀道:「她已懷三個月的身孕了。」
「幻狐」邊漢雲道:「是她說我們老四強迫佔有她的嗎?」
平和地,「天魁女」鳳如儀道:「她沒有那麼說。」
「樵霸」柴洪冷聲道:「既然是她自己願意的,你們還來討得什麼公道?還有什麼公道可以給你們討的?」
「青鳳」殷玉霞冷聲道:「怎麼?你不想不承認?」
「樵霸」柴洪一拍桌子道:「承認什麼?」
仍然平和如初,「天魁女」鳳如儀道:「挾恩澤而佔人身,你們得承認這個。」
「樵霸」柴洪冷聲道:「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你們自己的人都沒有那麼說,你們是外人,怎麼又說得出口呢?」
「天魁女」鳳如儀道:「我們說得出口,是因為武林同道都會這麼想。」
「幻狐」邊漢雲猛然站直身來,冷笑道:「他們怎麼想關咱們屁事。」
「天魁女」寒著臉道:「這麼說,你們是打算不認帳了?」
「樵霸『』柴洪冷聲道:」鳳姑娘,本莊大門此時還沒關,你們此刻動身還來得及。「
「青鳳」冷聲道:「關了又怎麼樣?」
「樵霸」柴洪陰沉地道:「那時可就來不及了。」
冷然地輕笑了一聲,「天魁女」鳳如儀道:「柴當家的,我鳳如儀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卻自信你燕家莊奈何不了我,不信,你試試。」
「樵霸」柴洪黑臉一沉,喝道:「來人啊!給我拿下。」
「慢著。」話落燕翎雕緩慢地站起身來,道:「鳳姑娘,貴方有什麼條件,提出來吧。」
「天魁女『』鳳如儀緩聲道:」燕當家的果然名不虛傳,的確堪稱一方霸主,豪氣干雲,誠信不欺,風如儀方才出言無狀,多有失態之處,還望燕當家的大量海涵。「話落粉頰上突然飛起兩抹紅潮,一反她代表相對一方交涉的應有神態。
淡淡地,燕翎雕道:「姑娘言重了,請說。」
「天魁女」鳳如儀道:「本會會主擬把四鳳老三『藍風』賀彩娥嫁於齊大俠,將遺女子來請示燕當家的。
燕翎雕淡淡地道:「在下是非接受不行了,姑娘,貴會如此鄭重其事,絕不是要燕家莊前去納彩吧?」
「天魁女」鳳如儀粉臉突然又為之一紅,道:「燕當家的明察秋毫,鳳如儀不敢相瞞,本會確實並沒有來通知納彩的意思。」
燕翎雕道:「那麼就請姑娘開出貴會會主所列的條件來吧。,,」天魁女「鳳如儀道:」條件只有一個。「
臉上神色十分凝重,燕翎雕道:「想來這一個條件就足夠我燕家莊負荷的了。」
愧疚地望了燕翎雕一眼,那的確是個很艱難的交換。
儘管心情十分沉重,燕翎雕表面上仍然平靜如常,淡淡地道:「在『鐵血紅顏』口中,能列之為條件的條件,燕某想像得到會有會什麼樣的份量,鳳姑娘請說!」
「天魁女」鳳如儀沉聲道:「陪同我們到北海『玄冰谷』去走一趟。」
燕翎雕所擔心的正是這一件,卻沒想到正好就是這件事。
壓制著心底的那份不安,燕翎雕道:「送一個人去?『』」天魁女「鳳如儀詫異的一呆,道:」燕當家的,那件事你已經知道了?「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鳳姑娘,當今武林中人,不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怕不多,據說令會主得了一株參王要到北海去送給玄冰谷主『寒魄』金岳,而當今武林之中,欲向金岳獻這個慇勤的人,大有人在,因為『寒魄』金岳雖然是個極惡之徒,但對送禮的人,卻一向是十倍以上的代價回報,這次他開出的東西是一株參王,據說能把參王送給他的人,他將以一口千舌神兵青霜劍相贈,另外,還附送一本代價絕不低於青霜的劍訣,可對嗎?」
並不否認,「天魁女」鳳如儀道:「不錯,燕當家的,你說的全對,就是因為有許多人想做那借花獻佛之事,所以本會主才想到燕當家的你,當然,那得出自燕當家的自願才行。」
冷冷地笑了一陣,燕翎雕道:「不消說,燕某人如果不答應,令會主就要活生生的拆散這對情人了。」
「天魁女」鳳如儀道:「更重要的事,燕當家的還沒提到。」
燕翎雕冷冷地道:「鳳姑娘,這是威脅?」
「天魁女」風如儀道:「我們威脅不了你,燕大當家的,因為這裡是你的地盤,果然燕當家的想反悔,隨時可行!」
很突然地,燕翎雕道:「什麼時候動身?我要帶多少人?」
實在沒有想到燕翎雕會突如其來的提到動身的問題,「天王刀」、「天魁女」、「青風」、「雙頭龍」,甚至連「樵霸」、「幻狐」都覺得出乎意料之外。
怔仲了一陣,「天魁女」鳳如儀喜出望外地脫口道:「燕當家的,你是個令人不易捉摸的奇人。」這句話是發自她心底的,等話出了口才發覺不妥當時,已無法收回了,第二次,「天魁女」鳳如儀又臉紅了,話也忘了答了。
『』天王刀『』海清暗忖道:「少女終究是少女,任她才智如何過人,天份如何高,一旦見到了令她傾心的人的時候,就處處顧慮不周了。,『轉念間接口道:」燕當家的臨行之前還得吩咐莊中的事,只怕今天無法成行了。「
「天王刀」海清的話把「天魁女」鳳如儀又拉回了現實,感激地望了「天王刀『』海清一眼,道:」海師……前輩,說得是,今天是無法成行了。「話落又不自然地望了燕翎雕一眼,因為,她自己知道她幾乎又失言了。
燕翎雕聽到了,但卻裝做完全沒有留意,淡淡地道:「那就明天一早起行吧。」
「幻狐」邊漢雲忙插口道:「再過兩天就是年除夕了,何不過了除夕再走?」
燕翎雕道:「因為正是過年,因此,照常理推測,這段時日,路上應該是最寧靜才是。」
「天魁女」鳳如儀笑道:「燕當家的果然是料事如神,敝會主所持的也正是這個想法。」
淡淡地笑了笑,燕翎雕道:「不敢,燕某與你『天魁女』相比,可就差得遠了,但願你們,不該說是『我們』,那些朋友沒往這邊想才好。」話落沉聲吩咐道:「漢雲,送客人到客房去,女客方面請本莊的女侍服侍。」
燕翎雕最後一句話,在「天魁女」鳳如儀心上又打了個死結,她相信燕翎雕那句帶有玩味的話,其本質絕蜚開玩笑的。
二十隻鐵蹄提起漫天雪泥,沿著由南往北的這條筆直大道向前奔馳著,由白茫茫一片遼闊的原野中的裊裊炊煙,他們可以斷定前面有一片村落。
村頭的那座埋在雪中的土地面前的兩棵落盡了青葉的蓉松樹下,一字兒橫派著八條大漢,橫站在那條泥濘的雪路上。
五匹馬上的人,大老遠就看見他們了,當然,他們也看見馬群了,但是,他們都沒有讓開。
勒勒奔馳的健馬,「樵霸」柴洪望著身邊的燕翎雕道:「頭兒,前面那八個兔崽子八成是要找我們碴的。」
搖搖頭,燕翎雕笑笑道:「不可能,前面是乾河村,那裡是詹老兒的地盤,他不會找咱們的碴的。」
「樵霸」柴洪道:「頭兒,這年頭人心多變,那可說不定。」
說話間,馬又向前衝出七八丈,距離那八個大漢還有十來丈遠,一個跋扈無比的聲音已暴雷似地響起來了。
「前面那幾位馬上的朋友,給我停下來!」聲音帶著極濃的敵意。
馬仍然在向前奔馳著,「樵霸」柴洪道:「頭兒,如何?不對勁吧?」
仍然不相信乾河村的「屠刀」詹興旺敢攔自己的駕,燕翎雕道:「他們可能還沒看清楚咱們。」
「樵霸」柴洪搖著禿腦袋道:「頭兒,俺看未必如此,他們就算沒看清咱們的面孔,難道說他連你座下那匹馬也認不得了,大草原上,誰不認得這匹馬?」
俊臉突然一凜,燕翎雕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了。
勒住馬,燕翎雕帶頭停在八個大漢身前五六尺處,他身後的七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冷漠地看了八人一眼,燕翎雕抱拳為禮,道:「八位當家的貴地可是『乾河』嗎?」
八人中站在路正中間的那個長著幾根鼠髯的四旬上下的漢子笑道:「沒錯,朋友,你們在年關將屆之際,成群結隊的奔馳,有何居心?」
微微一怔,燕翎雕道:「八位當家的,這裡可是官道不是?」
鼠髯漢子冷聲道:「這條是官道,沒錯,但各位是江湖中人。」
怔仲已有四分惱意,燕翎雕道:「八位當家的橫道攔路,這是按江湖規矩行事嗎?」
鼠髯漢子凜然不懼地道:「家有家法,幫有幫規,我們這地方的規矩就是如此,沒有事先投報,誰也不准路過。」
燕翎雕道:「八位說了算數嗎?」
鼠眼一翻,那漢子道:「說了不算數,爺們是閒得沒鳥事幹了、來這裡等著你們說這句笑話?」
俊臉一變,燕翎雕道:「等著我們,朋友,這是『屠刀』詹興旺叫你們來等的?」
鼠目漢子說急了,漏了嘴,急忙糾正道:「爺們可沒拿得準你們今天準會打此經過,誰打這裡走都是一樣的。」
臉色倏然一寒,燕翎雕道:「朋友,不用再描了,你是越描越黑了!哼哼,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沒想到詹老兒越混越有名堂,竟在這一塊地上稱起人王了,連條路都不能借給道上的朋友走走了。」話落轉向「樵霸」柴洪,道:「『老柴,你說咱們是改道而行呢?還是厚著顏面借條路?」
聳聳肩,「樵霸」柴洪道:「頭兒,天怪冷的,一改道,又得多走好幾十里路,依俺看,走十家不如等一家,頭兒,你臉皮子嫩,就由俺老柴來求求這幾位『人王』好了。」
話落翻身下馬,邁著大步走到鼠髯漢子面前,道:「相好的,你是何年何月成了氣候的精靈,俺『樵夫』怎麼就從來沒聽說過這塊地上有這麼一座泰山豎在這裡?俺當家的有急事要打這裡過,你就將就著點,讓讓如何?」話落伸手推向鼠髯漢子胸口。
搭腰立馬,鼠髯漢子冷吼一聲,立掌如刃,一掌切向「樵霸」
柴洪腕脈,出手奇快如電。
就像是沒看見,「樵霸」柴洪的右手仍向前伸。
「卡」地一聲,鼠髯漢子一掌正正確確的切在「樵霸『』柴洪的腕脈上。
「樵霸」柴洪沒出聲,那鼠鬚漢子卻左手抱著右手,是著腰,痛得滿頭是汗。
一把抓住鼠髯漢子的領口,「樵霸」柴洪又目凌芒如刃,黑臉帶煞的冷聲喝道:「他娘的你老鼠跳到秤盤上,連自己有多重都不知道了,你們他娘的依仗著什麼要霸住這條官道,不准江湖朋友通行了?『屠刀』詹老頭在你們眼中是號人物,在姓柴的眼中他可算不上是號人物,你們他娘的拿著他根鳥毛當寶貝,唬昏了自己還想來唬你老祖宗,你是他娘的瞎了狗眼了。」話落右手一鬆,順手「叭」的一記耳光,把鼠髯老者打出了七八尺遠。
其他七個漢子一看自己人吃了大虧,齊吼一聲,各自拉出刀刃,呼嘯一聲,把「樵霸」柴洪圈了起來。
全無懼色,「樵霸」柴洪雙臂環抱在胸前,叉開雙腿站著,冷聲道:「來,你們『屠夫』手下的『剔骨八刀』如能撩得你老祖宗我一根寒毛,俺承認你們是人王了。」
「樵霸」柴洪話聲才落,七個紅了眼的大漢,突然同時暴叱一聲,揮動兵器圍攻了上來。
「樵霸」柴洪見狀才想行動,突聽「雙頭龍」齊如飛喝道:「老柴,接傢伙。」
伸手抓自空而降的赤銅扁擔,調頭一招「橫掃干軍」揮了個大圈子,眾通退,「樵霸」柴洪大叫道:「老四兄弟,好漢不擋人財路,這擋子事,你可別管。」
扁擔飛出的同時,「雙頭龍」齊如飛也飄身如旋風般地下了馬,聞聲笑道:「老柴,大哥,有事弟子服其勞,小弟豈敢袖手旁觀?」話畢一雙九節紫金鞭早已揮舞而出。
「雙頭龍」在七星之中;武功僅次於「血佛」與「碧眼童子」,雙鞭一動,就似兩條出海蛟龍,鞭動風生,層層疊疊,綿綿無窮,似翻海浪湧,無盡無休,使人無法測知其來自何處,絕於何時。
連聲慘叫聲中,七條人影一個跟著一個跌進路邊七個尺外的雪堆了,一個個不是傷腿就是傷臂,沒有一個不帶彩的,剎時間滾成一片。
「樵霸」柴洪就只揮出了那一扁擔,再就沒撈著揮第二下。
瞅著「雙頭龍『』齊如飛,『』樵霸」柴洪沉臉道:「老齊,你看看你,你可還有半點兄弟情份,你……你怎麼連一個也不給俺留下來,俺想盡了辦法才把猴頭留在家裡,滿以為可以吃吃獨食了,卻沒想到走了狼,來了虎,你小子比他更不是人。」
「雙頭龍」齊如飛道:「老柴,自家兄弟別說這些傷感情的話嘛,誰打發不是一樣?」
一瞪眼,「樵霸」柴洪道:「一樣?一樣你為什麼不給俺留下來?」
「樵霸」柴洪話才一落,鼠髯漢子突然開口道:「各位,是朋友,你們就別走。」
平淡而冷漠,燕翎雕接口道:「勞各位大駕回去告訴詹老兒一聲,燕翎雕在這兒等著他。」
「樵霸」柴洪大聲補充道:「告訴姓詹的,叫他在一柱香的時間內趕來說明原委,否則,休怪燕家莊的人以大欺小,剿平了他的老巢。」
「八剔刀」一拐一瘸的進了莊子,誰也沒敢再回一句話。
「屠刀」詹汪旺可來得真快,「八剔刀」才進莊,他就跟著出現在莊的另一頭了,移步如飛的奔了過來。
矮胖身材,濃眉帶煞,一臉橫肉,五官被滿臉肥肉一襯,就像是擠成『堆惟的,由那花白鬍子判斷,他年齡也該在五旬以上了。
腳才停住,大嘴已開,未言先笑,打拱作揖的道:「燕當家的,手下人不知深淺,適才多有冒犯之處,燕當家的,你是口外第一號人物,大人不見小人過,你就高抬貴手放過他們吧。」
「雙頭龍」齊如飛插嘴冷笑道:「詹當家的,你到撇得乾淨,難道說貴手下八位得力臂助攔路橫行的事,你一點也不知道?」
陪著笑臉,「屠刀」詹汪旺道:「齊當家的,你弄擰了我的意思了,我是指在他們出言現狀,以下犯上的那檔子事,至於他們在這裡相攔的事,我當然知道了,而且,我不但知道,還是我親自派他們來的呢。」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這麼說,詹當家的你是打算獨霸這一方了?」
「屠刀」詹汪旺笑道:「燕當家的,就憑我詹興旺這兩下子,能混口飯吃已是大家給臉了,怎敢提那『稱霸』二字,我是說我派他們來,是來等燕當家的你們的,自從我聽說『鐵血會』的鳳姑娘到燕家莊去請燕當家的你之後,連日來,我又聽到許多重要消息,唯恐燕當家的你不知道,誤打誤撞地陷進了他們的圈套,所以才派手下那八個不成材的東西在這裡攔你,卻沒想到,他們竟弄擰了我的本意,竟然敢出手犯上,可真是不自量力,豈有此理。」
一直沒開口的「天魁女」鳳如儀此時突然開口道:「詹當家的一向說話一定是慣於用簡單句子,因此,沒把攔路的本意告訴他們,說不定他們還以為將燕當家的攔下來會有什麼重賞呢?」
心頭猛然一沉,「屠刀」詹汪旺連聲否認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詹某人哪有什麼東西好賞他們的。」
似真似假地,「天魁女」鳳如儀是否知道重地的真家,心中就像吊了十五個吊桶一般,七上八下的波動不停,既不不論道:「別人出多少獎賞,卻與我們干河無關係,小老兒在江湖上雖然算不上知名之輩,卻還知道『義氣』二字,姑娘可別想左了。」
「天魁女」鳳如儀深沉的一笑道:「詹當家的可別急成那個樣子,小女子只不過是瞎猜猜而已,燕當家的也不會相信的。」
暗自捏了把冷汗,「屠刀」詹汪旺乾笑了兩聲,轉向燕翎雕,故作神秘地道:「燕大當家的,最近口外的動態你可知道?」
淡淡地,燕翎雕道:「不知道,可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故?」
「屠刀『』詹汪旺道:」鐵血會會主『鐵血紅顏』要送一株參王給北海玄冰谷谷主『寒魄』的事你不知道?「話落望了」天魁女「鳳如儀一眼。
淡淡的,燕翎雕道:「這件事,我知道。」
「屠刀」詹汪旺道:「欲攔阻『鐵血紅顏』聯合那個魔頭的正義之士,聽說大有人在,因此,『鐵血紅顏』雖然本身有極高的武功,仍然不敢貿然獨往,因此,聽說她要聯合燕當家的你,陪她走一趟,只是,武林同道的話傳得很不好聽。」
平靜地,蒸翎雕道:「他們怎麼個傳法?」
「屠刀」詹汪旺道:「他們說燕當家的你將會被個稱有文武二奇女之稱的兩個女子所迷惑,而鋌而走險,不顧江湖正義。」
「天魁女」鳳如儀沒有開口,雙目一眨不眨地凝望在燕翎雕臉上。
淡漠地,燕翎雕道:「也許他們並沒有說錯,因為我真的要到北海去走一趟。」
「屠刀」詹汪旺胖臉上故意流露出緊張關懷之色,忙不停地道:「燕當家的,『寒魄』金岳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燕翎雕道:「殘酷、歹毒、陰險、毒辣,我這此字,有沒有哪個字用得不恰當的?」
猜不透燕翎雕說這些話的真正用心,「屠刀『』詹汪旺微怔了一下,忙道:」燕當家的,你說得完全對,足見你對『寒魄』金岳的為人十分瞭解,可是,燕當家的,這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送貴物去了。「
燕翎雕道:「我已決定要去。」
「屠刀」詹汪旺急道:「燕當家的,你自己的聲望……」
冷淡地,燕翎雕道:「詹當家的,我說過我自己已決定要去。」
大失所望之下,「屠刀」詹汪旺脫口道:「為什麼?」
臉色突然一凜,燕翎雕道:「詹當家的,燕某非得向你說明去的理由不可嗎?」
愣了一陣子,「屠刀」詹汪旺忙道:「不敢,不敢,燕當家的,我只是關心你的安危與聲望。」『話落胖臉一凜,鄭重其事地道:「燕當家的,為了阻止』鐵血紅顏『與』寒魄『金岳勾結,目下口外就集結了三股大勢力,集中實力最為雄厚的是海外飛雲島的』聖手飛云『那一股子,據說,目下他們已駐腳在』鐵血會『停留的寒雲山附近了,其他兩股武林人物,也已趕到那裡了。」
看了「屠刀」詹汪旺一眼,燕翎雕神情冷漠,沒有開口搭腔。
只當是燕翎雕懷疑他的話,「屠刀」詹汪旺惶急地道:「燕當家的,我說的句句都是千真萬確的實話。」
冷冷地,燕翎雕道:「詹當家的,你的目的只是要姓燕的打消去的念頭,對嗎?」
「屠刀」詹汪旺道:「燕當家的,我是一番好意呀!」
冷冷地,燕翎雕道:「詹當家的,這個情我心領了,詹當家的可還有什麼其他的話要說的嗎?」
事實擺在眼前,燕翎雕的北海之行,已成定局了,還有什麼值得「屠刀」詹汪旺再說的?
儘管心中恨極了,也失望極了,在燕翎雕面前,「屠刀」詹汪旺可不敢流露出半點聲色,胖臉上的橫肉一鬆,「屠刀」詹汪旺忙堆起一臉偽笑,道:「燕當家的知道我詹某的一番心意就好了,此處天寒風大,燕當家的如不嫌棄,何不與這幾位當家的進寒舍略歇片刻?」
冷漠地,燕翎雕道:「不必打擾了,燕某今日借路之情來日再還,告辭了。」話落飛身上馬,從「屠刀」詹汪旺身邊急馳而過。
目注五區健馬消失於村子另一頭,「屠刀」詹汪旺心中萬頭千緒,他知道燕翎雕有一天從北海回來之後,於他這一夥將會有什麼後果。
因此他希望燕翎雕永遠不要再回來,最好是在他面前永遠消失。
想到那三股巨大力量,他對燕翎雕消失的信心又增加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4:02
第 十 章 艷冠宇內乃雲姬
寒雲已位於五台山北邊,是自平地拔起的一座方圓百十里左右的孤山,筆立如刃,山雖不高,但看起來卻十分挺拔險峻。
冰凍雪封,此時的山勢,更顯得直挺峻拔了。
靠近地平線的夕陽,單向照在這座孤伶伶的山上,拖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影,整個寒雲村百十戶人家的居處,完全罩在這黑影之內。
在近村頭的地方,「天魁女」鳳如儀松韁減緩了坐騎的速度,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敝會主就在這個村子裡,燕當家的可否在此稍停片刻,容我等進村稟報會主一聲?」
燕翎雕道:「鳳姑娘認為有此必要嗎?」
聲音很溫柔的,「天魁女『』鳳如儀道:」燕當家的,禮不可缺。「
勒住馬,燕翎雕道:「鳳姑娘,你是想給我燕某人留點顏面?」
「天魁女」鳳如儀正容道:「燕當家的,我知道你此行是出之於無奈,但以你燕當家的身份與敝會的身份,都不容許草率行事而遺憾江湖。」
笑了笑,燕翎雕道:「鳳姑娘,令會主真個令人羨慕。」
心中明白燕翎雕要說什麼,但仍不免要問一聲,『天魁女「鳳如儀道:」燕當家的此話怎講?「
燕翎雕道:「令會主有姑娘這等心思靈巧,顧慮周全的臂助,還不會令人羨慕嗎?」
粉臉故意一變,「天魁女『』風如儀冷聲道:」燕當家的,你這是讚美還是諷刺!「
燕翎雕平和地道:「鳳姑娘,你看燕某人該把諷刺的話憋到了你們家門口再說嗎?」
雖然覺得繃緊了的臉皮不該一下子就鬆了下來,但「天魁女」風如儀仍然不由自主地松下來了。
心底的喜悅,往往會使人對自己也失去了控制。
一提手中的韁繩,「天魁女」鳳如儀道:「燕當家的,請稍候片刻。」話落帶著「青鳳」殷玉霞飛馬奔進村內。
燕翎雕轉向「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道:「下馬」歇歇吧。「
「樵霸」柴洪一怔;道:「她不是說她們會主馬上就要來的嗎?
何不在馬上坐著等上片刻,進村之後再歇?「
燕翎雕道:「『鐵血紅顏』素以冷傲聞名,就算她十萬火急地需要我們相助,她也不會作出那種急履相迎的急迫狀態啊!」話落飄身下馬。
「雙頭龍」齊如飛也跟著跳了下來。
想了想,「樵霸」柴洪也跟著下了馬。
「鐵血紅顏」果然沒有馬上出來相迎,倒是在他們的來路上;
此刻意外的出現了三騎急奔而來的快馬,馬背上坐的是三個身佩兵器的男人。
「鐵血會」裡並沒有男人。
「樵霸」柴洪目光集中在二十幾丈外的那三騎快馬上,問道:「老四,寒雲村裡除了『鐵血會』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武林人物?」
「雙頭龍」齊如飛的目光也集中在那三騎上,皺著眉頭道:「沒有啊。」
「樵霸」柴洪濃眉一剔,道:「他娘的,莫非咱們還沒進莊,買賣就先上了門了不成?」
「雙頭龍」齊如飛道:「我看八成是如此。」
三騎馬上的人騎術很精淇,三匹快馬就像是突然四蹄被釘在地上了似地,一下子就在三人面前停了下來。
三騎中間的是個虎頭燕額,面目微黑,環跟大嘴的五旬上下的老者,此人背上交叉插著兩倆板斧。
環眼老著兩側的兩個人年齡也都在四旬以上,左邊的一個眇了一目,馬腹旁邊掛著一桿紅櫻槍,右邊一邊是個缺唇的,腰際斜佩著一柄古劍。
三騎幾乎才一停下來,中間環眼老者立時間燕翎雕三人一抱拳,道:「三位是來自五台燕家莊的吧?。
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眼的「樵霸」柴洪道:「朋友,你找誰?」
環眼老者道:「燕家莊的大當家的,『邪劍魔星』燕翎雕?」
「雙頭龍」齊如飛插嘴道:「這位朋友,你沒見過『邪劍魔星』其人?」
環眼老者道:「老夫是沒見過他。」
「雙頭龍」齊如飛緊*著問道:「那你不到燕家莊去找,怎麼倒找到寒雲山下來了呢?」
環眼老者略微猶豫了一下,道:「老夫聽說他已答應了『鐵血紅顏』的邀消,要陪『鐵血會』到北海一趟,因此,老夫猜測他遲早會來這裡。」
「雙頭龍」冷冷地道:「尊駕要見燕翎雕不知有何大事!」
環眼老者望了「雙頭龍」齊如飛一眼,道:「恕難奉告。」「雙頭龍」齊如飛臉色一沉,道:「那尊駕所問的話,在下也難以奉告。」
「樵霸」柴洪接口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咱們也無可奉告。」
目光盯在烏雲蓋雪馬上,再從馬上轉到燕翎雕身上,環眼老者道:「這匹馬是『烏雲蓋雪馬』吧?年輕朋友,你騎這匹馬,又身著黑衣,莫非你就是燕大當家的?」
對環眼老者單刀直入的問話方式,燕翎雕心中十分不滿,冷漠地道:「令駕既沒見過姓燕的,就是在下自己承認是燕翎雕,尊駕能相信嗎?」
環眼老者眸子一亮,脫口道:「你是說你就是?」
冷漠地點點頭,燕翎雕道:「不錯。」
三個人同時翻身下馬,惶急地走到燕翎雕面前,環眼老者恭敬地抱拳施禮,道:「當今口外,元人敢冒用燕大當家的名號,老朽有限無珠,當面請罪。」
臉上神色,絲毫沒有緩和,燕翎雕冷淡地道:「恕燕某眼拙,不認得三位的大駕,三位如此匆忙地尋找燕某人,有何貴幹?『』態度突然變得極其嚴肅恭敬,環眼老者再度恭身施禮道:」小的韓奇,是奉了主人之命,專程來此恭請燕當家的到敝會一敘的。「
臉色微微一凜,燕翎雕道:「閣下就是『鐵旗會』下號稱『雙斧開天』的韓奇,韓總管?」
極其謹慎地,「雙斧升天」韓奇道:「不敢,小的正是韓奇。」
燕翎雕打量了「雙斧開天」左右兩側的那兩個漢子一眼,道:「這位是號稱『獨目神槍』的嚴祖德,嚴大俠吧?」話落目光接著轉向左邊的那個缺唇帶劍的漢子道:「這位是『意形劍』崔秀良,崔大俠吧?」
「雙斧開天」忙道:「燕大當家的所提的兩個人,正是他們。」
心裡有點明白了,燕翎雕臉上突然一寒,聲音也立時變得冷了,道:「『鐵旗會』會主『血旗』莫當家的竟指派會中一總管與雙鐵騎來約我燕某人,韓當家的,這意思是都是表示,如果我燕某人不能如約的話,哼哼,要來個霸王硬上弓?」
「雙斧開天」韓奇老臉立時一凜,脫口道:「絕沒這個意思,燕當家的,您千萬別誤會。敝會主絕沒有這個意思,敝會主只是怕派別人來時,身份不夠,對燕當家的有怠饅之處。」
臉色變得更冷,燕翎雕道:「韓總管的意思是說,三位來,份量就夠了嗎?」
「獨目神槍」嚴祖德獨目中閃著極不服氣的凌芒,搶上一步,道:「莫非燕當家的嫌輕?」
目光仍然停在「雙斧開天」韓奇臉上,燕翎雕沒有開口,狀似根本沒聽到「獨目神槍」嚴祖德說的話。
「鐵騎雙衛」在鐵旗會中的名望僅次於總管,平時一呼百應,幾曾受過這般冷落?
猛然向前多跨出兩步,「獨目神槍」嚴祖德橫跨一步,擋在「雙斧開天」韓奇面前,冷聲地道:「燕當家的,兄弟等一到口外,就聽說燕當家的有著超人的聽力,此話可當真嗎?」
星目眨動了一下,燕翎雕道:「嚴朋友,你的話在下聽到了。」
語氣有些*人,「獨目神槍」嚴祖德道:「在下沒有聽到燕當家的回答。」
慢吞吞的,燕翎雕道:「在下在與貴總管說話。」
「獨目神槍」暴躁地道:「在韓總管沒有升口的空檔裡,燕大當家的,你有時間開口。」「燕大當家的」五個字說得特別響,含有諷刺的意味。
掠過「獨目神槍」嚴祖德肩頭,燕翎雕的目光在「雙斧開天」
韓奇臉上停留了片刻,道:「閣下能做得了主!」
「獨目神槍」嚴祖德冷笑道:「燕大當家的,做不了主在下會開口嗎?」
星月中寒光如冷電般的一閃,燕翎雕道:「很好,嚴朋友,在下可以告訴你,燕某人不想應約。」
三人同時一怔,「獨目神槍」嚴祖德道:「燕當家的可有什麼不應約的理由嗎?」
燕翎雕道:「沒有什麼理由。」
獨目的冷光如電般地盯在燕翎雕臉上,「獨目神槍」嚴祖德冰冷地道:「燕大當家的,你的意思是說你把本會會主的誠意邀請完全漠視了!」
「雙斧開天」韓奇仍然沒有開口。
燕翎雕心中更明白了,正眼都沒有再看「獨目神槍」一眼,燕翎雕漫不經心地道:「嚴朋友,話,燕某人已說得夠明白的了,你我話不投機,半句為多,嚴朋友,你請吧。」
手中鐵槍用力地抓了抓,「獨目神槍」嚴祖德陰沉地冷笑一聲道:「燕當家的,你真打算連一點面子都不給敝會主嗎?」
燕翎雕的目光漠然的望著黃昏遼闊的雪野,仍然沒有搭理。
「樵霸」柴洪心裡氣得發慌,但卻作不出來,伸手一拍身邊「雙頭龍」齊如飛的肩膀,粗聲粗氣地道:「老四,站了老半天,咱們該坐下來歇歇了。」話落就地往路旁樹根下一坐,目光也望著雪野。
「雙頭龍」也就近在「樵霸」柴洪身邊坐了下來。
這一來,「獨目神槍」嚴祖德可下不了台了。
腳,猛然一踢拄在地上的槍柄,「獨目神槍」嚴祖德橫槍當胸,向前胯上一步,冷聲道:「燕當家的,敝會主不輕易邀請別人,一旦邀請了,也很少有人不給面子。」
頭也沒回,燕翎雕道:「在下例外,嚴朋友,請吧,你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一到口外,他們就到處聽到「燕翎雕。及」邪劍魔星「七個字,因此,」鐵旗會「會主在急急的想會會這個口外的第一霸主,顯然,他不相信。
就因為「鐵旗會。會主不相信燕翎雕真有獨霸口外的本領,因此,在他派遣這三個最得力的手下動身之前;曾一再叮嚀過,叫他們要見機行事,不要丟了」鐵旗會「的面子。
燕翎雕的外衣,使這三個人無法相信他真能獨霸關外,因此;他們一定要請到他,他們也知道該怎麼樣下手去請一個不打算:赴約的人,過去,他們曾這麼做過許多次,每一次他們都沒有看錯。
這就是「雙斧開天」韓奇一直不開口的原因。
鐵槍槍頭一調,「刷」的一聲指向燕翎雕背心,「獨目神槍」嚴祖德冰冷地道:「燕當家的,請不到您的大駕,我們兄弟三人回去交不了差,因此嘛,嘿嘿,只有勞動大駕枉駕一行了。」
霍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樵霸」柴洪冷喝道:「姓嚴的王八羔子,你他娘的想造反了?」
「雙頭龍」齊如飛也站了起來,雙手不自覺的按向腰間所懸掛的那對「九頭鞭」上。
森冷、寒酷,「獨目神槍」嚴祖德冷笑道:「柴朋友,槍尖距貴當家的背心只有五寸,因此,我勸你不要冒險。」
平和地。燕翎雕道:「柴洪,嚴朋友說得很對,不要妄動。」話落一停,又道:「韓總管,你該說話了吧?」
「獨目神槍」嚴祖德向有神槍之稱,「雙斧開天」韓奇也一直覺得他「神槍」之名,並非白得,因此,他覺得事情發展到此,是下結論的時候了,朗笑一聲道:「燕大當家的,在口外,你是當今的第一霸主,沒有人敢動你,久而久之,你養成了不設防的習慣,可是,我等來自關內,燕當家的,你實在太大意了。」
也朗朗地笑了一陣,燕翎雕道:「韓總管,你是說燕某失算了?」
「雙斧開天」韓奇道:「燕當家的。恐怕你得枉駕到『鐵旗會』去走一趟了。」
語聲突然一沉,燕翎雕道:「韓總管,你錯了,這裡是口外,說實在的,你們實在不應該喧賓奪主。」
「主」字才一脫口,猛見「獨目神槍」嚴祖德「嗨」的一聲,雙手平托著的鐵槍急如閃電般地挺刺出去。
一溜白茫,沿著急鋌而出的槍柄,急滑而下,削向「獨目神槍」握槍的雙手。
鐵槍去勢急,白芒以相對的速度,來得更急,武功再高的人,也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抽手,因為,人的速度雖然用「閃電」來形容其快,但卻永遠無法與閃電相比。
白芒的來勢,此刻,就如閃電。
「噹」的一聲,鐵槍跌在冰凍的硬雪地上,「獨目神槍」嚴祖德向後暴射出五尺,臉上驚得一片死灰色。
左手抓著「邪劍」劍鞘,那柄劍,仍在鞘內。
轉身、拔劍、出手、還劍,一共有四個動作,而他們所見到的,只是燕翎雕平和地面對他們站著。
「邪劍?」
三個人不約而問地全都這麼叫的,但那驚中帶俱的語調卻不是單純的在叫劍名,似乎是覺得燕翎雕的劍法真個帶有邪氣。
憑手中鐵槍,嚴祖德在江湖上掙得了「獨目神槍」之名,這桿槍在他手中使出時,自然有其神妙高明之處,時間增加了他對這桿鐵槍的信心,信心則越發使他無往而不利,也因而養成了他自滿自足、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氣焰,因為,他深信武林之中,幾乎已沒有人能與這桿槍相抗衡了。
因此,他這些個年來,想都沒有想過的突然驟變,使他無法相信這竟會是事實。
一隻獨眼瞪得像是要從眼眶子裡跳出來似的,「獨目神槍」
嚴祖德用那種常人見了害怕般的神情向著燕翎雕顫聲道:「邪術,你使的是邪術!」
「劍出鞘,視若無睹,劍歸鞘,聽若不聞,真沒想到身為『鐵旗』會下二大護衛之一的嚴當家的,眼神竟是這般明快犀利法,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啊!」
語出如珠落玉盤,婉轉清脆,嬌甜柔嫩,似乳鶯出谷,雪野銀鈴,悅耳爽心,令人聞聲有俗念俱消之感。
目光一齊轉向發聲處,每一個人都身不由己地那麼怔仲了一下。
穿著一身欺霜賽雪,纖塵不染的白色羅衣了——她,就那麼突如其來地出現在眾人面前了。
當然,她來得並不突然,只是,前一段時間裡,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時間往寒雲莊望而已。
黛眉盈翠,彎似天邊新月,目盈秋水,無風波光流動。瑤鼻櫻鞠,齒白如玉,是些全無一絲缺陷的五官。
那麼適中的配裝在她那張有著桃花花瓣般粉紅色澤的鵝蛋形清麗說俗的臉兒上,門然地聚合成一張任天下第一流巧匠也構思不出的完美畫像,而這超出人們幻想範圍的幻像。
如今,就這般千真萬確地以實形實體出現在各人面前。
人人都知道「鐵血紅顏」四個字就是由於她的美而來的,其中的「鐵血」二字,也不是因為她行事殘酷嗜殺而帶有血腥味的字眼,而是,江湖武林,曾經因為她的美而引起一場武林震動的血腥事件。
過去,「雙斧開天」韓奇一直不相信武林中人會為美色而火拚,因為,火拚的是一大群人,他不相信那麼一大群人之中,會連一個能抗拒一個女子美色的人都沒有。
現在,他相信單憑豪氣的確是無法抗拒了。
與她同時出現的,還有其他七八個黛綠年華的女子,但是,恰似皓月螢光,她們與她同出現,卻使人不自覺地忽略了她們的存在。
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雙斧開天」韓奇一砭不眨地盯著那張臉兒,不自覺地啟動著嘴唇,道:「『鐵血紅顏』雲姬?」
不錯,她就是「鐵血紅顏」雲姬,除了她之外,天下還會有誰堪當「第一美人」四個字?
心頭微微一動,燕翎雕目光流轉,分別掃過「樵霸」與「雙頭龍」二人臉上,由於背對著出現的那群人,他只有從他們臉上才能找出些許其象來。
燕翎雕覺得十分吃驚,因為,他兩個手下的四隻眼睛也是直直地望向他身後,這是他與他們相處這許多年來所從來投遇見過的特殊現象。
忘了對面而立的燕翎雕,也忘了自己一招之下便丟了武器的奇恥大辱了,「獨目神槍」嚴祖德獨眼中閃射著奇異的光芒,抬動腳步,一步一步地向燕翎雕身後走過去。
除了燕翎雕與她身後站的那群少女,誰也沒有看見「獨目神槍」嚴祖德異乎尋常的表情與動作。
隨著從身邊走過的「獨目神槍」嚴祖德,燕翎雕緩慢地轉過身子,目光從仍在向前走著的「獨目神槍」嚴祖德背上,向他前面那群少女望了過去。
同樣的,燕翎雕的目光,也像鐵屑遇磁般地被吸在那張臉兒上了。
他心裡明白那樣看人是失態的,但他卻無力一下子把視線移開。
在白衣人兒面前三尺左右處,「獨目神槍」嚴祖德停住了腳步,語氣一改狂妄,暴戾之氣,柔和地道,「姑娘,你……你是『鐵血紅顏』雲姬,雲姑娘?」
「獨目神槍」嚴祖德這種目不稍瞬的直視目光,她見得太多了,除了覺得厭煩之外,她沒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覺,冷淡地道:「不錯,我是。」
沒有比這個更簡單的回答了,但「獨目神槍」嚴祖德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滿足過,寵幸過,以更柔和,更小心的語氣,他忍不住讚美道:「雲姑娘,你……你實在太美了,你使世上任何美好的東西都變得醜陋而不值得一顧了。」
笑容配以他那張瞇成了一條縫的獨目,鉤勒出一張更醜陋的面孔,但是,那笑與那讚美,卻無可否認的是出自內心深處的虔誠與純真的。
紅紅的櫻桃小嘴又啟動了一下,「鐵血紅顏」雲姬道:「嚴大衛士,你不是第一個向我說這種話的人。」
連忙哈腰應是,「獨目神槍」嚴祖德道:「是是,我知道,但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肺腑的。」
冰冷冰冷的,「鐵血紅顏」雲姬道:「嚴大衛士,你是否出自真誠,與我無關。」
微微怔仲了一下,「獨目神槍」嚴祖德仍然溫和地道「雲姑娘,我讚美的是你。」
語氣絲毫沒有緩和,「鐵血紅顏」雲姬道:「嚴大衛士,如果你身負使命而來的話,就照你要做的去做吧,如果你要做的事與我『鐵血會』無關,怨姑娘我不奉陪了,我是來迎本會的客人的。」
「客人」二字驚醒了癡迷中的燕翎雕,下了最後的決定,他把視線從她臉上拉了開來,臉上立時浮上了一抹紅霞。
臉上突然湧上了驚慌之色,「獨目神槍」嚴祖德脫口道:「雲姑娘,我對你沒半點惡意。」
「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這麼說,嚴大衛士,你們並不是找我雲姬來的嗎?」
「獨目神槍」嚴祖德,有問必答,忙道:「是的,是的,我們是奉命來請燕翎雕的。」
「鐵血紅顏」雲姬漠然地道:「那嚴大衛士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獨目神槍」嚴祖德一下子呆住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5:01
看都沒再看「獨目神槍」嚴祖德一眼。「鐵血紅顏」雲姬向右橫跨出一尺左右,移動蓮步,向燕翎雕走過去。
急忙向左跨出一步,「獨目神槍」嚴祖德重又阻擋在「鐵血紅顏」雲姬面前,急急地道:「姑娘,姑娘……」
止住腳步,「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嚴太衛士,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話落利刃船的一雙秋水明眸突然凝注在「獨目神槍」臉上。
只覺得那目光奇冷如電,「獨目神槍」嚴祖德原先鼓足了勇氣要說的話,突然被凍結在喉管中了。
秋水明眸在「樵霸」、「雙頭龍」,二人臉上分別掃過,落在燕翎雕臉上,她原本綻開欲待說話的一雙紅唇啟動了一下,但卻沒有說出話來,顯然的,她覺得此刻她要說話的對象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從她現身到此刻之前,燕翎雕一直背向著她,她也一直沒行細心地觀察過這張臉,因此,猛然看清之後,她才會覺得意外。
一到口外,她到處聽到「邪劍魔星」燕翎雕這七個字,她知道他是個年輕人,而且,是個口外武林道上的朋友們一直誇讚著的英挺少年,但是,從「邪劍魔星」這四個字,她腦海中所描塑出的燕翎雕一直是個帶有邪氣的少年人,因此,她把那「英挺」二字想成了「油頭粉面」的世俗英俊了。
意外的感覺,並沒有使她錯愕多久,明眸很快的在燕翎雕臉上打了個轉,道:「燕當家的,雲姬迎客來遲了。」語氣溫和而莊重。
「鐵血紅顏」雲姬端莊的神態與語氣,驅散了燕翎雕心中的雜念,抱拳還禮,燕翎雕平和地道:「雲會主言重了。」
燕翎雕平和的神態與說話語氣與「獨目神槍」恰好是個對比,這又使「鐵血紅顏」覺得意外了,而且,意外中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與惱怒。
她並不稀奇於男人對她的沉迷、讚美,甚至還覺得厭煩,但是,她卻沒有遇到一個對她不沉迷,不讚美的男人,如今,她遇上了,她卻又覺得失望與惱怒了。
莊重中帶有一絲冷意,「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這幾位客人是衝著誰來的?」
淡淡地,燕翎雕道:「他們指名要找在下。」
「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知道為什麼嗎?『看了」鐵血紅顏「雲姬一眼,燕翎雕道:」在下以為雲會主會知道為什麼才是。「
「鐵血紅顏」雲姬笑道:「燕當家的如果把我雲姬看得那麼聰明,那是高估我了。」
燕翎雕也笑道:「如果燕翎雕細細地解說為了什麼,那不只是低估了雲會主你,而且可以說是在辱沒你。」
迷人的笑容一收。『鐵血紅顏「雲姬道:」憑什麼這麼說。燕當家的。「
燕翎雕道:「就憑雲會主擁有的『鐵血紅顏』那四個字。」
美目中閃動著冷藝廣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很會說話!「
淡漠的,燕翎雕道:「雲會主過獎了。」
粉臉突然變得鐵青,「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燕當家的,今天你我是初次見面,但見面的這幾句話,你我說得都不怎麼投機,不過,話雖不怎麼投機,燕當家的,你既然來了,就注定了你我得共同走完一段不算短的路程了。說實在的,你實在不該來。「
燕翎雕冷靜地道:「該與不該,雲會主,你我都會各自考慮,因此,你我既然會面了,就證明我們各為所求,誰也不會反悔了。」
望著燕翎雕那張平和俊逸的面孔,「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雲姬得再重複一次,你是個很會說話的人,也是個為原則而勇於面對現實的人,燕當家的,你知道我說這話的意思嗎?「
心裡是有些明白,但卻不能直說,燕翎雕道:「如果雲會主能再提示一下,燕某人也許會明白。」
美目轉動了一下,「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忽略了什麼了?」
笑笑,燕翎雕道:「在下並沒有忽略什麼,雲會主,人類審美的觀點都相同,燕某人『個凡夫俗子,自然也不能超越人之常情,只是……」
「鐵血紅顏」雲姬道:「只是你我原則不同。」
燕翎雕道:「雲會主說得極是。」
總覺得在氣勢與言辭上都沒有佔到一點便宜,「鐵血紅顏」
雲姬粉臉漸漸又冷了下來,才想再開口,突見身側的「獨目神槍」
嚴祖德再度攔了上來,似乎已鼓足了勇氣,「獨目神槍」嚴祖德道:「雲姑娘,你的美使我無法自拔。」
掃了燕翎雕一眼:「鐵血紅顏」雲姬道:「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似乎早就想好了,「鐵目神槍」嚴祖德道:「你跟我走。」
「鐵血紅顏」雲姬並不覺得意外,這類的話,她已聽得太多了。
冷漠的,「鐵血紅顏」雲姬道:「假使我告訴稱不可能呢?」
「獨目神槍」嚴祖德道:「我跟你走。」
「鐵血紅顏」雲姬道:「鐵血會『中沒有男子。」
『獨目神槍』『嚴祖德堅定地道:「雲姑娘,我已經決定不離開你了。」
美眸文瞟了燕翎雕一眼,「鐵血紅顏」雲姬道:「嚴大衛士,你是你,我歸我,不要混為一談。」話落突然轉向『雙斧開天「韓奇道:」韓總管,你怎麼說?「
「獨目神槍『』嚴祖德的話,」雙斧開天「韓奇全都聽到了,但是,他卻一直沒有開口,因為,他沒有辦法凝聚心思去思考o」鐵血紅顏『』雲姬的話把他從迷離的境界中拉了回奉,「雙斧開天『』韓奇一證,脫口道:」嚴兄弟,過來。「
「獨目神槍『』嚴祖德頭也沒回,道:」韓大哥,我們得把她帶回去。「
「雙斧開天」韓奇雖然也覺得「鐵血紅顏」雲姬美得令人目眩神搖,但卻沒忘記她是誰,聞言老臉一冷,忙道:「嚴兄弟,你瘋了,你也不看看你是在對誰說話!」
「獨目神槍『』嚴祖德並沒有瘋,但卻是真的入了迷了,脫口道:」我知道我是在對誰說話,但我以為值得。「話落繼續道:」雲姑娘,論年齡、論品貌,我知道我不該說那種話,但是,我卻想為你盡點心力。因此,你唯有眼我在一起,我才會放心。「
「鐵血紅顏」雲姬冰冷地道:「嚴祖德,『鐵血會』與你們『鐵旗會』並沒有什麼過不去的,雖然,我知道你們是為什麼才到口外來的,但是,在我沒有與你們會主見面之前,我還不想落個以上欺下之名,你要放明白點。」
「雙斧開天『』韓奇焦急地道,」嚴兄弟,你還不快給我過來,你忘了『鐵旗會』的會規了不成?「
「會規」二字使得「獨目神槍」全身一震,但那種內心潛在的恐懼,卻立刻被眼前的美好景象湮沒了,右手緩緩抬了起來,彎曲著五指,「獨目神槍」嚴祖德道:「雲姑娘,不管怎麼說,你得跟我回去。」話落手漸漸伸向「鐵血紅顏」雲姬的腕脈。
動也沒動一下。「鐵血紅顏」雲姬冰冷地道:「嚴祖德,我再警告你一次,別自討沒趣。」
右臂倏然一探,五指隨著探出助手臂,倏然扣向「鐵血紅顏」
雲姬的腕脈,出手奇快如電。
嬌軀微微一晃,「鐵血紅顏」雲姬如幽靈般地向左飄出兩尺,她原先立足的雪地上,豁然出現一隻齊腕而斷落的手掌,鮮血染紅了一片。
這只斷落的手,是「獨目神槍」嚴祖德的。
哼都沒哼一聲,「獨目神槍」嚴祖德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痛,上身一晃,左手急探而出,扣向「鐵血紅顏」雲姬右手腕脈,行動絲毫也不像一個才斷了一隻手腕的人。
誰也料不到重創之下的嚴祖德會一點反應也沒有的再次攻過來。
似乎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鐵血紅顏」雲姬花容一變,竟然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來。
寒虹在兩人之間一閃而過,隨著燕翎雕彎臂歸劍入稍的動作,一道血光,突然射向「鐵血紅顏」雲姬。
血光是「獨目神槍」嚴祖德仍在向前急探的斷腕中射出來的。
嬌軀一是不「鐵血紅顏」雲姬又回到了原先立足之處,白色的衣裙上,連一點血星都沒沾上一滴。
「獨目鐘槍」嚴祖德急探而出的左手,始終沒有停滯過,按說,「鐵血紅顏」雲姬如果真個不知所措的話,則她縱然不被嚴祖德的手碰到身體,身上也該沾有血才是,因為,血噴出的速度並不慢於嚴祖德伸出去的手的速度。
但是,她身上卻滴血未沾。
燕翎雕突然明白了,淡然一笑,道:「雲會主,好身手。」
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感受「鐵血紅顏」雲姬的粉臉兒略微紅了一陣,道:「燕當家的好快的劍法,雲姬多謝授手了。」
淡漠地,燕翎雕道:「是燕某人圓此一舉,何足掛齒。」話說得極其平淡,毫無被人戲弄的火氣。
再一次覺得出乎了意料之外,「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確實有一派宗師的不凡氣度。」話落得十分真誠。
莊容而立,燕翎雕道:「能搏得雲會主讚賞的人只怕不多口巴?」
「鐵血紅顏」雲姬道:「尤其是誠心的讚美一個人,燕當家的,雲姬這還是第一次。」
笑笑,燕翎雕道:「這是燕某人的榮幸。」
「鐵血紅顏」雲姬以令人極難猜測的語氣道:「但燕當家的你卻並不把這份榮幸當成一回事。」
笑了笑,那是燕翎雕習慣的表情,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話就這麼停住了。
雙手齊腕而斷,「獨目神槍」嚴祖德卻似不知痛疼,獨自掃了地上那原屬於他身體一部份的兩隻斷手一瞥;然後大步走向「鐵血紅顏」雲姬。
跟前血淋淋的景象驚走了「雙斧開天」韓奇全部的迷戀思緒,老臉一變,他飛身躍落在「獨目神槍」嚴祖德面前,寒著臉,道:「嚴祖德,你胡鬧得夠了吧?」
抬眼掃了「雙斧開天」韓奇一眼,「獨目神槍」嚴祖德鄭重無比地道:「韓總管,兄弟並沒有胡鬧!」話落側跨一步,欲待從「雙斧開天」韓奇身邊繞過去。
閃身重又擋住他的去路,「雙斧開天」韓奇雙目之中盈滿殺機,冷聲道:「嚴祖德,你眼中還有本會的會規嗎?」
獨目中閃動著凶光,「獨目神槍」嚴祖德厲聲道:「韓奇,讓開。」
冰冷地,「雙斧開天」韓奇道:「嚴祖德,你給我滾回去。」
獨目中殺機一熾,「獨目神槍」笑然冷笑一聲,飛起右腳踢向「雙斧開天」韓奇小腹。
左手向下一按,右手倏然平推而出,在一聲慘厲的悶吼聲中,「獨目神槍」嚴祖德飛躍出兩丈多遠,落在路邊的雪地裡,七孔流血而亡。
在那麼近的距離內,出手擋住「獨目神槍」的右腿,再出手進擊,輕巧迅捷,有條不紊,這個「鐵旗會」下的總管在這種關頭露了這一手,顯然是有極大用心的,雖然,這種表現,犧牲的是他自己的人,但並非全無功效的。
狀似處理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瑣事,「雙斧開天」韓奇倏地轉向「鐵血紅顏」雲姬,恭敬地道:「方纔本會嚴兄弟對雲會主有多失禮冒犯之處,韓奇特此向雲會主賠禮,並求雲會主見諒。」
冷漠地笑了笑,「鐵血紅顏」雲姬道:「除此之外,韓總管不知還有什麼事情沒有?」
「雙斧開天」韓奇當然聽得出「鐵血紅顏」雲姬的話外之音,忙道:「沒有了。」
「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那就麻煩韓總管回去時代雲姬向令會主致意,雲姬很慶幸在口外能遇上貴會的人,尤其在『鐵血會』駐札的寒雲莊外。」
「雙斧開天」韓奇忙應道:「韓奇一定將雲會主的話帶到。」話落一頓,道:「雲會主可還有什麼吩咐嗎?」
「鐵血紅顏」雲姬冷漠地道:「只此而己。」
「雙斧開天」韓奇應了一聲,然後轉向燕翎雕,恭身為禮,道:「燕當家的,適才本會嚴兄弟冒犯之處,還求燕當家的見諒。」
燕翎雕冷然道:「韓總管,除此之外,尊駕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吧?」
「雙斧開天」韓奇道:「在下的使命還沒有完成,燕當家的,你知道我們所負的使命是什麼?」
笑笑,燕翎雕道:「韓總管,等駕是在向燕某表示決心?」
「雙斧開天」韓奇忙道:「不敢,燕當家的,在下只是在向你表明本會會主對你的誠意。」
燕翎雕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道:「貴會會主的誠意尊駕打算怎麼個表明法?」
「雙斧開天」韓奇毫不猶疑地道:「本會主在我等三人上路之前,曾吩咐過,如果請不到燕當家的,叫我等不要回去了。」
「雙斧開天」韓奇的城惶誠恐的神態與焦灼的語氣,顯示出他的話並沒有不實之處。
微微一怔,燕翎雕道:「如果燕某堅持不去,尊駕又有何打算?動手?」
「雙斧開天」韓奇道:「韓奇等這點微末之技,焉敢在燕當家的面前提動手工字?燕當家的,我們將會在這裡等下去。」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等待與否是尊駕的事,去與不去,則是燕某的事,尊駕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雙斧開天」韓奇道:「沒有了。」
利刃般的目光從「雙斧開天」韓奇的臉上轉到「鐵血紅顏」雲姬的臉上,燕翎雕道:「雲會主還有什麼要處理的事嗎?」
「鐵血紅顏」雲姬道:「沒有了。」話落掃了「雙斧開天」韓奇一眼,道:「燕當家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燕翎雕道:「目前是處理完了。,『粉臉兒一整,」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請。「話落作了個讓客姿勢。
燕翎雕道:「雲會主請。」
向帶來的七八個少女掃了一眼,「鐵血紅顏」對帶頭的「天魁女」道:「娃娃,我們走!」
「天魁女」應了一聲,率同那七八個少女轉身向莊上行去,「鐵血紅顏」雲姬與燕翎雕跟在後面,「樵霸『』柴江牽著燕翎雕的馬,與」雙頭龍「齊如飛並肩而行;跟在燕翎雕身後。
「雙斧開天」韓奇與「意形劍」目送眾人上路,各自拿下馬鞍,真個在原地等了下去。
鐵血會一行二三十個人借住在寒雲莊一個財主的後院的一幢空房中,這裡原來就不是住人之處,因此,一切陳設全都十分簡陋。
在方圓不足四丈的一間毫無陳設的房子中,擺設著一張方木桌,四張水椅,背東面西,燕翎雕坐在客位上,他身後並排站著「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鐵血紅顏『』雲姬坐在對面,她身舌並立著四鳳,「天魁女」鳳如儀打橫坐著。
望著燕翎雕,「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對這趟北海之廳,你還有什麼疑問之處沒有?」
淡淡地,燕翎雕道:「在下的疑問,鳳姑娘已替雲會主你解釋丈了。」
「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可覺得滿意嗎?」
燕翎雕道:「雲會主指的是哪一方面的?」
「鐵血紅顏」雲姬道,「關於今屬下的行為方面的。」
燕翎雕平靜地道:「雲會主,『邪劍七星』相聚已非一日,對他的行為與為人,在下了如指掌。」
「雙頭龍」低下了頭,燕翎雕的話使他覺得很慚愧,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糊里糊塗的作出那件事來。
臉兒上沒有絲毫異樣的表情,「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是說你沒想到他會做出那件事來?」
淡漠地,燕翎雕道:「雲會主,在下說過,對於他們,我瞭如指掌,說實在的,直到現在,在下仍然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那麼做?
因為,他不是那種見色動心的人。「
燕翎雕的話,使「雙頭龍」覺得鼻酸眼澀,熱淚欲流,飽的確不知道自己當對為什麼會那樣衝動而做出那件事情來的,但是,事實卻是千真萬確的,而這種擺在眼前、有口莫辯的事實,卻並沒有動搖燕翎雕對他的信任與信心。
燕翎雕的這份信心,使「雙頭龍:齊如飛覺得世間只有他能瞭解自己。
所謂「春風格意偕朋友,欲尋知己難上難。」就是這份知已之情,使得「雙頭龍」為之熱淚盈眶。
顯然是認為燕翎雕的最後那句話說得太重了,「鐵血紅顏」
雲姬花容一冷道:「燕當家的,你的意思是本會下的弟子自己缺少檢點了?」
燕翎雕冷靜地道:「雲會主,燕翎雕只是對自己親如手足的兄茲有此信心而已,燕某並沒有否認既成的事實,否則,我等不會來。」
「鐵血紅顏」雲姬,人雖然生得柔婉嬌熒,舉世無匹、內在本性卻十分冷很好強,冷冷地接著道:「燕當家的,你是不是懷疑這既成的事實,乃是某一方欲強迫你出手而刻意安排的?燕當家的,你我是江湖兒女,江湖上所希求的是斬釘斷鐵、一針見血的直爽勾當。」
燕翎雕心中確實有那種疑念存在,但他心中卻沒有確切有力的直接證據,因此,他無法開口。
一雙美目不停地在燕翎雕和「鐵血紅顏」雲姬二人的臉上來回掃視著,「天魁女」鳳如儀嬌靨上流露著她自己掩蓋不掉的焦慮與不安;只是,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誰都沒有注意到她,因為,他們誰都不會想到她會知道這件事的原委。
憤怒的烈火在「鐵血紅顏」雲姬芳心中燃燒著,她冷電般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視在燕翎雕臉上,沉緩冰冷地道:「燕當家的,你是口外第一巨霸,也是領袖一方的宗師,你該不是那種說話吞吞吐吐的人吧?」
星目中冷光一閃,燕翎雕道:「雲會主,你要燕翎雕說什麼?」
「鐵血紅顏」雲姬*問道:「說出你心中的疑念!」
燕翎雕道:「燕某一向不說沒有根據的話。」
冷冷地哼了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以你『邪劍魔星』在武林中的地位與名望,你的話,雲姬還信得過,『鐵血紅顏』一生不強求任何人,『鐵血紅顏』目下雖然是處在四面楚歌,強敵環伺的情況下,但是,『鐵血會』既然敢毅然出關,就絕不含糊這些,燕當家的,只要一句話,你如果認為『鐵血會』是用某種手段而把你強放出來的話,你可以立刻帶著你的人走,『鐵血會』上下,無人敢說一句怨言。」
燕翎雕道:「雲會主,燕某人此刻走與當時不來的情況完全一樣,事情仍然解決不了。」
「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意思是要成全他們?」
「鐵血紅顏」雲姬說得是事實,燕翎雕此來的目的大部份是為此,因此,他只點了點頭。
冷然一笑,「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既肯為自己的屬下的心願而甘冒獲罪整個武林之險,雲姬又何至於小氣得忽略了自己的手足姐妹的幸福,而以此做為自身安危的賭資。燕當家的,關於這一點,你不必擔心,只要:藍鳳『願意,她可以跟著你們走,也就是說,她與這件你去與不去的事件無關。」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5:19
「天魁女」風如儀的鼻尖上出現了汗珠了,任她心思如何靈巧,此時此地,她也插不上嘴了。
燕翎雕突然岔開活題,道:「雲會主知道你要去會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凶殘、毒辣,日夜打算著要併吞整個武林的巨邪、惡霸。」
燕翎雕道:「雲會主說得很對,你要資助的,就是你所說的這樣的一個大奸巨邪之輩。」
「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想勸我不要去?」
燕翎雕不答反問道:「一定有很多人這樣勸告雲會主吧?」
「鐵血紅顏」雲姬道:「不錯,燕當家的,你的確不是第一個有這種念頭的人。」
笑笑,燕翎雕道:「雲會主不要誤會,事實上,燕某並沒有這個勸你不去的念頭,在下說過,我等已經來了。」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燕當家的,我說過,只要你一句話,你走得可以像你來得那麼順利。」
「天魁女」鳳加儀情不由己地突然站了起來,神色之間,充分流露出內心的焦灼與不安。
「鐵血紅顏」雲姬與蒸翎雕同時看出她神情有些不對,但卻誰也沒有多問,誰也沒有多看她一眼。
淡淡的,燕翎雕道:「雲會主,燕某與所帶來的夥伴將安身在哪裡?」
這句話,意味著燕翎雕決定走一趟北海了。
燕翎雕帶來的人,猜不透是什麼理由改變了燕翎雕的心意——因為,他既然明白的表示「寒魄」金岳是個太奸巨邪之輩,他就不可能維護產個欲待動身前往資助他的人。
「鐵血紅顏」雲姬她的人也同樣覺得萬分意外,因為,燕翎雕只要說一句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不必去冒那個得罪整個武林同道的險了。
「鐵血紅顏」雲姬臉上並沒有半點喜悅之色,沉默了一陣,才道:「鳳如儀會給你們安排住處。」
平靜的話聲,掩蓋著她波濤起伏的心緒,誰又能看得到她此刻內心中的那份莫可名狀的感激呢?
站起身來,燕翎雕道:「不過,雲會主,明天中午之前,燕某要,到『鐵旗會』去走一趟,如果雲會主能寬容半日的話,我們可以在明日午時過後動身。」
「鐵血紅顏」雲姬略一思忖,道:「那就明天午時過後動身,燕當家的請吧。」
「天魁女」鳳如儀內心的重壓突然間消失了,雖然消失得太突然,消失得使她沒有一點心理上的準備,但她仍然覺得有著說不出來的寬慰與輕鬆,因為,有燕翎雕相助,她深信了卻「鐵血紅顏」雲姬那件積壓在心頭多年的心願,已不再是渺茫不可期的事情了,雖然,她明白「寒魄」金岳與他那一夥人個個皆非易與之輩。
以輕快的步伐,「天魁女」風如儀走到燕翎雕面前,領著燕翎雕等三人向室外走去。
目注燕翎雕等人的背影消失於門外,「鐵血紅顏」雲姬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他知道了什麼了?還是他不知道『寒魄』金岳之能?」
她為燕翎雕的背去而心存感激,卻又為了他肯去而自覺慚愧,因為,她深信燕翎雕以為他們要對付的只是中原來的那些意圖截擊的人而已。
馬蹄踏在冰凍了的雪地上,蹄鐵敲出聲聲清脆的響聲,一聲聲的,劃破幾乎連空氣都凍結了的冬夜寒空。
除了雪地上反射出肋微弱的光芒之外,幾乎找不到一點光源。
帶著「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燕翎雕正向寒雲莊外走,沿著他們來時的路往外走。
「樵霸」柴洪似乎永遠戰不過寂寞;他們才走到莊頭,他已忍不住開口問道:「頭兒,現在已經走到莊頭了,俺可以問問一些問題了嗎?」
淡淡地,燕翎雕道:「我就知道你忍不住了,你要問的可是我們既有脫身的機會,卻不脫身,偏要協助『鐵血會』去資助一個大奸巨惡之徒嗎?」
「樵霸」柴洪咧咧嘴笑了一陣,道:「頭兒,你這麼說,倒省了俺多問一遍了。」
笑容一收,燕翎雕道:「理由很簡單,我想到北海『玄冰谷』去逛逛。」
這話聽起來像開玩笑,但由燕翎雕臉上的神色,「樵霸」柴洪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但他卻無法相信理由是這樣的。
皺著濃眉,「樵霸」柴洪道:「頭兒,就這麼簡單?」
燕翎雕鄭重地道:「就是這麼簡單。」
滿以為燕翎雕會加以解釋,但「樵霸」柴洪等了好久,卻沒聽到下文。
攏馬向「雙頭龍」齊如飛身邊靠近了些,輕輕地,「樵霸」柴洪道:「老齊,你懂不懂箇中之味?」
「雙頭龍」齊如飛搖搖頭。
「樵霸」柴洪低聲道,「老齊,換你問問如何?」
「你自己不是有嘴嗎?」
「樵霸」柴洪急道:「俺已經問過了,不好再問下去。難道說你就不想知道嗎?」
「雙頭龍」齊加飛道:「這我怎麼會不想知道!只是,事情因我而起,你不好問,我不是更不好問嗎?」
這話很有道理,「樵霸」柴洪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沒有再往下纏。
寂靜的雪野裡,又只剩下蹄聲在與黑夜為伍了。
三騎走出了寒雲莊,一直默默地往前不急不徐的走著。
終究還是忍不住,「樵霸」柴洪重又把馬攏到燕翎雕身邊,但是,沒等他開口,燕翎雕已掄先道:「老柴。你還是覺得理由太簡單?」
「嘿嘿」笑了一陣,「樵霸『』柴洪拍拍自己的大腦袋,道:」頭兒,說真格的,俺這顆腦袋雖然並不比你的小,但是,你是知道的,那裡沒有彎道,因此,嘿嘿。「
點點頭,燕翎雕問道,「據你們知道的,『鐵血紅顏』雲姬與她的『鐵血會』平日裡的行徑,是不是屬於邪道上的?」
「樵霸」柴洪道:「不用說當然不是了,『鐵血會』是當今武林道上的有數的白道黨派之一,誰不知道?」
「雙頭龍」齊如飛也接著插口道:「據說『鐵血紅顏』雲姬的武功與前年少林寺圓寂的『天心』老和尚有淵源,如果此話不假,則雲姬身份只怕與少林當今的掌門人是平行的,自然不可能是邪惡中人。」
燕翎雕滿意地點點頭道:「她不是親口說『寒魄』金岳是個巨邪惡霸嗎?以他的為人行事,她有資助金岳的理由嗎?」
「樵霸」柴洪精目突然一亮,脫口道:「頭兒?你的意思是說雲姬是想以資助為名,混進玄冰谷?」
燕翎雕笑道:「老柴,你腦袋中的那條路,也有彎道嘛。」
黑臉一紅,「樵霸」柴洪道:「頭兒,有彎也只這一個而己,再往裡俺又不會轉了,比方說,她為什麼要往玄冰谷內混呢?」
燕翎雕道:「這個彎,我也轉不過來,只有等雲姬將來自己告訴我們了,不過,單只以上的理由,我們就足可走上一趟玄冰谷了。」
「雙頭龍」齊如飛道:「頭兒的用心是要幫助她?」
燕翎雕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樵霸」柴洪不以為然地道:「頭兒,咱們幫人也該幫在明處才是,像這樣,咱們幫了她的忙,她不但不感謝,反而倒以為咱們理屈,被她牽著鼻子走的呢!」
燕翎雕正色道,「我正是要整個江湖同道都錯以為我們是被迫協助『鐵血會』的,這樣,誰也沒有理由說咱們是過界開扒,違背江湖道義。」
「樵霸」柴洪皺著濃眉,道:「但是,頭兒,最後咱們所換得的代價將是什麼呢!」
燕翎雕想都不想、脫口而出:「消除一個日後可能威脅我們安全的大敵啊。」
「樵霸」柴洪道:「頭兒,塌天有大家;何況,金岳那老小子,也不見得就敢來輕捋咱們『邪劍七墾』的虎鬚啊,咱們忙什麼?」
星目中冷光一閃,燕翎雕道:「老柴,咱們當年的誓言是什麼?你真不知道咱們忙的是什麼?」
「樵霸『』柴洪頭腦一清,恍然大悟,道:」不為名,不求利,不輕犯他人,不忍受欺侮,以正義為後盾,以血汗闖天燕翎雕點點頭,問道:「老柴,你明白我們為什麼要故意被人牽著走了嗎?」
「樵霸」柴洪道:「咱們不侵犯別人。」
燕翎雕道:「明白咱們為什麼要麼嗎?」
「樵霸」柴洪莊聲道:「咱們有天地般可靠的後盾。」
燕翎雕沒有再往下問,「樵霸」柴洪也完全明白了。
空寂、寒冽的夜幕下,又只剩下鐵蹄輕敲著脆聲了。
這一次,是「雙頭龍」先打破了沉默,他道:「頭兒,姓韓的還等在那裡。」
燕翎雕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他還等在那裡,所以才不急著趕來。」
「樵霸」柴供道:「莫非他們也知道咱們一定會來!」
「雙頭龍」齊如飛道:「他們當然知道咱們一定會來,因為,只憑他『鐵旗會』之名,他們知道『邪劍七星』不可能為之怯步。」
「樵霸」柴洪道:「他又怎麼知道咱們不會怯步呢?如果他早就知道咱們硬,不好吃,他們為什麼又要找咱們去呢?」
「雙頭龍」齊如飛道:「血旗『莫若愚派他旗下的三員大將前來,其目的就是要試試能不能把咱們吃下去的啊!。
「樵霸」柴洪道:「不用說,他們發覺咱們硬得像個鐵鳥,吃不下去,那他們又為什麼不溜,偏偏要硬等我們妮?」
「雙頭龍」齊如飛一呆,無法接下去了。
燕翎雕「哎」了一聲道:「老柴分析得對,他們如果拿定了主意,跟咱們來硬的,絕不會還在這裡等我們。
「雙頭龍」齊如飛道:「頭兒,依你看怎樣?不來硬的,他們又會使出什麼軟招兒來呢?」
燕翎雕笑道:「什麼招法,只怕只有『血旗』莫若愚自己知道,咱們用不著瞎猜,到時他會自己告訴咱們的,我們過去吧。」
牽著馬韁,「雙斧開天」韓奇與「意形劍」一邊一個,站在路兩旁,兩人的手都凍得紅紅的,看情形,他們打燕翎雕走後就一直站在那裡沒動過。
燕翎雕等三騎停住在二人面前,「樵霸」柴洪心直口快,脫口道:「二位爺,你們一直沒動過啊?」
仍然直直地站著,「雙斧開天」韓奇道:「不敢。」
楞了楞,柴洪道:「不敢,為什麼,為什麼呀?貴會幫規難道說就有這等嚴法嗎?再說,就算有這般嚴法,你們動動,他們兩個只要回去不說,你們頭兒也不知道啊?」
「雙斧開天」韓奇還沒開口,燕翎雕已搶先道:「老柴,你管得不嫌太多了嗎?」
「樵霸」柴洪道:「俺說的是實話呀?」
燕翎雕道:「最不好聽的也就是實話。」
「樵霸」柴洪看看燕翎雕,突然又轉向「雙斧開天」韓奇問道:「韓總管,俺說得真個不中聽嗎?」
「雙斧開天」韓奇道:「很好聽。」
「樵霸」柴洪道:「真的!為什麼?」
「雙斧開天」韓奇道:「真的,因為燕當家的說的是實話。」
「樵霸」柴洪道,「韓總管,你怎麼突然變得客氣起來了?」
「雙斧開天」韓奇道:「因為方才本會下的一位弟子不客氣而冒犯了燕當家的,因此;在下才在這裡一直等著,在下是受過教訓的人了。」
「樵霸」柴洪還待再往下扯,燕翎雕突然開口道:「韓總管,咱們都是線上的,門檻都精通,你做得不嫌過分了些嗎?」
鄭重地,「雙斧開天」韓奇道:「燕當家的,家有家法,幫有幫規,韓奇雖然沒有理由對你燕當家的這般恭敬,但沒有你燕當家的同在下等回去,韓奇卻無法保住自已頂上這顆頭顱。」
燕翎雕冷笑一聲,道:「『鐵血會』主有這般嚴厲,端的令人敬畏,韓總管,你可知道燕某去而復返的用意嗎?」。
「雙斧開天」韓奇道:「在下深信燕當家的不會真個抹煞了本會這番『誠意』,雖然敝會主與燕當家的素昧平生,但以燕當家的在江湖上的地位,還不至於對敝會一個小小幫派爽約的。」
星目中冷芒如電,燕翎雕冷笑量聲道:「韓總管,你總算很有技巧地把令會主的意思傳達到了,韓總管,請吧?」
「雙斧開天」韓奇並沒有立刻上馬,低聲道:「敝會主面前,還望燕當家的美言一二。」
燕翎雕冷聲道:「韓總管,有此必要!」
「雙斧開天」斡奇凝重地道:「假使燕當家的不以為在下是誇大其辭的話,在下要說,我兄弟二人的生死,全在你燕當家的一句話上。」
凝視了「雙斧開天」韓奇;眼,燕翎雕道:「韓總管,請吧。,,」雙斧開天「韓奇向」意形劍「掃望一眼,朝路邊田野中」獨目神槍「的屍體揚揚下巴。
「意形劍」過去抱起「獨目神槍」僵直了的屍首,找了根根繩子捆在馬上,然後與「雙斧開天」韓奇一齊上馬,引路向寒雲莊外二十里左右的寒雲山下走去。
馬蹄由慢漸次轉快,不到半個更次,六騎己距寒雲山腳的寒雲寺不滿半里地了。
寒雲寺估地約有三畝方圓,建築雖不富麗,但卻十分宏偉,是這一帶百里方圓之內,唯一的佛廟。
寒雲寺的駐持是個九十多歲的老和尚,以山為號,號稱「寒雲長老」,此地的人;只知其人和善、仁慈,是個道道地地的標準佛門弟於,但卻無人知其來自何處,真名實姓。
當寒雲寺雄偉的照彤在夜燈下隱隱約約的出現在五人前面四五丈的時候,一溜火光突然起自五人前面十幾丈外的雪地上。
「雙頭龍」與「樵霸」臉色同時一緊,「雙頭龍『』冷聲道:」韓總管,那火光代表什麼意思,不知你知不知道?。
「雙斧開天」韓奇平和地道:「是本會主怕冷落了三位貴客。」
這話無隙可擊,「雙頭龍」齊如飛仍然冷冷地道:「鐵旗會『的禮數可真周到啊。」
「雙斧開天」韓奇的話的確沒有說錯,在六騎奔到距離寒雲奪約有二十幾丈時,前面五六丈處,突然火光一閃,幾乎在同一時間內,亮出了一條由數百人排列成的火巷,光火白雪相映,照耀如同白晝。
在長達十多丈的火巷前面,岸然站著一個黑袍配刀的白髮老者,此人細眉細眼,鷹鼻如鉤,觸目就使人有一種陰鴛的感覺;
此人身後並立著五個五旬上下的老者。
六騎馬在白髮老者面前停了下來,「雙斧開天」韓奇與「意形劍」雙雙下馬,韓奇道:「啟稟會主,燕當家的請到了。」
目光掃了馬背上的「獨目神槍」的屍體一眼,白髮老者——
『鐵旗會』會主冷聲道:「韓總管,這是怎麼回事?」
「雙斧開天」韓奇臉色一變,道:「會主,嚴兄弟性急氣盛,因此……」
細限中冷電般地光芒一閃,『鐵旗會』會主「血旗」莫若愚冷森森地道:「韓總管,你沒有阻止他?臨走時我怎麼吩咐你的?
我們是以禮相請,不是去逞能,因為,要逞能,你們還差得遠,韓總管,你記得嗎!「話落右手突然間握在那柄古色斑斑的大刀刀柄上了。
「雙斧開天」韓奇臉色立變,吶吶不敢開口。
「血旗」莫苦愚冷冷地道:「韓總管,你怎麼不回答?」
燕翎雕知道「血旗」莫若愚的做作,是要*他開口,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表明他是確實以誠意去請他的,而把一切罪過全推在手下的狂妄上。
燕翎雕原不打算開口,但他已答應「雙斧開天」韓奇為他說話了。
「莫會主,在此初會乍見的情況下,在下可否進言一句?」
寒鐵般的臉色突然一緩,表情轉變得實在快、滿臉盈笑,「血旗」莫若愚忙抱拳道:「燕當家的,幸會,幸會,兄弟沈耳恭聽。」
偏身下馬,燕翎雕還禮,道:「此事實在不能怪韓總管。」
「血旗」莫若愚道:「他帶去的人犯錯,他就應該出面阻止,甚至格殺,豈可因護短而混是非,結果反倒有勞神道上朋友為我教訓,從而得罪了好朋友。」
話中含意,顯然是表示燕期雕有出手傷害他手下生命的不是之處。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莫會主,韓總管確實執行了命令了,貴屬下,就是他阻止:的。」
任他「血旗」莫若愚如何老於世故,這種錯咬人一口的事情仍然使得他為之面紅耳赤。
藉著轉身的動作掩去臉上的尷尬,「血旗」莫若愚冷聲向「雙斧升天」韓奇與「意形劍」道:「韓奇,今天若非有燕當家的出面作證,你們兩脫不了關係,還不給我退下去!」
連聲稱是,「雙斧開天」與「意形劍」雙雙退向兩旁。
笑容可掬地再度轉向燕翎雕,「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請。」
燕翎雕笑笑道:「莫會主,請。」
相互客套一番,燕翎雕把馬交給奉命上來牽馬的一個黑衣漢子,與「血旗」莫若愚並肩走向寒雲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6:06
第十一章 豪傑紅顏風雪夜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也把馬交給上來的黑衣漢子,跟在燕翎雕身後向寒雲寺走去。
兩邊火把高峰,猶如兩道火牆,自有一股森嚴氣勢,但是,這股氣勢,燕翎雕等三人,竟似全無所覺,談笑自若地向寒雲寺走去。
一進山門,雄偉高聳的大雄寶殿已豁然出現眼前,供桌之上,香煙裊裊,大殿之內,燈火齊明,撲鼻的香火氣配上寶像的尊尊巨佛金身,自然地散發出一種寧靜平和的氣息。
大雄殿門口,此時站著一個身形枯瘦,身披炭色袈裟的老和尚;老和尚雙掌合十做迎客狀,半闔著眼睛,銀髯拂胸,人雖瘦弱,但卻自然地流露著那種高僧特有的莊嚴、平和的氣質。
在大雄殿門前,「血旗」英若愚停住腳步,道:「老和尚,燕當家的來了。」語氣透著命令的氣勢。
平和的目光在燕翎雕臉上打了個轉,老和尚彎腰為禮,喧了聲佛號,道:「老朽聽莫施主說小檀越要來,特地在此候客。」
燕翎雕對佛門弟子一向敬重,聞言急忙還禮,平和地道:「寒天深夜,攪擾寶寺,燕翎雕已深覺不安,怎敢再驚動大師相迎?」
「血旗」莫若愚道:「蒸當家的,他就是本寺主持,老朽聽說燕當家的,光臨本寺,特備水酒,請入席。」
燕翎雕笑道:「莫會主,不用客氣了,就由他們吧。」
「血旗」莫若愚陪笑道:「燕當家的既然這麼吩咐,兄弟就不勉強了。」話落沉聲道:「開席。」
猛然站了起來,燕翎雕鄭重地道:「此地是佛門聖地,豈可在大雄殿上動葷?再說,此刻燕某人也不餓,莫會主如果拿我姓燕的當個朋友看,這個就免了。」
「血旗」莫若愚忙笑道:「久聞燕當家的偏好佛道,果然不假,兄弟也早有此準備,因此,今天席間所用的,全是素食。」
燕翎雕道:「盛情心領如同身受,莫會主今夜召燕某人來此,必有所吩咐,我們何不就把這些客套省下呢?」
「血旗」莫若愚道:「那麼兄弟獻上一杯茶總可以吧?」話落不由分說,已經派人把茶獻了上來。
燕翎雕並沒有去碰茶杯,沉聲道:「莫會主有何吩咐,燕翎雕洗耳恭聽。」
「血旗」莫若愚自己喝了一口茶,潤潤喉,道:「燕當家的,兄弟今夜將你邀請至此,共有兩件事,一件是要告訴燕當家的一個重要消息,那另外一件,乃是想與燕當家的商量一件事。」
略為思付了一下,燕翎雕道:「莫會主,是哪一類的消息。
「血旗」莫若愚盯著燕翎雕的臉道:「燕當家的,這件消息與燕當家的失散的七個得力手下中的一個有關,因為事情與『血旗』無關,兄弟不好插手把人替燕當家的接過來,所以,只有把消息告訴燕當家的了。」
「樵霸」柴洪一聽與自己失散的兄弟有關,忍不住脫口問道:「是哪個?」
急忙揚手阻住「樵霸」,燕翎雕道:「莫會主,那就先說你要商量的那件事吧。」
「血旗」莫若愚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兄弟己先聲明過了,那個消息是兄弟站在同道立場,應該稟告的,兄弟不擅辭令,但卻是有一句說一句,燕當家的,兄弟絕不是要拿這件事做為交換的本錢。」
燕翎雕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道:「莫會主,燕某還是願意先聽聽莫會主要商量的那件事的內容。」
「血旗」莫若愚故做一怔之狀,道:「燕當家的,兄弟……」
淡淡地,燕翎雕道:「莫會主,請說。」
眸子在眼眶中一轉,「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果然是爽快利落之人,公私分明,好,不管你我所商之事能否達成協議,兄弟先把話說在前頭,那個消息兄弟是奉送定了。」話落細眼突然一睜,道:「燕當家的,兄弟想先知道燕當家的對『鐵血紅顏』北海之行所持的看法。」
燕翎雕道:「在下答應陪她去一趟。」
「血旗」莫若愚不動聲色地道:「燕當家的可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嗎?」
燕翎雕簡潔地道:「不錯,在下知道。」
「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也知道『寒魄』的底細吧?」
燕翎雕仍然很簡潔的道:「不錯,在下知道。」
「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仍然決定要去?」
燕翎雕道:「不錯。」
「血旗」莫若愚道:「兄弟可以聽聽燕當家的非去不可的理由嗎?」
燕翎雕平靜地反問道:「在下非得稟告嗎?」
「血旗」莫若愚道:「不敢,兄弟只是順口問問燕當家的而已『當然,願否相告,乃是燕當家您的自由。」
燕翎雕道:「恕在下無可奉告。」
臉色突然一沉,「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雖然不願說,兄弟站在同道立場,仍願意告訴燕當家的一件極不平常的消息,中原道上的朋友,都要阻止此事,目下,在關外的,就是三般大勢力。」
燕翎雕脾靜森冷地道:「莫會主所統率的『鐵血會』也是這三殷大勢力之一吧?」
臉上全無笑容,「血旗」莫若愚道:「兄弟也是來自中原的一批,『大勢力」王字倒是不敢當。「
緩緩站起身來,燕翎雕森冷地道:「莫會主,你我商談之事,到此為止,告辭了。」
大廳上鐵旗會的徒眾聞聲臉色齊都一緊,立時有七八個黑衣漢子持刀槍到大殿門口。
豁然站起身來,「血旗」莫若愚喝道:「都給我閃開。」話落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那件消息兄弟還沒奉告。」
冷漠地,燕翎雕道:「莫會主,你我的立場已很明白了,莫會主還請助長……」
截住燕期雕的話頭,「鐵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兄弟只是告訴你知道貴手下的下落而已,至於貴手下是否仍能提刀上陣,兄弟可沒有保證過啊?」
心頭一震,臉色突然為之一變,但燕翎雕卻沒有把心中的焦慮衣口頭上流露出來。
「樵霸」柴洪急聲道:「他是誰?他怎麼樣了?」
「血旗」莫若愚冷笑道:「『血佛』童逸真,他落『在太陽莊唯一未曾遭難的二莊主手中,太陽莊二莊主已投靠了』飛沙堡『,他們將打此路過,先奔白沙渡的』活武聖『周勇家中,由他那裡投靠飛沙堡。燕當家的久居口外,當然知道飛沙堡,他們也是兄弟所謂的三股大勢力之一。」
「樵霸」柴洪懷疑地道:「就憑太陽莊的二莊主就能收拾下咱們老二?」
「血旗」莫若愚冷笑道:「七星之中,以『血佛』童逸真武功最高,但是,俗語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今夜將從寒雲山北三十里外的官道上通過,兄弟言盡於此,信與不信,全憑各位自己判定。」
燕翎雕冷然一笑道:「莫會主雖然告知此事之居心,乃是怕飛沙堡有人質威脅燕某與之合作,而想出此等驅虎吞狼之計,但燕某仍然要道一聲謝。」
「血旗『』莫若愚冷聲道:」咱們各為所求,何謝之有?「話落沉聲喝道:」送客。「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等隨著韓總管走出了寒雲寺。
「雙斧開天」韓奇一回到大雄殿,「血旗」莫若愚立刻吩咐道:「調集本會全部弟兄,今夜攻寒雲莊。」
「雙斧開天」韓奇疑慮地問道:「會主,萬一……」「血旗」莫若愚把握十足地道:「燕翎雕視七星如骨肉,雖然明知可能是虛,但卻不能不去看看,何況,他也想:不到我們會在今夜行動的,快去。」
「雙斧開天」韓奇應「了一聲,出殿而去。」
於是「鐵旗會」的全體人馬,在寒風凜冽中,直奔寒雲莊而去。
懷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理,燕翎雕帶著「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縱馬一路急趕,到達寒雲山北的官道時,不過才只三更時分而已。
綿長筆直的官道上,除了日間車馬留下的輪跡蹄印之外,一無所有。
坐在馬背上,燕翎雕向四周打量了一眼,指指右邊路旁的一個雪坑,道:「我們下馬到那邊那個雪坑裡等去。」
「椎霸『』柴洪一怔道:」頭兒,咱們又不怕別人看見,為什麼要到坑裡去等呢?「
「雙頭龍」齊如飛接口道:「夜間低處看得遠些。」
「樵霸」柴洪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問道:「坑在哪裡?」
偏身下馬,燕翎雕道:「離此約有兩丈來遠,就是前面那邊。」
話落向前一指,牽馬欲行。
恰在這時,三人身後突然響起一聲低沉的佛號:「阿彌陀佛。」
聲音起自三人身後不到五尺處。
寒冬夜靜之中,任何聲音都會顯得特別響,特別驚人,何況,那聲音是起自三人身後五尺之內,而三人竟全無所覺。
大吃一驚,燕翎雕一改往昔的冷靜,身不由己地倏然轉過身來。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的反應較慢,但當他們飛身從馬背上躍落時,已各自把兵刃抓在手中了。
確實是在五尺之內,那裡站著的是個骨瘦如柴的老和尚。
臉上的震驚神色突然消失了,露齒淡然一笑,燕翎雕道:「晚輩果然沒看走眼,長老的確是個深藏不露的絕世高人。」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這時也已認出來人是寒雲寺的「寒雲長老」,兩人臉上那份吃驚之色,比方才增加了三分。
老和尚清而不濁的眼睛仍然半闔半張的,寧靜地道:「小檀越,老衲在廟中已曾說過,『世間並無至高之境』,唯獨佛法無邊。」
謙恭地笑笑,燕翎雕道:「多謝長老指點,長老上下是……」
寒雲長老道:「老衲寒雲,小檀越知道的。」
笑笑,燕翎雕道:「長老,晚輩是問的長老原來的真正法號。」
望了燕翎雕一眼,寒雲長老平靜地道:「小檀越,世事如幻,人生如寄,世間哪有真與不真,小檀越慧根極厚,怎麼會連這個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
寒雲長老出言雖然持重溫和,但言辭之間已含有責備之意。
顯然,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
星眸轉動了一下,燕翎雕話題一改,笑道:「長老,您是怎麼來的?「 寒雲長老道:」從寒雲寺走來的。「
寒雲長老話說轉很平淡,燕翎雕三人卻聽得心頭同時為之一凜,因為,輕功再好的人,也不能長時間的與馬相對抗,何況寒雲長老出發還在燕翎雕等人之後呢?那他的速度豈不是要比馬奔馳還快!以這種速度持續三十多里地竟能毫無一絲出力後的徵兆,據燕翎雕所知,當今武林中還沒聽過有第二個人物——這其中有一個人是例外的,那個人,就是久己無人知其下落的少林「天」字輩中僅存的一個長老——「天靈老和尚」。
燕翎雕臉色一變。恭身道:「原來是『天靈大師』,晚輩的失敬了。」
老和尚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異樣的驚異表情,但只一閃便消失了,淡淡地,老和尚道:「小檀越,你果然是個聰明人,小檀越,你知道老衲為什麼此時才趕到嗎?」
確實不知道。燕翎雕搖搖頭道:「前輩,晚輩確實不知道有什麼事能阻擋法駕動身。」
老和尚道:「老衲怕莫施主知道。」
「樵霸『』柴洪插嘴道:叫、小的一個『鐵旗會』也敢阻擋大師您的法駕?」
笑笑,燕翎雕道:「柴洪,不要胡說,大師只是不想讓武林中人知道他在寒雲寺而已。」
嘉許地望了燕翎雕一眼,老和尚道:「小檀越,你這麼說,是表示你知道老衲為什麼要提動身的事了?」
燕翎雕道:「大師,晚輩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確知;但晚輩猜測,大師是不想由晚輩嘴中再提起大師的法號,而讓武林中人知道大師駐足之處。」
笑笑——第一次笑,老和尚又說了一次同樣的話:「小檀越,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凝重地,燕翎雕道:「晚輩將謹遵大師心意行事。」
老和尚道:「小檀越,老衲多謝了,阿彌陀佛。」話落一頓;接著話題一轉,道:「小檀越,令屬下今夜不會打此經過的。」
就在這時,燕翎雕耳邊突然響起了極其輕微的馬蹄聲與車輪壓在深水路面上的碎冰響聲,臉色立時為之一變。
老和尚道:「小檀越,莫施主所提的那位太陽莊上的施主今夜確實會打此經過,但他車上除了黃白之物與珍寶之外;並沒有令屬下在內。」
燕翎雕一怔,道:「大師,你也聽到聲音了。」
老和尚道:「老衲是聽到了,但卻比小檀越你慢了許多了,因為,老衲先看到你的表情之後,才聽到聲音。」
扭頭看看身邊的「雙頭龍」「樵霸」柴洪道:「老四,什麼聲音?
你聽到了沒有?「
「雙頭龍」齊如飛道:「沒有啊?怎麼,你想拿咱們跟頭兒與天靈大師比啊?」
訕訕地笑笑,柴洪道:「俺幾乎忘了聽力方面,當今之世已沒有人能出頭兒之右的了。」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說話的空檔,燕翎雕已開口道:「大師見笑了。」話落一頓,道:「大師,車中沒有晚輩的弟兄,大師怎麼會知道?」
天靈大師平和地道:「因為莫施主就住在寒雲寺中。」
心頭突然一震,燕翎雕急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莫若愚騙我?」
天靈大師道:」 小檀越,莫施主稱此舉為驅虎吞狠。「
燕翎雕道:「大師早就知道他的計劃呢?還是今夜才知道?」
天靈大師道:「老衲兩天前就知道了。」
燕翎雕一急,脫口道:「大師怎麼不早些告訴晚輩呢?」
天靈大師道:「因為那時莫施主與他統領的人還在廟內,老衲不敢輕言。」
燕翎雕信口問道:「難道此刻他們就在寺中嗎?」
天靈大師道:「莫施主等到寒雲莊去了。」
心頭猛然一跳,燕翎雕脫口道:「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天靈大師緩聲道:「小檀越不用心急,老衲來此之前,已派人去通知雲施主閃避了。」
燕翎雕道:「大師可曾告知道她晚輩等被矇騙來此之事?」
天靈大師搖搖頭道:「老衲不願給佛門帶來不幸,因此只吩咐他把消息帶到即刻回來,倒沒有吩咐他提小檀越之事。」
燕翎雕呆了一呆,道:「大師,莫若愚走了很久了?」
夫靈大師道:「老衲出發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否則,老衲怎能出得來呢?」
心中一急,燕翎雕脫口道:「糟了,我失算了,大師,晚輩得盡快趕回寒雲莊,否則,這個誤會可就鬧大了。」話落飛身飄落在馬背上。
一見燕翎雕上馬,「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也跟著躍落馬背上,滿臉迷茫之色。
看了三人一眼,天靈大師道:叫、檀越不用擔心,雲施主會依言避開的,不致於有什麼傷亡的。「
燕翎雕心中焦急的是:「鐵血紅顏」雲姬誤會他與「鐵旗會」
有勾結,聞言道:「大師,你派去的人少說了一句話,晚輩就有口難辯了,大師,告辭了。」話落縱馬欲行。
天靈大師不急不徐地道:「小檀越,你擔心雲施主誤會你?
你可知道自己做的是件什麼事?小檀越,色即是空,宜慎戒之。「
燕翎雕無暇多作解釋,簡潔地道:「大師,是非最後必有公論,晚輩此去北海,並非為色,日後大師自然會知道,晚輩告辭了。」
話落轉向「樵霸」柴洪與「雙龍頭」齊如飛道:「我的坐騎腳程快些;我先走了。」話落不等二人回答,輕叱一聲,「烏雲蓋雪」四隻鐵蹄齊揚,嘶叫聲中,已飛跳出七八丈遠,眨眼之間便?肖失在夜幕中了。
「樵霸」柴洪愕了一下,大叫道:「老四,發的什麼呆?走哇!」
話落就催馬往前追。
橫跨一步,天靈大師攔在二人面前,徐徐地道:「回去告訴小檀越,就說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事。北海之行,將無九大門派的人阻攔,但要慎防『二飛』,不必介意『鐵旗』聽明白了沒有?」
心中實在急得要命,但又不敢出言頂撞,「樵霸」柴洪道:「前輩,聽明白了。」
天靈大師道:「那兩位走吧!」話落緩慢地向左讓出三尺。
兩人心急如焚,天靈大師剛才讓開,兩匹健馬已四蹄發動。
向前衝了出去。
望著三人先後消失的方向,天靈大師低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願我佛憐憫,莫使殺劫漫延擴大。」
四更才過,寒雲莊朦朧的影子,重又映進燕翎雕的眼瞼,距離雖然已近在三十丈之內,由於看不到莊中的情形,燕翎雕心中更急了。
沿著第一次進莊的那條路,燕翎雕縱馬向莊內急馳著。
三十多丈的距離,在「烏雲蓋雪」馬驚雷電般的飛馳之下,不過眨眼間便已衝到了莊頭,就在馬要飛身進馳的剎那間,燕翎雕耳邊傳來一聲森冷清脆的冷笑聲。
一拉手中韁繩,座下神駒長嘶一聲,突然聞風不動地停了下來。
「好馬。」聲音起在燕翎雕身後兩丈左右處。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燕翎雕已聽出是誰的聲音米了,心中不由詫異地暗付道:「是『鐵血紅顏』雲姬?她此刻怎麼還在寒雲莊內?」轉念之間,人已飄身下馬,轉向發聲處。
兩丈外的那棵足有雙人合圍的古松下,站著的正是「鐵血紅顏」雲姬。
雖然明知是她,但初見之下,燕翎雕仍然不由自主地道:「雲會主?」
兩隻白玉般的小手中,分握著一對似金非金、似玉非五的盤口大小、酒杯粗細的白環,「鐵血紅顏」雲姬蓮步輕搖,輕飄緩慢地踱向燕翎雕,一面問道:「燕當家的,我在這裡等了你足足有半個更次了。」
由「鐵血紅顏」雲姬面部的表情,燕翎雕已發現事情有些不對了,不安地道:「雲會主,在下實在沒想到莫若愚竟會……」
冷笑一聲,「鐵血紅顏」雲姬截斷燕翎雕的話,道:「燕當家的,你別誤會莫會主,他原本並沒有打算與本會妥協,是本會事先得到消息,到村外避了一下,因此,他沒找到本會的人。」
燕翎雕急道:「雲會主,你別誤會,在下與『鐵旗會』……」
冷冷地,「鐵血紅瀕」雲姬道:「燕當家的,你也算得上是當今- 武林中舉足輕重的巨霸之一,雲姬相信你該不是只靠耍嘴皮子起的家吧?」
臉色一變,燕翎雕道:「雲會主,你可否聽在下把話說完?」
在燕翎雕面前五尺之內停住腳步,「鐵血紅顏」雲姬冷冷地道:「燕當家的,雲姬已說道,我在這裡等了你足足有半個更次了,燕當家的,我放過突襲『鐵旗會』的機會,我放棄溫暖的被窩而在此餐水喝露,所為的可不是與你來耍嘴皮的。」話落一雙玉手突然往上一抬,只聽「喳」的一聲,每隻環中各伸出三根五寸來長的雙面短刃,形如三柄小劍插在環上一般,怎麼也看不出它們是怎麼收藏在裡面的。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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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6 23:36:30
凝視著燕翎雕,雲姬冷冷地道:「燕當家的,我雲姬不自量力,要光會會你這個口外的第一霸,討教幾招,請拔劍。」
向後退了兩步,燕翎雕急促地道:「雲會主,這全是誤會,全是誤會啊!」
「鐵血紅顏」雲姬緊跟著向前*近了兩步,冰冷地道:「誤會?
燕當家的,你說說看,什麼誤會?「
想也沒想,燕翎雕脫口道:「雲會主,燕翎雕受了姓莫愚弄;
空跑了一趟寒雲山莊,等發覺趕回來時,沒想到莫若愚已經把人馬撤走了。「
突然「格格」長笑了一聲,凝視著燕翎雕。「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應該說你們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突擊必然成功,沒想到莫若愚竟然徒勞往返,沒得到你們要得的東西,對嗎?」
燕翎雕怪道:「雲會主,你何不平心靜氣地想想看,燕翎雕如果真有謀奪之心,怎麼不與莫若愚聯手一齊來攻呢?」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燕當家的,雲姬自關內向外走時,『鐵血會』同來的精英共有六十多人,如今只剩下不到四十個了,大場陣仗,『鐵血會』已經歷過不少了,大風大浪也消除過不少了,因此,那些打算硬拚硬搶的人,不得不多用點心思了;所以,燕當家的,雲姬如果直說你們是計劃的一明一暗,雙管齊下,這說法並不牽強吧?」
「鐵血紅顏」雲姬的說法確實並不牽強,自中原一路拼到口外,使她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存有三分疑心。
呆了一呆,燕翎雕不知該怎麼解釋好了,茫然怔立了一陳子,才道:「雲會主,燕某人就是怕出誤會,所以才一路急趕而至,你看,在下連兩個手下都沒帶來。」
冷笑了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雲姬以為這並沒有什麼不可解釋的,昔日關雲長單刀赴會,其用心何在,燕當家的不會說不知道吧?」
「鐵血紅顏」雲姬事事都往壞的一面上去設想,燕翎雕縱有百口也難辯解。
焦灼、安的心情,使燕翎雕思緒混亂,找不出個辯解頭緒來,情急之下,脫口道:「雲會主,凡事都有兩面,你如果盡往壞處想,天下還有何人可信?」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燕當家的,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
燕翎雕道:「在下說什麼雲會主都往壞處想,在下還能再說什麼!」
揚揚手中那白環,「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燕當家的,雲姬早巳說過,我今夜在此等你,不是來聽你耍嘴皮的,現在,你總算明白世間並非人人都得敗在你殺人不見血的古劍之下。」
帶有些乞求的意味,燕翎雕道:「雲會主,在下要怎麼說你才相信?」『粉臉上罩著一層厚厚的寒霜,「鐵血紅顏」雲姬以斬釘斷鐵般的冷冽聲音道:「因此,燕當家的,你什麼也不用說了,事實擺在眼前,你說什麼也沒有用,拔劍吧!」
怔怔地望著「鐵血紅顏」雲姬那張震絕宇內的臉兒,燕翎雕什麼也沒說——他已不知道怎麼說了。
又向前*近了一步,「鐵血紅顏」雲姬咄咄*人地道:「燕當家的,這裡除了雲姬之外,沒有第二個『鐵血紅顏』的人,雖然,雲姬以一個小小會主的身份要鬥你這個口外高踞首位的霸主,有些過分托大與不自量力,但我雲姬仍然想遵守武林規矩,不以多為勝,請!」
「雲會主,這是別人的反問之計,在下不想與你動手。」
「燕當家的,戰爭並非單方面能決定得了的。」
緩緩轉過身去,燕翎雕向坐騎走了過去,步伐很慢、很沉。
美目中精光如電一閃,「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你只能向前走三步,三步一過,雲姬將放手攻你。」
步伐仍是那麼緩慢,燕翎雕又向前邁動了一步,「鐵血紅顏」,雲姬喊了個「二」字。
明知道再向前跨上一步會有什麼結果,燕翎雕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終於跨出了那第三步。
「三」字才一入耳,一道急如驚電般的銳嘯聲已起自身後。
聞聲心頭一震,原本蓄滿功力的雙腿猛一用力,燕翎雕捷如行影般地向左橫飄出七尺。
冰凍潔白的雪地上,灑下一溜血滴,由燕翎雕原先立足之處,直到他飄落的地方,拖了那麼長長的一串。
天靈大師曾當面誇過燕翎雕有冠絕宇內武林同道的聽覺,他聞聲動身,而且是早已有准備的情況下,背上仍不免被「鐵血紅顏」雲姬兵刃劃傷,雖說傷勢並不重,但卻無形中證明出,「鐵血紅顏」雲姬的身法與手法之外,已達與聲音相近的程度了。
右環隨著燕翎雕飛騰射出的身形陡然向左扭轉半圈,嬌軀像是突然問失去了一切重量,隨著插扭過去的右環電射而出。
燕翎雕雙足才一沾地,「鐵血紅顏」雲姬己如影附形般地撲到了他身前。
雲姬臉上的驚訝之色並不比燕翎雕少,顯然,燕翎雕奇快的身法完全出乎了她料想之外。
一,驚訝儘管驚訝,「鐵血紅顏『』雲姬卻沒有停止攻勢,蓮足才一著地面,雙環己急揚而起,自上而下,硬攻了下來,是一式」泰山壓項『』的架式。
雙雙揚起,胸前空門大開,這是與對手以最好的攻擊機會,但是,卻沒有人能有機會攻擊,因為,那雙玉環下來得太快,快得會使你覺得她雙臂才一動,雙環便已碰到頭上了。
化繁而簡,武功已達至高至上之境,誰能辦得到?
一次教訓,使燕翎雕不敢再抽身閃避了,垂著的右手,五指一開一合,右臂倏然揚起,三個碗口大小的星星突然衝向頭頂。
「錚錚錚『』三聲輕響聲中,兩人不由自主地各自向後退了:尺。
「鐵血紅顏『』雲姬冰冷地喊了一聲:」好劍法。「嬌軀一扭,再度撲了亡來。
仍然不想與她交手,燕翎雕只採取守勢,揚劍又揮出三顆星星。
心頭一震,上身向後一仰,嘶的一聲脆響,燕翎雕向後倒射出五尺多遠。
雪地上,重又灑下了一溜血腥。
似乎下定了殺害燕翎雕的決心,『鐵血紅顏「雲姬哼了一聲,依然如影附形的追擊上來。
這次不敢大意了,燕翎雕揚手揮出了六顆寒星,由於他仍然不想與雲姬為敵,所以採取的仍是守勢。
「鐵血紅顏『』雲姬雙手中的玉環仍然以簡單明快的招式攻來,出手仍然快得令人無從捉摸。
一連兩次被『鐵血紅顏』『雲姬手中雙環劃傷,燕翎雕已看出「鐵血紅顏』『雲姬是下定決心要置他於死地了,一股被人冤枉的無名怒火剎時間充滿了燕翎雕的肺腑,握劍的右手五指節頓時都因用力過度而變白了。
寒劍迎空倏然一抖,一連串的六朵碗口大的寒光鉤勒成的星花,如驚濤駭浪,似火光爆發,驀地射向「鐵血紅顏」雲姬。
六顆劍花構成一個直立的六角形,除了六顆劍花之外,沒有任何其他雜亂的劍影,他的劍路,看起來也一樣的十分簡單。
然而,簡單儘管簡單,那手法既然能快得在同一時間之,內構成六顆使人肉眼能覺察其猶如實體存在的星星,那種速度,實在已超越了人類反應的本能和招架的境界了。
似乎完全沒想到燕翎雕能在一剎那問連出六劍而能劍影懼在,「鐵血紅顏」雲姬芳心一震,手中雙環急忙向回一收,接著挽起一片白芒,護駕胸前。
雙環由簡入繁,顯然燕翎雕快捷的劍法,已使她失去明察直架的信心了。『六顆寒芒閃射的星星,在「鐵血紅顏」雲姬迴環自保的剎那之間消失了五顆,第六顆,卻如有影無形的虛幻光影一般閃進了「鐵血紅顏」雲姬雙環所組成的環網之內。
雙環屬於短兵器,寒星一透進環網之內,幾乎就已抵達她的胸口了。
「鐵血紅顏」雲姬沒有招架,她知道,燕翎雕的劍既然能透過她的自衛網,那速度絕非她能補救得了的。
粉臉兒一白,「鐵血紅顏」雲姬突然怔住了。
「鐵血紅顏」雲姬的臉色變化,使燕翎雕突然又想到了這是一場誤會。
寒星將要碰上「鐵血紅顏」雲姬的胸衣的一瞬間突然消失,燕翎雕飛身掠落馬前。
一個「要逃」的意念掠過「鐵血紅顏」雲姬的腦海,陡然轉身,「鐵血紅顏『』雲姬一閃撲落燕翎雕身後,蓮足才一沾地,右環已脫手飛射出去。
總以為「鐵血紅顏『』雲姬的身手與武功造詣,她該知道方纔那一劍己證明了什麼,而知所進遲,所以,明知」鐵血紅顏「雲姬銜尾追了過來,燕翎雕卻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出手暗襲。
聞聲時己無法招架,燕翎雕上身急向右一閃,左臂上突然一熱,一道環光擦肩而過,落在前面一丈多遠的雪地上。
目光停在肩頭上那道深達寸許的傷口上許久,然後,緩慢的轉注在「鐵血紅顏」雲姬的粉臉兒上。
雲姬臉上赤霞滿佈,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要做這種有失身份的事。
忍受不住那兩股利刃般的目光的*視,「鐵血紅顏」雲姬脫口道:「方纔我的失著,完全是出之於我自己的大意、輕敵,燕翎雕,憑你,你還傷不著我。」
冰冷的,燕翎雕道「雲會主,你這一著只是為了證明你比我強!」
「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假使你不逃,本姑娘不會由此下策的。「
「逃?『』兩片紅雲浮上了燕翎雕因激動而變得蒼白的雙頰,以艱澀與難以自信的聲音,他道:」逃?是為什麼要逃?雲會主,你知道嗎?「
「鐵血紅顏『』雲姬用近似爭吵的聲音道:」那你為什麼要拉馬?你的舉動不是已證明了你要逃了嗎?「
嘴唇顫抖著,燕翎雕道:「雲會主,我沒有否認我要逃,但是,雲會主,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逃嗎?」
「鐵血紅顏『』雲姬冷聲尖銳地道:」你害怕,燕翎雕,你害怕!
因為,你這口外第一霸主之名,乃是虛有的?「
忍耐似乎已達到了極限,燕翎雕的嘴唇突然停止了顫抖,人也恢復了也慣有的冷靜、淡漠,以冷冽如寒劍的目光*視著「鐵血紅顏『,雲姬,燕翎雕道:」雲會主,撿起你那右手的環劍。「話落手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烏雲蓋雪「向前奔出了五六尺遠。
總覺得燕翎雕不應該用這種目光看她,因為,從來沒有人用這種目光看過她,因此,「鐵血紅顏」雲姬覺得內心上受了莫大的委曲,因此,她沒有去拾。
等候,對峙,許久,許久,仍然不見「鐵血紅顏」雲姬有所行動,燕翎雕忍不住又道:「雲會主,燕某人在等著你。」
「鐵血紅顏」雲姬目光突然變得柔和了許多,望了燕翎雕一眼,道:「燕翎雕,你不要*人太甚。」
目光仍然那麼冰冷地*視在「鐵血紅顏」雲姬臉上,燕翎雕冷笑一聲道:「雲會主,你很會用辭!就算是我姓燕的在*你吧,雲會主,請你把那另一隻白環拾起來。雲姬剛拾起那一隻白環,發現燕翎雕正在偷偷看她。
芳心大大地震動了一下,突然發現師叔天靈大師走過來,有一點臉紅「鐵血紅顏」雲姬道:「師叔,弟子……」
天靈大師沉聲道:「不要多說,你只告訴老衲,你是否真的明白個中道理?」
思索了一下,「鐵血紅顏」雲姬道:「師叔,只要您老人家能常常開導弟子,弟子會明白的。」
天靈大師忍不住為之莞爾,道:「姬兒,你仍然沒改你的刁鑽習性,師叔乃世外之人,哪能常跟著你身後說道理!」話落臉色一整道:「你誠實地回答師叔,你是否真明白了?」
「鐵血紅顏」雲姬臉上嘻笑之色一收,恭敬地道:「尊師叔,弟子明白了。」
天靈大師點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話落轉向燕翎雕道:「小檀越,今夜之事,純屬誤會,小檀越可否看著老衲薄面就此罷手?」
燕翎雕略一沉吟,天靈大師立刻又道:「老衲的要求或許不盡合理,但是,小檀越,世間事外卻有其基本原則,小檀越遠自五台趕來,當非為此意氣之爭吧?」
俊臉一緩,燕翎雕道:「大師吩咐得是,晚輩告辭了。」話落抱拳一禮,轉身欲行。
天靈大師道:「小檀越意欲何往?」
燕翎雕道:「大師住居之處。」
天靈大師試探著,道:「小檀越,莫施主等仍住在那裡。」
燕翎雕道:「晚輩猜測他們也會重回那裡的。」
天靈大師道:叫、檀越,莫施主也是慣用心計之人,他在寒雲莊撲空,回寺之後,豈有不防小檀越前往報復之理?「
燕翎雕躍身飛落馬背上,回身一抱拳道:「晚輩多謝大師指點,告辭了。」話落雙腿一挾馬腹,「烏雲蓋雪」長嘶一聲,消失於夜幕中了。
天靈大師輕歎一聲,低聲自語道:「阿彌陀佛,願我佛慈悲!」
語罷緩緩轉向。「鐵血紅顏」雲姬。
一雙美目凝視著燕翎雕消失的方向,那種專一的神情,真似要看穿漆黑的夜空似的。
又低喧了一聲佛號,天靈大師低聲道:「罪過,罪過,姬兒。」
一怔,兩顆紅霞立時飛上了「鐵血紅顏」雲姬的雙頰,急急忙忙,地雲姬道:「師叔,什麼罪過呀?」
笑笑,天靈大師道:「我說出來,你或許會高興。」
『』鐵血紅顏「雲姬道:」真的,師叔,什麼事我會高興,你快說嘛。「
天靈大師道:「燕翎雕此去,必受重創,你不是真希望他如此嗎?」
「鐵血紅顏」雲姬格格地笑道,「師叔,你騙人。」
天靈大師臉色一整道:「師叔乃是佛門中人,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粉臉上的笑容突然間凍結了,「鐵血紅顏」雲姬低聲問道:「師叔,你怎麼知道他會受重創?」
天靈大師沉聲道:「莫若愚乃是老於世故之人,他率人攻你,目的並非真要與你比拚,主要的乃是要造成你對燕翎雕的懷疑,讓你與他拚鬥,然後,在你們任一方受到重創之後,他再出手:在其他兩方面的人還沒來得及下手之前,他來個捷足先登。當然,事情他會往好的方面想,但同樣的也會做最壞的打算,因此,他一定也會防備萬一你與燕翎雕之間把誤會解開了,或是燕翎雕在沒有見你之前就先去找他了,這都免不了會有一場拚鬥,他是個老江湖,會不防備萬一嗎?」
「鐵血紅顏」雲姬一呆,道:「那燕翎雕此去不是正好落入他們的羅網之中了嗎?」
天靈大師道:「所以師叔說你會高興的啊廠」鐵血紅顏「雲姬急聲道:」師叔,誰說人家會高興了?。「
天靈大師道:「那麼你要去救他嗎?」
突然想到了燕翎雕用那種冰冷的目光看她的那種感受了,「鐵血紅顏」雲姬道:「不,我才不去救他那種人呢!」
天靈大師道:「他那種人有什麼不好?」
「鐵血紅顏」雲姬道:「他驕傲、自大、目中無人。」
天靈大師反問道:「他驕傲,自大、目中無人,因此,他身上受了三處傷,對嗎?姬兒,他那三處傷是因為他武功不如你而受的嗎?」
「鐵血紅顏」雲姬無言以對了。
臉色突然一沉,天靈大師道:「姬兒,你錯了,他不是一個自大的人;一個自大的人,永遠不會替別人設想,當他在寒雲山北一聽到他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後,他就想到了你會誤會他,他丟下了他兩個屬下匆匆趕來,目的就是想要在莫若愚離開之前,把事情澄清,卻沒想到莫若愚早就考慮及此了,姬兒,為了蹬清誤會,他挨了你三下。這是一個像他這種年齡、像他這種地位的所謂『自大的人』所能忍受的嗎?」
「鐵血紅顏」雲姬目中浮上淚光,脫口道:「可是,師叔,他不該用那種冰冷的目光盯我,我……我恨他那種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似的那種神情。」
天靈大師沉聲道:「你真恨他?」
賭氣似地,「鐵血紅顏」雲姬道:「真的,我恨他這種人,真的!」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天靈大師道:「也罷,老衲原以為他能改變你的想法,因此,有人出主意要拖他來助你的時候,我沒有反對,看來老衲是白廢了一番心思了。」
話落一頓,道:「姬兒,你回去吧,這一趟北海之行,有燕翎雕相助,你可以順利到達,也可以順利的了卻親仇。」
「鐵血紅顏」雲姬一怔道:「師叔,你說他仍會協助我前去?」
天靈大帥點點頭道:「是的,他會,他年紀雖輕,但卻是個敢做敢為的人,他既然敢將北海之行公諸武林,就絕無中途退怯之理,他不是那種善於花言巧語、沽名釣譽之人。正因為世間好命好利之人太多,所以他的行徑才使人覺得超越常軌,而送了他個『邪』字。」
「鐵血紅顏」雲姬不安地道:「師叔我……」
錯會了雲姬的意思,天靈大師搖搖頭,道:「姬兒,你不用擔心他會纏你,你雖然是當今宇內第一美人,但他絕不可能為你而放棄他基本的原則,這倒並不是說他能脫出世人之見,而是他知道他自己配不上你。」
心頭上突然湧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憂愁與煩惱,「鐵血紅顏」
雲姬,美目盈淚,幽怨地道:「師叔,連你老人家也在諷刺我?」
凝重、莊嚴地,天靈大師道:「姬兒,自你師父圓寂之後,師叔是你世上唯一的長輩,怎麼會諷刺你?師叔說的是事實,因為你會使世間男子著迷;也使世間男子自卑。邪惡之徒,只想到前者,由著迷而動貪念;豪傑大智之人,只想到後者,而自知而退。
燕翎雕世事雖然不高,但卻稱得上是一代梟雄,堪稱豪勇大智之人,她有自律之能。「
「鐵血紅顏」雲姬輕泣道:「師叔,那弟子該怎麼辦?」
天靈大師慈祥地道:「姬兒,你回去吧,世間有許多事是不能兩全的,你師父授你武技,就是憐你嬌美而怕你太弱無自律之能。無擇人之能。連你師父都不願強迫你屬人,師叔自然也不會違背師兄遺命,強迫你屬人了,不用擔心,在必要時,我會使燕翎雕脫險的。」
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鐵血紅顏」雲姬堅定地道:「不,師叔,我要去助他。」
微微一怔,天靈大師道:「姬兒,你……」
一雙美目中散射著奇異的光芒,「鐵血紅顏」雲姬莊嚴地道:「師叔,我說我恨他,那是因為我知道我在別人心目中的份量,但這種份量並非我自己培養出來的,而是上天賦予我的,上天也同樣地賦予他這種恩德,但他卻沒有重視過,因此,我要讓他知道我也能忘卻這些。」
天靈大師心中一喜,脫口道:「只對他,你才想到忘我?」
「鐵血紅顏」雲姬不安地道:「師叔,對別人,我……我……」
天靈大師道:「你無法忘記你有你值得自豪之處?」
「鐵血紅顏」雲姬低頭不語了。
天靈大師道:「為什麼只有對他才如此?是因為他也有著足堪對天下男子自豪的本錢?」
「鐵血紅顏」雲姬羞澀地道:「師叔,你……你真不知道?」
天靈大師迷惑地道:「師叔真不知道啊?除非你告訴我!」
「鐵血紅顏」雲姬臉兒紅紅地,道:「師叔,你……你老人家日後會明白的,弟子得回莊去招集人了。」
天靈大師雖然是個得道高僧,但對少女的心事卻是千真萬確的一竅不通,想了半天,不得要領,只好點頭道:「但願你能知道自律,莫要傷了別人的心,非你欲擇之人,千萬要避嫌,於己與人都好。」
話落正色道:「好吧,你先回莊去吧,師叔也得回去了。」
像是真地完全想通了,懷著極輕鬆的心情,「鐵血紅顏」雲姬辭別了天靈大師,向寒雲莊奔去。
平坦遼闊的雪野,反射著黎明時天邊的魚白光芒,明亮淒冷而寂靜。
寒雲山下,寒雲寺背山聳立,巨大的黑雲山門,就對著這片只有幾棵疏疏落落點綴著的平闊雪野。
正對著寒雲寺的山門,烏雲蓋雪馬如一道黑姻般地急速地移動著。
馬是黑的,馬背上的人也穿著一身黑衣,因此,馬上的黑衣人左肩頭後的兩道白色劍穗就顯得格外醒目了。
飛騎在雪野裡出現不久,離寒雲寺約有五十丈左右處的第一道雪丘上冒出了七八個身著黑衣的漢子,成一直線橫在被雪掩蓋了的小路上。
由遠而近,黑馬從雪丘下急衝而上,來勢如風般地對準攔路的人衝來。
路上的七八個漢子,才見到馬近丘下,沒想到會突然間衝了上來,猛見鐵蹄飛舞迎面撲來,不由自主地全都向兩邊閃了開去。
「唏噓噓」一聲長嘶,黑馬一雙前蹄揚起老高,落地對四蹄已如釘住了般地停了下采。
臉色由驚異轉成艷羨,再由艷羨而飛上紅雲,他們被這一人一騎所戲弄了。
一個留有山羊鬍子的四旬上下的獐頭漢子,向前跨出一步,大模大樣地一抱拳,道:「閣下是燕當家的?」
直著上身,燕翎雕端坐在馬背上,道:「在下是燕翎雕。」
獐頭漢子朝其他六七個漢於望了一眼,笑道:「燕當家的此來是……」
燕翎雕接口道:「找莫若愚。」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6:44
直呼姓名,語氣中已透著不善,獐頭漢子鼠目一翻道:「但不知燕當家的找敝會主有何貴幹?」
笑笑,燕翎雕道:「在下來告訴他,他給了我姓燕的一個不確實的消息……」
獐頭漢子輕「哦」了一聲,煞有其事的一偏頭道:「燕當家的,我看這樣吧,這件事,就由我們兄弟幾個代替燕當家的轉達好了!」
冷冷地掃了那人一眼,燕翎雕以冰冷的語氣道:「朋友,只怕有些事情各位還轉達不了。」
獐頭漢子一怔,道:「燕當家的,不知是哪一類的事情,我們兄弟轉達不了的?」
輕鬆地,燕翎雕道:「比方燕某人要莫若愚那顆人頭之類的事。」
八個漢子臉色同時一緊,一起向後飄退了五尺,接著各自抽出了隨身兵器,蝦著腰,作勢欲撲。
緩慢地偏身下了馬,燕翎雕冷森森地道:「論道行,要與我姓燕的交手,各位實在還差得很遠,不過,各位已在這裡等了大半夜了,燕某如果就此過去,可也未免顯得太小氣了,不過,燕某人要想把話講在前頭,刀劍無眼,各他動手之前,可要自己先想明白後果,請。」
獐頭漢子上下打量了燕翎雕一陣,道:「燕當家的,我們會主吩咐過,他說你與他的緣份已了,叫咱們在此恭候大駕,奉告燕當家的一聲,叫你回去。」
搖搖頭,燕翎雕慢聲道:「貴會主說緣份己了,這話沒錯,不過,他少說了一句。」
獐頭漢子道:「他少說了一句什麼?」
燕翎雕笑道:「燕某人與他的賬還沒了。」
「嗆」的一聲,獐頭漢子首先拔出了背上的長刀,其他七個人也跟著各自抽出了兵器。
目光停在獐頭漢子的臉上,燕翎雕道:「各位朋友,你們打算蠻幹?」
獐頭漢子冷冽道:「姓燕的,在口外由你稱人王,但大爺們可不是你口外的子民,你少在爺們面前擺架子,大爺話已說在前頭了,是識時務的,你還是走為上策。」
獐頭漢子陰聲道:「那就休怪爺們錯待了你。」
緩步向獐頭漢子*了過去,燕翎雕道:「憑你們?」
向後連退了好幾步,獐頭漢子緊了緊手中的鋼刀,突然沉喝一聲,當頭一招「獨劈華山」,噹的一聲,砍向燕翎雕頂門。
右手一抬,食中二指一開一合,挾住了刀尖,蒸翎雕重複了一句道:「憑你嚴燕翎雕口中的兩個字才吐出,由七個方向分別刺來的七柄刀劍已同時襲到。
右手向肩頭上一抬,七顆寒星倏然成環狀散向四周。
七柄刀劍一齊凌空衝霄而起,七個青衣漢子則同時仰面平跌地上。
每人額頭上都有一顆星星,從星星的五個尖角內,腦漿混著鮮血,淌滿了一臉。
臉上神色森冷如初,燕翎雕道:「朋友,你怎麼說?」
獐頭漢子顫聲道:「姓燕的,你……你與鐵旗令牌沒個完。」
冰冷地,燕翎雕道:「當各位全像他們一般樣的時候,不是就完了嗎?」話說得很輕鬆,但卻沒有一點玩笑與恐嚇的意味。
眼直直地盯著燕翎雕,獐頭漢子像是持刀的手臂在開始發抖,接著是全身也跟著顫抖著,狀似那身衣服已無法抵禦身外的奇寒。
他想轉身逃命,但在這種人手中,他知道自己絕逃不了,因為,他能一劍連殺七個而面色如初,就絕不會在乎多殺一個。
「邪劍魔星」,現在,獐頭漢子才算真個發現這四個字按在面前這個看起來完全不像武林高手的少年人身上,竟是這般地恰當。
燕翎雕冷冷地道:「朋友,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獐頭漢子的囂張氣焰已消失了,以搖尾乞憐姿態,說道:「全看當家的您老的賞賜了。」
鬆開手,燕翎雕道:「朋友,你走吧。」
獐頭漢子軟弱地道:「小的不敢。」
燕翎雕道:「那麼回去替我做件事。」
獐頭漢子忙應道:「是,燕當家的吩咐吧。」
冷漠地,燕翎雕道:「回去告訴你們會主,說燕某人找的是他,請他放明白點。」
獐頭漢子一連應了四五個是字,轉身朝雪丘下急奔而去。
燕翎雕在馬旁等了片刻,估計那獐頭漢子差不多已到寒雲寺了,才飛身上馬,向寒雲寺馳去。
一路上沒有再碰到攔截的人群;燕翎雕順利的到達了寒雲寺前。
山門是洞開著的,但卻沒有看見守的人。
策馬直奔山門,然後,騎在馬上進了山門。
大雄殿前廣大的庭院上,分佈著五六十個刀劍出鞘的鐵旗會的漢子;裡裡外外的共困成了三層。
「雙斧開天」韓奇與「意形劍」分別高踞在殿門口石階上的兩隻石獅子上,狀似統軍大將。
出門在燕翎雕進院之後,「砰」然一聲關了起來。
關門的響聲一落,「雙斧開天」韓奇首先開口道:「燕當家的,這是你二次到敝會來了。」
沒有理會身後關閉了的山門,燕翎雕神色從容地笑道:「這一次,韓總管雖然沒有去請,但是,韓總管知道在下會來。」
眸子中略流露出一點歉疚神色,「雙斧開天」韓奇笑道:「是的,恭當家的,我們知道你會來。」
向四周看了一眼,燕翎雕道:「就用他們這些?」
雙斧開天韓奇道:「燕當家的,你只一個人嗎?」
燕翎雕冷笑道:「韓總管,這裡是你們的地盤,你還擔心燕某人會有埋伏?」「」雙斧開天「韓奇道:」不敢,燕當家的乃是武林中響噹噹的漢子,韓奇信得過你。「
燕翎雕笑道:「多謝總管拾愛,只是,韓總管能信得過在下,在下不知該不該也相信你們鐵旗會?」
「雙斧開天」韓奇道:「燕當家的,那是你的事,在下不敢妄斷。」
燕翎雕道:「那麼燕某再請教韓總管一個問題如何?」
「雙斧開天」韓奇道:「請說。」
燕翎雕道:「貴會既知燕某人要來,但不知是不是知道燕某人此來的目的?」,「意形劍」突然插嘴道:「燕當家的,這裡擺著的陣容你還看不出來嗎?」『朗朗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還是這位朋友的話說得爽』陝。」
「雙斧開天」韓奇忙道:「燕當家的,鐵血令與你燕家莊並無不可了結的仇隙,燕當家的何必一定要刀兵相向?」
笑笑,燕翎雕道:「這是貴會主要說的話嗎!」
「雙斧開天」韓奇道:「敝會主雖然沒有這麼說,但敝會主本意卻並沒有與燕當家的有續仇的打算。」
燕翎雕道:「因此,他叫燕某人到寒雲山北白跑了一趟。」
「雙斧開天」老臉微微一變,道:「燕當家的沒有找到貴屬下?」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韓總管,你要我姓燕的說出來?」
思忖了一下,「雙斧開天」韓奇道:「燕當家的要說什麼?」
燕翎雕道:「調虎離山之計,然後,接著是挑撥離間。」
老臉一紅,「雙斧開天」怔住了。
他沒有叫燕翎雕說證據,因為,他知道燕翎雕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不會來。
「意形劍」飛揚跋扈地狂笑了一聲,道:「哈哈……燕當家的,你身上的紅彩就是咱們的成果吧?哈哈……事情確是如此,但是,燕當家的,你又能怎麼樣呢!」
森冷地笑了笑,燕翎雕道:「在下就是來告訴貴會會主,在下會怎麼樣的。」
「意形劍」向庭院內的鐵旗會中的弟子掃了一眼,道:「用得著敝會主親自出動嗎?」
燕翎雕笑道:「朋友,你說呢!」
看了「雙斧開天」韓奇一眼,「意形劍」道:「恐怕用不著。」
「雙斧開天」韓奇沉聲道:「燕當家的,事到如今,多說無益,韓奇想再進一言,不知燕當家的能否接納?」
燕翎雕道:「總管請說。」
「雙斧開天」韓奇沉聲道:「燕當家的,直到目前為止,山門仍然是為你開著的。」
「意形劍」急道:「總管,姓燕的騎馬徑*本會中樞,根本就沒把咱們鐵血會放在眼裡,如果今天放他離去,日後宣揚出去,本會的顏面往哪裡放,而且,會主他……」
「雙斧開天『』沉聲道:」會主那邊,由我負全責。「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韓奇方纔所說的,仍然有效。「
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韓總管,燕某如果想著走,我會來嗎?」
話,到此算是說絕了。
「意形劍」盯著韓奇道:「總管,咱們還等什麼?」
從石獅子背上跳了下來,「雙斧開天」韓奇大步走到燕翎雕馬前,沉聲道:「燕當家的,韓某已讓到可以讓的最後一步了,請!」
偏身下馬,燕翎雕把馬經搭在馬鞍上,笑道:「韓總管請。」
飛身躍落韓奇馬前,「意形劍」翻腕抽出三尺長劍,躍躍欲試地叫道:「總管,這第一仗,交給我了。」
「雙斧開天」韓奇拍出背上那對板斧,道:「由我來。」
「意形劍」疤臉一冷,道:「韓總管的意思是兄弟不行?」
「雙斧開天」韓奇心情十分沉重,聞言冷聲道:「你不要瞎猜。」
「意形劍」冷聲道:「那你是怕兄弟立了這場功?」
老臉一沉,韓奇冷聲道:「兄弟,我叫你不要瞎猜,你聽到沒有?」
冷哼一聲,「意形劍」冷笑道:「韓總管,在會主面前,咱們可誰也不比誰低多少,你少處處使用命令語氣,寒雲莊前,你已親手廢了我們兄弟一條命了,莫非在這裡,你想連兄弟我也廢了?」
「雙斧開天」韓奇聞言一呆,冷聲叫道:「兄弟,你……,『手腕一振,劍尖指向燕翎雕咽喉,」意形劍』『冷聲道:「總管,你我各行其事,你少管我。」話落向燕翎雕*上三步,道:「姓燕的,你請。」
冷漠地掃了「意形劍」一眼,燕翎雕道:「朋友,你幾時又這麼大方了,像你這種囂張慣了的自大狂,不該如此知禮才是,除非你心裡不踏實。」
右腕振動了一下,一溜銀光,如虹似電地飛刺向燕翎雕胸前,出手急如風電,這是「意形劍『』攻出來的第一招。
劍是夠快,夠準的,「意形劍」三字的意思就是指他劍如心意,意到劍到。
但是,這次卻落了空,而且,連對手是怎麼抽身換位,以及他換到什麼地方去了也沒有看清楚。
心頭一振,「意形劍」倏然轉過身來。
燕翎雕的確在他身後不到三尺的地方,「邪劍『』也仍然插在背上的劍鞘中。
望著意形劍,燕翎雕淡淡地笑道:「朋友,你劍隨意行,就是這麼個快法,准法嗎?」
》笆臉上的肌肉在抽搐著,「意形劍『』確確實實地知道自己確實比人家差一著了。
「雙斧升天」韓奇見狀沉聲喝道:「兄弟,你還不快回來。」
側臉望向「雙斧開天」韓奇,燕翎雕笑道:「韓總管,他回不去了。」
一緊手中「雙斧」,「雙斧開天」韓奇森冷地道:「燕當家的,你未免太小看了我們鐵旗會的弟兄了。」
淡淡地笑著,燕翎雕道:「韓總管,在下只不過實話實說而已。」
「意形劍」臉上肌肉己不只是抽搐,幾乎是在顫抖了,當著這些他平日呼來叱去的徒眾,這個人他實在丟不起。
「雙斧開天」韓奇又向前邁動了一步,冷冰冰地道:「燕當家的,是怕事情與你所料的會大有出入。」話落轉向「意形劍」道:「兄弟,不用怕,有我。」
燕翎雕的臉仍然向著「雙斧開天」韓奇,臉上也仍然掛著那抹淡淡的,絕不像要殺人的那種笑意。
「意形劍」看準了這是個機會,爭氣、立功的機會。
劍隨意動,銀芒掃起一圈寒虹,劃向燕翎雕胸腹與雙肩。
這圈銀虹,劃到燕翎雕身上的任何部位;都足能使他當場斃命。
「意形劍」劍一出手,「雙斧開天」韓奇立時大吼一聲,雙斧齊動,帶著懾人魂魄的呼號風聲,滾滾如浪地捲向燕翎雕。
「雙斧開天」韓奇出手威猛有力,聲勢懾人,但他主要的目的並不在於傷敵,而是要吸引燕翎雕的注意力,給「意形劍」有下手機會。
但是,他估措了敵人。
三顆寒星在「意形劍」的環形銀虹中一閃,立時帶起一片血光與一聲慘號。
慘號未落,又響起一片叮擋的金鐵交鳴之聲。
「雙斧開天」韓奇向後飄退了三大步,左肩頭上,血流如注,「意形劍」則已平躺在地上,額頭上有一顆仍在冒著鮮血與腦花的星星。
劍,仍插在背上的劍鞘中,燕翎雕的臉上仍然帶著那抹淡淡的,不像有一絲殺人的笑意。
周圍一片死寂過後,接著響起一片喧嘩之聲。
驚駭,不安的喧嘩聲。
恢旗會的那些徒眾的士氣,就此被瓦解了,他們雖然各自手中均握著自己的兵刃,但他們絕沒有勇氣而對燕翎雕的。
這一天,「雙斧開天」韓奇很明白,因此,他既心疼「意形劍」
之死,又恨他貿然出於,使這些手下看到了燕翎雕的身手而自喪鬥志,成了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烏合之眾。
額頭上汗珠如豆,「雙斧開天」韓奇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來處理這個場面。
淡淡地,燕翎雕走向「雙斧開天」韓奇道:「韓總管,貴會主不在吧?」
知道瞞不過對方,「雙斧開天」韓奇道:「敝會主有事外出,此間一切,老夫做得了主。」
燕翎雕笑道:「你做得了主?那很好,韓總管,你告訴在下貴會主的去向如何!」
「雙斧開天」韓奇冷笑道:「恕老夫無可奉告。」
燕翎雕冷聲道:「但你卻必須告訴在下。」
「雙斧開天」韓奇道:「憑什麼?」
笑笑,燕翎雕道:「就憑你的命,在我的劍尖上。」
話說得很溫和,但卻絕不友善,而且,也是事實,「雙斧開天」
韓奇也明白眼前的事實。
緊握著手中雙斧,「雙斧開天」韓奇冷笑道:「老夫仍然無可奉告。」
燕翎雕道:「韓總管,你想好了?」
「雙斧開天」韓奇道:「各為其主,老夫沒有什麼好想的。」
燕翎雕道:「也不考慮考慮了?」
「雙斧開天」韓奇道:「沒有什麼好考慮的。」
在「雙斧開天『』韓奇面前三尺停了下來,燕翎雕淡漠地道:」韓總管,那就謂吧。「
『』雙斧開天『』韓奇緊緊地抓住手中那對板斧,試探著,緩慢地把斧向上抬著。
燕翎雕站著動也沒動。
「雙斧開天」韓奇已看出燕翎雕不會在他出手之前先下手,但他卻覺得手中那對板斧,越向上舉超重了起來。
他,從來沒想到那對斧會有——天突然變得這麼沉重。
雙斧終於舉到了胸前,剩下的最後一著,是看他怎麼出手了。
就在這時,鐵旗會會主莫若愚與他身邊平日極少露面的「旗風四煞」同時出現在山門口。
右手握著一柄高可及人的杯口粗細的鐵旗,血紅旗面卷在旗桿上,旗風四煞,個個衣著鮮明,身佩長劍,劍身比平常的劍長一隻多。
這五個人搭配在一起,就代表了整個鐵旗會的主力。
庭院中的情形,「血放『』英若愚當然全看見了。但他臉上卻沒有絲毫驚異之色。
朗朗地笑了一聲,「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你果然來了。」
頭也沒回,燕翎雕道:「燕某:二次相訪,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這個道理,你我都很清楚。」
「血旗」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真是快人快語,老夫還有什麼好說的?」
燕翎雕笑道:「事實上,單憑說,已解決不了問題了。」
「血旗」莫若愚朗聲道:「燕當家的所說的,句句都是真情實理,令人無法添減片言只字。」
冷漠地笑了笑,燕翎雕道:「莫會主出巡去了?」。
「血旗」莫若愚道:「老夫聽說只有燕當家的一個人前來,因為,怕冷落了燕當家的那另外兩個臂助,所以,特地出去找尋了一番。」
帶著「鐵旗」與旗風四煞,莫若愚居心削減燕翎雕的實力,其道理已不言可知。
淡漠地笑笑,燕翎雕道:「莫會主的收穫如何?」
燕翎雕口頭上說得很平淡,但內心卻個分焦躁而不安。
「血旗」莫若愚沒找著「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他以為是燕翎雕有意的安排,因此,不敢誇大其辭而自尋尷尬,大笑一聲道:「哈哈……燕當家的,收穫如何,你不是很明白了嗎?」
心頭一緊,燕翎雕道:「這麼說,莫會主不是吃虧了嗎?」
「血旗」莫若愚笑道:「就目前的情形看,老夫確實是吃虧了,不過,燕當家的,俗語說,『貪小利則將捨大本』。」
燕翎雕道:「莫會主明白其中道理了?」
燕翎雕說這句話時,內心已恢復了輕鬆。
「血旗」莫若愚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燕當家的,老夫此刻不但明白了這個道理,而且,還明白了另一個燕當家的你不明白的道理。」
燕翎雕冷模地道:「莫會主大概是要為在下解說了?」
「血旗」莫若愚道:「那當然,那當然,你我總算做了一場朋友,老夫怎能完全抹煞那些呢?燕當家的你說對嗎?」
燕翎雕冷漠地道:「燕某在恭聽高淪。」
精陣中殺機如電光般地閃動著,「血旗」。莫若愚聲沉如鐘般地道:「不失魚餌,怎能鉤大魚?」
燕翎雕淡漠;笑道:「在釣到大魚之前,貴會只怕還得再失一口不小的魚餌。」
「血旗『』莫若愚冷聲道:」燕當家的,你是說在老夫站在門口不動的情況下?「
燕翎雕道:「莫會主,有這種可能嗎!」
「血旗『』莫若愚道:」的確沒有這種可能,因此,這口餌雖然擺在你眼前,而且是口不小的餌,但你卻絕吞不下去,不信的話,你試試。「
星目中閃動著濃濃的殺機,燕翎雕語氣卻仍然平淡如初道:「莫會主,在下是要試試。」
『』雙斧開天「韓奇當然看得出燕翎雕的決心,也知道他會怎麼做,因此,他早有了先下手為強的打算了。
事實上,自從「血旗」莫若愚現身,「雙斧開天」韓奇的心就踏實了,他早就打算先下手。
唯恐自己的得力手下還沒準備好,「血旗」莫若愚加了一句道:「當著老夫的面?」
這句話是多餘的,燕翎雕也知道是多餘的,而且,還知道他這「多餘『』的用意,但他仍然若無其事地道:」不當著莫會主的面。
莫不是莫會主還會先躲開嗎!「
雙斧劃起兩個大光輪,在燕翎雕「嗎」字才一脫口,便翻滾如浪濤般地捲了上來,一左一右,幾乎罩住了燕翎雕三面的去路,要躲,便只有往後跳,那樣正好迎上率同旗風四煞趕上來的「血旗」莫若愚。
「雙斧開天」韓奇是料定了「血旗」莫若愚一定會在他出手時趕來的。
「雙斧開天」韓奇沒有料錯,「血旗」莫若愚率同旗風四煞趕上來了,而且,是在他雙斧才動的剎那間,他們就跟著動身了。
寬有三尺,長達五尺的血紅繡龍旗面,在「血旗」莫若愚離地飛躍的空檔飄展開來。
旗風四煞分別追隨在「血旗」莫若愚左右前方兩尺左右處,正好被左右飄揚的旗。面掩去了身形。
雙斧才一揮出;突然發現胸前如影如幻的飄來五顆寒星,有碗口大小。
知道這五顆寒星代表的是什麼,但卻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透進自己的防衛網的…
那距離,絕非人類縱躍的速度所能閃避的。
張口結舌,一剎那間,「雙斧開天」韓奇領略到了死亡的可怖。
血紅的旗面才映進「雙斧開天」的眼瞼,五顆寒星已實實在在的印上了「雙斧開天」韓奇的胸口。就在這時,血旗寬大的旗面,罩向燕翎雕頭頂了。
身子向左一斜,左肩幾乎擦到了地面,燕翎雕貼地向右飄出五尺。
「血旗」在地面上貼地一旋,旋風捲起的冰屑殘雪才剛升起,「血旗」已挾著「呼呼」的破風之聲,如彤附形地湧到了燕翎雕身前。
揮動這麼大的旗面,能有這麼快的速度,單只憑這種身手,就不能不令人吃驚。
燕翎雕此刻才深情鐵旗會敢在口外如此囂張,實非虛張聲勢的。
振腕一抖手中的窄劍,劍尖搖成三朵銀星,點問迎向刮米的旗風。
燕翎雕料定了他絲綢的旗面,絕不敢與自己的劍接觸。
換了普通的人,「血旗『』莫若愚盡可放心大膽的用旗面卷掉他手中的兵器,但對燕翎雕,他確實不敢,握旗的雙臂往懷中一帶,」血旗『』左右不停的一陣擺動,掩住下燕翎雕向內探視的視線。
看準了旗是往內收,因此,燕翎雕沒有去想他擺動的用意。
收回的巨幅血紅旗面,候然變成了直立之勢,被吸捲進旗桿上,旗風四煞就在旗面直立起來的那一瞬間,如同蓄勢久待的四隻餓鷹般地飛射而出。
他們有組好的隊形,也有久經訓練的陣式,他們習慣於耀眼的旗面一收的剎那間看清目標,認難方位,因此;旗風四煞每次出手,幾乎是攻無不克,無人能敵。
旗風四煞突然湧出的剎那,正是燕翎雕欲待往回收劍的瞬間。
燕翎雕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四柄凌空飛舞而下的特長鋼劍己到了身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7:16
第十二章 藏凶蔽險血旗浪
事情發展得實在出人意料之外,燕翎雕立時一怔,這正是以往所有毀在『血旗』旗後的旗風四煞的無數江湖英豪所共有的反應。
臉上浮上一抹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諒異、錯愕的表情,燕翎雕實在沒想到巨幅刺目的血旗旗面之後,竟還遮住有這麼四個人。
完全仗著久經陣仗的一種本能的反應,燕翎雕右腕一振,抖出四朵碗口大小的寒星,分別指向急如飄風般撲上來的旗風四煞。
燕翎雕劍才點出,才剛掃過的巨幅血紅旗面,突然又從背後反掃過來,旗面帶起的快速「呼呼」聲響,使人聞聲就能想像得出那旗來得會有多快。
旗風四煞勇往直前的全不畏懼燕翎雕點出的四劍,四柄寒光奪目的利刃,一齊指向燕翎雕而來,一個個兵器運轉的如浮光掠影般的飄忽難測,手法與火候,都是江湖一流高手的身手,令人不敢等閒視之。
燕翎雕自信有能力獨擋這四個人,但卻無法同時兼顧到身後鐵旗會會主的那面「血旗」。
「血旗」莫若愚的大旗後發光至,比旗風四煞火速撲來的身影更早接近燕翎雕的後腰部。
腹背受擊,而且先後之差卻間不容髮,燕翎雕身手再快,也無法再擋開旗風四煞的四般兵器之後再回身架旗,硬撐下去,吃虧將是明擺在眼前的事實。
無暇多想,吸氣輕身,燕翎雕凌空直竄上兩三丈高,血紅旗的旗面從腳底下擦過,僅只有毫釐之差,他避開了莫若愚及旗風四煞狠命的一擊。
兩片緊閉的薄唇間爆出一個響亮而沉狠的「好」字,「血旗」
莫若愚持旗的雙臂一陣猛抖,一片濃密如煙霧的旗影,挾著刺耳的破風「呼呼『』之聲,一下子就把旗風四煞四人的身形完全罩住了。
嘴角間露出一絲既冷酷又狠毒的笑意,「血旗」莫若愚在笑了,顯然,燕翎雕能避開方才那一擊,他並不覺得意外,因此,燕翎雕的這一著,也就自然地在他意料之中。
事實上;他正是要燕翎雕走上這條路。
居高臨下,燕翎雕所能看見的,只有腳下那一片如沸騰的血水般在翻騰著的旗浪而已,四煞的身形,完全看不見了。
臨陣對敵,最怕的就是敵暗我明,更何況,這四個隱於血旗之下的對手,個個都有著令人難以猜測的身手。
心在往下沉,人也由上升轉成下沉,自對敵以來,這是燕翎雕最沒有把握也最沒有自信的一次。
人在空中,全無借力之處,雖然對腳底下達片旗浪中隱藏有多少殺機全然不知,但燕翎雕卻又無力控制自己不往下沉。
距離在眨眼之間便由兩丈多的高度減少到不及一丈了。
隨著燕翎雕越降越低的身子,「血旗」莫若愚雙手中的「血旗『』所翻動出的損浪更加洶湧威猛了。急速抖動沸騰著的奪目的鮮紅色,令人眼花了亂,目眩神搖。
燕翎雕看得出來「血旗」莫若愚急速搖旗的目的,一方面固然是要掩遮旗風四煞的身形,另一方面,也是要攪亂對敵者的視覺。
緩緩地,燕翎雕閉上了眼睛。
「血旗」莫若愚的視線一直就沒有離開燕翎雕,見狀狂笑一聲,「血旗」猛然向右一揮,接著向後一撒,一片旗浪突然消失。
以燕翎雕下降的方位為中心,旗風四煞早己嚴陣以待的分立在四個方位上等在那裡了。
「血旗」莫若愚的「血旗」幾乎才一撒開,旗風四煞已如四枝強駑上的急箭般地凌空閃電般的撲向燕翎雕來了。
五條人影在不到五尺的高度一合突分。布片挾著血光,隨著分散開採的人影紛紛飄落。
落地晃了兩晃,燕翎雕站住了腳,倏然睜開那雙精芒如電的星目。
左臂、右肩,後背共有三處新創,鮮血幾乎染紅了他整個身子了,但他仍然若無其事地傲然而立。
按對角線,旗風四煞以交叉形式各自換了個方位,仍然以四個不同方位包圍著燕翎雕。
旗風四煞個個胸口都在急劇的起伏著,顯然,他們除了耗損不少真力之外,還受了相當大的驚嚇,因為自出道至今,他們還沒有碰上過像燕翎雕這麼難纏的硬手。
四煞身上全都帶了彩,而且都傷得不輕,尤其此刻站在燕翎雕身後的二煞,他倆持劍的那條右臂,傷口裂得如同猴嘴,深達至臂骨。
為燕翎雕身子上的那三處傷,旗風四煞顯然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比任何人都吃驚的要算是「血旗」莫若愚了,因為,只有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燕翎雕是在雙目緊閉的情況下出手的。
一陣短暫的沉默中,各人克制住了自己臉上流露出的內心反應。
乾咳了一聲,「血旗」莫若愚緊了緊手中的那扦「血旗」,誇張地道:「燕當家的,你是第一個沒落在老夫血旗之下送命的敵人。」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莫會主,燕翎雕不死你的不幸可就大了。」
向前走了兩大步,「血旗」莫若愚掃了自己手下四個一眼,冷笑道:「燕當家的,依你看,他們還能再戰嗎?」
笑笑,燕翎雕道:「當然能。」
老臉猛然一沉,「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你呢?」
朗朗地笑了一聲,蒸翎雕道:「莫會主,你該不會為燕某擔那份生死之心吧?」
毫不考慮地,「血旗」莫若愚道:「那是當然,燕當家的,那是當然的事,不過,老夫只是想問問你是值不值得而已。」
燕翎雕道:「什麼值與不值?」
「血旗」莫若愚道:「值不值得把你在口外的一片基業毀於一旦,值不值得為一個莫不相干的人;送掉自己一條寶貴的性命?」
恰在此時,寒雲莊的大雄殿屋背上飄上丁「鐵血紅顏」雲姬。
以冰冷如刃的目光,「鐵血紅顏」雲姬向大雄殿外的庭院內掃了一瞥,一當她目光落在燕翎雕血染遺體的身上時,花容立時一變。
不由自主的,「鐵血紅顏」雲姬向前跨出了兩步,但只跨了兩步便又停住了。
庭院之內,誰也沒想到此時會有人在廟背上出現,因此,誰也沒發現她。
淡漠地笑笑,燕翎雕道:「莫會主,你可不能關心到燕某的生與死,說說你這番話的真正用心吧。」
凝視著燕翎雕,「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你真會不知道老夫的用心?」
燕翎雕道:「單憑猜測,總不如耳聞來得真切,莫會主你說是嗎?」
冷哼一聲,「血旗」莫若愚道:「老夫此來日外的目的,料你燕當家的知道嗎?」
燕翎雕點了點頭。
「血旗」莫若愚道:「為此而趕來口外的並不只老夫而己,這個你也明白吧?」
燕翎雕又點了點頭,依然拿眼睛盯著「血旗」莫若愚,似乎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老臉一沉,「血旗」莫若愚冷聲道:「燕當家的,老夫的用心何在;你仍然不明白嗎?」
笑笑,燕翎雕道:「怕傷了和氣,無力與另外敵對人馬抗衡?」
「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你說得沒錯,因此。你我作戰則兩敗俱傷,合則彼此有利。」
燕翎雕高深莫測地笑笑道:「燕某人利在哪裡?」
深沉地,「血旗」莫若愚道:「保全燕家莊與你自身的性命。」
仍然不動聲色地,燕翎雕問道:「這麼說,莫會主是自認為你我著再戰下去,你是穩*勝券了?」
狂做地冷哼一聲,「血旗『』莫若愚道:」方纔那一回合,勝負之數,燕當家的,你心裡該明白才對:「
笑著,燕翎雕道:「莫會主,你佔到便宜了!」
「血旗『』莫若愚冷然道:」若論創傷數,是四與三之比,老夫所吃虧大了,這一點,老夫不能不承認你燕當家的是條『人龍』,但是,別忘了你那四劍是分配在四個人身上,而他們的那三劍,則是集中在你一個人身上,他們若同你一樣的每人身上挨上:劍,燕當家的,你身上可就有九劍之多了。「
緩緩地點點頭,燕翎雕道,「莫會主分析得不無道理,只是——」拖了個長長的尾巴,燕翎雕沒再往下說。
心中比燕翎雕要急千百倍,「血旗」莫若愚脫口問道:「只是什麼?」
臉色突然一整,燕翎雕道:「只是,燕某人在離莊之前,便已考慮過這些了,燕某既然來了,莫會主,你想我會平白的退回去嗎?」
老臉急得發紅,「血旗『』莫若愚道:」這不是平白無故,是為。。。。。。「
冷冽地一笑,燕翎雕道:「莫會主,怎麼不往下說了?是為了生命是嗎?莫會主,你把武林道上的信諾二字忘了。」
冷咳了一聲,「血旗『』莫若愚道:」信諾?燕當家的,何必說那冕堂皇神的話呢?就說是為了雲姬那丫頭不是更直接了當的多嗎?不過,老夫要奉勸你一句,雲姬貌賽天仙,功冠群芳,乃是天之驕子,燕當家的,雲姬之美之艷,可謂天下無出其右者!你有那份自信是天下第一的幸運人嗎?「
朗笑一聲,燕翎雕道:「這一層你莫會主是多慮了,如果姓燕的是個平實百姓,或許會傾家蕩產以博美人青睞,但是,可惜燕翎雕過的是刀口舐血的生涯,莫說難獲佳人芳心,就算僥倖獲得,燕某又怎敢貿然受之?」
廟宇上的「飲血紅顏」雲姬粉臉立時攏上一層寒霜,她並不恨燕翎雕,她恨的是「血旗」,因為燕翎雕的話是他*出來的。
燕翎雕的話是笑著說的,但以「血旗」莫若愚的老練,他看得出他所言並無虛假做作之處。
那麼,剩下的問題就非言辭所能解決的了。
老臉突然一沉,「血旗」莫若愚森冷陰狠地道:「燕當家的,這麼說你我又得回到方才的老路上去了?」
冰冷地,燕翎雕道:「莫會主,說實話,打從我姓燕的在寒雲莊第二次現身。你我之間就已注定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眸子在旗風四煞四人臉上一一掃過,「血旗」莫若愚成竹在胸似地冷笑道:「燕當家的,你實在固執,也可以說固執得十分不幸。」
俊臉驀然一沉,燕翎雕道:「幸與不幸,時下言之尚早,莫會主,你還在等什麼呢?」
又向旗風四煞掃了一遍,「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老夫是在等你回心轉意,因為老夫不想佔人多的便宜」『冷然一笑,燕翎雕道:「對貴旗下的四個得力手下,尊駕已沒有把握了?」
語氣帶著威脅,「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如果在可能的範圍之內,老夫是要盡量的節省人力的,因為,除了燕當家的你之外,口外尚有另外兩起人馬,老夫不能不高贍遠慮,以免自己吃了虧,因此,嘿嘿,老夫再次動手時,只怕要多用幾個人了,燕當家的,你不介意吧?」
這話等於是白問,燕翎雕介意如何,又怎能改變敵對一方的策略。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莫會主,不必來這套過門,你沒打算讓姓燕的活著,姓燕的可也沒打算白白的放過你,莫會主,請。」
老臉倏然一沉,「血旗」莫若愚口氣一改,獰惡陰狠地冷笑一聲,道:「好,姓燕的,你說得爽快。」話落向身後那群「鐵旗」令下的徒眾一抬手,沉聲喝道:「八力土何在?」
連聲短促有力的虎應聲中,從大院四周不同四個的方向分別湧出八個身著紅色緊身衣服的漢子。
八個紅衣漢子,各按不同的方位,每兩個成一對,站在旗風四煞身後,從他們所站的方位,使人入眼即知這是他們早就有所訓練的陣容。
儘管臉上沒有絲毫異樣的表情,但是,燕翎雕的心弦實際上已繃得緊緊的了,因為,單只對付「血旗」與旗風四熬,他已沒有什麼把握了,如果再加上這八個紅衣漢子,而且又是早經訓練過的,他自知絕無取勝把握。
心中雖然毫無取勝把握,但卻不能不撐下去,燕翎雕淡漠地冷聲道:「姓莫的,這是貴會的全部精華了?」
「血旗」莫若愚知道此刻否認已是多餘,爽朗的長笑一聲道:「哈哈……燕當家的,說起來,這也是你的殊榮,因為本會用十二個人同時對敵的陣仗;這還是破題兒第一遭。」
俊臉罩著厚厚的一層寒霜,燕翎雕道:「姓莫的,你這是在告訴燕某你這陣仗的威力?」
陰冷而深沉地,「血旗」莫若愚道:「姓燕的,老夫不否認有這層心思,有這種想法,不過,話可又說回來了,姓燕的,老夫與你修好之約,仍然全部敞開著。」
微微一呆,燕翎雕突然朗聲笑道:「莫大會主,你此刻要姓燕的與你修好,豈不是等於在*姓燕的與你訂立城下之盟了嗎?
哈哈……「
寒著臉,「血旗」莫若愚冷冷地道:「燕大當家的,識時務者方為俊傑,老夫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可笑的。」
笑容一收,燕翎雕道:「燕某人奉勸你別再動那份心思了,你我都非在江湖上初出來混的,你別想瞞我,我也騙不了你,目下,咱們既然已經箭在弦,刀出鞘了,多說些廢話,不是在拖時間,煞風景嗎?」
費了半天口舌,沒想到傳來的只是一番諷刺言語,氣往上一衝,「血旗」莫若愚大旗一展,獰聲道:「燕當家的,你的意思是說咱們之間的線是斷絕了?」
冷然地,燕翎雕道:「就是那麼說吧!」
『狂笑一聲,「血旗」莫若愚冷笑道:「哈哈……姓燕的,算你狠,算你有種;那你就莫怪老夫不念道上明友的情誼了。」話落冷聲喝道:「準備了。」
八柄鋼刀齊伸;四柄利劍井揚,目標所指向右上手,「血旗」
莫若愚一雙精目如冷電般地緊緊的盯著燕翎雕,低沉地獰聲道:「明年今天;姓燕的;就是你的祭辰了。」話落大旗忽的一聲,自右上角向左下角斜掃了下來。
擺動的「血旗」,就是攻擊的信號,它指示著攻擊的方位,也掩藏著攻擊者的身形。
「血旗」,等於是敵人的一道催命符。
突然,一連串的號叫之聲,硬生生的擺動出去一半的「血旗」
定了下來,因為,「血旗」莫若愚雙目一直盯在燕翎雕身上,但他並沒有看到燕翎雕有什麼動靜,那麼慘號之聲是來自敵人或自己一方的?
八個紅衣漢子,躺下了四個,每人咽喉上都插著一把直投入柄的短劍,血流如泉,人已氣絕身亡了。
一見短劍劍柄,「血旗」莫若愚老臉倏然一變,脫口叫道:「『鐵血紅顏』雲姬!」
驚叫聲中,「血旗」莫若愚的目光突然射向大雄殿脊背上,雖然他沒有看到短劍來自何處,但由四力土方面的方位,他當然想得到出手攻擊之人身在何處了。
「鐵血紅顏」雲姬,的確正站在殿脊上。
聲音冷而脆,「鐵血紅顏」雲姬道:「莫會主,你我終於在關外又碰上了。」
心在往下沉著,「血旗」莫若愚冷冷地道:「雲丫頭,別來那套過門了,咱們實話實說,老夫知道你與姓燕的是起來的……」
截住「血旗」莫若愚的話,「鐵血紅顏」雲姬道:「莫會主,姑娘我與燕當家的可不是一起來的,不過,我與燕當家的是友非敵,那倒是事實。」目光在燕翎雕臉上打了個轉,「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此話當真嗎?」
放大音量,燕翎雕道:「雲會主說得全是事實。」
殿脊上的「鐵血紅顏」雲姬當然聽得到燕翎雕的話,當即開口道:「莫會主,本金與燕當家的『友誼』還是基於某項共同利害關係而來的,因此,燕當家的他所做的任何措施,只要與我們之間的共同利害無關,本會將無權插手多管,反過來,亦復如此。」
「鐵血紅顏」雲姬的話雖然說得冷淡而毫無感情,但骨子裡卻已無形中承認她仍需要與燕翎雕聯手,而把她在寒雲莊外所說的那些狠話完全否定掉了。
對「鐵血紅顏」雲姬的武功,「血旗」莫若愚懷有很大的畏懼,他深信以燕翎雕的身手,如果再加上「鐵血紅顏『』雲姬從旁相助,今夜之戰,絕難獲勝,心中正在為此擔著一份莫大的心事,聞言精神立時一振,脫口道:」雲會主所謂的私人行為,不知是哪方面的。「
心存試探,「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知道。」
「血旗」莫若愚的目光從殿脊上轉到燕翎雕身上,但卻沒有開口問:燕翎雕心中也明白,此刻只要開口說他與「鐵旗」會的紛爭與他們共同的利害有關,「鐵血紅顏」雲姬必然會出乎相助,但那麼做,卻無形中變成了向她求援了。
冷漠地,燕翎雕放大音量道:「不錯,燕某是知道,比方說莫會主,你我之間的事……,,心裡實在緊張,燕翎雕雖然只停頓丁一剎那而已,」血旗「莫若愚仍然忍不住脫口道:」你我之間的事怎麼樣講?「
燕翎雕道:「乃是屬於私人間的事情。」
張得緊緊的心弦,立時就鬆了不少,「血旗」莫若愚的目光突然轉向殿脊上的「鐵血紅顏『』雲姬道:」雲會主,你怎麼說?「
燕翎雕的話刺傷了雲姬那顆芳心了,第一個反應,她就想說:「此事確實與我無干。」但是,話到嘴邊她突然又停住了,因為她耳邊好像突然間響起了「天靈」大師的話,道:「你忘不了自己,則永遠無法與他相處。」
一臉的怒色突然變成了笑意,「鐵血紅顏」雲姬壓制著內心那份委屈,笑道:「莫會主,燕當家的所說的完全正確,不過,本會主要補充一句。」
心一沉,「血旗」莫若愚道:「補充什麼?」
「鐵血紅顏」雲姬道:「在本會主觀身之前,燕當家的所處理的是私事,而他們面對的像像只有莫會主你與旗風四煞等人吧?」
心略微一寬,「血旗」莫若愚試探著道:「雲會主的意思是說,在你未現身之前,燕當家的處理的可算是私事。」
「鐵血紅顏」雲姬道:「正是如此。」
當機立斷「血旗『』莫若愚猛然朝四力士一揮手道:」退下。「
等四力士退下之後,「血旗」望向雲姬道:「雲會主滿意嗎?」
「鐵血紅顏」雲姬看不到燕翎雕面部的神情,但她相信自己這麼做,燕翎雕絕不會反對的,在額面上,她己替燕翎雕顧全到了。
「鐵血紅顏『』雲姬停了一段時間,見燕翎雕沒有開口,她才道:」莫會主,餘下來的,是你與燕當家的之間的私事了,你請。「
「血旗『』莫若愚心中暗自冷哼了一聲,忖道:」哼,等姓燕的一死,你這丫頭絕逃不出老夫的掌心去!「
轉念問,轉向燕翎雕,冷聲道:「燕當家的,請!」話落大旗又向右高高地舉了起來,老臉上充滿了冷冷殺機。
旗風四煞四柄劍也同時指向燕翎雕,由於「鐵血紅顏」雲姬的現身,他們的神情,己不似初上陣時那麼兇猛、自負。
忍住全身各處傷口的疼痛,燕翎雕雙目凝注在「血放」英若愚高舉的大旗上。
老臉倏然一沉,「血旗」挾著一股厲嘯聲,忽的一聲,捲向燕翎雕。
旗風翻浪,滾混如潮,威勢絕不遜於第一次。
亦如燕翎雕所料,巨幅的血紅旗面,一閃便吞沒了旗風四煞的身形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7:48
燕翎雕能預料到「血旗」莫若愚一上手將採取的行動,但卻不知道巨幅血旗掩蓋下的旗風四煞會有什麼樣的行動,將用哪一種攻勢。
時間上不容許燕翎雕多做思考,「血旗」帶著銳嘯之聲,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向燕翎雕。
臉色一凝,燕翎雕振腕出劍,點向旗桿,出手奇快如電;但卻未用真力。
雙臂猛然向上一舉,如一面平地飛起的鋼板;血紅的旗面突然堅挺如板,從燕翎雕面前向上劇然升起,掩傷了燕翎,雕右邊的視線;也躲開了燕翎雕那虛指的一劍。
能夠凝絮成鋼,借物傳功,「血旗」莫若愚這份功力,實非平凡之輩可望其項背。
旗面才掠過燕翎雕面前,四周突然傳來一片銳利的劍刃破風之聲。
燕翎雕聽力超人,不用眼看,也判斷得出四柄利劍已近在咫尺了。
這時,「血旗」雙臂中的巨旗在空中一翻,突如一片紅雲股地從燕翎雕頭頂上罩了下來,正好及時配合了旗風四煞四面攻來的攻勢。
旗劍雖有先後之分,但到達卻是在同一時間之內。
無暇多事考慮,燕翎雕冷哼廠聲,「邪劍」倏然間抖灑出一片銀光,如同銀虹過空,射向北方。
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一過,陣中傳來一聲痛哼,那溜銀光就在癇呼聲中,停在大院正中央的地方了。
燕翎雕雙足不過才著地面,如影附形,「血旗」已然捲到他身邊了。
「旗風四煞」也照舊自然緊跟在「血旗」後面。
戰場轉移。原地上除了一處處的斑斑血跡及四具屍體之外,又多了一條齊肩斷落的手臂,那是旗風四煞其中一人的。
「血旗」急掩而至,使燕翎雕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右臂伸縮之間,邪劍連攻出兩劍,削向血紅的旗面。
握旗的雙手,交互用力一旋,血紅的旗面突然抖起一片波浪,急速的捲進旗桿內。
急閉雙目,避開那些令人眼花了亂的紅浪,燕翎雕以耳代目,中途撒劍,身子陡然一旋,揮灑出四朵斗大的寒星。
旗風四煞的武功雖高,但卻比燕翎雕差了一大段,四朵寒星一現,四煞紛紛向後暴退,但北邊那個斷去一條左臂的漢子,卻沒有逃過。
慘吼聲中,血光突然崩現,寒星掠過那漢子的額頭,留了了一個湧著紅血白腦的星號。
一縷罡風在燕翎雕得手的瞬間,已點向他背心處。
無法閃避,急回身,「邪劍」對準「血旗」莫若愚的旗桿點了出去。
「吮」的一聲巨響,燕翎雕身子一晃,向後退了一步,臉色微微一變。
「血旗」莫若愚是有備而來,卻沒想到竟然披燕翎雕倉促間的一劍,震得也退了一步、他心中那份驚訝與駭懼,比燕翎雕猶勝十倍以上。
燕翎雕身子往後一退,身後旗風四煞中的三人,已在冷吼聲中撲了上來。
「血旗」莫若愚也挺旗如槍,正面攻來。
腹背受敵,再加上全身傷處的疼痛;燕翎雕已覺得有些難以兼顧了。
他知道騰身上竄中對自己有百害而無一利,但他仍然身不由己的飛身向上衝天而起。
「血旗」莫若愚正要*他如此。
雙手反向一旋,血紅的旗面立時又脫開了旗桿,吞沒了旗風四煞中的三個。
燕翎雕離地騰起有兩丈多高,殿脊上的「鐵血紅顏」雲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那蒼白的臉上所流露出的睏倦之色。
一股冷泉般的歉意突然湧上了雲姬心頭,她覺得這一切全是由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否則,就真不協助燕翎雕,燕翎雕也會有兩個得力手下相助的。
由這一瞬間的感觸,「鐵血紅顏」雲姬也突然覺得自己成熟了很多,她覺得下半夜她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一種孩子氣的行為,故意做出些與自己內心想法與盼望的完全相反的事來。
在「鐵血紅顏」雲姬所想心事的剎那間,燕翎雕已在空中翻了個身,頭仰腳上,向下衝了下來。
仍然是以耳代目,燕翎雕小心的聽著。
由上而下,人影越降越快,終於,一閃衝進紅幕裡了。
一片鏗鏘的金鐵交鳴聲中,「血旗」突收,一片血光跟著噴灑向四周。
各自撫著胸口,旗風四熬中的三個,蹣跚的向後退著,五人指縫之中,血流如注。
燕翎雕雙腿外側,也有三處劍傷,深及腿骨。
老臉一沉,「血旗」莫若愚眸子一轉,突然沉喝一聲道:「姓燕的,你還沒全放倒他們。」
血旗在喊聲中灑出,捲向燕翎雕。
血旗的旗面,對旗風四熬似乎有主宰力量,三煞一見旗動,身不由己的仗劍衝向燕翎雕。
提足全身殘留的真力,燕翎雕突然冷叱了一聲,抖手一點向旗面。
這一次,「血旗」莫若愚沒有閃避,讓劍與旗接實了。
「噹」的一聲,燕翎雕向後暴退了四五步,正好迎上撲來的三熬。
冷片般的殺機在燕匆雕眸子內一閃,邪劍候然一轉,抖手之間,向後連揮出五朵寒星。
慘厲的叫聲中,三煞同時撲倒地上,氣絕身亡。
腳步不穩地晃動了幾下,燕翎雕臉色變得更白了。
老臉上的肌肉在抽動著,「血放」莫若愚獰惡地瞪著燕翎雕,道:「姓燕的,你可知道四熬對本會的重要性嗎?」
冷漠地,燕翎雕道:「不管他們多重要,莫老兒,那些已全成了過去的陳跡。」
獰笑著,「血旗」莫若愚道:「姓燕的,他們四人對本會的功勞很大,因此,老夫得報答他們。」
語氣有掩不住的睏倦,燕翎雕道:「拿姓燕的命?」
從「血旗」莫若愚齒縫中崩出兩個字,道:「不錯。」
「那你還等什麼?」
聲音森冷無比,「血旗」莫若愚道:「等你自己動手,姓燕的。」
冷冷的笑著,燕翎雕道:「有那種可能嗎?莫會主?」
殘酷地,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你我都是行家,誰也不用想瞞誰,不錯,老夫的四個得力手下全死在你『邪劍』之下了,但老夫曾經說過,當今之世,還沒有逃出『血旗』之下的人,你的武功雖然稱宇內少有,但你仍得以自己的性命做此交換代價。」
淡漠地,燕翎雕道:「莫若愚;你說得或許對,但是,你得親自動手,姓燕的我的手中劍,只向外指,不向內指。」
恰在這時,山門外傳來一聲焦灼的大吼聲,道:「好『批狗娘養的龜孫子們,依多為勝,你們他娘的是江湖上的什麼門派?」
來的是「樵霸」柴洪,他身邊並肩站著「雙頭龍」齊如飛。
赤銅扁擔在手中,橫擺在胸前,「樵霸」柴洪向庭院內「鐵旗」
會的眾弟子掃了一眼,目光突然落在燕翎雕與「血旗」莫若愚身上。
黑臉駭然一變,「樵霸」柴洪脫口道:「頭兒,你……」
冷冷地,燕翎雕道:「柴洪,別過來。」
殿廟上的「鐵血紅顏」雲姬突然接口道,「柴二當家的,貴大當家的是個重名譽之人,他是寧死也不會求他人相助的。」
強壓制著那顆顫抖的芳心,「鐵血紅顏」雲姬說出了這些她不願意,但卻又必須說的話。
環眼一瞪,「樵霸」柴洪怒哼地道:「雲會主,你把咱們當家的看成什麼樣的人?」
「鐵血紅顏」雲姬冷冷地道:「如果你不參加,你馬上會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鐵旗之下的情景,將證明本會主所言不虛。」
「樵霸」柴洪道:「你是料定了俺會上去,所以才這麼說吧?」
「鐵血紅顏」雲姬道:「事實上,你根本就進不去,他們人多。」
環眼瞪得像要冒火星似的,「樵霸」柴洪怒聲道:「俺這就進給你看。」話落一碰身邊的「雙頭龍」齊如飛,道:「老三,走。」
「血旗」莫若愚大旗突然向後一指,一片吶喊聲中,「鐵旗會」
的眾徒,以四力士帶頭,撲向「樵霸」柴洪、「雙頭龍」齊如飛。
赤銅扁擔揮出一片紅光,「樵霸」柴洪吼道:「這種陣仗,你爺爺我見多了。」話落赤銅扁擔伸縮之間就放倒了兩個。
「樵霸」柴洪動手的同時,「雙頭龍」齊如飛也動了手,雙鞭齊動,如雙龍鬧海,「指顧之間,就放倒了三個近身的漢子。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才動上手不久,山門之外突飛然射進來四個身著青、白,藍,紅四色不同衣著少女,各自仗劍撲向「鐵旗會」的徒眾。
如同四隻以劍芒為翅膀的彩蝶,四個少女飛走於「鐵旗會」
的徒眾之間,形如虎入羊群,威猛無倫,雖然比不上「樵霸」柴洪二人沉穩狠辣,但她們那種輕巧嬌健的身手,卻比柴洪二人要超出許多。
這六個人突如其來的一現身,「血旗」莫若愚可就沉不住氣了,猛然向前跨了一大步,他道:「姓燕的,看來老夫是得親出動手了?」
方纔「鐵血紅顏」的話,引起了燕翎雕的好強爭勝之心,他早已暗自將全身所有的功力都集聚於持劍的右臂上了,擠著一死,他也要放倒「血旗」莫若愚。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莫若愚,你是要自己來取,而且,還得爭取時間。」
殿脊上的「鐵血紅顏」雲姬暗自在手中扣上了兩柄短劍,嚴密地注意著庭院中的二人。
再向前跨出一步,「血旗」莫若愚突然大吼一聲,揮旗掃向燕翎雕胸肋之間。
跨步、扭身、揮拳,無一不是用力的象徵,無疑的,「血旗」是要一擊之下,掃平燕翎雕全部的招架之力,而將其置於死地。
燕翎雕正好也打算著一擊決雌雄,手中「邪劍」也倏地迎了上去。
暴射如烈火近風般的光芒,一閃穿入血紅的旗面之中,絞出紅色的旗布碎片滿天飛舞,「血旗」莫若愚那面巨大的旗面,剎時間化成了一片紅煙血霧,消失於無形了。
血紅的旗浪一消,五朵斗大的寒星,突然湧向莫若愚。
這一切的變化,在當時,完全發生於旗、劍一觸的剎那間。
燕翎雕快捷得令人無從想像的劍法突然間震住了「血旗。
莫若愚,使他連收旗變招,換個方向攻擊的念頭都來不及轉。
兒臂粗細的精鋼旗桿,硬生紮實的掃向劍芒。
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陸續斷成了三截。
血光在一聲慘哼聲中崩現,「血旗」莫若愚一條右腿與一條左臂已斷在就地。
「燕翎雕站在」血旗「莫若愚的對面五尺不到的地方,口鼻之中,血湧如泉。
燕翎雕沒有受什麼外傷,但他強提真力,耗盡真元的打法,要比受外傷更容易使人致命。
用右手中的斷旗桿柱在地上,「血旗」莫若愚臉白如紙,盯著燕翎雕吃力地道:「燕翎雕,你是老夫一生中所見到的頭一號狠人,但是,你仍然逃不出老夫的掌握,你,此刻大概連舉劍之力都沒有了吧?」
點點頭,燕翎雕道:「不錯,莫若愚,只是,你的情況比姓燕的更慘,對嗎?」
殘酷地,「血旗」道:「燕翎雕,你忘了老夫還有其他的幫手了!」話落名臉突然一沉,喝道:「拾下來。」
「血旗」莫若愚周圍二十幾個未曾參加戰鬥的徒眾中,聞聲立時飛躍出七八個人,揚力撲向蒸翎雕。
八個漢子向前奔出去不到三步,突然各自慘號一聲,仰面跌倒地上,每人咽喉上都釘著一柄短劍。
人影一閃,庭院內落下「鐵血紅顏」雲姬。
望著一臉驚愕之色的「血旗」莫若愚,雲姬道:「莫會主,你來自中原,只怕要留在口外了。」
聲音清脆,嬌婉依舊,但殺機卻已盈於言語。
壓制住內心的驚愕,「血旗」莫若愚冷笑道:「雲會主,你終於插手我們之間的事了。」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莫會主,你們之間的事已了。」
「血旗」莫若愚道:「我們誰躺下來了?」
雲姬道:「莫會主,你方才是在假別人之手行事,對嗎?」
「血旗」莫若愚呆了一呆,突然怒目瞪了燕翎雕一眼,脫口道:「如果老夫此刻要親自出手呢?」
向旁邊一站,「鐵血紅顏」雲姬平和地道:「請!」
心中有著要動的意念,但大量的出血,己把「血旗」莫若愚整個人都陷在虛脫狀態下了,連半步都沒挪出去,「血旗」莫若愚整個人便無力地跌在地上了。
雄心鬥志像是突然間完全消失了,仰臉望著「鐵血紅顏」雲姬,「血旗」吃力地道:「虧會主,人算不如天算,老夫終究沒能稱心滿意地達成目的,因為老夫沒算看中間會一殺出個『邪劍魔星』燕翎雕來。」
粉臉上毫無憐憫之色,「鐵血紅顏」雲姬冰冷地道:「莫會主,事情你打算怎麼個辦法?」
「血旗」莫若愚呆了一呆,突然沉歎一聲,道:「雲會主,老夫目下已無反抗之力,你看著辦好了?」
搖搖頭,雲姬道:「莫會主,你找錯人了。」
「血旗」一怔,道:「老夫找錯人了?」
雲姬道:「是的,你找錯人了,因為,你現在仍在了結你自己的私事。」
目光突然轉到燕翎雕臉上,「血旗」道:「燕翎雕?你指的是燕翎雕?」
目光也凝注在燕翎雕臉上,雲姬道:「不錯,這裡的事,只有燕當家的才有資格處斷。」
語氣中冷而平和。
「鐵血紅顏」雲姬說話的語氣與神態,雖然是很平和誠懇,但由於前半夜裡所遭遇到的一切事故,燕翎雕對她己失去了信賴之心,淡漠地一笑,道:「在下如果說我與他之間的事已過去了呢。」
微微一怔,「鐵血紅顏」雲姬突然笑道:「燕當家的,你說的只是『如果』啊!」
俊臉微微一冷,燕翎雕道:「雲會主要聽肯定的語氣嗎?」
笑著,雲姬道:「是非未明,不能做事,對嗎?」
燕翎雕冷然地道:「那麼在下與莫若愚之間的事算是完了。」
以那雙迷人的美目凝視著燕翎雕,「鐵血紅顏」雲姬笑道:「燕當家的,你的話中該不會含有什麼懷恨或不滿的成份吧?咱們的大目標是一致的,對嗎?」
再一次,燕翎雕覺得她的語氣帶有委屈求全的意味在內,但他卻有些不相信像她這樣女孩子會肯改掉自己高傲的心性。
目光在雲姬那張令人目眩神搖的臉上打了個轉,燕翎雕所看到的,仍是那種平易近人,毫無架子的笑臉。
為一切與燕翎雕印象中的她完全不同,而前後相差尚不滿半天時間。
「鐵血紅顏」雲姬是改變了,她的改變,反倒使燕翎雕覺得慚愧於自己的胸襟反倒不如一個少女了。
清朗地笑了一聲,燕翎雕一語雙關地道:「雲會主明察秋毫,難道會看不出來嗎?」
「鐵血紅顏」雲姬清脆地一笑道:「燕當家的過獎了,雲姬不敢當。」話落粉臉兒突然一整道:「燕當家的,你方才是說……」
話出如箭,易發難收,燕翎雕話既已說在前頭了,此時自然無法改口,接口道:「在下與莫若愚問的私事確實是了結了。」
「鐵血紅顏」雲姬莊容道:「燕當家的,那你得去休息療養去了。」
雲姬所說的是關懷的話,但她說話的神態與語氣,使人說不上來她是以哪一種身份在關懷燕翎雕,那身份儘管令人說不上來,但有一點卻很明顯的,那就是,絕沒有兒女情懷的那種意味望了「鐵血紅顏」雲姬一眼,燕翎雕道:「雲會主,這是公事?」
「鐵血紅顏」雲姬冷漠地道:「不錯,燕當家的,別忘了你還沒有履行你我之間的合約。」
楞立了一陣,燕翎雕點了點頭,轉身向大雄殿走去,步伐浮動而又沉重,使人覺得他好像隨時都有倒地不起的可能。
燕翎雕才向前走了不到三步,突聽「鐵血紅顏」雲姬冷冰冰地道:「為了履行合約,燕當家的,你得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你那身內外傷去掉。」
站住腳步,燕翎雕沒有回頭,笑道:「雲會主,時間長短只怕都是一樣了。」話落依然抬動著艱辛的步於,向大雄殿走著。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8:06
粉臉兒突然變得非常難看,好一陣於,「鐵血紅顏」雲姬都無法控制內心波動不定的思潮。
在大雄殿的階前,燕翎雕重又停住了腳步,叫道:「雲會主。」
「鐵血紅顏」雲姬才克制住的心緒,猛然又是一震,脫口道:「何事?」
仍然背向著「鐵血紅顏」雲姬,燕翎雕道:「今天這最後一回合,燕某之所以能獲勝,其功全在你。」
粉臉又是一陣劇變,「鐵血紅顏」雲姬沒有接口。
燕翎雕邁進了大雄殿,一抬頭,豁然看到天靈大師正面對正門站在大殿上。
庭院中仍在免起鶴落的搏殺著,那景象與天靈大師臉上那股超然的平和與寧靜恰成了強烈的對比。
微微遲疑了一下,燕翎雕的目光在天靈大師臉上停留了片刻,突然問道:「大師可是有什麼教言?」
天靈大師臉上掠過一絲輕微而不易察覺的驚色,緩和平靜地道:「小檀越,你能看出來?」
笑笑,燕翎雕道:「大師,晚輩之所以這麼問,並不全是看出來的,一大半還是由於猜想。」
天靈大師點頭緩慢地「嗯」了一聲,道:「小檀越不必太謙,老衲早就看出你具有超乎常人的視察力了,只是,老衲沒想到竟連老衲自己也無法逃過你的雙目。」
話落一頓,道:「不錯,老衲是有話要與你商量,不過,那得等到小檀越你有時間談這些的時候再談。」
實在有些支持不住了,燕翎雕以劍鞘柱著地,語氣則仍然十分硬朗地道:「大師指的是晚輩這身傷?」
天靈大師笑道:「小檀越該不會違心地說自己的傷很輕吧?」
神色十分凝重,燕翎雕道:「很重,大師,晚輩知道很重,甚至連晚輩自己都不敢自信是否能康復如初,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晚輩才想知道大師要商量些什麼?」
天靈大師聞言心中暗自一動,說到:「此子果然是個靈敏之人,在傷勢如此沉重之際,仍然不忘江湖鬼域,處處設防,步步為營的銘訓,難得,難得。」
輕念罷,也凝重地道:「小檀越,古有名訓,醫藥不死病,佛度有緣人,小檀越之病痛,雖然自己沒有醫治把握,又焉能妄斷世人皆無醫治把握!」
盛不動容,燕翎雕道:「大師能醫?」
天靈大師點頭,沉聲道:「老衲不敢說能,但老衲知道個可以在一夜間醫治的藥方子。」
燕翎雕道:「大師所言的要商量的問題,不知與大師所知的這個藥方有無關係!」
天靈大師道:「小檀越問的是哪一方面的關係!」
燕翎雕道:「直接與間接的都包括在內。」
天靈大師道:「與直接的無關,不過,間接方面,如果小檀越接受了老衲的藥方,便算是接受了老衲的半條活命之恩了,是嗎?」
點點頭,燕翎雕道:「大師說得對,還是此刻說說大師要與晚輩商量的事情吧。」
天靈大師凝重地道:「小檀越,老衲此刻提出什麼要求,豈不是有乘危威之嫌嗎?」
搖搖頭,燕翎雕露齒剛烈地一笑,道:「大師,『千古艱難唯一死』,除死之外,你威脅不了晚輩,因此,大師此刻先提出,才是真正的在與晚輩商量,否則,等晚輩接受了大師你所施與的之後,那將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了。」
微微怔立了一陣,天靈大師重重地長歎了一聲,道:「小檀越,老衲早就料到你會有此一著了,多言無益,小檀越,你就先坐下來我們再商量吧。」
燕翎雕就近在左側找了張長椅坐了下來,仰著蒼白的臉望著天靈大師道:「大師請說。
天靈大師道:「老衲所要與燕當家的商量的那樁事,說起來非常空洞,但卻是一個人人皆知的重要問題。」
燕翎雕道:「既然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晚輩想必也能明白,大師請講。」
「燕當家的。」天靈大師叫了一聲,兩道利電般的目光,突然凝視在燕翎雕蒼白的臉上,道:「一個人,當他榮耀、輝煌的事跡越來越多的時候,他往往會漸漸忘記自我而誤以為自己能決定天下的一切。他所看見的人、事物,也會自以為他能主宰世間的一切、當然,也包括別人的生與死。」
天靈大師說到這裡,突然住口沒再往下說。
燕翎雕等了一陣沒聽到下文,開口道:「大師這番話聽起來的確很空洞,但卻是歷代暴君的心理高照。」
天靈大師道:「小檀越,你明白老衲說這番話的用心嗎?」
燕翎雕搖搖頭道:「在下不明白,大師,因為在下沒有你所說的那些光耀、輝煌的事跡。」
天靈大師鄭重無比地道:「小檀越,從太陽莊的覆沒,到『血旗』與旗風四煞的瓦解,種種防遇,無一不是江湖上人人夢寐以求的爭名良機,事實永遠無法滿足野心,但事實卻可以培養野心,這些都可以增加你的信心,信心也許有一天會引你走上目空天下,草菅人命的霸王之路。」
燕翎雕平和地問道:「大師,這是你的預測?」
天靈大師道:「於其說是老衲在預測,倒不如說是老衲所擔心的事呢。」
天靈大師說出了他心中要說的主題,一雙精光如電的眸子緊跟著凝注在燕翎雕臉上,等待他的回答。
蒸翎雕深知自己此刻的情況正有求於人,他也明白天靈大師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這個問題來,因此,他很難以回答。
以發花的目光望向大雄殿庭院中的那些跳動著的人影,雖然看得並不十分清楚,但燕翎雕知道那些人此刻所做的是些什麼事。
隨著時間的消失、跳動,騰挪著的人影,一個接一個的往下倒,活動的是越來越少了。
很有耐心,天靈大師一直都沒有再開口,就那麼靜靜地期待者。
庭院內跳動著的人全都停了下來了,然後,燕翎雕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群人進了大雄殿,人群中有兩個人走到了他身邊。
「頭兒,你的傷勢怎樣?」
是「樵霸」柴洪焦灼的聲音。
雖然看不清「樵霸」柴洪臉上的神色,但從聲音中,燕翎雕自然地能體會到他那份焦急。
淡淡地,燕翎雕道:「沒什麼。」
「雙頭龍」齊如飛在旁也焦急地道:「當家的,你得先躺躺才好,老柴,來,咱們扶當家的進去歇歇去。」話落同「樵霸」柴洪一齊伸手去扶。
天靈大師仍然沒有開口。
搖搖頭,燕翎雕沉聲道:「你們先不要扶,我還有話要與大師談談。」
慈祥地笑著,天靈大師道:「小檀越,當著雲會主等人的面,老衲洗耳恭聽著,請說。」
看不清楚「鐵血紅顏」雲姬的所在地,燕翎雕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大師,如果晚輩接受大師所要求的,不知燕某日後會有多大的自主範圍?」
夫靈大師沉聲道:「小檀越;十惡不赦之人,你仍然可殺。」
燕翎雕沒有立刻回答。
天靈大師等了一陣,沒聞回音,又道:「小檀越該能分辨得出何種人為十惡不赦之徒吧?」
燕翎雕點點頭道:「不錯,在下能分辨得出。」
天靈大師迫問道:「那小檀越意下如何?」
好像內心已下了最後決定了,燕翎雕神色十分平靜地道:「大師,想燕翎雕無法從命。」話落低沉地道:「柴拱、如飛,扶著我進去。」
以雄渾緩慢的聲音,天靈大師道:「小檀越,別忘了你一身的傷,若無老衲,當今之世,將無人能治。」
燕翎雕平靜依舊,冷冷地喝道:「柴洪。」
黑臉己變得有些發白了的「樵霸」柴洪驚惶失措地吶吶問道:「頭兒,是怎麼回事!」
燕翎雕冷聲道:「沒你的事,扶我進去。」
「雙頭龍」齊如飛道:「當家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當家的,凡事都有個商量餘地。」
堅決的,燕翎雕道:「此事沒有什麼好商量的。」
「樵霸」柴洪突然轉向天靈大師道:「老和尚,俺一生投求過人……」
天靈大師平和地道:「燕施主,不是老衲天性冷酷,實是此事老衲心軟不得。」
「鐵血紅顏」突然插口問道:「師叔,究竟是怎麼回事?」
「鐵血紅顏」雲姬的稱呼,把柴洪心中計劃的那個用強的念頭給打消了,不由自主地怔住了。
天靈大師沉冷地道:「老衲是為天下蒼天設想。」
芳心一沉,「鐵血紅顏」急道:「師叔,那侄女的北海之行怎麼辦呢?」
天靈大師成竹在胸似地脫口道:「如果有那個必要的話,師叔可以陪你去走一趟!」
雖然明知道天靈大師的武功及江湖閱歷,都不居於燕翎雕之下,但「鐵血紅顏」心中卻總覺得把燕翎雕代換成天靈大師,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惆悵之感。
她,很想替燕翎雕求求情,但她卻無法開口,她之無法開口,倒不完全是為了她的自尊,主要的,她知道就算天靈大師答應了,燕翎雕也不見得會真個領情接受。
濃眉在聳動著,「樵霸」柴洪遲疑了一陣,突然開口問道:「老和尚,你是說你能醫治咱們頭兒?」
天靈大師見狀知道他想用強,沉聲道:「老衲有個醫他的方法。」
「樵霸」柴洪道:「俺想借來用用如何?」
天靈大師搖搖頭道:「不行。」
濃眉一豎。環眼中殺機立現,「樵霸」柴洪微笑一聲,道:「老和尚,只怕由不得你。」
深沉地,燕翎雕喝道:「柴洪,站住。」
胸腔中雖覺怒火如焚,「樵霸」柴洪聞言,仍然不由自主地站住了。
燕翎雕又道:「柴洪,扶我進去。」
「樵霸」柴洪焦急地道:「頭兒,你的傷?」
冰冷地,燕翎雕道:「柴洪,你別忘了本莊的戒律,今天你如果動手,不管勝與敗,你都會得到一個相同的結果。」話落沉聲道:「如飛,我們走。」
「樵霸」柴洪急道:「頭兒,俺是為了你。」
燕翎雕吭聲道:「老柴,我知道,規矩是我們共同定的,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們就得照規定行事,扶我進去。」
狠狠地盯了天靈大師一眼,「樵霸」柴洪道:「老和尚,如果咱們頭兒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你最好是早點開殺戒,先殺了俺的七兄弟,否則,我會燒盡你所有的佛寺,柴洪說話算話。」話落惡狠狠地再瞪了天靈大師一眼,轉身走到燕翎雕面前,伸手去扶持他往內殿走去。
眼看著三人就快進入內室大門了,天靈大師突然開口道:「小檀越,老衲雖不能資助一個有傷天和之人,但老衲卻仍有一分好生之德,如果貴莊有什麼陳年何首烏或千年老參之類的藥中奇珍,貴體仍然可以康復。」
燕翎雕微住了片刻,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鐵血紅顏」,雲姬黛眉深深地鎖著,「天魁女」鳳如儀就站在她的對面,因此,她看得很清楚,其實,她不只是看得清楚,她還知道她們會主是在思考什麼樣的問題。
天靈大師只掃了「鐵血紅顏」雲姬一眼,故做不知的把頭轉向大雄殿外。
扶著階前一根雕龍柱子,「血旗」莫若愚老臉蒼白如紙的凝向殿內,沉聲道:「雲姬,你為什麼單單留下老夫一個?」
心中正煩著,「鐵血紅顏」雲姬花容一沉,轉向「血旗」莫若愚道:「莫會主,若依本會主;你早就死了。」
「血旗」莫若愚怨毒滿腹,大聲道:「那你是依了誰才留下老夫的?」
天靈大師突然接口道:「依了老衲。」
「血旗」莫若愚一呆,道:「你?」
天靈大師道:「老衲早先就曾說過,施主,你與佛門有緣。」
老臉勃然變色,「血旗」莫若愚冷笑一陣,道:「佛門?老和尚,你把老夫看成是佛門中人。你算是瞎了眼了。」
天靈大師溫和地道:「莫老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施主,是你醒悟今是昨非的時候了?」
親眼看著自己一生辛苦經營的「鐵旗會」瓦解於片刻之中,「血旗」莫若愚人都幾乎心痛的要發瘋了,哪有心情去聽這些消極避世的佛理,狂吼一聲道:「放屁,老夫是什麼人?你要想愚弄我。」話落揚起獨臂,一掌劈向石柱。
拍的一聲,石柱紋絲未動,「血旗」一隻右掌卻血流如注了。
搖搖頭,天靈大師笑道:「施主,過去的都過去了。」
似乎並不覺得痛,「血旗」睜大了雙目,凝視著自己那只右手,以難以自信的口氣自語道:「手?這是我的手?我的手真會連一根石柱子都砍不斷了?仇,我的仇怎麼報?誰能替我報?
完了,一切都完了……完了……完了。「
突然,「血旗」莫若愚仰天狂笑一聲,一頭向石柱子撞了過去。
伸手隔空點了「血旗」莫若愚的「軟麻穴」與「昏睡穴」,天靈大師才轉向「鐵血紅顏」雲姬等人道:「爾等也回去吧。」
始終放不下燕翎雕似的,「鐵血紅顏」雲姬道:「師叔,燕翎雕他……」她沒再說下去。
天靈大師疑重地道:「老衲乃是佛門中人,哪會真個眼睜睜看著他死在這裡。」
粉臉上喜色立現,「鐵血紅顏」雲姬道:「師叔,你是說要醫好他?」
天靈大師點點頭,又慢慢地搖搖頭,道:「師叔不會讓他死在這裡,但卻不可能替他恢復武功,此子殺孽太重,師叔得為天下蒼生設想。」
滿臉喜色,立時冰消瓦解,「鐵血紅顏」雲姬黯然一歎,幽幽地道:「師叔,一個叱吒風雲的武林中人,一旦武功盡失,實在生不如死。」
天靈大師笑道:「蟻樓尚且貪生,何況是人,日子久了,他自然會習慣於那種常人的生活的。」
一雙美目集中在地面上的一個焦點上,「鐵血紅顏」雲姬失魂落魄似地癡立了好一牌子,突然道:「師叔,侄女等要告辭了。」
由「鐵血紅顏」雲姬堅定的語氣,天靈大師就知道她決定了什麼大事,但卻並不追問,溫和而慈祥的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們回去吧。」
帶領著「天魁女」風如儀及四風,「鐵血紅顏」雲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寒雲寺。
目送「鐵血紅顏」雲姬等人離開寒雲寺後,天靈大師才敲鐘聚集了寺的僧侶,叫他們把院中受傷的「鐵旗」會的徒眾抬進禪房,把死掉的三十幾個抬出去埋了,諸事剛剛吩咐完畢,內殿走出了「天王刀」海清。
朗朗地笑了一聲,「天王刀」海清道:「老和尚,你什麼時候又知道天有好生之德了?」
天靈大師單掌稽首,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海施主何時到此的?」
「天王刀」海清道:「從他們動手那時候起,我就在這裡了。」
天靈大師道:「施主此來,又是為了何事?」
「天王刀」海清道:「本來是沒什麼事的,我知道一個小小的鐵旗會絕不可能擋得焦燕小子與雲丫頭的,此來不過是順道看看而已。卻沒想到卻看出問題來了,喂,老和尚,你如此折騰燕小子,到底是安的什麼心嘛?」
天靈大師垂目沉聲道:「替天下蒼生設想。」
「天王刀」海清「喲」了一聲,道:「老和尚,我海清可不是外人,你怎麼從少林寺出來的,別人不知道,我海清可清楚很很,死在你手中的武林敗類絕不會比燕小子殺得少,而你卻一本正經的板著臉孔教訓人,達到底是安的什麼心嘛。」
天靈大師笑了笑,道:「海施主,老衲所有的朋友中,唯你為最難纏。」
「天王刀」海清道:「得了,老和尚,你還是把悶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說說吧,否則,咱們可是沒個完。」
天靈大師皺眉頭,道:「實在老衲也醫不了他。」
「天王刀」海清道:「你不是有方子嗎?」
天靈大師道:「有是有,但缺一味主藥。」
「天王刀」海清道:「什麼主藥,你早說出來,大家一同想想辦法不是更妥當嗎?」
天靈大師臉色一整道:「海施主,你真不明白嗎!燕小檀越的傷乃是力氣耗盡,真元枯竭之傷,哪種藥能醫此傷?」
「天王刀」海清老臉倏然一變,驚詫的道:「這麼說,燕小於這一次是完了。」
天靈大師道:「吉人自有天相,海施主,你多耽了一份心事丁。」
「天王刀」海清急道:「老和尚,很明顯的,你是在賣關子,怎麼回事,你說嘛。」
天靈大師笑道:「海施主若欲知此事真象,請於今夜守在燕小檀越的靜室外,一切不言自知,老衲得罪了先告辭了。」話落轉身緩步走到「血旗」莫若愚身邊,覆身托起他,向內室走去。
「天王刀」海清目注老和尚背影消失之後,暗忖道:「老禿驢準是又有什麼事怕攪到自己身上來,所以才做個圈套讓我跳,哼,這次你算盤可就打錯了,我就是不去。」忖罷急步走出大殿,準備離開寒雲寺。
「天王刀」海清人大跨出山門,突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暗忖道:「萬一那燕小子的傷非我從旁協助不能醫治,我這麼一走,豈不等於是廢了他了!嗨,看來老禿驢還是棋高一著,吃定我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8:38
第十三章 血灑佛堂魄與魂
面對著面坐在小方桌的兩頭,方桌的一邊,靠著那張木床,燕翎雕,此刻就盤腿坐在床上。
從他倆扶他進到這間只有一桌兩椅一張床的小斗室中,燕翎雕就那麼坐著,一直沒動過地那麼坐著。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也一直那麼面對面的坐在那裡,他倆,一直在等著他呼喚,但他卻一直沒有開口。
就這般守護著,他倆寸步也不敢離開。
打從天剛放亮,燕翎雕坐上床開始,直到此時天已近二更了,他臉上的顏色就一直未曾好轉過,雖說內外傷不是短期內能醫治好的傷勢,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全不見絲毫起色,可就實在令人擔心了。
「樵霸」柴洪的黑臉越來越顯得陰暗了,好名次,他高高地舉著手,想重重地往桌子上拍,以消除些許他內心積壓著的悶氣,但手一揚起,就無法往下拍了,他,怕驚嚇著正在運功調息著的燕翎雕。
其實,他倆又哪裡知道此刻的燕翎雕連調息的能力幾乎都快沒有了。
淒冷、寧靜,空氣就像是完全被凍結了一般,使人覺得有週身受束縛的感覺。
偶然間,「樵霸」柴洪的目光掃過「雙頭龍」齊如飛臉上,突然發現他臉上正掛著淚珠。
呆了呆,「樵霸」柴洪詫異地問道:「老齊,你怎麼啦?」
黯然地,慚愧地搖著頭,「雙頭龍」齊如飛重重地歎息了一聲,道:「如果不是為了兄弟我,當家的又何至於受今天這種苦處。」
黑臉上的肌肉在激動地抽搐著,「樵霸」柴洪沉聲道:「兄弟,有那份心,就等著日後用行動來表現,要是沒那份心,哭也擋不了大事,少他娘的娘娘腔啦。」
「雙頭龍『』齊如飛道:」大哥,我知道,但今天的情形可令人擔心,我怕,日後就算我有那份圖報之心,但是……
環眼一瞪,「樵霸『』柴洪厲聲道:」但是頭兒已不能等了,對嗎?「
目光在「雙頭龍」臉上停留了好久,「樵霸」柴洪突如其來地道:「兄弟,俺倒有個可應用在任何情況下的妙法。」
「雙頭龍」齊如飛急問道:「大哥,是什麼妙法?」
低沉而緩慢地,「樵霸」柴洪道:「不管生與死,跟定了他,兄弟,你放得下嗎?」
「雙頭龍」齊如飛道:「兄弟有什麼放不下的?」
「樵霸」柴洪道:「兄弟,你真放得下?」
臉色立時一變:「雙頭龍『』齊如飛遲疑了一陣,才肯定地道:」大哥,我放得下。「
就在這時,靜室的門悄然無聲地啟開了。
幾乎同時驚覺到的,「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霍然站起身來,嘴唇一開,還沒來得及發聲,已雙雙悶哼一聲,同時又跌坐在椅子上了。
兩人同被來人點了昏睡穴,卻都沒有看清來人的真面目。
以「邪劍七星」之中的七星,竟然連來人的面目都沒看見,就被制住了,此人的身手可想而知了。
一個身段婀娜的身影,此時就站在門口,一身黑色緊身衣褲,更顯露出了那個玲瓏如畫的身段,一方面帕蒙去了她大半張臉,但那兩條黛眉,那一雙鳳眼,仍足以令人失魂落魄。
黑衣蒙面女子,順手將房門掩上,然後,急步走到床前,毫不考慮地伸手點了燕翎雕的軟穴,把手中紅綢包袱放在床上解開,裡面包著的,豁然是一株成形的萬年參王。
隔著那扉小窗子,對面房脊上的「天王刀」海清眼都看直了,暗忖道:「照此看來,她是雲丫頭了,我看她可真捨得把這麼個天地間的奇寶給他服下去嗎!」
房中,黑衣蒙面人伸手托下燕翎雕的下顎,毫不猶豫地把參王頂端用指甲劃開一道裂口,然後把裂口對準燕翎雕的口一壓,一個大如小貓般的參娃娃便只剩下一層薄皮了。
屋脊上的「天王刀」海清嚥了一大口唾沫,暗忖道:「真的,她真捨的呢,她為了得這東西,用了多少心機,花了多少力氣,才弄到手,沒想到只這麼一點時間,便把它報銷了,這可真是少女心,海底針啊。」
房中,黑衣蒙面女子把那層薄薄的參皮重又放回紅綢內包了起來,目光在燕翎雕臉上細細地停留了許久,才緩步退出室外,悄然而去。
直等黑衣蒙面女子離開了寒雲寺後,「天王刀」海清才暗忖道:「現在我的事情可來了,打鐵趁熱,我得先在燕小子心中打上個底。」忖罷飛身躍落草地,向燕翎雕居住的靜室內走去。
「天王刀」海清推門而入,先伸手解開「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的穴道,然後又解開燕翎雕的穴道,才道:「三位,別睡了。」
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樵霸」柴洪已伸手撈起身邊的赤銅扁擔,大喝道:「什麼人?」聲落人已轉向「天王刀」海清了。
連連搖著雙手,「天王刀」海清道:「楞小子,先別動手,你先聞聞看,這房子裡可有什麼異樣味道沒有!」
「樵霸」柴洪道:「什麼味道?賊味?」
「雙頭龍」齊如飛脫口道:「大哥,是女人身上的粉香味?」
「樵霸」柴洪細細一聞,果然有那種味道。
訕訕的,「樵霸」柴洪黑臉一紅,道:「海老頭,很抱歉,俺柴洪方才錯怪你了,多謝你仗義相救了。」
「天王刀」海清笑道:「楞小於,真正救你們的可不是老夫,乃是那個有香味的人,不信,等一會你們問問你們頭兒就明白了。」
一提起燕翎雕,兩個人立時就掉進雲霧裡了,臉色黯然無比。
「天王刀」海清見狀笑道:「你們兩位也用不著擔心了,燕小子已經有救了,你們快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皺著眉頭,「樵霸」柴洪懷疑地問道:「得救?那老和尚不是說要?……」
「天王刀」海清道:「萬年參。」
柴洪道:「是啊,我們哪有這種東西?」
「天王刀」海清說:「燕小子造化大,現在他已服下一棵萬年參王了,你們快去助他一臂力吧。」
「雙頭龍」齊如飛一怔,這,「誰給他服的?你?」
「天王刀」海清道:「老夫要是有,自己早就服食了,哪會留下來給他呢?給他服那天地奇珍的,就是那個有香味的女人,你倆可要記住這個香味,她這味道是有生俱來的,並非脂粉之香,記住這味道,日後才好找到那施捨之人。」
這些話,明明是說給二人聽的,暗中則是提醒燕翎雕叫他自己日後去留意。
這時「樵霸」柴洪己上了床,盤膝坐在燕翎雕身後,準備運氣替他調息。
恰在這時,突聽「天王刀」海清冷哼一聲,喝道:「什麼人?」聲落人已撲出房去。
「天王刀」海清縱身竄出靜室,落身後院天井中,抬頭向四周高處一打量,未見絲毫動靜,飛身又竄上了寒雲寺的廟脊上。
淡淡的月光下,「天王刀」海清看到離寒雲寺約有五十來丈的東南方雪地上,正有一條人影急如流星般地飛馳著,由「天王刀」海清開口發話到他飛身躍上廟脊,這中間只不過是眨眼的空檔而已,來人竟能奔馳出去五十多丈,輕功之高,可想而知了。
「天王刀」海清在屋脊上呆立了許久,直到雪地上那條人影完全脫出了他的視力範圍,他才飛身躍落地面。
「天王刀」海清落回地面,沒看到「樵霸」與「雙頭龍」出來,不由一愕,重又急步走進靜室中。
四道明亮的目光,一起盯著剛推門進來的「天王刀」海清,「樵霸」柴洪簡潔有力地問道:「海老兒,可曾看到什麼?」
由兩人的表情,「天王刀」海清就知道任他怎麼解釋他倆也不會相信!但卻又不能不解釋。聳聳肩,海清道:「看到了,不過,沒認出是誰來。」
「樵霸」柴洪冷漠地道:「海老兒,那人的身法與輕功,想必比有『天下第一刀』之稱的『天王刀』更快了?」
「天王刀」海清臉色突然一緊,繼而一緩,笑道:「的確是如此,可惜二位沒親眼看到。」
「雙頭龍」齊如飛插口冷笑道:「咱們兄弟倆當此當家的身負重病之際,總得防防調虎離山之計,不是嗎?」
老臉上顯出一片愕然之色,「天王刀」海清錯愕地望了兩人一陣,問道:「那施詐之人,該不會是老夫吧?」
「樵霸」柴洪一向心直口快;聞言冷聲道:「人心隔肚皮,那可說不定。」
「雙頭龍」齊如飛聞言臉色立時一變,脫口道:「大哥,說話不可口沒遮攔。」
「天王刀」海清並不惱怒,淡然一笑,道:「大當家的,你擔心老夫翻臉?其實,你是白擔了一份心事了,老夫與貴當家的,雖然一向合不來,但還沒到那種難以並存的程度,否則,二位想想,老大如果想要燕小子的命,二位能架得住我這把『七星刀』嗎?」。「天王刀」海清說的是事實,連「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都不能否認的事實。
「樵朗」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彼此互望了一眼,誰也沒接上話來。
向床上的燕翎雕掃視了一瞥,「天王刀」海清意味深長地輕笑了一聲,道:「二位得趕緊運功助貴當家的行功了,他恢復得越有功力,藥力的功效也就越大,二位最好是合力相助,不必留人看守,出了事,老夫負責,當然,二位如果信不過老夫,一切仍然得聽由二位自主了。」話落轉身定向房門口,伸手拉開房門,才跨出了一步,突又扭轉頭來,道:「等貴當家的復原之後,二位代老夫轉告他一下,就說方才有位輕功猶在老夫之上的人來,暗中探望過他了,叫他猜猜那是哪一方的人,告辭了!」話落跨出門外,順手把門拉上去。
看了「雙頭龍」齊如飛一眼,「樵霸」柴洪的一雙環眼凝注在「天王刀。剛剛拉上去的那扇房門上,似在思考什麼問題。
「雙頭龍」齊如飛的目光則轉向燕翎雕望去。
燕翎雕依舊盤坐在床上,臉色雖然沒有復原,但已不似方纔那麼難看了。
很突然地,「樵霸」柴洪脫口問道:「老齊,你說『天王刀』海清那老小子,有沒有什麼要幫我們的理由?俺以為,他說有人給咱們頭兒服食了什麼萬年參王之言,可能是故意在戲耍我們。」
「雙頭龍」齊如飛也有些不敢相信世間真會有那種連真名實姓都不肯留下來的人,竟肯格一株人間瑰寶般的參王相贈,不過,燕翎雕臉色的轉變,則又使他相信燕翎雕可能真的服食過了什麼。
雙目仍然盯在燕翎雕臉上,「雙頭龍」齊如飛凝聲道,「老大,頭兒真個有起色了,咱們何妨照著海清兒的話試試看?」
「樵霸」柴洪一怔,道:「試什麼?」
「雙頭龍」齊如飛道:「助頭兒行功啊!」
猶疑了一下,「樵霸」柴洪道:「咱們兩個都上去?」
似乎早就想好了,「雙頭龍」齊如飛鄭重地道:「大哥,我覺得海老兒的話很有些道理,說真個的,他『天王刀』如果真有心要拾掇咱們,他也用不著用這許多心機了,雖然海老兒助咱們必有什麼企圖,但那企圖絕不會是要咱們的命的,相反的,他有企圖,咱們反而更安全多了,對不?」
「雙頭龍」齊如飛說話的時間,「樵霸」柴洪的一雙環眼一直盯在燕翎雕臉上,此刻才接口道:「有道理,老四,咱們就快上去試試吧,還他娘的等在這裡發的什麼呆?」
兩人同時輕輕地上了燕翎雕坐的床上,「樵霸」柴洪先在燕翎雕背後坐了下來,「雙頭龍:又在」樵霸「柴洪身後坐了下來,各自把雙手抵在前面的人的背上。
時光在腕靜中消失著,緩慢地消失著。
燕翎雕身後的兩個人。真力則在急速的消耗著,不到半個更次,汗水已濕透了兩人的全身衣服了。
星轉斗移,夜幕被天邊悄悄掩至的一絲曙光突破了,這象徵著一個新的日子又要開始了。
靜室中,「樵霸」柴洪的雙臂仍然抵在燕翎雕背上。
「雙頭龍『』齊如飛的雙臂也仍然在」樵霸「,背上,雖然兩個人全都沒有真力可往外送了,但卻誰也不肯罷手。
「老柴、老齊,我背後是你們兩個嗎?」
聲音不高,但卻中飛十足,鏗鏘有聲,這絕不像一個身受嚴重內傷的人應該有的聲音。
『』樵霸「柴洪臉上喜色一閃,咧著大嘴道:」頭兒,是俺,是俺們兩個。「
平和地,燕翎雕道:「把手收回去吧。」
「雙頭龍」問道:「當家的,你全復原了嗎?」
燕翎雕沉聲道:「全復原了。」
兩個人放心地把手各自收了回去,燕翎雕伸腿跨下了座,轉向二人。
臉色紅潤康健如初,那上面似乎還有著一層晶瑩若玉的圓潤色澤,這是燕翎雕往日臉上所沒有的東西。
「樵霸」柴洪,人雖然有時候心直得近似有些楞,但卻是久走江湖;見多識廣的人,見狀心頭一動,忖道:「莫非頭兒真個服食了那寶貝了!『思忖了一陣,不得要領,忍不住開口要問。
伸手阻住了「樵霸;柴洪開口,燕翎雕道:」你們兩個先別說話,快運功調息,等下我還有話要問你們。「
五更,就這樣又在沉靜中消失了,天色已然大亮。
睜開眼,「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從床上跨了下來,齊聲道:「頭兒久等了。」
笑笑,燕翎雕道:「自家兄弟,不來虛套。」話落臉色一整,目注二人,問道:「我進房之後,這裡先後有沒有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兩人望望燕翎雕,再彼此互望了一眼,大有不知從何說起之感。
燕翎雕道:「首先,我想知道,是誰來替我治過傷,我知道,我的傷勢若無靈丹妙藥,絕無康復之理。」
黑臉立時一紅,「樵霸」柴洪道:「俺也不知道,這房裡確實有人進來,但俺還沒有看清對方之前,就被制住了。」
心頭微微一震,燕翎雕的目光又轉到「雙頭龍」齊如飛臉上。
臉色也是一紅,「雙頭龍」齊如飛道:「頭兒。我也一樣。」
目光從齊如飛臉上轉向窗口,燕翎雕自語道:「同時制住你們兩個人?來人好高的武功?」
「樵霸」柴洪詫異地問道:「頭兒,有人來過,你一直都不知道?」
凝重地,燕翎雕道:「說得更明白些。這個人救了我一條命,那時,我己陷入如昏迷之中了,根本就不是在調息療傷。」話落停了一陣,堅定地道:「因此,我必須知道那個替我治好傷勢,救我一命的人是誰。」
「樵霸」柴洪突然接口道:「頭兒,『天王刀』海清來過。」
燕翎雕肯定地道:「海清的武功雖然高出你倆很多,但他還沒有那份本事能在不被你倆看見的情況下制住你們。」
「樵霸」柴洪道:「海老兒說他看見過有人給稱服下了一棵萬年參。」
臉色突然急驟地一變,燕翎雕驚駭地道:「萬年參?當今之世,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有這種奇珍之物呢?然而,她有。她又怎麼肯給我服呢?」
「樵霸」柴洪道:「頭兒,你真相信你服食了萬年參?」
緩慢地點了點頭,以近乎自語的聲音,燕翎雕道:「也只有萬年參才能使我不但保住了性命與武功,還使我內功大有進境。」
「雙頭龍」齊如飛道:「當『天王刀』海清把我與大哥拍醒之後的第一句話,他就叫我倆記清室內的香味。」
眸子一亮,燕翎雕自語道:「香味?女子?這麼說,真個是她了?這答案,看來只有『天王刀』海清知道了,我得找到他。」
忖罷臉色一整,急聲道:「海清也住在這裡?」
「樵霸」柴洪道:「俺不知道,他是自己到這房裡來的。」
燕翎雕道:「他還有沒有再說別的話?」
「樵霸」柴洪道:「他說叫你猜猜看夜裡來此窺探的是哪一方面的?那人的輕功還在海清之上。」
燕翎雕一怔道,「還有第三者來過?」
「樵霸」柴洪點頭凝重地道:「天王刀『海老兒把俺與齊老四弄醒之後沒有多久,他突然叫說有人,人已跟著撲出房外,但等我與齊老四隨後趕到天井裡,卻什麼鬼影子都沒看見一個,因此,我與齊老四都懷疑是海老兒在故弄玄虛也不一定。」
想了一想,燕翎雕緩慢地「嗨」了一聲,道:「來人的輕功既然還在『天王刀』海清之上,自非你們兩個所能看得到的了。」
「樵霸」柴洪黑臉上流露著詫異之色,懷疑地問道:「你相信海老兒說的?」
肯定地點了點頭,燕翎雕沒存再開口。
燕翎雕沒有說任何他為什麼會相信海清的理由,但他有那種不需要解說任何理由,就能使人不得不相信的力量,有些人,確實有這種與生俱來的神奇力量,燕翎雕就是這種人。
「樵霸」柴洪道:「頭兒,你猜會是哪一方面的人呢?」
燕翎雕道:「兩方面都有可能。」
「雙頭龍」齊如飛接口道,「兩方面?哪兩方面?」
燕翎雕道:「飛沙堡與海外飛雲島兩方面都有可能,確實情況如何,我們用不著猜,如果他們親眼看到我上半夜的情況的話,他們必會有所行動的。」
「雙頭龍」齊如飛若有所悟地道:「行動?當家的,你是說他們會對鐵血會有所行動?」
平和地笑了笑,燕翎雕道:「對我們。」
「樵霸」柴洪不解地問道:「對我們?為什麼呢?我們身上既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又不是他們追蹤的人,他們找我們作啥?」
簡潔地,燕翎雕道:「先聲奪人。」
柴、齊二人齊聲重複道:「先聲奪人?」
在床邊坐了下來,燕翎雕解開他隨身所帶的那個包袱,順手拿出一套新的生絲玄色銀扣的衣服,一面道:「不錯,是先聲奪人,因為,咱們『邪劍七星』在武林中還多少有些名氣,而知道我們上半夜情況的人又不太多,因此,他們只要把我們拾下來,外人不知根由,自然在行動上就會小心戒備三分,那麼那些收拾咱們的人,豈不就要造成名利雙收的大好時機了?」
「樵霸」柴洪眸子一亮,道:「照這麼說,他們就快要找上門來了?」
一面解上衣衣扣,一面乎和地笑著,燕翎雕慢條斯理地道:「我相信是如此,不過,任何事情不要*之過急,咱們既然已先洞悉敵手明謀,直接與之衝突,乃是下策,如能見機而行,將計就計,才是上策。」
「樵霸」柴洪為難地道:「頭兒,你知道俺……俺……」
和善地笑了笑,燕翎雕道:「用不著你去看時機,對機一到,我自然會告訴你們,不過……」話落星目中冷電般的光芒一閃,緩慢地,燕翎雕接口道:「你兩不可擅作主張,妄自行動,此事關係重大,你們應該知道那錯一步的後果才好。」
語氣生硬冰冷,聞聲自然的會使人想到冷酷無情的刑房情景,燕翎雕臉上並沒有窮凶極惡的神情,僅只是掩去了他往日的那一抹習慣性的笑意而已。
本能的精神為之一緊,兩人其聲道:「本座遵命!」
將全身破碎的血衣脫去,再把傷處的血漬抹去,血漬抹去之後,燕翎雕才知道連全身的外傷也都痊癒了。
換上一身式樣相同的新衣,燕翎雕又恢復了那種獨具的鶴立雞群的特殊氣質了。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在前引路,離開靜室,燕翎雕向大雄殿走去了。
天靈大師已在大雄殿上了,燕翎雕等三人的突然出現,他平靜如止水的老臉上,全無半點驚訝之色。
天靈大師不驚的表情,反倒使燕翎雕覺得有些意外,停在天靈大師面前四尺左右處,燕翎雕平和的笑笑,溫聲道:「大師,早。」
單掌稽首,天靈大師慈和地低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天意非人力能違,小檀越,老衲該先恭喜你完全康復才是。」
燕翎雕道:「大師,晚輩是特地來謝您的。」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迷惑地互望了一眼,顯然,他倆想不通燕繃雕為什麼要謝「天靈大師」。
老和尚半垂的眼簾突然一啟,兩道利加快劍般的目光自然地落在燕翎雕臉上,脫口道:「謝老衲何來?」
和善的笑著,燕翎雕道:「大師,天覆地載之恩,乃人世間第一大恩,但世人卻少有人知道申謝天地,此非受恩不知圖報,乃是因為身在其中反不察其存在之故。」
天靈大師的那雙精眸越來越亮了,嚥了一大口唾沫,道:「小檀越是說……」
燕翎雕道:「在下是在寶寺中復原的,大師,你還要在下再說下去嗎?」
天靈大師沉聲道:「老衲願聽高論。」
顯目中寒電一閃,燕翎雕道:「大師要燕某死,燕某活不到今天。」
精眸中寒則的光芒突然亮到了極點,但隨之而來的是那光芒漸漸暗淡下去了,終於,天靈大師的一雙眼瞼重又垂了下來。
這種表情,正代表著天靈大師的內心由驚異而轉無奈的巨大波動。
靜靜地站立了很久,天靈大師才道:「小檀越,如果早二十年,老衲會毫不考慮殺了你。」
沒有一點惱意,燕翎雕笑笑道:「大師,現在呢?」
天靈大師道:「老鈉已沒有那種妒嫉之心了,因此,情況就完全相反了,老衲得求於你。」
笑容一收,燕翎雕道:「大師言重了,在下不敢當。」
凝重的,天靈大師道:「小檀越,你既然知道你能活著是出於老衲的安排,你當然也知道老衲為什麼會這麼安排了。」
燕翎雕冷漠地道:「大師,你要的是個『靜』字,因此,你要在下替你來擔負那個『動』字,江湖中人常有人說那是淌渾水,也叫背黑鍋。」
天靈大師鄭重地道:「小檀越,你原先離開燕家莊之前,你並不知道老衲存在對嗎?」
點點頭,燕翎雕道:「不錯,大師,但是,同樣的,燕翎雕也不敢斷定是不是有人安排好了要燕某離莊的。」
天靈大師心頭暗自一沉,忖道:「此子聰悟過人,如果再往下扯,說不定倒被把當初的安排全推想出來了。」
轉念問,笑了笑,低喧一聲佛號,道:「小檀越,此刻再談這些,與事何補呢?」
微微怔了一下,燕翎雕臉上重又出現了那種慣有的和善笑容,點點頭,他道:「大師說得很對,燕翎雕這條命既已被人救了回來了,再無法抽身不管之理,大師,可知道當今之世誰還擁有萬年參王嗎?」
斷然地,天靈大師搖了搖頭。
燕翎雕又問道:「海清此刻在這裡吧?」
天靈大師道:「海施主昨夜三更時分已經離去了。」
由以往他海清的作風,燕翎雕也已料到他會離開的,因此沒有再往下問。
這時,東方旭日已然升起,有兩個小和尚來請天靈大師用早齋。
望了燕翎雕等三人一眼,天靈大師讓道:「三位施主如不棄嫌,何不在此一起用了早齋再走?」
燕繃雕一笑,道:「也好,晚輩等就厚顏打擾一餐了。」
天靈大師側身做了個讓客姿勢,燕翎雕才欲舉步,大雄殿中突然奔進一個神色匆忙的守門僧人,急步走到天靈大師面前,急急地道:「啟稟主持,山門外來了七八位施主,他一們說叫您把燕施主交出友,否則……」
老臉神色一緊,天靈大師道:「否則怎樣?」
守門僧道:「他們為首的兩個說,佛門清靜聖地,若讓他們親自找進來,只怕會污了大雄寶殿。」
天靈大師的一雙精眸轉到燕翎雕臉上,平和地道:「燕小檀越!」
燕翎雕淡然一笑道:「寒雲大師有何吩咐!」
一聽到「寒雲」二字,天靈大師就放了心了,因為,燕翎雕既然這麼稱呼他,無疑的,等於是答應他,代他擔負這行動的一而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39:32
目光中流露著發自內心的感激,天靈大師忙合十低喧一聲佛號,道:「吩咐二字,老衲不敢當,燕小檀越,他們說叫老衲把小檀越交出去。」
淡漠地笑著,燕翎雕道:「大師準備怎麼個交法?是把在下抬出去呢?還是拖出去呢?」
天靈大師道:「老衲不敢。」
守門僧急道:「啟察主持師傅,山門外那八位施主急著要人,還請主持師傅速速給他們一個答覆,以免山門口的那位師兄遇害。」
天靈大師老臉上故意流露出不安之色,急聲道:「燕小檀越,老衲該怎麼辦呢?」
臉色突然一變,燕翎賊冷然一笑道:「大師既然不願把在下抬出去,那在下就只有僧此大雄寶殿以做會客場所了。」
話落轉向那個滿臉焦灼的守門僧道:「那位守門師兄,在下可否煩勞大駕再跑一趟,去通知那兒位來訪的朋友,就說燕翎雕在本寺的大雄寶殿上恭候他們的大駕?」
守門僧人的目光轉到天靈大師臉上;故作無可奈何之狀,天靈大師點了點頭。
守門僧人,轉身急急地向山門奔去。
由於怕來人中有人會認出他的真面目來,所以天靈大師說了聲得罪,竟自退進到後殿去了。
在離供桌約有六尺遠的一根雕龍石柱之下,蒸翎雕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暗自「一運氣,紅潤的臉色立時就變成一片蒼白了。
「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一左一右的並肩站在燕翎雕身後,」樵霸『』柴洪低聲道:「頭兒,你猜來的會是哪一方的人?」
燕翎雕道:「立刻就會知道了,不用急,稍停,一切都要依我的顏色行事,不准有誤。」
柴、齊二人臉色同時一整,各自低應了一聲。
一行七八個漢子,大招大擺的橫過大雄殿前的廣場,一步三搖的邁上了大雄殿前的石階。
燕翎雕向外掃了一眼,見這一行共有八個人,走在前面的三個,這三個人中,燕翎雕只認得走在最右邊的那個紅臉五旬上下的老者,那是「活武聖」周勇。
「活武聖」周勇左邊的那個人,有一張白慘慘的臉,一隻又高又彎的鸚鵡鼻子,闊口薄唇,年雖在五旬上下,但卻無須,許是那張臉太白了些,因此,襯托的那雙鯊魚眼看起來有些黃。
白臉老者左邊的,是個黑胖老者,圓圓的一張臉,處處肥肉高高的凸起成嶺,眼口鼻被周圍肥肉一擠,猛看上去,倒像是生堆在一起了。
這兩個人,腰間都懸著劍,那兩把劍的形式,燕翎雕覺得非常眼熟。
旁若無人地,三人大步跨進了大雄殿,雖然,他們早就看到藏翎雕三人在石柱子旁邊坐著了,但卻誰也不往那邊看。
「樵霸」柴洪一張黑臉已漲成了豬肝色,要非他心裡對燕翎雕實在畏懼得緊,他早就大吼大叫的衝上去教訓教訓這批目中無人的小輩了。
就像是來參觀廟景,三人東瞧西望地看遍了每一個角落,目光最後才轉到燕翎雕的臉上。
語氣熱絡中帶著人人都聽得出來的嘲弄意味,「活武聖」周勇故作驚訝地道:「這不是名動口外的『邪劍魔星』燕當家的嘛?
兄弟未曾想到燕當家的也會在這裡,因此,方才多有冒犯,還請燕當家的要大量海涵才好。「
臉上浮動著那一抹慣有的笑意,語氣卻有著懼人的威儀,緩慢地,燕翎雕道:「周當家的,天底下巧合的事情可真多啊。」
聞聲心弦沒來由的一緊,「活武聖」周勇一時之間竟然接不上話來了。
「周兄,你說這『娃子』是誰?」
說話的是那個有著一張慘白臉的老者,他說話的聲音叫人聽起來,總覺得他像是在罵你是個畜牲一樣的使人震怒。
「活武聖」周勇聳聳肩,道:「口外第一霸王,燕翎雕,燕大當家的啊。」
重重地「哦」了一聲,黑臉老者突然插口道:「燕大當家的,邪劍七星中的第一把劍?喂,周兄,燕當家的臉色可是一直都是如此的嗎?」
「活武聖」周勇掃了燕翎雕一眼,道:「假使兄弟沒記錯的話,燕大當家的好像有著一張紅如桃花般的俊臉,不是這麼蒼白。」
白臉老者以那種令人厭惡的聲音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燕當家的想必願意指教指教嘍?」
「樵霸」柴洪雙手十指緊緊的抓住赤銅扁擔,『雙頭龍』齊如飛雙手則分握在雙鞭的鞭柄上,兩人都緊緊地咬著牙關,手指關節全都變成了白色。
沒有理會白臉老者,燕翎雕目光轉向「活武聖」周勇,道:「周當家的,你我總歸有一面之緣吧?」
「活武聖:周勇一聽此言,膽氣立時就壯了,胸脯子一挺,大模大樣地道:」燕當家的提此為甚?「
燕翎雕凝聲道:「周當家的,依你看,燕翎雕此刻的情況下。
提此為甚呢?「
「活武聖」周勇紅臉上笑容突然一收,臉孔一板,道:「燕當家的意思,是要兄弟放你一馬?」
望著「活武聖」周勇,燕翎雕沒有開口。
搖搖頭,「活武聖」周勇故作惋惜之狀,道:「燕當家的,實在很不幸,兄弟此來就是為了找你燕當家的來的。」
平和地,燕翎雕道:「這麼說,不是巧合了?」
黑臉老者接口道:「燕翎雕,老夫看,咱們『家常』活就到此為止了,老夫等還得回去交令呢!」
故作不知,燕翎雕道:「那麼各位請吧!」
白臉老者道:「燕當家的,回去之前,老夫等得向你借樣東西,才能算是完成了使命。」
略微沉思了一下,燕翎雕道:「燕翎雕這顆人頭?」
黑臉老者道:「燕當家的果然是聰明人,只不知道是否夠爽『陝?」
和善地笑笑,燕翎雕道:「自從燕某人踏入武林,算將起來,摘的人頭也不在少數了,因此,在下這顆頭就算被人拿了去,也不能怨人,不過……」
白臉老者道:「不過什麼?燕當家的?」
燕翎雕平靜地道:「不過燕某人摘別人的頭的時候,沒遇見過引頸待戮之輩。」
黑臉老者黑臉一凝道:「燕當家的意思是要:拼『?」
臉上笑容依舊,燕翎雕道:「是的,『擠』。」
偏著頭望著燕翎雕,白臉老者道:「燕當家的,你能站得起來嗎?」
「樵霸」柴洪實在忍不住了,環眼一瞪,雷吼一聲,道:「呸,他娘的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他娘的在老子面前神氣起來了,你他娘的也不拿面鏡子自己先照照看,你那張死人臉有多惹人厭、令人煩,不早些躲遠點,免得老子們看不順眼破了你的『死相』,居然還在這裡耀武揚威地端起他娘的武林名家的架子來了。」
黃濁濁的鯊魚眼在「樵霸」柴洪臉上打了個轉,白臉老者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道:「你這個渾鳥是誰?」
被罵得一呆,「樵霸」柴洪道:「俺是你祖宗。」
不慍不火,白臉老者沉聲道:「是我祖宗跟前的狗。」
「樵霸」柴洪本來就是氣不過才開口的,聞言環眼中殺機一熾,猛一抬腿就要往外竄。
「老柴,我原先是怎麼吩咐的?」。話是出自燕翎雕口中,依然透著那種平靜、祥和的韻味,慢慢地、柔柔地,使人聞不出一點火藥味來。
「樵霸」柴洪一怔,脫口道:「頭兒……」
燕翎雕道:「老柴,我看你是越混越回去了,你真個連盛名遠播,而卻從未到過口外來的飛雲島主座下的二大得力助手都認不出來了嗎?」
「樵霸」柴洪黑臉突然一變,與「雙頭龍」齊如飛同聲脫口道:「白魂、黑魄?」
黑、白兩個老者及「活武聖」周勇三張老臉同時一變,三人心中同時不由自主地都湧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他們總覺得燕翎雕在此刻這種情況下,仍然談笑自若,這緩慢祥和的背面似乎應該有些什麼事故才對。
三人六道目光,同時凝注在燕翎雕臉上,然而,不管怎麼看,那張臉上的色彩,都不該是一個健康的人,應該有的。
詳細的觀察,又恢復了信心,白臉老者朗聲一笑,道:「燕當家的,可真有眼力啊,咱們兄弟果然是『白魂』馬凌風與『。黑魄』石萬鈞。」
淡淡地,燕翎雕笑道:「尊駕過獎了,其實,說穿了也沒有什麼,試想,當今武林之中,除了尊駕之外,還有幾個人的輕功能駕於『天王刀』海清之上的呢?」
白臉倏然一變,「白魂」馬凌風好像突然問想到了什麼似的,脫口道:「『天王刀』海清此刻不在廟中吧?」
燕翎雕道:「是不在。」
眸子中閃動著陰鶩的光芒。「白魂」馬凌風道:「燕當家的,兄弟不想陪你等下去了。」
燕翎雕一怔,突然笑道:「二位以為在下在等海老兒來相助?」
陰沉地笑著,「白魂」馬凌風緩慢地把右手握住腰間劍柄,獰聲道:「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是,不管怎麼樣,燕大當家的,如果要拼,你得站起來。
仰臉笑望了「白魂」一陣,燕翎雕突然沉聲道。「老柴、老齊,你倆退後五尺,如果石萬鈞,石當家的不動手,你們也別妄動,我得先侍候這位馬大爺,馬當家的呢?」
沉沉的喘了口粗氣,「樵霸」柴洪忍不住開口道:「頭兒。你早這麼說了,俺老柴也用不著蹩這麼一肚閒氣了。」
柴、齊二人依言退下了五尺。
「白魂」馬凌風直覺得事情不尋常,但卻就是找不出不尋常的理由來,因為,燕翎雕看上去,仍然不像個沒有內傷的人。
仰臉望著面前不到三尺處的「白魂」馬凌風,燕翎雕淡然地笑道:「馬朋友,姓燕的久聞『聖手飛雲』座前有兩個輕功天下少有的能人,但卻不知道兩位能人的功力如何,今天倒是得領教領教了。」
暗自下橫心,「白魂」馬凌風仍然用那種陰陽怪氣的聲音冷冷地道:「姓燕的,任你能鎮定得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你也休想騙得了我。」話落語氣一沉,道:「姓燕的,是你拿出事實來的時候了,請站起來吧。」
從身邊放著的長形的包袱中,燕翎雕拿出了那把劍身奇窄的劍——「邪劍」。
把劍橫放在膝上,仰臉望著「白魂」馬凌風,燕翎雕笑道:「馬朋友,用得著站起來的時候,姓燕的絕不會坐著,這是睹命,不是兒戲。」
燕翎雕說的是千真萬確的李:實,但那語氣,聽將起來,倒像是睹命之人不是他似的樣子。
寒著臉,陰陽怪氣地,「白魂」馬凌風道:「事不過三,姓燕的,馬凌風再說一遍,請你站起來吧。」
仍然四平八穩地端坐著不動,燕翎雕笑道:「仍是那句話,馬朋友,咱們是睹命,該站起來時,燕翎雕不會坐著。」
按在腰間劍柄上的右手,輕微地動了一下,幾乎連肩都沒看到晃,「白魂『』馬凌風,已身隨劍行,在一片方圓足有丈許的挾著刺耳銳嘯的劍幕中,急如電光石火般地罩向坐在椅上的燕翎雕。
急似飄風驚電,沒有第二句話說,此人的輕功,的確堪種宇內少有。
臉色微微一凝,燕翎雕平放在膝上的雙手,以那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分別抓在劍柄劍鞘上了,乍看上去,他那雙手好像原本就放在上面似的,因此,眾人只不過見到他雙臂揮一下,三朵流星般的碗口大的寒星,已突向「白魂」馬凌風的劍網迎了上去。
從來就沒想到自己的「波音劍」織成的劍網會有什麼漏洞,「白魂」馬凌風猛見燕翎雕急點而出的那三朵寒星,如夢如幻般地射進了劍網而襲胸肚之間,他那份驚訝與震駭,實非言辭所能形容。
完全仗著一種任何動物都存在的那種受驚後的潛在本能,「白魂」馬凌風驚啊一聲,「旱地拔蔥」,硬生生地向上倒拔起二丈五六尺高,向後倒飛出七八尺遠。
「喳」的一聲,「黑魄」拉劍橫身而立,面向著燕翎雕。以防他乘「白魂」人在空中無力自衛時被襲。
早就等不及了,「樵霸」柴洪大吼一聲,飛身上前,雙臂掄起赤銅扁擔,忽的一聲,當頭砸向「黑魄」石萬鈞,去勢猛如山嶽。
素知老大於急怒之下對敵之時,往往猛浪躁進,易陷入危境中,「雙頭龍」齊如飛急忙起身跟著「樵霸」柴洪身後。
「黑魄」石萬鉤猛一倔頭,上身跟著向左橫伸出兩尺,右手劍在檄身的瞬間迎了上去。
「噹」的一聲大響,「樵霸」柴洪只覺得手中赤銅扁擔一浮,向上蕩起了四五寸。
「樵霸『柴洪手中的八十來斤重的赤銅扁擔被一柄劍盪開,還是第一次遇上,黑臉一變,忍不住脫口驚」啊「了一聲。
一劍盪開「樵霸」洪柴的赤銅扁擔之後,「黑魄」石萬鈞也覺得右手虎口震得生痛,但卻沒有因痛放過這個「樵霸」柴洪因驚愕而手下減緩的這個大好攻擊機會。
被赤銅扁擔震得向下一落的「波音劍」,順勢向上一抬,「笑指天南,,J陝如電光火石般的劍尖,已點向」樵霸「柴洪的咽喉。
第一次,「樵霸」柴洪覺得自己有些心慌意亂而不知所措了。
「雙頭龍」齊如飛的雙鞭,恰好在這個時候遞了過來,硬架住了那柄「波音劍」。
「雙頭龍」齊如飛這麼伸呼一架,「樵霸」柴洪就緩過氣來了,赤銅扁擔楷起一道昭紅色的弧形,自左而右,攔腰掃向「黑魄」石萬鈞的腰眼。
「黑魄」石萬鈞回劍不及,只得向後倒飛出立尺多遠。
大吼一聲,「樵霸」柴洪如影附形地追了上去,兩人立時纏鬥成一團了。
嚴密的守在圈外,「雙頭龍」齊如飛並不插手。
這時,擋在門口的那五個黑衣人,個個不由自主地刀劍出鞘,躍躍欲動。
紅臉上突然罩上了一層寒霜,「活武聖」周勇以低沉森冷地聲音道:「都把兵器給我收回去。」
雖然那五個黑衣漢子不明白正當這個緊要的關頭上,他們頭兒為什麼會不准他們動手,但卻無人放違抗命令,一個個的把刀劍歸入鞘中。
「周當家的,見風轉舵,可永遠立於不敗之地,周當家的這份眼力,可著實令人佩服。」
聲音起自大雄寶殿之外,嬌脆甜美,令人聞聲為之心醉。
「活武聖」周勇與站在臨門的那五個黑衣漢子,不由自主地全都轉臉向發聲處望過去。
紅臉突然一淡,「活武聖」周勇脫口驚訝地道:「『鐵血紅顏』雲姬?」
不錯,大雄殿外來的人,正是雲姬與她手下的鐵血會的精英。
「鐵血紅顏」雲姬笑盈盈地站在那裡,她左邊站著風華絕代,但卻完全不識武功的「天魁女」風如儀,兩人身後,並排站著四風,四風身後散立著三四十個青衣女子,老少懼全。
點點頭,「鐵血紅顏」雲姬道:「周當家的大概沒想到小女子會來吧?說實在的,小女子也沒想到在這裡會遇上這場熱鬧場面呢。」
勉勉強強地笑了笑,「活武聖」周勇含糊其辭地道:「是是,嘿嘿,說起來……說起來,也實在,實在是巧。」
話落朝門口的五個漢子丟了個眼色,道:「雲會主,你裡面請,老夫還有點事……」!
截住「活武聖」周勇的話?「鐵血紅顏」雲姬語氣一變,冰冷冰冷地道:「周當家的,你不會是說要走吧?」
「天魁女」風如儀也接著插口道:「周當家的若真個一走,那豈不顯得我們『鐵血會』有喧賓奪主之嫌嗎?」
見苗頭不對,「活武聖」周勇急忙一改語氣,試探著問道:「雲會主可還有什麼吩咐嗎?」
「鐵血紅顏」雲姬嬌笑一聲,道:「吩咐二字,雲姬可不敢當,不過,有點小事想與周當家的商量商量,倒是真的。」
「活武聖」周勇心知雲姬既已表明了態度;自己若再裝態,除了自己找難堪外,將一無是處,當即朗笑一聲,豪聲道:「會主既有吩咐,周勇敢不從命嗎?哈哈……?雲會主…… 請說。」
向大雄殿內望了一眼,「鐵血紅顏」雲姬道:「周當家的,放著擺在眼前的熱鬧不看,而卻先要板著臉孔商討事物,不是太煞風景了嗎?」
「活武聖」周勇忙道:「會主的意思是要換個……」
「鐵血紅顏」雲姬粉臉兒一寒,笑道:「周當家的,不換地方。」
神態有些不安地,「活武聖」周勇點了點頭,道:「那是要等此間的事情結束了?」
雲姬臉上仍然掛著那抹令人觸後為之心醉的笑意、但語氣卻森冷如冰。
「周當家的,在這裡會使你覺得為難,是嗎?」
「活武聖」周勇道:「沒有的事。」
冷冷地哼了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那麼就在這裡等等吧。」
「馬朋友,你的輕功果然是宇內少有,『白魂』之名,確實當之無愧。」
聲音出自燕翎雕之口,平和緩慢,乍聽起來,倒像是他真個在讚美「白魂」馬凌風似的。
自從險險地躲過燕翎雕的劍後,「白魂。馬凌風在空中翻了兩個肋鬥,才落到地面上,一揚手中怪劍,截住了面前空門。
人站定之後:目光突然射向石柱下的燕翎雕,視線所及,白臉立時為之駭然一變。
窄劍仍然橫放在燕翎雕膝上,狀似從未動過一般,燕翎雕仍然那麼四平八穩地坐著。
尤其令「白魂」吃驚的是,他那原本蒼白如受重傷的臉色,此刻竟然是那麼紅潤。
燕翎雕的身手與他此刻的臉色,都證明了一件事——他在引誘他們動手。
「白魂」馬凌風耳邊好像又聽到了他們少島主「波聲創」江濤的聲音了。
「燕翎雕年紀不大,但他那身武功,卻高深難測,你們去也不是他的對手。」
思前想後,「白魂」馬凌風一直癡呆呆地站在那裡,直到燕翎雕開了口,他才回過神來。
鯊魚眼翻動了一下,「白魂」馬凌風陰陰地一笑,道:「好說,好說。」
緩慢地站起身來,燕翎雕向「白魂」馬凌風走近了三四尺,道:「馬朋友昨夜來時,燕翎雕未曾招待,卻沒想到,今天你又來了,俗語說,得意不可再往,馬朋友,你犯了個不該犯的大錯了。」
「白魂」馬凌風轉眼掃了正在打鬥中的「黑魄」石萬鈞一眼,見他劍出如風,威猛如虎,「樵霸」柴洪的赤銅扁擔雖然也算不弱,但在氣勢上,似乎不如「黑魄?凌厲。
「黑魄」石萬鈞的情勢,使「白魂」馬凌風增加了不少信心,白多黑少的鯊魚眼盯在燕翎雕乎和冷漠的俊臉上,「白魂」冷冰冰地道:「燕當家的,有些人活著,別人會覺得不安,因此,老夫今天又來了。」
笑著,燕翎雕道:「但是,你沒想到在下今天活著的情況與昨夜完全不問,對嗎?」
把心一橫,「白魂」馬凌風傲然道:「老夫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同。」
點了點頭,燕翎雕道:「朋友,如果他真會有這種感覺的話,那倒真是天下一大奇聞了。話落語氣一變,低沉地道:」馬朋友,咱們話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的,燕某要看看朋友你是不是真個沒有什麼不同的感覺?「
右臂一振,三朵碗口大小的寒冽劍花,在「了」字聲中,雷馳電飛地暴射向「白魂」馬凌風胸前。
燕翎雕臉上仍然掛著那一抹和喜的笑意,沒看到他有絲毫用力的駕勢,手中「邪劍」竟以令人無從思議的速度攻出去了。
與萬才的情形完全相同,仍是那三朵寒星,「白魂」馬凌風也仍然是不知道從何躲起。
雙腿猛一用勁,「白魂」馬凌風急如輕風般地向後倒射出一丈多遠,背部已抵在供桌邊緣上了。
直待「白魂」馬凌風站穩了架勢,燕翎雕才緩步走了過去,道:「朋友,大雄殿再寬敞也有被你退得無地可遲的對候,馬朋友,你得好好地想想了?」
燕翎雕兩次都用同樣的手法,「白魂」馬凌風竟有兩次不知從何招架,無疑地,這證明了在速度上,「白魂」馬凌風差得太遠了。
鯊魚眼在轉動著,「白魄」馬凌風己無法掩遮他內心的惶惑與不安了。
「邪劍」重又抬了起來,燕翎雕星目中寒芒一閃,右臂一振,重又抖出了三朵寒星。
仍是那一式。
這是燕翎雕第三次對「白魂」馬凌風用這一招了。
身子一矮,馬凌風倏然向上縱起,由於用力猛了些,竟自竄上了佛殿的大梁。
眼前一失去「白魂」的彤子,燕翎雕倏然轉向身後。
燕翎雕這麼一轉,身在樑上的「白魂」馬凌風突然問想到了一種打法,暗忖道:「我何不利用我獨一無二的輕功呢?」
心念一轉,趁著燕翎雕轉向身後之際,飛身又落回了供桌邊。
聞聲倏然轉回,燕翎雕只覺眼前人影一閃,重又失去了「白魂」馬凌風的蹤跡。
向後退了兩步,燕翎雕又轉向身後,由面內轉成面外。
仍然只看到人影一閃而己。
心中立時明白了過來,燕翎雕昭自冷笑了一聲,忖道:「他要利用他獨特的輕功,先弄混了我的視覺,然後下手,哼哼,馬凌風,你算盤打錯了。」
燕翎雕只轉了兩次,便不再轉動了,垂手提著劍,卓然而立,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白魂」馬凌風並不急著下手,繞著燕翎雕急速地轉動著,旁觀之人,只能看到一圈淡淡的白影圍住一個黑影而已。
大雄殿上所有的人,除了那邊正在對付「黑魄『』的柴洪及齊加飛等三人之外,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燕翎雕與」白魂『』馬凌風身上。
「白魂」馬凌風急轉中,見燕翎雕靜立不動,心中倒反而不敢貿然下手了。
目光從那團模糊的人影中轉到「鐵血紅顏『』雲姬臉上,」天魁女「風如儀道:」會主,你看情況如何?「
困惑地搖搖頭,「鐵血紅顏」。雲姬道:「照說,燕翎雕的功力實在高出那『白魂』不少,但他怎麼又會被他圍住了呢?」
「天魁女」風如儀道:「聽說馬凌風以輕功見稱於武林,可能他此刻正在發揮他自己的長處也不一定呢?」
「鐵血紅顏」黛眉一皺,道:「他是在發揮他自己的長處,但燕翎雕素有武林第一快劍的邪劍之稱,按說,『白魂』馬凌風動作再快,也快不過他手中劍才對啊?」
「天魁女」鳳如儀點了點頭,默默地思忖了一陣,突然若有所悟地道道:會主,你看燕當家的會不會是在觀察什麼?「
芳心突然一動,「鐵血紅即」雲姬道:「你是說他在觀察『白魂』的身法?」
「天魁女」鳳如儀道:「因為『白魂』馬凌風是飛雲島島主的得力二大助手之一。他的武功路數,多少必與」聖手飛云『有關,而燕當家的今後將會遇上的強敵,不就是』聖手飛云『的那一窩嗎?「
『鐵血紅顏「點了點頭,道:」對是對,但是,他把自己陷在人家的包圍之中,主動與先機*在別人手中,他又怎麼出來呢?』『「天魁女」鳳如儀冰雪聰明,她當然聽得出「鐵血紅顏」雲姬言語中的關懷之意,當即一整花容,道:「會主,聽說燕當家的力克太陽叟時,所用的功夫是以耳代目,此刻他會不會。」
芳心立時一輕,「鐵血紅顏」雲姬道:「對,他是以耳代目,連『太陽叟』巴震宇那等霸道功力尚且喪命在他手中,馬凌風自然是奈何不了他的。」
「鐵血紅顏」雲姬芳心中的歡愉之情,不知不覺地在言辭中全流露出來了。
「妹妹,你雖然不會武功,但是,你的觀察力與冷靜的思考力,實在比一個武功登峰造極的人還要強得多了。」
這是「鐵血紅顏」雲姬對「天魁女」鳳如儀由衷的讚美。
「天魁女」鳳如儀謙和地笑了笑道:「會主過獎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1:40
「鐵血紅顏」雲姬道:「妹妹,日後哪一個幸運兒要是娶了你,對內對外,他全用不著*什麼心了,有了你這個賢內助他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呢?」
粉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天魁女」鳳如儀道:「會主,如儀此生只要能跟會主永不分離,心願已足,別的全無奢求。」
「鐵血紅顏」雲姬笑道:「傻話,妹妹,那怎麼可能呢?」
「天魁女」突然幽怨地道:「這全是真心話,除非有一天會主有了理想歸宿而不要我了。」
目光轉到「天魁女」風如儀端莊肅穆的粉臉上,「鐵血紅顏」
雲姬在那張臉上,找不出半點玩笑氣息來,雲姬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了。
「天魁女」風如儀是宇內文武二才女之中的一個,她不是那種任人取捨的人,因此,她的話,使「鐵血紅顏」自然而然的要往更深遠、更遼闊的地方想了。
恰在這時,大殿上響起燕翎雕平和的聲音道:「馬明友,你的輕功果然稱得上是宇內少有的高人之一。」
「天魁女」風如儀原本莊嚴的粉臉兒,聞言突然一變,月光自然地轉向鬥場。
「鐵血紅顏」雲姬的視線原本是放在風如儀臉上的,見狀芳心驀地一動,暗忖道:「莫非妹妹為的是他?」
心念一動,「鐵血紅顏」雲姬突然道:「妹妹,別說傻話了,只要你不離開姊姊,姊姊又怎捨得離開你呢?」
目光突然轉到「鐵血紅顏」雲姬臉上,「天魁女」鳳如儀凝視了許久,才緩慢地搖搖頭,道:「會主,那是不可能的,總有一天,會主是會屬人的,那時,如儀又怎能不與會主分離呢?」
笑了笑,雲姬暗忖道:「果然我沒料錯。」心念轉完,笑道:「如果真有那一天,妹妹也屬於那個人,你我姊妹不就用不著分離了嗎?」
美目中流露著懷疑的色彩,「天魁女」風如儀道:「姊姊在說笑了?」
莊重而嚴肅,「鐵血紅顏」雲姬道:「妹妹,你看姊姊像是在說笑嗎?」
緩緩地垂下了頭,「天魁女」鳳如儀道:「會主待我如同手足,我知道。」
就在這時,突聽燕翎雕又開口道:「馬朋友,你可要歇歇再轉口巴?」
芳心一震,「天魁女」突然抬起頭來,沉聲道:「會主,你猜燕當家的會不會下毒手殺了、『白魂』、『黑魄』呢?」
「鐵血紅顏」雲姬道:「聽口氣,你好像不希望他倆死似的。」
「天魁女」鳳如儀道:「會主,你想想看,這兩個人雖然武功都很不錯;但憑你或燕當家的,則隨時隨地都可以收拾得了他們,那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微微一呆,雲姬道:「你的意思……」話末說完,美眸突然一亮,隨即點頭道:「他們與飛雲堡的人是一起來的,看今天的情形,他們會回去告訴『聖手飛雲』對嗎?」
「天魁女」風如儀點點頭,道:「他們本是站在同一條陣線上來對付我們的,如果咱們能挑起他們窩裡反,那我們要通過此地,將會省不少人力與精神。」
「鐵血紅顏」雲姬點點頭,道:「對,只是,不知燕翎雕會不會想到這方面的事情而已。」
「天魁女」鳳如儀道:「因此,會主,在必要時,你得提醒燕當家的一聲,叫他不要下殺手。」
「鐵血紅顏」雲姬道:「你想他會聽我的嗎?」
「天魁女」道:「會的,會主,因為我們與他是站在同一條上陣線的,他不會忘記這個大原則的。」
「鐵血紅顏」雲姬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
「白魂」馬凌風仍在不停地急轉著,燕翎雕也依然靜立不動,但馬凌風卻覺得他好像全身都有眼睛,使他無法下手。
這時,「黑魄」石萬鈞與「樵霸。柴洪的拚鬥已到了分曉階段了。
振右臂,以注滿內力的薄劍向上揚起,全力劈向「樵霸」柴洪急壓而下的赤銅扁擔,同時也暗自把左臂注滿了功力。
「噹」的一聲大響,「樵霸」柴洪手中的赤銅扁擔被蕩起了兩尺多高。
「黑魄」石萬鈞是有計劃的行動,「樵霸」柴洪赤銅扁擔才一蕩起來,「黑魄」萬萬鈞已欺步近身,遞左掌,倏然拍向「樵霸」柴洪胸口。
實在沒料到「黑魄」石萬鈞會捨劍輕靈之長處,而來架力逾萬鈞的赤銅扁擔,沒想到這一著,「樵霸」柴洪自然也沒想到「黑魄」石萬鈞的下一步緊跟著展出來的計劃。
猛見「黑魄」石萬鈞一掌拍到胸前來了,「樵霸『柴洪先是一呆,由於閃避己來不及了,暗中一咬牙根,猛然一挺胸脯,硬接上去,雙手也在挺晌的同時,握緊了赤銅扁擔。
砰然一聲大響聲中,「樵霸」柴洪鐵塔似的身子突然向後仰下去,赤銅扁擔卻在他身子後仰的剎那間由下而上撩了上來。
「樵霸」柴洪錯在沒估計到「黑魄」。會捨劍之輕靈不用而來硬架他的重兵器,這一錯,使他右胸口上挨了相當沉重的一擊。
「黑魄」石萬鈞的計劃本來是很完美的,但他忽略了自己把大部份的力量用在抬架柴洪的赤銅扁擔上了。左臂上雖然也曾注上功力,但那力量絕無法將「樵霸」柴洪拼了命接他一掌的身體震出去。
一聲粗厲的大吼聲緊跟在那砰然一聲手掌擊在肉上的聲音之後響了起來,「黑魄」石萬鈞一個龐大的身體,仰天向後倒翻了兩個觔斗,才落回地上。
由膝蓋起直到大腿根,他那條左腿上已多了一條深可見骨,長達兩尺的鮮紅血槽,剎那間血流如注。
實在沒想到變化會有這麼快,使一旁張望著的「雙頭龍」齊如飛連動身相助的機會都沒有。
楞了一楞,「雙頭龍」齊如飛驚愕地脫口叫了一聲「大哥」,才想飛身撲上去相扶,突聽身後另一個鬥場上又響起了叱喝之聲。
「樵霸」與「黑魄」的呼喝聲,使一直找不到下手機會的「白魂」馬凌風以為有機可乘了。因為,他相信燕翎雕一定會分心他顧。
就在「黑魄」被「樵霸」柴洪一扁扭撩起來的同時,「白魂『馬凌風恰好繞到燕翎雕身後。
倏然駐腳,薄劍飛揚出一聲尖銳如絲的銳嘯聲,「白魂。馬凌風傾盡全身之力,一劍刺向燕翎雕背心。
這一劍,是「白魂『』馬凌風傾盡全力的一劍,因為,燕翎雕那種超乎常態的不尋常的」靜「,使他打內心深處生出一種莫可名狀的恐懼,恐懼的壓邊,使他在不知不覺中,出劍就用上了全身之力。
劍聲銳如絲,劍快急如電,那種距離,那種速度。實在使人無法想像,該怎麼閃避。
『』天魁女『』及「鐵血紅顏」雲姬身後的四劍。由於看不清楚「白魂『』馬凌風的身法,除了知道將見分曉之外,她們都沒有緊張與擔心的感覺。
「鐵血紅顏『』雲姬的武功遠在她們眾人之上。因此,她看得十分清楚,也正因為她看得十分清楚,才使她不由自主地張口輕」啊「了一聲。
因為,那種距離,那種速度的情況下,她難以相信燕翎雕躲得過去。
她是旁觀者清,她不相信燕翎雕能躲得過去,當然當局者的「白魂」馬凌風就更不相信了。
薄唇角上現出了一抹由於過份喜悅而無法掩蓋得住的笑意,那笑意,好像他已*了勝券了似的。
當五顆閃光寒例的星星突然問火花般地爆現在眼前時,「白魂『』馬凌風內心訝異、驚愕,簡直連他自己都形容不出來了。
那麼突如其來,那麼奇異如幻般的突然出現了,就像是在那透明無色的空間裡,老早就有了這五顆寒例要命的星星了,不過,此時才突然觀出了形象而已。
站在旁觀立場的「鐵血紅顏」雲姬內心的驚訝也並不比當局者的「白魂」小,她又不能自主地「啊」了一聲,不過,同一個字,同樣出自她口中,但前後之間,聽起來可就完全不同了。
五顆寒星擋回了「白魂『』馬凌風以十成把握灑出來的那一絲迅捷的寒虹,兩道血光,在寒星與銀虹俱失的一剎那聞崩現噴出。
「當『』的一聲,」白魂「馬凌風手中薄劍已掉落地上,雙手分別按在左右肩胛上,殷紅的鮮血,從指縫中向外像泉水般地噴湧著,轉眼間,便把整個上半身的白衣染成紅衣了。
那邊,「黑魄『』石萬鈞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他左腿上流出來的血,也把立足之處染紅了一大灘。
飛步搶了過去,「雙頭龍『』齊如飛急忙從地上扶起」樵霸「柴洪,焦聲問道:」大哥,怎樣?你覺得怎樣?「
嘴唇才一啟動,口角上立時溢出了鮮血,「雙頭龍」齊如飛見狀一急,道:「『大哥,不要說話,都是兄弟不好,如果我早防著點,他也得不了手。」
吃力地,「樵霸『』柴洪道:」老四,少說廢話,俺那相好的怎樣了?「
從背後挾扶著「樵霸『柴洪,」雙頭龍「齊如飛道:」大哥,你自己看吧。「
向對面的「黑魄『』石萬鈞的左腿掃了一眼,點了點頭,」樵霸「
柴洪道:「遠差強人意,俺並沒有吃什麼大虧。」
「黑魄『』石萬鈞生性也十分憨直,楞仲,聞言肥臉一沉,道:」姓柴的,是號人物,你我再拚個你死我活如何?「
「樵霸『』柴洪用手一指著鼻尖,道:」你以為老子怕了你了,老四,放開我,讓我打倒這小子。「話落掙扎著就要拄前衝。
向後退了兩步,「白魂『』馬凌風退到」黑魄「石萬鈞身後:」沉
聲道:「老二,別魯莽,我們得走!」
「黑魄」一怔,道:「走!那豈不要便宜了那姓燕的小子了?」
沒時間解釋,也不敢多解釋,「白魂」馬凌風驀地臉一沉道:「老二,這是命令,我一下令,我們合力往外衝,誰衝出去就別回頭,盡快的回去把這邊的情形報告島主。」話落低喝一聲,道:「走!」
「黑魄」石萬鈞還真聽話,緊跟在「白魂」馬凌風身後,向大雄殿外衝了出去。
一側身,燕翎雕向右想下了四尺,讓兩人從身例掠過。
「樵霸」柴洪見狀大急,脫口叫道:「頭兒,別放。」
「樵霸」柴洪的話聲才落,「白魂」、「黑魄」人已衝到「鐵血紅顏」雲姬等人把守的殿門口了。
「鐵血紅顏」雲姬帶領著四風往旁邊一閃,也讓開了一條出路。
「白魂」馬凌風雖然覺得向外衝未免有些太過於順利了,但此時卻無時間多去想這些。
兩人先後飄身落在院中,又雙雙一提真氣,飛身凌空射向山門右邊的高牆。
「白魂」馬凌風右足尖才一踏上牆頂,突如潛鬼中伏般地突然凌空飛射上去五丈多高,向牆外飛飄而去。
「黑魄?」石萬鈞的輕功本就不如「白魂」,此刻又跟在「白魂」
後面,「白魂」馬凌風才飛身射上去;『黑魄』『石萬鈞剛好飛身隨後趕到,抵了他的缺。
黑黃兩道人影,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分別由牆裡又牆外躍上了牆頂。
全然無備,「黑魄」石萬鈞雙目中才映進那條黃影,胸口已結結實實地挨上了一掌。
「砰」的一聲大響聲中,挾著一聲沉悶的哼聲,「黑魂」石萬鈞右足連碰都沒碰到牆頂;人已從牆頭上,仰天「叭嗒」一聲平跌了下來,落地七孔流血,只掙了兩掙,便已氣絕身亡了。
黃影一閃,「黑魄」身邊飄落一個身高不滿六尺,骨瘦加柴,尖嘴縮腮,火眼金睛,一臉猴相,年約七旬上下的黃袍老者。
「活武聖」周勇一見此人,臉上喜色立時一閃,急忙叫道:「二堡主。」
雖然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都從未見過此人;但由他那身黃袍及那張猴臉,他們依然很快地就想起在江湖中,一向有「火眼金猿」之稱的飛沙堡主葛化龍其人。
不錯,「活武聖」口中的二堡主,正是此人,『火眼金猿「葛化龍。
大步走到「活武聖」周勇等人面前,『火眼金猿「葛化龍先向眾手下掃了一眼,目光轉向」活武聖「周勇道:」周頭兒,你臨走之前,當家的是怎麼盼咐你的,你可還記得嗎?「
紅臉一變,「活武聖」周男忙應道:「屬下記得。」
瘦臉一寒。「火眼金猿」道:「你說一遍我聽聽。」
越發覺得不對勁了,「活武聖」忙道:「妥善接待主賓貴客。」
「火眼金猿」突然寒冷森酷地問道:「周頭兒,你盡到職責了嗎?」
「活武聖」周勇一呆,不安地輕聲道:「屬下失職,還請二堡主寬恕。」
「寬恕!」火眼金猿『』葛化龍寒聲道:「老夫如果寬恕了體,你叫老夫怎麼代表堡主向在場的二位佳賓交待?」話落目光分別掃過燕翎雕及「鐵血紅顏」雲姬等人臉上。
就像是沒聽到「火眼金猿」葛化龍方纔所說的那些話,燕翎雕神態安閒,旁若無人地站在那裡。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一聲,本想開口諷刺幾句,卻被『天魁女「暗中使眼色給止住了。
「火眼金猿」葛化龍原以為他的一番話出口後,兩人之中,趙碼有一個會開口,但卻沒想到兩人都像是東風過耳,聽而不聞地站著沒動。
燕翎雕與「鐵血紅領」雲姬都沉得住氣,「活武聖」周男可就沉不住了,焦慮地道:「二堡主,屬下該領何罪?」
正為方才話中失機的事在心煩著,「火眼金猿」葛化龍聞言冷聲道:「得罪貴賓之罪。」
「活武聖」周勇黯然地道:「屬下該領何罪?」
瘦臉一沉,「火眼金猿」葛化龍道:「你右手仗劍,左手指揮,指揮不當,你看該怎麼處理!」
紅臉變得白了,豆大的汗珠子,剎那間流了滿臉,「活武聖」
周勇右手緩慢地揚起了利劍,顫抖著,移向左臂,目光則不停地在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二人身上打著轉,只要他倆中的任一人開口,他都可以保全自己的那條左臂的。
轉身走向「樵霸」柴洪,燕翎雕看都沒看這邊一眼。
「鐵血紅顏」雲姬則正與「天」魁女「說著話,同樣的,也沒注意著這邊。
「活武聖」周勇也是常在江湖上打滾的人,由兩人的舉動,他知道自己也沒有什麼好指望的了。
暗自咬牙,一橫心,「活武聖」周勇右手高舉的劍,突然落向左臂。
劍光一閃,血光崩現,一條左臂。就這麼離開了周勇的身體了。
瘦臉一寒,「火眼金猿」葛化龍向周勇帶來的那些壯漢喝道:「你們還不扶他回去,還站在那裡等什麼?」
連聲應是,那些漢子,急急忙忙地扶著周勇離開了寒雲寺。
直等到「活武聖」周勇消失在山門之後,「火眼金猿」葛化龍才轉向燕繃雕及「鐵血紅顏」二人,施禮笑道:「老夫葛化龍僅代表敝堡堡主,歡迎燕當家的及雲會主蒞臨本地。」
「鐵血紅顏『』雲姬冷冷地哼了一聲,沒開口,燕翎雕卻和善地笑道:」好說好說,葛二堡主,名動關內關外武林道上,燕翎雕怎擔待得起葛二堡主親迎大禮?「
「火眼金猿」葛化龍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慢吞吞地道:「方纔本堡屬下周勇,行事魯莽冒昧,恐怕有許多冒犯二位的地方,萬望二位莫與他們手下人一般見識才好。」
燕翎雕故作訝異地「哦」了一聲,道,「原來用當家的方才斷臂之事是因我們而導致的,那可實在不敢當得很,二堡主,你我今日才一見面,就傷了貴堡一位得力頭目,燕某心中實在不安。」
望了燕翎雕一眼,「鐵血紅顏」雲姬突然覺得燕翎雕有許多地方非自己所能及,尤其他語鋒之利,簡直使人難以相信他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毀了一個得力手下,還把個不是弄在自己頭上了,「火跟金猿」葛化龍幾乎連肺都氣炸了,但卻又發洩不出來。
怔仲地站了許久,「火眼金猿」葛化龍才貿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道:「燕當家的唇舌,果然犀利得驚人,老夫佩服得很。」
笑著,像是看出了「火眼金猿」葛化龍心中的惱火,燕翎雕道:「葛二堡主過獎了,燕翎雕不敢當。」
深深地吸了兩口氣,「火眼金猿」葛化龍強壓制住胸中的怒火,岔開話題道:「雲會主、燕當家的,老夫此來,乃是奉了堡主之命,專程來此相請二位,移駕到本堡一敘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2:08
目光輪向「鐵血紅顏」雲姬,雲姬的目光也正好轉向燕翎雕,四目一觸,各自匆忙地收回視線,燕翎雕等了一陣,未聞玄姬開口,才開口道:「雲會主意下如何?」
神態平和而自然,「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以為呢?」
似乎沒想到一向冷如冰霜,跟高過頂的「鐵血紅顏」雲姬,今天竟會變得如此和順,燕翎雕微微一怔,仍然小心地道:「冷堡主既有相請之心,我們又恰好打他們貴地經過,在下以為禮不可廢,我們應該去拜訪一趟才是。」
「鐵血紅顏」雲姬笑了笑,目光轉到「天魁女」風如儀臉上,道:「妹妹,你看呢?」
「天魁女」鳳如儀玲瓏心竅,「鐵血紅顏」雲姬在燕翎雕面前的改變,她豈有看不出之理,當即一整花容,道:「會主,本座也以為應該到飛沙堡去一趟。」
事實上,燕翎雕決定去,「鐵血紅顏」也就決定了要去了,問「天魁女」的意見,只不過是為了表示她並不會完全聽燕翎雕的而已。
少女的心思,有時實在令人無從捉摸。
美目重又轉到燕翎雕臉上,「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本會也決定前往拜訪冷堡主了。」
燕翎雕的目光轉到「火眼金猿」葛化龍臉上,葛化龍的目光卻癡呆呆地凝注在「鐵血紅顏」雲姬臉上,一臉失魂落魄之態,顯然,方才雲姬那一笑,葛化龍看傻了。
心中暗自一驚,燕翎雕暗付道:「雲姬的美的確足堪風靡天下,連年事已高的葛化龍,竟也不能例外。」
突然發現「火眼金猿」葛化龍的目光一直叮在自己臉上,「鐵血紅顏」雲姬臉上立時攏上了一層寒霜。神態與方才立時判若兩人。
雲姬臉色一變,「火眼金猿」葛化龍立時回過神來,忙朝雲姬一拱手道:「歡迎雲會主能光臨敝堡,老夫葛化龍先回去稟告堡主相迎。」
冰冷冰冷地,「鐵血紅顏」雲姬道:「二堡主請便。」
雖然看得出「鐵血紅顏」雲姬對自己冷如冰霜,但是葛化龍心中並無惱意,笑了笑,轉向燕翎雕,老臉立時一沉,凜聲道:「燕當家的,敝堡中見。」
淡淡地,燕翎雕笑道:「葛二堡主,你的神態倒使燕翎雕突然生起要闖龍潭虎穴之感。」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火眼金猿」葛化龍陰冷笑了笑,道:「燕當家的心有所畏了?」
冷淡地笑著,燕翎雕道:「葛二堡主,畏懼什麼?」
「火眼金猿」葛化龍一呆,冷聲道:「燕當家的,你我心中各自雪亮,咱們在敝堡中再見,老夫告辭了。」話落飛身倒縱而出,一個起落,便已竄上了寒雲寺高達兩丈的牆上。
朗笑一聲,燕翎雕道:「咱們貴堡中見。葛二堡主好走。」
在燕翎雕平和中帶著懾人心志的強硬話聲中,「火眼金猿」
葛化龍飛身飄向寒雲寺外。
「火眼金猿」葛化龍一走,寒雲寺裡裡外外算是重又恢復了它往日的莊嚴與寧靜。
大雄殿內的佛像,依然寶像莊嚴地高踞於佛座之上,對方纔那場血腥拚鬥場面以及擠搏之後所留下的一切,他們似乎全都視如不見,聽如不聞。
目光從「火眼金猿」葛化龍消失的牆頭上收了回來,燕翎雕望著「鐵血紅顏」雲姬笑道:「雲會主,我們何時動身?」
美目在燕翎雕身上掃了一瞥,「鐵血紅顏」雲姬不答反問道:「燕當家的說,我們該於何時動身呢?」
存心要詢探詢探自己昨夜所服萬年參王與「鐵血紅顏『』雲姬是否有關,燕翎雕故意語中帶刺地問道:」你我此行,乃是以雲會主為首,一切行止,當然全取決於雲會主,怎麼反倒問起在下來了呢?「
當著鐵血會許多弟子面前,燕翎雕以這種近似於責問的語氣相問,「鐵血紅顏」雲姬確實有些擔待不住了。
粉臉上笑容立時一收,「鐵血紅顏」雲姬冷然一笑,冷漠地道:「本會主擔心你燕當家的行動有所不便,故此才多問了一句。」
淡淡地笑著,燕翎雕道:「雲會主看燕翎雕此刻像個行動不便的人嗎?」
連「樵霸」柴洪都聽出燕翎雕說話的語氣有些不給人留餘地的蠻橫氣味了,黑臉不由自主地一變,脫口叫道:「頭兒,你!」
粉臉兒一沉,「鐵血紅顏」雲姬冷冰冰地笑了一聲,躬身道:「燕當家的,你昨天夜晚時,怎麼就不說這句話呢?『』臉上並無惱怒,燕翎雕故作恍然大悟之狀地」哦「了一聲,緩聲道:」原來姑娘是指的燕某人昨夜受傷的事,說來燕某人也實在是幸運,竟然在這一夜之間,從死神手中搶回了一條命來,不但如此,甚至連內外傷都沒留下一點。「
冷冷地,「鐵血紅顏」雲姬道:「本會主及敝會主上丫的弟子們,倒是得恭喜燕當家的了。」
搖搖頭。燕翎雕道:「不敢當,不敢當。說來實在慚愧,燕某人自己竟連那個把我這條命由死神手中硬搶回來的救命恩人是誰都不知道。」
「鐵血紅顏」雲姬冷然地道:「那也算不了什麼,天下盡有許多施恩不圖報的人,燕當家的如果處處以達等小事為念,不啻有失豪傑、英雄的本色嗎?」
凝重地,燕翎雕道:「雲會主,在下方纔所提『救命之恩』四個字,並沒有絲毫誇張渲染之處。」
神情仍然十分淡淡,「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是要強調那人確確實實地救了你一條性命嗎?」
點點頭,燕翎雕道:「確見如此。」
「鐵血紅顏」雲姬依然十分冷談地道:「那雲姬方纔所說的『天下盡多施恩不圖報的人』,這句話也並非謙虛、客套之辭。」
「謙虛、客套?」燕翎雕在心中將這四個字重複了好幾遁,心中已漸漸有些明白了。
故做神色不安之狀,燕翎雕道:「雲會主所言固然正確,但是,那人為救燕某人這條命所付的代價,普天之下,只怕沒有幾個人能付得起。」
「鐵血紅顏」雲姬似乎有什麼感觸似地怔住了,沒有及口。
輕笑一聲,「天魁女」風如儀代替「鐵血紅顏」雲姬接下來,道:「但不知他所付的是什麼代價?燕當家的。」
「一株萬年參王。」
凝重地,燕翎雕道:「一株萬年參王。」
「天魁女」風如儀羞眸一亮,脫口道:「萬年參王?不錯,天下確實罕有人能付得出這麼高的代價,話蔣一頓,接著又道:」不道,燕當家的,我們不能不相信,天底之下,真有那種視價值連城的稀世奇寶如糞土之人,若果真是出自這種人之賜?那也倒不足為奇了。「
「嗯」了一聲,燕翎雕點了點頭道:「風姑娘說的也有道理,若然真個如此,她倒真可以算得上是個奇女子了。」
美目一亮,「天魁女」風如儀道:「奇女子?」
燕翎雕道:「是的,奇女子。」
迫切的目光盯在燕翎雕臉上,風如儀搶問道:「你怎麼知道她是個女子,燕當家的,是你親眼看到的?。
「鐵血紅顏」雲姬的目光也落在燕翎雕臉上了,那張迷人的臉兒上,也自然地流露著她內心迫切的期待,期待著聽燕翎雕的回答。
目光很快捷地在二女臉上掃了一瞥,雖然只是那麼短促的一瞥,燕翎雕的信心,卻無形之中又增加了三分。
慎重地,燕翎雕道:「雖然不是燕某人親眼目睹的,但在了卻可以完全肯定地說她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年輕女子,也正因為她是個年輕女子,在下越發覺得於心難安。」
似乎覺察出燕翎雕有意把話往某一個主題上在牽引,但「天魁女」風如儀卻不想探這個主題是什麼?以迷惑而又帶有幾分戒懼的目光望著燕翎雕,「天魁女」鳳如儀試探著河道:「燕當家的,受人之恩,並無男女之分,燕當家的為何要強調她是個少女才格外令你於心難安呢?」
臉色一整,燕翎雕道:「風姑娘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世間沒有不避風的牆這個道理,那麼,日後那位救在下的少女,捨天地奇珍相救在下之事,一旦被人知道?她豈不要落個單戀在下,失奇珍而又損名聲的……」
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鐵血紅顏」雲姬粉臉漲得通紅如火,冷銳地打斷燕翎雕的話,道:「姑燕的,你就認定了普天之下,數你最美,數你最迷人了?往自己臉上貼金可也不是這種貼法,虧你還是什麼一方霸主,真沒想到你的那顆心竟然這般的污濁。」
腦海中一亮,「天魁女」風如儀突然想通了燕翎雕欲待探測的主題了,心弦微微一振:暗討道:「雲姊姊雖然也是個聰明人,但在心計方面,則仍然差燕翎雕一籌,轉念間開口道:」燕當家的,當今之外,論霸業、論實力與智力,都以你最強,因此,本座很難以相信你燕當家的會是肯信口說出這種話的人。「
由「鐵血紅頓」雲姬方纔的言語、行動,燕翎雕完全證明了他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了。
臉上平和的笑容突然間消失了一段時間,但不大功大又恢復了,他,已習慣於怎麼樣來掩飾與抑制他心頭上的一切壓力與憂慮了。
笑了笑,燕翎雕道:「燕某方才失言,讓雲會主與鳳姑娘見笑了。」
「鐵血紅顏『』雲姬天性雖然直爽天真了些,但卻也是個八面玲瓏、聰慧玲巧之人,」天魁女「鳳如儀拿話一點,她立時完全明白了過來。
粉臉上的怒火突然消失,「鐵血紅顏」雲姬集中目力凝視了燕翎雕一陣,才緩慢地說道:「燕當家的,你還想探問點什麼?」
望著「鐵血紅顏」雲姬,燕翎雕臉上笑容一收,鄭重地反問道:「雲會主還能告訴在下些什麼?」
粉臉兒突然一寒,「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如果燕當家的不介意的話,本會主想告訴你的是:」我們該上路了,此刻就上路。「話落一扭嬌軀,轉身走下殿前石階。
跟在「鐵血紅顏」雲姬身後,「天魁女」風如儀與四鳳也相繼走了下去。
「樵霸」柴洪弄不明白「鐵血紅顏」雲姬時冷時熱的言辭是怎麼回事,忍不住問道:「頭兒,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那美姑娘說話,一會兒溫柔如水,一會兒又冷如冰霜,這卻是做作給哪個看的。」
淡淡地,燕如雕道:「給咱們看的,不過,以後就不會有你所說的那兩種變化了,咱們只能看到一種。」
「樵霸」柴洪永遠都覺得開口問比自己想要快捷可靠得多,因此,不得到最確實可靠的答案,他是不會停下來的。
「頭兒,咱們會看到哪一種?」
淡然地笑著,燕翎雕道:「冷如冰霜的那一種。」
環眼瞪得大大的,「樵霸」柴洪道:「頭兒,咱們是來幫助她們,可不是她們在幫助我們啊,咱們為什麼要看她的臉色呢?」
笑著,燕翎雕道:「老柴,最難消受美人恩,在某一種情況下,在往會使人覺得把命撈回來反而不如讓它離體而去。」
燕翎雕的話是笑著說的,但任何人聽到之後,都不會覺得這話有什麼玩笑意味在內。
「雙頭龍」齊如飛突然明白了,脫口道:「當家的,是她?」
點點頭,燕瓴雕道:「不錯,是她。」
「雙頭龍」齊如飛道:「那到了北海之後,又將怎麼應付呢?」
燕翎雕心中早就猜測到「鐵血紅顏」雲姬要到北海的目的了,只不過是因為「鐵血會」本身無意向外透露,而他又沒有直接證據,自然。以他在武林中的身份及地位,他是不便說那些純屬臆測的話了。
淡然地笑了笑,燕翎雕道:「她既然仍然想往北海去,自然有她應付的方法了,我們只不過是站在護送的立場而已,這些何用我們擔心?」
兩道劍眉深深地鎖在一處,「雙頭龍」齊如飛沉重而又憂惶地道:「當家的,她的事固然用不著過分去*心,但是,我們自己的呢?」
雖然,仍然沒弄得十分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樵霸」柴洪這次沒有再插嘴,耐心無比的,他豎著耳朵聽著,用心的思索著。
微微怔了一下,燕翎雕道:「擔心我們的事?我們的什麼事?」
眉頭仍然舒展不開,「雙頭龍」齊如飛道:「當家的,你。」
突然明白過來了,淡然而又豪邁地笑了笑,燕翎雕坦然地道:「昨天沒死,今天就是多活的了,我只有佔便宜,絕吃不了虧助,你擔的哪一門子的心事?」
「雙頭龍」齊如飛道:「當家的,一個人活,要為他自己或他自己的一切活著,絕不是為別人活著。」
燕翎雕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為雲姬而活著?」
「雙頭龍」齊如飛直率地道:「當家的,你沒想過有一天她金告訴你,你是怎麼把自己的命延續下來的嗎?」
臉色一整,燕翎雕道:「我擔心的就是她不肯告訴我,我是怎麼從死神手中被拉回來的,所以,方纔我才把她要掩藏掉的設法套了出來。」
「雙頭龍」齊如飛沉重地道:「當家的,生命無價,要是有那麼一天,她要討個價錢,我們怎麼辦?」
燕翎雕簡單地道:「還。」
「雙龍頭」齊如飛一呆,道:「還?」聲音充滿驚駭訝異。
平和地,燕翎雕道:「所以,方纔我說過,一個人,有時候強把生命拉回來反不如讓生命離體而去。」
「雙頭龍」癡癡地望了燕翎雕好一陣子,才道:「當家的,這就是你要設法套出她的真話的唯一目的?。
燕翎雕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下去。
「樵霸」柴洪現在完全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仍然沒有開口,雖然,他是個快言快語的直腸漢子,但他卻不是個喜歡喧鬧多言的人。
與「雙頭龍」齊如飛懷著同樣的一份沉重的心事,三人同時陷入沉默中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2:42
第十四章 詭雲密佈飛沙堡
狂風帶著散沙,吹掠過起伏不定的沙漠,填滿沙坑,築起沙嶺,然後,吹向大漠邊緣這道赤褐色的綿長石嶺,挾著細沙,朦朦如煙似霧的狂風,掃過光禿禿的嶺上岩石,搖動著石縫中,困苦生存著彎樹細草,然後掠向石嶺的這邊,雖然已爾似嶺那邊那般狂暴強勁,但仍然捲起迷濛的沙塵漫天飛沙堡,就在沙塵漫天的赤褐色的石嶺之下。
以通往石嶺缺口處的那條通衢大道為中心,這裡居住著的約百十戶人家,就靠通往大漠的駱駝商隊給他們帶來的生意與食物維生。
生活在這種地方,雖然十五有九天過著昏天暗地的生活:但卻不愁吃穿,因為,這裡是通衢要道,來往商旅很多,而此處又是唯一可供歇腳打尖之地。
房子,一色的,是紅瓦白牆,飛沙日夜沖刷,白牆己不白,紅瓦也不紅了,這裡的一切,呈現眼中的,全是樸樸風塵的灰暗景象。
「鐵血紅顏」雲姬與燕翎雕等人,一踏進這個百十戶人家的小部落,就引起了他們的注目。但卻並無驚異的感覺,也許,像他們這些帶刀帶劍的武林人物,他們已見得太多了,因為,握住整個大漠咽喉的「飛沙堡」就座落在他們這裡。
沿著官道——也是這裡唯一的一條大街,眾人向前走了二三十丈,在一家最具規模的客棧前面停了下來。
抬頭望了望「如歸客棧」那塊積沙斑斑的招牌,燕翎雕轉向「鐵血紅顏」雲姬,道:「雲會主,我們是自己料理飲食呢?還是去打擾此地主人?」
一路上一直沒有改變過的那一臉冷漠表情向著燕翎雕,「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以為呢?」
「鐵血紅顏」雲姬的冷言冷語的態度,早就在燕翎雕的意料之中了,因此,他並不覺得意外,淡淡地笑了笑,他道:「吃人家的口短,用人家的手短,在此地主人用心未明之際,在下以為還是自己料理得好。」
燕翎雕的話才說完,「如歸客棧」正門的那張重氈門簾一掀,一個五旬上下乾瘦老頭,已忙不迭地衝了出來,直奔到燕翎雕與雲姬面前,哈腰恭謹地道:「這位小客官與這位女客官,你們是不是武林中稱為『邪魔外道』與『鐵血紅顏』的兩位大俠?」
粉臉倏然一沉,「鐵血紅顏」雲姬右掌一揚就要出手。
急探臂,燕翎雕架住了雲姬的右臂,平和沉靜地笑道:「雲會主,慢著。」
粉臉上籠著一層重重的寒霜,「鐵血紅顏」雲姬鐵青著臉道:「燕當家的,你有那份涵養,雲姬可沒有,你少管我的閒事。」
平和地,燕翎雕道:「雲會主,他只不過是個說話的傀儡,主持的人在裡面。」
雲姬在馬背上低頭看了那老者一眼,果然,他正仰著那張不知所以然的老臉,望著他們。
重重地哼了一聲,雲姬把右臂放了下來。
平和、善良地笑著,燕翎雕道:「老丈,你方才叫我是什麼來著?」
老頭道:「邪魔外道。」
這時,隨後圍觀上來的人群中,突然有人脫口叫道:「莫老闆,你別胡說八道了,你沒見過他的人,難道你就沒聽說過那匹抑駒嗎?」
口外近大漠的人,年事一大,大都有點識馬的本領,老者向燕翎雕坐下那匹馬掃了一眼,老臉突然一凜,脫口道:「烏雲蓋雪!」
人群中立時有人叫道:「他是大草原上的燕大當家的。」
惶惑不安地,莫老頭直接著雙手,點頭哈腰地連聲道:「大當家的,小老兒實在有眼無珠,方才言語上多有冒犯之處,燕大當家的,您是大人不記小人過,萬望原諒小的一二。」
臉上依然帶著和善的笑容,燕翎雕道:「老太,不知者無罪,老丈出來,是有事相告吧?」
莫老頭似乎沒想到名震口外的燕翎雕對人會如此和善,呆了一呆,忙道:「可不是嗎!小老兒的店中,此刻正有冷堡主的大公子,以及三堡主在裡面等著燕當家的。」
燕翎雕道:「是他叫你出來的?」
莫老頭忙道:「是的,是的。」
仍然笑著,燕翎雕道:「那在下的名號,想來也是他告訴你的?」
聽出話不怎麼對頭!莫老頭忙道:「大當家的,小老兒是上了年紀的人了,耳不聰、目不明,想必是我聽錯了。」
指指身邊的「鐵血紅顏」雲姬,燕翎雕笑問道:「老丈,你看這位姑娘像『無福女』嗎?」
始頭仔細地打量了雲姬一眼,莫老頭驚訝地歎道:「大當家的,小老兒結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閱人不下千萬,可實在從來沒見過這般美的姑娘。」
「鐵血紅顏」雲姬臉上的怒氣完全消失了,再一次,她覺得任何複雜的事,就會變得井然有序了。
招搖頭,燕翎雕道:「老丈,照此看來,你該不會把兩個名號全聽錯了吧?」
莫老頭呆住了。
翻身下馬,燕翎雕道:「可否煩請老丈帶我等去見見冷大公子及那三位堡主?」
燕翎雕一下馬,眾人也跟著翻身下馬。
定了定神,莫老頭道:「小老兒正是奉了冷大公子之命,前來接引各位的,請隨小老兒來。」話落當先向店內走去。
回頭望著柴、齊二人,燕翎雕臉上殺機一閃,沉冷地道:「老柴、老齊,等在這裡,沒有我的許可,任何武林中人,往外圍著,格殺勿論。」
芳心突然一震,「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我們是來做客。」
笑著,燕翎雕道:「是客是仇,全看主人,雲會主,你覺得我們像被邀的客嗎?」
「鐵血紅顏」雲姬沒有再開口,望了「天魁女」鳳如儀一眼,道:「儀妹妹,你與他們『也』留在外面。」
那個「也」字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天魁女『』風如儀當然聽得懂。
莫老頭掀著重重的氈簾子,一先一後,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先後進了客棧。
這家「如歸客棧」的大廳可真不小,臨門的右手邊是櫃台,櫃台正面,正對著擺有二三十張桌子的大餐廳,方木桌,長板凳,道地的口外客棧擺設。
此刻,這麼大的一個廳內,只有十二個人,共佔了四張桌子,三三兩兩的散坐在四周,倒像是些住店的客人,不過,每人面前卻擺著江湖人用的刀劍等傢伙。
每張桌子上都只有酒而沒有菜,很顯然的,他們不是來吃喝的人。
燕翎雕苟「鐵血紅顏」雲姬的目光,各以不同的路線把廳內的情形掃視一周,然後一老一少,那裡坐著兩個人,各佔桌子一方,面都向著門口。
年輕的那一個,年約二十七八歲,細眉如柳葉,眼小如刀縫,紅唇似血,鼻高如峰,這些怪異奇特的器官,也生長在一張奇特的臉上,白而細的皮,看起來有些青慘慘的,帶有幾分病態,這個人面前桌上,放著一管長達三尺的青銅笛,不用說,此人就是那冷大公子了。
年輕人的左手邊,坐著一個斷眉、豆眼、蒼發蒼須,塌鼻海口薄唇,年有五旬以一上的老者,他面前放著一柄長有尺半的折扇,此人也有一張白慘慘的臉,這可真是物以類聚。
年輕的如果是冷大公子,不用說,這人就是飛沙堡三堡主了。
打從「鐵血紅顏」雲姬一進門,那年輕人的一雙眸子就盯在她臉上、直到雲姬把大廳內的一切都打量完了,目光落在他桌上,他那雙眼睛仍然盯在她臉上,像是突然中了邪似的。
其實,不只是他,周圍的那些漢子,也沒有一個眼珠子不發直的。
這種目光,雲姬雖然已司空見慣了,此時仍然打心底深處浮起一絲厭惡與憤怒的感覺。
莫老頭大步走到年輕人面前,點頭哈腰地道:「『大公子,小老兒把您叫的兩個人給您引進來了。」
莫老頭近前一票,正好擋住了「冷大公子」的視線,也使他暫時收回了已脫了殼的三魂七魄,小眼睛轉了一下,擺擺手,道:「莫老兒,沒你的事了,給我站遠一點,別擋住我的美人。」
莫老頭一退下去,冷大公子就霍然站了起來,擺出一副過分熱誠的架勢,連聲乾笑道:「嘿嘿,雲姑娘,嘿嘿,你遠來是客,請,請啊,請這邊坐。」
美眸深處泛出一絲絲細如針尖的銳利殺機,「鐵血紅顏『』雲姬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主人在邀請了。「聲音細柔而溫順,與她單獨與燕翎雕相處時,完全不同。
笑著,燕翎雕道:「雲會主,他邀的是你,絕不會歡迎在下。」
「鐵血紅顏」雲姬鄭重地道:「燕當家的,我們並不是為了接受款待而來的吧?」
朗聲一笑,燕翎雕道:「雲會主說得對,走。」
雲姬走在前面,燕翎雕走在後面,舉止從容不迫,倒真像是在赴宴一般。
女的艷光*人,男的英挺俊逸,兩人這麼在一起一走動,不由得冷公子心中不妒。
用力一拍桌子,冷大公子喝道:「雲姑娘身後那小輩,你給少爺我站在那兒。」
並沒有停步,燕翎雕道:「雲會主,怎麼樣?」
「鐵血紅顏」扭頭笑道:「燕當家的,並沒有怎麼樣,不是嗎?
你仍在向前走啊。「
雲姬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冷大公子卻聽得十分清楚。
猛然抬起右臂就空一揮,只聽周圍長板登一陣亂響,燕翎雕身後已然圍上來七個黑衣漢子,各自手握兵刃,躍躍欲動。
停住腳步,燕翎雕笑道:「雲會主,看樣子要出人命了。」
存心要激冷大公子動手,「鐵血紅顏」雲姬笑道:「本會主並不擔心這個,因為,人命絕不會出在你身上的。」
果然忍耐不住了,冷大公子暴喝一聲道:「拿下。」
七個人,各自向前跨出一大步,然後,一起向後一仰,一起倒在地上,每人上額近眉心的地方,都有一顆掌頭大小的血星星;
鮮血腦漿,不停地向外噴灑著。
他們的刀,都只拉出了一半。
大廳中,立時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了。
坐在冷大公子身邊的斷眉老者突然站了起來,脫口道:「邪劍!」許是銳氣受挫了,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太正常。
只見到燕翎雕動了一下,也見到眼前亮過一片銀芒,可就是沒看清楚他的劍是怎麼出鞘,怎麼出手,怎麼入銷的,單憑這手快劍,冷大公子的全盤計劃,他自己便知道全砸了。
臉上的笑容收拾起來了,燕翎雕冰冷地道:「不錯,三堡主,那是『邪劍』,雲會主與在下練,是應邀專程來拜訪貴堡主的。」
斷眉老者道:「蒸當家的,你這一手,不覺得有傷你們與敞堡主的和氣嗎?雲會主,天下事,以和為貴,你說是嗎?」
冷冷地。「鐵血紅顏」雲姬道:「三堡交,我與燕當家的是一起來的,我想你該不至於想挑撥我們吧?」
「我們」這兩個字聽進冷大公子耳中,只覺得好像胸口被重重地挨了一拳似的,有些透不過氣來了,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暴喝道:「燕翎雕,我警告你。在我冷玉環面前,傷少讓她講『我們』那兩個字。」
「三堡主」聞言老臉一緊,低聲道:「少堡全,你……」
病態的白臉一沉,冷玉環明沉地道:「既然他們踏進了我們飛沙堡的地盤內,一切就得所我的,否則,我叫他們來得去不得。」
轉向燕翎雕,「鐵血紅顏」雲姬笑道:「燕當家的,你看我們該怎麼辦?少東家已經把待客的菜單給亮出來了。」
笑著,燕翎雕道:「套句老辭。在下看,『我們』只有客隨主便了。」
伸手抓起桌面上的銅笛,冷玉環猙獰地。盯著燕翎雕道:「姓燕的,我看你是在自討苦吃。」
對於冷玉環的激怒神情,燕翎雕視如未見,淡漠地冷笑了一聲,道:「久聞飛沙堡有『魂笛』、『鬼扇』,並稱飛沙堡二絕,這兩位高人,不但武功絕,嗜好也絕,據說凡是進出大漠,打此赤風石嶺經過的女子,只要她們少具姿色,便無人能掠身而過,二位可曾聽過有這麼兩號人物嗎?『一腳把面前的方木桌踢向燕翎雕,冷玉環二振右手青銅長笛,就要攻過去,卻被三堡主於把拉住了。
右臂向前一探,燕翎雕輕輕一按那張急馳而來的厚重木桌,只見那木桌子略一停頓,便又四平八穩地飛了回去,無聲息地重又落在原處。
三堡主的臉色又是一變,他真有些後悔這次瞞著堡主出來干的這樁勾當了。
強擠壓出那麼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凶狠表情,三堡主陰冷地道:「燕當家的好雄渾的內力!」
冷冷淡淡地,燕翎雕道:「三堡主過獎了,敢問三堡主可曾聽說過燕翎雕方纔所提到的那兩個人嗎?」
看情況,三堡主自知今天是碰上扎手人物了,白慘慘的一張老臉突然一沉,森冷地道:「燕當家的,老夫就是江湖上同道們所稱呼的『鬼扇』向九。」
冷漠地,燕翎雕道:「這麼說,這位冷大公子就是『魂笛』冷玉環了?」
掙開被「鬼扇」向九抓住的右臂,「魂笛」冷玉環猛然向前跨—出一大步,道:「是又怎麼樣?」
以一副惋惜的表情,燕翎雕道:「那實在很不幸。」
「鬼扇」向九接口道:「燕當家的此話怎講?」
搖著頭。燕翎雕緩慢而低沉地道:「想飛沙堡冷大堡主,『萬里飄』冷省武,算得上是口外一號獨撐半邊天的人物,憑一身武功,一世信譽,他奠定了今日這份基業,卻沒想到用人不當,生兒如此。這可真應了那句『生兒不向賢』的古詩了。」
白臉一沉,「鬼扇」向九陰冷地道:「燕當家的,你的話說得太過分了。」
燕翎雕毫無表情地道:「話過分,只覺刺耳傷心而已,人仍然可以活,要是行動過分了,那情形可就不同了。」
雖然並不想跟眼前這兩個人動手,但燕翎雕的話既然已明說出來了,「鬼扇」向九是個老江湖,他深知就算自己要省,這場是非也省不下來了。
沉著臉,「鬼扇」向九道:「燕當家的,可否把話說得更明白點?」
臉一寒,兩道利電般充滿煞氣的目光,突然盯射在「鬼扇『』向九臉上,燕翎雕道:」向三堡主,你真聽不明白嗎?「 。冷冷的,」鬼扇「向九道:」燕當家的,老夫不願意用猜測來處理大事。「
星目中的殺機越來越熾烈,燕繃雕道:「其實,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這裡已經死了七個了,再加上兩個,枉死城中也不會容不下的。」
「鬼扇」向九冷哼一聲,道:「燕當家的,你我雙方都是兩個,不知燕當家的指的是哪一邊的兩個?」
輕描淡寫的語氣,燕翎雕道:「三堡主,你倆。」
話說到這般情景,事情等於是已決定了,「鬼扇」向九道:「燕當家的,你就敢這麼肯定嗎?」
冷傲地朗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向三堡主,事實將會證明燕某所說的不錯,三堡主,你還有什麼話說?」
「魂笛」冷玉環激怒地道:「老向,沒那麼多囉唆的,把他放平在這兒就是了,哪有這許多廢話。」
「鬼扇」向九心底下十分明白,他向一旁楞在那裡的那剩下的三個徒眾道:「你們先回堡去吧。」
森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向三堡主,你該想得到我們來的人絕不會只有在下與雲會主兩個吧?你大概也知道我們是受了貴堡大堡主之邀而來的吧?當然了,你也一定知道,二位把話遞到我們耳中,我們進來的目的,就是要收拾二位的,你想,我們會放人回堡去嗎?那不是有傷主客之情嗎?」
「鬼扇」向九心中已然明白燕翎雕話中之意是要用「不知而誤殺」為借口,以便向堡主交待,但仍然不由自主地脫口問道:「燕當家的怕敝堡主嗎?」
搖著頭,燕翎雕道:「向三堡主,別跟我姓燕的裝糊塗了,你自然明白,燕某人是要收拾你們這兩個目無江湖法紀的貪色之徒,但燕某人卻要讓貴堡主心中明白而口不能言。這叫不知者無罪。」
話已完全說明白了,「鬼扇」向九心弦一緊,突然狂笑一聲道:「哈哈……燕當家的,高,你實在高明,看不出你小小年紀,竟有這般鬼詐法,的確堪稱梟雄之材!好,燕當家的,請!」話落轉向那三個進退維谷的手下道:「你們不用往外走了,沒有燕當家的及雲會主的許可,你們誰也出不去的。」
左手抓著那柄狹長的劍鞘,燕翎雕道:「三堡主,客隨主便,還得聽你的吩咐。」
「鬼扇」向九轉向「支笛」冷玉環道:「『太公子,你選哪一個?」
雖然是在盛怒之下,「魂笛『』冷玉環的一雙細眼始終離不開」鐵血紅顏「雲姬的粉臉。聞言毫不考慮地道:」女的。「
這時,燕翎雕也轉向雲姬道:「雲會主,夜長則夢多。」
「鐵血紅顏」雲姬明白燕翎雕話中含意,冷然一笑,淡漠地道:「你不會快過我。」
每當她與燕翎雕對話時,語氣總是那麼冰冷冰冷的。
朝燕翎雕一供拳,「鬼扇」向九道:「燕當家的,請!『』話落飛身躍上身側兩尺左右處的一張桌面上。
燕翎雕跟著躍上「鬼扇」向九對面三尺左右的桌面上,拱手道:「三堡主,請。」
他們兩個向側裡一閃開,地面上就剩下了「魂笛」冷玉環與「鐵血紅顏」雲姬了。
盯著「鐵血紅顏」雲姬那張令人生幻生迷的臉兒,「魂笛」冷玉環突然一改火爆的語氣,淒淒哀哀地道:「雲……雲會主!」
冰冷的,雲姬道:「少堡主,請進招。」
連連搖著雙手,「魂笛」冷玉環道:「雲會主,在下怎敢跟你動手?只要你肯跟我回堡去,日後,飛沙堡的一切,全由你做主。」
美目中殺機如電,「鐵血紅顏」雲姬道:「本會主再說一遍,少堡主,請進招。」
「魂笛『:冷玉環忙道:」雲姑娘,我冷玉環敢對天發誓,我活到現在,還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如對你這般誠心過,日後……「
聲如寒冰,雲姬道:「冷玉環,事不過三,本姑娘殺你之心已定。進招。」
哭喪著臉,冷玉環雙手抱著青銅笛,形同上香地拜道:「雲姑娘,請你……」
一聲龍吟,豪光如電,一道如虹白芒,一閃刺向「魂笛」冷玉環胸口。
恰在這時,桌面上的「鬼扇」向九一聲厲號,飛身揮扇攻向他對面桌上的燕翎雕。
基於一種本能的反應,「魂笛」冷玉環駭然一驚之下,彈身向後倒彈而起,飛落在後面五尺左右處的一張方木桌面上。
「鐵血紅顏」雲姬這一劍雖然並沒有存心要殺「魂笛」冷玉環,但卻沒想到他會有如此神速的身法,因此,「飛沙堡」的實力,在雲姬心目中又被看重了幾分。
「鐵血紅顏」雲姬是個武林中有身份的人,當然不會乘人不備而加以襲擊,當即收拾靜立未動。
失望加上驚異,「魂笛」冷玉環以極其複雜的表情望著雲姬,吶吶地道:「雲姑娘,你……你真要殺我?」
冷冰冰的,雲姬道:「冷大公子,你早就不該活著了。」話落蓮步輕移,穩健深沉地走向「魂笛」冷玉環。
在「鐵血紅顏」雲姬向「魂笛」冷玉環進招的同時,「鬼扇」向九也已與燕翎雕打了一個照面。
一黑一白兩條人影在空中貼身而過,兩人相距雖然不足四尺,但左換了一個方位之後,彼此都覺得對手身手不凡。
「鬼扇。向九手中鬼扇沒有打開。
燕翎雕左手握著的劍也投拔動。
「鬼扇」向九之所以不展扇,是因為他怕在絲毫未曾瞭解對方武功之前,貿然出手會給人以可乘之機。
燕翎雕之所以沒有出手,乃是因為他覺得沒有急著出手的必要。
「鬼扇」向九落到燕翎雕原先立足的桌面上之後,腳尖才一著地,倏然轉身,冷哼聲中,急如鬼魅般地旋身重又撲了回來。
寬大的一身白袍,在急旋中化成一團模糊的白影,如狂飆捲濃霧般地罩向燕翎雕,來勢其急如電。
四尺不到的距離,本就不遠,燕翎雕幾乎是才一見到白影,一面黑色的扇彤已自白影中一張一張地伸射出來,上、中、下、左、右,各個方向,各個角度全有,如同勁疾的秋風港掃起的漫天黃葉,使人無法估計哪一片黃葉將會落在你身上。
「鬼扇」,這些扇影,如稱之為鬼扇影,的確並不為過。
臉色微微一凜,左臂向外一探一抖,燕翎雕先布起一道白牆阻住胸前,然後騰身飛旋而出,以似實如幻的角度,從白影旁邊急掠而過。
燕翎雕仍然沒有出手。
「鬼扇」向九動用了兵器之後,雖然仍然未能傷到未動兵器的燕翎雕,但鬥志卻絲毫未減,腳才一著桌面,便又第三次反撲上來。
事實上,「鬼扇」向九十分明白,唯有他把燕翎雕放倒,自己才有活命的機會。
那邊燕翎雕已動上了手,「鐵血紅顏」雲姬心中可就著急了,她說過。她不會比燕翎雕慢。
「鐵血紅顏」雲姬是心中急,桌上的「魂笛」冷玉環急色更浮到臉上了,惶恐地,他道:「雲姑娘,你……你真要我死?」
在桌邊兩隻左右處站定了腳,「鐵血紅顏」雲姬冰冷地道:「冷大公子,你看我像是在跟你玩笑的嗎?」
急躁地,「魂笛」冷玉環道:「雲姑娘,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冷玉環對你是一片癡心,你……你真忍心下手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3:08
粉臉上一片寒霜,「鐵血紅顏」雲姬道:「冷大公子,我會把你片片零割了,你沒想到吧?」
焦狂不安地,「魂笛」冷玉環道:「為……為什麼?」
冷冷地,雲姬道:「不為什麼,冷大公子。」
懊惱地,「魂笛」冷玉環道:「雲姑娘,我知道,是為了我的過去,但是,人非聖賢,誰能無過;我答應……」
雲姬接口道:「改?」
臉上喜色一閃,「魂笛」冷玉環連聲應道:「是,是是是,改,我改。」
木然地,雲姬道:「冷大公子,你真有那份決心?」
高舉著左手,『魂笛』冷玉環迫不及待地道:「有有,雲姑娘,我有。」
美目深處,閃動著尖刻銳利的殺機,「鐵血紅顏」雲姬一言不發地盯著「魂笛」冷玉環。
與那目光一觸,「魂笛『冷玉環連打了好幾個冷顫,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一大步,脫口道:」雲姑娘。你……你不相信我?「
聲如萬年寒冰,雲姬道:「我相信你,因此,你必須死,你那一身罪孽,你這一生是洗不淨了。」話落右臂倏然一抬,一劍刺向「魂笛」冷玉環,一面喝道:「接著!」
不知是驚慌失措了還是不敢回手,「魂笛」冷玉環驚啊一聲,飛身凌空從雲姬頭上向前飛竄出去。
雙腳一點,嬌軀在電射而起的同時,旋轉了一個相反角度,銀虹一閃,利芒勾出一聲裂帛的「嘶『叫聲,割向腳才沾到地面的」魂笛「冷玉環背後。
胸部本能地痛得向前一挺,揚起一片血雨,「魂笛」冷玉環霍然轉向雲姬。
白慘慘的,病態的臉上的肌肉因疼痛而抽搐,「魂笛」冷玉環叮著雲姬道:「雲姑娘,你……你別*我走極端。」
移動著蓮步,雲姬向前*過去,冷冰冰地道:「冷大公子,你陽世間的日子,就到今天為止了。」
病態的白有上滾動著汗珠,「魂笛」冷玉環咬牙切齒地道:「雲姬,如果我得不到你,我要毀了你,不顧死活地毀了你。」
雲姬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魂笛」,冷玉環那種表情的確令人心寒。
就在雲姬蓮步一停的瞬間,「魂笛」冷玉環突然大吼一聲,飛身撲了上來。
青銅笛幻起一片茫茫青影,點向「鐵血紅顏」雲姬胸口,似乎是一種習慣,這種人出手,永遠都改不了他們的下流本性。
青影伴著一片高低不一的笛孔中發出來的聲音,擾人視線。
「魂笛」冷玉環的手法、身法,雖然都算得上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但他此刻出手的動作落在雲姬眼中,她仍然一眼就已看出亂無章法了。
嬌軀向右一側,手中利劍倏然向外一抖,又揚起一聲尖悅的「嘶」叫聲。
「魂笛」冷玉環從雲姬前面衝過去,帶著另一片血雨衝了過去。
蹌踉不定的停住了腳步,「魂笛」用持笛的右手摸向左胸深及肋骨的那量道長長的劍痕,迷茫地望著「鐵血紅顏」雲姬道:「雲姬,除非你能殺了我,否則,你我就沒有完。」
粉臉上沒有絲毫畏怯與憐惜的表情,「鐵血紅顏」雲姬深沉冰冷地道:「沒有錯,冷大公子,我是要殺了你。」
最後的一線希望也化成泡影而消失了,「魂笛」冷玉環望著雲姬,道:「你在*我走絕路,接著!」
如一頭瘋虎,「魂笛」冷玉環揮笛再次衝向「鐵血紅顏」雲姬。
招法因兩處重傷而更亂了,兇猛雖然絲毫未減,但卻已形同一隻失去了理智的狂獸一般了。
本來,以「魂笛」冷玉環的武功,就算他集中全部精神來應付名聲震懾整個江南的「鐵血紅顏」雲姬,也難在她手下走出百招,何況在這種失魂落魄,身受兩處重傷的情況之下呢?
輕轉嬌軀,雲姬閃身如輕煙般地避開了「魂笛」冷玉環的正面,雙足一頓,人已落到「魂笛」冷玉環身後了。
劍,幾乎是與她著地的足尖同時飄灑出去的,一片密網般的銀芒,完全落在「魂笛『冷玉環背上。
一聲慘厲的長吼聲中,「魂笛」冷玉環向前撲出五六步,撞在一張方桌上,青銅笛打在桌面上滑向桌邊,落在地上。
使勁睜著那雙即將閉上的小眼,「魂笛」冷玉環吃力地道:「雲姬,你……你是天下第……第一的……的美……美……人……」
身子從桌沿上滑落地上,然後仰跌到桌子底下,「魂笛」冷玉環嚥下了最後的那一口氣。
這個一生貪色喪德的武林敗類;最後仍然喪命在女子手中,天理昭昭,實非欺人之談。
雖然明知道「魂笛」冷玉環是在神不守舍的情況下被殺的,但「鐵血紅顏」雲姬心中卻沒有半點愧疚與不安的感覺,看都沒看「魂笛『』冷玉環的屍體一眼,她把目光轉到仍在桌面上打鬥的燕翎雕身上。
首先映入「鐵血紅瀕」雲姬眼瞼中的,是「鬼扇」向九那團濛濛如白霧般的急速變動著的身法及他那一面面自白霧中飄灑電射而出的黑色扇影。
「鬼扇『』向九的身法、扇法,無一不是一個江湖頂尖高手的架勢,無一不是獨當一面的梟雄氣魄,但是,他今天遇上的是被譽為關外第一霸主的燕翎雕,因此,他雖然使盡了全身解數,仍然沒沾到對方半點便宜。
從表面上看,「鬼扇」向九是在攻,燕翎雕是在閃避,主動與被動看來清楚無比,然而,雲姬看到的卻不是這些,她看得出誰該勝,而且早就該勝了。
「鐵血紅顏」雲姬不明白燕翎雕為什麼要拖,因為,他曾對她說過「夜長夢多」那句話。
很突然的,另一個想法掠現在雲姬腦海中:「燕翎雕是在等我先得手,因為,我說過。我要比他快,可是,他真會那麼做嗎?」
「鐵血紅顏」雲姬心中非常希望燕翎雕是真的有這個用心,因為,那將表示他極其尊重她,讓著她。
「我為什麼要他尊重我,讓我呢?我雲姬何以會變得要仰賴別人的施捨來定自己的喜怒標準了?」
這是另一個想法,一個雲姬憑理智斷事的想法,但她卻不需要這種想法。
一聲爆喝聲,驚得雲姬全身震了一下,美目自然地重又轉向打鬥圈。
凌空飛旋,急撲而下,「鬼扇」向九那一團白茫茫的影子,勢如巨山般地斜刺裡壓向燕翎雕,急如迅雷奔電,獰惡懾人。
雙又足踏在桌沿上,燕翎雕面對著急撲而來的「鬼扇『』向九,蓄勢以待。
恰在這時,店外突然響起一個震耳雄渾的聲音叫道:「燕當家的、雲會主,諸位手下留情,店內的是兄弟的三弟與大子,萬望二位當家的手下留情,一切不是,我『萬里飄』冷省武會還二位一個明白的。」
店外冷省武的話聲一起,急撲而上的「鬼扇」向九遞出的連線扇影突然一陣輕抖,漫天如牛毛的細針。打從扇骨中,急如白光般地電取燕翎雕全身。
在如此近的距離內突起發難,睹狀實在令人心驚膽顫。
蓮步一抬,「鐵血紅顏」雲姬身不由已地向前跨出一步,驚呼道:「啊,當心。」
在「鐵血紅顏」雲姬的驚呼聲中,一團刺目砭骨的冷冽光華,突然凌空飛射而至。
「啪啪」一陣急響,如鵝毛的黑色扇片,夾在飛濺噴灑的鮮血中,四散飛落。
慘哼聲中,「鬼扇」向九撲跌在燕翎雕腳下的桌面上,然後平滑衝落在對面桌下了。
桌面上,留下了一道衣服擦摸過的血痕。
撲臥在厚木桌下,「鬼扇」向九抽動了一陣便不再動彈了。
飛沙堡,在失去一個繼承人之後,如今又失去了一個三堡主。
在「鬼扇」向九原先立足的桌面上落了下來,燕翎雕手中的「邪劍」已歸了鞘,神態安閒平靜,狀似方才身歷險境中的人並非他似的。
「鐵血紅顏」雲姬的臉兒紅了,她真希望方才在忙亂中的燕翎雕沒有聽到她那聲呼叫。
雖然聽得十分清楚,燕翎雕的樣子卻似乎完全沒聽到似的,望著「鐵血紅顏」雲姬,燕翎雕道:「雲會主,咱們得出去了。」
目光在燕翎雕臉上掃視一瞥,「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這三個人……」話聲中,雲姬向那三個進退維谷的漢子掃了一眼。
淡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伸手抓起三根筷子,右手方一抬,突聽那三個大漢齊聲慘叫一聲,撲倒地上。
聞聲扭頭一望,只見那三個大漢倒地氣絕身亡了,因為沒有聽到燕翎雕筷子出手的風聲,「鐵血紅顏」雲姬忍不住脫口道:「燕當家的,好高明的手法。」
燕翎雕先是一怔,然後淡然一笑道:「雲會主,手法高明的不是在下。」話落把手中的三根筷,放回桌上。
「鐵血紅顏」雲姬臉色一變,脫口道:「有第三者擾進來了。」
向前走了一步,燕翎雕跳落在「鐵血紅頗」雲姬身邊,低聲道:「雲會主;如果是第三者,你看他應該是敵是友?」
「鐵血紅顏」雲姬思忖了一下,道:「我猜不出來,因為是敵是友,他們都沒有出手殺這三個人的必要,因為,我們就要解決他們了!」
燕翎雕道:「如果他殺這三個人的目的,是告訴我們,他要替我們滅口呢。」
嬌軀突然一層,雲姬倏然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你的意思是說,這裡發生的一切,那人全看見了?」
燕翎雕道:「在下的確是這麼想。」
雲姬點點頭,道:「他殺人的目的,是要告訴我們,他手中已有了我們的把柄了?」
燕翎雕又點了點頭,道:「不錯。」
雲姬道:「他的話冷省武會相信嗎?」
燕翎雕聞言立時一呆。
不錯,他的話冷省武的確沒有相信的道理,因為這個人若是一個冷省武能信得過的朋友,他不可能眼見冷省武的兒子被殺而不伸援手,如果此人不是冷省武的朋友,他的話冷省武豈有懲空相信的道理?
目光轉到雲姬臉上,燕翎雕道:「雲會主懷疑得很對,也許是在下想錯了?」
神色非常莊重,「鐵血紅顏」雲姬道:「燕當家的。我覺得你原先的想法很對只是,這中間的環扣,我們還沒能連起來而已。」
「鐵血紅顏」雲姬說得不錯,目前,他們的確還解不開這個謎底。
這時,店外又響起「萬里飄」冷省武的聲音,焦灼地叫道:「燕當家的、雲會主,老夫這廂有請了。」
被此互望了一眼,兩人一起抬步向外走去,經過那三具屍體身邊時,燕翎雕向三人傷處掃了一眼,只見每人右太陽穴上都露出半邊帶有利齒的銀環,傷痕約有杯口大小。
「鐵血紅顏」雲姬也看到了。
兩人同時一凜,心中也有著同樣的看法。
「銀環照日」柏長齡?這是他的標幟暗器,但是,柏長齡一向雄霸西北,從未離開一步,他怎麼又會擾進這場是非裡面了呢?
若果真是此人,那這北海之行,可就難卜成敗了。
兩人心中都有著同樣的想法,只是,誰也沒開口說出心中的想法。
走到門邊,燕翎雕望了櫃台後抖成一團的莫老頭及那四五個夥計一眼,和善地道:「莫老丈,這裡的一切損失,稍停會有人來清償的,你先算算要多少銀子。」
想說話,可就是張不開口,打著哆嗦,莫老頭只剩下點頭的本事了!
伸手掀開厚門簾,燕翎雕向側裡一閱,道:「請。」
看了燕翎雕一眼,雲姬移步走了出去,然後,燕翎雕也走了出去。
門外仍然是沙霧漫天。
「鐵血會」的人與「樵霸」、「雙頭龍」等,此時都背內面外而立,形成一道防衛線。
在眾人的對面,站著另一批人,為數也不下三四十個,站在這些人前面的有三個人,其中「火眼金猿」葛化龍就是這三人中的一個;他站在最右邊。
站在三人最左邊的,是個蒼發眉,年在五旬以上的老婆婆,雙目綠光如電,薄唇塌腮,鼻如鷹嘴,既彎又高,狀如苗疆巫師。
燕翎雕一眼就認出她是江湖人稱之為「杜婆子」的「蠱心巫」
費雪綾,她那個「杜婆子」的「杜」,實乃是「毒」字,只為了不敢得罪她,所以才改了個「杜」字。
中間站的也是個老者,方面大耳,目光如電,除了那目光帶有陰氣之外,大體說起來,此人相貌相當不凡。
當然,此人就是飛沙堡堡主,『萬里飄』冷省武了。
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的出現,猶如兩顆帶有刺目的燦爛星兒突然出現於漆黑的夜空中,使人不能自主地覺得兩眼發亮。
飛沙堡的人,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紛紛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飛沙堡主冷省武的目光,從兩人身上轉到他們身後的厚門簾上,然而,等了許久,他卻始終沒看到那門簾啟動。
目光再度看到兩人身上,「萬里飄」冷省武衝著二人拱拱手道:「二位就是燕當家的與雲會主吧?」
「鐵血會」的眾徒聞言兩旁一閃,讓出一條通路來,燕翎雕抱拳還禮道:「不錯,在下正是燕翎雕。」話落指指身邊的,「鐵血紅顏」雲姬道:「這位是雲會主。」
再次抱拳為禮,飛沙堡主冷省武道:「老夫雖然身在塞外邊陲,但卻久仰二位大名,如雷貫耳,今天二位肯降尊駕,駕臨我飛沙堡,可真使本堡生輝不少。」
淡淡地笑了笑;燕翎雕道:「過獎,過獎,冷堡主乃塞外大豪,一方雄主,燕翎雕得蒙寵召,實在畢生榮幸,冷堡主休要太謙了。」
目光又向氈門簾子掃了一眼,冷省武道:「燕當家的與雲會主方才在店內可曾遇到過什麼人沒有?」
「鐵血紅顏」雲姬接口道。「冷堡主,你剛才吩咐之言,我等全都聽到了,只是……」
大臉上神色突然一緊,「萬里飄」冷省武接口道:「老夫來晚了一步?」
「毒婆子」一雙碧光閃動的厲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雲姬與燕翎雕。
生硬地,雲姬道:「不錯,冷堡主慢來了半步。」
大叫一聲,「毒婆子」用力一柱龍頭拐,就要衝向雲姬與燕翎雕。
一把拉住她寬大的衣袖,「萬里飄」冷省武低沉生硬地喝道:「慢來,你……」
用力一掙沒掙開,「毒婆子」尖聲叫道:「難道環兒就不是你兒子了?」
「萬里飄」冷省武厲聲道:「凡事都有個是非曲直,你急什麼嗎?你也不曉得仔細地看看,在場的,哪一個不是江湖上有頭有腦的人物?真是的。」
鬆開手,「萬里飄」冷省武道:「燕當家的,小犬……」
凜重地,燕翎雕道:「冷堡主,燕某未曾細問而出手,實有不當之處,至於是非曲直,冷堡主不妨問問此處店家。」
「萬里飄」冷省武冷靜地道:「燕當家的說不是一樣嗎?」
笑笑,燕翎雕道:「雲會主與在下都是當事者,總不如第三者說話來得客氣些!」
「萬里飄」冷省武向身邊的「火眼金猿」葛化龍看了一跟。葛化龍忙轉身向後吩咐道:「去把店家請出來。」
兩個勁裝漢子應了一聲,舉步就要往店裡沖。
「萬里飄」冷省武沉喝了一聲,道:「慢著,急也不急在一時。」
話落轉向雲姬與燕翎雕,鄭重地道:「此處飛沙漫天,非待處之地,燕當家的與雲會主,可否就此移尊駕到敝堡稍歇?」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燕翎雕望了「鐵血紅顏」雲姬一眼,道:「雲會主……」
「鐵血紅顏」雲姬道:「打擾冷堡主了。」
「萬里飄」冷省武朗聲一笑道:「這是老夫的榮幸。」話落轉身沉聲道:「列隊相迎。」
一聲令下,四十幾個勁裝漢子,剎時間排成了兩排,相對恭身而立。
作了個讓客姿勢,「萬里飄」冷省武道:「二位以及各位同道,請!」
燕翎雕笑道:「主人請!」
「萬里飄」冷省武夫婦在前引路,燕翎雕與雲姬跟在後面;後面是「天魁女」、四鳳及柴、齊等人。
「毒婆子」一直沒有再開口,這與她初時的爆烈神態極不對稱,燕翎雕與雲姬心中,全都打了個疑問的死結。
飛沙堡離村約有半里光景,更接近赤褐色的石嶺,也不靠官道,由於商石嶺近些,因此,這裡的灰沙也小些。
座南朝北,一連三進房屋,佔地足有半畝,東西兩廂的兩排廂房,也各有十五六間房子。
沒有院牆,因此,也沒有明顯的院落,不過,在它周圍那一圈高大的楊樹,卻圍了有數十畝地大小的一個範圍,這也就是飛沙堡的大庭院。
看不見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戒備圈子,但四周楊樹蔭下,卻疏疏落落的有人在歇息著,那些人絕非村上的人,因此,沒有得到堡主許可,他們誰也不敢來。
三進正屋的第一排,是「飛沙堡」用來待客的客廳,顯然是早有準備了,巨大的正廳內,己擺下了七八張八仙桌子,祟上杯齋俱全。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3:29
略事謙讓了一陣,「萬里飄」冷省武夫婦帶著燕翎雕與雲姬在大廳正中間的那張八仙桌邊坐了下來,在雲姬的吩咐下,其他人也都相繼落座。
酒菜緊跟著自後一進房子中送了上來,大廳中立時又熱鬧了起來。
三杯酒過,燕翎雕突然開口問道:「冷堡主此次召見我等來此,不知有何指教?」
看了雲姬一眼,「萬里飄」冷省武試探著道:「聽說二位要前往……」以下的話,他故意壓住不說出來。
雲姬心中暗自道:「北海玄冰谷,冷堡主。」
深沉地笑了笑,「萬里飄」冷省武道:「老夫聽江湖同道傳說,雲會主是要送一株參王去玄冰谷,可有此事?」
「鐵血紅顏」雲姬道:「不錯,冷堡主,是有此事。」
目光突然轉到燕翎雕臉上,「萬里飄」冷省武道:「燕當家的,聽說玄冰谷主金岳十年前得了一場奇病,是萬年參王醫好的,這一次,聽說他固疾又重犯了。」
笑了笑,燕翎雕道:「或許真有此事,否則,他何以會急著向外宣佈要此奇珍呢?」
「萬里飄」冷省武掃了雲姬一眼,道:「老夫也這麼猜想,不管是真是假,玄冰谷主是急需此物就是,而且,聽說還要重酬進獻者呢!」
「鐵血紅顧」雲姬望了「萬里飄」冷省武一眼,緩慢地道:「冷堡主知道得可真詳細啊!」
聽得出雲姬話中有刺,但「萬里飄」冷省武卻全不在意。朗聲一笑,道:「雲會主,像這麼重大的武林要事,你想誰會不知道呢?所以,雲會主這一路上,大概也碰,上不少武林同道過問吧?」
粉臉一沉,雲姬道:「不錯,冷堡主,是有不少人想過問,不過,雲姬我仍然踏進貴堡來了。」
「萬里飄」冷省武臉色突然一整,道:「雲會主,江湖之大,無奇不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雲會主北海之行的全部關卡雖然就要闖完,只是……」
「鐵血紅顏」雲姬冷然一笑道:「冷堡主的意思是說鐵血會還有什麼極其重要的關卡未過嗎?」
「萬里飄」冷省武笑道:「老夫只是提醒雲會主要小心從事而已。」
「鐵血紅顏」雲姬道:「堡主盛情,本主心領。」
「萬里飄。冷省武淡然一笑,道:」雲會主不必客氣,說實在話,老夫只是很想送雲會主一程。「
『』鐵血紅顏「雲姬望了燕翎雕一眼,冷然地道:」冷堡主是……「
生怕「鐵血紅顏」雲姬一口回拒了而把事情鬧成僵局,「萬里飄」冷省武忙接口道:「老夫是真心而非假意。」
「鐵血紅顏『』雲姬道:」冷堡主,雲姬可以聽聽,你要相助的理由嗎?「
回答得十分簡單明瞭,「萬里飄」冷省武道:「為它。」
迷人的臉兒上,毫無驚異之色,「鐵血紅領」雲姬冷漠地道:「為本會主這株參王?」
『』萬里飄『』冷省武道:「不錯,是為了它,不過,老夫並沒敢存那據為已有之想。」
「鐵血紅顏」雲姬道:「如果冷會主先將參王弄到手。然後再送往北海,不是也算不上據為已有嗎?」
「萬里飄」冷省武道:「雲會主說的固然也是方法之一,但總不如老夫的想法完善,天下事,以和為貴,雲會主說對嗎?」
粉臉上罩上了一層寒霜,「鐵血紅顏」雲姬道:「冷堡主,你這是在威脅鐵血會?」
「萬里飄『』冷省武毫無懼色地道:」不敢,老夫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鐵血紅顏」雲姬來飛沙堡的目的就是要促使飛沙堡與海外飛雲島起衝突,使他們自相抵消侵犯鐵血會的能力,但是,「萬里飄」冷省武也不是個容易被人矇騙之輩,因此,雲姬必須裝得*真才行。『臉兒一沉,雲姬道:「冷堡主,假使……」
「萬里飄」冷省武憶道:「雲會主先不要相拒,老夫所索的代價,也許並不比別人多。」話落望了燕翎雕一眼。
笑丁笑,燕翎雕沒有開口。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一聲,道:「冷堡主,在當今武林道上,能請得動你冷堡主的代價,只怕還沒有人能出得起。」
朗笑了一聲,「萬里飄」冷省武道:「雲會主能出得起。」
「鐵血紅顏」雲姬道:「冷堡主,你可別把我雲姬看得太大方了。」
肯定地搖著頭,「萬里飄」冷省武道:「老夫絕不會看錯,因為雲會主請老夫這個幫手的代價,有人付。」
望著「萬里飄」冷省武,雲姬沒有往下問。
「萬里飄」一笑道:「雲會主,那個替你付代價的人是玄冰谷主。」
「鐵血紅顏」雲姬道:「冷堡主,雲姬仍在聽著。」
「萬里飄」冷省武道:「因為飛沙堡有一柄鎮堡銅笛落在玄冰谷中。」
「鐵血紅顏」雲姬思索了一陣,道:「玄冰谷中的確有許名原屬於各門各派的稀世奇珍,但雲姬卻沒聽說過貴堡與玄冰谷有什麼恩怨。」
「萬里飄」冷省武道:「雲會主,本堡與玄冰谷的確沒有什麼恩怨,銅笛之所以會留在玄冰谷,乃是家父當年曾用了玄冰谷一次解毒藥,你知道,玄冰谷是不憑空施捨的。」
臉色稍一緩和,雲姬道:「冷堡主是想……」
「萬里飄」冷省武道:「借花獻佛,償清本堡所欠玄冰谷的。」
雲姬想了想,道:「冷堡主就料定鐵血會此去北海一定會有人阻撓嗎?」
「萬里飄」冷省武朗笑一聲道:「最起碼,雲會主也可以省去飛沙堡這一關,對嗎?」
雲姬道:「冷堡主就料定我等過不了這一關嗎?」
「萬里飄」冷省武笑道:「雲會主,你不能說沒有傷亡吧?」
『』鐵血紅顏「雲姬點了點頭道:」冷堡主說得也有道理,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
「萬里飄『』冷省武臉色突然一整,道:」雲會主,老夫有個不情之求。「
雲姬道:「冷堡主請講。」
「萬里飄」冷省武道:「雲會主,老夫想先看看東西。」
芳心立時一震,但卻未形之於色。「鐵血紅顏」雲姬冷靜地道:「冷堡主可聽說那東西該怎麼個保護珍藏法嗎?」
「萬里飄」冷省武道:「需得密封保藏。」
雲姬道:「那冷堡主的要求?……」
『』萬里飄『』冷省武道:「雲會主,萬年參王的味道是封不住的。」
立時放心了不少,雲姬道:「冷堡主的意思是……」
「萬里飄」冷省武道:「雲會主,老夫能辨認得出那東西的味道,雲會主。不是老夫信不過你,實在是因為飛沙堡得罪不起金
谷主,因此,冷某人生怕落個欺瞞之名。「
臉色一沉,雲姬道:「可以。」話落轉向「天魁女」鳳如儀道:「如儀,把那東西送來。」
「天魁女」風如儀答應一聲,把帶在身邊的一個長有半尺的方形黃續包袱送了過來。
「萬里飄」冷省武急忙端開桌上的菜盤,這時,雲姬已打開了第一層黃綾,裡面包著的是一層紅色的,她沒打開,便道:「冷堡主請聞聞看,如果有那個必要,可以再打開一層。」
話落先把身邊佩劍放在桌上,然後再把包袱放在桌子中央。
看了雲姬一眼,「萬里飄」冷省武站起身來,彎腰湊進包袱聞了一陣,點頭道:「果然不錯。」
雲姬冷笑道:「可要再打開那層紅綾嗎?」
「萬里飄」冷省武放心地坐了下來,搖手道:「不必了,雲會主請收起來吧,咱們就此一言為定了。」
事實上,雲姬還真怕把紅綾解掉,因為,她知道味道絕不會越向內越濃,如果再往下解,以冷省武之精明,他不免會起疑的。
「萬里飄」冷省武肯定的語氣,頓使燕翎雕心中又升起了一團疑雲,他有些懷疑對自己所服的那株「參王『』來源的推測了。
似笑非笑地望了燕翎雕—眼,「鐵血紅顏」雲姬把包袱拿了回來,然後把黃續包好。
雲姬把包袱交給「天魁女」鳳如儀後,望向「萬里飄『』冷省武道:」冷堡主,我們打算明天起程,不知冷堡主是否方便?「
「萬里飄」冷省武道:「雲會主,這件事,老夫是從你是主,當然聽由雲會主決定了。」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這時,大廳內走進來飛沙堡二堡主,「火眼金猿」葛化龍。他走到冷省武面前,道:「大當家的,你交待的事本座問過店東了。」
「毒婆子」突然插口道:「他怎麼說?」
搖搖頭,「火眼金猿」葛化龍道:「堡主、夫人,本座以為這件事既然過去了,就算了。」
這話很明顯的是表示理虧的在他們自己。
「毒婆子」厲聲道:「葛老二,你把原委說給我聽聽?」
「萬里飄」冷省武沉聲道:「此事以後再聽不遲,化龍,你退下去吧。」
「火眼金猿」葛化龍道:「本座在回程路上,還遇到一件事,這樁事與燕當家的有關。」
「哦」了一聲,「萬里飄」冷省武道:「什麼事,你說吧。」
從懷中摸出一個銀環,「火眼金猿」葛化龍遞給燕翎雕道:「燕當家的,可有一位朋友是用這個的嗎?」
一個杯口大小的帶齒銀環托在葛化龍手中,那正是燕翎雕在「如歸」客棧中所見到的屬於西北霸主,「銀環照日」柏長齡的獨門標幟。
臉色突然一沉,燕翎雕緩緩起身把銀環接了過來,問道:「那位朋友現在何處?」
「火眼金猿」葛化龍望了「萬里飄」冷省武一眼道:「他說他在大峽谷的迷林中等你。」
「萬里飄」冷省武老臉突然一變,插嘴道:「大峽谷的迷林?」
「火眼金猿」葛化龍道:「是的,堡主,大峽谷迷林。」
目光從「火眼金猿」葛化龍臉上緩慢地轉到燕翎雕臉上,「萬里飄」冷省武道:「燕當家的可知道那『銀環照日』柏長齡找你的居心嗎?」
淡淡地,燕翎雕道:「在未見面之前,燕翎雕還不知道其居心何在。」
「萬里飄」冷省武道:「這麼說,燕當家的是打算到大峽谷的迷林去一趟了?」
銳利的目光凝視在「萬里飄」冷省武臉上,像是在找尋什麼?
又像是無意間的沉思,不但是燕翎雕的那種精明得能看透人的內腑的目光,不管是有心或是無意,都足以使老謀深算的「萬里飄」冷省武打心底上覺得真不安。
緩慢地抓起桌上的「利劍」,燕翎雕像是突然醒過來似地收回目光,道:「在下是要到大峽谷去一趟。」
凝重地望著燕翎雕,「萬里飄」冷省武道:「燕當家的可知道大峽谷的迷林是個什麼去處嗎?」
燕翎雕明白他問話的含意,但卻故做不明白地脫口道:「在下只得麻煩貴堡的哪位兄弟陪在下走上一趟?」
「萬里飄」冷省武朗聲道:「那是當然:就算燕當家的知道地方,老夫也要派人陪燕當家的去一趟的,因為你我現在是一起合作的朋友啊。對吧?」話落老臉一整,道:「不過燕當家的,老夫的本意是問你知不知道迷林這個名字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燕翎雕道:「在下實在不知道。」
「萬里飄」冷省武凝重地道:「石柱密排」似洪荒密林,石樑橫遮其上,不見日月星光,林中多見迷失而死之枯骨,自古少有入其內而能生離出境之人,迷林之名,由此而得,燕當家的,這就是本地人對它這樣形容的原因。「
「鐵血紅顏」雲姬的目光轉注在燕翎雕臉上,那是一種強力壓制下而仍未能消除的焦急與不安的目光。
「萬里飄」冷省武與「盅心巫」心中都在得意地冷笑著,他們正希望她能如此。
好像是沒聽到「萬里飄」冷省武對大峽谷迷林的恐怖形容,燕翎雕平和地道:「聽冷堡主這麼一說,迷林倒算得上是一個洪荒遺跡,不知冷堡主要派哪位兄弟陪同在下去?」
「萬里飄」冷省武心中暗自一喜,表面上卻沉重地問道:「燕當家的仍然要去?」
燕翎雕反問道:「要是冷堡主處在此刻燕翎雕的立場,不知冷堡主怎麼決定?」
「萬里飄」冷省武沒有直接回答燕翎雕的問題,沉聲道:「如果那裡預先有了埋伏,燕當家的,那裡的地理環境老夫十分清楚,那將使人無法提防。
燕翎雕平和地道:「仍是那句話,換了冷堡主你,你是去還是不去?」
燕翎雕所說的是事情的關鍵,也是飛沙堡的主腦人物們所料定了使他無法退縮的關鍵所在。
「萬里飄」冷省武心中在笑,臉色卻裝做得更沉重了,凝重地地道:「燕當家的,你說吧,你要本堡派多少人陪你去?」
燕翎雕淡然一笑,道:「堡主只派一位兄弟領燕某人到迷林即可。」
「萬里飄」冷省武臉色一緊道:「燕當家的莫非以為本堡沒有合作誠意?」
微微一怔,燕翎雕迷茫地道:「冷堡主此話怎講?『」萬里飄「冷省武脫口道:」事情明擺在眼前,燕當家的,柏長齡既然指明要約於迷林中相見,足見其必然在那裡有極為妥善的安排,而目前在我你三人之中,以老夫的人對迷林的情況最熟悉,燕當家的拒絕本堡派人前往相助,豈不等於明白地表示對老夫等不信任嗎?「
望了「萬里飄」冷省武一眼,燕翎雕道:「除了冷堡主所指派的那位兄弟之外,燕某人不打算帶任何人同去,冷堡主不要誤會。」 。「樵霸」柴洪一急,脫口道:「頭兒,我們……」
截住柴洪未說出的話,燕翎雕道:「你倆也不能跟去。」
老臉倏然一變,「萬里飄」冷省武沉聲道:「燕當家的,你這是在向對方表示你的勇氣?」話落掃了「鐵血紅顏」雲姬一眼。
「鐵血紅顏」雲姬粉臉上也有不滿之色,顯然,她也認為燕翎雕不該單刀赴會,孤身前往。
燕翎雕視她的神情如無睹,故作迷茫不解的望著「萬里飄『』冷省武道:」冷堡主的話怎麼說?「
「萬里飄」冷省武理直無懼地脫口道:「燕當家的孤身直闖人家安排好了的陷阱,不是在逞威風是做什麼?老夫生性魯直,交淺言深,還望燕當家的休怪老夫直言之過。」
冷漠豪邁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冷堡主關懷之情,燕翎雕心領了,當然,燕某不敢說冷堡主所慮非是,但是,冷堡主你只泊少考慮了一點。」
「萬里飄」冷省武一怔道:「老夫少考慮了什麼了?」
淡漠而深沉地,燕翎雕道:「『銀環照日』柏長齡雄霸西北,乃一方梟雄,一代宗師,冷堡主可能考慮得太多了,因此,把他的人格與他在武林中的地位給忽略了。」
燕翎雕的話說得輕描淡寫,但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聽在冷省武夫婦耳中,心中卻不由自主地猛然一悶,像是被人當胸前搗了一拳似的。
不錯,他們是不該忘了柏長齡的威望與地位,更不該忘記以他那樣的身份的人,該做的是什麼樣的事情。
猛然間,「萬里飄」冷省武覺得以柏長齡那樣的人,而選一個冷森詭詐的地方來會從來謀面的燕當家實在不恰當,但是,此刻卻已無法改正了。
這是個千慮一失之下所造成的嚴重錯誤,一個已無法改的嚴重錯誤,現在,他們所唯一能做的,只有祈求上蒼讓燕翎雕沒發現他們錯在哪裡了——雖然,這個錯誤是燕翎雕替他們提出來的,他們仍然希望他只是出於無心,而未曾深入思考。
「萬里飄」冷省武怔仲的時間雖然並不很久,但在他自己的感覺中,這一段時間可真不好打發。
總算找出了一句此刻他唯一能說的話,冷省武朗聲一笑道:「哈哈……燕當家的說得可也對,你看看,這倒成了旁觀者『迷』;
當局者『清』了,不過,燕當家的,江湖中的事,變幻莫測,總宜特別小心為是。「
冷淡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冷堡主說得極是,俗語常說,江湖鬼域,你以為是朋友的人,往往就是等著機會要取你性命的致命敵人。」
心頭又是一沉,「萬里飄」冷省武不由自主又望了燕翎雕一跟,一改話題道:「燕當家的準備何時出發?」
燕翎雕道:「這就走。」
「萬里飄」冷省武目光轉到「火眼金猿」葛化龍臉上,道:「葛二堡主,你就陪燕當家的去走一趟如何?」
「火眼金猿」葛化龍恭身應了聲「是」,轉向燕翎雕冷。冰冰地道:「燕當家的請。」
淡淡地笑了笑,燕翎雕轉向「鐵血紅顏」雲姬道:「雲會主,在下出去一趟了。」
「鐵血紅顏」雲姬冷漠地道:「燕當家的,別忘了你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完成你對本會的承諾之言。」
這是一句發自內心的關懷的言辭,但卻被「鐵血紅顏」雲姬用公事的冷酷字面把那份溫情掩去了。
用平和的目光望了「鐵血紅顏」雲姬一眼,燕翎雕笑笑道:「雲會主,在下不會忘記的。」
「鐵血紅顏」雲姬坐在原位沒有動,「萬里飄」冷省武送燕翎雕到客廳門外的石階下,拱手道:「燕當家的,廳內尚有雲會主在座,恕冷某人不便再往前送了。」
淡然一笑,燕翎雕洪手還禮道:「冷堡主請便,在下暫時告辭了。」話落轉向隨行的「樵霸」柴洪及「雙頭龍」齊如飛道:「你們兩個也……」
急急忙忙地截住燕翎雕的話,「樵霸」柴洪道:「頭兒,咱們倆送到那邊的楊樹下好嗎?」
燕翎雕倒真希望兩人能陪他再走一段路,目光轉向「萬里飄」冷省武,道:「你們也不想想看,你們進進出出的,豈不要給冷堡主增加許多麻煩嗎?」
朗笑一聲,「萬里飄」冷省武立刻接口道:「哈哈……燕當家的,你這麼說可就見外了,不管你我過去的交情如何,也不論咱們日後會有什麼交情,最起碼,目前你我是站在一邊的。你這麼說,豈不顯得見外了?」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燕翎雕笑道:「冷堡主既然這麼說,你倆就走一趟吧。」話落向著「萬里飄」冷省武道:「告辭了,堡主請回:話落跟在『火眼金猿』葛化龍身後,大步向石嶺的方向走去。」
暗自舒了口大氣,「萬里飄」冷省武得意地暗討道:「總算把他們兩個分開了,看來環兒這條命大概不至於白白丟掉了。」思忖間,轉身向階而上,回廳而去。
帶領著燕翎雕等三人出了飛沙堡楊樹圈外,「火眼金猿」葛化龍突然停住腳步,道:「燕當家的,這兩位兄弟是否也要同去?」
燕翎雕搖搖頭,道:「不,他們就要回去了。」話落目注二人,道:「老柴,你們回去吧,記住,無論遇到什麼情況,你們與雲會主,都不要到大峽谷來。」
「火眼金猿」葛化龍聞言心頭立時一沉,暗忖道:「莫非我們的計劃被這小子洞悉了?我得設法通知堡主一聲。
「樵霸」柴洪一怔,道:「頭兒,這就是你要交待的話?
燕翎雕道:「不錯。」
似乎覺得燕翎雕吩咐得太少,太不重要了,「樵霸」柴洪道:「頭兒,就只有這些嗎?」
臉色一沉,神色突然變得十分凝重,燕翎雕道:「老柴,沒有任何事比我吩咐你的那些話更重要的了,如果雲會主或她們的人在某種情況下要進大峽谷的話,你倆就把我此刻所說的話告訴她,她會聽得懂的。」
仍然不太明白,但「樵霸」柴洪卻沒有開口的機會,因為,燕翎雕已搶在他前面了。
「老柴,不要多問,字句越少,你會記得越清楚的,老齊,你也聽明白了吧?」
「雙頭龍」齊如飛道:「屬下聽明白了!」
燕翎雕道:「那你倆回去吧。記住我的話,千萬不可太大意誤事。」話落臉色一寒,冷冽地道:「這是公事。」
目注柴、齊二人走回了楊樹圈內,燕翎雕才與「火眼金猿」葛化龍一起起身朝北方的赤石嶺走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3:59
第十五章 真情深藏危時見
約莫走了有五六丈遠,「火眼金猿」葛化龍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停住腳步,道:「燕當家的,本座忘了一件東西,得回堡去一趟,立刻趕回來。」話落轉身就要往回路走。
「慢著,二堡主。」聲音陰沉而冷漠。
猛然停步轉向燕翎雕,「火眼金猿」葛化龍以不滿的語氣道:「燕當家的,你這是在命令老夫?」
漠然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不敢,二堡主,燕某只是想知道二堡主忘了什麼東西了?」
一時之間,倒真想不出恰當的借口,「火眼金猿」葛化,龍一呆,順口道:「老夫忘了帶兵刃了。」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二堡主,就算在下真個與柏長齡動上手,只怕二堡主也不見得會拔刀相助吧?」
「火眼金猿」葛化龍冷聲道:「不錯,燕當家的,老夫不能不為自己的安全打算。」
思路敏捷完善,燕翎雕略一思忖,笑道:「二堡主,如果柏長齡真個有心要取尊駕性命,只怕拿他獨門標幟來約我。燕翎雕的人就不會是二堡主你了。」
燕翎雕的話雖然說得不中聽,但卻並無不當之處,「火眼金猿」葛化龍老臉一變,怒聲道:「燕當家的。你不覺得自己太主觀了嗎?」
堅定地搖著頭,燕翎雕道:「不,二堡主,絕不主觀,燕翎雕純以事理去衡量,去判斷,除非今天發生在貴堡中的一切全都超越了常理之外。」
這句話雖然只是個疑問句,但卻很重,重得使「火眼金猿」葛化龍不敢再堅持非要回去不可,他怕如再堅持下去會更加重燕翎雕的懷疑,而破壞了冷省武用自己兒子的性命所鋪設出來的整個計劃。
重重地怒哼了一聲,「火眼金猿」葛化龍冷冰冰地道:「燕當家的,你好重的疑心病!」
淡淡地,燕翎雕道:「江湖鬼域,二堡主,在下能活到今天,可不是全憑運氣。」
自知在口頭上無法鬥得過燕翎雕,「火眼金猿」葛化龍怒氣沖沖地冷哼了一聲,飛身向前全力奔馳而去。
大峽谷在官道通往大漠的入口西邊十里左右的地方,距飛沙堡足有十五六里之遙,「火眼金猿」葛化龍以全身功力奔馳,足足奔馳了有半個多時辰才到谷口。
在亂石林立的谷口,「火眼金猿」葛化龍驟然間停住腳步,深深吸了口大氣,壓住喘息不定的浮動血氣,回頭向前望去。
燕翎雕就站在他身後不到三尺處,神態與在飛沙堡大廳中時的一般無二。「火眼金猿」葛化龍剛轉過頭來:他已開口道:「赤石高聳如壁,石柱密排似林,大峽谷的迷林,果然是一處神奇的石谷,二堡主,前面大概就是迷林了吧?」
不錯,前面正是迷林,但見一根根粗細不等、高低不一的石柱,猶如原始密林般地密密排列著,石校粗的足有數圍,細的則只有碗口粗細,雖然那些根根高達數丈的石柱。沒有樹林中盤絞密織的枝葉相連,但卻有比枝葉更堅實的石灰質的石條,石樑盤橫直縱的交織接著石柱,乍看起來,倒又像一座廣闊無邊的空有支架的無瓦巨大建築。
直等到燕翎雕把谷內情形打量完了,「火跟金猿」葛化龍才冷冷地道:「不錯,這裡就是大峽谷的迷林。」
輕輕地「嗯」了一聲,燕翎雕白話似的道:「奇怪!柏長齡乃是一方霸主,他既然指定要燕某人來此會他,卻怎麼連一個帶路的人都沒派出來?」
心頭又是一緊,燕翎雕的細心,使「火眼金猿」又發現了一處不該疏漏的地方,當然,這個疏漏之處,目前也是無法補救了。
故作不在意地冷笑了一聲,「火跟金猿」葛化龍道。「也許柏長齡也是一個人趕來的。」
同意地點了點頭,燕翎雕道:「也許,不過,偌大一個迷林,燕某到哪去找他呢?」
「火眼金獨」葛化龍道:「他說在迷林內最開闊的地方等你。」
燕翎雕道:「林內何處開闊?」
「火眼金猿」葛化龍道:「迷林中心的『天心坪』。」
似乎完全沒有懷疑,燕翎雕笑道:「天心坪位於何處?只怕還得麻煩二堡主再送一程了。」
冷冷地笑了一聲,「火限金猿」葛化龍道:「那是當然,就是燕當家的不開口,本座也會送你到那裡的。」話落大步向石林內走去。
緊跟在「火眼金猿」葛化龍身後。燕翎雕道:「二堡主把燕某送到天心坪,可還有什麼打算嗎?」
仍然急步向前走著,「火眼金猿」葛化龍道:「老夫會在坪外等上一陣子。」
燕翎雕道:「等待結果?」
冷哼了一聲,「火眼金猿」葛化龍道:「假使燕當家的不介意的話,老夫要說等著收你燕當家的屍首。」
說話間,兩人已深入林中十多丈遠了。
朗朗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若能得葛二堡主替在下收屍,燕某雖死,還有何憾?只是,二堡主不免吃了些虧。」
「火眼金猿」葛化龍略一思忖,突然明白過來,怒火忍不住往上一衝,冷笑道:「姓燕的,你少賣弄口舌之能,老夫耐性不住。」
朗聲笑著,燕翎雕道:「二堡主,你耐性再不好,總不至於在末到天心坪之前就動手吧?」
心頭又是一緊,「火眼金猿」葛化龍不但沒有往步回頭,反而加快了腳步。
密林面積十分廣闊,由入口到中心的天心坪,足足有兩里多遠,一路上,除了加速腳步之外,「火眼金猿」葛化龍一句話也沒再說。
在距天心坪約有七八丈遠的時候,「火眼金猿」葛化龍突然慢了下來,沉聲道:「燕當家的,天心坪就在前面了。」
淡然地笑了笑,燕翎雕道「葛二堡主準備告退了嗎?」
「火眼金猿」葛化龍道:「老夫說過要在天心坪上等一陣子。」
燕翎雕笑了笑道:「在下倒忘了二堡主是個有心人了。」
心裡懷著鬼胎,特別容易起疑心,「火眼金猿」葛化龍臉色立時一變,急問道:「燕當家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漠然一笑,燕翎雕道:「二堡主以為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好了。」
一時之間,實在無話可對,但又不能不說話,「火眼金猿」葛化龍信口道:「燕當家的統領一方,該不會是那種說話吞吞吐吐之輩吧?」
漠然地笑了一聲,燕翎雕沒有開口。
「火眼金猿」葛化龍又接著道:「燕當家的,再有五六丈遠,就是天心坪。」
仍然沒有開口,燕翎雕已發覺「火眼金猿」葛化龍話聲很高,超出了兩個人近距離談話的音量了。
沒聽到燕翎雕開口,又不好回頭看,「火眼金猿」葛化龍可真有些急了,自說自唱地再度開口問道:「燕當家的,你看此處景致如何?」
深沉而緩慢地,燕翔雕道:「葛二堡主,你的話怎麼突然變了,也變得特別響了?」
心弦猛覺一緊,「火眼金猿」葛化龍道:「燕當家的又在疑心了?」
冷然輕笑了一聲,燕翎雕道:「二堡主怎麼會突然感到是燕某疑心什麼了呢?」
猛然問停住腳步,「火眼金猿」葛化龍恢然轉向燕翎雕,以進為退地反問道:「燕當家的,你要老夫怎麼回看都沒看葛化龍臉上偽裝出來的強硬表情,燕翎雕冷冷地道:」二堡主用不著回答在下什麼?在到達天心坪之前,你我最好誰也不要開口。「
微微楞了一楞,「火眼金猿」葛化龍以饋怒的聲音大聲道:「好,你我誰也別開口。」
「火眼金猿」葛化龍說話的聲音很響,無疑是在宣揚他不打算開口說話了。
在沉默中,兩人又向前走了四丈左右,從石林的空隙中,燕翎雕看到了前面一丈左右處出現了一塊方圓十來丈的廣場,這是進入迷林以來他所看到的唯一的一塊空曠地方,但是,廣場上面卻沒有半條人影。
心中原本就已有了底子,燕翎雕一發現天心坪上沒有人,內心的全部猜測,立時完全證實了,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向測裡跨出一步,閃進一根粗有二人合抱的石柱後面,暗中監視著「火眼金猿」葛化龍的行動。
二直都沒發現燕翎雕已沒跟在身後了,「火眼金猿」葛化龍又向前走了有五尺左右,放慢了腳步道,「燕當家的,前面那片廣場就是天心坪了。」
話落微微一怔,故作迷惑地道:「咦!柏長齡怎麼沒在那裡?」話落突然轉過身來。
猛然問發現身後沒有燕翎雕的影子,「火眼金猿」葛化龍全身立時一陣顫抖,脫口道:「燕當家的,燕當家的。」
一絲森冷砭骨的笑聲起自「火眼金猿」草化龍身後不到兩尺的石柱後面,燕翎雕一向溫和的聲音,突然變得冷例如冰地道:「葛化龍,矯枉過正,你與冷省武做作得太過分了,因此……
猛然轉了個身,「火眼金猿」葛化龍厲聲道:「燕翎雕,是號人物,你站出來說話。」
不知何時時,燕翎雕的方位,聲音仍然起在「火眼金猿」葛化龍身後,道,「冷省武捨兒子之命不追究,以示合作之誠,但是,他、忘了虎毒不食子這句至理銘言,背理逆行,又怎能取信於人?從那時起燕翎雕已經懷疑了,只是沒有證據,因此我沒有聲張。」
倏然又轉向發話處,「火眼金猿」葛化龍注視著前面三尺左右處的那根粗可合圍的石柱,冷聲喝道:「姓燕的,有種的,你我到天心坪上去決個雌雄。」一面說,一面向後退著。
燕翎雕的聲音突然又起在「火眼金猿」葛化龍身後,把他嚇得向前衝了三四步,才倏地轉過身來。
「葛朋友,你與冷省武都是老江湖了,但卻有許多不該疏漏的地方,你們全疏忽了。」
雙目恨火加炬,「火眼金猿」葛化龍目注前方,獰惡地道:「姓燕的!進了迷林,你再說這些可就太晚了!」
這次聲音改在「火眼金猿」,葛化龍右側了,燕翎雕輕蔑地道:「早聞飛沙堡有十六快刀手,但在飛沙堡中燕某卻沒看見他們,大概就是派到這裡來了吧。」
雖然燕翎雕這次變換的方位沒有如「火眼金猿」歷預料的那樣站在他後面,但通往天心坪的路總算閃出來了,估量了一下自己立身的位置與背對的方向,「火眼金猿」葛化龍突然悶不吭聲地飛身向後倒射出去,雖然因方向的偏差,使他的右膀子在石柱上撞了一下,但他的人總算到達坪上了。
四周廣闊的空間使「火眼金猿」葛化龍突然覺得安全了許多,雖然此刻仍然是敵暗我明的局面,但因為距離的拉長,危險性就對人減少於許多。
目注來路上的那些石柱子,「火服金猿」葛化龍得意地狂笑道:道「燕翎雕,你的確完全料中了,但是,你卻進了迷林了,這裡不但有你方纔所說的飛沙堡十六快刀手在等著你,更有本堡的二少堡主與三少堡主在恭候大駕呢,哈哈……」
燕翎雕的方位似乎沒有變動,仍然在原先的那根石往後面發聲。
「葛化龍,把你下一步也抖出來吧。」
「火眼金猿。葛化龍冷森森地道:」那是當然!「話落昂首長嘯一聲,聲音一落,天心坪上已飛躍出八個身著紅衣的大漢,個個手握長達四尺的厚背鬼頭快刀,袒胸露腹,壯健矯捷,入目即知是些擅長搏鬥的勇猛之士。
向坪上的八個人膘了一眼,「火眼金猿」葛化龍向前方石林一指,道:「搜進去。」
八個大漢成一字排開,才待往石林內搜索,「火眼金猿」突然又沉聲吩咐道:「點子很硬朗,你們可得小心點。」
八個大漢應了一聲,各自拉開隨時隨地可以動手應敵的架勢,緩慢謹慎地搜進石林中。
隱身石後的燕翎雕很明白「火眼金猿」葛化龍把這些原本隱身暗處的手下召進石坪中,由暗變明的用心是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然後仍然用隱身石林中的手下,找機會下手暗算自己。
這是個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的計策,但卻是一個使人明知是計,卻又無法破除的好法子,燕翎雕向四周石林打量了一眼,只見石林密集之處,石拄與石柱之間,相距不到兩尺,最稀疏的地方,石柱與石杉聞的距離,也不過只有四五尺遠,如果有人事先躲在石柱後面,等敵人靠上同一根石柱時再驟然下手,任你如何眼明手快:只怕也無從防守。
八個大漢,這時已進入石林中,林中突然變得寂靜如死。
手握在「邪劍」劍柄上,燕翎雕緩慢地閉上了眼睛,要應付這場險惡的戰鬥,燕翎雕除了潛心凝神,除用他獨特的聽力外,實在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一絲輕微的響聲,從燕翎雕左側靠了過來,距離不到三尺遠,顯然,對手不但輕功不弱,而且行動還十分小心。
米人好像知道燕翎雕的藏身處,燕翎雕聽到衣角擦過左側兩尺左右最靠近的那根石柱的響聲之後,輕微的腳步聲向他的藏身的這根石柱*了過來。
一絲輕得常人根本無法聽到的聲音,起在燕翎雕藏身的那根石柱的另—邊,然後,慢慢地轉向燕翎雕的左後方。
驀地,一縷銳利的利刃破風之聲,驚雷奔電般地落向燕翎雕的左邊。
燕翎雕雖然看不見使刀的人是誰,但只由那沉穩剛健的刀刃破風之聲,他也能推斷得出來人的腕力與用力速度之迅捷快猛。
就像是早已繃得緊緊的彈簧突然間脫落了,燕翎雕陡然一個大旋轉,由左向右,俊然轉向襲擊之人,「邪劍」飄出一串碗口大小的星星,正好落在那人眉心上。
持刀的大漢,一方面是沒想到側面對著自己,看起來全然沒有防備的燕翎雕早已發覺了他了,而心存輕敵之念,另一方面,飛沙堡的十六快刀手,雖然個個身手堪稱是塞外一流刀手,但較之燕翎雕,實在還差了一段相當遙遠的距離,因此,他雖然看清了那串寒星,卻仍然無力改變他自己的命運。
一聲使人毛骨倒豎的慘厲吼叫聲,劃破了迷林的死寂,血先帶走了第一個刀手的性命。
回手收劍,左足一點地面,燕翎雕閃向右邊三尺左右處的那根石柱。
腳步剛剛沾地,石柱兩側突然俏無聲息地飛來兩道白芒,一取頭腦,一取腰腹,手法招式,較之方纔那個大漢更快更狠。
燕翎雕實在沒想到他方才剛躲過的石柱,此刻就有敵人潛伏在這裡了。
著實吃了一驚,燕翎雕才剛沾著地面的雙足足尖用力一點,立刻凌空飛射上去。
長期拚鬥對敵而得來的經驗,使燕翎雕不論在何種情況下都不會忘了制敵先機。
身子向上才衝起一丈多高,燕翎雕探手一抓石柱突起的石塊,身子貼著石柱子,突然沿轉向另一面。
地上的兩個刀手,一刀落空,微微一怔,自然地抬頭望向天空,見燕翎雕轉向石柱的另一邊,他倆也緊跟著轉過去等候。
石柱粗約有三人合抱,兩個刀手各自向後橫跨了兩步,便已轉了過去,一抬頭,卻沒看到燕翎殿從空中落下來,兩個刀手不由一呆。
就在兩個刀手一呆之際,右側刀手突見前面的問伴胸部向前一挺,接著張口發出一聲慘厲的吼叫聲,蹣跚地向前走了過來。
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一朵寒星已襲上了他的「眉心穴」上。
於是,又是一聲慘號聲飛揚了起來。
站在天心坪上的「火眼金猿」葛化龍聽到第一聲慘吼時投敢動,但第二聲與第三聲幾乎響在同一個時間內,這使他本能地想到兩敗俱傷的結果。
幾乎想都沒有再想,「火眼金猿」葛化龍飛身撲向發聲處。
突見地上躺著的是兩個刀手,「火眼金猿」葛化龍老臉立時一變,恰在這時,左側石柱後面響起燕翎雕陰冷的聲音道:「葛化龍,我姓燕的警告你,你最好別往天心坪上跑,否則,哼!」
彎腰從地上抬起一把刀手用的鬼頭刀,葛化龍猴臉一沉,陰聲道:「姓燕的,今天你是死定了。」
抓著刀,葛化龍步步為營地問燕翎雕*了過去。
「火眼金猿『』葛化龍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地傳進燕翎雕耳中,除了他的腳步聲外,燕翎雕曾經花了長時間特別訓練過的耳朵,又聽到身後另外三個方向不斷攏上來的小心謹慎而又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突然地,燕翎雕想通了「火眼金猿」葛化龍的腳步為什麼要放得這麼重了。
耳中傳來的數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驀地,一個奇特的念頭浮上了燕匆雕心頭。
「火眼金猿」葛化龍的腳步聲在距離燕翎雕藏身的石柱前一公尺左右處停了下來,放大了音量,葛化龍叫道「姓燕的,是你出來還是老夫進去?」
周圍那些輕微的腳步聲全都停了下來,顯然,這時候每一個刀子的神經都已繃得緊緊的了。
暗中一緊手中的「邪劍」,燕翎雕冷笑一聲道:「燕某來了!」
話落突然向右後方兩尺左右處的那根石柱竄了過去。
一柄鬼頭刀,當胸一招「進波助浪」砍向燕翎雕胸口。
燕翎雕心中早已有了計劃,見招並不還擊,身子猛然向左側一傾,飛身向左測飛射出去,去勢奇快如電。
一刀落空,那個刀手本能地人隨刀進,隨後退擊出來。
燕翎雕驚電般地從一根隱有刀手的石柱前飄過去,那個刀手原本就在緊張的情況之下,猛見一條人影飛過,毫不考慮的探身一刀砍了出去,正好迎上隨後追來的那個刀子。
先後兩聲慘號同時揚起,兩個刀手各自撫著自己的胸口,茫然地看看對方,然後各自倒了下去。
這邊的兩聲滲號聲才響起不久,周圍跟著又先後響起了四聲,不用說又少了四個快刀手了。
燕翎雕的這一著,也是飛沙堡原先所未曾考慮到的,他們只想到了自己的人武功不如燕翎雕,事先在這片密林中藏好了,借密密的石林掩護,可以使燕翎雕在看不見人的情況下,減少他們自己的人傷亡的機會,而增加獲勝的希望,卻沒料到,這片密石林固然使燕翎雕看不見他們人的位置,也使他自己的人看不見自己的人,一亂起來,人多的反而吃虧更大。
說不上來是驚是怒,「火眼金猿」葛化龍臉上的青筋根根全都暴浮了起來,握刀的指節全都變白了,但卻不知該往哪裡沖才好。
正當「火眼金猿」盛怒之際,一聲悶哼聲中,一條人影,突然急如閃電般地衝向葛化龍。
錯步拉校,「火眼金猿」葛化龍手中鬼頭刀飛灑出一片銀芒,旋風般地絞向來人。
哼叫聲中,殘肢血肉齊飛,迷林中立時又多了一具快刀手的屍體。
手足無措地抓著滴著鮮血的鬼頭刀,「火眼金猿『』葛化龍全身都顫抖起來了,這個人丟得太大了。
在「火眼金猿」葛化龍右前方三尺附近的石柱下,燕翎雕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邪劍」仍然插在鞘中。
怔怔地看著地上那具四肢不全的刀手的屍體出神,「火眼金猿」葛化龍根本就沒看到燕翎雕站在那裡。
輕輕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葛二堡主,好刀法。」
猛抬頭,「火眼金猿」葛化龍以血絲密佈的目光注視燕翎雕,咬牙切齒地道:「你,你,好個奸猾崽子。」
淡漠溫和地輕笑了一聲,燕翎雕以反常而平和語氣道:「二堡主;十六快刀手現在已有十個交待了,目前,這附近已沒有他們了,二堡主,別只管狠在嘴上,在他們趕過來之前的這一段時間,二堡主,你恐怕不容易打發過去。」
眼看著自以為完美無缺的計劃失利時,眼看著飛沙堡的精英一十六快刀手眨跟之間就倒下了十個,如今再看到燕翎雕那種近似輕蔑的平和溫文的笑臉與那似能主宰一切的言辭,「火眼金猿」葛化龍再也沒有那份靜的心思去按原定的計劃逐步進行了。
猛然一揚手中鬼頭厚背力,「火眼金猿」葛化龍大吼一聲,飛身撲向燕翎雕。
瘦小的身影就像從地面上驀地爆射起的一道金光,一閃撲向燕翎雕,鬼頭刀布起一圈刀網,四散飛射,乍看起來,倒像一個全身長滿刀刺的球朝前飛射而出。
飛沙堡的二堡主,確有著能稱得起身份的武功。
燕翎雕知道還有六個未死的快刀手及飛沙堡主的兩個兒子,隨時都有圍上來的可能。
此處石林密佈,難以施展,一旦變成敵暗我明的情況,那就注定了非吃虧不可了,因此,雕翎雕不敢久拖。
劍眉一挑,握劍柄的右手倏然向外一揮,一聲龍吟聲中,五朵碗口大小的寒星迎著急撲而至的「火眼金猿『』揮掃出去。
「錚錚」一陣脆響,急撲而至的「火眼金猿『』葛化龍的衝勢被燕翎雕一阻,突然落了下來,—朵寒星突然透過了葛化龍綿密的刀網直奔他肩心而來。
驚駭地發現自己一向以為滴水難透的四周,竟然會有能容得下達麼大的一朵寒星透進來的漏洞,震驚之下的葛化龍已無暇去思考燕翎雕是用什麼樣的角度與什麼的手法把劍*進來的了,當務之急的首要之事,是他如何自救。
「火眼金猿」葛化龍,雖驚,但卻臨危不亂,暴吼聲中,回手一刀直向顏面,整個人也緊跟著向後暴射回去「噹」的一聲大響聲中,寒星突然化成一縷寒光,由上而下直切下來。
只覺得胸口一涼,接著「砰」地一聲,葛化龍背撞在後面三尺外的一根石柱上,直撞得雙眼發花。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4:22
似乎沒有想到「火眼金猿」葛化龍能抵得住自己一劍抖出的五顆寒星,燕翎雕微微一怔,冷哼一聲道:「『二堡主身手果然不凡!」說話聲中,人已再度飛身撲上去。
「火眼金猿」葛化龍一撞之下,尚未完全清醒過來,猛見燕翎雕勢如驚電般地二度撲到,心中真地變得慌亂而不知所措了。
就在這時,一蓬細如牛毛,泛著藍芒的牛毛細針,自上而下,迎面罩向燕翎雕。
在發現奇襲而來的細針的同時,燕翎雕的背後也傳來三縷勁疾尖銳的暗器破風之聲。
變生腑腋,燕翎雕臉色一變,倉促間略一權竊輕重,身子急忙向右邊一例,手中「邪劍」揮灑出一片寒光,罩住前面,以防牛毛毒針近身。
「火眼金猿」葛化龍在燕期耀受毒針一阻,行動一緩之際。
以為有機可乘,揮刀就要往前衝,恰好迎上被燕翎雕掃落的那些牛毛綱針。
「火眼金猿」葛化龍是飛沙堡的人,因此,他知道這些細針的威力,老臉一變,急忙揮刀舞起一片刀網罩住前身急退,躲到石柱後面。
燕翎雕雖然以敵人的暗器擊退了「火眼金猿」葛化龍而解除了身前的危機,但背後襲來的三件暗器,卻沒法完全躲過。
左肩左腰一陣奇痛過後,鮮血立時噴灑而出,在此同時。對面的粗大石柱上釘上了三顆帶有刺的銀環。
釘在石柱上的三顆帶刺銀環中有兩個帶有血跡,那是掃過燕翎雕肩腹旁邊的兩顆。
左肩頭與左腹邊的傷都不重,但發暗器的人能使燕翎雕措手不及而受傷,也足夠令燕翎雕驚異的了。
這一切的變化,都在燕翎雕的一起一落之間完成了,時間雖短,現場的形勢卻已有了極大的改變。
從躲避的石柱後面,「火眼金猿」葛化龍轉了出來,他胸前的衣服已被燕翎雕劃破一道大口子,乾瘦的胸脯露在外面,肋骨根根可見,臉上神色,倒反較未受傷之前更加威風。
上下打量了燕翎雕一陣子,「火眼金猿」葛化龍陰沉尖刻地道:「燕當家的,老夫說要替你收屍,這話沒說錯吧?」
看都沒看「火眼金猿」葛化龍一眼,燕翎雕的雙眼仰望著前面四尺左右處的那很高有五丈的石柱頂端,淡然一笑道:「柱頂上的那位朋友,不知道是飛沙堡的哪一位少當家的?」
柱頂上站的是個五短身材,細眉細眼,鷹鼻猴腮,唇薄如紙的二十五六歲的陰鶩長相的少年人,見到此人,會使人自然地想起「蠱心巫」費雪綾的那副尊容,方纔的那一蓬帶毒的牛毛細針,就是他發出來的,此人完全繼承了他母親的衣缽。
細眉年輕人陰森森地咧嘴一笑,抱拳道:「在下排行第二,武林同道抬愛,送了個『毒公子』的頭銜,方才招待不周,還望燕當家的原諒一二。」
淡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抱拳還禮道:「冷二公子言重了,承蒙招待,燕某人少停必有一報。」話落轉身向後望去,隔了一根石柱的距離,在距燕翎雕五尺之外的一根三丈來高的石往上,燕翎雕看到了另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年輕人。
面如銀盆,劍眉斜飛,直通鼻樑,唇紅齒白,要不是他那雙眸子太過於溜滑了,此人的長相倒真夠得上是個美少年。
淡然平靜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道:「不用說,這位就是飛沙堡的三少當家的了?」
美少年也抱拳為禮,道:「不敢,我兄弟這點螢火之光,怎敢跟名滿關外,雄霸一方的燕當家的當空皓月爭輝,說實在的,燕當家的,你我年齡相仿,你的成就實在令我們兄弟二人既羨慕、又嫉妒。」
淡漠地,燕翎雕道:「尊駕的心情在下方纔已領受過了。」
美少年朗聲笑道,「那只是開始,燕當家的,最後的結果還沒出現呢。」話落笑容一收,正色道:「燕當家的,聽說你這次陪著往北海去的是兩個艷名滿宇內的雌兒,此事該不會有錯吧?」
習慣地溫和地笑了笑,燕翎雕道:「不錯,確有此事。」
美少年道:「燕當家的,你這麼一說,我兄弟倆可就更嫉妒了。」
燕翎雕笑著道:「歸來客棧中,令兄及貴堡的三堡主也有同樣的感覺,因此,兩位的想法在下並不覺得意外。」
燕翎雕背後響起「毒公子」的尖細聲音道:「燕當家的,我猜我那不成材的兄弟,一定被你送上道了?」
「毒公子」的語氣使燕翎雕明白,「魂笛」冷玉環在飛抄堡中的地位與份量了。
飛沙堡主共有三個兒子,老大雖然武功根底不弱,但卻生性貪色,不知上進,與三堡主臭味相投,到處惹事生非,一向不為冷省武夫婦所喜,因此,這次他倆風聞「鐵血紅顏」雲姬到飛沙堡來而私自出堡,想暗自染指時,冷省武這個兒子與葛化龍密議的結果,拿他倆做了取誠於燕翎雕等人的犧牲品了。
燕翎雕點點頭道:「不錯,是燕某與雲會主兩人送他倆上道的。」
「毒公子」問道:「燕當家的意思是說……」拖了個長長的尾巴,他沒有把話問完。燕翎雕緩慢地點點頭道:「不錯,二公子,咱們的立場是永遠都不可能一致的。」
「毒公子」臉一沉,道:「燕當家的『這麼說咱們是沒不什麼可說的了?」
燕翎雕仍然不急不徐地道:「你我之間,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不過,在行動之前,燕某要問三公子一句話。話落轉過身去。
美少年道:「燕當家的請說。」
「燕翎雕道:」燕某人已聞飛沙堡的三公子有『毒翅虎』之稱,卻沒聽說過三公子到過西北大漠。「
「毒翅虎」笑道:「」燕當家的是要問在下與西北霸主柏長齡的關係?「
沒有否認,燕翎雕點頭道:「不錯。」
「毒翅虎」道:「沒有任何關係。」
燕翎一怔,道:「那尊駕使用的暗器……」
沒等燕翎雕把話說完,「毒翅虎。已得意地朗聲大笑起來,好一陣子才道:」要是兄弟我不想點特別的門道,燕當家的,你想誰有那種份量能使燕大當家的親自移尊就教呢!對嗎?哈哈……「
燕翎雕此刻算是把最後一個解不開的謎底也解開了,但卻有一種被人戲弄的感覺,忍不住沉臉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冷三公子,我們之中,將有一個死得非常不幸。「
「毒翅虎」臉色也一沉,陰聲道:「燕當家的,我們就要知道那人是誰了。」話落一頓,轉向「毒公子」道:「二哥,此刻就叫二叔回去把那雌兒引來吧,他回來時,這邊的事情我們差不多已解決了。」
「毒公子」點點頭,轉向「火眼金猿」葛化龍道:「二叔,你這就回去引她來吧。」
這也是他們事先計劃的步驟之一,「火眼金猿」葛化龍雖然心恨燕翎方才戲辱之仇,但卻不敢違背原訂的計劃,略一猶豫,才冷哼一聲,轉身閃入石柱之後。
星日流轉,燕翎雕一面打量附近石柱下可供隱身之處,一面潛心靜聽各面集中過來的腳步聲以及腳步的方位距離。
一前一後,「毒公子」與「毒翅虎」嚴密地監視著燕翎雕,靜待六個快刀手布好陣腳之後,「毒公子」才緩慢的探手入懷摸出一把毒針來。
陰毒地盯著燕翎雕,「毒公子」笑道:「燕當家的,咱們該開始了吧?」
「吧」字一出口,右手突然一揚,一蓬牛毛細針,閃電罩向燕翎雕胸口。
早已忖度好了形勢,「毒公子」的手幾乎才一揚起,燕翎雕已閃身向後退下三尺,背貼在石柱之上,躲開背後「毒翅虎」的暗襲。
在「毒公子」出手的同時,「毒翅虎」也揚手打出了一把毒針,雖然燕翎雕已躲開了,但卻把他*到了他們想叫他躲過去的位置上了。
燕翎雕背靠上石柱的同時,右手向外一揮,作出欲待拔劍護身之勢。
恰在這時,石柱後轉出兩個紅衣快刀手,兩柄快刀向上一揚,倏然砍了下來。
像是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似的,燕翎雕身子突然一矮,兩腿向前一伸,跌在地上,然後背部用力向後一推,又由坐。式改成了平躺之勢。
兩名快刀手怎麼也想不到燕翎雕會用這種奇特的打法,微微一怔,由於站著砍不到平躺下來的人,兩個人雙雙彎腰舉刀猛砍下來。
燕翎雕挖空心思想出這種打法的目的,正是要兩人彎腰來砍。
就在兩人腰一彎,胸脯罩在燕翎雕上空的剎那間,燕翎雕早已聚滿功力的雙掌突然以十成功力推了上去。
「轟」然一聲大響聲中,兩道人影急如斷線風箏般的凌空直射上四五丈高。
伸手抓起身邊的「邪劍」與劍鞘,燕翎雕一躍而起,也跟著凌空飛射一卜去。
站在石柱上面的「毒公子」與「毒翅虎」所擔心的就是被燕翎雕飛躍上來,脫出他倆的監視範圍,猛見兩條人影飛射上來,無法分辨是敵是友,雙雙大喝一聲,各自打出了早己扣在手上毒針與銀環。
兩個已經斷了氣的快刀手,又各自替燕翎雕承受了一把暗器後,才開始向下落回去。
兩個快刀手向下一落,燕翎雕恰好飛身上了身後的石柱頂上,這時「毒公子」與「毒翅虎」也恰好看清楚了暗器是打在誰身上了。
兩張臉同時焦慮地一變,各自伸手往懷裡摸,為時卻已太晚了。
在一聲森冷的長笑聲中,燕翎雕向後一掠飛射出八丈多遠。
落在另一根石柱頂上,然後再一個起落,人已飛掠出十五六丈之外了,再一閃身,落入石林中了。
彼此互望了一眼,「毒公子」飛身落到「毒翅虎」身邊的一根石柱頂上,焦慮地道:「老三,怎麼辦?他會不會趕回堡去?」
「毒翅虎」想了想,搖搖頭道:「他既然脫出了咱們的監視範圍之內,必然會想辦法先來收拾我們,消滅我們堡中的實力,然後再回堡去的。」
「毒公子」道:「那我們該採取什麼措施呢?」
陰冷地笑了一聲,「毒翅虎」道:「燕翎雕在十五六丈外落入林中,其目的必然是想潛回來,轉明為暗,來收拾咱們。」
小眼一亮,「毒公子」恍然大悟道:「對,對對,老三,你想得一點不錯,他準是這麼想的,那我們怎麼辦?」
得意地冷笑了一聲,「毒翅虎」道:我們仍然居高臨下地在上面監視,讓四個刀手在我們後面跟著搜尋,一定會遇上他的。
「毒公子」贊同地點點頭,道:「老三,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行動!」話落向下面吩咐了一聲,兩人以相隔兩丈左右的距離,並排著向前搜去,地面的四個快刀手跟在兩人後面七八尺處向前接著。
兩人向前授了七八丈遠,仍然不見燕翎雕的蹤影,心中可就有些不安起來了。
地面上的四個快刀子排成兩丈多遠的一長排,逐根石柱向前搜。
最右側的一個快刀手,正在全神貫注地向前走著,突然右肩頭被人輕拍了一下,道:「朋友,找到了沒有?」
正在緊張之中,猛然被人拍了一下,那個刀手嚇了一跳,一回頭,臉色登時大變,才待開口喊叫,猛覺啞穴一麻,緊跟著背上挨了一掌重擊,便了賬了。
以同樣的方法,燕翎雕又繞向鄰近的第二個第三個之後,接著是第四個……
柱頂上的冷氏二兄弟又向前找尋了三四丈遠,仍然沒見燕翎雕的蹤影,「毒公子」可就有些沉不住氣了,開口問道:「老三,你看情形怎樣?不大對勁吧?」
若是燕翎雕真如「毒翅虎」那樣預料的回頭暗襲,照說他們早就該遇上了,因此,「毒翅虎」也覺得不對勁了,想了想,道:「老二,姓燕的是武林道上出了名的陰猾之徒,說不定他又在耍別的花槍了,我看還是把四個刀手一齊叫上來,咱們居高臨下,分頭找尋,彼此也可以陳望得到,搜尋的範圍也大些。」
「毒公子」想了想,道:「也好。」話落回頭叫道:「你們都上來吧。」
自然,地上全無反應。
放大了音量,「毒翅虎」把「毒公子」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等了片刻,仍然沒有反應。
「毒公子」臉一沉,冷哼一聲道:「他娘的,難道這!蠢材全死光了不成?」
「毒公子」一句「全死光了」突然勾起「毒翅虎『』另一個念頭,臉色一變,急聲道:」老二,我們往回走走看,快:「說話人已向後疾射出八尺遠,接著再往前走了四五尺,突然釘住了似地楞在石拄頂上了。
弄不清是怎麼回事,「毒公子」轉身追趕到「毒翅虎『』身邊,問道:」老三,怎麼回事?「
說話間眼睛往下一看正好看到那個最後斷氣的刀手的屍體,脫口道:「這是怎麼回事?」
咬牙切齒地冷哼了一聲,「毒翅虎」道:「咱們中了姓燕的迂迴戰術了,怎麼回事?」
「毒公子」氣得一跺腳罵道:「好個狡猾小輩,老子今天要不收拾了你難消老子心頭這口冤氣。」話落卻又問道:「老三,你看咱們該怎麼辦?」
沉思著,「毒翅虎」沒有開口。
等了一陣沒聽到「毒翅虎」開口,「毒公子」焦急的道:「老三,我們總得想辦法?收拾姓燕的,不能乾耗在裡呀。」
沒好氣地,「毒翅虎『』道:」我正是想耗在這裡。「
微微一呆,「毒公子『』道:」『老三,這可不是睹氣的時候了,你……「
「毒翅虎」不耐煩地道:「『老二,你什麼時候才會用自2的腦筋嘛,誰在睹氣了?」
「毒公子『』雖然生就的一臉陰鶩相,但心思卻遠不如」毒翅虎『』周密,聞言一楞道:「不是睹氣,為什麼不動呢?」
重重地哼了一聲,「毒翅虎『恨聲道:」等姓燕的來找咱們。「
「毒公子」還沒完全開明白「毒翅虎『』的心思,才想再問,突聽身後七八尺處響起一個緩慢而平和的聲音道:」三公子的想法果然正確。「
聞聲知人,兩人不由自主地同時轉過身來,兩人面前七尺左右處的一根石柱頂上,果然站著燕翎雕。
幾乎想都沒想到,兩人同時揚起,兩蓬毒針應聲而出,密如驟雨般地罩向燕翎雕。
身子一晃,燕翎雕突然落到石柱下去了,兩蓬毒針從石往頂上掠過,消失於石林中。
敏捷地各自探懷摸出一把毒針,『』毒翅虎「低沉的輕聲道:」老二,我們分開,向前搜尋!『』話落向左邊一指,自己卻向右邊沖躍出三尺多遠。
「毒公子『』會意地向左躍出三尺許與」毒翅虎「並排向前搜過去。
兩人經過燕翎雕方才站立的石柱,又向前走了二三丈,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彼此互望了一眼,「毒翅虎」道:「往回搜。」
兩個人同時轉過身來,臉色立時又是一變,因為,燕翎雕仍然站在他原先出現的那根石柱頂上。
「毒翅虎」心思較快,一怔後,立時想通,脫口道:「那根石柱下定有可供隱藏的洞穴。」
「毒公子」一怔,道:「那咱們怎麼辦?」
冷二公子冷寒的凶光如閃電,「毒翅虎」道:「收拾他!」話落朗「毒公子」使了個眼色,雙雙轉身返奔回來。
在距離燕翎雕約有丈許的地方,兩人同時把手中扣住的一把毒針打出去,燕翎雕也照舊地將身子重又滑了下去。
落身在那根石柱旁邊的兩根石柱上,「毒翅虎」沉聲吩咐道:「老二,咱們把那個藏身的洞穴找出來,來個甕中捉鱉。」
石柱上確實有個洞穴,洞穴外此時正露出一角黑色衣角。
益發相信燕翎雕躲在裡面了,「毒翅虎」朝「毒公子『』使了個眼色,然後揚手做勢,叫他留在上面掩護,自己扣好一把毒針,飛身躍了下去。
洞穴在石在的底部,「毒翅虎」雙足才一著地面,藉著下衝之勢,腰身一彎,揚手把一把毒針對準洞穴打了出去。
一把毒針全打進洞內,但卻沒有一點反應。
石往上的「毒公子」全神貫注地監視著洞口,就在「毒翅虎『』揚手打暗器的同時,他身後響起一個沉冷的聲音道:」冷二公子,接著。「
聞聲猛然站直了原本彎曲著向下看的身子,然後轉過身來,猛見一片泛著藍光的毒針已到胸前了,燕翎雕就站在他前面四尺處。
距離之近以及燕翎雕手勁之強,都非「毒公子。所能哉擋。
瞪大了眼,「毒公子」才驚呼了半聲,突覺胸口一疼,整個人突然仰面摔了下去。
地面上的「毒翅虎」這時已看清洞中除了有一片撕下來的衣角之外,空無一物,正自懊惱受愚之際,突聽到「毒公子」的驚叫聲,不由仰臉向上望去,正好看見「毒公子」摔了下來。
急忙向前跨了兩步,伸臂接住「毒公子」「毒翅虎」焦急地脫口道:「老二,你怎麼了?」
全身顫抖得非常劇烈,「毒公子」以近似窒息的聲音叫道:「毒心針,我……我中毒了……毒……心……針,胸……胸口。」
全身猛然一震,「毒翅虎」驚駭地道:「你有沒有帶解藥?」
「毒公子」點頭道:「有,但是,恐……恐怕……」
沒等「毒公子」把話說完,「毒翅虎」已伸手在他懷中摸出一個酒盅大小的小瓷瓶,拔開瓶蓋,由瓶內倒出一把綠豆大小的紫紅色藥丸,急聲道:「老二,快把這個服下去!」
精神越來越萎靡了,「毒公子」痛苦地搖搖頭,道:「老三,這……這些解毒藥,娘… 娘製作起來不……不容易,如……如果我……我的毒能……能夠化解,一……一顆就已足夠了,如果是不……不能夠解,再……再多也……也是白……白費的,燕……
燕翎雕手……手勁十足,那……那些毒針已經全……全透……
透進了內……內腑了,就算解……解除了……毒……毒性……
只怕是……「
冷省武三個兒子中,以這兩個人的感情最好,「毒翅虎」一瞪眼,脫口道:「別囉唆了,老二,快服下去!:」毒公子「一向唯」毒翅虎「之馬首為瞻,雖然他明知自己凶多吉少,聞言仍然張口服下了那一把解毒丹丸。
向旁邊移了移「毒公子」的身子,讓他靠在一根石柱上面,「毒翅虎」站直下身子,仰頭向上望去。
燕翎雕,就站在「毒公子」靠身的那根石柱的頭頂上。
臉色—變,「毒翅虎」急忙探手向懷中摸去,但摸索了一陣,卻無法抽出來。
聲音平靜而森冷,燕翎雕道:「三公子,『毒心針』用完了嗎?」
抽出懷中的右手,「毒翅虎」反手在腰間拔出了飛沙堡的獨門兵器——銅笛。
伸出右手作了個安撫狀,燕翎雕淡漠地道:「三公子,不用著急,等你送走了你二哥之後,我們再動手不遲,我說過,我們之間將有一個很不幸,因此,燕某雖然在此站了很久,卻一直沒有下手。」
嘴唇不停地抖顫著,「毒翅虎」冷冽地吼道:「燕翎雕,我會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輕蔑地冷嗤一聲,燕翎灘道:「冷三公子,狠毒的言辭傷不了人,你還是拿出行動來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4:40
「毒翅虎」氣往上一衝;才待躍身往上衝,突聽「毒公子『』悶哼了一聲,身子一挺,接著頸項一軟,垂下頭去。
臉色一變,彎腰一把抓往「毒公子」的肩頭,「毒翅虎」大叫道:「老二,老二,你怎麼了?」
事實上,這句話他是多問了,因為他已知道他怎麼了。
解毒丹解除了他全身的毒,但卻無法醫治他內腑那些針孔的創傷。
「毒公子」一生仗著母親所傳授的歹毒暗器傷過無數不如他的人,因此。他曾經為這門暗器得意過,也威風過,但他與他兄弟「毒翅虎」卻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們得意的暗器會調過頭來射進他們自己體內。
緩慢地從地上站直了身子,「毒翅虎」強壓制著滿腔悲痛,仰臉望著燕翎雕道:「姓燕的,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冷漠森沉地,燕翎雕道:「上面開闊些,誰也不用怕對方脫逃,尊駕還是上來吧。」
擔心燕翎雕會在他往上躍身時下手,「毒翅虎。遲疑著不敢往上衝起。
淡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冷三公子,燕某人如果有心暗中下手,朋友,你此刻早已無法站在那裡了。」
以方纔的情況而論,燕翎雕的話,沒有一點誇大之處,『毒翅虎「也知道這個事實。
暗中一提真氣,「毒翅虎」冷哼一聲,「飛身躍落燕翎雕對面五尺左右處的那根石柱上。
緊張的握著手中的銅笛,「毒翅虎」以冷如利刃般的寒光盯著燕翎雕,狠毒地道:「姓燕的,請!」
冷冽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騰身落在「毒翅虎」身前三尺左右的石往上,冷笑道:「冷三公子,另一個不幸的人注定是你了,請!」
銅笛一揮,「毒翅虎」大吼一聲,一招「八方風雨」,撲和燕翎雕。
銅笛灑出一片青光,在「咻咻」尖嘯聲中,綿密如網的向燕翎雕罩了過來。
銅笛的招式燕翎雕已從「魂笛」冷玉環手中見識過了,「毒翅虎『在飛沙堡中的地位雖然比」魂笛「高,但在笛上的造詣卻不如」魂笛「,他所精擅的是暗器。
不避不閃,燕翎雕右手向外一揮,五朵寒星迎面飛向「毒翅虎」。
出手就點出五朵寒星,燕翎雕還很少這麼用過。
突見笛影中透進來一朵寒星,「毒翅虎」先是一怔,接著用笛去架。
寒星似實似虛,「毒翅虎」一笛架空,寒星已指向眉心了。
直到此刻,「毒翅虎」才深信燕翎雕的口外第一霸主之名並非虛傳,但人卻已因急躁而陷入困境了。
雙足懸空,無處借力,但那致命的一劍卻又不能不躲。
吸氣沉聲,「毒翅虎」雖然明知此刻往下沉,必將給對方以可乘之機,但除了這條路之外,卻別無他途可行了。
寒星從「毒翅虎」頭頂上掠過,削散了他頭上的髮結,滿頭長髮立時披散下來。
「毒翅虎」從四丈多高的石柱上落下來,伸手一撩覆面的散發,才想舉右手橫笛做個自衛架勢,突然發覺右臂沉重難舉。
燕翎雕的聲音起白面前三尺左右處,道:「三公子,你可曾帶著解藥?」
心頭猛然一震,「毒翅虎」驚恐地望著對面的燕翎雕,脫口道:「燕翎雕,你……」
冷漠地,燕翎雕道:「不錯,三公子,你與你二哥走的是同一條路,因為,你們都曾因你們母親的傳授而得意過。」
目光突然向地上望去,但那瓷瓶此刻已不在地上了。
揚揚手中的瓷瓶,燕翎雕道:「三公子,你方才確實沒有把瓶中的解藥倒盡,瓶底上還沾了一顆,為防萬一燕某人只好留它在身上備用了。」話落把瓷瓶揣入懷中。
身子開始顫抖了,「毒翅虎」恐懼地望著燕翎雕,驚恐的叫道:「燕翎雕,你……你要什麼代價?你說吧。」
冷冷地,燕翎雕道:「三公子,在下要的是你的命。」
背靠在身後的石柱上,「毒翅虎」道:「燕翎……雕……我……我……求……」
冷森森地,抬頭截住「毒翅虎」未說出口的話,燕翎雕道:「三公子,別提那個字,你該知道我姓燕的一向言出必行的原則才是。
就在燕翎雕說話的空檔,「毒翅虎」已萎縮地上,左臀伸向燕翎雕不停地抓著,然後僕跌地上。
臉上的皮膚由白轉黑,然後寂然不動了。實在沒想到毒性竟會發作的這麼快,燕翎雕呆了一呆,暗討道:「『蠱心巫』的毒器果然歹毒。」
天心坪周圍飛沙堡挖空心思所佈置的一切,就這樣冰消化解了。
仰臉看看天色,燕翎雕無暇包紮自己的傷痕,他得及時趕回飛沙堡。
飛身躍上石柱,燕翎雕向大峽谷谷口飛馳而去。
在距離谷口約有十五六丈的地方,燕翎雕突然怔住了,因為,他看到「火眼金猿」葛化龍正領著「鐵血紅顏」雲姬向這邊飛馳而來,而且,只有他們兩個。
想不通她為什麼要來,也想不通「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為什麼沒有將自己交待的話轉告她。
當然,他更想不通一個少女心底深處會隱藏著些什麼。
心念風車似地在腦海中一轉,燕翎雕提氣輕身,向前飛射出五丈多遠,停在一根石柱頂上。
引著「鐵血紅顏」雲姬進了石林,「火眼金猿」葛化龍作夢也沒想到他們原先安排用來對付燕翎雕的監視法如今反被燕翎雕用上了。
似乎在找尋什麼記號,「火眼金猿」葛化龍一邊走,一邊用一雙猴眼向四周石柱上搜尋著,他走在雲姬前面,因此雲姬無法看見他鬼祟的表情,當然,她更不會看得見某些他們通過的路線的石柱上插有「毒心針。了。
心情似乎非常焦躁,進林不到五丈,「鐵血紅顏」雲姬已忍不住問道:「二堡主,還有多遠?」
「火眼金猿」葛化龍向前望了一陣,道:「大約還有五六丈遠。」
「鐵血紅顏」雲姬道:「怎麼沒有聽到什麼聲響?」
聲音顯得更焦急了。
這時,「火眼金猿」葛化龍發現前面兩尺左右處的一根石柱上峽谷口的一面,成梅花形的插著五根細小的毒針,高度恰好齊葛化龍的雙目,因此他一眼就看見了。
向前走了四大步,估量著身後的「鐵血紅顏」雲姬差不多已走到那根有著特別標幟的石柱下了,「火眼金猿」葛化龍才道:「對方人多勢眾,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鐵血紅顏」雲姬所擔心的就是這個,聞言花容一變,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
倏然轉身,「火眼金猿」葛化龍雙掌推向「鐵血紅顏」雲姬,大喝道:「你也上路吧。」
聲落掌風已似雷埏萬鈞之勢推向雲姬。
「鐵血紅顏『』雲姬正在心神疏忽之際,縱然有一身武功,也無法及時施展了。
眼看著那一掌對準自己胸口推了過來,但卻無法應付。
人影一閃,兩人之間落下了燕翎雕。
左掌平揮,化除了「火眼金猿」葛化龍拍出的掌力,右臂一抖,六朵寒星已點向葛化龍。
現在變成「火眼金猿」葛化龍吃驚了。
「砰然」,聲大響聲中,突然血雨崩飛,「火眼金猿」葛化龍頭胸之間連中三劍,當場氣絕身亡。
變化來得太快,不要說「火眼金猿」葛化龍在全然無備的情況下,就算他全神戒備著,他也無法敵得住燕翎雕這一擊的。
燕翎雕一劍得手,才待回劍八鞘,耳邊突然傳來一絲極其輕微的破風之聲。
才鬆下來的心弦猛然一緊,驟然返身,燕翎雕雙手一按雲姬雙用,推著她向後衝去。
燕翎雕行動雖快,但卻仍然未能全身而退,只覺左肩一陣麻痛,心知中了「毒物」了。
在此同時,雲姬右肩上也著了三根。
原本憤怒著的粉臉突然變成了感激與溫柔,雲姬仰臉望著燕翎雕道:「你怎麼樣?」
笑著,燕翎雕道:「著了。」
雲姬道:「是毒針。」
倏臉突然一變,燕翎雕道:「你也中了。」
雲姬點點頭,道:「不錯,我也中了,那東西你知道它的毒性?」
燕翎雕道:「是『蠱心巫』費雪綾的毒心針。
兩人身側不到兩尺的石柱後面轉出「蠱心巫」費雪綾,只聽她尖刻的聲音叫道:「不錯,是我老婆子的『毒心針』哈哈,你們這一對狗男女是死定了,哈哈……」
急轉身,「邪劍」脫手而出,「蠱心巫」費雪綾只笑出了第一個音階,狹窄邪劍已穿入她心房了。
她使燕翎雕在全然無備的情況下遭了意外,燕翎雕也使她在自以為敵人已失去抵抗力的情況下,喪命於敵手的劍下。
背倚在石柱上,「蠱心巫」不拔劍,卻探手入懷摸出那個解藥瓷瓶,抖手拋向身後石林中,慘厲地笑道:「燕小兒,能找到它,你們就可以活命了。」
燕翎雕道:「你知道我們沒有那麼長的時間。」
「毒婆子」慘笑道:「你很聰明,燕小子。」
燕翎雕生硬地道:「這是燕某在令郎身上發觀的。」
「毒婆子」一呆,脫口道:「你……你……」
冷酷地笑著,燕翎雕道:「不錯,他倆早就在黃泉路上等著你了。」
那張醜陋的面孔不知是因為痛苦還是憤恨,扭曲得都變了形了,五指彎曲猶如鷹爪般地向前伸去,「毒婆子」邁動著艱難的腳步向燕翎雕走過來,咬牙切齒地道:「『燕……翎雕,老娘要……
要……活……剝了……你……「
她用盡全身之力說出了那個「你」字,便「砰」然一聲撲倒在地上了,抽動了幾下,這個心毒手辣的老毒物,便氣絕身亡了。
她預先來此埋伏的目的,只不過是期望能收拾了雲姬,因此,燕翎雕的受傷,她覺得那是一種完全意外的巨大收穫,因此,她在驚喜得意的情況下,忽略了她的對手是個兇猛的敵人,而斷送了她自己。
似乎能覺察出來毒素向內腑快速的*侵,「鐵血紅顏」雲姬溫柔地望著燕翎雕道:「知道我為什麼來嗎?」
燕翎雕自己也覺得有些難以抗拒那毒素的*迫,但他未形之於色,搖搖頭,道:「柴洪沒合訴你?」
「鐵血紅顏」雲姬黯然一笑道:「任何人的話我都不會相信,除非讓我親眼看到你安然無羌。」
燕翎雕一呆,道:「為什麼?你?」
盯著燕翎雕的雙目,雲姬莊重地道:「愛!燕翎雕,不管你能不能領會我說的這一個字在我心中的份量,我總算把『它』說出來了,我原本不希望讓這個字由我口中吐出來,但是,我卻沒有時間將『它』付諸行動了,因此,我說了這麼一個只有外表而無內容的空洞字眼。」
燕翎雕的心在狂笑著,雖然,他明知道激動將促進血液流動,而縮短了自己的生存時間,但他卻無法克制自己,因為,在他內心的深處,何嘗沒有隱藏著一個他不願表露出來的秘密。
那個字,說出來雖然十分空洞,但在兩顆充實的內心裡,「它」,真會像表面上的那麼空洞嗎?
探手人懷,燕翎雕摸出了那個只有一顆解毒藥的瓷瓶。
「蠱心巫」費雪綾認得燕翎雕手中的那個特製的瓷瓶,那是她親手交給她兒子的一瓶解藥。
用不著再問燕翎雕,她也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兩個兒子的命運了,此刻,她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瓷瓶內只剩下一顆沾在瓶底的解藥了,不然,她也許不至於覺得自己失敗得那麼慘。
以模糊渙散的目光盯視著燕翎雕手中的瓷瓶,「蠱心巫」費雪綾提足了最後的『一點力氣,道:「解……解藥,沒……沒想到,我……我輸得這……這麼徹……徹……底。」
枯瘦的手抓住插在胸口的邪劍柄上,她想把那柄致命的劍抽出來,但她已沒有那份力量了。
「蠱心巫」費雪綾嚥下了她最後的一口氣,在極度悔恨懊惱的情況下結束了她的一生。
沒有時間去體會「蠱心巫」費雪綾死前的心情與表情,甚至連聽她說了些什麼的心思都沒有,燕翎雕提聚了全身力氣走到「鐵血紅顏」雲姬面前,把瓷瓶內的那顆藥倒在左掌心上,托到雲姬面前。
一句話都沒有問,「鐵血紅顏」雲姬伸手把那顆綠豆大小的藥丹納入小嘴中,目光則一直凝注在燕翎雕寧靜而坦蕩莊誠的臉上。
那雙美目中所閃射著的光芒,是那麼寧靜,那麼平和,寧靜得使人看不出一絲世俗的感激,平和得令人找不出一絲生命得救的激動,那光芒中所含蘊著的只有親切,一個美麗少女撤除了她一切防線的信賴的親切。
雖然知道自己的眼晴能看到這種眼神的時光已短暫得如風中殘燭隨時可逝,但燕翎雕心中仍然漾溢著一種無可言喻的滿足。
他,雖然知道她此刻並不一定知道自己心中的感受,但他並不打算說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一直沒看到燕翎雕再翻動那只瓷瓶,「鐵血紅顏」雲姬忍不住開口道:「你不是也中了暗器了嗎?」
覺得腿很軟,向後跨出一步,燕翎燕背倚在一根石柱上,道:「是的。」
「鐵血紅顏」雲姬已覺得內腑不再有劇毒進*的壓力了,雖然四肢仍然有軟弱的感覺,但她相信那解藥化開之後,必能消除這些餘毒,寬慰地,她道:「你怎麼不服那解藥呢?」
線視已開始模糊,但他敏銳的聽覺卻沒有消失。燕翎雕平和地道:「瓶內只有一顆解藥。」
心,就像是一下子被遇冷的熔鐵包住了似的,收縮、抽壓,使「鐵血紅顏」雲姬突然張大了小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眼前的一切美景,一幅幅、一片片地粉碎了,週身的溫一暖也像剎那間完全消失了,嬌軀因內心深處的酷寒,失望而顫抖著。
「為什麼?你?」
這是她此刻能說出來的唯一的一個問題,聲音僵硬而顫抖,似乎隨時都有折斷的可能。
人已依著石柱坐了下來,燕翎雕以自覺得聽來十分遙遠的聲音道:「一命還一命,會主。」
四肢仍然不聽指揮,「鐵血紅顏」雲姬一側嬌軀,側躺在地上,這樣,她才能看得到右側背依在石柱上的燕翎雕。
「不要欺瞞,燕期雕,你我都不是挺不住事的人。」
不錯,是在「欺瞞」,明知道「欺瞞」不了的。俊臉上習慣的平和神色消失了,沉重地,燕翎雕道:「是的,你能挺得住,我相信,那你就別再追問為什麼了。」
燕翎雕覺得自己的聲音更遙遠了。
確實挺得住,「鐵血紅顏」雲姬強自鎮定地道:「我看到毒婆子把解藥瓶子丟出去的方向了,我去把它找回來。」話落,運用腰勁,她開始向前滾。
眼睛雖然已經完全看不見了,但燕翎雕仍能聽到她吃力的滾動聲音,提足了最後一絲力氣,他道:「雲姬,就算你知道藥放在什麼地方,等你去了再回來後,我屍體恐怕都已僵了,『毒婆子』的毒非內功所能抗拒,你是知道的。」
自欺欺人的想法被燕翎雕一語道破,「鐵血紅顏」雲姬突覺整個人好像突然失足於萬丈絕崖之下,完全陷入絕望空虛中了。
再也挺不住了,兩顆清淚滾落在雲姬蒼白的嬌靨上。
她,第一次品嚐到「情」的苦澀。
一雙男子的腳,悄沒聲息地落在「鐵血紅顏」雲姬面不到兩尺的地方。
雖然全身沒有一點抵抗的勁力,但「鐵血紅顏」雲姬卻一點也不覺得驚恐,此刻的她,根本已無心去思索自身的安危了。
沿著那雙腳,「鐵血紅顏」雲姬的目光向上移。
黑色的褲子,腰間盤著一根蛇紋長鞭,黑色的衣服,胸前一排銀扣,垂著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銀色護腕圈,目光再往上移,她看到他胸前的右手托著一個瓷瓶,「毒婆子」拋出去的瓷瓶,然後,她看到了那張稜角畢露的瘦削的面孔。
「『天龍鞭』莫成龍?」
不錯,來的是「天龍鞭」莫成龍。
薄唇一綻,露出那一口森森白牙,「天龍鞭」莫成龍笑「不錯,雲會主,正是在下,真沒想到在下匆匆忙忙地趕到飛沙堡,在未進堡之前看到了『毒婆子』,更沒想到在下的推想竟然投錯,果真在這迷林中遇上了二位,尤其想不到的是,在下竟意外地得到了這個解藥瓶子,而有了大本錢,不然,雲會主,你是知道的,在趕來口外的這些朋友中,以我們兄弟的本錢最少,要與他們抗衡,說實在的,我們連十對一的機會都沒有,不過……」
截住「天龍鞭」莫成龍的話,「鐵血紅顏」雲姬道:「先解了他的毒再說。」不急不徐地,「天龍鞭」莫成龍道:「雲會主,你還不知道我要開什麼價呀?」
斷然地,「鐵血紅顏」雲姬道:「我全接受。」
呆了一呆,「天龍鞭」莫成龍詫異地道:「雲會主,以你的身份……」
「鐵血紅顏」雲姬道:「我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此刻說的是什麼,莫大當家的,信得過,你就照我的話去做。」
絕對信得過,但卻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做這種完全無權反抗的承諾。
「信得過,在下當然信得過。」話落大步走到燕期雕面前。
扒開燕翎雕的牙關,「天龍鞭」莫成龍把解藥餵進燕翎雕口中,然後蓋好瓷瓶,重又退回到原來立足處,朗聲道:「雲會主放心吧了?」
四肢此時已有活動能力,「鐵血紅顏」雲姬撐直上身坐了起采。道:「莫當家的,你現在就要談價錢了?」
「天龍鞭」莫成龍笑道:「不急,不急,雲會主,反正你已完全答應在下開任何價錢了!那就等燕翎雕的醒來之後,我們再談吧。」話落轉身向石林中叫道:「兄弟,你,你可以先離開了,這邊雲會主已完全答應咱們的價目了。」
石林中一丈外響起「地虎鞭」莫成蚊的聲音道:「好,我先離開了,大哥,咱們在約定的地方見。」
最後一個字,是從四丈以外傳來的。
「鐵血紅顏」雲姬明白「天龍鞭」莫成龍為什麼要這麼安排,冷然一笑,道:「莫當家的,你怕雲姬食言?」
「天龍鞭」其成龍圓滑地笑道:「雲會主,在下說過日下在口外的這些朋友中,以咱們兄弟『本錢』最小,因此,嘿嘿。咱們不得不謀定而後動啊,對不?」
冷冷地笑了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莫當家的想得真周到。」話落閉上那雙美目,預備運功調息去毒。
向後退了幾步,「天龍鞭」莫成龍依在一根石柱上坐了下來,使三人之間形成一個鼎足形勢,道:「雲會主運功調息了?」
睜開美目,兩道清澈的目光盯在「天龍鞭」莫成龍臉上,雲姬道:「莫當家的莫非還有什麼問題要討論?」
極希望那雙美目能落在自己身上,但卻又怕與那雙自已覺得形穢的目光接觸,匆忙地避開雲姬的目光,莫成龍以極大的力氣道:「有在下守在這裡,雲會主能放心得下?」
冷漠地笑了一聲,「鐵血紅顏」雲姬淡然地道:「莫當家的如果真是那種只想侵犯雲姬軀殼的人,雲姬睜著眼與閉著眼都一樣的沒有抵抗能力。」話落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天龍鞭」莫成龍那張能言善辯的嘴,此刻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鐵血紅顏」雲姬的美,能讓天下男子為之銷魂,但是,當她的目光盯在你身上時,卻又足以使任何人沒有勇氣開口說出心中的意念。
「天龍鞭」莫成龍此刻手中握有無數不利的「武器」,他也為此而緊張,他怕自己有嘴卻說不出心中想說的話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5:15
第十六章 雲開月明情心現
明月自大漠邊緣升起,照著這一片僵直死寂的石林,爽熱散盡,寒氣開始侵人了。
「天龍鞭」莫成龍的目光重又轉到「鐵血紅顏」雲姬的粉臉上,那張臉蛋兒,在朦朧的冷月銀輝下,益發美得令人目眩,令人心迷。
他自己知道此刻他有為所欲為的能力,但是,他卻沒有為所欲為之事,雖然,在武林中「天地雙鞭」並不算及什麼正派人物,但在他心中,總有著對某些事該做與不該做的明顯界限。
足足有一頓飯的工夫,「鐵血紅顏」雲姬才恢復往日她所具有的一切能力,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鼎足之勢,燕翎雕與「天龍鞭」莫成龍都在她對面,但她一路開眼,目光卻毫不旁視地落在燕翎雕臉上,像是這裡並沒有其他人存在似的。
「天龍鞭」莫成龍心中既惱火又憤懾,他想高聲提醒雲姬他此刻所擁有的特權,但卻始終無法開口。
似乎能感覺到雲姬在看他,燕翎雕也睜開了眼睛,四目恰好對在一起。
燕翎雕沒有再壓制自己躲避她的目光,她也不再畏羞而閃避,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順理成章的,人無一絲牽強在內。
緩慢地搖了搖頭,燕翎雕道:「雲姬,你答應了一個自己全無自主之權的協議?」
「雲姬」,她知道這是她自己的名字,但是,此刻發自他口中,她覺得這兩個字竟然是那麼新鮮,那麼中聽,這是她過去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柔和地笑著,她道:「你全聽到了?」
燕翎雕點了點頭,沉重地道:「是的,我全聽到了,你,不該那麼草率。」
「鐵血紅顏」雲姬安然地道:「我沒有時間,『毒婆子』的毒。
你是知道的。「
臉上失去了那種習慣的笑意,燕翎雕道:「你可曾考慮過自己將要付出的代價?」
「鐵血紅顏」雲姬親切的道:「當你把解毒藥遞到我面前時,你可曾考慮過自己付出的代價?」
用不著再多說什麼了,事實證明了他們各自把對方的重量看得有多重,此刻任何責怪與感激的言辭,都將變成虛假不實的無謂言辭。
緩慢地,雲姬移開凝注在燕翎雕的目光,平和地道:「你覺得怎麼樣了?」
燕翎雕道:「全好了。」
目光轉到臉泛怒火的莫成龍臉上,「鐵血紅顏」雲姬沉聲道:「莫當家的,你可以開出你的價錢了。」
壓抑在心底的一股怒火突然爆發出來了,「天龍鞭」莫成龍道:「雲會主,那價格也許會高些。」
聲音平靜無比,雲姬道:「不管多高,莫當家的,你總得開出來雲姬才能知道,對嗎?」
仗著心中那股積壓著的妒火,「天龍鞭」莫成龍倏然把臉轉向「鐵血紅顏」雲姬。
她,仍然是那麼美麗、迷人,「天龍鞭」莫成龍臉上的狠毒色彩開始散失了。
兩隻大大的眼睛在眨動著,閉合之間,散射出令人不敢貿然侵犯的聖潔、莊嚴的光芒,這光芒,似能消除任何人心底隱藏的邪惡思想。
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天龍鞭」莫成龍移動了一下身子,脫口道:「那棵參王。」
這並不是這段時間內他心中所想著的那個目標,他,此刻也只能說出這種次要的目標。
他,曾經擔心過自己與她的目光接觸時會沒有勇氣出口,而今果然如此。
莊重、嚴肅地,雲姬道:「這是你的價錢?」
「天龍」鞭莫成龍道:「高了?」
『鐵血紅顏「雲姬道:」不高,莫當家的,只是,我無法照價付出。「
臉上沒有惱怒之色,「天龍鞭」莫成龍道:「雲會主,你曾經答應過由我開價。」
「鐵血紅顏」雲姬道:「不錯,我是答應道過。」
「天龍鞭」莫成龍道:「是因為此刻你有不履行承諾的能力?
搖搖頭,雲姬莊嚴地道:「不是,莫當家的,是因為此刻我手中並沒有那株參王之故。」
「天龍鞭」莫成龍道:「雲會主,莫非武林傳言有失實之處?」
「鐵血紅顏」雲姬道:「江湖傳說沒有失實,但我手中此刻真的已沒有這東西了。」
心頭一震,「天龍鞭」莫成龍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燕翎雕突然插口道:「莫當家的,捷足先登之人是我。」
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受,「天龍鞭」莫成龍呆了半天,才道:「燕當家的。在下救了你一條命。」
燕翎雕,道:「我知道。」
「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你有何打算?」
燕翎雕道:「你要燕某把參王交給你?」
看了「鐵血紅顏」雲姬一眼,「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已取得熊掌,何在乎一條小魚呢?」
莊重地,燕翎雕道:「何止一條小魚,燕某身上此刻所有的一切,燕某已都不在乎了,莫當家的,你相信嗎?」
重重地點了點頭,莫成龍道:「不錯,我完全相信,那麼,燕當家的,在下的要求你是可以答應了?」
招搖頭。燕翎雕無可奈何地道:「莫當家的,要參王,你無疑是在要燕某人這具軀體了。」
眼睛睜得大大的,莫成龍吃驚地道:「什麼?你服食了?」
點點頭,燕翎雕道:「不錯,莫會主,你是第二個救了燕某一條命的人。」
「天龍鞭」莫成龍道:「雲會主是第一個?」
燕翎雕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
目光從燕翎雕身上重又轉到「鐵血紅顏」雲姬身上,莫成龍道:「雲會主,這第一個價錢看樣子在下是開錯了,對嗎?」
「鐵血紅顏」雲姬道:「你可以再開第二個。」
「天龍鞭」莫成龍道:「價錢將會更高。」
談淡地,雲姬道:「仍是那句話,莫當家的,你得先把價錢說出來我才知道有多高。
不想與雲姬的目光相對,但卻忍不住又把目光溜到她臉上。
「天龍鞭」莫成龍再一次把自己到達嘴邊的活吞回去了。
他,仍然沒有勇氣開口。
他無法把這種現象解釋成是偶然的,因此,他想到了命運。
站了起來,「天龍鞭」莫成龍道:「兩千兩白銀。」
這價錢使雲姬覺得吃驚,也使燕翎雕覺得意外。
忍不住,雲姬脫口道:「只此而已?」
「天龍鞭」莫成龍道:「只此而已。」話落一停,道:「在下何時可以取銀子?」
「鐵血紅顏」雲姬道:「隨時都可以,莫當家的,這使我們覺得虧欠了你太多。」
「天龍鞭」莫成龍道:「『我們』二字之內包括了燕當家的?」
臉兒並沒有紅,「鐵血紅顏」雲姬道:「是的,包括他了。」
臉上泛上一抹「輸家」的苦笑,『天龍鞭「莫成龍道:」願買願賣,你我誰也不虧欠誰的,在下知道可以撈個大價錢,但天下也自知無福消受這筆』財富『,這是』命運『。「
幽幽地輕歎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但願有一天雲姬能再獲得一株參王。
朗朗地笑了一聲,「天龍鞭」莫成龍道:「我會等著那麼一天的。」轉向燕翎雕,他道:「燕當家的,打從我們第一次相遇,在下就注定了要處處落後你一步。
莊重地,燕翎雕道:「你原本可以把這個佔先的人讓他從世間消失的,但你卻沒那麼做。
『』大龍鞭『』莫成龍道:「在下原本可以那麼做,但不知怎地卻沒有那麼做。」
探手懷中,燕翎雕掏一面三寸見方的紅玉牌托在掌心上,道:「莫當家的,這個能否暫抵兩千兩白銀?」
紅玉牌的正中間刻有一柄狹長的窄劍,劍身上刻著一行蠅頭大小的小字——「邪劍魔星」燕翎雕,長劍周園有七顆指頂大小的星星,每顆星內都刻有一個人的綽號與姓名,那是七星。
這塊玉牌,叫「魔劍令『』也叫」七星令「,是燕當家的唯一符令。
「天龍鞭『』莫成龍呆住了,他知道這令牌有多大的價值,而那價值並非金錢所能換得來的,他也知道燕翎雕原可不必這麼做,但他卻這麼做了。
望著燕翎雕手中那方鮮紅奪目的玉牌,「天龍鞭」呆立了許久,才道:「燕當家的,你可曾風聞過咱們『天地雙鞭』在江湖上的名聲?」
燕翎雕道:「我知道。」
「天龍鞭『』莫成龍道:」你可曾細想過?燕當家的,人在過分激動的情況下,往往會做出他想像不到的莫大錯事。
笑了笑,燕翎雕道:「莫當家的,在下知道你方纔的情緒比之燕某此刻的情緒更不穩定,但你所做的燕萊親眼看到了。」
「天地雙鞭『』在武林中一向獨來獨往,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去獲取別人的友情與瞭解,也從來沒有人真正地去瞭解過他們,因此,他們的所作所為為世人共睹,他們的所有不為,卻從來無人去深思細想。
第一次體會到被人瞭解那種感受,「天龍鞭」莫成龍頓覺有些眼澀鼻酸。
以一聲朗笑掩過臉上的表情,「天龍鞭」莫成龍向前接過燕翎雕手中的玉牌令,道:「燕當家的,有一天也許會後悔今日所為。」話落朝兩人拱手,道:「春風得意皆朋友,欲尋知音難上難。」
活動了一下手臂,燕翎雕起身走到「蠱心巫『』費雪綾的屍體旁邊,把邪劍抽了出來,抹淨血漬歸入鞘中。
「鐵血紅顏」雲姬也站了起來,走到燕翎雕身邊,道:「你相信他?」
微微一怔,燕翎雕望著她道:「莫成龍?」
「鐵血紅顏」雲姬點點頭道:「是的,他在江湖上名聲你是知道的,為錢財,他兄弟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沒有直接回答,燕翎雕反問道:「你說我該不該相信他?」
粉臉上泛上一抹霞,雲姬低聲道:「你的事我有權進言嗎?」
笑了笑,燕翎雕道:「你說呢?」
粉臉兒頓時更紅了,「鐵血紅顏」雲姬避開了燕翎雕投來的目光,注視著遠方,自語道:「我不知道。」
仰臉看著已升高了的半圓月,燕翎雕道:「雲姬,你應該知道才是。」
仰牽臉兒,雲姬道:「為什麼?」
燕翎雕道:「因為我活著已不再是為我自己,你活著也不應該只為了你自己。」
才退下的紅潮又湧上了雲姬的粉臉,低低的,她垂下了頭,道:「我……我沒有想那麼多。」
笑了,燕翎雕道:「那方纔你所說的……」
急忙接口,雲姬嬌聲道:「全是假的。」
羞澀地,雲姬道:「你知道。」
是知道,但卻故做不知,燕翎雕道:「我知道什麼?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無可奈何地,雲姬嬌羞道:「那個字。」
燕翎雕追問道:「什麼字?」
猛然抬起頭來,雲姬嬌聲道:「你……你……」
臉上的嬉笑之色一收,燕翎雕道:「愛?」
美目中閃動著既羞澀又焦蹈的光芒,細細的,她在燕翎雕臉上搜尋著,搜尋她希求的答案。
臉上沒有一絲笑意,有的只是莊重與誠懇那是內心至誠的流露。
在「鐵血紅顏」雲姬自己因羞澀而垂下頭去的時候,燕翎雕伸臂攔住了她的纖腰。
嬌軀猛烈地顫抖了一下,全身的力量都在這驚恐失措的一顫之下流失了。
無力地,「鐵血紅顏」雲姬倒入燕翎雕懷中。
偽裝的網,在這一瞬間破碎消失,壓制的情,在這一瞬間爆發氾濫。
情緒原本就似一團縱橫交織而成的彈簧球,能接受來自各方的壓力,但不論哪一方面的壓力,卻會得到一個相同的反彈力,壓迫得越緊,反彈力也就越大。
兩個身軀急急的擠壓在一起,像是周圍有著千百條強力繩索在猛力地勒緊著,使彼此呼吸上都覺得有些吃力起來。
四片鮮紅火熱的唇,也在這一剎那間,會合在一起。
他們的現實世界在縮小。他們的夢想領域在拓展,在擴大,直到他們覺得一切全屬於自己。
半圓月仍在上升,代表著時光仍在飛逝,但這些身外的境界,又怎能引起他倆的注意呢?
一段相當冗長的時間過後,四片嘴唇才分開,雲姬粉臉又泛上了紅霞,除了羞怯之外還有著一個少女內心覺得充實的滿足色彩。
粉面頰貼在燕翎雕肩頭上、頸項間,雲姬嬌羞地說:「我曾經為北海之行因你的介入而惱火過,然後我又發現北海之行不能沒有你相助,繼而,我又發觀我之需要你同行並不純屬於相助,此刻,我又覺得縱然我自北海順利回來,我仍然無法遠離你,人的思想的變遷,實在太大了。」
輕沉著雲姬的秀髮,燕翎雕道:「雲姬,你該說『我們』從北海順利回來才是。」
輕輕歎息一聲,雲姬道:「你知道我北海之行的真正目的嗎?」
緩慢地,燕翎雕道:「我並不確知,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並非為了送參王換金錢而去的,過去,我一直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去,可是,現在我並不想知道了。」
抬起頭來,雲姬凝視著燕翎雕道:「是因為你想陪我去?」
燕翎雕笑道:「我知道你仍想獨自去。」
雲姬道:「我是有這個想法,不應該嗎?」
輕輕地,燕翎雕道:「雲姬,人生艱難唯一死,我們既能被此為對方把生死置之度外,還有我們不能為彼此做的事嗎?」
燕翎雕的話輕如耳語,但卻字字沉重如鉛,有力地敲擊震動著雲姬的心弦。
不需要再辯白任何理由,只這簡單的幾句話,就已包括了一切了。
粉頰重又貼在燕翎雕頸上,雲姬以微帶抖動的聲音道:「我永遠說不過你。」
兩顆清淚浮動在她大大的明眸之上,曾幾何時,這個名動武林的麗人竟變得這般脆弱了。
銀月冷輝依然照射著這散盡熱量的石林,沉寂也依舊籠罩了這一切。
「此時無言勝有言」,這迷林之中雖然有人,但他們已用不著用言辭來傳遞什麼了。
一聲沉猛雄渾的叱喝聲劃破夜空傳入二人耳中,硬生生地把他倆又拉回現實。
從燕翎雕懷中站直了身子,「鐵血紅顏」雲姬道:「聲音在谷口。」
燕翎雕耳朵特別靈敏,他道:「像是『萬里飄』冷省武的聲音。」
燕創雕一提起「萬里飄」冷省武,「鐵血紅顏」雲姬立刻想起了仍住在飛沙堡的那些手下人,粉臉上神色一變,焦慮不安地道:「我們得盡快趕回去了,他們仍然留在飛沙堡。」
念頭在燕翎雕腦海中迅快地打了個轉,臉色沉重地道:「很明顯的,這一切全部是冷家刻意安排下的,如果谷口的人真是冷省武,那我們早回去與晚回去都將無法改變已成的事實了。」
芳心大大地震動了一下,「鐵血紅顏」雲姬道:「你是說……」
冷靜地,燕翎雕道:「如果冷省武真已趕到這裡來了的話,那他的目的必然已經達到了,不然,就是自己被我們的人退出飛沙堡了,不過,後者的可能性很小。」
「鐵血紅顏」雲姬道:「為什麼?」
燕翎雕道:「冷省武雄踞大漠邊緣多年,邊陲多得是奇人異士,他能雄霸一方,豈是偶然的?」
燕翎雕越說,雲姬心中就越發不安,脫口道:「我們快出去吧?」
燕翎雕表面上雖然鎮定異常,內心中又何嘗不急?聞言點頭道:「走!」
兩條人影在「走」字聲中同時掠上石柱頂,恰似兩條行空天馬,直奔谷口而來。
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雙雙高踞在大峽谷的葫蘆形谷口的右邊高崖上,底下情形,可以一目瞭然。
面對著谷內迷林,「方里飄」冷省武卓然而立,他右脅下挾著一個黃綾包著的長長方匣子。
背對迷林,一老一少的兩個人阻在「萬里飄」冷省武前面八尺左右處,這兩個人中的那個年輕的,燕翎雕認得,他是「波音劍」江濤,毫無疑問地,「波音劍」江濤身邊的那個老者就是「聖手飛雲」江千里了。
雙方面前的谷地上有些深陷的很亂足印,這證明雙方已動過手了。
一看到「萬里飄」冷省武脅下的黃綾包袱,「鐵血紅顏」雲姬一顆芳心直往下沉,沉重焦急地低聲道:「冷省武已經得手了,他們……我們快回去吧?」
強忍著心中的焦慮,燕翎雕道:「回去的遲早已然與事無補,是禍躲不過,雲姬,想安然出得飛沙堡,我們就得先放倒這兩匹餓狼。」
想了想,雲姬道:「也替他們報仇。」
燕翎雕冷靜地道:「不必那麼悲觀,事情雖然凶多吉少,但以冷省武一人之力,任他武功再高,只怕也無法同時收拾得了我們那麼多人。」
「鐵血紅顏」雲姬道:「這個我知道,我所擔心的是鳳儀,那包袱就是由她負責的,而她又完全不會武功,我怕在冷省武的重壓之下,他們無法兼顧得了她。」
燕翎雕的心也是在下一沉,這確實是值得憂慮的問題。
就在這空檔,只聽「波音劍」江濤身邊的老者道:「冷嗎?。
「萬里飄」冷省武冷笑道:「江千里,你我原先確實曾有協議在先,共同對付燕、雲兩方的人,然後共享所得,但是,老夫今日的收穫,你飛雲島可曾出過絲毫力量嗎?」
不錯,那老者確實是飛雲島主——「聖手飛雲」江千里。
沉冷地,『』聖手飛云「江千里道:」冷省武,寒雲寺內,你派人收拾了我一個得力手下「黑魄」,然後你又自下毒手,放倒了「白魂」,姓冷的,你早就打好了不讓老夫插手的主意了對嗎?「
「萬里飄『』冷省武道:」江老兒,說實話,你們今日此來,真是為了要助我一適沙堡嗎?姓江的,真人面前用不著說假話,你們此來的目的不正是要假「黑魂」之死為借口,而伺機來坐收漁利的嗎?「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笑道:「冷堡主,你是疑心生暗鬼,我姓江的可沒存那份心思。」
「萬里飄」冷省武冷笑道:「既沒有那份心思,那你父子二人截住老夫何為?」
「聖手飛雲」冷笑道:「依照咱們的協議行事。」
「萬里飄」冷省武道:「要是老夫不答應呢?」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笑道:「那你得先設法使我們父子二人躺在這裡。」
向「聖手飛雲」江千里身後的石林掃了一眼,「萬里飄」冷省武笑道:「如果你父子二人定要如此相*,冷某也只有恭敬不如從命這條路好走了。」
冷森地,「聖手飛雲」江千里道:「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5:32
目光重又望向「聖手飛雲」身後的石林,「萬里飄」依然沒看到半個人影,一絲不祥的念頭,忽然地襲上了「萬里飄」心頭。
設見到反應,「聖手飛雲」江千里向前邁了兩大步,再次冷聲道:「冷省武,請!」
「萬里飄」實在有些焦急了,提足丹田之氣,對著石林高聲道:「老婆子,該出來了!」
江家父子聞言,臉色突然同時為之一變。直到此時,他們才想通冷省武捨棄老巢而往大峽谷跑的目的。
定了定神,「聖手飛雲」江千里冷笑道:「原來你飛沙堡的實力隱在這裡。」
突然得意無比地揚聲狂笑起來,「萬里飄」冷省武陰冷地道:「哈哈……江千里,莫說你們父子二人,就連燕翎雕與雲姬都難免喪命這迷林之中,你們父子又豈能逃過老夫手掌心去?」
如果石林中真個隱有「毒婆子」,那他們父子勢必要落個腹背受敵之局,「聖手飛雲」江千里可真有點急了。
試探著,「聖手飛雲」江千里又向前跨了兩步,暗暗將功力運集於雙掌之上。
『』萬里飄『』冷省武笑道:「江老兒,你要來個速戰速決的法子?」
「聖手飛云『』江千里冷笑道:」正是。「話落才欲有所行動,突聽身後石林中響起一聲歎息道:」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想你們冷家母於一向何等消遙自在,又何苦為了貪得一樁份外之財而落得喪命荒郊呢?要不是老夫我與令尊有那麼點交情,只怕你們母子們這一夜就要陳屍在荒郊了。「
話聲一落,石林中走出一個土裡土氣,留有一把山羊鬍子的老者,他雙手各拾住一個屍體的後頸衣領,一步一步地拖了出來。
猛一抬頭,土氣老者一瞪小眼睛道:「哎呀,這不是飛雲島的大當家嗎?喲!冷堡主也在場啊!」滿臉驚異之色接著一變,同情地道:「冷堡主,我老海本想親自把他倆及他們母親送到貴堡去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你,那倒省了我一番跋涉了。」
冷冷地笑了一聲,「聖手飛雲」江千里道:「原來是『天王刀』海老兒,想不到這小小的一座石林,今夜倒成了臥虎藏龍之地了。」
連忙搖著手,「天王刀」海清道:「不敢,不敢,我這麼個小老頭子,哪能算得上什麼龍虎風雲般的人物?」
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萬里飄」冷省武此刻突然開口道:「海兄,你是說賤內她……」
『』天王刀「海清臉上笑容一斂,道:」冷堡主,實在很不幸……「急上前一步。」萬裡飄「脫口道:」林內可有燕翎雕與雲姬的屍體?「
「萬里飄『』這麼一問,江家父子也跟著豎起了耳朵。
搖搖頭,「天王刀」海清道:「沒有。」
「萬里飄」冷省武掠、急、恨、怒,悲憤俱生,失魂落魄地道:「這可真叫陪了夫人又折兵了。」
兩道濃眉猛然一豎,「萬里飄『冷省武大吼一聲,飛身一掌拍向」聖手飛云「江千里胸口。
「萬里飄」冷省武是在悲憤羞怒的情況下出手的,掌出狂風如飆,勁疾罡猛,勢有排山倒海之威,令人觸目心驚。「萬里飄」冷省武這一掌是剛勁有餘,變化卻不足。
直等到掌風將要近身之際,「聖手飛雲」江千里才倏然抽身閃向左邊,剛猛無比的掌風擦身而過,直奔站在他身後八尺左右處的「天王刀」海清。
實在沒有料到「聖手飛雲」江千里會不顧身份地閃身避招,等「天王刀」海清發覺時,掌風已到身前了。
很明顯地,這是「聖手飛雲」江千里有意要叫海清接冷省武的掌招。
「天王刀」海清外表雖然土氣,但卻是個久走江湖的狐狸,見狀哪會不明白?
「哎呀」聲中,海清鬆手拋下手中兩具屍體,就地躍起兩丈多高,掌風擦著腳底掠過。
「萬里飄」冷省武一拿落空,並不停手,急轉身,左臂揮舞抖動之間,招化「萬里奔騰」一連急攻出七掌之多。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哼聲中,右臂一圈,引開『萬里飄」攻來的左掌,緊跟著左掌倏出,拍向「萬里飄』冷省武胸腑,一招兩式,一氣呵成,出手之快捷迅速,確實有令人心寒膽顫的威力。
以心浮氣躁的情緒,以單掌對雙手,再加之「萬里飄」冷省武的武功,本就比之有海外第一霸主之『稱的「聖手飛雲」江千里少遜半籌,因此,僅只一個照面,冷省武就被*得向後連退了三步。
「萬里飄」冷省武的火氣更大了,暴叱一聲,再度飛身猛撲上去,掌腳並用,勢如狂虎瘋牛,銳勢駭人,眨眼之間,連攻出二十八掌之多。
似乎並無意置「萬里飄」於死地,「聖手飛云『江千里雖然沒向後退,但卻也不向前進。
崖頂上的「鐵血紅顏」雲姬迷惑地道:「照形勢上看來,江千里的武功明明比冷省武高些,也有許多可供出手的良機,他為什麼不出手呢?」
燕翎雕在兩人第一個照面時就已注意到這個現象,雲姬問的時候,他也正好想到。
淡談地,燕翎雕道:「因為他知道我們並沒有死,他怕我們坐收了漁人之利。」
雲姬道:「留下冷省武來對付我們?」
點點頭,燕翎雕道:「不錯,因為他知道我們與冷省武有殺妻絕嗣之仇,只要碰上面,冷省武必然會先對付我們。」
腦海中靈光一閃,雲姬道:「那我們就別露面怎麼樣?」
燕翎雕道:「江千里料定了我們非露面不可,因為那包袱已落在冷省武手中了。」
美目中閃動著明亮的光芒,雲姬道:「但那只是個空盒子啊。」
凝重地,燕翎雕道:「就算它沒有任何東西,我仍也非得出面不可。」
微微一怔,雲姬道:「為什麼?」
星目中閃動著冷冽的光芒,燕翎雕道:「因為你我都不是省油之燈。」
恍然大語地點了點頭,雲姬道:「對,我倒把這趟迷林之行的事給忽略了,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燕翎雕道:「再等一會兒再說。」
谷道中的「聖手飛雲」江千里與「萬里飄」冷省武已走了近五十步了,整個局面已全在「聖手飛雲」江千里的掌握下了。
猛然揮出兩掌,「聖手飛雲」江千里把冷省武*退了兩尺,冷聲道:「冷堡主,你可別忘了姓燕的與雲丫頭此刻仍然好端端地活在世上,說不定他們正看你我的好戲呢?」
此人思路也相當敏捷。
急煞住欲待攻擊的左掌,「萬里飄」冷省武向後退了五尺,冷聲道:「姓江的,你是為我著想?」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冰冰地道:「為你我雙方著想,冷堡主,此時,我們合作,則彼此有利,火擠則各受其害。」
看看脅下的包袱,冷省武道:「這東西由誰保管?」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你飛沙堡付出的代價比老夫大,就由你保管吧。「
「萬里飄」冷省武知道「聖手飛雲」打的是什麼算盤,「聖手飛雲」也知道冷省武想的是什麼,但他們都沒有道破。
目光從冷省武身上轉到「天王刀」海清身上:「聖手飛雲」江千里笑道:「海老兒,你不會是專程來給冷堡主的妻兒收屍的吧?」
小眼睛一瞇,「天王刀」海清道:「你說呢?」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海老兒,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今天這件事你既然遇上了,也算上你的一份如何?」
「天王刀」海清舐舐嘴唇,「嗯」了一聲道:「好固然是好,不過,我怕拚命有我的份,分紅時我就被踢到一邊去了。」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聖手飛雲」江千里欲擒故縱地道:「這麼說你海老兒是自願放棄了?」
「天王刀」海清道:「我小老兒正是這個意思,兩位大當家的,燕小子我是領教過的,我還想多活幾年,我走了。」
說走就走,一轉身,「天王刀」海清就躍入石林中去了。
「天王刀」海清在武林中有「天下第一快刀手」之稱,他的退避使「聖手飛雲」江千里與「萬里飄」冷省武在心理上都自然地生出一種對燕翎雕戒懼的心理。
「天王刀」海清才隱入石林不久,大峽谷的入口處出現了柴洪與齊如飛,他兩人身後跟著「天魁女」與四鳳。
「樵霸」柴洪左手垂在一邊,一條袖子全被血染紅了,齊如飛右腿自大腿以下,也全是鮮血,四鳳中的「血鳳」與白鳳也都分別受了傷,只是她們的傷勢比柴,齊二人輕些而已。
「天魁女」鳳如儀倒是並未受傷。
「聖手飛云『』江千里一眼看見這些人,突然長笑一聲,道:」哈哈……老夫就料定了你們會追過來,果然沒錯,冷堡主,我們怎麼處理?你去還是我去?「
「萬里飄」冷省武冷聲道:「我去!」話落轉身向眾人走去。
為了表示要合作,「聖手飛雲。江千里道:」也算上老夫一份。「
「波音劍」江濤此時突然開口道:「爹!孩兒……」底下的話他沒再往下說。
「聖手飛雲」江千里唯此一子,他一向對人對事雖然都很跋扈,但對這個獨子,他卻是愛護備至。
知子莫若父,「聖手飛雲。江千里雖然已經猜到兒子要說的可能是那一方面偽話了,但仍然高聲問道:」濤兒,有什麼話,快說?「
不快說的確是來不及了,因為萬里飄此時已撲到眾人面前去了。
心中一急:「波音劍」江濤脫口道:「爹,那幾位姑娘……」
「聖手飛雲」心中所料果然不錯。哼了一聲,道:「她們之中的哪一個?風如儀?」
「波音劍」江濤道:「她不會武功,孩兒自信可以手到擒來,但是,其他四位……」
「微微一怔,霍然領悟,老臉一沉,」聖手飛云「江千里道:」什麼?你全要?「
臉一紅,「波音劍」江濤道:「爹,孩兒只有這件事求你老人家,爹,再慢了可就來不及了。」
那邊,「萬里飄」冷省武已與柴、齊及四風中的「血鳳」、「白鳳」對上陣了,雖然還沒有動手,大戰已是一觸即發的局面了。「
重重地哼了一聲,「聖手飛雲」江千里道:「哼,好吧,這件事我依你,日後你要是不給我好好用心上進,爹可要好好教訓你了。」話落轉身大步向那邊走了過去。
心喜若狂,『』波音劍『』江濤得意忘形地凌空飛躍起三丈多高,飄身在「天魁女『』鳳如儀及護著」天魁女「的」藍鳳「與」青鳳「三人面前,偽笑道:」『三位美人在上,小可這廝有禮相請了。「
冷漠地,「天魁女『』鳳如儀道:」江少島主,你得意忘形了。「
「波音劍」江濤笑道:「小可知道,可是小可驟然間獲得這許多美人兒,心底下那份狂喜怎能克制得住呢?」
「天魁女」風如儀冷笑道:「江少島主,你得意太早了。」
「波音劍」江濤狂笑,道:「哈哈……得意得太早了嗎?你們想想看,單只一個冷堡主,就把各位打得落花流水了,如今再加上我爹,哈哈……得意太早了,誰說的呢?」
突然地,三女面前落下了另一個美艷女子,毫無疑問地,她是從崖頂上飄下來的,她接口道,「我說的!」
「天魁女『』鳳如儀等三女齊聲叫道:」會主!「聲音中充滿了興奮與歡欣。
兩眼幾乎都直了,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人兒,「波音劍」江濤呆呆楞楞地道:「你…… 你是『鐵血紅顏』?」
森冷地笑了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不錯,我是雲姬,江濤,你父親沒有好好教訓你,那是一大錯誤。」話落轉身道:「把他給我拿下來!」
急上一步,「波音劍『』江濤道:」雲會主,慢著,在下還有話要說。「
飛身雙雙阻在「波音劍『』江濤面前,」藍鳳「、」青鳳「已雙雙抽出了背上的長劍,齊聲道:」接招。「
雙劍齊出,分取「波音劍」江禱左右兩側。
雖然無心應戰,但卻不能束手待斃,「波音劍」江禱只得有一招沒一招地招架著。
這邊「鐵血紅顏」雲姬現身的同時,那邊燕翎雕也落在柴、齊及「血鳳」、「白鳳」四人面前,正好面對著「萬里飄」冷省武與「聖手飛雲」江千里。
猛然問看到燕翎雕,「萬里飄」冷省武老臉突然一沉,大喝道:「燕翎雕,老夫的兩個兒子是你殺的?」冷漠地淡淡一笑,燕翎雕道:「冷堡主,事實上不只兩位令郎,連尊夫人以及飛沙堡的十六快刀手都是燕某殺的。」
全身一陣顫抖,「萬里飄」冷省武厲聲道:「姓燕的,你的確狠。」
森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冷堡主,燕某如果夠得上個『狠』字,那尊駕就稱得起個『陰』字了,各為所求各盡所能,冷堡主,這個道理你該明白才是。」
精眸中凶光一閃,「萬里飄」冷省武猛然路出了一步,一掌劈向燕翎雕胸口,、喝道:「老夫是明白。」
「萬里飄」冷省武的掌上功力燕翎雕在崖頂上已然見過,當下不敢大意,橫跨一步,避開掌風正面,左掌向上一撩,閃電般劈向冷省武右肩頭。
跨步出招,迅捷如電,尤其他所攻的位置,正是冷省武身上的最大空門。
「萬里飄」冷省武雖然怒火如焚,但卻不能不回招自保。
僅只一招,燕翎雕就把勢如狂虎般的「萬里飄」冷省武*了回去。
「萬里飄」冷省武一招失利,怒火更熾,一錯身子,才想再度出手,突聽「聖手飛雲」江千里叫道:「慢著!」
「萬里飄」冷省武停住攻勢,冷冷地道:「江島主有何高見?
請快說!「
「聖手飛雲」江千里笑道:「冷堡主,高手過招,精、氣、神必須集中,三者缺一,必失機而受制。」
心頭霍然一震,腦子也立時冷靜了下來,但卻不肯就此認錯,「萬里飄」冷省武冷聲道:「江島主你在教訓誰?」
淡然一笑,「聖手飛雲」江千里道:「不敢。」話范向燕翎雕,「聖手飛雲」道:「這位就是名動口外的燕大當家吧?」
淡然的,燕翎雕道:「不敢當,在下正是燕翎雕,尊駕就是有著海外第一霸主之稱的飛雲島的島主了?」
說話間,燕翎雕仔細地打量了江千里一陣。
刀形濃眉向兩鬃斜飛,眼睛;卜大,但卻冷光如電,帶有一股於懾人的威力,直鼻、方口、薄唇,蓄有五柳長髯,盼顧之間,自然地流露出那種高人一等,統領大局的宗師氣度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5:51
燕翎雕打量了「聖手飛雲」江千里這麼許久,才聽他慢聲道:「好說,好說,老夫正是江千里。」話落臉色一整,寒聲道:「燕當家的,前幾個月,聽犬子說燕當家的曾經想置他於死地,可有此事?」
聲調、語氣氣完全是高一派而對下的氣勢。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江島主,你是在請問燕某呢還是在審問燕某?」
「聖手飛云『』江千里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道:」燕當家的。
你很多心。「話聲語調,仍然使人有高高在上的感覺。
冷漠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道:「也可能是燕某多心,不過,日後江島主如果要問話,請多用幾個『請』字,中原規矩可能與海外有點不同,江島主還得多包涵才是。」
「聖手飛雲」江千里當然聽得出燕翎雕是在罵他不懂武林禮儀,但卻又無法發作,老臉一寒,冷聲道:「對某種人說某種話老夫懂得,不勞燕當家的*心。」
笑了笑,燕翎雕道:「江島主不愧領袖一方的霸主。果然是聞一知十,聰慧過人。」
完全是一派長輩嘉許晚輩的姿態。
老臉倏然一沉,「聖手飛雲」江千里寒聲道:「燕當家,你有多大年紀,竟然如此目無倫常?」
冷淡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江島主,有志不在年高,癡長幾歲並不一定就是高人一等的人。」
一張臉完全漲紅了,「聖手飛雲」江千里怒氣大增,道:「燕翎雕,老夫倒想領教領教你有些什麼驚人武藝,膽敢如此目中無人!」
坦然一笑,燕翎雕道:「江島主,你早說出心裡的話。」豈不是可以省去許多唇舌嗎?請。「
「聖手飛雲」江千里私底下並沒有把燕翎雕入在心上,他覺得他年事太輕,江湖同道喧嚷過分而使他擁有今日的威名,因此,他相信燕翎雕絕難與自己抗衡。
側臉望了飛沙堡主冷省武一眼,「聖手飛雲」江千里凝重地道:「冷堡主,由老夫先來領教燕當家的幾招如何?其他的人交給你們。」
毫無異議地,他是在向冷省武表白他的合作是誠意的。事實上,他也確實必須誠心合作,先去掉燕翎雕與雲姬這兩個可能坐收漁利的強敵,才有安心得到參王的可能,因此,他才肯坦然打這個頭陣。
「萬且飄」冷省武身在口外,對燕翎雕的一切知道較清楚?
他心中所一直畏懼著的也就是燕翎雕,因此,他雖然與燕翎雕有著殺妻絕嗣之仇,卻仍然樂得由江千里來替他報仇。
表面上,「萬里飄」冷省武不能過分示弱,冷冷一笑,道:「江千里,你這是什麼意思?」
莊重地,「聖手飛雲」江千里道?「冷堡主,這是表示你我同心協力,起碼,在目前是如此。」
「萬里飄」冷省武冷哼一聲,道:「江千里,你能先表明你是基於你我共同的利益而出手的就好了,請吧!」
「聖手飛雲」江千里凝重地道:「剩下的人及犬子那邊,冷堡主,暫時就交給你。」
「萬里飄」冷省武冷淡地道:「基於你我目下的立場你不說,老夫也知道該怎麼做的。」
「聖手飛雲」江千里放心地點了點頭,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請拔劍。」
冷漠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道:「江島主請。」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傲地道:「老夫只打算用這雙肉掌。」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把「邪劍」掛在腰間,道:「江島主既然打算用掌,燕翎雕也不便占兵刃上的便宜,島主,請。」
「聖手飛雲」江千里一怔,道:「燕當家的,你要弄明白你我的立場。」
冷冷地,燕翎雕道:「不錯,江島主,燕某廣分清楚,你我之間,得有一個人永遠躺在這裡。
倔傲地狂笑一聲,江千里道:「哈哈……很好。燕當家的,你明白就好,廢話少說,請!」
燕朗雕看得出『聖手飛云「江千里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他所以要把劍掛起來,也就是要給這個目空一切的海外霸主一個意料不到的打擊。
向前走了幾步,燕翎雕把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五尺之內,道:「江島主,『在下先?」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當家的,你很難以達到那個先字。」
未見燕翎雕作勢,「聖手飛雲」江千里那個「字『才不過剛一出口,燕翎雕已到達了他面前,兩人之間的那五尺距離好像突然間消失了。
人到掌到雙掌齊飛而出,電取江千里胸口。
「聖手飛雲」江千里表面上雖然毫無戒備之色,私底下早巳凝功以待了。
但是,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的行動會如此之快,快得使他覺得自己都辦不到。
行動並沒有因驚愕而稍慢,垂放的雙掌驟然提起,迎著燕翎雕攻來的雙掌頂推出去。
出手也夠快夠準。乍看起來,就像是他那雙巨掌早已放在那裡等著了似的。
左掌直推的攻勢不變,右掌突然間縮了回來。
「砰」然一聲大響聲中,燕翎雕的身子突然隨著迴旋激盪的掌風向上飄起,他縮回的右掌就在他上飄的一瞬間倏地伸出,五指一伸,抓向『聖手飛云「江千里。
燕翎雕的身子是在往上起,但卻並沒有往後退,而竟繞著江千里左邊轉向他身後。
這種身法,大反武學常規,不要說「聖手飛雲」江千里未曾看到過,連想他都沒想到。
「嘶」地一聲裂帛脆響,燕翎雕飄落在「聖手飛雲」江千里左後方五尺之外,他右手中抓住一塊寬有兩寸,長達三尺的青布條,那是「聖手飛雲」江千里身上長袍上的。
不自覺地用手向左脅下摸了一把,「聖手飛雲」江千里的那只右手縮不回來了。
假使,那隻手真能掩住左脅下青袍的裂痕,他真會一直把右手按在那裡。
順手把手中布條抖動了一下,燕翎雕星目中犀利如刃的寒芒一閃,森冷地道:「原來你目空天下同道的江島主,手底下也不過如此而已。
右手向外一撇,青布條化成一道青光,「喳」地一聲插入八尺之外的崖壁內,只剩下半截在外面飄動著。
「聖手飛雲」江千里心潮澎湃混亂他原本以為這個年輕人的武功只不過比其他同輩的人高些,被以訛傳訛地誇大成了口外第一霸主的,卻沒想到江湖同道的傳說,並沒有半點失實之處。
厚著臉皮,「聖手飛雲」江千里給自己找了個下台的機會,冷笑道:「燕當家的,你神妙的身法,老夫佩服。」
絲毫不給江千里留餘地,燕翎雕道:「江島主,此刻你我誰也用不著替自己找什麼下台機會,因為你我之間才只開始,還沒有結束。」
老臉猛然一沉,「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當家的說將有理。」話落眸子中冷光一閃,厲喝一聲道:「輪到老夫了!」
五尺距離一閃而過,話聲才落,「聖手飛雲。一雙巨掌也已遞到燕翎雕面前了。
距離太近,聽不到掌出帶起的狂略聲,但由他出掌的速度,使人會感覺到那力量足可推岳。
有意與這個海外霸主一決雌雄,燕翎雕冷哼聲中,將蓄滿功力的雙掌迎了上去。
這正合了「聖手飛雲」江千里的心思。
「轟」然一聲大響,碎石沙土,如同滾油遇火般地「忽」地一聲向四周飛濺開來,登時把全場罩入飛沙之內。
不放心燕翎雕這邊的情況,「鐵血紅顏」雲姬見「血鳳『』與」白鳳「雙戰」波音劍「江濤無落敗跡象,當即領著」天魁女『』風如儀趕了過來。
沙石漸漸落定,場中情勢已可一目瞭然。
兩人面前各有三個深陷硬地中的腳印,「聖手飛云『』江千里的卻較深些。
這又是「聖手飛雲」江千里所沒有預料到的後果。
現在,他開始後悔自己逞能接下燕翎雕這個口外第一霸主了。
招法與內功,顯然地,他都不及這個少年人。
「邪劍魔雖」,以他這種年齡,他所具備的一切,的確堪稱令人膽寒的「魔星」了。
不自覺地,「聖手飛雲」江千里的右手按向腰間的「波音劍」
劍柄上了。
顯然,他要用飛雲島傲視天下武林的特殊藝業——「波音劍法」了。
燕翎朋見狀也摘下了懸掛腰問的「邪劍」,冷列地笑了笑道:「江島主,用劍?」
老臉上傲氣一掃而空,「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當家的,你足能使武林上任何一方霸主心寒,你使別人覺得有受壓的感覺,因此,老夫同意你的說法,你我得有一個橫屍於此。」
冰冷地,燕翎雕道:「江島主,燕某人若橫屍於此,距家不過數百里之遠,陰魂歸宗非難事,要是你江島主橫屍於此,只怕關山萬里,魂無依歸,可能就要變成孤魂野鬼了。」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聲道:「因此老夫將會全力以赴。」
冷笑著,燕翎雕道:「江島主,那是你自己的事,請。」
按在劍柄上的右手猛然向外一拍,一柄劍身上滿佈著深深橫紋的劍已抽了出來,由於劍身上佈滿著橫紋,因此,看起來並沒有一般的劍那麼通體雪亮。
「聖手飛雲」江千里,終於把最得意的獨門功夫拿出來了。
左手抓著劍鞘,燕翎雕只做了個隨時可以抽劍的姿式,並沒有把劍抽出來。。「波音劍」齊胸向前平伸著,「聖手飛雲!江千里寒光閃射的雙眸緊盯在燕翎雕臉上,緩慢地把劍對準燕翎雕推了出去。
行動很慢,使人覺得他根本不像在與人拚鬥。
凝視著漸漸靠上來的利創,沉住氣,燕翎雕沒有移動。
劍,越來越近,燕翎雕星目中寒光一閃,剛想拔劍,突見「聖手飛雲」江千里右手一振,劍尖像是突然炸開了似的,爆射出十個劍影,一湧而上。
「聖手飛雲」江千里原先使劍的速度,會使人產生一種無法加快的錯覺,因此,一旦突然轉快,前後對照,往往會令人一知半解。
雖然一直在戒備之中,但猛然見此變化,燕翎雕仍然不免為之心頭一沉。
身子一側,右手向左邊一搭,一溜寒光,揮出三顆寒星,自左向右飛揚而起。
兩團寒芒都以快得出奇的速度奔向對方,但在將要接觸的那一瞬間,卻又雙手收了回來。
撤手換招,「聖手飛雲」江千里大吼聲中,劍式一變,帶著一片銳利嘯聲,手中劍突然化成一片片五六尺高的密集波浪,上下起伏,片連一片,綿綿不斷地推送向燕翎雕。
雄猛的劍浪挾著令人心煩意亂的嘯聲,同樣構造的一柄劍,在江千里手中施展出來,其威力與江濤相比,實在有天壤之別。
燕翎雕雖然一時之間看不出破解之法,但卻並不心慌,手中邪劍揮灑出一道道的寒芒,密密地封在面前,阻住江千里的攻勢。
雖然,「聖手飛雲」江千里是在主動攻擊,但卻無法超越雷池半步。
兩個人一動上手,立時就變得慘烈起來。
「鐵血紅顏」雲姬此刻突然大聲開口道:「『青鳳』、『藍鳳』,你倆幫著她們兩個,先把江濤收拾下來。」聲音之高,使打鬥中的「聖手飛雲」江千里足可聽到。
「青鳳」、「藍鳳」齊應一聲,就要動身。
冶冷地,「萬里飄」冷省武喝道:「慢著。」聲音也很大,顯然,他的目的也是想叫江千里聽到,以安他的心。
「青鳳」、「藍鳳」並沒有理會「萬里飄『』冷省武的喝叫,雙雙抽出佩劍,轉身向那邊打鬥中的三人奔去。
大吼一聲,「萬里飄」冷省武飛身撲向雙風,單掌一揮,對準兩人背後拍出了一掌。
雙鳳聞聲回身,「鐵血紅顏。雲姬已擋在她倆面前了。
「砰」然一聲大響,沙土飛揚之中,雙足才沾地面的「萬里飄『』冷省武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三大步。
「鐵血紅顏」雲姬向後退了一步。
雙風冷哼一聲,轉身直奔出去。
以單掌對敵,「萬里飄」冷省武這是第三次吃虧了。
冰冷地,「鐵血紅顏」雲姬道:「冷省武,你大難到了。」
連連失利,「萬里飄」冷省武已失去了原有的沉著,爆烈地道:「雲姬,有本事你拿出來吧!」
「鐵血紅顏」雲姬道:「冷省武,我是要拿出來的。」話落移動蓮步,巡了上去。
「萬里飄」冷省武右臂挾著那個包袱,行動上極其不便,但卻X不敢放下來,只有把功力凝聚於左臂上,企圖單掌對付「鐵血紅顏」雲姬。
「波音劍」江濤那邊,因「青鳳」與「藍鳳」的加入,波濤已漸呈不支之色,手中「波音劍」已沒有攻擊之力了。看看雲姬已*近到五尺之內了,「萬里飄」冷省武由於只能單掌應敵,心理上所受的威脅很大,因此,也無法沉得住氣。
眼看著雲姬仍然沒有停步的跡象,「萬里飄。冷省武忍不住大吼一聲,欺步進身,揮手一掌劈向雲姬胸前。
早巳看好了攻擊的方位,「鐵血紅顏『』雲姬嬌軀一扭,倏然閃向」萬里飄「冷省武右邊,雙掌齊揮,攻向他無法活動的右臂。
原以為雲姬第一次一掌將自己震退,掌力上她佔了便宜:這一次必然也會重施放技,因此,「萬里飄」冷省武沒有想到她會避開正面,攻向自己不好防守的右邊。
一驚之下,倏然轉身,雲姬的掌風已近得使他沒有閃避的時間了。
揮左掌,「萬里飄」只得以提不足功力的左掌招架自衛了。
「轟然」一聲大響聲中,「萬里飄」冷省武整個身子向後飛射出七尺多遠,背部已靠在石壁上了。
跟著向前*上了五尺,「鐵血紅顏『』雲姬道:」冷省武,我說彌大難到了。「
兩次失利於雲姬手中,「萬里飄」冷省武已自知單掌是絕無法對付她了。
猶疑了片刻,他決定把右脅下挾著的黃續包袱放下來了。
目光盯在雲姬臉上,微微彎了一下腰,他把黃續包袱放在右腳腳邊。
冷冷地笑丁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冷省武,你放心得下嗎?」
「萬里飄」冷省武笑一聲道:「有本事,你來拿。」
「鐵血紅顏」雲姬道:「不錯,我是要拿回來的,冷省武,你一切的詭計,所換來的,將只是家破入亡而已。」
向前賠進一大步,「萬里飄」額上青筋根突起,尖聲叫道:「雲姬,老夫今夫要碎屍萬段了你們!」
「樵霸」柴洪突然在一旁插嘴道:「冷老大,別罵人了,其實,情勢如何,你與咱們心裡一樣明日。」
一瞪眼,冷省武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樵霸」柴洪笑道:「老於就算個什麼東西,起碼明年此時還活著,你呢?冷老大!」
又向前跨進了兩大步,「萬里飄」冷省武暴唳地厲聲吼叫道:「你也上來!」
「鐵血紅顏」雲姬冷冷地道:「冷省武,對付你,還用不著他也上來。」
內心的悲憤與焦慮,已使冷省武失去了往月臨敵時的鎮定,大吼一聲,雙掌齊揮,狀似瘋虎般地飛身撲向雲姬,大叫道:「老夫活劈了你!」
掌隨身子飛射的剎那間拍過,挾著呼轟雷鳴之聲,直奔「鐵血紅顏」雲姬而來。
出掌迅疾似箭,狂風「呼」的一聲,隨著「萬里飄」冷省武急拍而出的雙掌向前銳進,直奔「鐵血紅顏」雲姬胸前。
掌勢沉猛雄渾,似有無出其右之威力。
練武的人都有爭強好勝的潛在意識,「聖手飛雲」江千里及燕翎雕都曾硬接過「萬里飄」冷省武的掌力,因此,「鐵血紅顏『』也不願例外,她雖然知道自己的武功不一定能勝得上燕翎雕,但卻自信絕不會比」至手飛云「江千里差。
觀准了「萬里飄」冷省武的掌勢,「鐵血紅顏」雲姬冷哼了一聲,雙臂齊揚,一雙玉掌已似一對玉蝶般地飄舞而出,迎向「萬里飄」冷省武的雙掌。
一聲「砰」然大響聲中,塵土碎石急疾而起,剎那間瀰漫了酉人周圍一丈之內的空間。
幾乎無法相信面前這個嬌艷絕姿,柔婉溫文的少女會有這般令人料想不到的深厚內力,「萬里飄『』冷省武向後退了兩大步,怔在當地。
這是他第三次無功而遲,也證明了在這四人當中,他是最弱的一個。
驚訝遠勝過心中的震怒,「萬里飄『』冷省武呆了一陣,忍不住脫口道:」好掌力。「
冷漠地輕哼了一聲,雲姬道:「冷堡主,常言道,不是猛龍不過江,你現在收手,仍來得及。」
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盯著「鐵血紅顏」雲姬,「萬里飄」冷省武道:「我妻子兒女就這麼白白的死?」
「鐵血紅顏」雲姬道:「冷堡主,賭徒之所以會傾家蕩產,即在於他們妄想翻本。」
冷傲地笑了一聲,「萬里飄」冷省武道:「不單只想翻本,他們還想賺點回來。」
點了點頭,「鐵血紅顏」雲姬道:「冷堡主,請!」
在「鐵血紅顏」雲姬的請字聲中,「萬里飄『』冷省武暴叱聲中,飄身繞著雲姬連攻出十二掌之多。
身形飄忽,時隱時現,在眨眼的時間內,變幻出了四個冷省武,個個舞動著雙掌,猙獰殘厲,似一群張牙舞爪,欲待擇人而噬的傷獸。
「萬里飄」三個字用來形容此人的身法,的確沒有言過其實之處。
深知「萬里飄」冷省武已抖出了他看家的本領,雲姬不敢大意,凝神聚功,全力迎擊,指顧問也連攻出十二掌。
一靜一動,各展所能,掌影飄忽,人影飛舞,險象時時出現,但卻每每化險為夷,誰也佔不到對方的便宜。
這又是一場短期間內,難分勝負的拚鬥。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6:23
第十七章 一波未平現使者
狹長的峽谷谷道中,有三起人在捨死忘生地拚鬥著,而這三個斗圈中,以「波音劍」江濤那邊的勝負跡象看得最清楚。
江濤的一柄「波音劍」在獨鬥二鳳,有時尚有攻擊能力,待四鳳一聯手,情況就完全改觀了,先是全力招架,等待援手,時間稍一拖長,就開始險象環生了!
自己的兒子有些什麼能耐,「聖手飛云『』江千里非常清楚,他原先是依仗著」萬里飄「冷省武出手相護,既見冷省武與雲姬對上手了,心中就著慌了,以銳利的攻勢,他想把燕翎雕放倒,但卻發現對手有著無盡潛力,任自己如何攻擊,都無法將對手*退半步,更不要說放倒對手了。
此刻在鬥場中唯一未曾動手的是柴、齊兩人,他倆也實在找不出插手的機會。
注視了一陣鬥場中地情形,「樵霸『』柴洪轉向」雙頭龍「齊如飛道:」老齊,看來咱們這一輩於是白活了。「
「雙頭龍」齊如飛一怔,道:「這話怎麼說?『』」樵霸「柴洪感慨的道:」咱們的武功,他娘的連個年不及二十的小丫頭都不如,這大半輩子不是白活了是怎麼呢?「
笑了笑,「雙頭龍」道:「咱們不是也趕不上當家的嗎?他也不比咱們大啊?」
「樵霸」柴洪理直氣壯地道:「他是男人啊,你他娘的男女都分不出來了?」
「雙頭龍」齊如飛道:「世間不如女人的男人多的是,又何只你我而已?」
「樵霸」柴洪道:「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怎能一概而論?」
這種說法「雙頭龍」齊如飛是第一次聽到,因此,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事實上,他就算再多聽個十幾遍,也依然是答不上來。
搖頭笑了笑,「雙頭龍」齊如飛道:「大哥,咱們還是多留心點鬥場中的情形要緊,這些問題以後有時間再去討論吧!」
把握十足地笑了一聲,「樵霸」柴洪道:「老齊,鬥場中的情況用不著咱們擔心,就憑姓江的與姓冷的,哼,要想收拾咱們頭兒與雲會主,還差了一大截呢。」
「雙頭龍」齊如飛慎重地道:「大哥,凡事不可托大,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咱們還是防著點的好。
眼一瞪,「樵霸」柴洪道:「老齊,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咱們頭兒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姓江的雖然也算得上是統霸一方的人物,但是,要想與『邪劍魔星』抗衡,他還差了一大段呢!」
「樵霸」柴洪話聲才落,那邊突然響起「波音劍」江濤的一聲慘厲的痛吼聲。
兩人的目光聞聲同時轉了過去。
四鳳分別站在四個方位上,圍了一個言圓一丈左右的圈子,「波音劍」江濤就跌坐在圈心。
波音劍在離身體約有三尺的地方,一條右臂落在離身體尺許的地方,手臂是齊肩被斬落的,江濤的半邊身子已全被血染紅了。
四鳳圍在四周,並沒有下手取他的性命。
父子連心,「聖手飛雲」江千里一聽到叫聲,心頭一陣劇痛,全身不由為之一震。
高手對敵,這是最大的忌諱。
「邪劍」突然一緊,筆直的,如同一縷強光驟然間射進漆黑的夜幕般地透進了「波音劍」網中。
雖然只慢了間不容髮的一剎那,「聖手飛雲」江千里心裡仍然十分明白除了閃避之外,自己絕來不及封閉對方的攻擊。
右跨一大步,劍自側面急攻而出,他,在閃避燕翎雕急勁的攻擊,只要閃過這一擊,燕翎雕就絕難招架他攻向左側的那一劍。
顯然地,雖然處在劣勢下,「聖手飛雲」江千里仍然沒忘記搶回先機。
銳利的寒芒揮掃過處,揚起一縷血光,「聖手飛雲」江千里右肩頭上挨了一劍,連衣帶肉,被削落了巴掌大小的一片。
忍住肢體連心的奇痛,「聖手飛雲」江千里攻向燕翎雕腰服的劍,原式不變地硬刺過去。
挨了一劍,「聖手飛雲」江千里連抖都沒抖一下,因此,攻勢凌厲快捷,一絲未減。
這也是出乎燕翎雕意料之外的一著。
右手「邪劍」如想回招自救,時間上絕不許可,而且,招已用老,劍未收回之前,前壓之勢無法改變,欲退身閃避,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臉色凜然一變,左手的劍鞘猛然向上成扇形地劃了半個圓弧,硬擋向「聖手飛雲」江千裡攻來的「波音劍」,右手「邪劍『趁機一抖,重揮向」聖手飛云「江千里右臂。
兩隻手的招式在同一時間內揮灑而出,因此,外觀的人總覺得他劍招始終連續未斷。
如同電光石火般地一接觸,在血光崩現,標起的剎那之間,兩條人影霍然飛了開來。
「聖手飛雲」江千里一條右臂齊肩頭被削落下來,鮮血狂噴如泉,半邊身子,剎那間便染成了紅的了。
那張老臉上,除了使人覺得更加了三分老氣之外,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痛苦之色,兩隻失神的精眸,怔怔地盯著落在他身前三尺左右處那只仍然握住劍的右臂,那怔仲的神色,像是他發現了一樁他一生中從未見過的奇異東西似的,也像是他根本就不認識那條手臂是屬於他的似的。
他,實在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手臂會被人砍了下來。
燕翎雕也向後退了三尺,他左腰間也是血流如注,顯然,他揮掃出的劍,並沒有完全阻擋住「聖手飛雲」沉猛迅速的攻勢嚴只是,他的傷勢只是皮肉之傷,比之「聖手飛雲」要輕得很多而已。
燕翎雕與「聖手飛雲」江千里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根,因此,他無意收拾江千里。
冷漠地,燕翎雕道:「江島主,你最好是先止住你斷臂處的血。
冰冷地掃了燕翎雕一眼,「聖手飛雲」江千里生硬無比地道:「你怕老夫挺不住?」
淡漠地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燕某怕你挺不了太久。」
狂笑了一聲,「聖手飛雲。江千里道:」哈哈……燕翎雕,老夫雙臂齊全,有劍在手時,尚且落敗在你手中,如今老夫在斷臂失劍的重創下,你還怕老夫能硬斗太久嗎?「
淡漠的,燕翎雕道:「江島主,燕某如果想要你的命,現在,只怕你已無法活在那裡了。」
這是「聖手飛雲」江千里無法否認的事實。
怔了一下,「聖手飛云『江千里盯著燕翎雕道:」燕翎雕,老夫承認你說的是事實,但卻不明白你為什麼不下手?「
燕翎雕道:「江島主。燕某人覺得你今夜所受的創傷已經夠了。」
雙目仍然一眨不眨地盯著燕翎雕,「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翎雕,這麼說,你如此做的目的,並不是想叫老夫心中對你有所感激了?。
淡漠地笑了笑,燕翎雕道:「江島主,你並沒有佔到便宜,因此,你沒有什麼好感激燕某的。」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老夫從你手中逃得一命。」
冷漠地,燕翎雕道:「江島主,如果你是為了失敗而未曾喪命,心中有所欠情之含的話,那大可不做此想。」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翎雕,你忘了江湖恩怨需得斬草除根的至理銘言了?」
臉上毫無表情,燕翎雕冷漠地道:「江島主,燕某知道你心中有些什麼想法。」
「聖手飛雲」江千里緊*著道:「但你並不在乎?
生冷地、燕翎雕道:「不錯,江島主,燕某今夜既敢縱虎歸山,就有伏虎歸神之信心。」
狠狠地點了點頭,「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翎雕,那麼老夫要告辭了!」
冷冷地,燕翎雕上:「恕燕某不送。」
「聖手飛雲」江千里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向江濤那邊走去,但走了不到三步,便停住腳重又轉向燕翎雕道:「燕翎雕,你自信何時能回到燕家莊?」
很明白對方話中含意,燕翎雕冷漠地道:「如果燕某不死,一個月內,燕某會重新回到燕家莊的。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三個月後的今夜,老夫會再到燕家莊去討教,當然,單憑老夫父子,絕非你燕翎雕之敵,因此,燕翎雕,你得多防著點。」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江島主,燕某會等著你的」。
江於裡轉身大步走向江濤。
四鳳聞聲同時轉向「聖手飛雲」江千里,作勢欲守。
目睹獨子一條右臂已被廢掉,一股殺機立時湧上。聖手飛云「江千里雙目,不自覺地,他左掌緩緩揚了起來。
冰冷地,燕翎雕開聲道:「江千里,今夜的事端到此已結束,實話實說,你沒有再惹事的本錢。」
猛然轉向燕翎雕,「聖手飛雲」江千里道:「燕翎雕,你不要*人太甚。」
森冷地,燕翎雕道:「江千里,你該防著別讓燕某有籍機殺你以絕後患的借口才是。」
老臉霍然一變,「聖手飛雲」江千里滿臉的怒火突然消失了,他明白燕翎雕並無意找殺他的借口,否則,用不著講。
很突然地,江千里發覺這個年輕人的膽識與度量大得令人驚異。
懷著滿腹心事,他道:「燕翎雕,你該等老夫出手時再說此話才對。」
冷漠地,燕翎雕道:「江千里,你請吧。」面轉向四風道:「四位姑娘,放他父子去吧。」
對這個功高莫測而又處事從不任性而為的年輕奇人,她們內心深處都懷著一份莫可名狀的敬意,她們誰也沒有提出一句異言便紛紛讓了開來。
大步走過去,「聖手飛雲」江千里先出手封住獨於右臂斷處的血脈,替他止住血,然後再止住自己斷臂上的血,沉聲道:「濤兒,起來,咱們走。」
望了仍在打鬥中的「鐵血紅顏」雲姬一眼,「波音劍」江濤依戀地道:「爹,我……」
沉冷地,「聖手飛雲」江千里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論人品、論武功,你遠不及燕翎雕,她不可能看上你,論武功、論實力,咱們已經落敗,我們沒有用強的本錢。起來吧!」
從地上站了起來,「波音劍」江濤道:「爹,我們可以等等,等他們打鬥完了,然後問問她,由她自己選擇。」
老臉繃得緊緊的,「聖手飛雲」江千里道:「濤兒,我看你是美色迷了心了,不要說你沒有一處能比得上燕翎雕,就算你處處比他強,如今你已斷了一臂,她會選你?」
一提到斷臂,一陣奇痛把「波音劍」江濤從多彩的幻想美夢中硬拉回了現實,痛苦地用力搖著頭,他失望地道:「爹,你……
你……「
冷冷地,「聖手飛雲」江千里道:「我怎麼樣?」
激動得聲音發抖著,「波音劍」江濤道:「兒子是自己的好,而你卻有著別人完全不同的看法,爹,你使孩兒自卑。」
老臉的肌肉抽搐著,「聖手飛雲」江千里以極大的力氣,道:「今夜感到自卑的並不是只有你自己,走!」
從來沒見過一向出言霸道的父親如此軟弱悲痛過,「波音劍」江濤不敢再說什麼了。
深深地吸了口冷氣,「聖手飛雲」江千里緩慢地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老夫衷心佩服你的武功、才智與度量,在老夫心底深處,你將是一個老夫心儀敬仰的武林宗師,但是,在未來的歲月裡,你我將是不共戴天的敵人,因為有許多江湖同道在等著看老夫如何討回今夜付出的一切。」
淡漠地,燕翎雕道:「江島主,也許你看錯了,在三個月後的今夜,你將發現燕翎雕並不是一個體心中像想著的仁厚之人。」
「聖手飛雲」江千里道:「不管怎麼說,燕當家的,在老夫心目中,你是第一個堪稱一代宗師的年輕人,你的存在會使別人覺得有精神上的壓迫感,這也是老夫日後要再去找你的原因之一,因為,老夫也有一份屬於自己的私心,告辭了。」話落不等燕翎雕開口,拉著「波音劍」江禱大步向谷口走去。
相同的命運,江家父子在大峽谷的迷林前各留下了一條手臂,他們貪得之心也因失臂而煙消雲滅了,如今,他們帶回去的除了滿腔的報復之火外,可說是一無所有了。
飛雲島上共出來了四個人,「聖手飛雲」江千里原以為只憑他們四個就可以達成心願了,卻沒想到在「黑魄」與「白魂」相繼喪命之後,他父子也落了個如此下場。
燕翎雕目注這形態狼狽不堪的父子消失於大峽谷谷口之後,才想轉身探望雲姬與「萬里飄」冷省武的戰況,那邊已響起冷省武一聲暴烈的大吼,緊跟著響起一聲砰然巨響。
倏然轉過身來,只見動態的撲擊已然停頓,以相距只存八尺的距離,「萬里飄」冷省武與「鐵血紅顏」雲姬對立著。
乍一落眼,看不出什麼異樣之處,但很快的,燕翎雕就看出「萬里飄」冷省武敗了。
儘管「萬里飄」冷省武神態上裝作得泰然如初,但他那只左臂已很不自然地垂落在身側,絲毫無法移動,皺紋處處的老臉上,一顆顆黃豆大小的汗珠子滾動如雨。
「鐵血紅顏」雲姬則完好如初,只是粉臉上香汗淋漓,顯見這一戰,她也花了極大的力氣。
心中痛恨冷省武的陰臉安排,「鐵血紅顏」雲姬冷冰冰地道:「冷堡主,你輸了。」
心中知道自己真輸了,也知道自己一旦輸了必然得走那條路,因此,他不能承認。
精目中佈滿了血絲,「萬里飄」冷省武狠毒地道:「雲姬,老夫還沒躺下之前,那個輸字還落不到老夫頭上。」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冷堡主,我以為你還是自已使自己躺下比較光彩些。」
咬緊了牙根,「萬里飄」冷省武冷聲道:「雲姬,老夫有什麼足夠的理由得自己使自己躺下去?」
輕蔑地冷笑了一聲,「鐵血紅顏」雲姬道:「就為了那條如今已不屬於你自己的那條左臂,冷堡主,那理由就已經足夠了。」
「萬里飄」,冷省武心中暗自一凜,他想否認雲姬的話但那條左臂卻真地無法動彈了,陰沉倔強地,他陰笑了一聲道:「老夫慣用右臂。」
殺機重又浮上了「鐵血紅顏」那張美得令人目眩的臉兒上,冰冷寒酷地,雲姬道:「冷堡主,你請。」
這時,燕翎雕與「四鳳」等已全攏了過來。
他們都沒有開口,但「萬里飄」冷省武是個明白人,他知道除了硬拚之外已別無選擇了。
「萬里飄」冷省武的右臂緩緩抬了起來,然後,慢慢地聚足了功力。
就在「萬里飄」冷省武欲待撲擊的剎那間,空中突然響起一聲刺耳的銳嘯聲,聲如一道銳利的無形利刃,迅捷地切開夜空的靜寂,突然停頓於「碴」的一聲穿入硬物中的響聲中,「萬里飄」冷省武面前石地上,豁然出現一柄長有尺許的尖頭令牌。
令牌是純金打造的,外形與一般常見的令牌一般無二,但那令牌上寫的不是個「令」字,而是「寒、魄」兩個字。
這令牌突如其來的一出現,「萬里飄」冷省武原本欲作困獸之鬥的神情突然消失了,帶著幾分冷傲與得意,他把目光掃向眾臉上。
燕翎雕與雲姬等人臉上都流露著因迷惑而帶來的驚異,他們倒不是為「令牌」的本身而驚異迷惑。
因為,由令上的那兩個字,他們不難立刻推想到此令是屬於誰的,他們所迷惑與驚異的是「寒魄」金岳怎麼會及時派人趕來此地?他們的出現是巧合還是預先早巳安排好了的步驟?
如果是早巳安排好了的,那他們的人是在何時何地開始監視他們的?如果以他們的功力與經驗竟被人暗暗監視著尚不自知,那就足以令人驚異了。
燕翎雕等人臉上的神情,給「萬里飄『』冷省武帶來一種報復的快意,忍不住,他又笑了。
「萬里飄」冷省武的笑,觸發了燕翎雕的另一個動機,許許多多的片段的混亂的疑雲在他腦海中飄動著,試探著,他道:「冷堡主,你的靠山來了。」
由得意的竊笑變成了樂極的狂笑,「萬里飄『』冷省武大笑道:」哈哈……燕翎雕,你現在才想到?「
心頭一動,燕繃雕不給冷省武冷靜思考的機會,緊接著道:「燕某雖然是剛想到,但是,無可否認的,對冷堡主來說,他們是來晚了。」
「萬里飄」冷省武一怔,道:「在你們沒有離開此地之前,你們能說他們來晚了嗎?」
「鐵血紅顏」雲姬也開始疑心「萬里飄『』冷省武與玄冰谷的關係了,插嘴道:」冷堡主你可別忘了咱們是要往什麼地方去的,同時,咱們是去幹什麼的諒你也知道,如果來的是『玄冰谷』的人,冷堡主,不利的絕不會是我們。「
「萬里飄」冷省武心中報仇之念熾烈如火,使他處事已無法冷靜,狂笑道:「哈哈…… 不錯,雲姬,來的正是玄冰谷的使者,不過,他們會對哪一方不利,也許會出乎各位的想像之外。」
「萬里飄」冷省武話才剛說完,谷口處突然響起一個沉冷的聲音道:「冷堡主,久違了。」
聲音就起在眾人身後五丈左右處,聲音陰冷沉寒,使人聞之會油然生起心寒的感覺。
群人臉色齊都為之一變,不由自主地全都轉身向谷口望去。
對來人能侵到五丈之內而仍然不聞其聲,燕翎雕雖然心中暗驚於來人的輕功,但卻並沒有轉身去望他們,一雙星目仍然盯在「萬里飄『』冷省武臉上。
來人冷淡生疏的話意,顯然出乎了「萬里飄『』冷省武的意料之外,老臉神色一凜,慌忙應道:」三位使者才到啊?兄弟相候多時了。「
由「萬里飄」冷省武口中,燕翎雕知道北海玄冰谷的三個使者全來了,這使他意識到並不是單純的監視而已。
玄冰谷谷主金岳面前共有三個專門對外傳令、聯絡的使者,自「寒魄」金岳定居於玄冰谷之後,一切對外事宜,不論是硬仗、脅迫或協議,全由這三個人出面,他們從來就沒有使「寒魄」金岳失望過,而玄冰谷三使者之名,也日復一日的令武林各門派的人聞名心寒。
這次,他們又同時現身,因此,燕翎雕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他們的來意不善了。
開口的仍然是那個聲音奇冷的使者,他道:「『冷堡主,我們可曾說過為什麼要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6:36
冰冷寒心的聲音!漸漸把「萬里飄」冷省武被熾烈的復仇之火燒熱了的腦袋結冰冷了下來,老臉上流露出一抹不安之色他道:「當……當然沒有,當然沒有。」聲音謙恭卑下,一派下對上的氣勢。
那個冰冷的聲音又道:「冷堡主,玄冰谷與貴堡相距雖然足有數百里之遙,但算起來,貴堡是與本谷最近的武林幫派,因此,咱們也算得上是近鄰,常言道,遠親不如近鄰,玄冰谷與貴堡理應守望相助,不過……」話突然停住了。
「萬里飄」冷省武忙道:「是,是!使者說得極是。」說話態度,仍然十分謙恭卑下。
原希望用話點醒冷省武,使他說話時有獨立的立場,別讓眾人看出飛沙堡與玄冰谷的關系。但是,冷省武的神態卻表現得恰好相反。
聲音變得更沉更冷,那使者道:「不過,冷堡主,來的是本谷的貴賓,因此,冷堡主即便是在他們手下吃什麼虧,本將也難代冷堡主你出面了斷的。」
聲音一落,燕翎雕就聽到一片腳步移動的輕微響聲。
似乎完全出乎了意料之外,「萬里飄」冷省武呆了一呆,脫口道:「三位使者,如今我們已用不著求之於別人了。
那冷冷的聲音道:「冷堡主就准知道本谷是有求於人嗎?」
「萬里飄」冷省武覺得話更不對頭了,臉色又是一變,脫口道:「谷主不是要……」
急忙截住「萬里飄」冷省武的話:「冷堡主既非本谷的人,又怎知本谷谷主要的是什麼呢?」說話聲音又近在兩丈之內了。
似乎已體會出事態真的不妙了,「萬里飄『』冷省武心念暗自一轉,討道:」我得先把東西弄到手中才有說話的力量。「心念一轉,猛一轉身,飛身向八尺左右處的黃綾長匣撲了過去。
就在「萬里飄」冷省武的右手將要抓到長匣的瞬間,一隻腳已踩在匣上了。
慢慢地,冷省武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看到了面前那個有一顆天生的光禿禿的圓腦袋的白衣老者,在白衣人的左右兩側,分別站著一個紅衣老者與寧個二十七八的錦衣青年。
心在狂跳著,「萬里飄」冷省武強自鎮定地笑道:「冷使者好快的身手,兄弟怕這東西又落入他們手中,因此禿頭老者陰冷地笑道:」冷堡主,你不會是想拿此作為要脅我們的手段吧?「
心跳得更激烈了,「萬里飄」冷省武忙道:「不敢,不敢,老夫有多大本事,改與玄冰谷抗衡?三位使者可千萬不要多心。」
禿頭老者冷然一笑道:「但願老夫是多心了,冷堡主,方才老夫說過,他們是本谷的貴賓,世上哪有主人搶佳賓之理?因此,老夫要把這個還給他們。」話落彎腰把長匣拾了起來。
「萬里飄」冷省武聞言沉不住氣了,忙道:「冷使者,這是兄弟我以一家人的性命換來的,老夫用心,可比日月,三位是知道的,您可……」
紅衣老者突然冷聲道:「冷堡主,你雖然失去了一家人的命,但你卻並沒有換到這東西。」
「萬里飄」冷省武不服地道:「紅使者此話您講?」
紅衣老者冷冷地道:「你並沒有脫出本谷這幾位貴客的掌握,能算是把東西得到手了嗎?」
「萬里飄」冷省武一愕,脫口道:「如果我得不到它,我也會……」
白衣老者道:「毀了它?」
「萬里飄」冷省武原先是想這麼說,但白衣老者一旦問出來,他反而不敢承認了。
以委屈的聲音,「萬里飄」冷省武道:「那兄弟的一家人就這麼白死了?」
白衣老者冷淡地笑了一聲,道:「冷堡主,那是貴堡的事與本谷無關。」話落雙手捧著黃續長匣向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兩人面前走了過來。
由方纔這三個人絕奪長匣的身法,燕翎雕已看出他們的武功比冷省武高出不少,由他們與冷省武的對話,燕翎雕也已看出他們用心之惡毒了。
毫無疑問的,飛沙堡原先是受玄冰谷之命而行動的,但玄冰谷的方針改變之後,卻並沒有及時通知飛沙堡,因此,飛沙堡便被白白地犧牲了。
緩慢地,白衣老者向兩人走了過來,因此,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看清此人。
一個寸發不生的腦袋,光滑如球,長長的兩道濃眉,長預料的一雙眼睛,寒光四射,平而短的鼻子,配上一張唇角向下撇的薄唇大嘴,一臉冷傲不可一世的氣勢,被那兩個下撇的嘴角一絲不遺地勾勒了出來,此人是三使者之首,號稱「冷面僧」,他慣用的兵器是一條纏在腰間的軟柄繩槍。
紅衣老者的長相與冷面僧恰好成了對比,一身火熱的紅衣袍,那張臉又狹又長,就像一條從中間剝開採的實心黃瓜,眉短,眼圓如鼠,溜轉閃動,滿臉令人說不出來的險惡陰毒氣息,此人號稱「血蛟」,慣用一柄虎骨九年鞭,位居三使者之二。
三使者之中,要數老三長相最可人,面如玉盆,眉如窄劍,目亮如星,直鼻方口,長相堪稱「英挺俊拔」四個字,眉宇之間,似乎隱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憂鬱,使他看來與前兩個人截然不同,也使人懷疑他怎麼會與這麼兩個凶殘之徒合成一群。此人用的是一對虎頭鉤,號稱「玉使者」,江湖人稱「金童子」。
停步在燕翎雕與雲姬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冷面僧道:「交給二位中的哪一位?」
燕翎雕淡漠地道:「就交給在下吧。」
冷面僧雙手把長匣托到燕翎雕面前,道:「燕當家的,老夫這麼稱呼沒有不對之處吧?」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以三使者之首的冷面僧耳目之聰,能知道在場的每一個人之名號都不足為奇。」
燕翎雕一口道出了「冷面僧」的綽號,倒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微怔了一下,他道:「燕當家的,你我從未見過面吧?」
淡漠地,燕翎雕道:「是沒見過面,不過,憑二位使者在武林中的威名,燕某如果當面仍認不出尊駕是何人,那豈不是在江湖上白混了這許多年了嗎?」
又征了一下,冷面僧突然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你我明人眼前不說假話,憑我們三使者這點微末之技,要想博求燕當家的你的稱呼,無異是做白日夢,因此,燕當家的,你方才話中含意,老夫實在有些費疑猜。」
冷淡地笑了一聲,燕翎雕以尖銳的話鋒反問道:「不知在下該說哪一類的話,尊駕才不會費疑猜呢?」
冷面僧攝燕翎雕犀利的話鋒遏得有些惱火起來,冷板的面孔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卻沒有發作出來,他不敢忽略了此來的目的,以一股微笑掩去了滿臉的不愉快,笑道:「燕當家的犀利的口舌,老夫實在佩服。」話落雙手往前一送,道:「燕當家的,請收下。」
燕翎雕伸出去的手還沒顧及長匣,突聽「萬里飄」冷省武激動地大吼道:「冷面僧,你不能把它還給他們。」
燕翎雕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轉身望向「萬里飄」冷省武,冷面僧森冷地道:「為什麼?冷堡主?」
老臉神色一凜,似乎有著一種潛在的畏懼,「萬里飄『』冷省武道:」那是我以一家人的性命換來的。「
緊*著,冷面僧道:「冷堡主,這句話我已聽你說了不止一遍了。」
「萬里飄」冷省武委屈地道:「冷使者,那是實情。」
冷面僧道:「我知道那是實情。」
焦急的,「萬里飄」冷省武道:「那你就不能把它再交給池們。」
陰冷地笑著,冷面僧道:「依冷堡主之見,應該怎麼處理呢?」
猶豫了一下,「萬里飄…冷省武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本意,沉聲道:」送到玄冰谷去給谷主。「
冷面僧道:「在燕當家的與雲會主面前,冷堡主,實話實說,你出得了大峽谷?」
「萬里飄」冷省武道:「兄弟自知沒那麼大的能耐,但有三位使者相護,兄弟自信要走出此地並非難事。」
冷冷地笑了一聲,冷面僧道:「冷堡主,你高估了我們三使者了,再說,我們為什麼要護住你呢?」
一雙焦慮不安的精眸中閃動著重重的迷惑光芒,「萬里飄」
冷省武道:「冷使者,你真會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護送兄弟我?三個月前的某一日……」
截往「萬里飄」冷省武,冷面僧道:「冷堡主,江湖恩怨要慎重處理,一出差錯,便會悔恨終身,三個月前的事已過去很久了,此刻提它們與你我眼前的事又有什麼關聯呢?『』精目中閃射著怨毒的光芒,」萬里飄「冷省武道:」那麼三天之前的事呢?「
冷面僧冰冷地道:「那不算是眼前的事了。」
突然揚聲狂笑起來,「萬萬里飄」冷省武猛然向後飄退五尺,背貼在石壁上,單掌護住胸前,冷冽地道:「冷使者,如果你認定了我飛沙堡落到這步田地仍然是毫無代價、毫無怨言地任憑玄冰谷宰割,老夫老實告訴你,你錯了。」
本就夠陰沉的臉,更沉得似一面寒鐵,冷面僧冰冷地道:「冷堡主,你想說什麼?」
激動地,「萬里飄」冷省武道:「要老夫不說什麼,你把那東西收回來。」
朝「血蛟」,揚了揚下顎,「血蛟」金意地走向「萬里飄『』冷省武道:」冷堡主「,『智者言少』,是句至理銘言。」
「萬里飄」冷省武道:「老夫並不想多說什麼,只要你們把東西收回來,老夫絕不多言。」
「血蛟」簡單地道:「冷堡主,辦不到。」
冷省武道:「那你們就休想禁止老夫開口。」
「血蛟」冷聲道:「冷堡『主,你們冷氏一家,如今就剩下你一個了,因此,老夫勸你還是少開口的好。」
「萬里飄」冷省武怨毒地反問道:「老夫今天為什麼會落得這麼個下場,你知道嗎?」
冷漠地,「血蛟」道:「冷堡主,老夫有什麼非得知道的義務嗎?」
「萬里飄『冷省武道:」三位推得很乾淨,也忘得很快,不過,老夫可以在此時此地,再說給三位聽聽。「
「血蛟」陰笑道:「冷堡主,你只怕沒有開口的時間了。」
嚥了兩口唾沫,「萬里飄」冷省武道:「『血蛟』,你威脅不了老夫。」
「血蛟」冷笑道:「我沒有威脅你,冷堡主,我只是告訴你別冒險。」
深深地吸了口冷氣,「萬里飄」冷省武道:「三位聽好了。」話落揚了揚擋在胸前的右掌沉聲開口道:「你們……」
他只說出了這麼兩個字,一道紅影已如驚電般地撲了出去,截斷了他的話。
那條紅影,正是撲向「萬里飄」冷省武的「血蛟」。
「血蛟」人在空中,雙掌已對準「萬里飄」冷省武胸口硬推出去,掌出揚起一片沉悶的「呼轟」之聲,入耳如同陰天的悶雷,有一股動人心弦的沉猛感覺。
出掌正面硬攻,顯然的,「血蛟」是認定「萬里飄」冷省武不敢正面招架了。
「萬里飄」冷省武的確不敢正面招架,不要說他此刻只剩下了一條右臂。就算他雙臂俱全,他也照樣的不敢正面迎擊。
對三使者的能耐,「萬里飄『冷省武知之甚詳。
背貼在石壁上的目的就是要減少自身的防衛空間。,「萬里飄」冷省武見狀身子向右一偏,飄身向左移出三尺多遠。
「轟然」一聲,「血蛟」拍出的掌風擊在冷省武原先貼。壁的那塊石壁上;沙飛石落,堅硬的青石壁,被硬生生地震下了近百斤的石屑。
明知道這一掌「萬里飄」不敢接,但卻把掌用實了,「血蛟」的用心很明顯地是在顯示自身的內功。
掌風擊在石壁上的同一瞬間,「血蛟」收掌變招,側身再度朝「萬里飄」冷省武攻擊出去。
「萬里飄」冷省武蓄勢以待的那只單掌,也恰好在此時拍向「血蛟」。
兩人成了一個正面相對之勢,但在掌力沒有接實之前,「萬里飄」冷省武已悶哼一聲,凌空飛彈起兩丈多高,掠過「血蛟」
頭頂,跌落在「血蛟」身後兩丈多遠的石壁腳下。
顫抖著掙扎了幾下,「萬里飄」冷省武便已氣絕身亡了。冷氏一家的最後一個,也葬身在大峽谷中了。
在「萬里飄」冷省武原先立足的地方,此刻正靜靜地站著三使者中的老三,「金童子」。
「血蛟」方才剛勁威猛的一掌,並沒有使燕翎雕與雲姬動容,但金童子奇快的身手卻使他倆同時動容了。
他,金童子這個面帶憂色的青年人,似乎並不只是外表與其他兩人不同。
猛然發現自己攻擊的人變成了老三,「血蛟『』老臉上驚容一閃,大吼一聲,雙足猛然用力一點地面,飛身騰射起兩丈多高,那控制不住的出手掌勁,帶著隱隱的閃電般的響聲,從」金童子『』頭頂上飛掠過去。
落回地面,「血蛟」滿臉侶怒地盯著金童子,怒沖沖地道:「老三,你這是怎麼說?」
慢條斯理地,金童子道:「除去一個你們不想叫他活著的人而已。」
「血蛟」怒聲道:「你明明看到我已動上手了,難道你還怕我拾他不下嗎?」
目光在「鐵血紅顏」雲姬臉上打了個轉,金童子沉聲道:「我的確擔心你拾不下他。」
那張長長的黃瓜臉好像突然問又拉長了三寸,「血蛟『』暴跳道:」老三,你好目中無人,你……你依仗的是什麼?你說。「
目光仍然在雲姬身上盤旋著,愛理不理地哼了一聲,金童子道:「武功。」
氣更足了,「血蛟」厲聲道:「老三,你在跟誰說話?好,你好,你……你,老子今天非跟你這個目中無人的東西分個高下不可。」
臉一沉,冷面僧喝道:「老二!」
一張長臉漲得通紅,「血蛟」道:「大哥,自從咱們老三死後,這些年來我忍得夠多了!」
冷面僧冷聲道:「就差這一剎那就忍不住了?」
目光在燕翎雕等人臉上嚇視一周,「血蛟『』的臉色由紅變紫,憋了好一陣子才道:」大哥,難道說這又是我的錯?「
冷面僧掃了金童子一眼,道:「自家兄弟,何必計較什麼對錯?老二,老三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不會讓著他點嗎?」
這句話「血蛟」聽了已不知多少遍了,他明白老大這句話背面所藏的含意。
是的,他們是得忍,因為在玄冰谷谷主面前,他們的份量遠不如金童子重,在沒有找到能置金童子於死命的把柄之前,他們是不敢輕易動他的。
「血蛟」很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他再一次強把心中恨火壓下了。
偽裝出一臉兄對弟的忍讓表情,「血蛟」笑了一聲,道:「老三,我實在爭不過你,好了,咱們別爭了,自家兄弟,何苦呢?」
點了點頭,金童子道:「不錯,的確用不著說那些言不由心之辭,咱們都已不是人人可騙得過的三歲孩童了。」
假裝沒聽到金童子的話,「血蛟」轉身大步走向冷面僧這邊。
「血蛟」一定,金童子也跟著走了過來。
再一次把手中長匣托到燕翎雕面前,道:「燕當家的,現在可以收下了。」
伸手從冷面僧手中接過長匣,燕翎雕道,「在下代雲會主多謝冷使者的援手了。」
深沉地笑了一聲,冷面僧道:「燕當家的,老夫雖然知道就算咱們不插手,憑燕當家的與雲會主之能力,失物垂手可以收出,但是,事端發生在玄冰谷地面上,老夫等不能不插足伸手。」
淡漠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道:「使者也未免太客氣丁。」
乾咳了兩聲,冷面僧笑了笑,突然一轉話題,正色道:「老夫兄弟三個在此現身的目的,主要的是奉令來引二位進谷去的。」
燕翎雕道:「尊駕的意思是要告訴我等,此間發生的一切,玄冰谷並沒有料到?」
臉色十分凝重,冷面僧道:「假使燕當家的與雲會主能信得過老夫,老夫的確想這麼澄清一下,以免主客之間,在初一見面心中就先有介蒂了。」
「鐵血紅顏」雲姬突然插嘴冷冷地道:「冷使者顧慮得可真周全。」
「鐵血紅顏」一插嘴,金童子也跟著損嘴道:「咱們老大對任何恩情,一向是講究做得合情合理,令人無懈可擊的。」
雖然是極其平常自然的一句話,但出自金童子口中,總使人覺得帶有某一種諷刺意味。
看了金童子一眼,「鐵血紅顏『』雲姬冷冷地笑道:」的確是合情合理。「
金童了臉上突然湧上一抹得意愉快而且帶有幾分感激的笑意,但這笑意在他目光轉到燕翎雕身上時,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掃了金童子一眼,冷面憎臉色一沉,嘴唇動了一下,但卻沒有開口。
一段沉默過後,燕翎雕道:「冷使者,方才尊駕所說的一位,不知指的是什麼意思?」
冷面僧一臉媚笑,道:「燕當家的,那是老夫要奉告的本谷谷主的一番誠心與善意。」
燕翎雕望了雲姬一眼,鄭重地道:「燕某等在恭聽著。」
冷面僧道:「打從此地開始,已算是進入本谷的地界了,因此,將不會有人再來侵犯,本谷谷主為體念各位朋友已然長途跋涉了這許多日子,因此,想請兩位手下的那些朋友權且在飛沙堡歇息幾日,等二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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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6:52
「鐵血紅顏」雲姬道:「貴谷谷主只是勸我等這麼做?『』金童子一聽到雲姬開口,就忙接口道:」雲會主,有許多話加上個『請』字,聽起來就會使人覺得舒服得多,因此,本谷谷主也只是『請』各位這麼做而已,別無他意。「
他最後那句「別無他意」,就足以使人想到「他意」。
「鐵血紅顏」雲姬道:「加上個『請』字,往往會失去一個人說話的威嚴。」
金童子鄭重地道:「雲會主,對你說話能保持威嚴的人,只怕天下男人中找不出一個。」
粉臉上立時罩上一層寒霜,雲姬冷冰冰地道:「三使者,要進玄冰谷的並不只雲姬一個。」
才剛升上幾分活力的英挺面孔又沉了下來,金童子的目光重又落到燕翎雕臉上,自語似地道:「的確不止你一個。」
冷面僧再一次接口道:「雲會主不要多心,本谷谷主確實只是一番好意。」
「鐵血紅顏」雲姬板著面孔道:「雲姬不曉得有沒有非得接受這番好意的義務?」
老臉一變,冷面僧笑道:「當然沒有,雲會主,你們此來的目的自己當然明白,大家都是以誠相見的,對嗎?」
話,多少帶有些威脅意味。
燕翎雕接口道:「冷使者說得一點也不錯,要非大家都是肝膽相照的朋友,三位使者又怎會自殘手足以維持待客之禮呢,對嗎?」
冷面憎一怔道:「燕當家的所謂的自殘手足不知是指何而目?
燕翎雕道:「冷堡主。」
冷冷地,冷面僧*問道:「燕當家的能肯定他就是老夫的人嗎?」
深沉緩慢地輕笑了一聲,燕翎雕冷聲道:「假使冷使者不健忘的話,一定還記得方纔你曾說過這裡已是貴谷的地盤了。」
冷面僧突然怔住了。
「血蛟」黃瓜臉一沉,道:「燕當家的,尊駕不是專為抬槓而來的吧?」
燕翎雕輕笑一聲,反問道:「在下證明雙方均是以赤誠相見,難道也算得上是抬摃嗎?」
「血蛟」的臉又漲紅了,拳頭握得緊緊的。
朗聲一笑,金童予插嘴道:「老二,你總不至於是又想動手吧?別急了,他是咱們谷主的貴客之一。」
臉漲得更紅了,但卻說不出話來。
向燕翎雕,金童子道:「燕當家的,貴、我雙方是否是本著赤誠相見,大家心裡全都有數,事情絕不是取決於表面的,但是,不管怎麼說,貴方由燕當家的與雲會主兩人前往本谷,並沒有什麼害處,燕當家的與雲會主都是明白人,當然知道你們來者是客:世間總沒有來客人數超過主方待客的人數的,因此,哈哈……底下的話,在下以為就算在下不說,二位也能明白。」
神色微微一變,燕翎雕笑道:「哈哈……金使者的分析令人心服。」
淡淡地,金童子道:「燕當家的,這種讚美如出自別人口中……」
望了冷面憎與「血蛟」一眼,接下去道:「在下自覺當之無愧,但出自你燕當家的口中,在下可就愧不敢當了。
冷面憎與「血蛟」的臉色十分難看,但卻都沒有開口。
怔仲了一下,燕翎雕道:「尊駕這麼一說,豈不顯得在下是天下少有的幸運人了嗎?」
望了「鐵血紅顏」雲姬一眼,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不是天下少有的幸運人,簡直可以說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幸運人。」
心中突然明白了過來,燕翎雕道:「尊駕的讚辭令燕某覺得心慌。」
沉沉地笑了笑,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心慌只是一種心理內在的意識,是無形的,因此,解決不了許多實際的事情。」
笑著,燕翎雕道:「多謝三使者提醒,在下會使這種潛意識化成實際力量的。」
看了燕翎雕一陣,金童子突然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果然是個伶俐人,世間唯有伶俐人才能保得住溉得的幸運。」
話落臉色一整,凝重地一改話題,道:「燕當家的,現在你我得把話題重回到貴我雙方的大計上了,方纔我們老大所奉告的本谷谷主的建議,貴方以為如何?」
望了望「鐵血紅顏」雲姬,見她臉帶猶豫之色,燕翎雕道:「在下得現在回答嗎?」
眸子一轉,金童子道:「我們在大峽谷的谷口等各位。」話落看都沒看「冷面僧」與「血蛟」,逕自放開大步向谷口走去。
「冷面僧」與「血蛟」怔立了半天,才尷尬地也跟著向谷口走去。
在金童子面前,這兩個人空有一肚子凶殘狠毒念頭,但卻永遠施展不出來。
直待三人去遠之後,「樵霸」柴洪才第一個忍不住開口道:「頭兒,別理他那麼多,咱們走吧。」
望了「樵霸」柴洪一眼,燕翎雕道:「老柴,你別多嘴。」話落轉向「鐵血紅顏」雲姬道:「雲會主,你的意思如何?」
心中就怕沒有湊熱鬧的機會,「樵霸」柴洪道:「雲會主,你可千萬別相信那些王八羔子的胡言亂語,他們是誠心要削弱咱們的實力。」
一瞪眼,燕翎雕道:「老柴,你是怎麼啦?」
聳聳肩,「樵霸」柴洪道:「俺……俺說的是實話呀。」
燕翎雕沉聲道:「不管實話虛話,你都少說兩句吧。
看看身邊的「雙頭龍」齊如飛,「樵霸」柴洪道:「老齊想不想去?
「雙頭龍」齊如飛道:「不想去我來幹什麼?」
用右臂手肘一碰「雙頭龍」,柴洪道:「那快爭取呀!」
「雙頭龍」齊如飛搖搖頭笑道:「你想叫我也碰個釘子?」
黑臉一板,「樵霸」柴洪道:「老齊,咱們兄弟當初結義之時,可曾立過有福同享,有禍同當的重誓?」
「雙頭龍」齊如飛道:「是立過呀!」
「樵霸」柴洪道:「俺已碰過一次釘子,你怎麼就不也去碰一次,你可有點兄弟味道嗎?」
哭笑不得的,「雙頭龍」齊如飛道:「大哥,你明知道我開口會碰釘子,又何苦一定要兄弟我去碰呢?」
「樵霸」柴洪道:「老齊,你怎麼這麼不開竅呢?多碰幾次,說不定就把頭兒給碰軟了。」
又好氣又好笑,燕翎雕道:「老柴,別在那裡胡鬧了,我碰不軟的。」
在眾人的笑聲中,「樵霸」柴洪無可奈何地長歎了一聲,笑聲緩和了眾人心中的窒悶壓力,也把眾人同舟共濟的心情拉得更團結了。
美目轉向「天魁女」鳳如儀,「鐵血紅顏」雲姬道:「如儀,依你看如何?」
目光從「鐵血紅顏」雲姬臉上轉到燕翎雕身上,「天魁女『』風如儀道:」燕當家的心中已有了打算了嗎?「
燕翎雕正色道:「集思廣議,鳳姑娘,燕某一人的想法,並不能代表大家。」
目光再回到雲姬臉上,風如僅道:「姊姊你呢?」
「鐵血紅顏」雲姬道:「我覺得我們應該依照金岳的說法去做。」
「天魁女」再望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也是這麼想的吧?」
笑笑,燕翎雕道:「鳳姑娘料事如神,燕某確實是這麼想的。」
「天魁女」風如儀凝重地道:「燕當家的可知道敝會此去玄冰谷的用心?」
燕翎雕也凝重地道:「在下並不確知,但是,在下知道此去並非為了送靈藥。」「天魁女」鳳如儀道:「一旦『寒魄』發現你們並沒有帶來他所希望的東西,他會怎麼做!燕當家的可曾想到?」
笑了笑,燕翎雕道:「鳳姑娘,你還漏說了一段;」
「天魁女」風如儀一怔,道:「小女子漏說了哪一段了?」
燕翎雕道:「『寒魄』不但發現了我們沒帶給他們所需要的東西,而且,還要他的命!」
「鐵血紅顏」雲姬與「天魁女」風如儀兩張粉臉上都閃動著驚異之色,四隻美目都盯在燕翎雕臉上。
原以為是雲姬告訴他的,但雲姬臉上的表情卻又否定了風如儀的想法。
望著燕翎雕,她道:「燕當家的,你全知道了?」
燕翎雕道:「我只知道此去的目的,但卻並不確知為什麼。」
「天魁女」鳳如儀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笑了笑,燕翎雕道:「想知道的時候,我會問。」
話說得很簡單,但真誠之言,並不需要用大多的言辭去解說。
誠懇地凝視著燕翎雕,「天魁女」風如儀,道:「燕當家的,不管你是基於哪一種因素而這麼做的,鐵血會上下全體人眾都將感激著你,不過,有一點,小女子必須代替會主先提醒燕當家的一句,玄冰谷是個名動武林的去處。」
燕翎雕道:「所以在下才決定由我與貴會會主同往。」
「天魁女」鳳如儀道:「玄冰谷高手如雲。」
燕翎雕道:「『寒魄』金岳也是個一言九鼎的絕代梟雄。」
「天魁女」鳳如儀道:「燕當家的,你有自信?」
對付「寒魄」金岳,燕翎雕確實沒有自信,他不想口出妄言,但卻也不想在事實未出現之前先說些虛假謙辭,淡然一笑,他道:「起碼在下有自信進玄冰谷。」
才鬆弛下來的氣氛又消失了,周圍的空氣沉得像是全凍結。
望了雲姬一眼,燕翎雕道:「雲會主,他們還在谷口等著我仃)。」『深深地望了燕翎雕一眼,雲姬道:「我們走吧!」
眾人各自懷著一顆沉重的心,魚貫地向谷口走去,挨近燕翎雕身邊,「樵霸」柴洪試探著道:「頭兒,俺老柴跟了你多少年了?」
笑了笑,燕翎雕道:「老柴,你要說什麼我知道,不要說了。」
不理會燕翎雕的話,「樵霸」柴洪繼續道:「頭兒,想想看,自從咱們七星追隨你之後,哪一次大陣仗漏過我們?」
低沉地,燕翎雕道:「老柴,今天的事是個例外。」
沉著臉,「樵霸」柴洪道:「頭兒,例外何以偏偏要發。生在這勝負最難預料的一仗上?」
扭頭望著身邊「樵霸」柴洪那張帶怒的黑面孔,燕翎雕道:「老柴,你想對我表明點什麼?忠心、友誼,這些我全都知道,而且,也正身受著,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沉重地,「樵霸」柴洪道:「邪劍七星維繫於你『邪劍』身上。
俺不想替你挑這個重擔。「
燕翎雕道:「要告訴我你並不怕死?」
「樵霸」柴洪道:「正是那麼說的。」
沉思著,燕翎雕向前走了好一段路,才道:「老柴,一個月內,我如果仍然沒有回到飛沙堡,你就同老齊來吧。玄冰谷如能留下我,你們來了也絕活不了,你不至於一定要爭取死在同時吧?」
這是叫人去尋死的話,也是—般人所最忌諱說與聽的話,但此時此地,這句話出自燕翎雕口中,聽在「樵霸」柴洪與齊如飛耳中,它所代表的完全是另一種意義了,即親同手足、可共生死的真摯情誼。
「樵霸」柴洪咧開大嘴滿足地笑了,說道:「頭兒,你總算沒把俺老柴兄弟們當成外人,有個期限就行。」
他倆的對話,聲音雖然極輕,但走在他們附近的雲姬與風如儀全都聽到了,她們又多看到了這個被武林中人稱為關外梟雄的「邪劍魔星」的隱在心底的另一面。
笑著,「天魁女」風如儀道:「姊姊,真到了那一步,我會與他們同去的。」
「鐵血紅顏」雲姬沉歎一聲,道:「我不限制你來,妹妹,但卻只限於你一人。」
「天魁女」風如儀滿足地笑了,她一直期望的,就是生與死,都不與雲姬分開。
三使者就等在大峽谷狹窄的谷口,出面說話的仍然是金童子。
「燕當家的,雲會主,二位意下如何?」
「鐵血紅顏」雲姬道:「我們接受金谷主的『善意』安排只是,與我們同來的這些人,不知道該怎麼安頓?」
金童子道:「我們老大已說過,請他們在飛沙堡歇息。」
「鐵血紅顏」雲姬道:「原住于飛沙堡中的人呢?」
冷面僧插嘴道:「老夫已請他們遷居了。」
黛眉一皺,雲姬道:「遷居?」
「從這個世界,遷到另一個世界。」
雲姬一呆,冷聲道:「這也是金谷主的意思?」
金童子正色道:「不錯,敝谷主唯恐各位長途跋涉,需要靜養,因此,才把一切可能發生噪音的生靈遷出飛沙堡。」
「鐵血紅顏」雲姬重重地哼了一聲,沒有再開口。
燕翎雕笑道:「在下所帶來的人也是生靈。」
金童子道:「他們將絕對安全。」
燕翎雕道:「安全可有個期限?」
金童子一語雙關地道:「二位是本谷上賓,只要二位活著一天,本谷就無對上賓之手下失禮之理,二位該信得過才是。」
朗朗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尊駕之言,令人無懈可擊,在下沒有什麼信不過的了。」
金童子道:「二位準備何時上路?」
燕翎雕道:「此刻就走。」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7:23
第十八章 至情至色英雄漢
旭日燦爛的光輝,照耀著這一塊佔地不到五里的石巖,一望無根的沙漠中,這道石巖,看起來就像浩翰滄海中的座小小的石島。
向陽的一面黃沙赤石已散發出如火的熱浪,背光的一面,則仍然使人覺得清冷。
三使者帶著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在背光的一面停了下來,冷面僧道:「二位當家的請在此少事休息片刻,老夫去找點水去。」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冷使者是去找人還是找水?
金童子大笑道:「哈哈……光棍眼裡揉不進沙子,老夫,論聽力、論視力,燕當家的與雲會主都在你我之上。再沒有我們看得見,聽得見時,人家卻無視無聞的。」
極度的羞慚變成了惱怒,冷面僧陰沉地道:「不錯,老夫是要去找人,如果那人與燕當家的或雲會主有關聯的話,二位最好還是出面去招呼他過來的好。」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冷使者,在下與雲會主在這裡等你回來。」
望了「血蛟『一眼,冷面僧道:」老二!咱們走。「
金童子笑道:「兄弟我留下來陪客嗎?」
冷面僧心中煩惱火的就是金童子那副永遠像是站在旁觀立場的態度,聞言冷聲道:「不然你去,我與老二留下來陪客。」
搖搖頭,金童子道:「雙目難比四眼,還是老大老二你們倆去搜查的範圍廣些。」
冷哼了一聲,冷面僧大聲道:「老二,我們走。」話落,當先向前飛馳出去。
看了金童子一眼,「血蛟」也冷冷地哼了一聲,緊跟在冷面僧身後向前奔去。
日注兩人的背影消失於起伏的沙丘中之後,金童子笑了一聲,自語地道:「世間就有這許多不自量力之人。」話落轉身向岩石下走去,緩慢地走到岩石腳下,倏然轉身,揮臂彈出一縷下風,點在雲姬腰間的軟穴上。
根本就沒有料到金童子會突然出手,因此,「鐵血紅顏」雲姬與燕翎雕完全沒有防備。
『燕翎雕見狀一呆,本能的轉身想撲到左邊四五尺外的雲姬身邊加以保護,哪知金童子已橫身擋在雲姬前面了。
不問可知,金童子是早就有預謀了。
俊臉繃得緊緊的,燕翎雕道:「金童子,在下高估了你的人格了。」
溫聲一笑,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與雲主確實都疏忽了,不過,這種疏忽到目前為止,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損失,在下不過拿此做為燕當家的你說話的條件而已。」
燕翎雕冷聲道:「什麼條件?」
金童子笑道:「絕對公平的條件;燕當家的。」
心中實在焦慮,燕翎雕急口問道:「什麼條件!你說吧。」
撇嘴笑了一聲,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兄弟早就暗示你,幸運需要善加保護與珍惜,但是,你卻疏忽了。」
燕翎雕冷笑道:「金童子,在下在等著恭聽你的高論。」
笑容突然一收,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在下要把原屬你的幸運奪過來。」
心中有些緊張,燕翎雕道:「怎麼個奪法?尊駕說吧?」
金童子道:「在下說過,用最公平的方法。」
試探著,燕翎雕道:「你我見個高下?」
金童子點頭道:「兄弟確有此意。」
燕翎雕心頭稍鬆,道:「這也是貴谷早有的安排之一?」
金童子凝重地道:「這與玄冰谷完全無關。」
燕翎雕深沉地道:「金童子,在下久聞金谷主紀律森嚴,尊駕可曾考慮過後果嗎?『怔了一怔,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回谷後的一切,在自會完全承擔,燕當家的目前唯一應該擔心的是怎麼去維護你既得的幸運。「
點了點頭,燕翎雕道:「尊駕說得極對,我們怎麼比法?」
金童子道:「各盡所能!」
怔了一怔,燕翎雕道:「沒有燕某應該遵守的額外條件嗎?」
金童子傲岸地道:「在下說過要在公平的條件下。」
燕翎雕覺得很意外,因為此刻的金童子佔有絕對的優勢,但他要求的卻只是一個公平的比試而已。
注視著金童子,燕翎雕道:「金童子,你是燕某有生以來所見到的唯一一個佔有優勢而不會善加利用的敵人。」
金童於沉聲道:「燕當家的,在下一直相信,一個人如果要得到他一生中唯一真心愛慕著的事物或人物,他必須靠自己的能力得來,取巧絕難持久。」
肅然地,燕翎雕道:「燕某衷心敬佩你的看法,金童子。放開雲會主吧。」
搖搖頭,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在下給了你公平的自保機會,自己卻不能處在不公平的局面中。」
燕翎雕道:「放開雲會主,與你我的比拚沒有什麼關係。」
金童子笑道:「燕當家的,別忘了你們是同來的,而此刻,留在此地的,只有三個人。」
燕翎雕道:「你信不過雲會主?」
森冷地,金童子道:「我信得過她,不過,那得等你燕當家的離開這個世界以後才行。」
先是一怔,突然會意,燕翎雕朗笑一聲,道:「哈哈……金童子,你的確算得上是個遇事考慮周詳的人,我們這就開始?」
金童子道:「在下希望在他們兩個回來之前,把事情結束。」
向後飄退八尺,燕翎雕道:「請!」
跟著向前追進八尺,金童子翻腕撤下背上的一對虎頭鉤,道:「燕當家的,用兵器可以縮短你我擠斗的時間。」
解下腰間的「邪劍」握於左手,燕翎雕道:「不錯,用兵器解決紛爭,既快又徹底。」
凝神聚力,金童子一雙精光如電的眸子緊盯在燕翎雕臉上,緩慢地把一對虎頭鉤舉了起來。
燕翎雕表面上神色雖然悠閒依舊,內心卻也十分慎重,因為,對三使者中的這個老三,他一直覺得高深莫測。
驀地,金童子春雷似地吐了一個「請」字,一道金黃色的影子,挾著一片銀芒耀眼的利鋒鉤影,濃密如煙雨般地撲向燕翎雕而來。
力沉招猛,飄忽難測,金童子一出手,燕翎雕就知道遇上了勁敵了。
飄身向右後方斜移出三尺許。藉著距離拉開時的一緩之際,燕翎雕邪劍已應手而出,千萬條如光似電的飄忽閃爍的劍影,稠密如狂風暴雨般地反捲向金童子。
在燕翎雕反手應敵的同一時間,「鐵血紅顏」雲姬身後的石崖上面,悄然無志聲地飄落一個瘦小的,留有山羊鬍子,背上斜插著一柄大刀的老者——「天王力」海清。
千萬道指向對方的利芒,在敵對的雙方正面接觸的一瞬間,各自遇上了生平未留遇到的強猛阻抗。
火花交織著震耳的清脆碰擊聲,剎那問響成了一片,火花交織著閃閃白芒,勢如急電迅雷,令人觸目足能產生一種自然的驚懼感。
清脆的響聲,在兩人各自向後退卞兩尺的剎那間消失,「天王刀」海清嘹亮的聲音也在兩人分開的同一瞬間響起,讚道:「好工夫;真可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迅捷地膘了「天王刀」海清一眼,金童子的目光重又轉回到燕翎雕臉上,沉緩地問道:「燕當家的,此人是誰?」
顯然,他認為燕翎雕應該知道。
儘管金童子語聲沉緩,燕翎雕從他臉上仍能找出那種他極力隱藏的優懼。
淡漠地,燕翎雕道:「金童子,尊駕再詳細地看看,你應該能知道他是誰才是。
轉向「天王刀」海清,金童子果真在細細地打量著對方。
故意做出一個手足無措的尷尬表情,「天王刀」海清緩聲道:「金童子,不,老夫應該叫你『玉使者』才是,玉使者,老夫雖然人老皮厚了些,但你那銳利如刀的目光一直盯著老夫瞧,老夫全身都不自在起來了,求求你,你少看兩眼吧,老夫可實在有些受不了了。」
不理會「天王刀」海清,金童子的目光仍然在他身上搜尋著,由上而下,他的目光終於停在他左肩頭上露出的那柄古色斑瀾,刻有七個小星星的刀柄上子。
一個聲動武林的名號,旋風般地掠過金童子的腦海,他臉上原本極力掩蓋著的憂懼之色更濃了。
「天王刀『海清?」
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天王刀」海清道:「看了半天,你只是為了要看老哥我是誰啊,嗨,這是何苦呢?你早問一聲,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也省得我老人家不自在了這大半天。」
臉上一片肅穆,金童子冷冷地道:「『天王刀』號稱『天下第一快刀』,海清,在下早該認出是你才是。」
右手模著領下的山羊鬍子,瞇著眼,「天王刀。海清道:」沒關係,沒關係,你金童子,噢,玉使者,能認得我老哥,就已經是我的無上光榮了,那早晚之分,我怎敢計較?「
一張臉繃得緊緊的,金童子說:「海清,明人面前,咱們用不著說暗話、逗圈子,直話直說,你與燕當家的是不是一路的?『』偏著腦袋,」天王刀「海清道:」說實話,我還真希望與燕當家的是同一路的,只是,他肯不肯認我為一路人,那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冷笑著,金童子道:「海清,你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腦的大人物,說話何以這麼不乾脆?」
「天王刀」海清鄭重地道:「老哥我說的全是實話,不信,你問問燕當家的就知道了。」
金童子冷笑道:「海清,憑你『天王刀』三個字,你會是去留住人指使的人嗎?」
「天王刀」海清笑道:「人不為利,誰肯早起,至於老哥我為的是哪一方面的利益;你想我該不該全告訴你?」
目光轉到燕翎雕臉上,金童子道:「燕當家的,海老兒的話你全聽到了?」
點點頭,燕翎雕道:「不錯。」
金童子道:「你怎麼說?」
燕翎雕道:「在下說你與我的事有關嗎?」
臉色十分凝重,金童子道:「燕當家的,記得在下曾對你解釋過為什麼要委屈雲會主的理由?」
燕翎雕明白了,笑笑,他道:「你不願雙拳敵四手?」
金童子道:「在下自知絕敵不住四手。」
燕翎雕道:「能敵得住我?」
金意子坦白地道:「燕當家的,你與我,只要在公平的條件下竟爭,誰躺下來都將毫無怨言。」
鄭重地,燕翎雕道:「金童子,燕翎雕明白地告訴你,你絕非燕某之敵,那最後躺下來的將是你。」
低沉而緩慢地,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在下眼拙,還沒看出來我最後非得躺下來的理由是什麼?因此,我仍想在公平的條件下一試。」
點點頭,燕翎雕道:「那在下可以告訴你那個理由。」
搖搖頭,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已不能阻止我出手亦如我之不能阻止你到玄冰谷一樣,不是任何理由所能改變的必行事實。」
怔了一下,燕翎雕道:「金童子,你的話如你手中的雙鉤,犀利得令對手無法正面迎擊。」
頓了一頓,燕翎雕又道:「金童子,在下可告訴你,我與海清沒有什麼關係。」
金童子道:「燕當家的,那你看這是巧合嗎?」
燕翎雕道:「也許不是巧合,但在下要再鄭重地說一聲,海清與我沒有什麼關係。」
凝重地,金童子道:「燕當家的,我信得過你,請!」話落重又作勢欲撲。
「天王刀」海清突然插口道:「玉使者,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金童子沒有回頭,也沒答話,仍然蓄勢欲攻。
「天王刀」海清又道:「玉使者,姓燕的不願與我老人家合作、同行,你呢?」
仍然沒有轉身,金童子冷冷淡談地道:「海清,你我可有什麼合作的基礎嗎?」
「天王刀」海清笑道:「使者,你問的是哪一方面的基礎?你的?我的?。
金童子道:「你的與我的。」
「天王刀」海清鄭重地道:「使者,你之所以要違背谷主之令,而與燕翎雕動手,其目的何在,我非常清楚,因此,你的基礎就建築於你的目的上,而你我合作,就是你達成目的唯一可行途徑,至於我的目的建築何物上,我說了你也許無法相信,但我仍然要說出來,我只是想進谷而已。」
緩慢地轉向「天王刀」,金童子道:「海清,你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麼?」
「天王刀」海清大笑道:「哈哈……使者,你是年輕人,只要是年輕人,他們一見到『鐵血紅顏』雲會主,心中會有什麼迫切的想法,老夫十分清楚,只要你與老夫合作,你帶進谷去的將不只老夫一個。」
心,有些動了,金童子道:「海清,你就准知我能帶你進谷嗎?」
「天王刀」海清笑道:「玉使者,我海清若沒有十成的把握,我會對你開口嗎?」
「金童子」道:「海清,別忘了前來迎雲會主的並不只我金童子一個。」
「天王刀」海清突然大笑道:「玉使者,冷面僧與血蛟雖然都是面狠心毒之人,但在玄冰谷中,他們的地位又豈能與使者你相提並論?老夫說過,若沒有十足把握,老夫絕不開口。」
金童子森冷地道:「海清,對本谷的事,你好像知道得很清楚。」
「天王刀」海清道:「使者,你應該說我海清對你們三使者的事知道得很清楚才是。」
金童子冷聲道:「難道有區別嗎?」
「天王刀」海清道:「有,玄冰谷不會動,因此,不入內部之人,不知內部情形,三位常年在外,不進玄冰谷,外問人也可由三位的言行中知道三位中由哪一位作主。」
仍然十分懷疑海清的解釋,金童子道:「海清,這解釋不嫌牽強了些嗎?」
「天王刀」海清笑道:「使者,想想你們三使者自結伴同行以來,你自己的一切言行所產生的效果,你該能判斷得出老失的解釋是否牽強才是。」
金童子沉默了,想想過去自己一切言行對其他兩人的壓制力量,他無言以對了。「
看準了金童子已默認了,「天王刀」海清接著又道:「使者,你我合作,你唯一需要付出的代價,只是引我入谷,而你,卻可以完成你此生唯一的一件大心願。」
「天王刀」海清說的是事實,尤其那「大心願」三個字,就像千斤重錘似地重重地敲擊著他那顆極度不穩定的心上。
目光在雲姬臉上停留著,越看金童子的心就越是亂起來了。
「天王刀」海清毫不遲疑地接口再追*道:「使者,你要想明白了才好,燕翎雕是口外的第一霸主,而他這霸主之名,也絕非幸得,就以太陽莊『太陽叟』的下場就可以證明老夫之言不假,你玉使者雖然武功遠在其他二人之上,但是與燕翎雕相比,使者,老夫並無意滅你的威風,但是老夫不得不實話實說,你,絕非燕翎雕之敵。」
金童於的目光仍停留在雲姬臉上,從他臉上激劇抽動的肌肉,「天王刀」海清知道他內心正在猶豫著,於是,他又接著開口道:「使者,人的一生,可能有很多機會,能把握得住,他將飛黃騰達,把握不住,則將一事無成,你還在猶豫些什麼?」
暗自咬了咬牙,目光從雲姬臉上轉到「天王刀」海清臉上,金童子嘴唇啟動了一下,但卻沒說出什麼話來。
「天王刀」海清心頭一動,道:「使者可是決定?」
目光一離開雲姬的臉兒,金童子迷亂的心緒就漸漸穩定下來了,緩慢地,他接著道:「不錯,在下決定了。」
「天王刀」海清笑道:「合作?」
冷漠地,金童子道:「不是。」
猛然一怔,「天王刀」海清道:「不是?為什麼?」
金童子冷冷地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海清,你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慢慢地,金童子又轉向燕翎雕。
看了燕翎雕一眼,「天王刀」海清大笑道:「使者,重利當前面不為所惑的人在玄冰谷中,可能只有你一個了。」
「天王刀」海清說話的對象是金童子,但聽在燕翎雕耳中,總覺得這些話含有某種對自己的弦外之言,似在告訴他金童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天王刀」海清,常在燕翎雕面向著強敵肘以敵對的姿態出現,但他每次出現,燕翎雕總會得到某一方面的幫助,但卻無法看出他是有意相助的破綻,因此,他們之間一直都是敵對的。
冷淡地哼了一聲,金童子仍然沒有接腔,緩慢地,他又向燕翎雕挪近了一步,道:「燕當家的,請。」
沒有什麼好多說的了,燕翎雕淡漠地應了一聲,道:「金童子,請。」
在燕翎雕的請字中,金童子雙鉤齊飛,如奔馬般地飛身撲肉燕翎雕。
雖然他們只說一招,但彼此卻已都瞭解自己遇上的是個什麼對手,因此,各自都極其小心地應付著。
「邪劍」在金童子雙鉤揚動時揮灑而出,燕翎雕沒有再向側面移步。
兩團刺眼的銳利光芒,迅捷地移向對方,罩住對方,一層層的光幕,似漣漪般地一波接一波地由中心揚向四周,但卻無法看出是怎麼發出來的。
再次的接觸,他們都設法不使自己的兵刃與對方的接觸,因此,並沒有再次分開。
「夫王刀」海清盯了打鬥圈子一陣,不自覺地搖了搖頭,付道:「這兩個人全都是武林中的後起之秀,但卻令上一輩的人物為之失色。」
大沙漠中,百丈外的沙丘上,兩條人影正冒著烈日熱焰向這邊奔馳而來。
目光從打鬥圈轉到遠處的兩人身上,然後再轉到雲姬身上,「天王刀」海清道:「雲會主。你何處穴道受制?」
「鐵血紅顏」雲姬道:「軟穴。」
凝重地,「天王刀」海清道:「雲會主,我可以替你解開受制穴道,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冷淡地,雲姬道:「你說。」
「天王刀」海清心知雲姬是因他方才揚言要聯合金童子對付燕翎雕而心中有所不滿,但卻並不介意,淡然一獎,道:「答應我不介入他們的爭鬥中。」
「鐵血紅顏」雲姬道:「在燕當家的危機時,我也不能介入?」
「天王刀」海清道:「他不會有危機。」
「鐵血紅顏」雲姬道:「你可知道他受了傷了?」
「天王刀」海清道:「那只是皮肉之傷,絕不會影響他,雲會主,你得快決定,玄冰谷的另外兩個幫手快到了,他們一到,老夫就沒有時間替你解穴了。」
「鐵血紅顏:雲姬道:」只要燕翎雕不遭遇危機,我答應絕不伸手。「
「天王刀」一笑,道:「這是包贏不輸的打算?」
粉臉一紅,雲姬道:「隨你怎麼說都行,我能答應以的只此而已。」
揮掌解開「鐵血紅顏」雲姬受制的穴道,「天王刀」海清且等她站起來之後,才道:「雲會主,你現在覺得如何?」
朝「天王刀」海清福了福,雲姬道:「小女子多謝前輩了。」
神色突然變得十分凝重,「天王刀」海清道:「雲會主,這是一場完全公平的決鬥,江湖同道,尤其是像燕當家的這種身份的人重的是什麼?雲會主,老夫相信你一定很清楚。」
雲姬卻鄭重地點點頭道:「不錯,海前輩,我是很清楚,因此,方纔我說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會出手的。」
神悄依然十分慎重,「天王刀」海清道:「雲會主,你所說的那種萬不得已的時候,老夫相信十有七八不可能出現,就算萬一真的出現了,雲會主,你出手的結果將會使燕翎雕有生不如死的愧恨。」
輕輕地歎息一聲,雲姬道:「我只要他活著。」
「天王刀」海清沉聲道:「雲會主,如果真有那種情況,燕翎雕活著對你而言,與死去一樣,你們將永遠不能再相處下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7:43
「鐵血紅顏」雲姬茫然地一笑,道:「海前輩,也許你不會相信,但那是我心中真正的意願,就算他會因為我的貿然出手而殺了我,我仍然覺得值用這條命來換取他活著。」
心頭大大的震動了一下,「天王刀」海清不加思索地脫口道:「這是你此去玄冰谷的真正目的與所負的使命?」
毫不考慮地,「鐵血紅顏」雲姬道:「是的,前輩,那樣做,我知道將在武林中留下個什麼樣的惡名,也知道我除了將換來他畢生對我的怨恨之外,將一無所得,但我仍毫不考慮的去那麼做。」
忍不住內心的驚訝,「天王刀」海清脫口道:「為什麼?」
莊嚴而凝重,雲姬道:「我覺得,也深信我是因他而生,也將為他而死,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
這些話,如果是出自一個普通女子口中,很自然的會使人想列她是在癡迷的幻想,一廂情願的奉獻,但是,出自艷名展整個武林,有宇內第一美人之稱的雲姬口中,這些話的力量,將足以使任何人為之張口納舌,目瞪口呆。
她的智慧,她的美麗,她的武功,處處都襯托出她高度的,超越一切人之上的優越,她用不著為終身而擔心,天下有數不清的俊美才智之士可供她選擇,她也用不著一廂情願,因為天下有無數少年英毫在仰她鼻息。
因此,這些話完完全全的在表明了一種她不太流露於言表的那份內心浴藏著的感情,對燕翎雕的真誠,熾熱的真情。
沒有什麼好再說的了,「天王刀」海清長長歎息一聲,莊重地道:「千金難買美人恩,燕翎雕縱然為你而死,也絕無過分之處。」
似乎沒有聽到這些話,「鐵血紅顏」雲姬一雙美目正一眨不眨地盯在鬥場上。
打鬥的雙方,行動都快得似流星趕月,但雲姬仍然很清楚地從兩團模糊不清的人影中認出哪一個是燕翎雕,因為他的身材在她腦海中已留下無法抹拭的痕跡。
她能清晰的看到燕翎雕腰間的血越流越多,也能清晰的看到他勇猛銳利的攻擊,銳不可當。
鬥場中的一切,引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似乎已忘記了此地還有別人存在了。
兩條人影急如飛鷹般的飄落場中,隔著打鬥中的二人,「天王刀」海清仍能認得出他們就是「冷面僧」與「血蛟」。
鬥場中的搏鬥似乎使兩人為之愣然了一陣,互望了一服,不由自主地各自抽了隨身的武器。
朗笑了一聲,「天王刀」海清道:「二位使者,這是場公平的拚鬥,你我旁觀者,最好誰也別插手。」
二人聞聲才發現他倆奔走了半天,累了滿身大汗去找尋的人此刻正安穩地站在對面不到五丈處,看樣子,好像還比他倆早到了許多時候了。
滿肚子的怒火好像一下子全引發了,不約而同地同時各吼一聲,雙雙飛身撲落到「天王刀」海清面前。
沉冷地,冷面憎道:「閣下是『天王刀』海清?」
點點頭,海清道:「老夫正是,二位找我?」
「血蛟」冷森森地道:「正是,朋友。」話落抖手撤下九節虎骨鞭,向「天王刀」海清*了過去。
「天王刀」海清道:「二當家的這是要動手?」
「血蛟」森淪地道:「海清,你以為咱們不敢?」
安閒地笑了一聲,海清道:「敢與不敢是另一回事,但是。老夫卻不明白為什麼?老夫並沒有得罪二位呀?」
「血蛟」森寒地陰笑一聲道:「為什麼?等你躺下之後,我再告訴你也還不遲,接著。」
九節虎骨鞭在話聲一落之際,響起一片爆什似的,「啪啪『』響聲,遮天蓋地地罩向」天王刀「海清。
鞭勢迅捷如雷電奔馳,「血蛟」顯然是想攻「天王刀『』海清於不備。
未見怎麼作勢,「天王刀」海清像個全無重量的幻影,原式不變動地向後飄退了三尺。
薑是老的辣,他早就有準備了。
「血蛟」也知道一招之下,絕難放倒「天王刀」海清,見狀原招不變,振腕重又攻丁上去,但是,虎骨鞭才一施出,面前的「天王刀」海清已失去了蹤影。
明知道「天王刀」海清已轉到他身後去了,行動上已經是來不及跟著他轉。
吐氣開聲,「血蛟」猛力扭轉過身來,虎骨鞭才提到胸前,一絲利芒已到咽喉了。
刀芒只有一道,但卻怎麼也躲不過,眼睜睜的,「血蚊」看著刀尖指在咽喉上了。
目瞪口呆地怔怔地望著「天王刀」海清,「血蛟『』的臉全白了。
一旁的冷面僧也呆住了,他雖然早己蓄勢以待,但卻連出手的時間都沒有。
「天下第一快刀,的確名不虛傳。」
談淡地,「天王刀」海清道:「二位使者,老夫無意與二位爭高下,二位最好也能自量一二。」
冷然一笑,冷面憎道:「天王刀」果然名不虛傳,咱們兄弟低估了你了,海老兒。「
「天王刀」海清掃了鬥場一眼,道:「大使者的意思是想再來過?」
冷面僧冰冷地道:「海老兒,你現在佔有絕對的優勢,當然你會善加利用。」
大笑一聲,「天王刀」海清道:「難怪二位一直屈居於別人之下,就以二位這等不明是非,不辨局勢的氣量,實在堪稱不知『進退』二字了。」
話落臉色一整,道:「冷面僧,老夫可以放掉『血蛟』,是和是戰,悉聽二位自決。」
向後退了三大步,「血蛟」助目光望向冷面僧。
緩慢地,冷面僧解下了腰間的軟柄栓,冷酷地開聲道:「海老兒,兄弟以為咱們間的事還沒有完。」
「天王刀」海清狂笑道:「哈哈……這話你冷面僧不說,老夫早已猜到了,哈哈……」
忍受不了笑聲中所挾雜著的輕視與冷刺,冷面僧當先大吼一聲,飛身撲向「天王刀」。
軟柄槍時硬時軟,像是一柄可柔可剛,隨心所欲的可以變化的兵刃單由他這份能卷絮成鋼的內功,就可以知道其武功要比「血蛟」高明多了。
「血蛟」本就有聯手合攻的打算,冷面僧一出手,他也跟著大喝一聲,飛身撲攻上去。
由方才「天王刀」海清的那神速如電的一刀,兩人已不敢貪攻躁進,攻勢雖猛,但卻是步步為營,先為自己安排好防守路子。
在兩個高手的圍攻之下,「天王刀」海清灑脫自如,毫無懼色,充分露出一個久經大敵,功高難測的高手的風範。
於是,這裡又開劈了第二個戰場。
現場此刻唯一閒著的是「鐵血紅顏」雲姬,她的全副注意力依然放在燕翎雕這邊的鬥場上。
驀地,「鐵血紅顏」雲姬的嬌軀輕顫了一下,櫻桃小口也不由自主地張了開來。
兩條激鬥力擠中的人影,在雲姬那個一啊「字才出口的同一時間內驟然分了開來。
在足尖才沾到地面的一瞬間,燕翎雕已把「邪劍『』歸入鞘中,他左肩頭上的衣服已少了—片,如果金童子的虎頭鉤有機會再向下沉落一寸,燕翎雕的肩骨就要被刺碎了。
相距五尺左右,金童子怔怔地望著燕翎雕,臉色木然,雙目無神。
平和地,燕翎雕道:「金童子,你是燕某這一生中所遇上的第二個難應付的對手。」
把手中的一對虎頭鉤丟在腳邊上,金童子用雙手拉開頸下被燕翎雕削去第一個扣子而敞開的衣領,遲緩地道:「燕當家的,在卞沒聽說過有哪個對手從你邪劍之下全身而退過,何以我例外?」
燕翎雕道:「那是因為你有例外的理由。」
木然的臉。上突然沾上了冷傲的色彩,金童子生硬地道:「不要說你可惜我一身藝業,也不要說那種『不看僧面看佛面』的話,這一類的理由令人作嘔。」
笑著,燕翎雕道:「你聽說道燕翎雕珍惜過誰的藝業看過哪位巨佛的金面嗎?」
金童子冷然一笑道:「只要不是這兩樁,在下倒願意聽聽你的理由。」
淡淡地,燕翎雕道:「你好像在擔心自己有話不下去的理由?」
金童子冰冷地道:「某些情況下,有些人會覺得生不如死,不過,在下不是那種會因厭惡生存而自我了斷的人,否則,我也活不到今天。」
燕翎雕道:「為此,你得找個好理由?」
側著臉,金童子掃了雲姬一眼,深沉地道:「這一次我不是在找理由,而是真想活下去,從頭幹起,但是……」
燕翎雕道:「在下又把你的生趣打消了?」
燕翎雕說的是事實,因此,金童子沒有什麼好辯與解釋的。
燕翎雕又問道:「以往,又是誰打消了你的生趣了?」
回頭望了望打鬥申的兩個使者一眼,金童子道:「『寒魄』金岳。」
震動了一下,燕翎雕的目光利刃般地突然在金童子臉上,她想從他臉上找找看有多少說笑的成份,但卻一分也找不到。
迷惑地,燕翎雕道:「為什麼?」
金童子道:「他武功高過我太多。」
任何人都無法只根據這句話明白真正理由,燕翎雕道:「金童子,在下不得不再問一句『為什麼』?」
漠然一笑,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可曾將一己的私事原原本本地告訴過你的對手?」
搖搖頭,燕翎雕道:「是在下多問了。」
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還沒告訴我那個我想知道的理由。」
燕翎雕坦然肅穆地道:「因為你原先有傷害雲會主的絕好機會,但你放過去了。」
笑了一笑,金童子道:「你要告訴我你與雲會主有相互維護對方利益的信約,對嗎?」
毫不考慮地,燕翎雕道:「那不是理由。
金童子道:「怕說出來我不會相信!」
莊重地,燕翎雕道:「江湖中人,一諾千金,在下與雲會主原先確實有相互維護的信約,在下那麼說,尊駕也沒有什麼不相倍的理由。」
金童子道:「但你卻沒有那麼說。」
燕翎雕道:「在下所以不那麼說,是因為那不是燕某放過你的主要理由。」
金童子心中有些明白了。
凝重而緩慢,燕翎雕幾乎是一字一頓的,清晰地說道:「因為,在我心底潛在的意念中,她的生命,遠比我自己的為重。」『一直在細心傾聽著的「鐵血紅顏」雲姬嬌軀凜然一震,剎那間,她覺得自己好像擁有這整個的世界了,她覺得視線開始模糊了。
但是,她並沒有做出任何行動,她深信燕翎雕此刻根本不知道她此時的心情。
燕翎雕的確不知道,因為,他一直以為雲姬仍然無法移動地坐在崖壁腳下。
苦澀地,金童子擠出一抹牽強的笑意,道:「燕當家的,你是個幸運者,我早該想到這一點才是。」
燕翎雕道:「事實上,尊駕早就想到了,但卻仍想一試。」
金童子苦笑一聲道:「是的,我早就想到了,甚至也想到過就算我真個勝過你,就算你真個長眠於此,我得到的也只是她的恨而已,但我仍然出手了,唯一的理由,該說是由於人性善嫉的弱點,我嫉妒你的幸運。」
心中暗自輕歎一聲,燕翎雕沒有再接口,緩慢地轉過身去。
當燕翎雕突然發現雲姬就站在他身後不到四尺的地方時,他臉色不由一變,脫口道:「你的穴道解開了?」
莊重掩不去她臉上的柔情,雲姬道:「是的,早就解了,而且我已在這裡站了很久了。」
臉上突然沾上一抹紅霞,燕翎雕吶吶地道:「我們所說的你全聽到了?」
凝視著燕翎雕,雲姬莊容道:「是的,全聽到了,因此,我知道這世上真正幸福的不是你,而是我。」
話說得平和而緩慢,莊嚴而慎重,似乎已不把其他的人視之為有生命的東西了。
愛的天地,原本就是狹小的。
收起虎頭鉤,金童子背轉身去,他不想聽到這些,但他卻聽得十分清楚。
目光從燕翎雕臉上轉向鬥場,雲姬道:「是海清替我解開穴道的,否則,我真不敢預料玄冰谷的另外兩位使者趕到時,將如何自處。」
燕翎雕道:「你想助他一臂之力?」
「鐵血紅顏」雲姬反問道:「你不願意?」
燕翎雕笑道:「『天王刀』海清雖然常常在我與人爭鬥時以敵對立場出現,但他每次出現,我總會從他口中得知我該怎麼來對付我的對手,基於這種立場,你助他一臂之力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只是,此刻用不著我們出手。」
「鐵血紅顏」雲姬道:「他的確用不著別人相助,但是,他卻無法在短時間內結束爭鬥,他對付的是金岳座前對外的三大強人中的兩個。」
燕翎雕道:「話是不錯,但用不著我們動手。」話落轉向「金童子」道:「金童子,我們何時起程?」
沒有動,金童子道:「二位以為呢?」
燕翎雕道:「此刻就走。」
慢慢地轉過身來,金童子緩慢走到打鬥圈子的邊緣,沉冷的,道:「大哥、二哥,咱們該動身了。」
斗圈中並沒有停頓的跡象。
同樣的話金童子又加重了聲音,重說了一遍。
結果仍然相同。
突然飛身射進斗圈內,金童子暴躁地喝道:「停了。」
在金童子飛身射進去的同時,「天王刀」海清飛身躍了出來。
「當當」兩聲巨響聲,冷面僧與「血蛟」同時飛身躍出鬥場齊聲吼道:「老三,你反了?」
冰冷地,金童子道:「還沒有。」
雙目寒光如電地盯著金童子,冷面僧道:「那你是向著誰?」
冷默的,金童子道:「我向著誰,對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但我可以提醒二位一句,我們的目的只是來迎人。
「血蛟」怒氣沖沖地道:「讓姓海的跟著我們進去?」
金童子道:「只要不走在一起,他進不進谷,均與我們無關。」
冷面僧冷聲道:「金童子,你看準了我們兄弟非得聽你的了?」
愛理不理地冷聲一笑,金童子道:「不聽我的,二位只怕還沒有哪個有旭量在此時此地幹那種窩裡反的勾當。」
氣得全身發抖,但卻真的不敢窩裡反,冷面僧氣極了,口不擇言地道:「金亞子,老爺子雖然在你頭上,按了個『金』字,哼,你在老爺子心目中,永遠都是個存心違逆的異種……」
「血蛟」脫口道:「老大,你在胡說些什麼?」
晤然住口,冷面僧臉上立時浮上一片掩不住的惶恐不安之色。
冰冷的目光在二人臉上掃視一圈,金童子冷聲道:「二位不用擔心我不回去,你們心中以為是秘密的秘密,我比二位知道得更清楚。」
話落轉向「天王刀」海清道:「海老兒,你想進谷?」
「天王刀」海清道:「谷主要的那東西,雖然不是我海清所有,但我也盡了一份保護力量,常言道:送佛送上天,我該好事做到底才行。
冷笑著,冷面僧道:「姓海的,你還怕中途有人敢再來插手嗎?」
冷面僧還想開口,金童子已槍口道:「海老兒,我們奉命迎接的人中,並沒有你。」
「天王刀。海清道:」三使者是說……「
金童子道:「進不進谷,那是你的事,只是,你不能與我們同行。」
「天王刀」海清道:「如果我跟在後面呢?」
金童於道:「百丈之外,我們不管你。」
毫不思索地,「天王刀」海清道:「可以,老夫絕不超過百丈之內。」
儘管冷面憎與「血蛟」心中仍然不滿,但協議卻這麼達成了。
玄冰谷,這個一年四季之中,足足有兩個季節全是冰封雪覆的山谷,它的實際位置是在外興安嶺的一條文脈上,它之所以被稱之為。北海玄冰谷「,乃是因為」寒魄「金岳所統率的這個武林中強大的幫派,是武林中最北方的一個團體,故用」北海「以示其位於極北。
谷口位於東方,迂迴曲折一直向西綿延伸入兩邊漸次升高的山嶺雪壁之中。
寒氣襲人,群山圍繞,除了偶有風暴聲外,平日寂靜無聲,自然地呈現出一種沒有生靈的空曠世界的陰森感覺。
時近黃昏,夕陽已然西斜,參天山蜂的巨大陰影早已遮盡谷中全部的陽光,山谷雖然早巳被銀白的冰雪封蓋,但仍然顯得陰冷可怖。
燕翎雕等五個人停在谷口,金童子伸手向內指了指,道:「二位當家的,敝谷的進口,就在此處,我們是現在進去呢?還是在谷口休息一夜再往內走?」
照期雕與雲姬互望了一眼,朗笑了一聲,燕翎雕笑道:「此處距貴派所在地尚有多遠?」
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該說距本谷的第一關尚有多遠。」
燕翎雕道:「咱們是客,難道說也得過關不成?」
含蓄地笑了一聲,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客人也不能例外。」
臉色微微一變,燕翎雕道:「共有幾關?」
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對客人,對敵人,通往本谷總壇,都只有一關。」
心頭微微震動了一下,燕翎雕道:「照尊駕這麼說,這一關無疑是『生死關』了?」。
金童:子莊重地道:「燕當家的,你歷用的名辭雖然僅是個形容詞而已,但那三個字,卻是指本谷這第一關,也是最後一關的真正名字。」
燕翎雕道:「這位決定進谷的敵與友的生死的,不知是位什麼樣的金字招牌的人物?」
金童子淡漠地道:「本谷在外的人不管谷內人的事,故此無可奉告。」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貴谷的內外之分可真明鮮。」
不理會燕翎雕的話,金童子道:「不過,在下可以奉勸二位當家的一句,二位最好是先在這谷口休息一夜,在下知道此處哪裡有石洞可供過夜或暫住。」
笑笑,燕翎雕道:「貴谷的生死關想必是不容易過?」
從燕翎雕淡漠的笑容中,金童子無法看出他心中真正的動向,冷然一笑道:「燕當家的,你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字,沒說出來。」
燕翎雕心頭微微一震,道:「在下應該說,『極不易過』?」
金童子道:「在下以為你確實應該那麼說。」
金童子的武功燕翎雕試過,他既然認為「極不易過」。這當關之人的能耐,燕翎雕不得不慎重考慮了。
視線停在金童於臉上,燕翎雕許沒有開口。
金童子冷談地道:「燕當家的,在下用不著恐嚇你,因為你總歸是要過這一關的。」
燕翎雕只點了點頭,道:「在下知道你用不著那麼做。」
金童子道:「二位可以商量一下。」
冷面僧突然開口道:「老三,我們用不著替別人沒想那麼周全。」
金童於道:「他們不是別人,而是我們的客人。」
臉一沉,冷面僧道:「老三,你……」
冷冷地,金童子道:「莫非你能否認他們是咱們的客人嗎?」
冷面僧道:「老三,這責任你負?」
沖然一笑,金童子道:「不錯,我負。」
話落轉向燕翎雕道:「二位先商量一下吧。」話落看看「冷面僧」與「血蛟」,然後聳聳肩,伸臂做了個「請」的姿勢,獨自走向一邊去了。
恨得臉都變了顏色了,冷面僧怒沖沖地哼了一聲,朝「血蛟」
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向另一邊去了。
走到「鐵血紅顏」雲姬身邊,燕翎雕輕聲道:「我以為金童子不會是虛言恐嚇,因為,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沒有恐嚇我們的必要,你以為呢?」
「鐵血紅顏」雲姬點點頭,道:「我也這麼想,你看我們有沒有在此過一夜,先休息一下的必要?」
燕翎雕反問道:「你看呢?」
雲姬溫婉地道:「我全聽你的。」
看了雲姬一眼,燕翎雕低聲道:「我看我們就先在此歇一夜p巴。」
燕翎雕的話,無疑是在表示他對這一關,也是玄冰谷唯一的這一關的重視與慎重,「鐵血紅顏」雲姬從燕翎雕臉上雖然找不出什麼異樣的表情,但由他這個決定,她不難猜到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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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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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6 23:48:05
一塊重石,突然壓上了雲姬心頭。
有些黯然的,雲姬道:「我把你拉進險境裡來了。」
笑了一聲,燕翎雕道:「你應該說我們走進險境裡來了,誰也沒有拉誰,對嗎?」
低下了頭,雲姬道:「你不後悔?。
燕翎雕道:「後悔的話,我早就回去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意見?」
溫婉地,雲姬道:「我說過,我聽你的。」
燕翎雕道:「那我們就這麼決定了?」
話落轉向金童子,燕翎雕放重聲音道:「金童子,我們就明天進谷吧?」
似乎並不覺得意外,金童子道:「那麼二位就隨我來選擇你們的住處吧。」
玄冰谷的冰雪之下是一片灰石巖,到處都有坑穴可避風雨,金童子沒有說錯,這裡的確有很多可供歇腳的住處,「生死關」——玄冰谷唯一的一關,離谷口足有十幾里之遙,沿途沒有任何明校暗卡。
一座小廟似的住屋,高高地築在離地足有三十丈高的一方參天崖壁中伸出的石基上,這就是把關之人的住處。
除了那座冰雪封蓋的小屋之外,石基上看不到有人隙望把守這個關卡,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有人會從下面偷偷地溜進右。
這是一處與武林各門各派的一般關卡完全不同的一關。闖關的人,需得自己去找守關者較量,守關之人,也用不著擔心有人偷溜進去。
因此,這高踞於石崖壁上的一關,與其說是守衛哨卡,不如說是一處向天下武林同道公開挑戰的比武台。—一能公然向天下同道挑戰的人,其武功是可想而知的了。
站在右崖下,金童子向燕翎雕與雲姬作了個讓客手勢道:「二位請上。」
淡淡地,燕翎雕道:「客不壓主,三位請。」
望向冷面僧與「血絞」,金童子道:「大哥二哥請。」
看了面現尷尷之色的「血蛟」一眼,冷面僧冰冷地道:「老三,你這是有心的還是無意?」
冷冷地笑了一聲,金童子道:「二位心中怎麼想與怎麼做,兄弟我都不在乎,二位請。」
重重地哼了一聲,冷面僧走到血蛟面前,伸手搭在他肩頭上,道:「老二,你先上去。」
有些怯意的,「血蛟」望著冷面僧,冷面僧心中很明白「血蛟」的心思,低聲道:「不要緊,你先上去吧。」
冷面僧的限色中:「血蛟」明白了他的用心,當即深吸了一口冷氣,大喝一聲,飛身向上射去,在「血蛟」起身的同時,冷面僧搭在他肩頭上的雙手猛然向上提了一下。
險險地,「血蛟」雙手抓住崖邊用力向上一拉,才咎登上了石基。
暗中捏了把冷汗,冷面僧狠狠地瞪了金童子一眼,道:「老三,咱們走著瞧!」話落轉身吸氣,猛一跺腳,飄逸灑脫地躍上了右崖頂。
金童子在冷面僧後面飛上了石台,其身法比之冷面僧更輕巧灑脫得多了。
望著雲姬,燕翎雕道:「我先上去。」
「鐵血紅顏」雲姬不安地道:「你不怕……」
笑獎,燕翎雕道:「有金童子在上面,我們用不著擔什麼心。」
飛身躍起;燕翎雕在空申劃了一道斜斜的半弧,輕靈地飄落石上。
燕翎彫落定之後,雲姬也飛身躍上來了。
她人原本就美得令人目眩,再飄忽的緩升倏降,真似仙子凌風一般。
雲姬輕靈如幻的身法,使金童子心中已增添了一份惘悵,直覺告訴他,他不但敵不過燕翎雕,也將無法對抗這個美勝仙姬的少女。
石台寬有二十義方圓,那間屋子就佔去了十五六丈,因此,屋前的穴地,也不過只是四五丈方圓而已。
冷面僧與「血蛟」此時已不在崖上了,想必是已經進屋去了。
聳聳肩,金童子道:「得委曲二位在此暫等片刻了,我那兩依兄長辦事,永遠都快不到哪裡去的。」
的確不快,台上的三人足足等了有領飯的工夫,冷面僧才走出來,寒聲道:「關主說,有請。」
金童子道:「燕當家的,在下事先忘記告訴你了……」
燕翎雕接口道:「此時關主不迎容?」
金童子笑道:「大人物總得有個大人物獨特的風範與排場,二位當家的,這就是排場的一種,二位請。」
臉上毫無慍色,燕翎雕道:「閣下請。」
成隊樣地,三人同時跨進了那個寬敝的大門,轉過那方擋在門口的雲母屏風,面前的景象令燕翎雕與雲姬都怔了一怔。
空空蕩蕩的一個大廳,佔地足有十二三丈方圓,幾乎是這屋子的全部面積了。
大廳的正間,擺著二張桌子,四張椅於,除此之外,廳中唯有的就是六個人了,三使者,燕翎雕與雲姬,以及此間的主人。
主人背向二位而坐,一見此人,就會使人想到金童子所說的那三個字——「大人物」。
銀盤似的一張又圓又白的大臉,白得似能發光,臉白,就更顯他那五柳蒼髯有些灰暗不潔的感覺,獅鼻、海口,兩眼目中無人地半睜半閉著,開閉之間,似能發光。
岸然而坐,那神態倒真有些像城皇廟中居中高坐於眾小鬼面前的冷面閻王。
第一眼,燕翎雕就認出這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老者了——
「九幽神」龐化。
燕翎雕的心弦突然間繃得更緊了,他實在沒想到這個二十年前名動武林的梟獐般的殘毒人物,竟然潛伏在玄冰谷中守起關來了。
低垂著眼瞼,「九幽神」以散漫的聲音道:「金童子,你我在玄冰谷的身份,誰高?」
不迎客,不問客,這顯然是不把來人看在眼裡。
蛾眉一聳,「鐵血紅顏」雲姬就想發作,卻被燕翎雕用服色阻住了。
淡漠地,金童子道:「只論身份?」
「九幽神」龐化冷聲道:「武功高下咱們還沒比,因此,只能淪身份。」
金童子毫不考慮地道:「關主高。」
大白臉突然一寒,「九幽神」道:「金童子,聽說你曾代老夫決定過一件事?」
金童子冷然地道:「哪一件?」
「九幽神」龐化道:「代老夫擅自留客。」
冷冷地笑了一聲,金童子諷刺道:「關主如想占那以逸待勞的便宜,我金童子確實是越權代你留了一夜的客,在下願領重罰。」
「九幽神」龐化一呆,道:「你是說他們要來闖老夫這一關?」
金童子冷聲道:「詳情他們該已全告訴了關主才是。」
猛然地向站在身邊的冷面僧與「血蛟,」九幽神「龐化森冷地道:」他說的是實話嗎?「
不安地,兩個人一齊垂下了頭。
重重地哼了一聲,「九幽神」龐化冷笑道:「你們兩個的年齡加起來有他四個大,但你們永遠不如他,你們實在是白活了。」
冷笑了一聲,金童子道:「關主,家醜不外揚,你可『揚』完了嗎?」
猛然站了起來,「九幽神」龐化道:「金童子,你在對誰說話?」
緩慢地,金童子道:「關主,你不會是當著客人之面,要與我比個高下的吧?」
急爆似地,「九幽神」龐化道:「什麼客人?」
金童子冷笑道:「不是猛龍不過江,關主,一個敢過江的客人。」
目光從金童子臉上轉到燕翎雕與雲姬二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二人許久「九幽神」龐化突然揚聲狂笑道:「哈……哈……是你們兩位!哈哈……」
「鐵血紅顏」雲姬又想發作,又被燕翎雕阻住了。
停住笑聲,「九幽神」龐化又等了許久,仍然末,見回話,忍不住又開口道:「老夫方才說的話,你們聽到了沒有。」
燕翎雕仍然不開口。
有些下不了台,「九幽神」龐化冷聲道:「燕翎雕,你好會做作,老夫的話你聽到沒有?」
愛理不理地掃了「九幽神」龐化一眼;燕翎雕冷淡的道:「尊駕既然知道在下是燕翎雕,就該知道燕某面前,向來不容狂犬吠叫。」
整個人幾乎從地上跳到桌上,「九幽神」龐化暴跳如雷地道:「小輩,你知道老夫是誰?」
冷嗤一聲,燕翎雕道:「一個二十年前在阻山臥龍坡上癰哭流涕,繼而匿跡的人物。」
滿腔的暴唳凶狠神色突然消失,盯著燕翎雕,「九幽神」龐化探問道:「你是誰的傳人?」
聲音是緩和平靜了,但聽起來卻更狠了。
冷冷地,燕翎雕道:「在下不是來接受尊駕盤詰的,在下是闖關來,少問兩句吧。」
向左移開兩步,「九幽神」龐化右手抓在一張棗木椅背上,道:「你是客?」
燕翎雕道:「在動手之前,在下應該是客。」
「是客?」抓在重重的棗木椅背上的手突然向前一送,「九幽神」龐化沉喝道:「請坐。」
平穩而迅捷,棗木椅子對準燕翎雕奔來,那股潛藏的罡猛之力,入目自然地就會感覺出來。
燕翎雕沒有用手去抓,身子向左側讓開兩步,屁股一始,正好坐在椅面上。
疾馳的棗木椅突然停了下來,那潛藏的雄猛力量也跟著突然消失了。
那椅子上有多大力道,「九幽神」龐化非常明白,因此,被怔住了。
態度漸漸改變了,緩步退回到自己原先的坐位上,「九幽神」
龐化沉喝一聲道:「看座!」
冷面僧與「血蛟」聞言,分別走到桌子兩邊,各自拉開了桌前的椅子。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與雲姬雙雙走了過去。
燕翎雕在「九幽神」龐化對面坐了下來,雲姬則坐在「九幽神」左邊。
向右邊的空位看了一眼,「九幽神」龐化轉向金童子道:「金童子,你坐在這邊。」
金童子冷笑道,「此處也有我的坐處嗎?」
「九幽神『』龐化道:」你是我方纔的見證人。「金童子冰冷地道:」你相信我真會助你?「
「九幽神」龐化道:「你雖然不一定會助我,但是,你也不可能去助別人,這一點,老夫有十足的把握,請。」
「請關主吩咐。」
「九幽神」龐化道:「現在老夫還不能決定是否用你,我得先聽聽來客的意見。」
轉向燕翎雕道:「你們是替敞谷谷主送參王來的?」
看看「鐵血紅顏」雲姬,燕翎雕道:「不錯。」
「九幽神」龐化道:「把它放在這裡,再把你們要的條件告訴老夫,由老夫進去替你們傳遞,你們就算是沒有白進谷了。
燕翎雕道:「不進谷,就用不著闖關了?」
點點頭,「九幽神」龐化道:「不錯,不進谷就用不著闖關了。」
燕翎雕道:「在下記得金童子好像說過我們是幹什麼來的丁。」
金童子接口道:「闖關。」
大白臉上漸漸浮上了煞氣,九幽神「龐化森冷地道:」那你得下很大的賭注!「
燕匆雕道:「如果在下敗下來,在下這條命與所帶來的東西,就全歸貴谷了。」
「九幽神」深沉地道:「還不止此。」
燕翎雕道:「除此之外,在下想不到還有什麼東西堪賭的?」
瞟了雲姬一眼。「九幽神」道:「還有她。」
臉色一變,燕翎雕才待開口,「鐵血紅顏」雲姬已搶先開口道:「我這條命也可以做為賭注之一,如果燕翎雕敗了下來,也就等於我雲姬敗了。」
陰陰地笑了一聲,「九幽神」龐化道:「姑娘,老夫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活著的你。」
冰冷地,雲姬道:「你還沒有決定取捨的資格。」
怔了一下,「九幽神」龐化道:「老夫沒有決定取捨的資格?
哼,除非你們……「
突然想到了自己是守關的關主,對方是來闖關的,他底下的話就接不下去了。
冷冷地笑了一聲,雲姬道:「除非我們不想闖關了,是嗎?」
怔了一怔,「九幽神」的臉一沉,道:「廢話少說,到時候,你就會知道老夫有沒有決定取捨的能力了,兩位誰與老夫比上一比?」
燕翎雕道:「在下!」
「九幽神」龐化陰冷地道:「老夫這一關,沒有任何助手,僅只老夫一人,而且,要闖這一關的人,都得依據此間的方法比試。」
淡淡地,燕翎雕道:「客隨主便。」
陰沉沉地笑了一聲,「九幽神」道:「好氣魄,『血蛟』,去把傢伙拿出來!」
應了聲「是」,「血蛟」由右邊一個小門入內,不大工夫,雙手捧著一柄長有四尺,紅續包裹著的長兵器走了出來。
接過「血蛟」手中紅續包著的兵器,「九幽神」龐化把它放面前桌子上,伸手解開紅綾。
那是一根兩頭打造成利劍的精鋼利器。中間部份粗如盅口。
緩慢地,「九幽神」龐化把雙頭劍調放成正對著燕翎雕與他自己的一直線,道:「燕翎雕,比內功,你懂老夫的意思嗎?」
只要看見放在桌上的那根比試用的工具,任何人都會懂得比試法。
點點頭,燕翎雕道:「各抓住一頭?」
得意地陰笑一聲,「九幽神」龐化道:「任何一方只要內功稍差一著,燕翎雕,你能想像得到那後果。」
仍然高深莫測地,燕翎雕道:「這是一針見血的比式。」
「九幽神」龐化道:「自老夫把守此關至今;已有整整的十個年頭了,燕翎雕,老夫能活到今天,你該能想得到為什麼才是,因此,只要你們將東西放下,把條件開出來。由老夫進谷,你仍然可以回去。」
燕翎雕道:,「可以回去的不是『我們』?」
「九幽神」陰笑道:「只有你!」
燕翎雕冷冷地道:「龐化,你覺得你的話沒有白講嗎?」
「九幽神」龐化道:「只要你們想活著的話,老夫深信這句話沒有白講,燕翎雕,你內功雖然不錯,但你絕非老夫的對手。」
談淡地,燕翎雕道:「東西就橫在你我面前,尊駕何用多費唇舌說些無意義的話?」
凝眸注視了燕翎雕許久,緩慢地,「九幽神『』龐化抓住了近身一端的兩刃劍身,沉冷地道:」燕翎雕,你請。「
毫不遲疑的,燕翎雕也伸手抓住了另一頭,莫測高深地道:「尊駕請。」
粉臉兒在激變著,「鐵血紅顏『』雲姬忍不住開口道:」燕大哥,你……你有把握?「
答非所問地,燕翎雕道:「但這一關我們非闖過去不行。」
陰險地,「九幽神」龐化道:「姑娘,現在他既然已抓住另一頭了,就沒有機會再換別的方式子,除非,你們依老夫的話去做。」
「鐵血紅顏」雲姬道:「龐化,以你的身份,本姑娘深信你沒有臉去幹那等投機取巧的勾當。」
大笑了一聲,「九幽神」龐化道:「沒有用,雲姑娘,對老夫說這些話是沒有什麼用的,燕翎雕沒有說錯,當年老夫曾痛哭流涕,目的只是為了求得活命,老夫是那種只求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鐵血紅顏」雲姬怔住了。
冷冷地,燕翎雕道:「龐化,咱們可以開始了。」
不死心地,「九幽神」龐化道:「雲姑娘,你怎麼決定?」
冷哼了一聲,燕翎雕不等遲疑不決的「鐵血紅顏」雲姬開口,內力猛然向外一吐,透過兩頭劍刃的鋼汗,直*「九幽神」龐化。
老臉一變,「九幽神」龐化心頭一震,急忙凝神而動,把早巳提聚了的功力壓向對方。
兩張臉同時紅了一下,緩慢地,各自垂下了眼瞼。
四尺長的精鋼鐵桿,紋絲不動地支在兩人面前,外觀誰也看不出來這正是生死存亡的搏鬥。
燕翎雕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了,與對方的內力才一接觸,他就發覺那勝強大的壓力,沉重如山,綿綿似江海,剛上來,他能抵得住,但是,他深知自己的內功絕沒有對方深厚,因為,他的年齡與「九幽神」龐化相差甚遠,只要一開始他壓不倒對手,便等於是注定要失敗了。
「九幽神」龐化更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他肢上已現出了勝券在握的喜色了。
所有的目光都盯在那根紋絲不動的精鋼鐵桿上,他們希望它早點移動以便看出勝負的趨向,卻又怕它移動向自己的人這一邊來。
寬敞的空室內是靜的,靜得落針可聞。
時間就在這般枯寂、沉悶、緊張的情況下,如雨夜滴水般地緩慢的,緩慢的流失著。
汗水,漸漸地浮上兩人的額角、鼻尖、面頰、頸項,而至於全身。
「九幽神」龐化臉上的得意之色開始消失了,燕翎雕心中的恐慌也開始隨著時間的增加消失了。
對二人而言,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燕翎雕很明白自己的內功基礎,因此,早先他估計自己絕耐不了多久,因此,目前這種感覺,似乎內功用之不盡的情況,既令他興奮,也令他其名其妙。
「九幽神」也料準了燕翎雕堅持不了太久,因此,燕翎雕綿綿不絕,絲毫未見潰乏偽內力,令他心急,也令他恐慌。
精鋼鐵扦開始移動了,先向燕翎雕移近丁寸許,接著又推回原位,然後再移向「九幽神」寸許,也被推回原位。
一直這麼來回移動著,但卻一直無法久停於一方不動。
又過了半個時辰了。
「九幽神」龐化握劍的手上首先滲出了鮮血,精鋼鐵桿開始緩慢地向他移過去。
他,沒有再把它推回來。
一寸,一寸地一直移過來,「九幽神」龐化臉上的汗珠越來越多了。
勝負的局勢,漸漸地開始明朗了。
站在「九幽神」龐化身後的「冷面僧『』與」血蚊「互望了一眼,慢慢地,他倆開始向燕翎雕這邊移過來。
「鐵血紅顏」雲姬則仍然全神貫注在擠斗中的燕翎雕身上。
在場的這些人中,以金童子對兩人的行動看得最清楚。
低沉地,他道:「這是一場公平的決鬥。」
他的話,極像在自語。
現場的形勢,使雲姬放心了不少,因此,她已有心思去注意別的事了。
美眸轉動了一下,她發現「冷面僧」與「血蛟」此刻已離開他們原來的位置了。而且仍在不停地向前移動著。
很快地,她明白了兩人的企圖,但她卻漢有做任何看到的表示,暗自提足了功力,她全神地在戒備著。
燕翎雕的手指縫中,此時也開始向外滲出了鮮血,但精鋼鐵桿仍然在一分分地向「九幽神」龐化面前推近著,全無停頓的跡象。
「九幽神」龐化,灰白的鬍鬚在顫動者,一條右臂也開始輕微地抖動起來。
「冷面僧『』與」血蛟「向前移動的腳步開始加大了。
「鐵血紅顏『』雲姬則仍然沒有任何行動。
金童子原本不想開口,但他此刻的立場,卻又不容許他不開口,冷冷地,他自語道:世間就有那許多目以為聰明的人,時時都想著去做那種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之事。「
一似乎有所警覺,「冷面僧」掃了「鐵血紅顏」雲姬一眼,腳步卻沒有停止向前挪動。
冷笑了一聲,金童子又道:「貓戲鼠時,往往使老鼠產生一種貓沒看見它的錯覺,而自以為能投機成功。」
「血蛟『』此時已自左邊包紗到燕翎雕身後,冷面僧則停在」鐵血紅顏「雲姬身後。
無聲息地,此刻在大廳門口,出現了「天王刀」海清,他正好是在「血蛟」後面。
仍然是金童子先發現了他,冷聲一笑,金童子道:「百丈距離,想不到尊駕競走了這麼大半天。」
朗聲一笑,「天王刀」海清道:「人老了,沒用了,我老人家雖然早到了大半天了,由於滿身是汗,因此,在外面休息了這許久。」
冷面僧與「血蛟」的兩顆心都開始往下沉了。
金童子道:「尊駕如果再多歇上半刻……」
「天王刀」海清道:「我老人家某些脾氣與你金童子有些相似,比方說,我也一向主張『公平』二字。」
恰在這時,突聽「九幽神」龐化一聲大喝,「碰」的一聲,精鋼鐵汗,突然中分為二,燕翎雕與「九幽神」龐化同時向後平滑出去。
精鋼鐵桿的斷裂聲,如同一聲行動的號令,全廳內的人突然在同一時間內行動起來。
飛動的人影,各有他們自己的目標。
「鐵血紅顏」雲姬撲向燕翎雕身後的「血蛟,站在門口的」天王刀「海清則撲向」鐵血紅顏「雲姬身後的冷面僧。
「鐵血紅顏」雲姬的雙劍及時架住了「血蛟『摟頭打向燕翎雕的九節鞭,」天王刀「海清則剛好抵住了冷面僧。
假使沒有「天王刀」海清的出現,雲姬必然無暇顧及到自身的安危,而傷在冷面僧手下,燕翎雕也必將因雲姬的無法相救,因而傷在「血蛟」鞭下,因為,此刻的他,已無力同進對付兩面的攻擊了。
金童子像是完全中立的人他沒有移動過。
「九幽神」龐化外來的助力固「天王刀」海清的出現,而突然瓦解於無形,勝與負,便只有他與燕翎雕的當面一拚了。
事實上,他倆誰也無暇顧及到外來的力量,鐵桿的斷裂中分,雖然把兩人力擠內功的僵持局面分開了,但戰鬥卻誰因此而停下來。
抓住半截鐵桿的右手倏然向上一抖,「九幽神」龐化把手中的鐵桿調轉過來,偕著身體前頓之勢,以鋒利如劍的一端,刺向對面燕翎雕的胸口。
由於內功消耗太大,「九幽神」龐化雖然已竭盡了全身力量,但那攻擊的速度,卻緩慢得像一般江湖道上未入流的角色。
燕翎雕的內功也同樣的消耗將盡,但他卻沒有像「九幽神」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8:22
龐化一樣的調轉手中的半截鐵桿為武器,他仍然相信自己用「邪劍」的速度。
在「九幽神『龐化調轉手中鐵桿的同時,燕翎雕以精巧熟練的手法抽出了」邪劍「。
兩般兵器以歷歷可見的速度,在桌子的正上方接觸了一下,散發出一聲清脆但卻並不太大的響聲。
「九幽神」龐化手中的半截鐵桿被盪開了半尺許,「邪劍」則直對著「九幽神」龐化向前傾著的上半身的胸口刺了大汗淋漓的老臉,在手中半截鐵抨被盪開的同時,暴散出滿臉驚怖之色,緊咬著:口黃牙。圓睜著那雙怪眼,「九幽神」龐化竭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極力控制,收壓手中被震開的那半截他此刻覺得沉重無比的鐵汗。
他知道一切都將因這突如其來的失機而無可挽回,他也知道因力不從心而很難把自己的武器導入攻擊路線,但他卻極力那麼做著,因為,他知道燕翎雕此刻的情形,絕不會比他好多少,只要他能在被對方刺中之前控制了手中的兵器,他就不會虧本。
以佈滿青筋的手臂,「九幽神」龐化終於把那截沉重的鐵桿控制住了。
在此同時,燕翎雕寒冽森冷的狹窄的劍刃,也已到達「九幽神」龐化的胸前了。
知道自己絕躲不開,因此,「九幽神」龐化沒有躲。
兩隻圓睜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漸漸接近胸口的利劍,「九幽神」龐化仍把全身之力集中在右臂的鐵汗上。
就在「九幽神」龐化覺得手中鐵汗已將導入攻擊路線的時候,鋒利的劍刃已刺透了胸部。
眼睜睜地看著胸前銀白閃亮的劍身漸漸變短,一抹腥紅的鮮血,沿著越來越短的銀白劍身流著、滴著。
「九幽神」龐化知道那血是他胸腔內的,同時,他也覺得全身最後的一點力量也已洩盡了,但他仍然把右手中那覺半截尚未對正燕翎雕胸口的鐵桿推了出去。
燕翎雕同樣的也無力閃避。
目光從胸前唯一露在體外的劍柄上移動,然後平視向前方,「九幽神」龐化看到了近在半尺之內的另一張同樣佈滿丁汗水的臉,年輕、俊美的臉,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成果—— 刺在燕翎雕左臂上的鐵汗尖端。
咧咧嘴,「九幽神」龐化笑道:「年輕入,老夫沒撈回來。」
燕翎雕也報以生硬的一笑,道:「龐化,你太老了。」
汗,一滴連一滴的滴在光滑的桌面上,「九幽神」龐化道:「年輕人,薑是老的辣。」
燕翎雕道:「尊的下場卻否定了這句話了。」
搖搖頭,「九幽神」龐化道:「否定不了,經驗之談,是世代累積證實了的至理,絕對否定不了。」
冷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但尊駕卻失敗了。」
燕翎雕冷酷的神情,「九幽神」龐化怔仲了一下,驚異地望著燕翎雕,他道:「燕翎雕,在這種淒慘的情況下,你仍能狠得下心用冷酷的言辭對待敵手?」
淡漠地,燕翎雕道:「龐化,如果我狠不下心的話,此刻將看到你以同樣的面孔對待我!」
同意中帶著驚訝,「九幽神」龐化點著頭,道:「這也是經驗之談,只是,年輕人,在你這種年齡,竟有這種經驗,將使任何一個老一輩的道上同仁為之心驚膽寒。」
冷漠地,燕翎雕反問道:「尊駕原先未曾料到吧?」
「九幽神『龐化吃力地笑了一聲,道:」年輕人,老夫是沒料到,老夫這一生之中,就只有這一樁沒料到,但卻送了命。「
話落一停,道:「年輕人,有一件事,老夫直到現在仍然開不明白,也許你能告訴我?」
燕翎雕道:「尊駕還想再多吸收一份經驗!」
「九幽神」龐化自信地道:「不是經驗,而是超越經驗的一種奇跡。」
劍眉皺了一下,燕翎雕道:「尊駕指的是……」
「九幽神」龐化道,「你的成功。」
燕翎雕自己也同樣地不明白,因此,他那兩道未舒展開的劍眉又皺起來了。
金童子是這間屋子內所發生的一切動亂情況中唯一的旁觀者,他一直在靜聽著兩人的對話,直到燕翎雕他陷入了思忖中,他才想到其他打鬥中的人。
響亮地大喝了一聲,金童子道:「老大、老二,這裡的一切已經結束了,不用打了。」
打鬥的雙方,都有自己所關心的人,一聽到「結束」二字,自動地各自分開了。
場中的情況使冷面僧「血蛟」同時呆了半響,冷面僧突然問道:「老三,你一直在旁觀著?『』看都沒看冷面僧一眼,金童子雙臂交叉於胸前,冷漠地道:」不錯。「
冷面僧冷聲道:「沒有下手機會?」
金童子道:「有,而且是百分之百的取勝機會。
「血蛟」冷聲問道:「金童子!你覺得你自己是站在哪一面的?」
金童子坦然地道:「玄冰谷這一方。」
冷面僧冷笑道:「金童子,你用不著多費唇舌了,等入谷面見谷主之後,他會告訴你你是不是玄冰谷中這一面的。」
恰在這時,「九幽神『』龐化又開口了。
「年輕人,你要隱藏自身的秘密?」
在金童子眼中,燕翎雕與「九幽神」龐化雖然都不是他的朋友,但卻是兩個他值得一看的人,因此,他沒有理會冷面僧。
望著「九幽神」龐化煞白如紙的老臉,燕翎雕道:「假使在下說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尊駕相信嗎?『』連想都沒有多想,」九幽神「龐化出人意料地點了點頭,道:」老夫相信,燕翎雕,因為世間確實有菜些藥物能使服食之人,增進修為而自己無感覺。「
心頭猛然一動,「藥物」二字,使燕翎雕突然明白過來了,但他沒有對「九幽神」龐化說明,只淡漠地道:「尊駕如此容易相信別人,倒是出乎了燕某人的意料之外了。」
「九幽神」龐化想大笑,但胸口那種漏了氣似的軟弱感覺卻使他無力笑出聲來,痛苦地咧咧嘴,他道:「年輕人,你錯了,老夫並非容易相信別人,只是知道哪一種人可信而已,年輕人,這也是經驗。」
燕翎雕冷淡地笑了一聲道:「尊駕的經驗可真多呀!」
服角餘光向燕翎雕那條被血染紅的左臂掃了一眼,「九幽神」龐化道:「薑是老的辣呀。」
「呀」字才出口,右手五指突然一緊,右臂向內一撇,那半截鐵桿猛然向燕翎雕左臂臂骨壓了過去。
「邪劍」在「九幽神」龐化右臂才剛一動的剎那間霍然油了出來,一股血箭,立時噴滿桌面,濺了燕翎雕一身。
全身唯一的一絲力氣,也隨著胸腔內噴出的熱血濺盡了。
鬆掉鐵桿,「九幽神」龐化本能地雙手撫在胸口上。
鮮血,透過指縫,仍然向外噴射著。
「九幽神」龐化,最後一線的翻本希望又落空了。
把穿在左臂上的鐵桿抽了出來,燕翎雕冷漠地道:「龐化,你該明白,在燕某心目中,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才是。」
蹣跚地向後退了幾步,「九幽神」龐化無力地跌入坐椅中,吃力地道:「燕翎雕,沒有……沒想到我九……九幽神的一……一條命,竟然連……連你一條左……左臂都換不…… 不到,你……
你是個精於心計的人。「
語氣緩慢而冷酷,燕翎雕道:「在下心細,那就顯得尊駕太粗心大意了。」
以漸漸模糊的目光望著卓然而立的燕翎雕,「九幽神」龐化用漸漸變弱的聲音道:「與你相……相比,老……老夫的確太……太粗心了,這……這是老夫一生之中,唯……唯一有……有這……這種感覺的一……一次,因……因此,老夫不得不承……
承認你……你是個使……使人不……不易看出來的『霸主「梟』……『梟雄』,年…… 年輕人,只……只要你……你能出得了玄冰谷,燕………燕翎雕這……這三個字,將……將使天下各……各方霸……霸主為……為之心……心……寒……老……老夫預……預祝…… 祝……你……」
「九幽神」龐化終於嚥下了他最後一口氣。
他胸口的鮮血仍在狂流著,屍體則端坐在椅子上。
他竭盡所有的能力,想多撈回些本錢,但卻處處失敗,然而,他雖然一直是失敗的一方,但他臨死之前卻留下了他誠心的祝福。
這,算得上是英雄本色。
只有英雄才惜英雄,這種心理,不管是敵是友,都存在著。
空屋內,陷入一片死寂中,此時此地,似乎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才恰當似的。
悄悄地走到燕翎雕身邊,「鐵血紅顏」雲姬伸出一雙纖玉手,輕輕地、默默地,替燕翎雕撕揭著被濃稠的血粘貼左臂上的衣服。
扭頭看看粉臉上仍浮著一顆顆細小汗珠的雲姬,燕翎雕輕聲道:「不用看了,不重。」
回眸望了燕翎雕一眼,「鐵血紅顏」雲姬莊重地反問道:「如果我們易位而處,你看不看我的傷?」
怔仲一下,燕翎雕突然笑了,道:「雲姬,你使我無從回答。」
「鐵血紅顏『』雲姬也笑了,道:」只要你不問那些不必要的問題,就可以避免那些令你無從作答的難題了。「
他們說的原本只是些普通的語句,但這些辭句於此時此地這種場合上出現,卻代表著極不普通的意思。
極力在忍著,但卻仍然忍不住,金童子重重地咳了一聲,道:「燕當家的,本谷這唯一的一關,你是闖過去了。」
目光從左臂傷口處的哪十隻忙碌的纖巧五指上移到金童子臉上,燕翎雕道:「尊駕是催促燕某上路?」
沒法說是為了心中那種異樣的感受而開口,金童子隨口道:「燕當家的何時上路,與在下不相干,只不過想請你給在下一個肯定的答覆。」
忙碌中的「鐵血紅顏『』雲姬突然開口笑道:」三天之後,如何?「
眸子突然一亮,金童子道:「這是雲會主的決定?」
「鐵血紅顏」雲姬道:「是我替燕翎雕決定的,他受了傷了,你是親眼看到的。」
星目中的不芒消失了,金童子道:「雲會主,你們此來,是以誰為主?」
燕翎雕想開口,雲姬卻搶先道:「我們以誰為主也與貴谷有關嗎?」
金童子原以為雲姬是在求他,卻沒想到他是在替燕翎雕打算,雖然,他明知道絕不可能得到雲姬,但內心那股妒火卻無法壓抑。
以漠的聲音,金童子陰笑道:「雲會主,你們以誰為主都與本谷無關,不過,你們進谷的行程,卻與區區在下是有關了。」
「鐵血紅顏」雲姬一呆,道:「你是說……」
金童子做態道:…『如果是雲會主你有求於我,在下倒可以設法你們在此停留三天。「
冷面僧插嘴冷笑道:「金童子,你大概忘記自己是誰了?」
冷冷地橫了冷面僧一眼,金童子道:「但我沒忘記出谷前,谷主交待由誰做主的那句話。」
氣往上一衝,「血蛟」猛然向前路出一大步,厲聲怒喝道:「金童子,你……」
冷冷地截住「血蛟『未說出來的話,金童子道:」老二,你少那麼橫眉豎限地盡露些丟人現眼的醜態,有話留著等見了谷主之後再說吧!』『一支箭般倏竄到金童子面前,「血蛟』『猛揚起手中九節鞭,激動地道:」金童子,少逞口舌之能,你我這就見個高下!「
雙臂交叉環抱於胸前,金童子撤了撇嘴,道:「老二,不要說你不是我的對手,就算你能敵得住我,料你也不敢違抗老頭子的命令。真是的,做給誰來看的呢?『』實在下不了台了,」血蛟「一抖手中九節鞭就要出手。
「老二。」以急躁的聲音,冷面憎喝住了故做姿態的「血蛟」之後,轉向金童子道:「金童子,面見谷主之後,你與我們兄弟之間,總會有一方得倒下去的,咱們走著瞧。」
陰冷地笑了一聲,金童子道:「這才是明智之舉,我知道倒下去的一定是我。」
話聲雖冷,但卻十分莊重,不似賭氣言語。
由金童子的言語行動,燕翎雕本就懷疑著他與「寒魄」金岳的關係,如今,金童子這句類似從容就義的話,更加深了燕翎雕的疑心了。
趁著三人爭執的空檔,「鐵血紅顏」雲姬也考慮好了回答的話了,道:「尊駕要雲姬如何求你?」
以玩世的嬉笑語氣,金童子道:「叫我一聲金大哥!」說話時,金童子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在燕翎雕臉上。
兩道黛眉因皺緊而豎起,「鐵血紅顏」雲姬一張粉臉兒煞時間佈滿了怒容,冷聲道:「如果我說辦不到呢?」
金童子臉上笑容一收,道:「雲會主,如果你叫那麼一聲,你與燕當家的,都將得到你們意想不到的大收穫,相反的,你們將得到意想不到的阻礙。對你雲會主而言,或許還能抵抗,但是,燕當家的那條左臂一時之間無法動轉,那後果,嘿嘿……」
想到燕翎雕,雲姬的語氣就開始軟化了。
雲姬冷然道:「你是說……」
金童子正色道:「雲會主,你該是知道的,玄冰谷的實力,並不是完全靠谷主一個人來代表的。」
玄冰谷的實力。汀湖中皆有耳聞,金童子只不過是把事實重複了一通而已,雲姬沒有不相信的理由。
試探著,「鐵血紅顏」雲姬道:「尊駕的意思是……」
金童子道:「二位是由我出面接待,因此,在面見谷主之前,你們得聽我調度。」
「鐵血紅顏」雲姬開始遲疑了。
又開始流露出那種令人難堪的笑容了,金童子追問道:「只有三個字而已,雲會主用得著考慮這許久嗎?」
緩和地,燕翎雕開口了,沉聲道:「金童子,你問的話,早已回答了你!」
金童子一怔,道:「燕當家的是說……」
燕翎雕平和地道:「辦不到。」
那平和的語氣亦如他聲色不動的平和表情,有一股無法動搖的穩定力量。
「鐵血紅顏」雲姬不安地望著燕翎雕道:「你,你……」
平靜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雲姬,我們既然來了,就沒做那種毫髮不傷的打算,既然我們沒有那種打算,我們當然就用不著委曲求全,對嗎?」
雲姬遲疑地道:「可是……」
平靜地,燕翎雕道:「雲姬,一個人最可貴的是在生死存亡之際,仍能保有不變的自己。」
話如暮鼓晨鐘,敲散了「鐵血紅顏『』雲姬芳心瀰漫著密霧。
終於,雲姬點了點頭。
又是一次失敗,金童子的臉突然沉了下來,冰冷地道:「雲會主,你們的入谷期限在明天黎明。話日大步出屋而金童子既然下了決定,冷面僧與」血蛟「也沒有再留的餘地,也跟著走了出去。
看看燕翎雕左臂上被洞穿了的肌肉,「鐵血紅顏『』雲姬臉上立時浮上了愁容,榜徨無著地道:」燕大哥,你知道我這次進谷的目的……「
截住雲姬的話,燕翎雕笑道:「殺金岳!」
嬌軀猛然震了一下,雲姬迷惑地道:「你……你全知了?」
燕翎雕道:「我並不知道理由,但我知道最終的目的。」
凝視著燕翎雕,雲姬道:「你騙我。」
鄭重地,燕翎雕道:「你相信我會騙你?」
「鐵血紅顏」雲姬用力地搖著頭,大聲道:「我……我知道你不會騙我。但是……」
燕翎雕莊重地道:「理由很簡單,你既然把入谷的東西給我服食了。一旦進谷之後,拿不出東西來,那後果不是十分明顯嗎?你既然明知將有什麼後果,卻仍然要進谷,除了殺金岳,還會有什麼目的呢?」
「鐵血紅顏」雲姬美眸中的迷惑之色消失了,脫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他嗎?「
燕翎雕道:「大概金岳本人也不能一下子弄明白你為什麼要殺他的,因此,你勢必得當面再告訴他一遍,那密秘我不是就知道了嗎?」
睜大了一雙杏眼,雲姬道:「萬一理虧的一方是這們呢?」
燕翎雕不考慮地道:「那我會向著理虧的那一方。」
有些吃驚地盯著燕翎雕,雲姬道:「只為了一個艷麗的人對你好?」
燕翎雕道:「既然連世代以正義見稱的少林寺天字輩的高僧都向著理虧的一方,我燕翎雕並不想博求什麼名份,又有什麼做不得的呢?」
既佩服、又感動,「鐵血紅顏」雲姬含淚細聲道:「大哥,你是個細心的人,我雲姬何幸,竟然能與你為侶伴。」
憐惜地,燕翎雕輕聲道:「雲姬,你不是那種喜歡落淚的人,對嗎?」
眨眨那雙靈活的,含淚的大眼睛,藉著查看傷口避的燕翎雕的視線,雲姬道:「我…… 我沒有掉淚,燕大哥,你的傷怎麼辦呢?」
「天王刀」海清的聲音突然起自門口道:「我老人家有一種能即刻癒合傷口的靈藥。」
嬌軀猛然一震,「鐵血紅顏」雲姬倏然轉向門口,脫口道:「是你,海清,我倒把你忘了!」語氣中,自然地流露著殺機。
人坐在門檻上,「天王刀」海清忙搖著雙手,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別想那些狠的,你們所說的話,我是一句也沒聽到。」
緩慢地,燕翎雕轉過身來,笑道:「你不是一直就看著雲姬嗎?」
站起來,「天王刀」海清道:「你看到了?」
燕翎雕道:「我聽到了。」
「天王刀」海清笑道:「眼見猶恐不實,耳聞豈能算真。」
冷漠地,燕翎雕道:「海老兒,我看咱們別盡說這些廢話了,說說你的目的吧!」
「天王刀」海清道:「你信得過老夫?」
燕翎雕道:「那要看你目的是什麼?」
「天王刀」海清道:「老夫要與你們起進玄冰谷。」
「鐵血紅顏」雲姬道:「腿長在你身上,你要往哪裡去,與我們何干?」
「天王刀」海清笑道:「話是沒說錯,但是,老夫如果要與你們同行,沒有你們的承認,卻進不去。」
「鐵血紅顏」雲冷聲道:「天下也有你『天王刀』進不去的地方嗎?」
「天王刀」海清道:「會主,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啊!」
燕翎雕道:「你要我們承認什麼?」
「天王刀」海清道:「承認老夫與你們是同道的。」
燕翎雕道:「玄冰谷的三個使者會相信嗎?」
「天王刀」海清道:「他們不會相信,但是,只要你們說我們是同行的,他們卻無法阻擋。」
「天王刀」海清說的倒是事實,只要他倆肯承認,玄冰谷的確沒有加以阻止的理由。
雖然「天王刀」海清與燕翎雕一直都沒有站在同一條陣線上過,但在燕翎雕心中,他對「天王刀」海清卻有一種莫名狀的親切感,這種感覺,是由於在許多艱險的環境下「天王刀」海清的一再出現所造成的。
凝重地點點頭,燕翎雕道:「你當然可以與我們同行。」
「鐵血紅顏」雲姬一怔,望著燕翎雕道:「你信得過他?」
燕翎雕點頭道:「是的,我信得過他,你呢?」
不安的神色立時消失,雲姬道:「我也相信。」
她是對燕翎雕的信賴,一種可以不問理由的完全信賴。
「天王刀」海清拿出了身藏的刀傷靈藥,那真是藥到傷合的靈藥。
轉眼三天即逝,燕翎雕的內外傷雖未全愈,卻也好了八九分,雲冰谷三位使者早就等得不賴煩煩了。
燕翎雕、「天王刀」刀海清以及雲姬在玄冰谷三位使者的帶領下進入了通向說冰谷的秘密邃道,隨著一級級石階向上延升足足走了五百步方走出山洞的出口處。
金童子走向出口處的鐵門邊向內通報了情況,厚重的鐵門才向兩邊滑去。
出了洞口裡面是一個佔地數畝的大山坳,四周全是尖削的峭壁,高達數十丈,任你有絕頂的輕功也無法飛度。
來到一座石屋前,金童了指向石屋道:「我陪三位在此等候片刻,讓他們兩位進去稟報本谷總管。」
等了一頓飯工夫後才見從外面施施然走進二人來,金童了介紹道:「這是本谷二位總管『天猿』畢如群,『天地判官』華雲峰。」
「天王刀」海清道:「觀鬥不見二位,原來二位在玄冰谷高就。」
「天猿」畢如群和「天地判官」華雲峰同時望向「天王刀」海清道:「我道是誰有此能能力過得了本谷『生死關』原來是你海老兒所為。」
淡然一笑,「天王刀」海清道:「多謝二位兄弟如此過獎海某人,只可惜海某無此能為,心中雖覺卻之不恭,但卻實在愧不敢當。」
兩張老臉又同時一怔,「天猿」道:「你是說那闖關者另有人在?」
「天王刀」海清道:「海清正是這個意思。」
盯著「天王刀」海清,「天地判官」華雲蜂道:「誰?」
聳聳肩,「天王刀」海清道:「華兄的神氣像是問案。」
「天地判官」華雲峰道:「江湖中人皆稱老夫為『天地判官』。」
「天王刀」海清大笑道:「哈哈……老夫如今仍在陽世之間,大概還沒有分到判官的轄區內吧!」
「天地判官」華雲峰跋扈地道:「海兄,可知道你此時頭頂誰家的天、腳站誰家的地嗎?」
「天王刀」海清道:「華兄這是代替貴谷谷主向來客誇財富還是誇權勢?這就是貴谷的待客之道嗎?」
「天地判宮」華雲蜂冷聲道:「;海兄既然自認是客,賓主之間就該乳水相溶,兄弟只不過問問闖關者是哪一位而已,這個請求,老夫覺得並不失禮與不當之處。」
「天王刀」海清道:「此處共有六個人知道,華兄何以竟然賓主不分,獨問我海清呢?」
「天地判官」華雲峰道:「老夫選了你了!」
「天王刀」海清老臉一沉,生硬地大笑道:「哈哈……那是我海清的榮幸,只可惜我海清一生所厭惡的事,就是被人選中!因此,華兄你選錯人了。」
「天地判官」華雲峰冷笑道:「兄弟也有個毛病,海兄可知道嗎?」
「天王刀」海清冷冷地道:「寧肯等一家,不願走十家?」
「天地判宮」華雲蜂道:「因此,你我總得有一方遷就另一方。」
「天王刀」海清道:「那實在不幸。」
離開洞口,「天地判官」華雲峰大步向這邊走了過來。
「天猿」畢如群見狀,也跟著離開右洞走了過來。
在三入面前五尺左右處,「天地判官」華雲蜂停下來,道:「海兄,你看咱們誰遷就誰?」
「天王刀」海清道:「恐怕很難說。」
金童子插嘴,道:「華總管,過關之人不是他。」
冷冷地瞄了金童子一眼,「天地判官」華雲峰道:「但他可以告訴我是誰。」
金童子冷冷地道:「我可以告訴你。」
「天地判宮」華雲蜂冰冷地道:「我並沒有問你。」
金童子道:「問問我或許比你自己妄行要好得多。」
老臉霍然一沉,「天地判官」華雲峰道:「金童子,你是在跟誰說話?」
毫無懼色,金童子道:「跟你,華雲蜂。」
霍然轉向金童子,「天地判官」華雲峰氣極狂笑,道:「哈哈……金童子!你大概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你實在不應該……」
深沉地,「天猿」畢如群道:「華老兒,你想說什麼?連自己人與外人你都分不清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8:45
第十九章 奇險天成玄冰谷
心頭猛然一震,「天地判宮」華雲蜂住口了。
冷漠的,金童子道:「我知道我不應該回來,但我卻田來了,因此,華雲峰,你最好少端你那總管的架子!」
一張皺紋密佈的老臉,煞時間氣得赤紅如血,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陰柔地笑了一聲,「天猿」畢如群道:「金童子,那第一關是誰闖的?」
一肚子氣正沒處發洩,「天地判官」華雲峰忙轉向「天王刀」
海清道:「海老兒,你說吧。」
金童子卻接口道:「燕翎雕。」
把左手的一對判官鐵筆分握在雙手中,「天地判官」華雲峰猛然又轉向金童子。
雙臂習慣地交環於胸前,金童子冷漠地道:「華雲蜂,你想找我拚?」
未等「天地判官」華雲峰開口,「天猿」畢如群忙插口道:「華老兒,谷主最好面於,你總不至於在客人面前先來個窩裡反,使他老人家難堪吧?」
「天地判官」華雲峰怒聲道:「可是他……」
「天猿」畢如群道:「他也得叫谷主的。」
「天地判宮」華雲峰當然懂這句話的含意,但心頭積壓的怒火卻無法清除,猛然轉向燕翎雕等,冷聲喝問道:「哪個是燕翎雕?」
緩慢地向前跨出了一步,燕翎雕深沉地道:「在下就是。」
其實,「天地判官『』華雲峰早就知道誰是燕翎雕了,因為,來的這三個人中,除了」天王刀『』海清之外,就只有燕翎雕是男的了,他之所以要問,只是表示對燕翎雕的輕視而已。
雙眼瞪著燕翎雕,「天地判官『』華雲峰一直走到燕翎雕面前不到兩尺處才停了下來,但卻直瞪著燕翎雕沒有開口說話。
這等於是當面表示他對燕翎雕的輕視。
平和而又緩慢地,燕翎雕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北海玄冰谷的待客法?」
仍然瞪著燕翎雕,「天地判官」華雲峰答非所問地反問道:「第一關是你闖過來的?」
冷漠地,燕翎雕遭:「尊駕不相信嗎?」
「天地判官『』華雲峰擺出一派長者氣勢,冷聲道:」老夫一向不信任的是好大喜功的年輕人。「
燕翎雕反唇相譏道:「燕某生平最厭惡自身一無是處,只憑癡長了幾歲,見人就想賣老的浮躁之輩。」
眼睛瞪得似欲奪眶而出,「天地判官」華雲峰一個字一個宇地獰聲道:「年輕人,你在罵老夫?」
燕翎雕平靜地遭:「華雲峰,在下罵你還是看得起你呢?」
「原本就有一肚子火沒發洩出來,」天地判官「華雲峰聞言,老臉倏然一沉,切齒道:」年輕人,老夫要教教你對待長輩的禮節。「
氣勢如山,燕翎雕平靜地道:「你我之間的距離太近,尊駕出手前最好能慎重點兒。」
「天地判官」華雲峰冷聲道:「你替誰擔心?」
燕翎雕道:「燕某是來做客,不願賓主失歡,因此,怕你一旦吃了虧,那張臉沒處放,而惱羞成怒的擾個沒完,反倒叫此間主人說是燕某上門欺人了。」
連肝肺幾乎都要氣炸了,暴躁地,「天地判官『』華雲峰大喝道:」你以為你是誰了?「
「了」字聲中,雙臀齊揚,一對判官鐵筆帶起一串刺耳絲絲聲;徑點燕翎雕胸口兩大死穴。
出手快如閃電,認穴準確無比,他一隻伸手,狠、準、毒、辣,幾個字便全都使著了。
原本就沒敢輕估對方,因此,燕翎雕內心一直都在戒備著。
左手握住的「邪劍」倏然向上一揚,由上而下,硬抗上去,右手同時抓向劍柄。
「天地判官」華雲峰犯了與「九幽神」龐化同樣的毛病——低估了對方的內功。
雙筆由上斜向下點來,竟視燕翎雕架過來的「邪劍」如無物。
「咋」的一聲脆響聲,「天地判官」華雲峰猛覺雙臂微微一麻,竟像點在一道鋼牆鐵壁上一般,無法推進分毫。
一縷寒光在響聲揚起的同時,館電般地向點「天地判官『』華雲峰胸口。
抓劍、拔劍、出劍,全都在「天地判官『』華雲峰駭然一震的剎那間完成,使人感覺到,他只做了一個刺敵的動作而已,像是根本未抓劍、拔劍。
全仗著經驗上的一種本能的反應,「天地判宮」華雲峰急電般地向後倒射出去。
在「嘶」的一聲輕響中,「天地判官」華雲峰總算脫離了險境。
他胸前左臂根下,翻出了兩三尺長的一道韶皮的毛,他穿的竟是件高貴的白韶皮衣。「天猿」畢如群呆住了,他雖是旁觀者,但自信如果處在華雲峰的境況下,也將照樣無力應付那把快劍。
還劍入鞘,燕翎雕森冷地道:「貴谷金童子使者說過,在下叫燕翎雕。」
「天地判官」華雲峰與「天猿」畢如群當然知道他叫燕翎雕,只是,此刻這三個字的份量卻完全不同了。
像是根本就沒聽到燕翎雕的回答,「天地判官」華雲峰,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在抖動著。
燕翎雕那一劍,並沒有傷到「天地判官」的皮肉,但卻重重地刺傷了他的自大狂與自尊心。
十指緊抓著那對判官筆,「天地判官」華雲峰又一步一步地走向燕翎雕;一面冷酷地道:「燕翎雕,老夫方才低估了你了,因此,老夫要認真待你。」
森冷地,燕翎雕喝道:「慢著,在下有話要先說明白了。
「天地判官」華雲峰冷聲道:「燕翎雕,要在這裡說話,你得先具有某種份量,否則,此處漢有你說話的份。」
燕翎雕不願意在末見到「寒魄」金岳之前,再發生血拚,冷聲道:「華雲蜂,你該知道我等是來送什麼的。」
「天猿」畢如群接口道:「龐化沒告訴你怎麼個送法嗎?」
燕翎雕冷笑道:「說過了。」
「天猿」畢如群道:「燕當家的,你沒答應?」
燕翎雕道:「天地奇珍,燕某不願假第三者之手轉交。」
陰冷地,「天猿」畢如群道:「燕當家的,你此刻就算願意將『天地奇珍』假第三者之手轉交,也太晚了。」
微微怔了一下,燕翎雕道:「尊駕的意思是說……」
「天猿」畢如群仍用那種陰柔得令人生慶的聲音,細聲細語地道:「燕當家的,老夫是說你已經使玄冰谷中的人看到血了。」
有點明白了,燕翎雕道:「尊駕是嫌血流得還不夠多?」
「天猿」畢如群道:「燕當家的,那才只是開始。」
突然轉向金童子,燕翎雕道:「金童子,這裡是第二關嗎?」
金童子生硬地道:「燕翎雕,玄冰谷只有一關,沒有第二關,這裡是本谷總艙。」
「天猿」『畢如群接口道:「沒錯,燕當家的,金童子沒說錯,這裡是本谷總舵,燕當家的,你覺得本谷形勢如何?」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奇險天成,堪稱絕地。」
「天猿」畢如群道:「燕當家的稱得上是慧眼獨具,此處果然堪稱絕地,燕當家的,這是你進來之後才看出來的吧?」
燕翎雕道:「燕某在谷口就已看出來了。」
「天猿」畢如群大笑道:「燕當家的,你是個聰明人,怎麼卻明知是絕地,卻硬要往裡闖呢?」
灑脫的一笑,燕翎雕道:「有道是『絕處逢生,後福無窮』,燕某想到了這句話,所以就闖進來的!」「天獄」畢如群陰陰地笑道:「燕當家的,三位的厚福,只怕要等來生才能享了。」
燕翎雕道:「尊駕是說?」
「天猿」畢如群深沉地道:「燕當家的,三位向來路。看看,也就不用老夫多費唇舌了。」
燕翎雕等三人聞言心頭同時一震,轉身向谷口掃視著。
三個發眉俱白的老者,備領著十幾個白衣漢於,此時從谷道中走進谷來。
心頭駭然一震,燕翎雕道:「原來『天地五惡』都集中貴谷來了。」
「鐵血紅顏」雲姬與「天王刀」海清見狀臉色也都為之大變。
「天地五惡」原是武林中有名的五大惡人,個個都以功高難纏而久負盛名,如今再加上三使者,未戰之前,強弱已一目瞭然了。
在藹翎雕三人的注目之下,三隊三十三個人進入玄冰谷。
徑向這邊走過來了。
三隊中最中間的白袍老者,人高馬大,黃臉濃眉,雙目帶煞,滿臉暴凶之氣,此人是「惡甲神」凌飛,他使的是一柄開山大斧。
「惡甲神」凌飛右手邊的老者,肚大腰圓,肥胖如桶,滿臉肥肉,一步三顫,一隻小眼,閃爍不定,入目可知是個工於心計的人,此人是五惡之三的「無翼梟」牛震方,他身上沒有兵器。
「惡甲神」凌飛左邊的老者,是五惡之四的「鬼頭雕」雲泰,細長身材,飄逸不群,卻偏偏生了一張白斑密佈的花臉,兩隻白多黑少的眸子在滿臉白紋之間,閃爍不定,似能發光。令人觸目心寒,此人手提一柄多刺流星錘。
眼看著三個兄弟大步而來,就像是看到了勝利的後果了似地,「天猿」畢如群陰聲笑道:「燕當家的,本谷地處邊荒,食物難運,故而無法養活許多人,派場當然不能與三位所見過的大場面相比,還望三位海涵,不過,嘿嘿……」
心中雖然忐忑不安,但卻未形之於色,燕翎雕冷冷地道:「不過貴谷用的是精兵之策,對嗎?」
「嘿嘿」連聲冷笑了一陣子,「天猿」畢如群陰險地道:「敝谷是有這個打算,但卻不敢擅加那個『精』字,還得等燕當家的親身指教過後,才能斷定。」
冷靜地,燕翎雕道:「尊駕是向燕萊下口頭戰書?」
似乎永遠都不會激動,「天猿」畢如群道:「燕當家的,老夫說過這是絕地。」
「鐵血紅顏」雲姬,此時實在有些緊張了,一雙美目凝注在金童子臉上,冷笑道:「三使者,貴谷這個圈套是早就安排妥當了的吧?」
滿腔的嫉火恨意,在目光與「鐵血紅顏『』雲姬那雙美眸接觸的剎那間全消失了,在這個他一生中唯一傾倒的麗人面前,他的冷傲個性,似乎永遠都無法流露出來。
面上微微有些不安的金童子,道:「雲會主,只要你們當初不闖那第一關,這一切便不會發生。」
「鐵血紅顏」雲姬冷笑道:「你知道我們一定要進谷面見你們谷主,對嗎?」
確實知道,因此,金童子無法否認,道:「是的,在下知道。」
「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因此你建議我們把所帶來的留在飛沙堡中,對嗎?」
金童子點點頭,道:「不錯,在下是那麼建議過。」「鐵血紅顏」
雲姬氣極冷笑道:「金童子,你有一張使容易相信的外表,但卻沒有相同的內在。」
黯然地搖搖頭,金童於道:「雲會主,在下知道永難博到你的信賴,但在下的建議對貴屬下等卻有百利而無一害,會主,你可知道他們原先為什麼不在谷中嗎?」
芳心一動,「鐵血紅顏」雲姬沉默了下來。
金童子接著道:「他們原先埋伏在峽谷兩側,如果你把你們那些手下帶來,他們對此間地形不熟,加以谷道狹窄,雲會主,吃大虧的絕不會是本谷的人馬。」
有幾分相信了,「鐵血紅顏」雲姬道:「那他們何以讓他們進入谷中而不乘機下手呢?」
一個雄渾的聲音起自三人身後,道:「老夫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說話聲中,進谷的三個老者已自燕翎雕等三人身邊越過,並排站在「天猿」畢如群兩側,三人帶來的三十個白農大漢,則分成兩排,八字形地並列於四個老者兩側。
說話的是「惡甲神」凌飛。
大模大樣地站好了姿勢,「惡甲神」凌飛道:「雲會主,老夫等不出手的道理很簡單,那是因為你們來的只有三人,而且,是不易對付的三個強者。老夫如果下令攻擊,混亂的將是老夫的人,因此,那就不如讓各位進來之後再戰了,因為老夫等所帶來的這些入,對三位而言,派不上用場。」
精眸一轉,「天王刀」海清突然插嘴問道:「三位?凌老兒,你是連我海清也算上了?」
「惡甲神」凌飛冷笑一聲,反問道:「莫非你不在他們之中?」
「天王刀」海清笑道:「你幾時聽說過我海清與燕翎雕一道過了?」
「惡甲神」凌飛道:「不用聽到,老夫現在就看到了。」
「天王刀」海清道:「那現在咱們都聚在谷中,照你這麼說,你也是與燕翎雕同道了?」
「惡中神」凌飛一呆,一時間倒接不上口來了。
「無翼梟」牛震方冷笑道:「那你與姓燕的一同進谷又怎麼說?」
「天王刀」海清一怔,脫口反問道:「貴谷只有一條通道,老夫又不會飛,不與燕翎雕同一條路,你叫老夫怎麼個走法?」
「鬼頭雕」雲泰道:「牛老兒指的是你與他們同時進谷的,你又怎麼狡辯法?」
慢條斯理地,「天王刀」海清道:「同時走在一條路上的就能算是同夥的,那洛陽街上豈不是沒有異己之人了?」
凶晴一瞪,「惡甲神」凌飛道:「海老兒,你好一張利嘴!」
「天王刀」海清正色道:「天下事不出個理字,我姓海的在講理,你凌老兒怎可以出口傷人呢?」
只一句話,「惡甲神」凌飛便又被頂得無言以對了。
明柔地長笑了一聲,「天猿」畢如群插口,道:「這麼說,你海老兒與姓燕的是無關的羅?」
臉色一緩,「天王刀」海清道:「那當然。」
右手作了個讓客的姿勢,「天猿」畢如群道:「那麼請。」
明知故問,「天王刀」海清道:「請我到哪裡去?」
「天猿」畢如群笑容可掬地道:「站到一邊去。」
「天王刀」海清道:「不懷疑我姓海的了?」
「天猿」畢如群笑道:「懷疑你,兄弟會這麼做嗎?」
歡天喜地地,「天王刀」海清道:「那麼老夫先謝了。」
橫身攔在舉步欲行的「天王刀」海清面前,「鐵血紅顏」雲姬冷聲道:「海清,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故做茫然之色,「天王刀」海清道:「老夫說過什麼?」
似乎存心在拖時間,一句話如果不成兩句,「天王刀『』海清絕不一句把它說完。
「鐵血紅顏」雲姬道:「你真要我說出來?」
「天王刀」海清沉聲道:「說出來大家聽聽也好。」
「鐵血紅顏」雲姬冷哼一聲,道:「你不是說過要與我們一同進谷嗎?」
「天王刀。海清道:」老夫是與你們一同進來的呀,難道說這又有什麼不對了嗎?「
黛眉煥然一皺,雲姬怒聲道:「你,你……」
搖搖頭,海清故做憐憫之狀,道:「雲會主,老夫知道你們此刻實力薄弱,正需要援手,但老夫不能眼睜睜的因為問情便自己也往火坑裡跳呀,對嗎?」
玉掌一翻,「鐵血紅顏」雲姬就要出手。
一把拉住雲姬的玉腕,燕翎雕溫和地道:「讓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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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8:57
就像是唯恐天下不亂似地,「天王刀」海清笑道:「雲會主,老夫的話雖然不怎麼中聽,但是,你可得忍耐著點,你們現在已經應付不了了,還樹得起老夫這個敵人嗎?」
周圍立時響起一片大笑聲。
一張粉臉兒立時氣白了,「鐵血紅顏」雲姬用力一掙,沒掙脫燕翎雕的手,忍不住怒聲道:「你放開我。」
以冷靜的聲音,燕翎雕道:「你忘了我們此行的用心了?」
很突然地,雲姬冷靜下來了。
大失所望地望著粉臉上一片平靜的雲姬,「天王刀」海清也呆住了。
「天猿」畢如群道:「海兄,你請。」
點了點頭,「天王刀」海清向前邁進了兩步,突然又停下退了回來。
「天猿」畢如群道:「海兄,你怎麼又停下來了?」
「天王刀」海清道:「老夫突然覺得又幣妥當了。」
久久沒有開腔的「天地判官」華雲峰突然開口道:「畢老兒,他分明是在拖時間。」
「天王刀」海清忙否認道:「誰說我在拖時間了?」
「天地判官」華雲峰冷聲道:「你婆婆***囉唆了半天不算,如今走了不到兩步又停了下來,不是拖時間是幹什麼?」
「天王刀」海清道:「我只是擔心而已。」
「天猿」畢如群道:「海兄但心什麼?」
慎重地,『天王刀「海清道:」我擔心你們擺平了他們兩個之後再來對付我,到那時候,我豈不是連個伴都沒有了?「
「天猿」畢如群那張一直保持著溫和的老臉突然一沉,語氣一改,冷聲道:「海兄,兄始雖然猜不出來你的真正用心,但卻可以斷定你的確是在拖時間。」
臉色一變,「天王刀」海清急聲道:「畢老兒,在你的地盤上,我拖時間有何意義?」
寒著臉,「天猿」畢如群冷笑道:「海老兒我說過我猜不透你的用心,但卻可以斷定你是在拖,兄弟們,圍起來。」
五個人同時移動,以五個不同的方向把三個人圍了起來。
一見無法再拖下去了,「天王刀」海清翻手拉出背上的七星刀,寒聲道:「你們真連我姓海的也算進去了?」
「天猿」畢如群冷聲道:「有你不多,無你不少。兄弟們,動手。」
恰在這時,谷口突然響起「樵霸」柴洪的一聲大叫,「好兔崽子,竟然依多為勝,俺來得可正是時候。」
「天地五惡」可沒想到還會有燕翎雕的人趕來,五人不由同時一怔。
現在,他們明白「天王刀」海清為什麼要拖延時間了。
不但是「天地五惡」沒料到會有人進來,就這燕翎雕與雲姬心頭也都是一團疑霧。
朗笑了一聲,「天王刀」海清讚道:「雲會主,你有個好幫手,她雖然不會武功,但卻有一顆常人難及的精慎頭腦,要是她晚來一步,今天我們可都要好看了。」
燕翎立時明白了過來,脫口道:「海老兒,咱們這筆帳,往後可怎麼算?」
「天王刀」海清道:「恩歸恩,怨歸怨,一筆一筆地往下結,就混不了帳了。」
「樵霸」柴洪一現身,跟著「雙頭龍」齊如飛,四鳳中的「白鳳『,與」血鳳「也相繼出現,再後面是」青鳳「與」藍鳳』『扶托著的「天魁女」風如儀,「鐵血會」的三十多個手下則跟在「天魁女』『三人後面。
這些人一出現,立時便呈現了一種勢均力敵的情勢了。
「天猿」畢如群臉色猛然一變,急聲道:「凌飛、雲泰,帶著三使者與本谷弟子,先去截住他們,這裡由我們來應付。」
「惡甲神」凌飛與「鬼頭雕」雲泰應了一聲,抽身而出。
「鬼頭雕」雲泰飛身躍到仍井然排在那裡的兩排玄冰谷的徒眾之間一抬手,道:「截住他們。」聲落,當先奔向「樵霸」柴洪,那三十個玄冰谷的手下也哄然一聲跟了上去,刀劍齊出,各找對手,拚了起來。
「惡甲神」凌飛奔到三使者前面,喝道:「上!」
「冷面僧」與「血蛟」早已躍躍欲動,聞言各自抽出兵器,奔了出去。
「冷面僧」碰上了「白風」「血蛟」則與「血鳳」打上了。
金童子則立在原地沒動。
老臉一沉,「惡甲神」凌飛寒聲道:「金童子,你怎麼不動?」
冷漠地,金童子道:「此處沒有我插手的餘地。」
「惡甲神」凌飛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金童子道:「凌飛,你不是知道我不應該回來的嗎?你想,我會為金岳效命嗎?」
一橫板斧,「惡甲神」凌飛陰聲道:「金童子,你要反?」
淡淡地,金童子道:「按說我此刻反,也沒有什麼不應該的,只是,這些都與事無補,這就是我為什麼仍然把燕翎雕等人引進來而卻沒有洩底的緣故。凌飛,你去吧!其它的話,我會當著金岳的面說的,目前,我不會助任何一方的;多少,我還欠了金岳一筆養育債,這就是報答吧。」
橫著板斧,「惡甲神」凌飛冷酷地道:「原來你全知道了,金童子,那實在很不幸。」
冷冷地,金童子道:「凌飛,我說過我將不幫任何一方,別瞪眼,目前你們樹不起我這個敵人。」
這是千真萬確的實話。
重重地冷哼了一聲,「惡甲神」凌飛忍下了那口氣,轉身而去。
目下,他確實樹不起這個敵人。
離開金童子之後,「惡甲神」凌飛收眼向混亂的鬥場望去,只見「雙頭龍」齊如飛勢如猛虎般地在玄冰谷的人群中奔馳著,勢如虎入羊群。
毫不考慮地,「惡甲神」凌飛揮舞著長柄大斧,逕向「雙頭龍」
奔去。
整個玄冰谷雪白的谷地上,此時只見刀光劍影,血肉飛揚,呼喊喝斥之聲,亂成了一片!
「天地五惡」分出兩個人去應付「樵霸『』柴洪等人之後,就成了三對三之勢了。
由五對三變成三對三,燕翎雕心理上的憂慮消失了,遊目四望了一眼,冰冷地道:「三位朋友,我們也應該開始了。」
「天地判官」華雲峰心中一直有著一股未消的怨氣,聞言首先應道:「燕小子,老夫來陪你!」
一對判官筆,在說話聲中,揮灑出一片密網,驚濤駭浪般地捲向燕翎雕,攻勢狂猛,但卻比第一次攻擊燕翎雕謹慎多了。
冷笑一聲,燕翎雕道:「來吧!」
「邪劍」應聲出招,也凌厲的攻向「天地判官」華雲蜂,以攻對攻。
這兩個人,一開始,便猶如驚濤駭浪、般地硬打拚上了。
「天王刀」海清擺擺手中「七星刀」,向「天猿『』畢如群走過去道:」畢老兒,咱們也別閒著了。「
「天猿」畢如群心中雖然恨「天王刀『』海清的拖延破壞了他的全部計劃,表面上卻平和如初,陰柔的笑了一聲,一擺雙掌,道:」海老兒,請!「
「五惡」之中,數「天猿」畢如群為人最好詐,武功也最高,因此,「天王刀」海清不敢大意讓他先攻,冷笑聲中,「七星刀」斜斜地向「天猿」畢如群右肩一指,右腕猛然一震,一片森森的刀光,突然急如電光般地捲向「天猿」畢如群。
「天王刀」海清有「天下第一快刀」之稱,出手速度,的確快得令人跟花。
「天猿」畢如群也不是弱者,見狀冷喝一聲,身子猛然左右一晃,倏地向後移出八尺,動作之快,就像是他原來就站在八尺之外似的。
「天猿」雙足足點才一沾地,一雙細小如鷹爪般的手掌已揮掃出去,晃手之間,灑下了漫天的掌影。
「天猿」畢如群的下雙手掌雖然不大,掃出的罡風卻銳利駭人,似有無堅不摧的聲勢。
「天王刀」海清有第一快刀之稱,一招未能奏功,第二招已跟著遞了出去,正好迎上「天猿」畢如群的反擊。
於是,這兩個人也纏鬥在一起了。
場中,此時只有「鐵血紅顏」雲姬與「無翼梟」還沒有動手了。
大步走向「鐵血紅顏」雲姬,道:「美丫頭,輪到咱們倆了。」
抽出雙劍,雲姬冷聲道:「請?」
「無翼梟」牛震方輕薄地道:「刀劍無眼,老夫怕傷了你這個天下第一美人,因此,老夫就用這雙肉掌與你摸上一摸吧。」
嬌願立時一紅,「鐵血紅顏」雲姬冷哼一聲,雙劍齊出,直捲「無翼梟」牛震方出手雖快,但看在「無翼梟」眼中,卻覺得沒有什麼威力!
當然,以雲姬的武功,絕不會在「五惡」任何一人之下的,「無翼梟」牛震方之所以覺得沒有什麼威力,只不過是中了雲姬的嬌敵之計而己。
或許是雲姬的美,使「無翼梟」牛震方迷了心,也可能是雲姬的年齡,使「無翼梟」產生了一種不懂事的錯覺,總之,他沒有想到這個艷勝仙姬的少女是在用計。
怪笑一聲,一雙既肥又大的肉掌,對準雲姬直壓了過來,出手輕靈快捷,令人防不勝防。
「鐵血紅顏」雲姬,粉臉上故意驚容一閃,向左跨出一步,退開了正面。
別看「無翼梟」牛震方身胖似桶,行動可真快得如風似電,肥大的身子一扭,立時又正面對向雲姬了。
雲姬又錯步向另一面閃去。
一閃一攻,一開始,兩人之間就形成了一面倒的形勢了。
整個玄冰谷內,此刻已完全陷入戰鬥中了。
在「藍鳳」與「青鳳」的護持之下,「天魁女」風如儀仔細地打量著自己一方的每一個人的情況。
「天地五惡」的功力的確不凡,才交上手不久,「樵霸」柴洪與。雙頭龍「齊如飛已出現不文的景象了。
「樵霸」柴洪索以力大棒猛見長,如今遇上了「鬼頭雕」雲泰,無論拼刀拚技巧,處處都顯得捉襟見肘,雖有些難以應付,但卻還能支持得住。
「雙頭龍」齊如飛的情況就更險惡了!
以雙劍對付「惡甲神」凌飛的巨斧,招式上既不如「惡甲神」
凌飛,力道上更是相去甚遠,因此,除了招架閃避之外,幾乎全無攻擊能力了。
「天魁女」風如儀向身旁的「藍鳳」及「青鳳」望了一眼,急聲道:「你們速去幫助柴、齊二位吧,他們應付不了的。」
一見「雙頭龍」齊如飛左文右架的險惡情況,「藍鳳」早已心急如焚,不安地道:「那你……」
天魁女「風如儀道:」我不要緊,叫兩個弟子下來就行了,現在她們抽得下人來了。「
鐵血會的弟子是佔了絕對的優勢了。
鐵血會的弟子,所以占丁優勢,倒並非因為她們武功比玄冰谷的弟子高,主要的是玄冰谷中的人,少與外界接觸,因此,一旦遇上這些美貌女子,一個個心猿意馬,武功全都打了折扣。
「青風」飛身而出,揮劍放倒了最近的四個玄冰谷的漢子,對那四個失去對手的少女道:「你們去保護鳳姊吧!」聲落人就向「樵霸」柴洪那邊奔了過去。
四個少女一到,「藍風」也飛身向「雙頭龍」齊如飛撲了過去,人未到,已先高聲道:「如飛,我來助你。」
以廣對二,「惡甲神」巨斧凌厲的攻勢絲毫未減,反倒把兩人*得團團轉。
那邊,「樵霸」柴洪的情況也相同。
唯一堪稱勢均力敵的是「白風」與「血風」她們那一邊。
隨著時間的增加,玄冰谷弟子的人數越來越少了,三十個人,目下已剩下不到十個了。
鐵血會當然也有不輕的傷亡,但相形之下,卻可算得上是大獲全勝了。
鐵血會的弟子,此時雖然已有多人沒有對手了,但他們卻無力相助柴、齊二人。
燕翎雕等三人這邊,以:天王刀「海清與」天猿「畢如群拚鬥最烈,」天地判宮「華雲峰忖燕翎雕,此時已完全陷入被動:」無翼梟「牛震方已改攻擊為捕捉了,他完全相信雲姬無法應付他。
看看時間已然成熟,「鐵血紅顏『』雲姬黛眉一桃,雙劍突然一緊,攻向」無翼梟「牛震方,寒芒突然暴漲,拾似星星之火上突然潑上了熱油,那突如其來的爆裂威勢,令人既無從意料,也無從防範。
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面對的這個美勝仙姬的少女竟有這等駭人的功力,「無翼梟」牛震方呆住了!
爆起的寒芒在「無翼泉」牛震方胸前閃過,一抹血雨在一聲沉悶的吼叫聲中揚起!
雙手撫著胸口,「無翼晃」牛震方驚楞地望著「鐵血紅顏」雲姬;道:「嬌……嬌兵之……之計?」
晃了兩晃,「無翼梟」牛震刀「砰『』然一聲跌在地。
五惡之中,他是第一個倒下去的。
「天地判官」華雲峰本就有些支持不住了,「無翼梟『』牛震方的吼叫聲,使他全身不由自主地震動了一下。
五朵寒星,就在此時閃到了他面前!
一聲淒厲的吼叫聲中,「天地判官」華雲峰仰面跌倒地上,額上紅白相間的腦漿與鮮血,立時流了滿臉。
他是「五惡」之中,第二個倒下去的。
幾乎是在「天地判官」華雲峰倒下去的同時,燕翎雕身後七八丈外響起「雙頭龍」齊如飛一聲驚呼:「娥妹!」
全身為之一震,燕翎雕霍然轉過身去,恰好看見「惡甲神」凌飛一斧砍向『雙頭龍「齊如飛左肩。
俊臉猛然一變;燕翎雕厲嘯一聲,飛身彈射而起,撲向「惡甲神」凌飛。
七八丈的距離,一任燕翎雕度多快,仍然是來不及,人未到達,「雙頭龍」齊如飛的一條左臂已齊肩斷落地上了。
似乎有意叫「雙頭龍」齊如飛多吃點苦頭再死,「惡甲神」凌飛酷聲道:「她是腰斬的,老夫不便厚此薄彼,你小於也嘗嘗腰斬的滋味吧。」話落巨斧已砍了下來。
燕翎雕此時恰好落地,但卻已來不及出手相救,情急大叫道:「燕翎雕來了!」
由於燕翎雕喊聲極響,「惡甲神」凌飛聽來就像是起在身後一般。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9:18
本能的想到自救,高舉著的巨斧不由緩了一緩。
「雙頭龍」齊如飛的右劍就在這時脫手飛了出去,刺進「惡甲神」凌飛胸腔內。
凶睛一瞪,巨斧倏然落向「雙頭龍」齊如飛腰際。
燕翎雕也恰在這時飛射到「惡甲神」凌飛身後。
在「雙頭龍」齊如飛一聲悶吼聲中,「惡甲神」凌飛的一顆人頭也離了頸項。
一腳踢開「惡甲神」凌飛直立未倒的屍體,燕翎雕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腦後像似突然被人重重地猛擊了一棒,燕翎雕晃了好幾晃才站直了身子。
緩慢地燕翎雕走向地上的「雙頭龍」齊如飛,無意識地茫然地道:「老齊,我能醫好你,老齊我真能。」
不停的以堅定的神態點著頭,但堅定的外表卻阻不住他星目中閃動著的淚珠滾滾而下。
在「雙頭龍」齊如飛身邊,燕翎雕蹲下了身子,然後跪下,以顫抖的手,他托起了齊如飛的半截上身。
以渙散失神的目光望著燕翎雕,「雙頭龍」齊如飛青紫的嘴唇在啟動著,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抬起顫抖的右臂,他示意燕翎雕把他放下來。
一聲嬌呼,這時「鐵血紅顏」雲姬也撲到了「藍風」身邊,她所看到的,只是「藍風」斷了氣的屍體。
把「雙頭龍」齊如飛輕輕地放倒在地上,燕翎雕木然而充滿淒涼的聲音道:「老齊,你要說什麼?快說!」
抬起顫抖著的手,以食指沾著身邊剛流出的鮮血,「雙頭龍」
齊如飛在雪地上馬上寫了兩個軟弱無力的字:「合葬。」
轉動著眸子,「雙頭龍」齊如飛望了右邊三尺處業已斷了氣的「藍風」一眼,目光再緩慢地轉到燕翎雕臉上,頹然長歎一聲,他嚥下了那最後一口氣。
雙臂猛然抓住「雙頭龍」齊如飛的雙肩,燕翎雕張大了口,但卻沒叫出聲來。
紅潤的臉,突然變得煞白如紙,發紫的嘴唇在顫抖著,但是,燕翎雕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因為他知道單憑呼喚與眼淚,他永遠也換不回這個陪伴他多年的生死夥伴,這是另一筆他非得討回的債!
因此,他知道他該怎麼做!
一把抓起身邊的「邪劍」,燕翎雕霍然站起身來,轉向右邊滿臉淚痕的雲姬道:「雲姬,你去把『冷面僧』與『血蛟』收拾下來,我們血洗玄冰谷!」
燕翎雕一句話,激發了「鐵血紅顏」雲姬滿腔的復仇烈火,一躍而起,抽出身邊的那對短劍,逕向「冷面僧」奔了過去。
在「鐵血紅顏」雲姬動身的同時,燕翎雕已飛身撲到「鬼頭雕」雲泰與「樵霸」、「青風」的打鬥圈中。
「邪劍」灑出漫天銀芒,在連聲清脆的響聲中,「鬼頭雕」雲泰被*遲了五六尺,膠著的戰局,立時分了開來。
「樵霸」柴洪與「育風」由危機之中突然鬆脫下來,全身幾乎都軟了。
沉重緩慢地,燕翎雕道:「柴洪,老齊死了。」
一時間似乎無法接受,怔仲仲的,「樵霸」柴洪道:「你說什麼?」
以同樣的聲音,燕翎雕道:「老齊死了。」
整個人突然全呆了,「樵霸」柴洪張大了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焦急地,「青風」插嘴道:「那娥妹呢?」
燕翎雕沉聲道:「她也死了。」
倒豎著柳眉,圓睜著一雙杏眼,「青風」呆呆地凝立一陣,突然尖聲叫道:「娥妹,娥妹。」叫喊著,就要轉身向後跑。
「樵霸」柴洪也同樣下意識的抓起赤銅扁擔就要往燕翎雕來的路上衝。
以沉冷懾人的聲音,燕翎雕喝道:「慢著!」
不自覺地,兩人聞聲同時站住了。
冷酷地,燕翎雕緩慢地道:「現在不是哭喊流淚的時候,別忘了他們是怎麼死的,我要血洗玄冰谷!」
不用燕翎雕再多說什麼,他倆也知道怎麼做的。
恨火,怒氣重又填滿了他倆的那兩具近似慮脫了的身體,似兩頭出柙狂虎,他倆撲向玄冰谷的那些所剩無幾的徒眾。
緩慢地,燕翎雕又向「鬼頭雕」雲泰邁進了一步,冰冷地道:「雲泰,你將是第四個倒下去的了。」
藉著燕翎雕與「樵霸」柴洪二人說話的空檔,「鬼頭雕」雲泰也緩了一口氣,同時也看清了谷中情勢,使他本能的產生了一種怯意,尤其值此與燕翎雕對面的時候。
掩飾著心中的焦慮與膽怯,「鬼頭雕」雲泰搖動著手中的多刺流星錘,道:「來吧,姓燕的,咱們看看倒下去的是誰!『右手箕張的五指慢慢地扣在」邪劍「的劍鞘上,燕翎雕道:」出手吧,朋友,你只有出一招的機會了。「
醜臉上的肌肉在抽動著,「鬼頭雕」雲泰不自覺地把手中的流星錘揮動得更急了,但卻仍然沒有下手。一燕翎雕靜靜地站在那裡,使「鬼頭雕」雲泰覺得他全身都是可供下手的空門,但是,他卻覺得膽怯。
是燕翎雕的靜,使他膽怯。
緩慢地,燕翎雕開始向外抽「邪劍」了。
醜臉上抽動的肌肉突然一緊,在一聲暴唳的吼叫聲中,『鬼頭雕』雲泰終於搶先出手了。
自右下方斜向左上方,多刺流星錘挾著一片勁疾的怒嘶聲掃向燕翎雕腹胸,出手威猛駭人。
沒有閃避,燕翎雕右臂向外一揮,森冷的劍芒急如一道匹練般地攔向疾馳而至的流星錘。
這一著,完全出乎「鬼頭雕」雲泰的意料之外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燕翎雕會以輕巧為主的劍來硬碰他全力揮出的重兵器的。因而這使他下一招預定好的攻勢也無從施展了。
在「噹」『的一聲巨響聲中,七顆寒星已捲到「鬼頭雕」雲泰面前了。
這是燕翎雕第一次把「邪劍」的最後一招施展出來。
七顆寒冽森冷的星星,像是由「鬼頭雕」雲泰身體周圍的空氣凝聚而成的,既看不到其來處小更看不到其來的速度。
駭異地,「鬼頭雕」雲泰圓睜著一雙精目,脫口驚怖地叫道:「邪劍七……」。
令人目眩的星芒突然爆裂在「鬼頭雕」雲泰面前,一蓬血光掩去了「鬼頭雕」雲泰未曾出口的那個「星」字。
不錯,這確實是燕翎雕邪劍的最後一招,也是「邪劍」最令人心寒的一招。
顫抖著,「鬼頭雕」雲泰緩慢地仰面跌倒在雪在上,他眉心上也出現了一顆正溢著腦漿與鮮血的星口。
「五惡」之中,如今只剩下「天猿」一個了。
「冷面僧」在「鬼頭雕」雲泰中劍之前已死在雲姬劍下了,「血蛟」則死在「樵霸」柴洪與「青風」合攻之下,玄冰谷中,如今剩下的唯一活口只有「天猿」與金童子了。
移動腳步,燕翎雕走到「天王刀」海清與「天猿」打鬥的鬥場邊沉聲喝道:「海清,把『天猿』交給我!」
「天猿」畢如群獨鬥「天王刀」海清正是勢均力敵之勢,因此,他既不敢鬆懈也不敢分神,場中的變化,他可說是一無所知。
燕翎雕的聲音突然出現,使「天猿」畢如群本能的想到自己這邊的情況。
由絕對的優勢突然變成了全面的失敗,這是「天猿」畢如群作夢也沒想到的事情。
鋒利的刀芒,在海清手臂間一閃,一道血箭突然爆射而出,「天猿」畢如群左胸口上多了一道五寸多長,深及胸骨的血槽,撫著左胸,「天猿」畢如群怔了一怔,突然飛身向七丈以外的正中間的那個洞口飛射而去。
在「天猿」畢如群怔仲的那一瞬間,「天王刀」海清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下手,但他卻沒有出手。
淡漠地,燕翎雕道:「海老兒,你原本有機:會可以下手。」
把「七星力」歸鞘,「天王刀」海清聳聳肩,道:「你要問我為什麼不下手?」
搖搖頭,燕翎雕道:「我知道你為什麼不下手,用不著問,值得問的,例是你為什麼要通知我們的手下起來?」
「天王刀」海清笑道:「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聞關,而你一但聞關,在玄冰谷內就必然得發生一次血戰,因此,你倆人手一定不夠;所以……」
燕翎雕接口道:「所以你就把一次可以報復的機會放掉了。
朗笑了一聲,「天王刀」海清遭:「那是因為我們還沒有到勢不兩立的境地,再說,我如果讓你們死在他們手中,我也照樣不敢進谷,既不能進谷,我就得本到我想要的。」有些難以置信地,燕翎雕道:「你真是有所圖而來的?」
精眸一亮,「天王刀」海清道:「燕當家的,你這不是多此一問了嗎?武林之中,哪個不知道玄冰谷的厲害?如無厚利可圖,我海清為什麼要拿自己的性命作賭注往玄冰谷裡闖呢?噢!對了,燕當家的,你方才不是說咱們這筆帳該怎麼算嗎?我倒想出一個結算的方法了。」
靜靜地,燕翎雕道:「在下正在聽著。」
「天王刀」『海清道:「等你們離谷之後,老夫要全部接收這個空谷。」
微微怔了一下,燕翎雕道:「空谷?你就准知道我們會與金岳起衝突?又准知道我們能拾下金岳?」
深沉地笑了一聲,「天王刀」海清道:「參王既不在了,衝突你們是非起不可的,至於誰勝誰負,那得看你們用什麼打法了。」
平靜地,燕翎雕道:「你猜我們會用什麼打法?」
「天王刀」海消道:「一對一,燕當家的,你只有五成勝算,如果你與雲會主聯手,你們會有十成勝券。」
燕翎雕道:「你猜我會選幾成的?」
笑了笑,「天王刀」海清道:「燕當家的,你這是多此一問了,雖然一對一,你沒有必勝把握,但老夫仍要把話說在前頭,假使這裡剩下了空谷,老夫將接收這一切。」
冷漠地輕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假使玄冰谷的人全死光了,海清,你仍有一著沒想到。」
怔了一怔,「天王刀」海清道:「哪一著?燕當家的?」
朗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假使玄冰谷內的人全死光了的話,那時,你我的實力相較,你不是太薄弱了嗎?」
揚聲大笑了一了,「天王刀」海清道:「燕當家的,你信不信?
這一著我海清老早就想到了。你想想看,不然我怎會處心積慮地把你們的手下帶進谷來呢?老夫所要安排的就是互惠啊。「
臉色一沉,燕翎雕道:「你就准知道我姓燕的會領你這份情嗎?」
朗聲一笑,「天王刀」海清道:「燕當家的,你我相識已非一日,我海清已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你想想看,沒有把握,我會這麼做嗎?」
狠狠地瞪了「天王刀」海清一眼,燕翎雕道:「海清,但願你往後每一件事都能想得這麼周詳,千萬別錯在我燕翎雕手中。」
笑瞇瞇地,「天王刀」海清道:「你的『善意』提醒,老夫謝了,與你燕當家的對面時,老夫一向都是十分小心的。」
重重地哼了一聲,燕翎雕轉身向金童子走過去,「鐵血紅顏」
雲姬則向著燕翎雕走了過來。
在金童子面前,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同時停了下來。
望了這一對粉妝玉琢的少年男女一眼,金童子緩慢地道:「玄冰谷在二位手中已毀滅了一半了。」
談談地,燕翎雕道:「假使尊駕也伸手的話,這一半的毀滅,還用不著這麼多時間。」
冷淡地,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就知道我準會助你?」
燕翎雕道:「你是玄冰谷中的人,但你卻沒有助玄冰谷,這不就說明了你與玄冰谷的關繫了嗎?」
搖搖頭,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不會是想說我反玄冰谷吧?」
燕翎雕道:「事實上,尊駕現在已好反了。」
沉默了一陣,金童子突然笑了笑道:「不錯,我是已經反了,但我卻不會依靠任何人為後盾,從我引你們進谷的事實,燕當家的,你該不會再多費唇舌了吧?」
淡漠而緩慢地,燕翎雕點了點頭,道:「尊駕對玄冰谷仍有著一份依戀?」
金童子冰冷地道:「這裡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言辭神色間,充滿了矛盾。
長長地吸了口氣,燕翎雕道:「人各有志,不能相同,金童子,是你領我們進去呢?還是你進去通報金岳來會我們呢?」
毫不考慮地,金童子道:「我領各位進去吧,不過,是不是各位全進去,那就要燕當家的與雲會主你們自己決定了。」
燕翎雕與「鐵血紅顏」雲姬互望了一眼,要領那些人進洞,似乎一時之間決定不了。
「天魁女」風如儀開口道:「會主,就由卑職帶本會弟子留在洞外好了,會主與燕當家的帶領三風及柴大俠進去吧。」
「鐵血紅顏」雲姬思討了一陣,道:「那就由『血風』與『白風』陪你留在這兒好了,順便把齊大俠及『藍風』等人的屍體妥善的收斂起來,洞內的事,就由我們四個去處理,去多也沒有用。」
「天王刀」海清忙道:「老夫也算在內。」
冷漠地,燕翎雕道:「尊駕留在洞外,照樣也可以接掌玄冰谷。」
「天王刀」海清笑道:「玄冰谷的無數奇珍異寶全都藏在洞內,因此嘛,嘿嘿……」
臉色一寒,燕翎雕道:「你不放心我們?」
「天王刀」海消一笑道:「燕當家的,酒紅人面,財動人心,你叫老夫怎麼個放心法呢?」
壓制著心中的怒火,燕翎雕冷哼了——聲,道:「那麼尊駕請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9:39
第二十章 拂梟雄殲滅巨霸
石洞寬敞而光滑,似非人工鑿成的,七彎八拐,婉蜒深入,叉道如網,如入迷宮,一根根粗如兒臂的松油火炬,高插在洞道的石壁上,閃爍的光焰,照耀著深遠的洞道,雖然亮如白晝,仍不免使人產生一種神秘恐怖的奇異感覺。
默默地,眾人跟著金童子魚貫而行,沒有一個人開口發問。
沿著彎曲的洞道,一行五人足足深入了有三十多丈,終於在洞道的盡頭的封閉石門前面,金童子停住了腳步。
站在洞門右邊,金童子凝立了足足有半頓飯的功夫,才把右掌舉起來,壓在石壁上一顆雞蛋大小的凸起的紅色石鈕上。
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他才運功把那個紅色石鈕按碎了。
眾人都以為那石鈕是通知室內的信號鈕,因此,金童子把石鈕壓碎之後,眾人都在等著裡面的反應。
石門依然關閉著,沒有絲毫反應。
向身後眾人望了一眼,金童子重又抬起右手,在石門上的一個指頂大小的白色石鉤上拉了一下。
金童子的手才放下來,石門己在一陣「軋軋『』的沉重的鉸鏈響聲中升了起來。
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間方圓足有十多丈的華麗石室,四壁古畫名劍,琳琅滿目,虎皮鋪成的地面,看起來既松柔又溫暖,縱然是官宦人家,只怕也找不出幾家的陳設堪與這間石室相比。
正對著石室門口,是一張高大的檀木桌案,兩邊雁翔形的並排著十六張高背紫檀木太師椅,氣氛森嚴而堂皇,毫無疑問,這就是亨冰谷的議事大廳了了。
在正面桌案的正上方石壁上,高掛著一方長達六尺,寬有三尺,厚有兩寸的紫金扁,上面刻著「玄冰谷」三個斗大的凸字。
這裡的一切,無一不是象徵著豪奢,難怪武林中人都把玄冰谷看成了聚寶之地了。
正面桌案後面,正襟危坐著一個紫衣白髮老者,一目瞭然,此人必定是玄冰谷谷主金岳了。
發白如銀、雪髯齊胸,那蒼松古月般紅潤溫和的老臉上,耳目口鼻,無一不代表著端正與威嚴,這樣的一個人,如果僅以其表面來看,誰也無法相信他會是武林之中人人談之變色的凶險惡之徒。
「寒魄」金岳身後,並肩排著六個由衣童子,個個年齡俱在十六歲上下,清秀俊英,惹人愛憐。
「寒魄」金岳布下手第一張太師椅上,端坐著面容肅穆的「天猿」畢如群。
如炬的目光,透過洞開著的大門,在門外眾人臉上打了個轉,落在金童子臉上,「寒魄」金岳平和地道:「金童子,你身後的那四位,就是專程來我玄冰谷的貴客嗎?」
木然地,金童子道:「是的,谷主。」
臉色一變,「寒魄」金岳忙道:「你看你這孩子,既有貴客光臨,你怎麼還不快請他們進來坐呢?快呀,快請他們進來呀!」
木然地,金童子道:「屬下得先稟明谷主有關於外面的事,我想,畢總管也許早已凜告過了。」
溫和地點了點頭,「寒魄」金岳道:「畢總管是告訴過我,請他們進來吧。」
沒有再多說話,金童子向側裡讓開兩步,作了個讓客姿勢。
燕翎雕帶頭,順次是「鐵血紅顏」雲姬,「天王刀」海清與「樵霸」柴洪。
四人距離「寒魄」金岳八尺左右處排成一排,燕翎雕拱手道:「在下燕翎雕等特來拜望金谷主。」
燕翎雕的年齡使「寒魄」金岳微微吃了一驚,但他臉部的變化卻只是剎那間的事,精光如電的雙目在眾人臉上掃視了一遍,朗聲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列位請坐。」
道了聲謝,燕翎雕等四人在左邊一排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金童於則在與「天猿」畢如群相隔了一張椅子的第三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溫和地,「寒魄」金岳道:「獻茶。」
淡漠地,燕翎雕道:「金谷主不要客氣,在下等不混,再說,谷主如果太客氣了,在下等有話反而不好說了。」
微笑著,「寒魄」金岳道:「江湖一家,禮該如此,各位貴客有話儘管說,與老夫如何待客絕對無關。」
燕翎雕說:「谷主之言雖然正確,但在未淪及正事之前,谷主縱然送上茶來,在下等也不便飲用,因此,在下以為這一道手續大可以省掉了。」
臉色微徽一變,「寒魄」金岳道:「燕小哥的意思是直截了當的,燕翎雕道:」你我雙方敵友未明。「
怔了一下,「寒魄」金岳突然大笑道:「哈哈……燕小哥,你話中之意,似乎敵對的成份多於友善。」
燕翎雕道:「谷中的情形谷主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寒魄」金岳平靜地道:「那是每一個要面見老夫的人必須走的關卡,各位既然聞過了這兩關,那是闖關必然產生的結果,老夫就不能怨恨各位。因此,谷外的一切事故,在老夫心目中,都不能算是敵對象徵。」
四人聞言同時一怔,「天王刀『海清忍不住脫口誇道:」谷主好大的度量!「
目光在「天王刀」海清臉上停了片刻,「寒魄」金岳微微一笑,問道:「你背負『七星刀』,大概就是『天王刀』海清吧?」
拱拱手,「天王刀」海清笑道:「晚輩正是海清。」
「寒魄」金岳笑道:「老夫久聞你有『天下第一快刀手』之稱,心中倒著實想著,你刀法快到什麼程度?」
笑容一收,「天王刀」海清道:「晚輩這兩下子稀鬆平常的刀法,哪能入得金前輩法眼。」
「寒魄」金岳笑著道:「那不是有負你背上那柄稀世寶刀了嗎?」
言下之意,無疑是表示「天王刀」海清的刀法的確平常無奇了。
並不生氣,「天王刀」海清道:「晚輩也有同樣的想法,只可惜一直未能遇上堪使此刀的真主。」
「寒魄。金岳仍然笑著,道:」你看老夫如何?「
「天王刀」海清道:「金前輩雄踞北海一方,聲震千里之外,是當今霸主之一,當然堪配此刀,只是……」
笑容一收,「寒魄」金岳道:「只是什麼:」
「天王刀」海清道:「只是,此刀一旦落入前輩手中,只怕還不如跟著晚輩光彩呢!」
老臉上漸漸罩上了一層寒意,「寒魄」金岳道:「你是說老夫的武功不如你?」
「天王刀」海清道:「晚輩是說前輩縱然得到了此刀,也無法帶它去邀游四海。」
輕輕地「嗯」了一聲,「寒魄」金岳道:「這倒也是事實,老夫一年到頭也難得在武林中走動幾次。」
「天王刀」海清緊遏道:「事實上,前輩連一次也無法走動。」
老臉又是一變,「寒魄」金岳重複道:「無法?」
點點頭,「天王刀」海清道:「是無法走動!因為前輩不良於行已有三年之久了。」
老臉先是一變,「寒魄」金岳突然大笑道:「海清,你是怎麼知道的?」
「天王刀」海清道:「前輩不是正在廣求於天下武林同道,尋找萬年參王嗎?由這一點,江湖同道不難推想到金前輩已有重病,但晚輩進洞之後,卻發現前輩完好如初,精神煥發,因此,晚輩就想到前輩的兩條腿上去了。」
「嗯」了一聲,「寒魄」金岳道:「你想得很對,老夫此刻確實不良於行,還好,你們已將老夫把救治之藥帶來了。」
語氣上,已比方才緩和多了。
「天王刀」海清只淡談地笑了笑,沒有開口。
燕翎雕等人也沒有開口。
「寒魄」金岳的目光落在「鐵血紅顏」雲姬臉上,溫和地笑道:「姑娘貌比天仙,你就是雲姬吧?」
冷淡地,「鐵血紅顏」雲姬道:「小女子正是。」
「寒魄」金岳對雲姬的神態雖然不滿,但卻未形之於色笑道:「聽說你從長白山上得了一棵萬年參,要來與老夫換幾樣東西。」
「鐵血紅顏」雲姬道:「谷主說得完全正確。」
「寒魄」金岳道:「可曾帶來嗎?」
從背上解下那個黃綾包袱,放在腿上把它紮好,然後把木盒放在面前三尺外的通道上,「鐵血紅顏『』雲姬道:」帶來了,請谷主過目。「
一雙精眸一亮,「寒魄:金岳忙道:」金童子,把它拿上來我看看。「
粉胎一沉,「鐵血紅顏」雲姬道:「慢著!」
立時警覺自己失態了,「寒魄」金岳一笑掩過,道:「對了,姑娘還沒開出價目來,其實,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懷疑老大,老夫話既出口,自反悔之理,姑娘要什麼只管說,只要老夫有的!只要你開出來,就可以拿去。」
冷冷地,雲姬道:「你真捨得嗎?」
朗笑一聲,「寒魄」金岳狂傲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老夫又有什麼捨不得的呢?」
皺皺秀眉,雲姬道:「金谷主的意思是說我們出不了玄冰谷?」
「寒魄」金岳道:「老夫保證你們出谷。」
「鐵血紅顏」雲姬道:「還有呢?」
「寒魄」金岳傲然一笑道:「姑娘總不會要老夫保你一生安全吧?」
燕翎雕笑道:「谷主的意思是東西今日失之於玄冰谷內,日後將收回於玄冰谷外?」
望了燕翎雕一眼,「寒魄」金岳佳許地點點頭,笑道:「燕小哥,你有一顆靈巧的心。」
燕翎雕冷然一笑道:「金谷主,你覺得這筆買賣這麼做,公平嗎?」
「寒魄」金岳以教訓的口吻道:「年輕人,你在武林中雖然已有點名氣了,但對武林的生死定律瞭解的似乎還不甚透澈。」
燕翎雕冷笑道:「強存弱亡?」
「寒魄」金岳笑道:「原來你也明白嘛。」
燕翎雕道:「金谷主自認為是強者?」
「寒魄」金岳傲然道:「這是武林道有目共睹的事實,還用老夫再來加以證實嗎?」
照翎雕道:「照尊駕這麼說,我等最好是將帶來的東西放在這裡,一無所求的轉身就走?」
「寒魄」金岳老臉突然一沉,冷聲道:「在你們臨走之前,老夫還要叮嚀你們尤其是你燕個哥一句,不要鋒芒太露,使老夫覺得你不安全!」
燕翎雕道:「這麼說,咱們這歷盡艱險的一越是白走了?」
金岳道:「老夫說話一向算數,只要你們認為入寶山空手而回心有不甘,你們仍可以開出帳單來,老夫照付。」
側臉望了雲姬一眼,燕翎雕笑道:「你看咱們應不應該空手
而回?「
「鐵血紅顏」雲姬也笑道,「我以為不應該。」
燕翎雕笑道:「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咱們是不應該空手而回。」
「寒魄」金岳笑問道:「二位決定了嗎?」
「鐵血紅顏」雲姬道:「決定了。」
「寒魄」金岳道:「你們要什麼?」
「鐵血紅顏」雲姬道:「我們所要的東西已列好在盒內了。」
大笑了一盧,「寒魄」金岳道:「哈哈……這麼說,這是不二價的東西了,老夫只要拿了貨,就得照價付錢了。」
「鐵血紅顏」雲姬道:「因此,『我們希望你金谷主也能慎重考慮一番。」
又狂傲地大笑了起來,好一陣子才止住笑聲,臉色一沉,道:「金童子,把盒子拿給我。」
緩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金童子定過去把黃綾包袱拿了起來,解開第一個對角結,把黃綾包繫在自己腰間。
怔了一怔,「寒魄」金岳道:「我叫你拿過來!」
轉向「寒魄」金岳,金童於道:「我聽你的話聽了二十多年,你以為我會聽錯嗎?」
老臉倏然一沉,「寒魄」金岳道:「那你怎麼不拿過來?」
淡漠地,金童子道:「金谷主,你不是精通金針過穴之法嗎?
不用藥物,你也照樣可以行動自如啊。「
心,有些寒了,「寒魄」金岳冷聲道:「那方法要是可行,我還用得著藥物嗎?」
冰冷地,金童子道:「是行得通,只不過活動一次之後,你那雙腿得永遠廢掉而已。」
「金童子,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冰冷的笑了一聲,金童子道:「金谷主,我是什麼意思,你殺梁坤的時候不是就明白了?」
由盛怒中突然冷靜了下來,「寒魄」金岳笑了笑,溫和地道:「我原本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因此,你突然回來,又使我誤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
冷冷地,金童子道:「事實上,我什麼都知道,金谷主,我這樣稱呼,將是最後一次了。」
搖搖頭,「寒魄」金岳惋惜地道:「老夫一生,殺人如麻,只有對你動了一次憐憫之心,因為你是稀世難尋求的好材料,因此,老夫收留了你,這是老夫的第一樁錯事:梁坤素有忠厚之心,老夫讓他扶養你數第二樁錯事;老夫既然知道你已明白自己的身世了,卻又不忍心殺傷,而欲放你一條生路,這是老夫第三樁錯事。老夫共犯了三大錯誤,而你,金童於,你也做了兩件大錯之事,你可知道?」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49:54
冰冷地,金童於道:「自從你毀滅了足堪壓制你的金燕嶺之後,你教導了我二十多年,你還在乎再告訴我、教導我犯的是哪兩樁大錯嗎?」
金童子冰冷、生硬而又充滿敵意的語氣,似乎使「寒魄」金岳冷酷如玄冰的心田上起了重大的波動,他臉人的肌肉抽搐了一陣,道:「不錯,我是應該告訴你。」
隨著話聲,他脖子中漸漸凝上了殺機,森冷而緩慢地道:「第一,你既已知自己的身世,又有脫身機會,你就該無走高飛,等候報復時機,因為,目下你絕非我的對手,第二,你既然回來了,就該裝作若無其事,以博老夫信任,充實自己,再圖報復,但你卻兩樣都放過去了。」
冷然長笑了一聲,金童子道:「哈哈……金岳,我是個處心積慮欲替金燕嶺上下三百餘口死者復仇討債的人,你想我會不慎加考慮嗎?原來,我是打算遠走高飛,再圖後計,但是,雲會主的美,使我想到了找個侶伴,因此,我與燕翎雕交了手,他的武功。
使我意識到我將永遠無法與他相比,因為,武林中武功能如他者,並無第二人,等我年齡老大以後,你已不在人世間了,這是我回來的原因,我之所以沒有偽裝,那是因為你從小就對我存有戒心,梁坤的死,將使你戒心更大,在你身邊,我武功將水遠比不上你。「
點了點頭。「寒魄」金岳道:「也對,也對,你現在武功不是仍不及我老夫嗎?」
金童子冷冷地道:「我是仍不及你,但是,你將永遠無法康復,也沒有機會康復,這也是我急著回來的原因。」
「寒魄」金岳道:「如果你死了呢?」
金童子道:「我知道我活的機會已微乎其微,但是,你能活下去的機會只怕也不會超過五成。」
「寒魄」金岳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金童子大笑道:「哈哈……因為我身上的盒子是空的,他們拿空盆子硬闖進玄冰谷來,其用心還用我再多說嗎?」
老臉一變,金岳的目光突然凝注在四人身上。
緩慢地點了點頭,燕翎雕道:「並不完全是空的,那裡面還有一張金谷主你的付款單。」
立刻意會到事不尋常了,「寒魄」金岳老臉一沉,明冷地道:「為了什麼?」
猛然站了起來,「鐵血紅顏」雲姬怨毒地問道:「金岳,你還記得你當年曾活埋過的女嬰嗎?」
輕輕地「噢」了一聲,「寒魄」金岳道:「你是『雲夢七俠』老么的那個女兒?」
「鐵血紅顏」雲姬切齒道:「不錯,今天是你還債的日子了!」
大笑一聲,「寒魄」金岳道:「哈哈……由你的美麗,老夫早該想到你是七俠老么的女兒才是,你長得很像你母親,想當年,要非令堂在緊要關頭毀容自絕了,說不定你已成了老夫的女兒了呢!哈哈……老夫因為憐愛她美貌蓋世,所以當年特地為她買了口棺材,連你也裝了進去,卻沒想到你竟然被人救了出來。也好,你貌美猶勝於你母,母債女償,你就留下來償償老夫的想思債吧,哈哈……來!」
霍地拔出腰間的那對短劍,「鐵血紅顏『』雲姬飛身就要往上撲。
一把扣住雲姬的腕脈,燕翎雕沉聲道:「慢著,雲姬。」
怒火填胸,雲姬尖聲叫道:「放手,你放手呀!」
低沉地,燕翎灘喝道:「雲姬,冷靜點。」
右手短劍一揮,照定燕翎雕胸口刺了過去,一面喊道:「放手!」
仍然沒有放手,燕翎雕身子向右一偏,躲開了心窩要害,那一劍正刺在他左胸肉上。似乎沒有想到燕翎雕會寧肯挨一劍也不鬆手,雲姬雖然及時撒手,劍尖仍然刺進了半寸許。
鮮血令雲姬心疼如絞,一股爆發的怒火民因而消散了,脫口驚呼道:「你……你……」
凝視著她美目中清澈閃動著的淚珠,沒有絲毫怒意,溫文地含笑搖搖頭,燕翎雕緩慢地道:「雲姬,我們費盡心思,歷盡艱險才進得玄冰谷,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因為他不是一個普通的敵人嗎?二十年,你都冷靜的忍住了,此刻,你更需要冷靜,更需要忍耐,因為,他正希望你失去這些。」
這是危機患難中的真切關懷,雲姬突然覺得自己竟是那麼軟弱,那麼需要照顧,這是自她懂事以來,從來沒有真正體會過的一種感覺。
她想哭,撲在面前的這個她私心傾慕著的人懷裡痛哭一場,以渲洩她的愛心與愧疚。
搖搖頭,燕翎雕沉聲道:「不要激動,雲姬,感情的渲洩會使人軟弱,我知道你,你也知道我,對嗎?」
柔順得更惹人愛憐了,雲姬擦乾了淚痕,點了點頭,重又在燕翎雕身邊坐了下來。
目光凝注在燕翎雕左胸口上,「寒魄」金岳笑道:「燕小哥,你胸口上的傷不礙事吧?」
冷漠地,燕翎雕反問道:「谷主看呢?『」寒魄』:金岳道:「如果嚴重的話,老夫願意奉送點神效的刀創靈藥。」
燕翎雕道:「谷主以為我們目前是什麼關係?」
「寒魄」金岳笑道:「很明顯的敵對關係。」
冷笑一聲,燕翎雕道:「谷主真有那等資助與你勢不兩立的敵人的海量嗎?」
「寒魄」金岳笑道:「不是資助,而是互惠。」
怔了一下,燕翎雕道:「互惠?」
慢條斯理地,「寒魄」金岳道:「你們拿了個裝參的空盒子來,自然,老夫的痼疾是無法用藥物醫治了,因此,老夫想到了另一個法子,但卻需要一個內功基礎深厚的人。燕小哥,聽說你曾經以內功擊敗了老夫守第一關的關主?」
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因此你想到了互惠這個美妙的名辭嗎?」
搖著頭,「寒魄」金岳道:「不是名辭,燕小哥,絕不是名辭,老夫一生言出必行。」
冷漠地,燕翎雕道:「金岳,你把咱們看成幹什麼的了?」
「寒魄」金岳成竹在胸地道:「燕小哥,你要看事實?」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而且是能使燕某等為之動心的有力事實。」
以憐憫的表情望著燕翎雕等人,「寒魄」金岳以泰然自若的神情道:「燕小哥,老夫勸你們還是不要看的好,因為,你們沒有服解毒藥,你們擋不住那種毒氣。」
每人心頭不由自主地同時為之一震,不由自主地一同望向洞開著的石室進口。
得意地狂笑了一聲,「寒魄」金岳道:「燕小哥,你們最好不要那麼想,老夫一生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那道門,你們絕出不去。」
話落慢條斯理地嚥了口唾沫道:「不過,老夫可以向你們保證,你把老夫這雙腿治好之後,老夫可以與你進行一次公平的單獨決鬥。」
由「寒魄」金岳穩若泰山的神態,使人很難以相信他是在大言恐嚇。
四個人遲疑地互望了一眼,誰也拿不定主意了。
悠然自得的金岳慢慢地等待答覆,那神態活像一隻險惡的老貓靜伏在一旁監視著在他控制下的一群小老鼠。
等了好一陣子,不見答覆,「寒魄」金岳又開口了:「燕小哥,你們怎麼決定,是否仍不相信?」
試探著,燕翎雕道:「金岳,你猜當今武林中會有幾個人信得過你?」
大笑了一聲,「寒魄」金岳道:「哈哈……對對,當今武林中的確沒有幾個人能相信老夫,看樣子,老夫得拿出點事實來給各位看看了。」
話落老臉一沉,突然探右手向案下摸去。
「寒魄」金岳的手在案下停住了摸索,但石室之內卻沒有絲毫異樣變化。
手臂震動了一下,顯然他是在用力按壓案下的機關暗鈕。
石室內,依然沒有絲毫異樣變化發生。
一直沒有開口的金童子突然開口道:「金岳,你的第四個大錯誤,是把室內的機關按紐在外面多安裝了一個;你只防到外人侵入時可以在室外置之於死地,但卻忽略了由外面也可以破壞室內全部的裝置。
一張老臉突然間漲得紅如噴血,森冷如電的目光,緊緊地*視在金童子臉上,冷酷地,「寒魄」金岳道:「老夫最大的錯誤是讓你活到今天!」
避開「寒魄」金岳的目光,金童子冷冰地道:「金岳,如果你用金針過穴之法,使你那兩條腿能夠活動的話,你仍然可以叫我無法再活下去。」
狠毒地冷笑了一聲,「寒魄」金岳道:「就算老夫不動,你仍然是活不了,除非,你找他們相助。」
冰冷地,金童子道:「如果我要找他們相助的話,他們就不會拖到現在才來見你了。」
「寒魄」金岳道:「好,金童子,單憑你這份獨作獨當的氣魄,老夫這二十多年就算沒有白,養你了!這裡有兩組本谷的人,一組只有畢如群:另一組是『銀童』你自己選吧!」
對金童子的武功,「天猿」畢如群心中有所顧忌,聞言起身稟道:「谷主,對這種大逆不道的叛徒,何用如此優待,拿下來就是了。」
老臉一沉,「寒魄」金岳道:「這裡由誰做主?」
唯唯應了聲「是」,「天猿」畢如群悻悻地坐了下來。
冷冷地掃了「天猿」畢如群一眼,金童子斷然地道:「我選『六銀童』。」
「天猿」畢如群暗自鬆了口氣,「寒魄」金岳卻為之臉色一變,迷惑地道:「為什麼?」
金童子冷冷地道:「我有解釋的義務嗎?」
「寒魄」金岳不慍不火的道:「老夫只是心中奇怪而已,你明明不是『六銀童』之敵,卻為什麼偏要選他們?」
冷冰冰地,金童子道:「再說一遍,我選『六銀童』。」
「寒魄」金岳看準了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精且中冷光一閃,沉聲道:「六銀童!」
他身後的六個白衣童子齊應了聲:「在。」
冷沉而緩慢地,「寒魄」金岳道:「拿下。」
六銀童應聲而出,每排三人,分成兩排,對著金童子*了過去。
退到兩排太師椅所圍成的通道後面的空敞的地方,金童子一言不發地抽出了背上的那對虎頭鉤。
六銀童按六個方位,各自抽出身邊暗藏的一柄尺半長的短劍,嚴陣等待著。
對這六個未成年的孩童,金童子似乎存有極大的威懼之心,神色較之他與燕翎雕對敵之時,猶要凝重三分。
金童子的表情,使燕翎雕等四人對這六個看來極不起眼的孩童的看法完全改變了。
就在眾人驚訝迷惑之際,突聽「寒魄」金岳冷酷地開聲道:「殺無赦,上!」
金童子正前方的兩個白衣童子聞聲同時向前激進三尺,分別以一招「笑指天南」與一招「攔江截斗」『一刺金童子咽喉,一掃金童子腰腹。
雖然只是極其平常的兩招,但兩人出手的速度與勁道,都已堪稱用創的行家了。
燕翎雕等人的臉色立時為之一變,觀在,他們明白金童子為什麼會那麼凝重的了。
左鉤向上一撩,金童子架向攻咽喉的那一劍,右手虎頭鉤則硬截攻向腰腹的那一劍,雙鉤同出,快捷迅猛,乾淨利落。
兩個白衣童子一見金童子出招,攻出的招式突然中途一變,分別絞向金童子雙手腕脈,卻置自身的空門於不顧。
金童子如果原招不變,硬攻下去,必然能傷到兩個童子。但是,他如果撤招,雙手則非被兩個童子截下來不可。
乍看起來,六銀童所用的似乎是一種拚命的打法;然而,這卻是一個大騙局,因為,金童子手中雙鉤在觸及前面的二童子之前,他身一轉就得先挨上背後圍上來的四童子的四劍。
無論時間、方位,那另外的四個白衣童子卻配合得恰到好處,天衣無縫。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戰法,但使用這種戰法的每一個人,卻都必須存著敏捷臨敵的反應能力才能使被因之人無法回招自保,六銀童就有這種能力。
金童子對這六個人的配合戰法很清楚;雖然他無法破解,但卻不易上當。
在身後分成兩組的四銀童的劍將要近身的剎那間,金童子突然凌空一躍而起。
六銀童同時撲空,分成三對,換了個方位,重又組成了一個新的包圍圈子,等待著金童子落下來。
金童子雙足才一著地,正面的兩個童子重又圍了上來。
金童子被*得重又躍了起來。
顯然的,金童於是沒有破解之法,因此,他一次又一次地跳躍著。
六銀童從來不做凌空的捕擊,他們耐心地消耗著對方的體力。
「鐵血紅顏」雲姬不安地頻頻皺起眉頭,燕翎雕則神色肅穆地沉思著,他在想那破解之法,但卻始終想不出來。金童子跳躍的速度越來越慢了,在第十九次躍起時,他背上同時挨了三劍,每劍深及脊,剎那間,鮮血便染紅了他半面身子了。
第二十次躍起時,他又挨了四劍,有一劍在胸前,除了頭以外,他全身幾乎都被鮮血染紅了。
血,使六銀童產生了鬆懈的心理,他們臨敵的經驗終究還是太少了。
就在「寒魄」金岳看出苗頭不對,欲待提醒六銀童的時候,金童子已第二十一次落在地上。
他手中原本軟弱無力的一對虎頭鉤,突然以快得出奇的速度揮向正面撲上來的兩個童子。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他們以為已經垂死的人,會有如此勁猛的攻勢。
虎頭鉤掃掉了兩顆人頭,餘勢不減地又掃向身後,在第三顆人頭飛起的同時,三柄尺半長的短劍也同時刺進金童子體中。
狂噴的鮮血洩盡了金童子全部的力氣,手中一對虎頭鉤無力地掉落在地上。
雙手撫著鮮血狂噴的腰腹,金童子瞞服地轉向「寒魄」金岳,慘厲地,金童子笑道:「金岳,你唯一的也是最具威力的護身衛士瓦解了,哈哈……你……你得用那金針過穴之法了。」
六銀童之中,只要去掉任何一個,他們就不會配合了,何況,如今已去了三個,的確瓦解了,這是「寒魄」金岳未曾想到的一個重大損失。
呆呆地望著金童子,金岳木然地道:「這就是你選六銀童的目的吧?」
金童子得意地笑道:「不錯,因為,只有我知道你們的打法,也……也只有我能破得了他們,而……而給你帶來……真正的死……死亡威……威脅。」
轉向燕翎雕與「鐵血紅顏」右姬,金童子慘然一笑,吃力地道:「燕翎……雕,你…… 論是個幸運兒,不……不要問我是以什……什麼身份說……說這種話,善……善待她。」
緩慢地,金童子撲倒地上了。
激動地,燕翎雕與雲姬同時搶上前去,燕翎雕抱起了金童子。
無力地搖搖頭,金童子道:「放……放下我,但願……願你們能夠……能夠離……離開這兒。」
「寒魄」金岳突然激動地大聲叫道:「金童子!金童於!」聲音中充滿了感情。
突然扭頭向著「寒魄」金岳,提足了最後的一絲力氣,金童子道:「金……岳,拿…… 拿出你的……梟……梟雄的本……本色出來,你曾親手殺……殺了你的堂弟……全……全家,怎會……
在乎……我……「
這個背負了一身血債,卻又懷著滿腔矛盾的少年人,就這麼離開了這個令他不知如何自處的世界。
放下了金童子,燕翎雕面對著「寒魄」金岳緩慢地站了起來。
乎放在案上的右手中抓住三根細長尖銳的金針,「寒魄」金岳喃喃自語了一陣,突然縱聲狂笑道:「哈哈……我是殺了我的堂弟全家,你一個毛小子居然妄想報仇,你是自不量力,自尋死路,怪不得老夫,哈哈……」
激動的情緒隨著狂笑聲漸漸平復了下來,第一眼,金岳就看到了站在通道上的燕翎雕與雲姬。
凶殘暴映地指著二人,「寒魄」金岳猙獰地道:「你們將與他一樣,你們誰也逃不出玄冰谷。」
「鐵血紅顏」雲姬切齒道:「金岳,我們是來找你的!我們用不著逃。」
暴唳地,「寒魄」金岳道:「畢如群,給我拿下來。」
燕翎雕與雲姬各殺了五惡之一,「天猿」畢如群是親眼看到的,他那裡敢同時對付他們兩個。
惶恐地站起身來,「天猿」畢如群吶吶地道:「稟谷主,卑職,卑職……」
雙目閃射著凶光,「寒魄」金岳*問道:「你怎麼樣,怕?」
猛然震顫了一下,『天猿「畢如群忙道:」不……不是,卑職……「
「寒魄」金岳道:「是叫我自己來?」
一張臉完全變了色了,「天猿」畢如群懦弱地道:「谷主,卑職不敢,可是……」
抓住金針的右手,在腰腿之間連動了三下,「寒魄」金岳寒聲道:「畢如群,你過來。」
不安地向前挪了兩步,保持著一段距離,「天猿」畢如群惶恐地道:「卑職聽令。」
冷酷地,「寒魄」金岳道:「畢如群,你是玄冰谷中第一個違我指令的人,你知道該怎麼辦!」
急得幾乎要哭了,「天猿」畢如群連聲道:「上稟谷主,卑職不敢。」
霍然從案後椅上飛射而起,只見紫影一閃,一道罡猛絕倫的狂飆已捲掃向「天猿」畢如群。
來勢實在太快,快得連有「天猿」那種身手的人都無法閃避。
「天猿」畢如群一向老謀深算,他雖然表面上謙恭,暗地裡卻也早有了自救的準備。
蓄滿功力的雙掌猛然向外一推,「天猿」畢如群在無從閃避的清況下,便接了一掌。
「轟」然一聲大響,在地動天搖的震晃中,「天猿」畢如群向後連退了四大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0:13
「天猿」畢如群連站起來的時間都沒有,「寒魄」金岳在暴怒的大吼聲中,已第二次攻到。
抬起酸麻的雙臂,「天猿」畢如群又硬接了一掌。
連人帶椅子,「天猿」畢如群被震到牆邊了,「寒魄」金後的第三次攻擊又已*到。
在一聲恐怖的大叫聲中,「天猿」畢如群已被擊得貼在石壁上,變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肉餅了。
雖然「天猿」畢如群只有招架不敢反擊,但「寒魄」金岳能三擊之下要了他的命,這份內功,已足能使在場的每一個人為之惴惴不安了。
「寒魄」金岳看都沒看已死的畢如群一眼,回身一掌把近身的那排太師椅掃落到壁腳下,凶殘地凝視著燕翎雕與雲姬道:「你們兩個一起來吧,省得老夫多費手腳!」
燕翎雕才想開口,「鐵血紅顏」雲姬已搶先道:「金岳,你欠的是我雲家的血債,用不著我們兩個一起上,來吧!」
燕翎雕神色一變,忙道:「雲姬,由我來對付他。」
雲姬堅決地搖搖頭道:「不,由我來,假使我不行的話,你再來也不遲。」
燕翎雕不安地道:「雲姬,高手對招,怎能……」
霍然放出腰間的雙劍,雲姬堅定地道:「你不要說了,我非手刃這個老賊不可!」
話落雙劍齊揚,揮灑出一片劍芒,滾滾如網地鄭向「寒魄」金岳。
似乎沒料到「鐵血紅顏」雲姬的劍法如此玄奧,金岳心又一震,抖手全力劈出兩掌,大聲喝道:「三童子,困住其他三個。」
顯然,他是擔心燕翎雕真個與雲姬兩人聯手來對討他了。「
剩下的三個童子,聞聲一起揮動手中短劍攻了過來,卻被「天王刀」海清與「樵霸」柴洪全擋住了。
「樵霸」柴洪抵住一個,「天王刀」海清則以一對二,嘴裡卻不住地叫道:「以老對小,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嘴裡雖然說不好意思,手中那柄「七星刀」印是絲毫不留情。
由:寒魄「金岳對付」天猿「時,」鐵血紅顏「雲姬已知道他內力深不可測了,因此,她不敢正對著他的掌內攻擊。
嬌軀一扭,雲姬向右側飄出五尺,避過「寒魄」金岳凌歷掌風的止面,揮動雙劍,重又卷撲上去。
「寒魄」金岳,不但掌勢沉猛,身法也極其靈活,身子猛然一轉,抖手之間,連揮出七掌,布成了一面半圓形的掌網,*得雲姬不由自主地向後連退了六七尺。
雲姬一退,「寒魄」金後便跟著*了上去。
似乎有意要將雲姬*到牆邊,「寒魄」金岳暴吼聲中。雙掌齊揮,指顧問連攻出十八掌之多!
綿密的掌網,隨著「寒魄」金岳飛躍急轉的身體,分成三面罩向雲姬,狂飄滾滾,似江河決堤!
由於無法突破這層掌網,雲姬不由自主地又向後退了七八尺,距離身後石壁已不到五尺。
旁觀的燕翎雕緊張地向前*進了七八尺,額角鼻尖上巳冒出了汗珠。
「鐵血紅顏」雲姬粉臉上的汗比燕翎雕更多。
「鐵血紅顏」雲姬的節節後退,使「寒魄」金岳更有把握了,連連狂暴的映吼聲中,他又連攻出十八掌,仍然是以三面包抄上來。
在十八掌最後一掌將要拍出的剎那間,「寒魄」金岳的雙腿突然彎了一下,移動的速度也跟著一緩。
這是:鐵血紅顏「雲姬唯一可以下手的時機了。
雙劍揮掃出一片熾/的光幕,如一條光帶,雲姬衝向「寒魄『,金岳。
血光在「砰」然一聲輕響中暴現,兩條剛接觸上的人影倏然分了開來。
「鐵血紅顏」雲姬向左邊飛射出一丈多遠,落地連退了三四步,停在燕翎雕身前。
胸口急劇地起伏著,「鐵血紅顏」雲姬的一張粉臉兒蒼白如紙。
面向雲姬,「寒魄」金岳,自左胸上方到肩頭,出現了一條半尺來長的血槽,鮮血狂飆如噴泉。
由方才雙腿突然的彎曲情形,「寒魄『』金岳知道自己能活動的時間將沒有多久了,因此,他必須爭取時間,在他兩腿尚能活動的情況下,放倒面前這兩個年輕人。
老臉上殘酷的殺機一熾,暴喝聲中,「寒魄『』金岳再度撲向」鐵血紅旗「雲姬。
方纔的情形又重演了,在「寒魄」全岳雙腿再度不聽指揮的彎曲了一下之後,兩人又接觸了一次。
「鐵血紅顏」雲姬衝上去的身體,再度被震了回來,嘴角上已見了血跡了。
「寒魄」『金岳左胸上也多丁另一道交叉的血槽。
同樣的情況重演,使「寒魄『』金岳不敢再拖下去了,狂吼一聲,他第三次攻了上來。
「鐵血紅顏」雲姬雖然自知內俯傷勢不輕,絕無力再與「寒魄」抗衡,但她卻不問避,嬌軀一扭,就要再往上撲。
急上四尺,燕翎雕橫身截在雲姬面前,沉聲道:「給我!」
為了護著身後受了內傷的雲姬,燕翎雕不敢閃避,硬接了「寒魄」金岳的掌力。
「砰」然一聲大響聲中,燕翎雕向後連退了四尺,背部幾乎碰到身後的雲姬。
右臂酸麻無比,幾乎無法抬起,燕翎雕心中不由大大吃了一驚。
「寒魄」金岳也向後退了兩大步,胸口也為之一塞。
他的驚訝,似乎並不在燕翎雕之下。
硬碰硬,燕翎雕知道自己的內功絕無法與「寒魄」金岳抗衡,因此,他抽出了「邪劍」。
「寒魄」金岳心中迫切希望能盡快把兩人收拾了,心中對燕翎雕的武功雖然吃驚不小,卻仍不得不硬拚。
在喝叱聲中,「寒魄」金岳又攻過來了,這次他連攻了十六掌。
揮「邪劍」,燕翎雕揉身而上,點灑出兩朵寒星。
「寒魄」金岳出掌雖猛,但卻無法將燕翎雕*到四尺以外,既無法*出劍長能及的距離以外,燕翎雕的劍就能觸金岳的手掌。
肉掌,當然無法與利劍相觸。
十六掌只攻實了一半,「寒魄」金岳便被迫撤掌退了去。
「寒魄」金岳雖然極力壓制著心頭的駭異,但語中仍流露了出來。
「邪劍七式?」
森冷地,燕翎雕答非所問地道:「金岳,你雙腿的動,越來越慢也。」
「寒魄」深知自己所提心著的事,早晚會被燕翎雕看出來但燕翎雕一但真的看出來時,他卻又覺得惶恐,焦急起來了。
以一聲狂笑掩過內心的不安、「寒魄」金岳殘毒地道:「在老夫這兩條腿無法行動之前,老夫就足以把你們送上閻王殿了。」
這時,石室近門處突然響起一聲慘號,慘號聲後,跟著吶起「天王刀」海清的聲音道:「真不好意思。」
「天王刀」海清的話聲才完,又響起一聲慘厲的悶哼。
提著赤銅扁擔,「樵霸」柴洪大步走了過來。
「看樣子,玄冰谷今天是要絕滅了。」
「天王刀」海清的話聲才落,第三個「銀童」也跟著倒下去了,於是,「天王刀」海清也攏了過來。
現在,玄冰谷中的人,就只剩下「寒魄」金岳一個了。
緩慢地,「寒魄」金岳開始向後退了。
由於「寒魄」金岳雙腿無法支持太久,燕翎雕料定了他不敢拖下去,因此,他毫不心急地跟著向前*了過去。
「寒魄」金岳向後退了八步,突然飛身躍向左邊七八尺遠的石壁,伸手摘下掛在壁上的一柄古劍,人在空中,已把劍抽了出來。
在急劇下落的一瞬間,「寒魄」金岳一用腰力,扭向燕翎雕,顯然,他以為燕翎雕會乘機攻擊。
雙足一著地面,「寒魄」金岳雙腿又彎曲了一下。
森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金岳,尊駕那兩條腿是越來越不聽指揮了。」
有一種被人當面唾辱的感覺,「寒魄」金岳怒氣一沖,手中的劍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但卻沒有躁進。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尊駕的定力令人佩服。」
森沖地冷n亨了一聲,「寒魄」金岳道:「燕翎雕,在老夫面前使這一套,你還差得遠!」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尊駕還能支持多久?」
這是個使「寒魄」金岳很難以回答的問題,因此,他只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寒魄」金岳雖然沒有回答燕翎雕的話,但他明白自己沒有時間與對方於耗下去了,因此,他開始向燕翎雕走了過來。
面對著一個名滿武林、人人畏之如虎的強人,燕翎雕沒有絲毫的穩勝把握,因此,對方的一舉一動,他都得小心地戒備著。
凝重地,燕翎雕也開始向對方走過去。
自從看到燕翎雕使出「邪劍」七招中的招式之後,「寒魄」金岳也失去自信心了。
武林各大門派的武功,「寒魄」金岳都曾見過,唯獨對燕翎雕的「邪劍」:七式他是完全陌生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由一丈多遠變成了七尺、六尺而停在五尺上。
凝視著對方,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石室內的空氣幾乎完全凍結了,沒有絲毫聲息,狀如一個空室。
這種氣氛,令人發悶,也令人心慌。
燕翎耀與「寒魄」金岳仍然彼此嚴密的監視著對方,雖然沒有動過手,兩人額角上卻都浮出了汗珠。
「樵霸」柴洪是個急性人,性急盯人,也最怕這種沉閉的對峙氣氛,急雖然急,他卻不敢開口。
為了擦右手掌上的汗,「樵霸」柴洪把赤銅扁擔交到左手,扁擔頭與地接觸時碰響了一聲輕微的沉悶撞擊聲。雖然地上鋪著虎皮,但在寂靜如死一股的石室內,這沉悶的碰擊聲,仍能足以令人驚駭。
燕翎雕與「寒魄」金岳的身體同時震顫了一下,兩團突然爆烈出的銀芒也跟著湧向對方。
七朵寒星絞著一團銀芒,一觸而過,耀跟的銀芒也跟著一閃而逝。
互換了一個方位,背對著背,仍以五尺的距離分開著,誰也沒有動。
在場的都是江湖頂尖的高手,但卻誰也沒有準確地看清雙方的攻勢,他們所唯一感覺到的,只有一連串急雨般的碰擊聲而已。 。「寒魄」「金岳面對著雲姬等人而立,他指向右上方的劍突然掉在地上了,胸口正中央,血噴如泉。
緩慢地,兩個人各自轉了過來,又成了面對面之勢。
燕翎雕右大腿上及左腰眼上,血也在狂流著,模糊的一片,使人無法看清其傷勢的深淺。
以蹣跚不穩的腳步,「鐵血紅顏」雲姬向燕翎雕走了過去,神色凝重而惶恐。
望著燕翎雕,「寒魄」金岳道:「邪劍的最後一式?」
燕翎雕點點頭道:「不錯。」
「寒魄」金岳道:「有幾個人逃過這一招?」
沉緩地,燕翎雕道:「你是唯一見過這一招而仍能說話的人。」
滿足地笑了笑,「寒魄」金岳道:「你怎麼樣?」
燕翎雕道:「我能活下去。」
慘然一笑,「寒魄」金岳道:「燕當家的,你的盛名將凌駕在我『寒魄』之上了,你將使武林不安也將有打發不完的麻……煩。」
護心的一點真氣一洩,「寒魄」金岳頹然撲倒在地上,鮮血剎那間流滿了一地。
一代霸王,一代暴君,就這樣自人間消失了。
他沒有流露出死亡的痛苦,也沒有死亡前的恐懼,自始至終,侃侃而談,直到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大奸巨邪,的確都有他們異於常人之處。
纖纖玉手扶在燕翎雕肩頭上,雲姬不再避諱什麼了,關切地,她問道:「你……你真的不礙事碼?」
燕翎雕道:「你呢?」
坦率地,雲姬道:「我的死活取決於你。」
望著雲姬,燕翎雕道:「你的意思是說……」
雲姬莊重地道:「你希望我說什麼?」
燕翎雕凝重地道:「你我不分離?」
毫不考慮地,雲姬道:「是的,我們永不分離。」話落笑了笑,道:「你該治傷了。」
「天王刀」海消道:「我這裡有治刀傷的靈藥。」
望著「天王刀」海清,燕匆雕道:「那藥的確神效,海老兒,這次你開的價錢是什麼?」
「天王刀」海清笑道:「白送。」
燕翎雕一怔,道:「白送,為什麼呢?『」天王刀「海清道:」我海清今天發了筆大財,理該如此。「
燕翎雕道:「那麼你有沒有治內傷的藥物?『』」天王刀「海清道:」老夫這裡有顆『大還丹』,也白送,如何?「
心頭微微一震,燕翎雕道:「『大還丹』?真的?」
急步走到燕翎雕與雲姬面前,「天王刀『海清從懷中摸出一白一紅兩個小玉瓶,交給燕翎雕道:」加假包換,你自己看吧。「
紅玉瓶中裝的是刀創藥,白玉瓶內果然裝有一顆佛門「大還丹。」
凝視著「天王刀」海清,燕翎雕道:「海老兒,你早就準備了這些了?」
「天王刀」海清笑道:「那當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且夕禍福,老夫怎能不準備點自救的東西?」
燕翎雕道:「我是說為我們準備的?」
「天王刀」海清一怔,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凝重地,燕翎雕道:「海老兒,咱們是敵是友?」
「天王刀」海清笑道:「咱們的帳還沒結,敵友未分,燕當家的,咱們言歸正傳,這玄冰谷如今可是老夫的丁。」
心中雖然仍然懷疑著,但卻知道海清如果不想說,絕無法從他嘴中套出真情了,燕翎雕只有讓這個他自己解不開的迷存在心中了。
在玄冰谷,燕翎雕整整住了六天,才能行動,然後,又多住了十天,他才與雲姬率眾離去。
玄冰谷中留下了「雙頭龍」齊如飛與「藍風『』的一對鴛鴦塚,及一批鐵血會的弟子的墳墓,留在這裡的唯一活人,就是」天王刀「海清。
「鐵血紅顏」雲姬率眾在燕家莊住了些時日,然後率眾回江南,她得先把鐵血會安頓好了,才能離開她們,她告訴燕翎雕,她將與「天魁女」風如儀一起再回到燕家莊,「天魁女」鳳如儀是她禍福與共的姐妹。
正如「寒魄」金岳臨逝時所說的,燕匆雕的盛名凌駕於「寒魄」之上了,口外大小幫派都以能附翼於燕家莊為榮,「邪劍魔星」燕翎雕已一變而成了口外的唯一霸主。
這是一股令武林不安的龐大力量,正如「寒魄」金岳所料,他將有更多的麻煩,而敢找他「邪劍魔星」燕翎雕的麻煩的人,自身也必然具備那種能找麻煩的力量。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0:32
第二十一章 先禮後兵是有詐
黑壓壓的一片濃雲,沉甸甸地壓著遠山、平原,潼關的城外以及黃河渾濁及遼闊的河面。
原本就酷熱難耐的六月天,此時更使人覺得連喘息都困難了。
這是驚雷暴雨的兆征。
在「天河樓」這座臨河的酒樓中,燕翎雕正出神地憑窗遙望著百丈以外的渡口碼頭,那裡正扶老攜幼地聚集著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雖非井然有序,但卻鴉雀無聲,那情況,攝像百姓夾道迎官。
燕翎雕兩側桌邊坐著「鐵血紅顏」雲姬與「天魁女」風如儀,她倆也正在迷惑地注視著那一大群聚集的人。
在三人對面桌子上,「樵霸」柴洪正與六個粗壯結實的大漢在狼吞虎嚥地大嚼者。
對「樵霸」柴洪而言,除了事情明顯地牽扯到自己或自己的朋友身上,而必須解決的以外,他是從來不願意多花腦筋的。
「鐵血紅顏」雲姬第一個開口道:「他們像是在迎人。」
燕翎雕仍然望著那群人,道,「此人與官府絕對沒有關連。」
雲姬一怔,道:「何以見得,也許這裡正有一樁地方官解決不了的重大刑案,正等著大官來處理也說未定啊!」
「天魁女」風如儀突然插門道:「不可能,迎官必有地方官在場,這些人,從他們衣著上可以看得出來,大都是些勞苦百姓,前面臨江邊的那一排衣著鮮明的漢子,一眼便可以看出來是些江湖人物,他們所迎接的,必然與統領這一方,*持著他們衣食的江湖人物有關。」
「鐵血紅顏」雲姬芳心微微一動,道:「你是說『金龍堡』與『飛虎嶺』?」
燕翎雕的目光仍然凝視著窗外,這時,正有三艘巨船出現在離岸大約有五六十丈的河面上,居中的那艘最大的船上插著三面三角白旗,旗上豁然繡著一條五爪金龍。
一聲巨雷,大雨傾盆而下,剎那間交織成一片綿密的雨網。
碼頭岸邊的人,有傘的撐開了傘,沒有傘的任由豪雨淋著,沒有一個人敢離開。
燕翎雕的心頭重重地震動了一下,這景象,明確地顯示出那三條船上的人物,在這些人心目中所具有的震懾威力。
雲姬與鳳如儀的思想完全集中在推測迷題上,因此,她倆都沒注意到江中那三條巨船。
「天魁女」風如儀沉思了一陣,道:「至於是哪一方的人,我們得先知道此地是誰的勢力範圍才行。」
望著窗外的傾盆豪雨,雲姬冰冷的道:「學武功用在全無抵抗力的百姓身上,不管他們是那一方面的人,我都恨之入骨。」
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燕翎雕掃了二女一眼,道:「他們是金龍堡的人。」
二女的目光同時集結在燕翎雕臉上,雲姬道:「你怎麼知道?」
用拇指向窗外指了指,燕翎雕道:「那三條船上有一條船上有『金龍旗』。」
二女同時一怔,齊聲道:「船?」目光一起向河面上望去。
那三條船,這時已離岸不足四丈了。
收回視線,「天魁女」風如儀,道:「這麼說,此地是金龍堡的地盤了?」
凝重地「喂」了一聲,燕翎雕道:「不錯,這裡是他們的地盤,因此,我們得早些離開。
目光突然疑視在燕翎雕臉上,雲姬道:「為什麼?」
燕翎雕冷靜地道:「不為什麼!」
想到那些暴露於驚雷豪雨中的人們,「鐵血紅顏」雲姬就覺得無法忍受,焦躁地道:「你想躲開他們?你……」
截住雲姬的話,燕翎雕道:「不要往下說了!」
實在覺得無法忍受了,「鐵血紅顏」雲姬激動地道:「躲,躲,躲,這一路上,我們簡直像是在做賊,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咱們都得提早動身。吳家集,咱們從那被吊著毒打的店主身邊走過,應該說是溜過去的,在龍伏莊。咱們又眼看著借居的金家莊院化成一片火海,在……」
仍然十分冷靜,燕翎雕接口道:「不要激動,雲姬,你細心地想想,這些事情都發生在誰的地盤上?」
雲姬脫口道:「就因為金龍堡勢力大?」
平靜地,燕翎雕道:「那不是主要原因,雲姬。」
雲姬仍然很激動:「那是為了什麼?」
燕翎雕道:「因為我自口外一路南下直到江南去找你們,一路上什麼也沒碰到;當我們中途北上時,在沒有接下『天地雙鞭』的人交於我們保運的東西之前,我們也同樣的什麼也沒遇到過。
但是,當我們接下之後,卻接二連三地遇上這許多事故,而且,每一件事都發生於我們面前,你不覺巧得有些令人難以置信嗎?「
雲姬微微怔了一下,道:「但是,從吳家集第一樁事開始,你就一直躲著,難道你早就知道事情會接二連三地發生嗎?」
神色有些沉重,燕翎雕搖搖頭,道:「我的確沒有料到,但是,自從我接下『天地雙鞭』派人送來的那口委託我代運的箱子開始,我就覺得我在一步一步地走進一個別人為我安排的圈套裡。」
芳心猛然震動了一下,雲姬語氣立時緩和了下來,道:「你是說那口箱子並非莫家兄弟托你運的?」
沉重地,燕翎雕道:「是的,我一直這麼想。」
雲姬焦急地道:「那我們為什麼還要替他運呢?」
苦笑了一聲,燕翎雕道:「他們所交給我的玉符令確實是我自己的。」
雲姬道:「但是,我們明明知道……」
搖搖頭,燕翎雕道:「在未到地頭之前,我們不能說『明明知道』這句話,江湖中人所重的是事實而非爭辯。」
「鐵血紅顏」雲姬道:「那你的意思是要竭盡所能維護玉符今的威嚴?」
冷靜地,燕翎雕道:「與其那麼說,倒不如說是我要維護一個人對人的起碼信諾。」
雲姬不以為然地道:「既然莫氏兄弟將你的玉符令借與別人來指揮你,對這種人,還有什麼信諾可言?」
搖搖頭,燕翎雕肯定地道:「莫家兄弟不是那種人。」
雲姬追問道:「你瞭解他們?」
燕翎雕滿懷信心地道:「我雖然說不能瞭解他們,但最起碼,我知道他們是哪一種人。」
懷疑地望著燕翎雕,雲姬道:「依你看,他們是哪一種人?」
燕翎雕道:「『他們是那種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他們不希望任何人打入他們的圈子裡,也不希望擾入任何人的圈子裡。因此,像他們這種人,他們如果接受了你,便永遠不會出賣你。」
雲姬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接受了你?」
肯定地點點頭,燕翎雕道:「雲姬,如果他們不接受我,他們原可以在大峽谷中袖手看我斷氣的。」
一想到當日迷林中的那一幕,雲姬的一片疑心也跟著煙消雲散了,隨著疑心的幻滅,她突然又擔心起莫家兄弟來了。
目光凝注在燕翎雕臉上,雲姬道:「如果那玉符令並非莫家兄弟借與別人的,你看別人會在哪一種情況?得到它?」
「鐵血紅顏」雲姬的問話也正是燕翎雕所擔心的,微微震了一下,燕翎雕渺茫地道:「這個問題也許只有等我們到達目的地之後,才能找到答案。」
神態顯得有些不安,雲姬道:「萬一……」
下面的話,她沒有再問下去,但是,燕翎雕知道她要問什麼。
「我欠了他一條命。」
雲姬道:「也許你該說我們都欠了他一條命。」
仍然很沉重,燕翎雕笑了笑,道:「本來,我們把東西送到指定的地方之後,我們就可以不用管丁,因為,他們只要求了我們這些。」
雲姬也笑了,道:「如果有問題,我們卻又不能不伸手,對嗎?」
燕翎雕笑道:「也許我們有些愚蠢。」
很快地,雲姬接口道:「有時候,愚人也有他們『愚笨』的做事方法與道理。」
彼此互望了一眼,兩人會心地獎了笑,燕翎雕接口道:「雨已經停了,快些吃點東西,我搞得收拾收拾上路了。」
雲姬道:「我早就飽了,妹妹,你再吃點吧。」
「天魁女」風如儀道:「我已經吃飽了。」
那邊,「樵霸」柴洪等人在他們說話的空檔,一直沒住口,因此,他們食量雖大,也都已酒足飯飽多時了;
站起身來,燕翎雕道:「老柴,收拾收拾,咱們得上路了。」
似乎沒有想到這般時候燕翎雕還要趕路,「樵霸」柴洪愣怔了一下,道:「頭兒,是掌燈的時候了!」話落人已站起來轉向著燕翎雕了。
燕翎雕道:「我有眼睛。」
看看兩個姑娘都沒開口,「樵霸」柴洪深知再多說了,除了碰釘子外,一無所有,當即轉向六個壯漢,道:「相好的,上路了。」
六個推車的壯漢,一句怨言也沒說,彼此相互望了一眼,各自推開坐椅站了起來。
恰在這時,門簾子一掀,穿著整齊而潔淨的堂官走了進來,直走到燕翎雕面前,哈腰笑道:「公子爺、姑奶奶,你們還要點什麼嗎?」
搖搖頭,燕翎雕道:「不要什麼了,店家,你來得正好,我們要會帳了。」
堂官堆著一臉的餡笑,卑恭屈膝地連聲道:「公子爺,小的不是來催公子爺算帳的,小號有公子爺及二位姑奶奶賞光住腳,已覺光彩萬分了,小的怎敢收三位的銀子?」
皺著一雙劍甩,燕翎雕迷惑地道:「店家,你們開酒樓,無非是將本求利,哪有不收帳的道理。」
堂宮獎道:「公子爺,你們是例外呀!」
燕翎雕一怔道:「例外?我們也是過往客人,有什麼例外的?」
堂官道:「公子爺,你是咱們金龍堡雷老堡主家的上賓呀。」
心頭猛然震動了一下,燕翎雕道:「金龍堡?」
堂官媚笑道:「公子爺,你可真算得上是真人不露相,要非雷少堡主親自率眾來相迎,小號還幾乎有眼無珠地怠慢了貴人了呢。」
燕翎雕臉色凝重地道:「你所說的那位雷少堡主就是方才過河來的那位嗎?」
堂官忙道:「正是,正是,公子爺,現在少堡主就在小號內,正在沐浴更衣,準備親來拜望公子爺,我們掌櫃的特命小的先來把席面撤了,稍後,他將親自陪少堡主來拜見公子爺呢。」
粉臉上突然凝上了一層寒霜,「鐵血紅顏『』雲姬冷冷地道:」店家,你去回凜雷少堡主,就說我等急於趕路,改日再親往拜謁。「
堂官一呆,惶惑地苦著臉道:「姑奶奶,你們一定,小號可……可怎麼擔待得起呢?」
美目一瞪,稜芒畢露,雲姬冷笑一聲道:「笑話,自古住店與杏取定於商旅,可沒聽說有過店家強行留客的。」
燕翎雕心中知道這個面是非見不可了,但在這般情況下,他卻無法開口來勸雲姬。
堂官的一張臉立時變得像條苦瓜似的,連聲哀求道:「姑***,小人斗膽也不敢強留你呢,只是,你們這麼一走,萬一少堡主怪罪下來,店連掌櫃的帶跑堂打雜的上下七八十口人就別想再活下去了!姑奶奶,小的不敢再說那個『留』字,只求姑奶奶可憐可憐咱們這些仰人鼻息而活的可憐人吧。」
雲姬俠骨天生,聞言語氣立時一緩,道:「堂官,你這話是打算騙哪個?」
堂官惶恐地道:「姑奶奶,小的發誓,如果小的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這種事,在咱們這一帶地面上發生了已不止一次了,去年正月離此五十里地的天水鎮就為了沒有吩咐把一位龍少堡主留下來;死了二十多個人呢!」
粉臉上閃動著濃熾的殺機,「鐵血紅顏『』雲姬的目光從堂官臉上緩慢地轉到燕翎雕平和的臉上。
笑了笑,燕翎雕深沉地道:「他既然找上門來了,我們如果避而不見,倒反而顯得小氣了,對嗎?」
雲姬點點頭,道:「好,咱們就會會他吧,店家,把東西收下去吧。」
堂官千恩萬謝了一番,連忙出去招呼,來把桌面清理乾淨了,然後悄悄地退了出去。
一直沒有開口的「天魁女」風如儀此時開口道:「姊姊,如果他以客卿之道相待,而卻一無所求,我們又將如何應付?」
雲姬道:「咱們與他金龍堡素無瓜葛,他們以何名目以待客之道待我們?」
燕翎雕在沉思著,沒有開口。
「天魁女」風如儀道:「略盡地主之義就是最堂皇之名目。」
「鐵血紅顏」雲姬道:「金龍堡既然對我們一無所求,他們的目的又何在?」
「天魁女」風如儀道:「這裡與飛虎嶺所盤踞的地盤只有一水之隔,而『暴虎』龍天豪與雷震宇勢如水火,其用心可想而知。」
「鐵血紅顏」雲姬芳心一動,道:「你是說金龍堡要藉與我們會面的事實,使『暴虎』龍天豪產生金龍堡與我們聯合對付他的錯覺?」
「天魁女」風如儀確實有這個想法,聞言道:「『就算』暴虎『龍天豪沒有這種錯覺,對金龍堡而言,他們也沒有吃虧,因為最起碼,』暴虎『也不可能再與我們聯合了。」
雲姬望著沉思中的燕翎雕道:「你的看法呢?」
燕翎雕仍然想不出個頭緒來,當即談然一笑,道:總覺得這一段路程中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針對著我們的但卻又理不出一個頭緒,不過,憑直覺,我覺得如果這些都是金龍堡安排的,其用心絕不會像鳳姑娘所說的那麼純。「
「鐵血紅顏」雲姬道:「你的意思到底是怎麼樣呢?
燕翎雕苦笑著道:「雲姬,在未能知道是誰安排了這些之前,你知道:」我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雅室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方向正是向著門口而來。
「公子爺,我們可以進來嗎?」
聲音濁而不清,沉而不雄。顯然不是個練武之人的聲音。
望了二女及眾人一眼,燕翎雕道:「請。」
首先揪開珠簾進來的是那個年逾花甲,留著一把山羊鬍子的掌櫃的。
一腳跨進室內,老掌櫃的往門旁一讓,朝燕翎雕及兩個姑娘做了一揖,道:「公子爺,謂恕小老兒打擾,小老兒領著雷少堡主,特來拜望公子爺及二位姑娘。」
老掌櫃的話聲才落,門外已響起一聲清朗的笑聲,笑中,珠簾啟動,一個二十三四歲,穿著一身暗紫色錦袍,手拿招扇的少年人已邁了進來。
他有一張白嫩的臉,白得使人以為塗了一層粉,一頭黑髮,眾光閃亮,像是剛從油裡把頭拔出來似的,劍眉斜飛,目光如電,直鼻通梁,齒白唇紅,由這一些,組合成了他那個不文不武的尷尬腦袋!雖然五官無一不是俊秀端正的,但是,不知怎的,一見他那個腦袋,總會使人先想起那些貪花好淫、邪惡不正之徒。
少年後面跟著兩個老者,左邊一個,濃眉環眼,絡腮髯,威猛罡烈之氣,顧盼之間,流露無遺,這種人,其個性與其外表,都使人覺得硬得全無彈性,像是能折斷似的。
右邊那個老者剛好相反,彎腰駝背,臉似老猿,要非他那雙溜轉不定的銳利目光無法掩蓋,見了他,誰都不會相信他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市井惡棍。
「燕當家的路過敝處,因家父聞訊太遲,故至今才派兄弟前來迎接,失禮之處,還望燕當家的多多海涵。」
這是紫衣少年、的第一句話;話的語句十分客氣,但那神態,卻使燕翎雕覺得自己好像在受人抬舉、扶寵著。
談渙地掃了紫衣少年那張微微向上仰著的臉,燕翎鋼艙道:「雷少堡主言重了,燕某等因有要事,路過貴地,未曾來得及拜訪貴堡,已屆失禮,怎敢白勞貴堡如此相待?」
露齒傲然地笑了笑,紫衣少年道:「燕當家的,藝壓武林群雄,名滿宇內,言辭竟然如此謙恭,實在令人佩服。」
燕翎雕平和地道:「在下怎比得上雷少堡主?」
粉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紫衣少年把高仰著的胎向下壓了壓,道:「聽說與燕當家的同行的尚有兩位美艷的麗人,可有此事?」
臉上浮出一絲怪異的笑容,燕翎雕道:「雷少堡主指的是哪兩位?」
紫衣少年道:「『鐵血紅顏』雲會主與『天魁女』鳳姑娘。
冷淡地,燕翎雕道:「不錯,她們確實與在下同行。」
眸子中突然浮上一抹邪惡的光芒,紫衣少年忙道:「可否煩燕當家的替兄弟引見引見?」
猿臉老者一聽話題不對,未等燕翎雕開口,忙補充道:「來者俱是上賓,不能失禮,少堡主應該先拜見拜見二位姑娘如。」
猿臉老者這麼一說,燕翎雕不得不把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冷漠地道:「老人家這麼一說,可就太客氣了。」
當下把背對著紫衣少年等三人的雲姬與風如儀替他們引見了。
從二女轉過嬌軀開始,紫衣少年兩隻眼珠子就不停地來回在兩人臉上滾動著,整個身子都僵直了。
從背後,猿臉老者重重地拍了紫衣少年一把,朗聲遭:「少堡主。還不快見過二位姑娘?」
收回了三魂七魄,神志卻仍有些不清,紫衣少年慌慌張張地朝二女深深地作了一揖道:「小可雷青峰,外號人稱『驚雷手』,特此拜見二位姑娘,嘿嘿,特此拜見二位姑娘。」
心中原本就對金龍堡有成見,「鐵血紅顏」雲姬冰冷地道:「雷少堡主言重了,我們姊妹不敢當。」
陪著笑臉,「驚雷手」『雷青峰道:「理該如此,理該如此,兩恢姑娘如有用得著我雷青峰的地方……」
寒著一張粉臉,雲姬冰冷地道:「雷少堡主此來有何指教,請直接與燕當家的談,我們姊妹不擅辭今,少堡主海涵。」。
話落拉著「天魁女」風如儀,重又背對著「驚雷手」雷青蜂坐了下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0:54
在自己的地盤上,「驚雷手」雷青峰從來還沒有被人如此冷落過,當時就呆住了!
虯髯老者猛眼突然一瞪,悶雷似地叫道:「哼,你們可知道是在誰的地盤上嗎?」
淡談地笑了笑,燕翎雕道:「王法雖嚴,不拘安份之人,難道說在金龍堡的地面上,就不許武林中人走動了嗎?」
虯髯老者沖聲道:「要走動,你們就得客氣點。」
霍然站了起來,「樵霸」柴洪吼道:「怎麼個容氣法?池娘的,叫咱們扛著腿走?」
猛然轉向「樵霸」柴洪,虯髯老者指著「樵霸」柴洪的臉面,道:「黑小子,你罵哪個?
「樵霸」柴洪爆聲道:「哪個說話不入老子的耳,老子就罵哪個。」
側身一大步跨了進來,虯髯老者狠聲道:「黑小子,有三分人情味,你給我『活魔王』項橫出來。」
一把拉起斜倚在桌緣上的赤銅扁擔,「樵霸」柴洪一腳踢開椅子,向外跨出一步,道:「別拄外抬招牌,姓項的!我姓柴的如果能被招牌唬住,他娘的就沒種往外闖了,來來。姓項的,如果
你不怕老於把你那個『活』字改成個『死』,你上來?「
猛然竄了上去,「活魔王『項橫伸開一雙巨掌,一把抓向」樵霸「柴洪胸口,出手速度,奇快如電。
似乎沒想到他會說打就打,「樵霸」柴洪急忙向後退了一步,右臂一抖,赤銅扁擔已橫在胸前。
「活魔王」項橫素以力大聞名,見狀一把抓住扁擔中間,猛力向懷中拉過來。
這一著又出乎了「樵霸」柴洪的意料之外,身子一浮,差一點被他拉過去。
以兩臂全力十一提,未能拉動「樵霸」柴洪,「活魔王」項橫也為之大吃一驚。
定住了底盤,「樵霸」柴洪笑道:「來呀,姓項的,使勁呀!」
額上的青筋,根根如蚯蚓般地浮了起夾「活魔王」項橫的兩條手臂開始發抖了。
暗中吸了口真氣,「樵霸」柴洪大閉,一聲,道:「來。」
喝聲中用力向後一拉,「活魔王」項核果真身為出己地向前進了:—步。
未等「活魔王」項橫立穩馬步,「樵霸」柴洪大吼聲中,已把他向前拖了一步。
好不容易,藉著「樵霸」柴洪換氣的空檔,「活魔王」項橫站住了腳。
這兩步「活魔王」總得設法拉回來,臉上才掛得住,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冷氣,傾盡全身之力,「活魔王」項橫大吼一聲道:「過來。」『「樵霸」柴洪也傾盡了全力,但卻不是拉,而是推。
雙臂全力向外一送,雙手緊跟著一鬆,「樵霸」柴洪大聲道:「給你吧!」
萬萬沒料到「樵霸」柴洪這個外表看來粗魯無比的家狄肚子裡也有機關。
抓住赤銅扁擔,「活魔王」項橫一陣風似地向後退了三四步,「轟」然一聲撞在牆壁上!隨著紛紛塌落的濃秒碎石,「活魔王」
項橫丟下手中赤銅扁擔,雙手反壓在腰桿子上,直挺挺地坐了下去。
由於不敢開罪了兩個美人,「驚雷手」雷青峰原本寄望著「活魔玉」項橫能替他出「胸中那口悶氣」,因此一開始他就沒有喝阻,但卻沒想到氣沒出成,反栽了個大觔斗。
氣往上一衝,「驚雷手」雷青峰猛然向前跨出了一大步。
貼著「驚雷手」雷青蜂踏出去那一隻腳的腳尖,一隻細瓷酒杯平穩地落在地上,直陷到杯口與地面洽好形成平面。地,是青瓷磚鋪成的。
「驚雷手」雷青峰原本計劃跟進的第二條腿已無法抬起驚駭、驚怖地望著燕翎雕,那張粉白的臉已變成了血紅色。
銳利的眸子一轉,猿臉老者朗聲大笑道:「哈哈……柴二當家的身手果然不凡,鬥智斗力,我這個組魯的把兄弟實在難望柴二當家的您的項背,佩服,佩服,少堡手,咱們玩笑就到此為止了,再繼續下去,可要怠慢了客人了,萬一老堡主怪罪下來,不要說老夫我,就是少堡主您,只怕也擔當不起啊。」
他以「玩笑」將僵局打開,卻又把燕翎雕拋下的那只瓷杯當做沒看見,就這麼把這個無法挽回的局面挽回了。
一提到「老堡主」「『掠雷手」雷青峰滿臉紅涵便漸漸退掉了,
乾咳了兩聲,朗聲一笑,道:「哈哈……秦老叔說得是,小侄例幾乎真地怠慢了貨客了,來來來!燕當家的請坐。」
燕翎雕年齡雖然不大,江湖閱歷卻極豐,像汐種硬的不行便以笑臉相迎的人,他見得多了。冷漠地笑了一聲道:「雷少堡主不必多禮,在下尚有急事需得趕路,雷少堡主尚有什麼吩咐,請說?」
「驚雷手」雷青峰笑道:「燕當家的,急也不急在一時,此刻天色已晚,又是滿天明霾,隨時都可能有驟雨,何不在此暫留一宿,也好讓敝堡略盡地主之義?」
淡淡地,燕翎雕道:「少堡主與貴堡上下一番盛情,燕某心領如同身受,少堡主另外還有什麼吩咐嗎?」
望了雲姬與鳳如儀的背影一眼,「驚雷手」雷青峰強留道:「燕當家的莫非是因家父未在,嫌兄弟身份太輕了嗎?」
燕翎雕反問道:「少堡主看在下是那種人嗎?」
一句話,頂得「驚雷手」雷青峰無法再接下去了,這在另一方面,使得「驚雷手」雷青蜂覺得在燕翎雕面前施展不開。
又是猿臉老者出面打圓場,他笑道:「燕當家的既然急於上路,少堡主自然也不敢強留,這樣吧,燕當家的,就讓我們金龍堡替各位洗個塵,也算是餞個行如何?」
只要能使雲、鳳二女多停留片刻,「驚雷手」雷青峰都覺得值得去做,當下忙接口道:「就是這麼決定了。」
燕翎雕略一思忖道:「貴堡盛情,燕某等如過分推卻,就顯得不近人情了,但是,我等的確已酒足飯飽,無法再吃,這樣吧,燕某就代表我們大家,心領貴堡三杯醇酒以表謝意吧。」
就怕他們即刻動身,「驚雷手」雷青蜂忙道:「那就等菜擺上來再飲如何?」
燕翎雕道:「真情不在於形式,少堡主說對嗎?」話落抓起面前酒壺斟了三杯,連飲三杯。
「驚雷手」雷青蜂可真急了,脫口道:「燕當家的何以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
燕翎雕冷漠地道:「雷少堡主此話怎講?」
猿臉老者心知少堡主心戀著雲、鳳二女,怕她們離去,當即笑道:「少堡主,你如此留客,豈不把善心變成惡意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還怕往後沒有機會與『大家』相聚嗎?哈哈……」
「驚雷手」雷青峰臉色又緩和了下來,依戀地望了二女背影一眼,道:「說得也是。」話落轉向剛剛站起來的「活魔王」項橫,道:「項師叔,我們準備送客了。」
「活魔王」項橫狠毒地瞪了「樵霸」柴洪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燕翎雕朝「樵霸」柴洪使了個眼色,道:「老柴,你先到櫃台去把東西領出來。」
猿臉老者陰柔地笑道:「燕當家的,各位的一切所需,我們少堡主已替各位辦完了。」
燕翎雕微怔了一下,談然地道:「那麼請雷少堡主上稟令尊,今日的招待,燕某謝了,告辭。」
「掠雷手」雷青峰等人沒有再出言挽留。
打從鎮西北的出口開始,沿著官道的兩旁,火龍似的排著兩條綿長達里許的火把,夜幕如墨,火光沖天,縱然相隔五六十里,也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這條明亮的送行隊伍。
這支送行隊伍,當然仍是由本地鄉民所織成的。
燕翎雕等與金龍堡素無往來,於情於理,金龍堡都沒有如此誇大其事的必要,這益發使燕翎雕覺得他們是另有圖謀,但是,他卻無法拒絕,因為,他們是以禮相待。
一路上,都是猿臉老者在說話,燕翎雕雖然極少搭腔,但行進的速度卻始終無法加快。
走完了這里許地,他們花了足足有半個更次的時間。
在極度僵冷的情況下,他們分了手,燕翎雕懷著滿腹更深更濃的疑念上了路,猿臉老者等則帶著滿臉陰冷的笑意轉回了頭。
沿著平坦開闊的河邊官道前進,除了獨輪車在地上輾出的沙沙響聲之外,沒有絲毫其它的聲音。
黑漆似的夜空,寂然無聲的遼闊原野,使人覺得像是走在一個無人的世界裡。
輕聲地,雲姬打破了沉默,道:「我們就這麼一直走下去嗎?」
燕翎雕道:「前面只要有可供我們借宿的地方,我們就歇下來。」
六個推車壯漢中的一個劉姓漢於聞言忙道:「燕大當家的,前面半里左右處,嘮,就是那個有燈光的地方r那裡有座河神廟,地方雖然不大,但卻還乾淨,那廟裡的和尚小的認得,我們要不要在那裡住一宿?」
燕翎雕道:「打此向前走,再有多遠會有鎮集?」
劉姓漢子道:「啟稟燕當家的,距離最近的華雲鎮,距此少說也還有二十里地。」
望著劉姓漢子,燕翎雕道:「劉頭兒,這一帶你好像很熟嘛?」
心頭微微一震,劉姓漢於急忙於笑—聲,道:「是的,燕當家的,我們這一夥兄弟,就靠著在這一帶賣力氣,嘿嘿,因此這裡的一切,我們六個就算閉上眼睛也能把客人推到地頭。」
淡淡地笑了笑,燕翎雕道:「那就在河神廟借住一宿吧。」
劉姓漢於心中暗喜,急忙應了聲是,高聲道:「弟兄們,咱們在河神廟歇。」
河神廟的確不大,沒有廟旗也沒有圍牆,廟門向著河,距官道約有五六丈遠。
把那輛獨輪車停在廟前的小廣場上,燕翎雕一行先後路上了那只有三階商的廟前廊簷下。
劉姓漢子急上兩步,趕到門前,抬手拍著門道:「喂喂,孫老和尚在嗎?老和尚,我是劉老弟呀,開門哪!」劉姓漢子連叫了三四遍,廟內卻仍是寂然無聲。
回頭望了燕翎雕一眼,劉姓漢子道:「大當家的,我們把門撞開好不好?」
話落雙手抵往廟門,大叫道:「老和尚,開門呀!」
隨聲用力一推;兩扇黑漆大門突然「呀」的一聲推開了,敢情大門根本就沒有拴上。
一縷暗淡的燈火,隨著推開的門射了出來,劉姓漢子抬腳邁了進去。
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劉姓漢子突然「呀」的大叫了一聲,扭頭衝了出來,把隨後預備進去的其他五個漢子嚇了一大跳。「老劉,你他娘的鬼叫個什麼勁嘛?」
是氣不接下氣的,劉姓漢子道:「你……你們自己看看……」
他這麼一說,其他五個人例不敢往裡走了。
移動了兩步,燕翎雕一腳跨了進去。
也是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燕翎雕也呆住了。
他,雖然沒有轉回來,但他那張一向平靜的俊臉突然湧上了紅潮,一雙星目中爆閃著冷別尖銳的寒芒,尖銳中,閃射著那種無法壓抑的森冷殺機。
大門裡面就是正殿,四五尺高的河神雕像正對著大門面向著河面,狹長特高的香火供案橫列在神像前,再向外便是一張大八仙桌,桌前是一排叩拜的跪用長凳,凳上鋪設著軟墊子。
頭枕著那列低矮的長凳,並排著六個全身赤裸的女子,個個身上血肉模糊,觸目可知,全是生前被人姦殺的,正中間的兩個女子身上,還壓著兩個無頭的和尚,兩個鬚眉俱白的和尚頭,就擺在離門口不到三尺的地面上。
由這兩個老態龍鐘的人頭,誰都看得出,這殿上的景象絕非他倆造成的。
昏暗的燈光,映著這片慘絕人寰的景象,燕翎雕的血開始沸騰了。
雲姬與風如儀相繼攏了上來。
殿上的景象雖然淫惡,但她倆的臉都沒有紅,這慘烈的景象,使她倆沒有心思再想到其他的了。
「鐵血紅顏」雲姬的嬌軀在顫抖著,「天魁女」風如儀心情雖然也因激動憤怒而異樣地跳動著,但她卻天生有一副冷靜細密的心思。
轉過嬌軀,她向站在身後滿臉困惑的「樵霸」柴洪及其他五個漢子道:「把你們的外衣服下來給我。」
「樵霸」柴洪一呆,道:「要我們的外衣做什麼?」
以極為平和冷靜的聲音,風如儀道:「柴兄,請你不要多問,稍停你就知道了。」
「樵霸」柴洪微怔了片刻,道:「相好的,把你們的『皮』都給我剝下來。」
話落當先把自己的外衣解了下來,然後逐個把六個漢子的外衣收了起來交給鳳如儀。
一句話也沒多說,「天魁女」風如儀拿著七件外衣,急步入殿,把那令人氣煞的景象平了下來。
眼前的景像一消失,燕翎雕激動的情緒便也跟著稍微冷靜了一些。
這時?「樵霸」柴洪也己走了進來。
雖然看不到那些女子全身,但由她們裸露在外面的腿,「樵霸」柴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環眼一瞪,大聲吼道:「他娘的,你們這兩個老禿驢,看老子不敲碎了你們的屍體。」括落抓著扁擔就要往前衝。
沉冷地,燕翎雕道:「老柴!」
「樵霸」柴洪道:「頭兒,你別管,俺實在忍不住了。」
低沉地,燕翎雕道:「不是他們於的。」
瞪大了一雙環眼,「樵霸」柴洪指著正中間的兩個女子道:「頭兒,他們還在上面呢,怎麼不是他們幹的。」
燕翎雕冰冷地道:「我說不是他們於的。」
「樵霸」柴洪不服地道:「頭兒,,俺知道你對佛門中人索有一份敬重之心,但是,這兩個算不上佛門中人,這景像你是親眼看到的啊。」
星目中冷芒如電般地一閃,燕翎雕大聲地道:「老柴,我看你是越來越糊塗了,你幾時聽說過八九十歲的人還能幹這種事了?
你說?「
呆了一呆,「樵霸」柴洪再轉身看看地上的那兩個鬚眉盡白的和尚頭,不由汕汕地道:「俺……俺是氣昏了頭了。
從認識燕翎雕至今,雲姬從來沒見過他這般震怒過,有些怯怯地,她上前兩步,輕聲道:「你打算您麼辦?」
斬釘斷鐵地,燕翎雕道:「清查這附近的武林中人。」
雲姬道:「你能肯定這是武林中人幹的嗎?」
燕翎雕道:「我能明定,因為普通人絕沒有能力同時把六個女子搶到這裡來。」
「天魁女」風如儀突然插嘴道:「燕大哥,你不覺得這件事發生得也很巧嗎?」
點點頭,燕翎雕道:「就是因為太巧了,我仍才覺得我們不能再往下忍了,她們原來不會有這種命運的,因此,這使我覺得於心難安。」
「天魁女」風如儀柔聲道:「燕大哥,過去的那些事,我們全都忍下來了。」這一次…… 「
燕翎雕道:「那是因為過去一直沒有人因為我而死。」
「天魁女」風如儀道:「如果這是他們安排的,也許他們正希望我們這麼做。」
星目中閃動著熾而濃的殺機,燕翎雕道:「如果這真是他們所安排的,那他們算是達到目的了,剩下的,是叫他們自己看看他們達到目的之後,該付些什麼代價了!」
「樵霸」柴洪首先附和道:「對,要對付這些鼠輩,非來硬的不行。」
雲姬道:「要對付他們,我們也總得找出個頭緒來。」
燕翎雕沉思了一下,斷然地道:「老柴,你在這裡守著車,雲姬,你與風姑娘把這些女屍料理一下,我出去看看。」
恰在這時,最右邊的那個裸女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呻吟o「天魁女」風如儀忙道:「那邊還有一個活的。」
「天魁女」風加儀說話的空檔,「鐵血紅顏」雲姬已飛身搶了上去,不顧血漬地抱起那個女子的上身,道:「姑娘,姑娘,是誰幹的?」
驚恐地掙扎了一下。那女子叫道:「求求你……求……求你,饒……饒了我吧。」
雲姬沉聲道:「不要怕,姑娘,我是來救你的,我也是女的。」
聽到「女的」這兩個字,那女子吃力地睜開了眼,恐懼地叫道:「姑……姑娘,請救…… 救我。」
沒有心思去注意那女子的眼神是否像個將要垂死的人,雲姬道:「我一定救你的,姑娘,告訴我,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是誰做的?」
那女子道:「江邊,飛……飛虎嶺……的……船。」
燕翎雕雖然不便於站得太近,但卻聽到了,這裡的事,他正好也不便於插手,當即道:「我到江邊看看去。」
「樵霸」柴洪忙道:「頭兒,俺與你一同去。」
燕翎雕道:「我一個人行動快些,你不要去了。」話落大步向門外走去。
慎重地,「天魁女」風如儀道:「燕大哥,金龍堡與飛虎嶺勢同水火,是非末明白之前,還望燕大哥能按住怒火。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1:45
燕翎雕止住腳步道:「我知道。」
雲姬突然插嘴道:「他們如果人多,你可千萬不要貿然行事。」
燕翎雕淡淡地笑了一聲;道:「這個我知道。」話落大步走了出去。
燕翎雕離開不久,最氣邊的那個裸女突然也發出一聲呻吟。
雲姬粉臉上喜色一閃,道:「妹妹,最那頭還有一個活的,你過去看看去。」
「天魁女」應了一聲,起身向左邊走去。
這時,「樵霸」柴洪正在招呼著那六個漢子向內抬那隻大木箱。
雲姬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汗巾,開始給懷中那個女子擦試額角上的傷痕。
汗巾擦過之處,但見皮膚完好如初,毫無傷勢,連擦數處,全都如此。
幾處要害之處擦過之後,雲姬腦海中突然浮上一絲疑念,脫口道:「你傷在哪裡?」
就在雲姬預備把懷中女子放下去的時候。一隻罡勁的手指點在她腰間的軟麻穴上。
在此同時,才走到另一頭的女子身邊的「天魁女」鳳如儀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
雲姬芳心一驚,忍不住脫口叫道:「柴洪!」
就在雲姬喊叫的同時,那兩個全身赤裸裸的女子已同時一躍站了起來。
「樵霸」柴洪剛照顧著六個漢子把木箱放在左隱門後,聞聲一回頭,不由一怔,脫口道:「這是怎麼回事?」
雲姬道:「老柴,她們是偽裝的。」
雲姬身邊的那個女子全無顧忌地扭動著蛇腰,向「樵霸」柴洪走了兩步,道:「不錯,咱們是偽裝的,這般做作,雖然殘酷了點,但是,咱們如果不這麼做,又怎能騙得過心思靈巧的三位呢?」
站在「天魁女」風如儀身邊的裸體女子也向「樵霸」柴洪走近了兩步,道:「這個巧妙的安排,還得歸功於『老猿』曹錫九,曹老頭呢!」
抓著赤銅扁擔,「樵霸」柴洪氣得全身發抖,暴烈地叫道:「老猿?你們是金龍堡派來的?」
站在雲姬身邊的女子媚笑道:「小妹叫『桃花兒』,那邊那位是我妹妹,她叫『紅菱兒』,至於咱們是哪裡來的,稍停你們就知道了。喚,對了,柴當家的,咱們少堡主急著要見二位美人,小妹看你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
慢慢地提起了手中的赤銅扁擔,「樵霸」柴洪咬牙切齒地道:「我們頭兒這片同情之心算是被你們這兩個婊子騙去了,老子叫你們嘗嘗那騙人的後果。」話落一橫手中扁擔就要出手。
揚手止住「樵霸」柴洪,「桃花兒」春意盎然地笑道:「柴當家的,咱們姐妹倆原本可以拿燕翎雕的兩個命根子來脅迫你就範的,我們之所以不那麼做,柴當家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樵霸」柴洪道:「老子沒那麼多閒情來與婊子磨齒,給老子納命來吧。」聲落赤銅扁擔已呼的一聲對準工人掃了出去。
水蛇般的腰肢猛然一扭,兩個粉白的身體己同時脫出了扁擔能及的範圍,「樵霸」柴洪眼睜睜地看著赤銅扁擔的尖端從兩人頸下掃過去,卻就是夠不著。
身法閃動之快,部位拿捏之準,無一不是江沏中一流身手。
『格格「地蕩笑了一陣,」紅菱兒「道:」柴當家的,何必上這麼大的火呢?其實,你們的同情心也並沒有白費呀,最起碼,這裡還有四個黃花大閨女是被先姦後殺的呀。「
越聽氣越大,「樵霸」柴洪爆雷似地大叫一聲,猛揮赤銅扁擔,狂風驟雨般地鄭向二女。
除了照顧頭領與膝蓋以下的部位之外,二女其他部位一概不管,「桃花兒」扭動著水蛇腰,一邊閃避一邊叫道:「柴當家的,你不會忍心向我們那些重要部位下手吧?嗯?格格……」
「樵霸」柴洪的確無法向那些部位下手。
雲姬與鳳如儀兩張臉兒都氣白了,她們真沒想到人間真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二女乃是武林中有名的人物,「樵霸」柴洪又有許多地方無法攻擊,交手不及五招,便有些支架不住了。
一步接一步地,「樵霸」柴洪開始向後退了。
桃花兒笑道:「妹妹,你先去把那封信替燕當家的擺在桌子上,這裡由我來應付,我想柴當家的不會那麼狠心下殺手的,對不,柴當家的?」
抽身退了下去,紅菱兒躍身落在河神面前,被他衣袍中抽出一封信來,回身放在桌子上,重又回身加入了戰圈。
本來,紅菱兒一走,「樵霸」柴洪已穩住陣腳了。但紅菱兒一加入,他卻又*得開始向後退了。
那邊六個漢子,幾曾看過這等美女裸裎的陣仗,一個個的眼珠子都直了,狀似要跳出眼眶子了。
向那六個漢子掃了一眼,桃花兒道:「妹妹,把那六位先送上路去吧。」
紅菱兒道:「他們是本堡的人啊。」
桃花兒道:「妹妹,萬一燕翎雕回來一問,你能擔保他們不說實話嗎?姓燕的可也不是好惹的呀。」
紅菱兒點了點頭,突然飛身撲向那六個目瞪口呆的漢子。
他們哪會想到她倆會向自己的人下手,連怎麼回事都沒弄明白,而糊里糊塗地上了路了。
舉手之間滅了活口,紅菱兒轉身又準備撲向「樵霸」柴洪。
才轉過身來,紅菱兒突然呆住了,驚訝地脫口叫道:「『血魑』金照堂?」
一聽到「血魑」兩個字,桃花兒也駭然地抽身飛了回去。
「樵霸」柴洪也跟著收手,向門口望了過去。
赤眉,蒼發,臉如噴血,獅鼻海口,髯如鋼絲。根根蝟張,丹風眼,寒光森冷如電,一身紅如烈火般的衣袍,刺目也醒目。
不錯,此人正是飛虎嶺「暴虎」龍天豪以下的第一號人物——「血魑」金照堂。
「血魑」金照堂身後跟著兩個著藍布衣裙,胸口上繡著一雙帶翔飛虎的兩個中年婦女,由兩人的衣著與她們恭敬的神態,可以看出她們並非「血魑」金照堂的徒眾。
身上像是能散發出使空氣為之凝結的寒酷氣息,他一進來,整個大殿便全凝住了。
暗自吸了口冷氣,桃花兒腰膠一扭,道:「噢,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金二當家的來了。」
「嘿嘿」冷笑了兩聲,「血魑」金照堂道:「怎麼?老夫不能來嗎?」
媚眼兒—拋,桃花兒狐媚地笑道:「當今之世,誰敢說金二當家的不敢做什麼出來呢?」
說著話,扭動著腰肢,一步一步地向「血魑」金照堂走了過來。
「血魑」金照堂森冷地「哼哼」了兩聲,道:「你不但人美身段好,那張小嘴可也滿甜的嘛。」
桃花兒雖然弄不明白「血魑」金照堂的心思,但她對自己的一身媚功極有把握,扭腰擺臀的一步三擺地向「血魑」金照堂走了過來,一面道:「能得到金二當家的您的誇獎,小女子這是哪一輩子修來的福啊?」
聲落人已停在「血魑」金照堂面前了:仍然是那麼冷木地,「血魑」金照堂道:「你猜我第一句話要告訴你什麼?」
媚笑著,桃花兒道:「您告訴我什麼我都願意聽。」
「血魑」右臂倏然一抬,「叭」的一聲脆響聲中,桃花兒仰面跌出七尺多遠,砰的一聲跌倒八仙桌子底下,她才尖銳地叫出聲來。
臉色仍是那般冷木,語氣也依然是那麼緩慢冰冷,「血魑」金照堂道:「你們給我把衣服穿起來,雷青峰的六金釵雖然名揚江湖之上,淫播兩河之地,但在老夫面前,你們就給我收拾起來吧。」
紅菱兒恐懼地道:「金二當家的,我們沒帶衣服來。」
「血魑」金照堂道:「從地上拾兩件穿上。」
紅菱兒道:「那……那是男人的衣服。」
陰沉冷酷地笑了一聲,「血魑」金照堂道:「這是什麼對候了,你們還想打扮給誰看呀?」
一聽「血魑」金照堂語氣不對,紅菱兒戰慄不安地開聲道:「金二當家的,我們是聽人差遣,身不由己的,金二當家的,還請您老高抬貴手。」
冷酷地笑了一聲,「血魑」金照堂道:「你們不是向雷青峰當面保證要把二位姑娘帶回去的嗎?」
一聞此言,二女立時愕住了。
撫著那半邊紅腫的面頰,剛從桌子底下飄出來的桃花兒脫口道:「金二當家的你……」
「血魑」金照堂道:「不錯,你們的計劃我全聽到了,因此,老夫特此趕來接收,話落冷冷地道:」老夫叫你們把衣服穿起來。「
桃花兒岔開話題,道:「金二當家的,我們並沒有什麼計劃呀。」
「血魑」金照堂道:「雷青峰不是為這兩位姑娘叫你們來的嗎?」
桃花兒忙道:「是呀,但……」
「血魑」金照堂道:「這還不算計劃嗎?」
桃花兒聞言浮動的心思略為安定了一些,暗自思忖道:「聽他所說的,顯然他只聽到了我們計劃的後一半,而沒有聽到前面嫁禍與飛虎嶺的那一半,看樣子,我們也許還有生路。」討罷,忙招呼紅菱兒道:「妹妹,我們先把衣服穿起來吧。」
兩人在地上各自找了一件外衣穿了起來,暫的掩住了她們誘人的胴體。
森冷地,「血魑」金照堂道:「你們慣用哪只手?」
猜不透「血魑」金照堂的居心,兩人惴惴不安地對望著誰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血魑」金照堂冷冷地重複道:「你們慣用哪一隻手?
紅菱兒道:「金二當家的,你問這個於什麼?」
「血魑」金照堂生硬地道:「老夫要你們留下點東西。
兩張粉臉立時全嚇白了,桃花兒故做嬌柔的哭泣著道:「金二當家的,你……」
冷冷地,「血魃」金照堂道:「別跟我來這套,你們是什麼料子,老夫清楚得很。」
二女畏畏縮縮地道:「金二當家的,我們……」
紅臉一寒,「血魑」金照堂沉冷地道:「把你們的劍拿一把給我。」
左後方那個中年婦人,聞言急忙把身邊的劍交到「血魑『』金照掌手中。
金照堂這個「血魑」的綽號,是因為他行事冷酷,言出必行,全不顧人情世故,雖然他一生所殺的人,全是些十惡不赦之徒,但仍不為江湖中人所喜,故而有他這個——「血魑『』的毒惡綽號。
對這一點,二女知道得很清楚,因此,一見他拿劍,桃花兒忍不住脫口道:「小女子慣用左手。」
紅菱兒也慄聲道:「小女子也慣用左手。」
她們猜測「血魑」是要把她們慣用的那隻手拿下來。
陰沉地冷笑了一聲,「血魑『』金照堂道:」照你們今日所為,老女原該取你們的性命,一者,此地非老夫所管,二者我飛虎嶺要找的是姓燕的,與你們無夫,故此,老夫開天地之恩,饒了你們,你們就各自把那只不慣於用的右手給我切下來吧。,『話落揚手把劍拋向桃花兒。
抓著劍,「桃花兒」慄聲道:「金二當家的,我們……」
陰冷地,「血魑」金照堂道:「你們自己下不了手?」話落冷聲道:「再拿一把劍給我。」
右後方白婦人也把身邊的劍交到金照堂手中了,握著劍,「血魑」金照堂一步一步地向二女*了過去。
恐懼地向後退著,桃花兒急聲道:「我……我們自己下手。
只是……「
仍然向前走著,「血魑」金照堂道:「你們不會是想說換砍左手吧?」
深知「血魑」金照堂生性易怒,隨時都有下手的可能,而他一旦出手,對手從來沒有一個能活著的。
心中一急,桃花兒揮劍把右手齊腕砍了下來;丟下劍,封脈止住血後,一張臉兒已變得鐵青如死了。
轉向紅菱兒,「血魑」金照堂道:「你!」
畏編著,紅菱兒向後退著,一面尖聲叫道:「不,不,我不要,我……」
幻影如撲天烈火般地閃動了一下,紅菱兒的聲音使突然終止了。
地上,登時又多了一具無頭女屍。
一旁的「樵霸」柴洪怔住了,心中不停地反覆思忖道:「這老小子縱然比不上頭兒,也絕不在老三『血佛』童逸真之下,頭兒如果不能及時此回來,俺今天可就要栽了。」
把手中的青鋼劍丟棄在地上,「血魑」金照堂轉向桃花兒道:「回去告訴雷青峰,本幫幫主有點小事要找姓燕的談談,故此要先借這兩位姑娘到本幫總舵去住上幾天,你走吧。」一句話也投放多說,桃花兒急急如喪家之犬般地奔出了大門。
轉向「樵霸」柴洪,「血魑」金照堂用他那種慣用的森冷語氣道:「姓柴的,你也得跟老夫到總舵去走一趟。」
雖然明知自己絕非「血魑」金照堂的對手,「樵霸」柴洪臉上,卻沒有絲毫畏懼之色,他冷聲一笑,道:「姓金的,你想我會跟你去嗎?」
「血魑」金照堂道:「問題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你能不能不去。」
「樵霸」柴洪道:「聽說『血魑』的對手,從無全命之人?」
「血魑」金照堂道:「怎麼,你想試試?」
「樵霸」柴洪道:「不錯,俺是想試試。」
咧嘴寒笑了一聲,「血魑」金照堂道:「只是老夫來之前,幫主交待過在他未與姓燕的會面前之前,不許老夫傷了他的手下。」
「樵霸」柴洪冷笑一聲道:「原來這世上也有你姓金的畏懼的人。」
「血魑」金照堂毫不在意地道:「他是容易發怒的虎,我們這些江湖人物中的虎,等你見了他,你會知道老夫如此聽命於他,並無絲毫值得驚奇之處。」
「樵霸」柴洪冷然一笑道:「假使他姓龍的能算得上是武林中的一隻易怒的『暴虎』的話,那燕翎雕就算得上是條潛藏不露的『怒龍』了!」
「血魑」金照堂道:「你想告訴老夫什麼?」
「樵霸」柴洪道:「不要輕易的去激怒一條龍。」
「血魑」金照黨冷聲道:「柴洪,你的話說得太晚了,他們已經接上了姓柴的,拿出你最拿手的來吧,老夫接你的。」
『驚雷手「雷青峰手下的二金釵在金照堂面前的情形,」樵霸「柴洪是親自目睹的,因此,他不敢逞強,思忖了一下,道:」比一擊之力。「
毫不在意地,「血魑」金照堂道:「怎麼比法?」
「樵霸」柴洪道:「各拿一根木棒,以棒相擊,脫手者為輸。」
「血魑。金照堂道:」可以。「
話落吩咐隨來的兩個婦人到後殿去找了兩根粗有兒臂,長有七尺的棗木棍來。
各取一支在手,「血魑」金照堂把手中的一根用雙手抓住,平伸出去,道:「『柴洪』,你先出手吧。」
「樵霸」柴洪擅使赤銅扁擔,一向以臂力見長,所以他選了這個比法。
雙臂高高地舉起了棗木棒,「樵霸」柴洪突然大吼一聲,使盡全身之力打了下去。
「砰」然一聲大響,「血魑」金照堂手中木棍向下一沉,虎口立時一眸酸麻,老臉也不由為之一變,但手中木棍卻沒有脫手。「樵霸」柴洪一擊未能奏效,雙臂反倒被震得有些酸痛,不由為之冷了半截。
平伸出自己的棗木棍,「樵霸」柴洪道:「請!」
「樵霸」柴洪「請」字才一出口,「血魑」金照堂高舉的棗木棍已落了下來。
「砰」的一聲大響,「樵霸」柴洪雙臂一麻,手中木棍把持不住,跟著落在地上了。「
鐵青著臉,「樵霸」柴洪爽朗地道:「姓金的,咱們定吧。」
「血魑」金照堂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來,隨手拋在八仙桌上,轉向兩個婦人道:「去把那兩位姑娘背起來,別忘了。她們目前還不是我們的囚犯。」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2:06
第二十二章 龍虎爭鬥生死關
岸邊緩慢流動著的河水,有節秦地在船底板上拍擊出清脆的聲響。
這是方圓百丈之內唯一的一條船,一條雙桅巨船。
船離岸約有五六文遠,燕翎雕就站在岸上。
船上仍有燈光,足見船上的人還沒有睡。
帶著滿臉殺機,燕翎雕對著船方向喊道:「船上的朋友,請出,來一個回話。」
聲音並不大,但船上的人顯然是聽到了,因為,很快便有人從船艙中走出來了。
「岸上的是哪一位朋友?」
燕翎雕道:「河神廟來的。」
船邊上的人道:「是金二當家的派你來的?」
由他這句話,燕翎雕相信自己是沒有找錯人,俊臉上的殺機變得更濃了。「你不用問我是誰派來的,快叫你們主事的出來答話。」船邊上的漢子一怔,道:「你到底是誰?」
森冷地,燕翎雕道:「在下燕翎雕。」
沒有再說第二句話,船邊的漢於一溜煙地鑽進船艙裡去了。
在兩五松油火把的照耀下,艙內走出一個身著青袍的四十上下的中年文士模樣的人,劍眉朗目,神態安閒,一副沉穩於練之色。
他以手掩遮住照眼的火光,向岸上的燕翎雕望了一陣道:「岸上是燕當家的嗎?」
冷冷地,燕翎雕道:「不錯,是在下。」
青衣人笑問道:「燕當家的此來是。」
燕翎雕道:「在下要請教各位有關於河神廟裡發生的事故。」
青衣人笑道:「燕當家的,何不到船上來談談。」
燕翎雕冷笑一聲,道:「可以。」
話聲才落,他人已飛身飄落船上了。
似乎沒有想到燕翎雕的身手如此驚人,青衣人微微怔了一下,道:「燕當家的好快的身手。」
淡漠地,燕翎雕道:「好說,好說,在下還沒請教尊駕是……」
青衣人道:「在下江學禮,飛虎嶺的執事之一。」
燕翎雕冷然笑道:「飛虎嶺八執事,武功不凡,燕某早已有耳聞,今夜,真是幸會了。」
打量了燕翎雕一陣,江學禮道:「燕當家的,聽你的語氣,好像你此來沒好意的。」
燕翎雕道:「在下是來告訴你河神廟的事,你們己得手了。」
話落,右手緩慢地按在劍柄上了。
雖然知道就是以全船的人來對付燕翎雕,也絕不會是他的對手,但江學禮臉上卻沒有絲毫懼色,朗笑一聲,道:「那麼燕當家的此來是……」
燕翎雕道:「在下是來找幹那件事的人。」
江學禮道:「燕當家的以為是在下派人去幹的?」
燕翎雕道:「不錯。」
朗笑了一聲,江學禮道:「不要說派人,就算兄弟我自己去,燕當家的,我份量夠嗎?」
冷冷地,燕翎雕道:「對付那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燕某以為尊駕的能為是夠了的。」
江學禮呆了一呆,道:「女流之輩?不會武功?」
抓劍的右手,開始緩慢地向外抽著,燕翎雕道:「是的,她們全部不會武功。」
江學禮皺著眉頭道:「雲會主武功蓋世,燕當家的怎能說她不會武功呢?」
有些不耐煩了,燕翎雕道:「在下所指的不是雲姬。」江學禮一怔道:「那是誰?」
燕翎雕森冷地道:「那六個你們先姦後殺的女子以及廟內那兩個老和尚。」話落邪劍已抽了出來。
江學禮見狀一怔道:「燕當家的,我們二當家的從來不幹傷天害理之事,他要找的是你。」
燕翎雕冰冷地道:「我卻先找到你們這來了。」話落手中邪劍緩慢地揚了起來,道:「江執事,你可以回去拿傢伙。」
冷靜地,江學禮道:「燕當家的,我覺得這中間好像有什麼誤會。」
燕翎雕道:「你想解說?」
江學禮道:「假使燕當家的能給我機會的話,在下是想把事情弄個明白。」
燕翎雕道:「你們既然沒有結她們任何機會,你想我會照你說的那麼做嗎?」話落冷聲道:「江執事,燕某再說一遍,你可以進去拿傢伙。」
江學禮望了燕翎雕一眼,突然揚聲狂笑起來。
他知道笑得很冒險,但除了冒這個險之外,他知道燕翎雕絕不會給他機會解說的。
燕翎雕怔了一下,道:「江執事,你想起好笑的事來了?」
江學禮暗自捏了一把冷汗,道:「燕當家的,在下笑的是你。」
燕翎雕冷笑道:「在下不知有什麼值得尊駕笑的地方?」
江學禮道:「在下笑的是武林中人都說你姓燕的遇事冷靜沉著,而今看來,哈哈……」
心頭猛然震了一下,燕翎雕道:「尊駕還有什麼說的嗎?」
江學禮道:「燕當家的,在下可以告訴你,那些人絕非本幫幹掉的,不過,雲會主及燕當家的那幾位手下,此刻只怕已落到我們二當家的手中了。」
燕翎雕心頭又是一震,脫口道:「此話怎講?」
江學禮道:「在下職輕位卑,不敢妄言幫中大事,不過,我們二當家的把她們妥善安排了之後,會親自來見你的。」
燕翎雕半信半疑地道:「在哪裡?」
江學禮道:「河神廟。」
臉色一寒,燕翎雕道:「江執事,燕某只怕要你陪我到河神廟去定一趟了。」
毫不考慮地,江學禮道:「可以,燕當家的,請!」
二人先後躍落岸上,向河神廟飛奔而去。
河神廟內的情景雖然燕翎雕早就料到了,但「鐵血紅顏『』雲姬等人的失蹤,仍然使他身不由已地產生一種膀徨不安的感覺。
站在大殿上,燕翎雕銳利而迫切的目光,緩慢地掃過殿內的每一個可以容人的角落,雖然,他明知道不會找到她們中的任何一人,但心中卻仍然存有那種空洞的、渺茫的、萬一的希望。
除了看到供案上的那兩封平擺著的函件之外,燕翎雕什麼也沒看見。
失望與憂慮,激發起燕翎雕內心深處已半積壓著的怒火;俊然地,他轉向站在他後面的江學禮。
大殿上的光景,顯然大出江學禮意料之外,他臉上除了驚異與錯愕之外,還流露著那種任何有正義感與俠義心腸的江湖中人的憤怒之色。
燕翎雕面對著他站了許久,江學禮才發覺他面對著自己。
目光凝注在燕翎雕臉上,江學禮以帶有怒氣的堅定聲音道:「燕當家的,這不是我們金二當家的所幹的。」
江學禮的話說得很簡單,但卻有一股使人無法置疑的堅定力量。
冷冷地,燕翎雕道:「就憑尊駕這麼一句話?江執事?」
臉色突然湧上像是受了莫大屈辱的怒火,江學禮漲紅了臉,激動地道:「姓燕的,你要我解釋?」
淡淡地望著江學扎,燕翎雕道:「江執事,如果我不要你解釋,你想你會活到現在嗎?」
強忍著滿腔的激憤怒氣,江學禮深吸了一口冷氣,道「燕當家的,記得你曾說過這裡共有六個女子。」
燕翎雕心中一直擔心著雲姬等人的安危,也根本沒想六個已死的女子會有什麼變放,因此,目光一直沒往她們上看。
扭頭向桌下的屍體掃了過去,燕翎雕臉色立時為之一變。
江學禮冷聲道:「這裡只有四個,燕當家的,你怎說:在下相信在數字上,你燕當家的絕不會記錯,可是,兩個是到哪裡去了呢?」
目光轉到地上的另外一具無頭女屍與一條女人的手上,那手臂上套著一個雕閃金環,燕翎雕認得女屍身上一寬大的外衣原先是穿在柴洪身上的。
由那女屍身上的衣服,燕翎雕立刻想到了詐死,接著他又想到江學禮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重又轉向江學禮,燕翎雕道:「江執事,三十六計中一條苦肉計。」
臉色突然變成了鐵青色,江學禮臉上的每一條肌肉幾都在跳動著。
「姓燕的,殺人不過頭點地,實在欺人太甚了,你燕當的雖然名動武林,雄踞一方,我們飛虎嶺可也不是偷雞摸寄人籬下的,『暴虎』龍天豪也照樣是一代裊霸之主,劉你姓燕的,我們飛虎嶺,還用不著殺自己的人,嫁禍他人何況這女屍與那條斷臂,都帶著雷青峰六金釵的金鐵環。」
臉上毫無怒色,燕翎雕冷冷地道:「江執事,這只是你的說法,你不能單憑你自己的說法使我相信,就如同我不能憑一面之辭令你相信我一樣。」
江學禮冷笑道:「那你要我姓江的怎麼說?」
燕翎雕道:「解釋得更明白點。」
江學禮深深地吸了口冷氣,強自把語氣緩和下來,道:「我江學禮沒有什麼可以再多解釋的了,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飛虎嶺來此找你的是誰。」
燕翎雕冷漠地道:「這與解釋有關嗎?」
江學禮道:「有沒有關係,就由你自己去判斷了。」
燕翎雕道:「說下去。」
江學禮道:「『血魑』金照堂。」
一下子怔住了,燕翎雕怔仲了好一陣子,才凝重地道:「江執事,你是說?」
江學禮道:「飛虎嶺目下要來見你的就是我們金二當家的。」
對「血魑」金照堂這個名字,燕翎雕與武林中其他的人一樣的清楚,燕翎雕雖然從來沒見過金照堂其人,由他的名聲,他卻能完全相信他不會做這種事。
歉然地笑了笑,燕翎雕道:「江執事,如果早說出金照堂這三個字,也許我們之間就用不著多花這許多唇舌了。」
滿臉的怒火一掃而空,江學禮敬重地望著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你對我們二當家的這份信任,使在下覺得榮幸無比,雖然你們目下是站在敵對立場,但在下仍要說一句內心的話,燕當家的,你是個值得道上朋友敬重的人物。」
僅只淡漠地笑了笑,燕翎雕移步向桌面上的那兩封信件定了過去。
燕翎雕首先拆開「桃花兒」所留下的那一封,只見上面簡單地寫著:面呈燕當家翎雕足下:為盡地主之義,聊表寸心,現接貴友來飛底嶺暫住,燕當家的芳能視兄弟為友,尚希提雷震宇之首級相見,在您來到之日,兄弟當待二位責友如上賓。
龍天豪拜上略一思忖,燕翎雕把信折好套入信封中,拆開了第二封,那上面寫的是:字啟燕當家的:在下已接上二位貴友上船,五更十分,在下當再往河神廟拜見大駕,二位女客,在下指派幫下女分子侍候著。
金照堂百拜把兩封信的內容一比較,燕翎雕立刻就明白真偽虛實了。
把兩封信折疊好揣入懷中,燕翎雕轉向江學禮道:「江執事,貴二當家的與你是否同船?
雖然不明白燕翎問這句話的意思,江學禮仍實話實說地道:「我們二當家的另有專船o」
燕翎雕道:「可知停泊於何處嗎?」
搖搖頭,江學禮道:「燕當家的,在下不知道。
臉色一寒,燕翎雕道:「江執事,你是說無可奉告?」
怔了一下,江學禮凝重地道:「在下是說不知道,燕當家的,並非無可奉告,雖然在下確實可以那麼入,但是,在下覺得沒有那麼說的必要。」
目光一直盯在江學禮臉上,燕翎雕點了點頭,道:「江執事,你如果不是個豪放的漢子,必定是個極度聰明的人。不管你屬於哪一類,今夜,你我的接觸就到此為止了,我相信我們還有後會之期,但願你是屬子我所敬重的那一類的人。江執事,你可以走了。」
微微呆怔了一下,江學禮向燕翎雕一抱拳,道:「燕當家的,後會有期,在下告辭了。」
話落緩慢地退了出去。
坐在八仙桌面上,面向著廟門,燕翎雕雙目凝注著漆黑的夜,靜靜地等待著。
此刻,最多才不過只有三更天。
天邊才剛剛泛出一絲破曉的魚肚似的灰白色,一片雜亂的腳步聲已從官道上傳進了大殿。
雙目凝向門外,以原來的坐姿,絲毫都沒動過,燕翎雕仍然坐在那裡。
雜亂的腳步聲在廟外三丈左右處停了下來,在官道上,一個穿著一身紅得刺目的衣袍的老者,緩慢地向門口走了過來。
蒼發、赤眉紅臉,一身血一般的衣袍,極其醒目,在第一個印象中,燕翎雕覺得這個人渾身上下充滿了勁道。
顯然,「血魑」金照堂也看見坐在八仙桌邊的燕翎雕了,腳步微緩了一下,他繼續向前走著,直到門口才停了下來。
當門而立,像是一尊門神,「血魑」金照堂注目燕翎雕道:「老夫是飛虎嶺的金照堂。」
仍然坐著沒動,燕翎雕道:「我等的就是你。」
「血魑」金照堂道:「你是燕當家的?」
燕翎雕談漠地道:「不錯,在下燕翎雕。
如電的目光依然停在燕翎雕臉上,「血魑『』金照堂緩慢地道:」燕當家的,你在這裡等了多久了?「
燕翎雕道:「不到兩個更次的時間,沒有多久。」
「血魑」金照堂道:「兩個更次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
燕翎雕冷漠地笑了一聲,道:「不錯,這段時間,足夠你把在下的三位朋友送到河對岸去了。」
怔了一下,「血魑」金照堂突然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你的確料事如神,老夫的確把三位貴友送到河對岸去了。」
語氣突然一寒,燕翎雕深沉地笑道:「金二當家的,常言道得好,『得意不可再往』,你實在不該再來。」
又怔了一下,「血魑」金照堂再一次揚聲大笑,道:「哈哈……
燕當家的,你是說這裡是金龍堡的地盤嗎?「
燕翎雕道:「你我之間的事,與金龍堡無關。」
明知故問,「血魑」金照堂道:「那老夫有什今『不可再往』的理由呢?」
「血魑」金照堂話中含意,顯然是沒把燕翎雕放在眼中。
臉上並沒怒色,燕翎雕淡漠地道:「因為,你知道我燕翎雕會在這裡等著你的。」
「血魑」金照堂也淡漠地道:「老夫是特地來會你的呀。」
森冷地寒笑一聲,燕翎雕道:「金二當家的,你幾時聽人說過我姓燕的有那麼好的耐性與修養了?」
「血魑」金照堂笑道:「燕當家的,你還太年輕,因此,為人處事,老夫勸你還是多忍著點較好。」
怪異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金二當家的是打從年輕時候過來的人,想必在『忍』字工夫上有獨到之處。」
大有當之無愧之色,「血魑」金照堂道:「所以老夫勸你在這上面多下點功夫。」
整個人突然從桌面上平飛出來,以原來的坐姿,燕翎雕竄越了三丈多的距離,飛射到「血魑」金照堂面前,右臂一揮,閃電拍向金照堂面頰。
行動實在快得令人咋舌,在「血魑」金照堂的感覺中,就像是燕翎雕原本就在他面前似的。
實在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會有這般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在既輕敵又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血魑」金照堂全身都在鬆弛的狀況下。
「拍」的一聲,「血魑」金照堂面頰上挨了一記既清脆而又相當沉重的耳光。
身了猛然向後倒退了四五步,「血魑」金照堂,本能的把雙掌提到了胸前。
燕翎雕沒有做第二次攻擊。
面對著「血魑」金照堂,燕翎雕臉上佈滿了厚厚的一層寒霜,冰冷地道:「金二當家的,你雖然在『忍』字上下的功夫不少,但犯了以貌取人的大忌。」
用衣角揩去唇角上的鮮血,「血魑」金照堂道:「燕當家的,老夫沒想到你來得這般快,你有一般年輕人在輕功上的長處。」
紅臉上看不出怒色,此人生性雖然火爆,但一旦遇上強硬對手時,一派名家的氣度,便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語氣森寒,燕翎雕道:「金二當家的,別在廢話上浪費光陰,說說你們飛虎嶺找我燕翎雕的目的吧:」
盯著燕翎雕,「血魑」金照堂道:「燕名家的,老夫以為並沒有浪費光陰,你當然不會忘了,老夫屬於願吃虧的一類。
燕翎雕冷冷地道:「金二當家的,你最好不要冒險。」
直截了當的,「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我覺得你是在恐嚇我。」
燕翎雕冷笑道:「我是在奉勸你,金照堂!」
「血魑」金照堂道:「你知道當今之世,有幾個人能勸得了我?」
飄身飛出廟門外,燕翎雕站在「血魑」金照堂面前三尺處,寒聲道:「金照堂,我再奉勸你一句,你最好能先說出此來的目的。」
「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拔劍吧!」
淡漠地掃了「血魑」金照堂一眼,燕翎雕道:「金照堂,賓不壓主,在你沒有亮出自己的兵器之前,燕某也不便有所行動。」
「血魑」金照堂冷然一笑,傲岸的道:「燕翎雕,聽說你慣用劍。」燕翎雕道:「在下聽說你慣用一柄血桿戟。」
「血魑」金照堂傲氣十足地,道:「老夫今天沒帶兵器來,因此……」
沒等「血魑」金照堂把底下的話說出來,燕翎雕已順手把握著的,「邪劍」拋在地上。
血紅的臉突然一暗,「血魑」金照堂森冷地道:「燕翎雕,在老夫面前托大。你絕占不了便宜!」
淡漠地輕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在下早就聽說你『血魑』金照堂手中,從來沒有全身而退的敵手。」
「血熔」金照堂冷聲道:「對你也不會例外,燕當家的!」
燕翎雕道:「那樣最好,金二當家的。」
「血魑」金照堂遭:「燕翎雕,老夫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以把劍拾起來。」
臉上的笑容一絲一絲地消退著,一層冷冽的寒霜漸漸罩了上來,森冷而緩慢地,燕翎雕道:「金照堂,看來你真是把我姓燕的看扁了,我燕翎雕讓你一步,你就想進兩步。金照堂,我真奇怪你這一把年紀是怎麼混下來的?」
紅臉倏然一沉,「血媲」金照堂囂張地吼道:「燕翎雕,你在教訓老夫?」
森酷地寒笑一聲,燕翎雕道:「金老二,方纔那一記耳光你也許還沒忘記,對你這種天下只能容得下你自己的井底之蛙,姓燕的已覺得無法用人言教訓了。」
燕翎雕的年紀使「血魑」金照堂本能的產生了輕敵之念,心中早有了這種想法,因此,燕翎雕的話才使他覺得無法忍受。
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暴唳的,「血魑」金照堂大吼大叫道:「好個乳臭未乾的利口小輩,有種的,你放馬過來試試!」
閒散地,燕翎雕向前欺近了三大步。
燕翎雕的神態,使「血魑」金照堂愈發覺得無法忍受,暴聲道:「小輩,你動手啊!」
緩慢地把雙掌抬到胸前,燕翎雕冷漠地道:「金老二,你可準備著點。」
「血魑」金照堂吼道:「你倒是敢不敢出手?」
突然,燕翎雕平舉在胸前的雙掌推了出去。
這兩掌出手的情形,與他原先的閒散神態成了強烈的對比,快、猛、沉、力道、速度,無一不令人觸目心驚膽顫。
似乎沒想到燕翎雕會使出這種硬拚內力的打法,「血魑」金照堂老臉一變,匆忙中提足了七成功力,出掌硬接燕翎雕的攻勢。
雙掌挾著尖銳的嘯聲推出,雖然只用了七成真力,那種排山倒海般的威勢,仍然使人心寒。
轟然一聲大響,「血魑」金照堂覺得雙臂一彎,一股無,法抗拒的壓力已壓到胸前。
雖然,「血魑」金照堂並不想往下退,但是,他卻已控制不了自己的軀體了。
河面吹向陸地的清風掃開了迴旋掌風捲起的塵土,使彼此又可以看清對方了。
急切地,「血魑」金照堂的目光掃向燕翎雕腳前的地面上。
空蕩蕩的,燕翎雕面前連一個足印都沒有。
他知道,自己面前有完完整整的三個。
以難以自信的目光,「血魑」金照堂迷惑地叮著燕翎雕不放。
冷森森地,燕翎雕道:「金老二,原來你也不過如此而己。」
出乎燕翎雕意料之外地,「血魑」金照堂一改原先的暴唳氣焰,謹慎又凝重地道:「燕翎雕,老夫低估你了。」
神態仍然顯得有些散漫,燕翎雕道:「在下並沒有說你已敗了,因為你不會承認。」
「血魑」金照黨道:「只要你真的行,老夫不承認也不行,燕翎雕,你是個聰明人,因此……」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你擔心燕某就此住手,自己丟不起這個人,對嗎?、金老二,在兩河一帶,你金照堂三個字的確稱得上是塊金字招牌,但是,卻僅限於兩河一帶。」
冷冷地,金照堂道:「燕翎雕,你想說什麼老夫知道,一句話,你說出你要說的最重要的部份吧。」
毫不考慮地,燕翎雕道:「客隨主便。」
「血魑」金照堂臉色一沉,道:「很好,那老夫再接你一掌試試。」
冷沖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金老二,也許由我姓燕的接你一掌,更能令你死心,事情也將解決得更快些。」
紅臉上掠過一抹被人輕蔑了的怒色,但只一閃便消失了,「血魑」金照堂吸一口氣,壓住波動的心緒道:「好,如果老夫這擊仍不如你,老夫便認栽了。」
臉色一整,燕翎雕道:「很好,金老二,你請。」
料定了燕翎雕絕不會偷襲,「血魑」金照堂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將情緒完全平復下來,然後凝聚了全身的功一大口氣,將情緒完全平復下來,然後疑聚了全身的功力,這段時間,燕翎雕也已做了充分的準備。
對這個名動兩河流域的「飛虎嶺」上的有名殺手,燕翎雕不敢掉以輕心。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2:55
在一聲大喝中,「血魑」金照堂推出了他提在胸口的那一雙血紅的手掌。
狂風如剪,凝而不散,掌未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已使人產生一種猶如置身於真空中的窒息感覺。
「血魑」金照堂這一掌,確實具有使他名動兩河的巨大威力。
距離相隔不過四尺,燕翎雕的雙掌幾乎才剛推出去,兩股威力驚人的掌力便已接上了。
一聲響如悶雷般的「轟」然大震聲中,漫天沙塵隨之暴捲而起,瀰漫了方圓兩丈的範圍。
誰也看不見對方,但彼此都信得過對方不會在此時出手偷襲。
微風才一掃清落塵,兩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各自掃向對方腳前。
「血魑」金照堂面前有四個清晰的足印,燕翎雕面則只有—
個。
勝負之數,一目瞭然。
實在無法接受這種擺在眼前的事實,儘管燕翎雕有平太陽莊、滅玄冰谷的事實流傳於武林,「血魑」金照堂仍然覺得他太年輕,不應該凌駕於他之上,尤其今他無法就此認輸的是,他覺得敗在一個年輕人手中,是一種莫大的、無法公諸武林的奇恥大辱。
千頭萬緒的煩亂思緒,使「血魑」金照堂一時之間理不出個頭緒來,他也沒有那份心情去理。
他,最迫切的是得先解決眼前這個他無法接受的敗跡。
幾乎才一看清燕翎雕腳前的足印,「血魑」金照堂已大吼一聲,撲向燕翎雕。
血紅醒目的衣袍,映著朝暉晨曦,如一道血箭般地射向燕翎雕,人未到,揮拍出的手掌所激發出的狂飄已然分成三面攻向燕翎雕丁。
掌掌沉猛,掌掌有聲,迫捷、狠辣,無一不是致命的攻擊。
以「血魑」金照堂的身份,燕翎雕沒有想到他會自毀諾言,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他怔了一下。
只憑一種本能的反應,燕翎雕向後倒射出一文二三,如一道黑芒,在地上塵土被「血魑」金照堂的掌風掃起的一剎那間電射了出去。
「血魑」金照堂料定了燕翎雕絕料不到自己有這一著,同樣的,他也沒有想到燕翎雕在全無戒備的情況下能脫出自己威猛無倫的一擊,而且,是在毫髮無損的情況下脫出的。
儘管「血魑」金照堂的心狂震了一下,滿懷信心也因而消失了一大半,但他卻沒有停下來。
足尖幾乎才一點到地面,如影附形一般,「血魑」金照堂二度撲向燕翎雕。
這一次,他攻出了綿密緊促的十二掌。
臉上凝著一股寒酷而憤怒的煞氣,燕翎雕雙足才一著地,人已反彈而起,正面迎向「血魑」金照堂。
燕翎雕只攻出了六掌。
燕翎雕一向不用掌,那是因為他根本沒有學過掌法,這六掌,是以臂當劍,攻出了「邪劍七式」的第六式。
「血魑『』金照堂眼看著燕翎雕揮出的六朵掌星穿進了自己的掌網中,但卻無法破解與防衛。
他不能相信自己攻擊的、比對方多一倍的掌影,不但壓不住對方,甚至連自保都不可能,但事實卻完整的擺在面前。
急撤招,「血魑『』金照堂在煞不住前衝的情況下,雙足猛力一點地面,掠過燕翎雕頭頂的上空,遙遙地飄出六丈多遠,落在官道另一邊的路邊上。
落地倏然轉身,「血魑」金照堂恰好看到紅袍下擺,一方尺許見方的斷裂布片,飄落在地上。
在「血魑『』金照堂轉身的同時;燕翎雕也已轉向著他了,臉色森冷肅煞得令人寒心,燕翎雕冷此一聲道:」金老二,輪到我攻了!「。
人在喝聲中飛射而出,以同樣的掌法,燕翎雕又攻出了六掌。
「血魑『』金照堂對於這種掌法,沒有一點破解的信心,同時,他也料定了燕翎雕不會讓他有第二次漏網的機會,除非,他往後退。
後面,是官遭臨河的崖壁,雖然高不滿五丈,但是,在往下落的這一段時間,燕翎雕如果真要置他於死地,他絕無法防備然翎雕自上而下的攻擊。
因此,他只有硬迎上去了。
就在「血魑」金照堂騰身欲上的一瞬間,他身後突傳來一絲尖銳的暗器破空聲。
由聲音判斷,那是極為細小的暗器,但卻仍然瞞不過「血魑」
金照堂的耳朵。
眼看著前面燕翎雕就要攻到了,而背後助暗襲卻又不能不理,「血魑」金照堂真是進退維谷了。
心中雖然解決不下,但卻非得解決不可。
心一檻,「血魑」金照堂突然大吼一聲,就地凌空拔起,身子在空中俊然一轉,一面大喝道:「何方鼠輩,暗箭傷人!」聲落雙掌已凌空向路邊崖下的密草中拍了出去。
背對著急攻而下的燕翎雕,「血魑」金照黨料定了自己絕無法再回身去應付燕翎雕了,他之所以這麼做,只不過是存著燕翎雕能在聞聲後收掌的萬一希望而巳。
燕翎雕自下而上對準了「血魑」金照堂雙掌,在「血」魑「金堂照的怒吼聲中倏然撤了回來。
三隻暗器,也恰在這時射向他面前。
以極快的手法,燕翎雕接住了三顆「喪門釘」,尖銳的釘上,泛著藍色的光芒。
「有毒!」
隨著一聲驚異的白語,燕翎雕星目中突然泛起了濃密的殺機。
從空中飄落下來,「血魑」金照堂恰好聽到燕翎雕的自語聲,紅臉一變,脫口道:「是『老猿』曹錫九!」
第一個念頭,「血魑」金照堂便想下去把「老猴」曹錫九找出來,但是,突然他想到自己已經吃過了界,金龍堡與飛虎嶺雖然勢同水火,但卻還沒有惡化到過界開扒的火爆局面。
燕翎雕一聽到「老猿」曹錫九之名,心中便明白,這是金龍堡又一次想造成他們與自己在聯手對付飛虎嶺的疑陣,他心目中的殺機也因此而更濃了。
雙目盯在燕翎雕臉上,「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這是你們的安排之一嗎?」
沒有理會「血魑」金照堂,燕翎雕大步走到路邊,向著崖下的一片密草,沉冷地道:「雷青蜂,請帶著你的人出來口巴!」
崖下的密草內沒有絲毫動靜。
燕翎雕再一次開口道:「雷少堡主,如果燕某人下去把你找出來,那可就不好看了!」
崖下那一片密草中仍然是毫無動靜。
陰沉的冷笑了一聲,「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你在做給誰看!」
顯然,「血魑」金照堂心中是認定了燕翎雕與金龍堡是聯同
一夥的了。
燕翎雕沒有解釋,因為,他知道單憑言語,他無法解釋得開。
淡漠地掃了「血魑」金照堂一眼,燕翎雕冷冷地道:「金照堂,在姓燕的面前,你最好能少說兩句,留點時間好好的想想,等在下到飛虎嶺之後,燕某會找龍天豪解決今日的一切。」「血魑」金照堂冷笑一聲,道:「燕翎雕,老夫此來,也正是奉命請大駕到敞地一行的。」
燕翎雕冷冷地問道:「金老二,龍天豪並沒有叫你與我動手吧?」
怔仲了一下,「血魑」金照堂道:「老夫有必要奉告嗎?」
燕翎雕冷冷地道:「那在下只好等見了龍天豪之後,再當面請教了,話落又向路邊跨了一步道:」燕某還得去會會那幾位朋友,金老二,你不急著趕路了?「
「血魑」金照堂冷然道:「老夫一向都有等人的耐心。」
淡漠地,燕翎雕道:「你我之間方才一戰的勝負與否,金老二,你可以在這段的時間內好好地想想看,等燕某回來之後,再告訴我,如何?」
勝負之數,「血魑」金照堂相信燕翎雕與他自己一樣的明白,因此,他知道燕翎雕所以要這麼問的目的。
冷冷地,「血魑」金照堂道:「金照堂會等著你回來的,請!」
顯然,密草中隱藏的人沒想到燕翎雕在他們的地盤上真敢囂張到非找出他們來的程度不可,就在「血魑」金照堂的「請」字聲中,離崖腳三丈左右處的一叢矮樹底下,飛衝起三條人影,他們的方向,是朝著河面。
這三個人,果然是「驚雷手」雷青峰與「老猿」曹錫九,「活魔王」項橫。
燕翎雕一見這三個人,立時就想到了河神廟中的景象以及這一路上所遭遇到的一切事故。
飛身撲向崖下,燕翎雕造了出去。
「驚雷手」雷青峰等人,似乎是有意要避開「血魑」金照堂的視線,向前奔出十多丈後,突然飛身向西飛射出去。
西邊,是一片巒嶺起伏的波浪形丘陵地。
眼看著「驚雷手」雷青峰等三人與燕翎雕相繼消失於丘陵上的松林之中,「血魑」金照堂轉身走向自己帶來的、站在河神廟牆腳下的六個漢子。
「血魑」人未定到那些人面前,『他們己齊聲道:「恭喜二當家的獲勝了!」
寒著臉,「血魑『金照堂道:」你們少他娘的奉承我,得勝的不是我!「
這句話,他們顯然從來沒聽到「血魑」金照堂說過,六個人十二道目光,全都是愣愣地集中在「血魑」全照堂那張紅臉上。
在六人面前停了下來,「血魑」金破堂喝道:「你們他娘的老盯著我,盯個什麼勁?他娘的,我臉上有花啊?」
六個漢子齊應了聲是,一個個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
「血炮」金照堂走到門口拾起燕翎雕的「邪劍」,轉身命令道:「你們進去把那口黑色的大木箱抬出來。」
六個漢子巴不得能避開「血魑」金照堂那雙火辣辣的目光,聞言急急忙忙地衝進廟中了。
六個壯漢合力把那口木箱子抬了出來,「血魑」金照堂指指牆腳下停放著的單輪推車。
六個漢子把木箱捆好在車上,其中一個走到「血魑」金照堂面前道:「二當家的,我們是不是這就上路?」
煩躁地,「血魑」金照堂道:「你們他娘的少來煩我!要走的時候,我會招呼你們,都給我蹲在那裡等著去!」
飛虎嶺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血蹈」金照堂的性子,那漢於一句話也沒敢再說,急轉身,走回同伴群中,六個人,當真在左邊蹲了下來。
在第三道丘陵坡地的溝底下,「驚雷手」雷青蜂等三人停了下來。
亂石密佈,寸草不生,這裡是一處亂石河底,在這裡,沒有任何東西能遮蔽身形。
在三人面前五尺處,燕翎雕停了下來。
陰沉沉地乾笑了兩產,「驚雷手」雷青峰遭:「嘿嘿,燕當家的,我們又相逢了,上一次……」
截住對方的話,燕翎雕道,「上一次與這一次完全不同。」
「驚雷手」雷青峰道:「那當然,那當然,上一次是在華麗的酒樓內,這一次卻是在這種荒野中,這是個強烈的對比。」
燕翎雕深沉地笑了一聲,道:「的確是個強烈的對比,雷少堡主,不過,決不僅是環境上的對比。」『淡然一笑,「驚雷手」雷青峰道:「燕當家的指的是什麼對比?」
燕翎雕道:「雷少堡主,你應該明白才是。」
「老猿『』曹錫九突然插嘴道:」燕當家的,你知道,一個人要猜測另一個人的心思與想法,雖然不能說絕對猜不到,但是,在時間上,嘿嘿……「
膘了「老猿『』曹錫九一眼,燕翎雕笑道:」曹錫九,你的意思是要在下說?「
「老猿」曹錫九道:「燕當家的,那才是最省時間的法子。」
燕翎雕道:「如果在下不直說,看來三位這糊塗是要一直裝到底了?」
「老猿『』曹錫九道:」不是裝,燕當家的,咱們是真個不知道啊!「
冷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在下指的是幸與不幸的對比。」
心頭微微一沉,但末形之於色,「老猿」曹錫九奸險;一笑道:「燕當家的,你的話只說了個頭,咱們悟力不夠,仍然是聽不懂。」
深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三位還要在下說得更明白點?」
「老猿」曹錫九笑道:「燕當家的,最好是直截了當地說。」
星目中泛動著殺機,燕翎雕道:「在下要三位死!曹錫九,這麼說,三位都聽得懂了吧?」
氣往上一衝,「驚雷手」雷青峰冷笑道:「燕紹雕,你睜開兩眼看清楚了這裡是兩河區域,可不是關外,你少擺仍那至尊霸主的架勢!」
冰冷地,燕翎雕道:「在下說的是事實,雷青蜂,不要說是在這裡,就算在你金龍堡門口,燕某也照樣的是這麼說。
一拉架勢,「驚雷手」雷青峰就要往前衝。
一把拉住雷青峰,「老猿」曹錫九氣定神閒地道:「燕當家的,老夫相信你在敝堡門口確實也會這麼說,不過,這不是有沒有這種勇氣與能力的問題,而是有理無理的問題。燕當家的,你的理由是什麼!」
冷笑一聲,燕翎雕道:「曹錫九,這一路上燕某所遇到的一切,都是貴堡事先安排下來的吧!」
「老猿」曹錫九道:「不錯,那些事件確實都是本堡的人幹的,但是,燕當家的,我得代表本堡堡主先聲明一聲,那些事件並不是為你安排的。」
「老猿」曹錫九的話,說得圓滑乖巧,既承認了那些事都是他們幹的,卻否認了是衝著燕翎雕干的。
當然,他知道燕翎雕心裡的想法,同樣的,他也知道燕翎雕沒有證據。
燕翎雕深沉地道:「這麼說,曹錫九,這些事件你們承認了是你們幹的?」
「驚雷手」雷青峰笑道:「笑話,是我們幹的又怎麼樣?姓燕的,我們在自己的地盤上 —。什麼,你管得著嗎?」
「老猿」曹錫九笑道:「燕當家的,在關外的地面上,你們燕家莊的人幹什麼,別人不是也同樣的管不著嗎?」
燕翎雕笑笑,道:「在下只要證實這些事是不是你們幹的。」
「老猿」曹錫九言辭犀利地道:「那與我們的生與死,又有什麼相干呢?」
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信封,燕翎雕信手拋給「老猿。」曹錫九道:「曹錫九,你看看吧。」
對這個信封上的字體,「老猿」曹錫九很熟悉,但他卻裝做完全不認得。
以銳利的目光盯著燕翎雕毫無表情的臉,曹錫九鄭重地道:「燕當家的,這是給你的。」
燕翎雕道:「在下叫你看。」
「老猿」曹錫九奸猾地道:「燕當家的雖然如此看得起老夫,但老夫仍怕宣揚開去,落人口實。」
燕翎雕道:「如果在下說這與三位命運有關呢?」
「老猿」曹錫九道:「這麼說,老夫倒是不能不看了。」
不用打開,他也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但是,他卻一字一字地念了半天。
目光在三人臉上轉動著,在「驚雷手」雷青峰與「活魔王」項橫臉上,燕翎雕找不出絲毫不安與詫異之色,就像是他們早就知道這件事發生了似的。
燕翎雕深信他倆沒有這份鎮定的功夫,尤其「活魔王」項橫。
把信收了起來,「老猿」曹錫九一臉驚異之色望著燕翎雕,道:「燕當家的,這件事既然發生在金龍堡地面上,我們金龍堡絕不會推委責任的。」
燕翎雕道:「尊駕的意思是什麼?」
「老猿」曹錫九道:「老夫將回堡去稟明堡主,我相信我們堡主……」
燕翎雕道:「貴堡主將會協助我?」
「老猿」曹錫九道:「老夫說過,金龍堡將不會推托責任的。」
燕翎雕道:「曹錫九,在下拿這封信給你看的目的,並非要你金龍堡協助。」
『老猿「曹錫九道:」那燕當家的意思是?「
從懷中摸出了另一封信,燕翎雕拋給「老猿」曹錫九,道:「等駕再看看這一封如何?」
這封信,三人是完全陌生的。
「驚雷手」與「活魔王」臉上都流露出驚訝之色,不由自主地向「老猿」曹錫九移動過去,顯然,他們想看看那裡面的內容。
「老猿」曹錫九等三人在不自覺的行動中。流露出著急,因為,第一封信他們都沒有爭著想看。
急儘管急,曹錫九卻不敢阻止或暗示二人,他唯一希望的是蒸翎雕沒有留意他們兩個。
燕翎雕的視線,此時就盯在三人身上。
故作冷靜地,「老猿」曹錫九驚聲道:「怎麼還有一封?」
這一次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就把信打開了。
「驚雷手」雷青峰與「活魔王」項橫,神色間都顯得有些不自然了。
抬頭望著燕翎雕,「老猿」曹錫九道:「燕當家的,這封信是『血魑』金照金留下來的,燕當家的大概知道『血魑』金照堂是哪裡的人吧?」
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燕翎雕道:「飛虎嶺的。」
「老猿」曹錫九思忖了一下,道:「燕當家的有這兩封信,足可證明令屬下與二位貴友都被飛虎嶺請了去。」
燕翎雕道:「那上面是這麼寫的。」
猜不透蒸翎雕的意向,「老猿『』曹錫九不敢妄言,以試探的口吻,沉聲道:」那—— 「
燕翎雕道:「在下想請尊駕看看這兩封信有沒有什麼矛盾之處?」
「老猿」曹錫九道:「燕當家的是在請教於老夫?『』燕翎雕道:」曹錫九,你知道那樣說並不恰當。「
「老猿」曹錫九道:「這麼說,與我等的命運有關聯嗎?」
冷冷地,燕翎雕道:「曹錫九,你達是多此一問了。」
「驚雷手」雷青峰忍不住怒聲道:「姓燕的,你不要*人太甚,你以為你是誰?」
森冷地,燕翎雕道:「不要瞪眼睛,雷少堡主,你該知道,動武對你們絕沒有好處。」
打個「哈哈」,「老猿」曹錫九阻住了雷青峰,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依老夫的看法,『血魑』金照堂是多寫了後來這不必要的一封信了。」
燕翎雕冷漠地道:「以尊駕的機智,難道真會想得這般膚淺嗎?」
「老狼」曹錫九反唇相譏道:「老夫想法一向如此膚淺。不知燕當家的又有什麼高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3:23
燕翎雕緩聲道:「尊駕有沒有想到『嫁禍江東』這一籌?」
心,震動了一下,但未形之於色,「老猿」曹錫九話峰犀利地道:「莫非燕當家的有這個想法?」
燕翎雕深沉地點了點頭。
「老猿」曹錫九道:「燕當家的既有此想法,為什麼又來問老夫呢?」
燕創雕道:「因為這件事與貴堡有關,還有一點,在下需要更正,曹錫九,我不是來問你,而是來查證!」
猿猴臉突然一沉,「老猿」曹錫九道:「燕翎雕,你是說我金龍堡使『嫁禍江東』之計?」
燕翎雕道:「在下是要這麼說。」
老臉突然冷似寒鐵,「老猿」曹錫九道:「燕當家的,你也是一方之主,老夫相信你一定知道誣蔑另一個幫派,你應該負些什麼責任!」
燕翎雕淡漠地道:「不錯,我知道。」
寒著臉,「老猿」曹錫九道:「證據呢?燕當家的。」
燕翎雕笑道:「河神廟內的幾個女子,有兩個是詐死的,在下的兩位朋友,就是她們趁在下那兩位朋友替她們查看傷勢時下手制住他的。」
「老猿」曹錫九道:「你怎知不是『血魑』金照堂制住的?」
燕翎雕道:「『血魑』金照堂的武功在下試過,他不是雲姬之敵。」
「老猿」冷笑道:「就算是那兩個女子陰謀得手的,這又與我們金龍堡有什麼相干的?」
燕翎雕道:「因為她們是金龍堡的要人。」
心頭微微一震,「老猿」曹錫九道:「是她們告訴你的?」
緩慢地,燕翎雕道:「不是。」
「老猿」曹錫九緊跟著問道:「那你怎麼知道她們是本堡的,燕當家的,就憑你這麼一句話嗎?」
燕翎雕道:「雷少堡主的六金釵,在兩河地帶的武林中人,幾乎全都見過她們,對嗎?」
一提到六金釵,「驚雷手」雷青峰就忍不住心頭火起,冷聲喝叫道:「是又怎麼樣,姓燕的,你嫉妒?」
燕翎雕冷淡地道:「由那顆被切下來的腦袋看起來,她的確算得上是一代尤物,可惜的是,她們一死一斷臂,燕某人縱然想嫉妒已師出無由了。」
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驚雷子」雷青峰大叫道:「是你殺的?」
心頭猛然一沉,「老猿」曹錫九急忙搶口道:「少堡主,你那六金釵不是好端端的在家我裡嗎?何必計較燕當家的些玩笑性的咒語呢?何況,常言道,一咒三年旺,既不是事實,他說說又何妨。」
「老猿」曹錫九的話使「驚雷手」雷青峰驚覺到自己失態失言了,臉色立時一緩,道:「她們與他無怨無仇,他憑什麼這般信口開河的胡言亂語?」
燕翎雕道:「二位,你們心裡明白,燕某並非胡言亂語,那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有兩個多更次的時間,燕某相信她是回去了,以後,三位知道事敗了才來補上這一手暗襲的。」話落頓了一頓,道:「不過,三位這補上的一手,則道道地地的成功了,飛虎嶺確實相信燕某與你們是聯合起來了,因此,『血魃』金照堂才沒有跟在下一起過來。不過,三位應當知道,咱們是聯合不起來的。」
「老猿」曹錫九鎮定地道:「燕當家的,老夫很佩服你的想像力。」
凝重地,燕翎雕道:「曹錫九,你說錯了,這不是想像,而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老猿」曹錫九道:「燕當家的,證據呢?就憑有人告訴你她們是六金釵中的人這句話?」
燕翎雕對飛虎嶺的人所說的話;也照樣無法相信,但是,此刻他就只有這麼一點薄弱的證據了。
心裡雖然虛,神態上卻顯得格外的安祥,燕翎雕冷笑道:「在下知道可能有人偽裝……」
「老猿」曹錫九忙道:「這麼說燕當家的是有證據了?」
燕翎雕深沉地笑道:「三位當然知道她們大意失掉了什麼東西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們,這原本就是一條天衣無縫的妙計,只是,你們沒算到中間會殺出個『血魑』金照堂而已。」
心中有些緊張了,『老猿「曹錫九道:」燕當家的,你仍然沒說出來。「
冷酷而又冷靜地,燕翎雕注視著三人笑著,什麼也沒說。
燕翎雕的笑容,就像是一個親眼看到賊在偷東西而自己卻等著提他入籠的捕頭所發出來的笑容,這笑容,令人心寒。
「老猿」曹錫九尚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驚雷手」與「活魔王」可就完全變了樣了。
暴唳地,「驚雷手」雷青峰大叫道:「姓燕的,你笑什麼?」
談談地,燕翎雕道:「雷青峰,你想起來她們遺忘了什麼了吧?要燕某人說出來嗎?」
有些口吃了,「驚雷手」雷青峰緊張地道:「燕……燕翎雕,你……你說,什麼東西?」
抓住「驚雷手」雷青峰此刻緊張不安的心理,燕翎雕冷聲道:「雕鳳金釵環,少堡主。雕風金釵環是一對古物,說不定是你們雷家世代傳下來的呢!」
後一句,燕翎雕是猜測之辭,但卻猜個正著。
猛然揚聲狂笑了起來,「驚雷手『』雷青峰大笑道:」哈哈……
姓燕的,她們是我手下的六金釵,你又能怎麼樣?這裡是我金龍堡的地面,我們想幹什麼,你姓燕的管得著嗎?「
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燕翎雕終於證實了自己最初的猜測了。
瞪著「驚雷手」雷青峰,燕翎雕以幾近憐憫的表情搖著頭道:「這裡是你們的地面,這是事實,你們想幹什麼,燕某管不著,這也是事實。只是,少堡主,你們侵害、算計的人是我自己,我也不管嗎?」
「驚雷手」雷青峰以潑婦罵街般的聲調道:「管,你又能把少爺們怎地?」緩慢地,燕翎雕道:「少堡主,在下說過,我要你們死。」
實在沒料到雷青峰會在最後關頭上忍不住而把全盤計劃弄砸了,「老猿」曹錫九心中雖急,卻已於事無補了。
堆起了一臉的笑,『老猿「曹錫九終於開口道,」燕當家的,這一切的安排,雖然都是針對著你而做的,但是,我們卻絕無惡意,這只是敝堡主敬佩你燕當家的是當今武林中唯一堪稱少年英雄一條漢予,所以,才想盡方法要交彌燕當家的這個朋友「
沒有任何表情,燕翎雕望著「老猿」曹錫九靜靜地站在那兒。
「老猿」曹錫九見狀忙又接道:「至於我們之所以要拉你來『共同』對付飛虎嶺,那是因為龍天豪實在太囂張了,他自恃手下有幾個能人,竟妄想獨霸兩河全部地面,使我們無棲身之地。嘿嘿,當然,燕當家的如果能與我們合力收抬了飛虎嶺,我們堡主是絕不會獨佔那塊地方的,燕當家的,你久處口外,也非長遠之計,因此,你我雙方合作,實在是兩全其美,各稱心願的一件好事。」
眼珠子都沒轉動一下,燕翎雕望著「老猿」曹錫九笑道:「老猿,你那口牙實在黃得令人驚奇。」
這句話,離題離得太遠了,以致使「老猿」曹錫九幾乎不知道由何答起。
怔仲了好半天,「老猿」曹錫九才幹笑道:「嘿嘿,上了年紀的人了,旱煙又抽得多,因此,這口牙也就全走了樣了。」
話落停頓了一陣,又於咳了一陣,又繼續道:「當然,河神廟的事,我們是做得有些過火了,不過,燕當家的,你是明白人,你想,如果我們不這麼做,我們能有機會留住你燕當家的嗎?如果留不住體,當然,也就沒有機會與你談這些了。」
燕翎雕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老猿」曹錫九繼續道:「當然羅,河神廟裡的那一幕的確是能使任何有血性的人為之氣憤,但是,一將成功萬骨枯,燕當家的,為大計設想,誰又能顧慮得了這許多呢?對嗎?」
仍然那麼站著,燕翎雕還是沒有開口。
要說的都說完了,「老猿」曹錫九砥砥發乾的嘴唇,習慣的乾笑兩聲道:「燕當家的,你意下如何?」
深沉地,燕翎雕道:「曹錫九,你說完了嗎?」
「老猿」曹錫九道:「燕當家的,老夫說得全是事實。」
燕翎雕道:「就只這些了?」
「老猿」曹錫九道:「燕當家的,大意是如此,其他的。我們仍可以從長計議。」
燕翎雕道:「不必計議了。」
「老猿」曹錫九道:「這麼說,燕當家的,你是答應了?」
臉色突然一寒,燕翎雕道:「仍是那句老話,我要你們死!」
沒想到遊說了半天,末了仍是那句話,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老猿」曹錫九精眸中冷芒一閃,陰沉地道:「燕當家的,你是看準了我金龍堡好欺了?」
陰冷地,燕翎雕道:「說實在的,曹錫九,我姓燕的也知道你金龍堡不好相處,因此,才忍到現在。」
「老猿」曹錫九道:「姓燕的,是友是敵,只在你一念之間。」
冷酷地,燕翎雕道:「曹錫九,你該知道燕某那句話不是信口說的才是,我說過,你們金龍堡也不是易與之輩。」心一橫,「老猿」曹錫九一揮手道:「咱們『拾下這小於!」
「驚雷手」雷青峰與「活魔王」項橫早就忍不住了,聞言左右一分,與「老猿」曹錫九成了一個鼎足之勢。
淡漠地掃了三人一眼,燕翎雕道:「三位請,這是掙命,三位可別客氣。」
燕翎雕的神色越是泰然,「老猿」曹錫九就越覺得心寒,遲遲不敢動手。
「活魔王」項橫人雖殘暴,但卻沒有什麼心計,當先大吼一聲,欺身一掌拍向燕翎雕的左後背。
「活魔王」項橫有多少能耐,燕翎雕在天河酒樓中已見過,見狀冷笑一聲,恢然轉向「活魔王」項橫。
在「活魔王」項橫欺身出掌的同時,「驚雷手」雷青峰已抽劍在手,飛身使出了一招「雷動大地」,驚雷迅電般地掃向燕翎雕背後。
劍出隱含雷鳴之聲,似有著極為強勁的威力。
毫無疑問的,這是金龍堡的風雷劍法。
一前一後的挾擊上來,這是個使人無法兼顧的打法。
「老猿」曹錫九沒有功,他雙掌上蘊滿了功,他要等待更恰當的時機,這是他一向慣用的對敵方法。
「活魔王」項橫凌厲的雙掌首先攻到,但見燕翎雕既不避也不還擊,因怕有詐,所以雙掌雖然已距燕翎雕胸腹不滿五寸了,掌勁卻仍然沒有吐出。
「驚雷手」雷青峰則錯以為燕翎雕正在全力的應付著「活魔王」項橫,因此,他放心地全力攻向燕翎雕。
在「驚雷手」雷青峰心目中,「活魔王」項橫是個極具威力的人物,當然,他從來沒見過燕翎雕的武功。
在「活魔王」項橫在雙掌距離燕翎雕的身體不滿三寸時,他認定了燕翎雕是無法閃避與招架了。
吐氣開聲,「活魔王」項橫把掌勁吐了出來。
就在「活魔王」項橫雙掌的勁道拍出的剎那間,一片凌厲的劍芒已到達項橫面前了。
燕翎雕像是突然問散失於兩人之間的空氣中似的,等攻擊的兩人看清對方是自己的人時,那僅只一個人厚的間隔已使他們無法收手了。
這時,「老猿」曹錫九大喝一聲,擰身向前跨出了三大步,雙掌齊出,向空中拍了出去。『燕翎雕就在雷青峰與項橫的頭頂上空。
「老猿」曹錫九打出的威猛掌風中挾著一片閃閃發光的喪門釘,這使對方往往不敢出掌硬接,這是他無往不利的一種獨門戰法。
但是,這種打法對蒸翎雕卻成了例外。
燕翎雕身在空中,雙掌猛然向外一揮,喪門釘竟以更快的速度反射了回來。
實在沒有想到,燕翎雕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人,功力竟會深厚得不在他們堡主之下!
既沒想到燕翎雕會有這等功力,也就沒想到要躲,在全無準備的情況下:「老猿」曹錫九隻有用雙掌去接了。
燕翎雕腳下,這時響起了「活魔王『』項橫一聲慘吼。
青銅劍貫胸而過,「驚雷手」雷青峰駭異地叫道:「項橫,是你?」
一雙環眼中佈滿了血絲,竭盡最後一絲力量,「活魔王『』項橫厲吼一聲道:」去你的!「
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驚雷手」雷青峰的胸膛上。
隨著雷青峰向後例飛出去的身子,青銅劍脫離了「活魔王『』項橫腳腔,一縷血箭急噴而出。
指著跌出一丈多遠的「驚雷手」雷青峰,「活魔王『』項橫嘴唇不停地張動著,然後緩慢地撲跌地上。
在此同時,一旁的「老猿」曹錫九也在砰然一聲大響聲中,發出一聲驚叫。
這一切的事故都發生在燕翎雕一個起落之間。
三個人的共同錯誤,則是他們都低估了燕翎雕的能為。
落地之後,燕翎雕沒有探看身後的那兩個人,面向著『老猿「
曹錫九,燕翎雕緩慢地走了過去。
雙掌與胸膛上挨了七八枝「喪門釘」「老猿」曹錫九正以顫抖的手在懷中掏解藥。
冰冷地,燕翎雕道:「老猿,把解藥給我。」
惶恐地,「老猿」曹錫九向後退了一步,帶著毒釘的雙手緊緊地抓住那個紅色的解藥瓶子,道:「燕當家的,我曹錫九與你並無深仇大恨,你何必一定要置我於死地?」
燕翎雕深沉地道:「曹錫九,你說的不錯,但是,你仍有十足的必死理由,那是因為你用這種暗器。」
「老猿」曹錫九又往後退了兩步,以顫抖的手急拔瓶蓋子。
欺身上前,在「老猿」曹錫九驚覺時,瓶子已落入燕翎雕手中了。
把瓶抖手拋入三十丈外的密草中,燕翎雕森冷地道:「曹錫九,你可以走了。」
尖叫一聲,「老猿」曹錫九跌跌撞撞地向燕翎雕拋出的位置奔了過去,好半天的功夫,才爬上嶺頂,消失於背面。
燕翎雕相信「老猿」一定找不到那個瓶子,但他卻沒有想到「老猿」那個瓶子裡是不是裝有真的解藥。
「老猿」曹錫九,是三人中唯一脫出這一劫的。
「活魔王「 項橫臨死前的一掌,震斷了雷青峰的心脈,自己討回了自己的債。
河神廟前。燕翎雕站在「血魑」金照堂面前,淡漠地道:「金老二,你想法如何?」
面向外坐在河神廟的門檻上,「血魑」抬頭望著燕翎雕冷靜地道:「老夫輸了。」
燕翎雕道:「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冷冷的,「血魑」金照堂道:「沒有什麼可以多想的嚴重後果。」
燕翎雕道:「憑什麼你能這麼想?」
「血魑」金照堂道:「就憑三與一的比例。」
燕翎雕道:「在龍天豪心目中,尊駕的份量也許遠比在下三個人重得多。」
「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你要以我做人質?」
燕翎雕笑道:「金照堂,你也許並不希望聽到這句話。」
大笑一聲,「血魑」金照堂道:「哈哈……燕翎雕,老夫低估了你,我們當家的可投低估你,但是,他仍然派老夫來了。」
燕翎雕一怔,道:「尊駕的意思說你們當家的,早就料到你將落入燕某控制之中了?」
「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老夫雖然並不願意聽那控制二字,但事實卻硬是如此。」
燕翎雕道:「在哪裡交換?」
「血魑」金照堂道:「不必用那交換的字眼,就算你死在我們的地面上,她們也仍然可以安然離去的。」
燕翎雕又是一怔,道:「那你們將我的人接過去的目的又何在呢?」
「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們當家的擔心你對老夫不利。」
燕翎雕道:「那你可以不必來,只要給在下留個字,到時候,燕某自然會依約赴會。」
「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飛虎嶺付不起那種等待的『昂貴』代價,因此,不得不這麼做。」
迷惑地望著「血魑」金照堂,燕翎雕道:「代價?什麼代價?」
站了起來,「血魑」冷冷地道:「燕翎雕,老夫此來的任務是帶你前往你要去的地點,其他的,非老夫職內之事,恕老夫不能多談。」
點了點頭,燕翎雕道:「你知道在下要到哪裡去?」
「血魑」金照堂道:「火谷天王碑後的向梅村。」
燕翎雕一征,道:「你知道那個地方?」
「血魑」金照堂心中雖然奇怪燕翎雕何以沒有問他為什麼知道他要去的地方,但卻不多說,淡漠地道:「那裡是飛虎嶺的地面。」
燕翎雕看了車上的那口黑木箱一眼,道:「我們何時動身?」
「血魑」金照堂道:「假使燕當家的沒有『別的事』要辦的話,老夫想這就動身。」
燕翎雕知道他所指的『別的事』是什麼,但他並沒有解釋。
在燕翎雕的想法中,有許多事情,等事實證明要比用口去解釋美好實在得多。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在下要辦的事已辦完了。」
「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這是你的劍。」
伸手接了過來,燕翎雕道:「朝哪個方向走?」
看了燕翎雕一眼,「血魑」金照堂道:「老夫說過知道那個地方。」話落大步走向蹲在車前的那六個漢子道:「起來,推車走啦。」
六個壯漢聞言一起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問道:「啟稟二當家的,往哪裡走?」
「血魑」金照堂道:「我們打哪裡來的?」
那漢子道:「船上。」
丹鳳眼一瞪,「血魑」吼道:「他娘的,那你還問什麼!」
沿著官道向西走了里許,然後轉入通往河邊的一條小路上,七八十丈以外的河面上,正停著一艘雙桅大船,船舷就靠在河邊那道石庚邊上。
單輪車在中岸尚有二三十丈的沙灘邊緣停了下來,六個漢子合力抬著那白箱子往船上走過去。
注目河對面,「血魃」金照堂道:「到了對岸,我們的行程就快了。」
言辭之間,似帶有威脅的意味。
毫不在意地,燕翎雕道:「因為那裡是貴方的地盤。」
「血魑」金照堂道:「正是那麼說的,燕翎雕。」
燕翎雕道:「到了對岸,距目的地尚有多遠?」
「血魑」金照堂道:「七八十里左右,只需要一天行程就夠了。」
燕翎雕笑道:「在下要與貨同行。」
「血魑」金照堂道:「對岸備有馬車。」
燕翎雕聞言朗聲笑道:「哈哈……飛虎嶺可是一向都對過河的商旅如此招待嗎?」
「血魑」金照堂道:「你與他們不同。」
燕翎雕道:「咱們是有關係的?」
「血魑金照堂道:」不錯,咱們是有關係的。「燕翎雕道:」敵對的。「
「血魑」金照堂點點頭道:「對,敵對的。」隨著他們,燕翎雕上了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3:41
第二十三章 雲消霧散計成空
略帶赤色的黃土,一層層、一壘壘地堆積成了這麼一片赤褐色的廣大荒原。
草,細細的,如牛毛,如豬鬃,干干的,像是一見火就能燒掉似的,這裡,沒有綠色的樹,只有這些干干的細草迎著干干的風抖動搖曳著。
有高聳的嶺,有低陷的谷,那是一片的赤褐色,於得像是一年四季都沒見過一滴水似的。
這裡的太陽,會使人覺得特別低,因此,特別的熱。
「火谷」,就座落在這樣的一片丘陵上。
谷成盆形,四周全是赤褐色的土圍著,最高處,足有百文,最低的地方,也有四五十文高。
谷底面積約有二十畝左右,裡面除了那種此地特有的干毛的細草之外,一無所有。
火谷朝東的方向,有個大缺口,那就是谷口,因為朝東,所以太陽一升上地面,便會照到谷內,因而,這裡面特別熱。
在谷口的正中央走道上,有一度高達五六丈高如一座小山似的大石塊,朝外的一面,被磨成一個長方平面,上面刻著「天王碑」三個斗大的字,字體蒼勁古樸。
這盟四處連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都不容易找到,因此,這麼一塊巨石落在這裡,便自然而然地產生了許多神奇的傳說。
石碑後面有一座小墳,墓碑一亡刻著「向梅村」三個字。
向梅村,是一個人的名字,據當地的老年人傳說,「天王牌」
三個字,就是他刻的。
此刻,王是近黃昏的時候,火谷內有一片兩邊谷壁遮成的巨大蔭影,那裡,正並排坐著三個人。
顯然,他們是在這裡等人的。
他們三個,正對著東面唯一的出口,因此,他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離谷三十丈外有六個人抬轎似地抬著一口黑色的巨大木箱朝這邊走了過來。
在那六個人的前面,走著一著紅、一著黑的兩個人了,「血魑」金照堂與「邪劍魔星」燕翎雕。
老遠就看到「天王牌」那三個大字了,燕翎雕道:「前面就是火谷的入口了吧?」
這一夜一天的相處,使「血魑」金照堂對燕翎雕增加了不少的瞭解,而這種瞭解,直到此刻他突然對帶燕翎雕來到這裡覺得有些不安。
他明白自己是非得帶他來不可,但是,他有些後悔自己接下了這個差使。
側臉望了燕翎雕一眼,「血魑」金照堂道:「不錯,前面就是火谷了。」
燕翎雕突然看到了裡面三個人中的一個,脫口道:「那裡面有人?」
「血魑」金照堂道:「但那裡面沒有村子。」
燕翎雕一怔道:「那裡面的人是誰?」
「血魑」金照堂道:「那是我們當家的,『暴虎』龍天豪與他身邊的三血衛中的兩個,如果連老夫也加進去,那就全到齊了。」
「血魑」金照堂的話,等於是告訴燕翎雕飛虎嶺的全部主腦人物都在這裡等著了。
很明顯地,這絕不是在交涉或談判某些事物,否則只要「暴虎」龍天豪一個人就夠了。
由「血魑」金照堂的武功,燕翎雕可以想像得出,「暴虎」龍天豪的本事將不會在他之下,如果加上這三個名震江湖的血衛,燕翎雕是絕對沒有取勝機會的。
微微怔了一下,燕翎雕轉向走在身邊的「血魑」金照堂道:「金老二,看起來,目前的火谷倒有點像是貴上所設下的陷阱了。」
深沉地,「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雖然陷阱這個名辭並不怎麼中聽,但老夫並不友對你的說法。」
驚訝轉成了憤怒與輕視,燕翎雕冷笑一聲,道:「原來」暴虎「
龍大豪也是這等不爽快不光明的人物,燕某倒是高估了他的人格了。「
兩人邊談邊走,並沒有減緩前進的速度。
谷內蔭影下的三個人,也開始起身向谷口走了過來。
「血魑」金照堂沉重地道:「燕期服,在敝上七中,不爽快不光明的是你。」
燕翎雕怔了一下,接著冷笑道:「在下對貴派不知有什麼不光明之處?我倒想先聽聽閣下的高見。」
「血魑『金照堂搖搖頭道:」燕翎雕,有些事物老夫也不知道,老夫只負責引你來此。「
燕翎雕道:「這麼說,尊駕在貴派內並沒有什麼地位了?」
「血魑」金照堂望了燕翎雕一眼,考慮了四五步的距離才道:「燕翎雕,你的說法老夫無法承認,因為,我們三血衛在敝上心目中,是視如手足兄弟一般的,我們任何一人的危機,都能促使敝上任何的大計為之改變。」
燕翎雕心思靈敏過人,聞言笑道:「尊駕的意思是說如果在下控制了你,將有足以要脅貴上的本錢?」
「血魑」金照堂道:「你燕翎雕當然不會這麼做,不過,這將是你唯一可以解釋的方法。」
「解釋?」燕翎雕突然朗聲笑道:「解釋什麼?金老二,這裡雖然是你們飛虎嶺的地面,但燕翎雕卻不是他龍天豪的屬下,我既沒有對不起貴派之處,便沒有理由須向他解釋什麼。」
深沉地,「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看來你並不瞭解敝上是屬於哪一類的人。」
冷冷地、燕翎雕道:「不錯,燕翎雕不瞭解也沒有必要去瞭解貴上,但是,由『暴虎』二字,燕萊可以想像得到他屬於哪一種人了。」
由燕翎雕的神色,「血魑」金照堂知道自己沒有再說話的必要了,但他仍然以自語般的語氣道:「豪邁、直爽的人,往往都具有不令人喜愛的本性。」
燕翎雕沒有再接勝,但這並不等於「血魑」金照堂的話是白說了。
谷內的三個人比燕翎雕等人先到達谷口,成一排,他們橫列在天王牌前。
在三人面前五尺左右處,那六個漢子把所抬的大木箱放在地上退站在一邊。
燕翎雕與「血魑」金照堂並排在箱子後面停了下來,因此,他們可以清楚地看清對方。
三人中間的一個,毫無疑問的,就是「暴虎」龍天豪了,此人年在四十上下,一身墨綠緊身裝,左右腿旁各豎放著一柄鬥口大小的八稜爪瓣大錘。
頭髮黑密而又粗又直,關刀形濃眉,眉毛根很散立如針,絡腮虯髯,蝟張如劍,一雙吊睛虎目,寒光如電,一張方形海口,齒白如銀。
他的長相,的確容易使人立刻聯想到一條暴怒之下的猛虎。
「暴虎」龍天豪左右各站著一個六旬上下的老者,都是血紅的緊身衣著。
左邊那個老者,赤裸著上身,胸膛左右兩邊各刺著一條赤色大龍,龍尾直到腹邊,光頭,臥蠶眉,目光寒森如末馴的猛獸,再加上他那一身虯筋肉,使人油然產生一種兇猛粗暴的感覺,此人就是「血紋龍」武罡,他使的是一柄三尖槍。
左邊老者,身粗如桶,臉似鍋底,環眼濃眉,虯髯蝟張,配上他使的那對大板斧,活脫脫地就像是「黑旋風」李逵再世,此人是「血獅」向東方。
這主從三人,雖然生相各異,但卻有一個共同特色——粗暴狂野。
燕翎雕的長相顯然使他們覺得配不是他在武林中的聲威,三人六隻眼睛全部閃射著懷疑的光芒,凝注在他身上。
上下打量了燕翎雕一段相當長的時間,「暴虎」龍天豪見燕翎雕一直不開口,忍不住道:「喂!小子,你是啞巴嗎?」
劈頭第一句話,就帶有濃烈的狂野與蔑視意味。
冷漠地掃了「暴虎」龍天豪一眼,燕翎雕道:「如果在下是啞巴,尊駕也不見得能說出幾句人話來。」
燕翎雕的話,也回得相當尖刻。
關刀眉一皺,「暴虎」龍天豪冷笑道:「好小子,你敢頂嘴?」
忍不住狂笑了起來,燕翎雕道:「哈哈……龍大當家的,這裡雖然是你飛虎嶺的地盤,但是,在下可不是你飛虎嶺上的成員,龍天豪,我姓燕的該用不著來奉承你吧?」
雙目一眨不眨地凝注在燕翎雕臉上,「暴虎」龍天豪森冷地道:「燕翎雕,你就算奉承我也改不了你自己既定的命運了。」
燕翎雕冷笑道:「在下的命運是什麼?」
「暴虎」龍天豪道:「死!燕翎雕,你的命運是注定了得死。」
心頭震動了一下,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恐懼不安的神色,灑脫地,燕翎雕道:「龍天豪,目下你雖然擁有擊敗燕某的實力,但卻沒有攻擊燕某的理由。」
「暴虎」龍天豪冷笑道:「燕翎雕,在下聽說你是個敢做敢當的爽快人。」
燕翎雕道:「在下也聽說『暴虎』龍天豪,雖然生性暴烈,但卻不是不講理的人。」
「暴虎」龍天豪森冷地道:「不錯,燕翎雕,在下的確一向講理,因此,此次如要你死,也非沒有理由。」
神色沉著而冷靜,燕翎雕道:「在下倒想聽聽那理由。」
「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用得著叫我把你做的事說出來嗎?」
燕翎雕道:「假使用不著的話,在下不會問。」
精目中爆射出既恨且怒的森寒光芒,「暴虎」龍天豪寒笑一聲道:「你總共殺了飛虎嶺一百零三個弟子,燕翎雕,這個數字你可能沒有在下知道得清楚,但是,打從進入兩河地帶,你所做的事,你自己該不會忘記吧?」
怔怔地盯著「暴虎」龍天豪,燕翎雕迷茫地道:「在下殺了飛虎嶺的弟子?」
森酷地,「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在下相信你是個爽快的人。」
燕翎雕道:「龍天豪,假使你能相信這一點的話,那燕某久要告訴你,在下並沒有殺你飛虎嶺的半個人。」
搖著頭,「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你所表現的令在下覺得武林中人對你的評價太高了。」
燕翎雕道:「龍天豪,你這是向燕某人下斷語?」
「暴虎」龍天豪道:「不錯,燕翎雕。」
凝視著「暴虎」龍天豪,燕翎雕道:「憑什麼?」
目光直直地凝注在燕翎雕臉上,「暴虎」龍天豪突然大笑道:「哈哈……燕翎雕,在下就料定了你會向我要證據的。」
燕翎雕道:「因此,你帶來了?」
仰天發出了一聲長嘯之後,「暴虎」龍天豪道:「是的,燕當家的,我帶來了。」
火谷四周的崖頂上,此時疏疏落落地出現了七八十個武裝漢子,一個青衣老者,正從右邊崖頂上飛奔而來。
向火谷四用崖項上遙望了一眼,燕翎雕泰然自若地道:「龍天豪,看來你是早有安排了?」
「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本嶺上的弟子,不能白死。」
這時,青衣老者奔到了「暴虎」龍天豪身邊。
方面大耳,長眉朗目,長相精明而忠厚,此人年約五十上下。
看看青衣老者,「暴虎」龍天豪的目光又轉到燕翎雕臉上,道:「燕大當家的,你該認得此人吧?」
神色依然泰然如初,燕翎雕道:「龍天豪,這就是你所調的證據?」
「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你還沒有回答在下問的話。
燕翎雕道:「在下不認得他。」
「暴虎」龍天豪寒聲道:「燕翎雕,他可認得你。」
燕翎雕道:「他告訴你,他認得在下?」
「暴虎」龍天豪道:「他也告訴在下你殺了本嶺一百零三個弟子。」
燕翎雕道:「他是你屬下的一個重要屬員吧?」
「暴虎」龍天豪道:「本嶺沿河十個分舵的總頭領。」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在下的意思是說,他是你屬下的成員?」
燕翎雕把語氣再加強了一次,「暴虎」龍天豪立時明白了過來,冷聲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燕大當家的,你也是一方總領者,在下相信你很明白這個道理。」
緩慢地,燕翎雕點了點頭,他覺得目前的事態很難以處理,因此,也就沒有立刻開口。
「暴虎」龍天豪道:「他有三個兒子,除了一個自幼體弱未曾練武之外,其他兩個兒子均已在為本嶺的戰役中而喪生了。」
燕翎雕道:「尊駕是要強調他對貴嶺的忠貞?」
「暴虎」龍天豪道:「更強調他的話的可信程度。」
目光在青衣老者臉上打了個轉,燕翎雕道:「在下可否知道他的名字?」
「暴虎」龍天豪道:「他叫曾子欽,綽號『多臂神』。」
燕翎雕道:「在下可否問他幾個問題?」
「暴虎」龍天豪道:「請。」
轉向「多臂神」曾子欽,燕翎雕道:「你說在下殺了貴嶺一百零三個弟子,是你自己看到的?」
「多臂神」曾於欽冷冷地道:「燕翎雕,你問這些不是等於白問嗎?老夫又不是三歲孩童,會看錯嗎?」
冰冷地,燕翎雕道:「你可有什麼證據?」
「多臂神」曾子欽冷笑道:「燕翎雕,如果老夫有本領能留下什麼證據的話,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這話答得很有道理,燕翎雕無法再就這個問題向下追問了。
寒冽的目光盯在「多臂神」曾子欽臉上,燕翎雕道:「曾子欽,基於貴上對你的信賴,你可以使燕某無言以對,但是,你與我都明白,你的行為對飛虎嶺巳構成了欺瞞與危害,我知道我無法證實你我心中都明白的那個虛假事實,但是,如果你尚有三分人性的話,你要記住一個人能博取到另一個人的信賴,這份信賴,將是人類無上的財富。」
老臉激烈地變動了一下,時間雖然極為短暫,但「血魑」金照堂與燕翎雕一樣地全看到了。
冷冷地哼了一聲,「多臂神」曾子欽突然轉向「暴虎」龍天豪道:「啟稟當家的,燕翎雕已無話可說了。」
凶狠地點點頭,「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在下也覺得你沒有話可再說了。」
冷冷地,燕翎雕笑道:「但在下卻證實了一件事實,龍天豪,你正在照著別人為你鋪好的路走著。」
「暴虎」龍天豪冷聲道:「燕翎雕,在下將走什麼樣的路,不勞你*心,現在,你該還你應該還的債了。」
雖然明知干戈是非動不可了,但燕翎雕臉上神色卻仍然異常平靜而泰然。
盯著「暴虎」龍天豪,燕翎雕凝重地道:「龍天豪,你知道我此刻怎麼否認你也不會相信,但燕某仍要鄭重地再說一聲,燕某並沒有殺你的人。」
「暴虎」龍天豪冷酷地道:「燕大當家的,你這話確實是多餘的。」
森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但日後如果你我再相見的話,這話就不是多餘的了。」
身子微彎,「暴虎『龍天豪抓起了身邊的兩柄瓜瓣大錘,寒聲道:」燕大當家的,你還有』日後『嗎?「話落略微一頓,臉色一沉,道:」燕翎雕,拔劍吧。「
急急地向前跨出了一步,「血魑」金熙堂道:「燕當家的,慢著。」
「暴虎」龍天豪一怔道:「老二,你有話以後再說。」
「血魑」金照堂沉重地道:「當家的,這話我非現在說不行,以後就沒有再說的價值了。」
在飛虎嶺這四個頂尖人物中,以「血魑」金照堂心思最為慎密,言論也最有見地,因此,有很多事,「暴虎」龍天豪都要先聽聽他的見解,但是,今天的事,他卻不想聽,因為燕翎雕的冷靜與漠然的神態已使他無法定下心來再議論別的了。
「暴虎」,不錯,他的確是一頭易怒的猛虎。
吊睛虎目中閃動著鏘有血腥的光芒,「暴虎『』龍天豪粗聲道:」你要說的與姓燕的有關?「
慎重地「血魑」金照堂道:「是的,當家的。」
猛一擺手,「暴虎」龍天豪道:「要說的我已說完了,沒有那麼多說的了,你們幾個在外圍給我圍好。」
話落轉向燕翎雕道:「燕翎雕,拔出你的劍來吧。」
左手緊握著劍鞘,燕翎雕道:「龍天豪,該用什麼我會用的。」
虎吼一聲,「暴虎」龍天豪一挫身子,雙錘齊出,帶有一溜錘月捲掃起的塵土,猶如狂風暴雨,驚游飛瀑般的,以銳不可擋的威猛攻勢,他撲向燕翎雕。
每柄重達四五十斤的重錘,在他手中使轉,像是輕如無物,步法靈巧,招式怪異猛狠,全無一般使重兵器的人所有的笨拙行動。
打從「暴虎」龍天豪一揮動雙錘,燕翎雕就知道自己遇上了勁敵了。
雙臂向胸前一合,一道刺目的寒芒突然爆射而起,綿密如網般地迎了上來,這是他「邪劍七式」中的第二式。
「暴虎」龍天豪也是大行家。
匆忙中,他收回了三分氣力,留以自保。
兩團光影乍看突分,兩人重又分開了七八尺。
彼此凝視著對方,兩張臉上都流露出凝重而又駭異的光彩。
誰都沒有再開口,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他們又撲向對方。
攻勢都比上一次更凌厲,更凶狠,但卻沒有再分開來。
兩團裹在兵器幻影中的人影,在滾動著、閃避著、撲擊著。
發自兩人周圍的塵土越來越濃密了。
掃了「多臂神」曾子欽一眼,「血魑」金照堂語氣顯得有些冷淡地道:「曾頭領,去把我的兵器拿來。」
「多臂神」曾子欽就怕燕翎雕死不了,聞言忙恭身應了聲是,轉身向崖頂上撲去。
「血獅」向東方遙望了「血魑」金照堂一眼,道:「老金,當家的一個人對付他就綽綽有餘了,你拿兵器為甚?」
「血魑」金照堂沉聲道:「我曾經親自對付過他。」
『血紋龍「武罡道:」你是說他的武功不在燕當家的之上?「
沒有直接回答,「血魑」金照堂道:「我原先本想勸當家的在事情未完全證實之前,不要輕樹這個強敵,現在既然已成了敵人了,就不能放走了他。」
「血魑」金照堂只這麼一點,其他兩個人心情便立刻武裝起來了,在他們三個中,以「血魑」金照堂的武功機智為最高,他既然稱燕翎雕為強敵,無異是在暗示他們,「暴虎」龍天豪放不倒燕翎雕。
轉了話題,「血獅」向東方道:「老金,你的意思是說曾子欽的話有出入?」
「血魑」金照堂沒有直接答這個問題,沉聲道:「據我所知,燕翎雕是個表裡一致的人。」
「血紋龍」武罡凝重地道:「老金,聽口氣,你好像對姓燕的滿欽佩的。」
毫不否認地,「血魑」金照堂道:「以私人的立場,我確實很欽佩這個年輕人,不過,論公,現在他已是我們的敵人了,而且,是我們必須置於死地的一個強敵。」
「血獅」向東方道:「你下得了手?」
「血魑」金照堂堅定地道:「假使下不了手,我也不會叫曾子欽去拿我的傢伙來了。」
兩人沒有再問,對「血魑『』金照堂的話,他們都能百分之百的相信。
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場內沒多久,「多臂神『』曾子欽已飛也似地把」血魑「金照堂那根丈八赤桿的」血桿戟「拿來了,他臉上流露著一種遮蓋不住的快慰與興奮。
接過「血桿戟」,「血魑」金照堂看都沒看「多臂神」曾子欽一眼,懶懶地揮了揮手叫他離開。
場內飛揚起的灰沙更廣更密了,站在周圍的四個人都看不到場內的情況,但八道目光卻都不由自主地凝視著那一團灰朦朦的大霧一般的塵團。
驀地——在一聲清朗的喝叱聲中,一條黑影衝破塵團飛射出來,恰好落在「血魑」金照堂面前不到八尺之處。
黑影落地深深地吸了兩大口冷氣,突地飛身躍了起來,閃電向外飛射出去。
「血魑」金照堂的「血桿戟」也在同一時刻內撩撥上去。
於是,燕翎雕飛射起來的身子重又落回地上,胸口上多了一條尺許長的血口子。
「血獅」、「血紋龍」也在此同時攏了上來。
三足鼎分之勢,他們困住了燕翎雕。
胸口急劇地起伏著,燕翎雕冷漠地掃了三人一眼,目光停在「血魑」金照堂臉上,道:「金照堂,你終於使燕某敗在你的戟下了。」
「血魑」金照堂冷冷地道:「燕翎雕,老夫這一戟實在得手得十分僥倖,燕翎雕,你實在太累了,但老夫仍然由衷的欽佩你,在這種情況下,老夫仍然無能一戟置你於死地。」
冷漠地,燕翎雕道:「但你卻把在下留下來了,也等於把燕某這條命留下來了。」
「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如果你不是太累了的話,老夫將沒有出手留下你的機會。」
朗笑一聲,燕翎雕道:「哈哈……金照堂,燕某要不是累了,你想我會打走的主意嗎?提劍累,燕某不得不承認,你們當家的是我自玄冰谷以後,所遇到的一個唯一堪稱之為敵人的敵人。」
一提到他們「當家的」,三個人臉色不內同時為之一變,「血魑」金照堂道:「武罡,你去看看當家的去。」
「不用看,我還死不了!」
是『暴虎』龍天豪的聲音,語調依舊是那麼粗獷、暴躁。
除了燕翎雕之外,眾人的目光全部急切地盯到「暴虎」龍天豪身上。
右臂、左胸、大腿上,各有一道不算短的血口子,血與汗,已 。濕盡了龍天豪身上大部份的衣服,但他的神色卻仍是凶悍無比。
朝擋著他視線的「血紋龍」揮揮手,「暴虎」龍天豪提著兩柄大錘走了上去,道:「武罡,你閃開些。」
「血紋龍」武罡一閃開,燕翎雕與「暴虎」龍天豪便又對了面了。
談漠地,燕翎雕道:「龍天豪,今天這一仗,看來你是穩佔了上風了。」
「暴虎」龍天豪知道燕翎雕指的是他那三個得力手下,他自己,可以說是已敗在燕翎雕的手中了。
森酷的,「暴虎」龍天豪道:「那實在很不幸,燕當家的。」
「燕當家的」這四個字。他說得極為慎重,語氣上已完全沒有初時的輕蔑的意味。
冷淡而平靜地,燕翎雕道:「的確是不幸,燕某既沒有找到向梅村這個村子,又落了個埋骨異域,的確是不幸。」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4:33
「暴虎」『龍天豪怕燕翎雕恢復了氣力無法對付,當下問道:「燕當家的,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燕翎雕神色一凝,鄭重地道:「在下想問尊駕一句話。」
「暴虎」龍天豪朗聲道:「請快說吧。」
燕翎雕道:「聽貴屬下說,你拘留在下的那幾位朋友,並非做人質用的。」
「暴虎」龍天豪聞言立刻會意道:「你擔心他們的安危?」
燕翎雕點了點頭。
「暴虎」龍天豪道:「我會放他們回去的,而且,這就叫人去做。」
淡然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在下有你姓龍的這麼一句話就夠了,用不著現在就去放人,不過,在下要提醒你一聲,他們將不會把事情就此結束的。」
「暴虎」龍天豪沉聲道:「這個龍某早就料到了,我會準備應付第二次戰鬥的,不過,老夫將不會放他們第二次,燕當家的,你還有什麼活要說的嗎?」
星眸中閃動著寒冽的冷光,燕翎雕道:「燕某將不會束手就戮。」
凝重地,「暴虎」龍天豪道:「強將應該亡於陣上,這個道理在下很明白,燕當家的,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搖搖頭,燕翎雕堅定地道:「沒有了!」
三血衛聞言各自拉開了架勢。現在,他們就只等「暴虎」龍天豪的號令了。
虎目中閃動著血腥的光芒,「暴虎」龍天豪突然大聲叫道:「上!」
三般兵器在同一時間內攻出來,也在同一時間內推到燕翎雕身前,迅捷凶狠,猶如漆黑的雨夜中的閃電突然爆裂出來一般。
與「暴虎」龍天豪的一場猛鬥,燕翎雕本已成了強弓之未了,再加之身上的不輕的傷痕,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無力對抗這麼三個蓄銳以待的高手了。
然而,他卻沒有屈服,就憑著那一口傲氣,他揮掃出右手握著的邪劍。
如雲籠罩下突然爆射起的一道沖天烈焰,在一陣沉猛的叮噹聲響中,三個人的三股兵器同時被向上振起老高,基於一種自衛的本能,「三血衛」各自向後躍退了五尺。
以驚異不定的目光,他們盯著腳步浮動,據晃不已的燕翎雕。
在「多臂神」曾子欽扶持下的「暴虎」龍天豪見狀突然不由自主地開口道:「行!姓燕的,你的確行!」
這是暴虎「龍天豪由衷的讚美言辭,但卻使」三血衛「臉上無光。
沉沉地吸了一口冷氣,燕翎雕森冷地道:「龍天豪,今天如果你們放不倒我,往後的日子,你們就難打發了。」
凝重地點了點頭,「暴虎」龍天豪道:「這一點你不必提醒,龍某也明白,因此,我們今天非放倒你不可!」
「暴虎」龍天豪的話才脫口,燕翎雕突然暴喝一聲,閃電般地撲向「血紋龍」武罡。
幾乎在燕翎雕動身的同時,三血衛也同時發動了攻勢。
「血紋龍」武罡,挺槍正面迎擊燕翎雕,其他兩個人則以剪形的攻勢,自燕翎雕左方後方突襲而上。
這四個人,就像是彼此間都有暗絲連著,一個動,其他的也跟著動。
「血墳龍」武罡使的是長槍,按說燕翎雕一攻上來,他就該向後先退出四五尺才有施展機會,但是,他卻沒有退,他怕燕翎雕由他這一邊突圍脫身,再者,他也相信其他兩個人必然能及時牽制住燕翎雕,使他無法充分發揮出全部攻擊力。
「血紋龍」武是的想法的確沒有錯,「血魑」金照堂與「血獅」
向東方的確同時攻到了燕翎雕身後,但他卻沒料到燕翎雕會奮不顧身。
鋒利的劍口,沿著槍汗急滑而上,當「血紋龍」武是看出燕翎雕抱的是玉石俱焚的打法時,已沒有機會再收回手中的四尖槍了。
在驚駭莫名的情況下,「血紋龍」武罡撒手撤了手中三尖槍,傖促地躍身向後暴射出去。
五朵寒星突然爆裂出來,指定「血紋龍」武罡退擊而來。
燕翎雕原先的估計,是想藉著*退「血紋龍」武罡的同時,向前躍走,避過身後的攻擊。
只是,他忽略了身後兩個人的速度,與他自身的體力了。
就在燕翎雕的身子向前衝出的剎那間,「血魑」的血桿戟的月牙刃與「血獅」向東方雙斧前端的槍頭尖刺已向他肩頭上落了下來。
前衝之勢,使燕翎雕躲過了雙肩,但卻沒有躲過微彎的背脊。
一聲脆生刺帛響聲中,燕翎雕背脊上立時出現了三條血口子,白肉翻裂,狀至駭人。
腰桿在錐心的劇痛下猛然向前一挺,燕翎雕一咬牙。原式不變的向前衝了出去!
於是,「血紋龍」、武罡又第二次估計錯了。
驚駭得一張老臉全變了顏色;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血絞龍」武罡幾乎是全憑著一種本能的反應,猛彎腰,撲向地上。
在「血絞龍」武罡向後滾出的剎那間,燕翎雕手中的邪劍翻動了三次,血雨隨著「血紋龍」的悶哼聲,飛灑向四周。
沒想到此刻的行動會如此退頓,燕翎雕連出三劍未能罩武罡於死地,當即收劍飛身再攻了出去。
「血魑」金照堂與「血獅」向東方的三般武器就在眨眼的一緩之際,封住了燕翎雕的去路。
一陣叮噹脆響中,燕翎雕向後退了七八步。
沒有立刻再攻,「血魑」金照堂雙目驚覺地盯著燕翎雕,沉聲道:「看看老三礙不礙事。」
「我還死不了!」
「血紋龍」武罡的話雖然生硬豪放,但卻掩不住那種身體上無法抗拒的虛弱。
「血獅」回頭張望著「血紋龍」武罡道,「他左臂上有一道尺許長的大口子,深達臂骨,左背上也各有一深,深達肋骨。」
血,幾乎把「血紋龍」整個上半身都染紅了。
看不見「血紋龍」武罡的背後,「血獅」向東方緊張的心緒立時一鬆,道,「老三,一劍換了雙斧一槍,咱們划得來。
「血紋龍」武罡略一沉思,道:「三對三,這一回合,他姓燕的沒有吃虧。」
臉色像是突然凍住了,「血獅」向東方道:「你背上還有?」
灑脫地朗笑了一聲,燕翎雕接口道:「小傷兩處,只不過才見到肋骨而已。」
「血獅」向東方凝重地道:「老三,真的嗎?」
沒有否認,「血紋龍」武罡道:「問這些幹什麼:我不是告訴了你了嗎?我死不了,你先辦正事去吧。」
深深地注視了「血紋龍」武罡一陣子:「血獅」向東方突然轉向燕翎雕,冷沉地道:「姓燕的;你算得上是頭號狠人。」
冷漠地輕笑了一聲,燕翎雕豪放地道:「向東方,在下多謝恭維了。」
他的笑容與他臉上蒼白的色彩,看起來極不相配。
緊了緊手中的那對板斧,「血獅」向東方冷酷地寒聲道:「燕翎雕,你還能支持多久?」
笑著,燕翎雕道,「如果我支持的比二位更久的話,那二位可就要慘了。」
「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空口白話,咱們還是在手底來個證實吧!」
雖然全身睏倦得像是整個人都要虛脫了似的,但燕瓴雕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疲睏畏怯之色。
深沉地笑了一聲,燕翎照道:「金老二,你說得有道理。」
兩個人的兵器,同時緩慢地舉了起來,各自向燕翎雕*近了兩步。
燕翎雕也揚起了手中的「邪劍」,這是他對敵前少有的舉動。
「血紋龍」武罡是向前挪動了兩步,便停了下來,因為他沒有能力再向前走了。
奮力提起雙錘,「暴虎」龍天豪走了過來。
停在燕翎雕身後,「暴虎」龍天豪道:「燕當家的,你轉過來吧!」
燕翎雕轉過身來,笑道:「龍天豪,你不會是來向燕某認輸吧?」
「暴虎」龍天豪道:「我是來告訴你,你無法支持下去了。」
燕翎雕道:「龍天豪,在下不否認你的說法。」
「暴虎」龍天豪生硬地道:「燕當家的,你可以自己了斷。」
燕翎雕笑問道:「換了你,龍天豪,你會怎麼做?」
想了想,「暴虎」龍天豪突然大笑道:「哈哈……燕當家的,咱們雖然個性與年事均不相同,但是,無可諱言的,我們仍有許多相同之處。」
燕翎雕淡漠地笑道:「龍天豪,除此之外,你還想說些什麼?」
「暴虎」龍天豪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燕當家的。」
燕翎雕臉色一沉,道:「剩下來的是行動了?」
「暴虎」龍天豪猛一點頭道:「不錯,只有行動了。
「暴虎」龍天豪抬起了雙錘。
燕翎雕自知絕無法再與他們抗衡,但他卻沒有流露出來。
他知道,就算他表示出來,除了惹人恥笑之外,將一無是處。
就在「暴虎」龍天豪的嘴唇剛要啟動的剎那,十幾丈外突然響起一個焦灼的聲音叫道:「龍天豪,慢著。」
緩慢地,「暴虎」龍天豪把揚起的雙錘垂放下來,扭頭向發聲處望去。
這時,「多臂神」曾子欽已飛身對著來人撲了出去。
看清來人,「暴虎」龍天豪不由怔了一下,自語道:「天龍鞭『莫成龍?他來幹什麼?」
一身緊身黑衣己變成了灰白色,頭髮蓬鬆,臉色白中透青,雙頰上的肉也深陷消瘦不少,與燕翎雕印象中的「天龍鞭」莫成龍判若二人。
兩方對馳,十多丈的距離,轉眼便到眼前了了。
一句話也沒有說,猛出雙掌,「多臂神」曾子欽對準「天龍鞭」
莫成龍胸口劈了出去。
一見到「多臂神」曾子欽,「天龍鞭」莫成龍似乎已有了準備了。
急馳的身子突然問凌空疾射而起,從「多臂神」曾子欽頭頂上飛射過來。
似乎沒有想到以「天龍鞭」莫成龍在武林中的威名;會在一照面之下就躲過他,「多臂神」曾子欽微怔一下,突然探手入懷摸出兩顆鐵膽,轉身就要出手。
「血魑」金照堂心中對「多臂神」曾子欽本來已有了懷疑,見狀冷喝一聲道:「曾於欽,住手!」
「飛虎嶺」的徒眾人,沒有一個不畏懼「血魑」金照堂的,「多臂神」曾子欽聞言一怔的瞬間,「天龍鞭」莫成龍已奔到「暴虎」龍天豪身邊了。
上下打量了「天龍鞭」莫成龍一眼,「暴虎」龍天豪道:「莫成龍,你是來幫哪一方的?」
「天龍鞭」莫成龍喘息了一下,道:「龍當家的,我身後沒長眼睛,你可得替我多多看著點。」
聽不懂「天龍鞭」莫成龍這句話的含意,「暴虎」龍天豪冷冷地道:「莫成龍,在下並不覺得你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地方。」
略事歇息了一下,「天龍鞭」莫成龍又恢復了他那種尖刻、玩世的獨特神氣,露出一口雪白的牙,他笑道:「龍大當家的,這件事本來就是個悲慘結局,在下幾乎連淚都流乾了,哪還有什麼可笑的。」
「暴虎」龍天豪一雙濃眉一剔,雙目中寒光閃射,冷冷地道:「那你方纔那一句話是在消遣哪個?」
「天龍鞭」莫成龍笑容突然一收,冷冷地道:「龍大當家的,我姓莫的一肚子的怨火,恨火,怒火,樣樣都比你高出三千丈,別對我使性子,如今,該光火的是我,而不是你!」
凶暴的,「暴虎」龍天豪冷酷地道:「莫成龍;你的話說完了沒有?」
冰冷地,「天龍鞭」莫成龍尖刻地道:「龍天豪,我知道這裡是你的地盤,你的人也多,但是我仍然要告訴你,如果我姓莫的不是來與你爭個是非曲直,該先出手的是我,而不是你!」
一揚手中雙錘,「暴虎」龍天豪就要動手。
急忙開口,「血魑」金照堂沉聲道:「當家的,慢著,他如今人在我們掌中,不怕他飛上天去,有話叫他說完了,免得日後落江湖同道的口實。」
「多臂神」曾子欽聞言大急,脫口道:「當家的,他既然敢公然暴喝於我們的地面上,單憑這一點,我們就有足夠的理由收拾他了。」
「血獅」向東方冷聲道:「曾頭領,這裡還輪不到你來插嘴頂撞吧?」
唯唯應了聲是,「多臂神」曾子欽閉上了口。
狠狠地哼了一聲,「暴虎」龍天豪冷冷地道:「莫成龍,有話你說吧。」
重又露出了那一口白牙,「天龍鞭」莫成龍道:「我兄弟莫成蚊死了。」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不但「暴虎」龍天豪沒聽懂,在場的任何一人都沒聽懂,只有「多臂神」曾子欽例外。
眨動著那雙虎眼,「暴虎」龍天豪道:「這與我飛虎嶺何干?」
「天龍鞭」莫成龍道:「沒有干係的話你叫我說我也未必說。」
忍住那口怒火,「暴虎」龍天豪道:「說下去吧。」
轉向燕翎雕,「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舍弟成了親了,我知道,在你目前的情況下,我說這些並不適當,但是,這件事卻與我們在場的三方面都有關,因此,我必須說。」
這又是一句令人無法捕捉的話。
凝重地,燕翎雕道:「莫兄你這兩句話都使在下覺得突然。」
顫抖的嘴唇、遮住了那一口帶著笑意的潔白牙齒,「天龍鞭『』莫成龍道:」突來的幸福往往會帶來突然的悲劇,幸與不幸只有一絲之隔。「
沒有人插嘴,連「暴虎」龍天豪也強忍住了。
看了眾人一眼,「天龍鞭」莫成龍道:「舍弟是死在金龍堡內的,因為他夫人帶他到那裡去的。」
燕翎雕問道:「他什麼地方開罪了金龍堡了?」
「天龍鞭」莫成龍道:「他身上帶有你的玉符令。」
臉色突然凝住,燕翎雕道:「事因我而起!」
「天龍鞭」莫成龍鄭重地道:「燕當家的,表面上是如此,根本上,與你全無關連,在下之所以要提這件事,是因為這件不幸事件是這一連串事件發生的關鍵。」
停了一停,「天龍鞭」莫成龍道:「在下並沒有與舍弟同行,不幸的消息傳到在卞耳中時,我首先想到要找的人是我那弟媳婦,她,仍活著,而且活得很愉快。」
實在忍不住了,「暴虎」龍天豪道:「這也與我們飛虎嶺有關嗎?」
看了「暴虎」龍天豪一眼,「天龍鞭」莫成龍道:「她活得很愉快,但卻不是活在金龍堡的地面上。」
臉色突然一變,「暴虎」龍天豪脫口道:「那她活在哪裡?」
冷冷地,「天龍鞭」莫成龍道:「龍大當家的,我得先聲明一聲,我那弟媳婦是個人見人愛的活寶貝、活妖精,她,就愉快無比地生存在你的地面上;而且,已做了你一位重要大員的兒媳婦兼情婦。」
這句話的確根驚人,尤其後面那一句,不但「暴虎」龍天豪無法相信,連燕翎雕也覺得有些懷疑。
一張臉漲得通紅,「暴虎」龍天豪森冷地道:「莫成龍,說這句話,你一定有證據:」
冷笑了一聲,「天龍鞭」莫成龍道:「龍大當家的,先不要找證據,還有使你更難以相信的事實呢。」
森冷地,「暴虎」龍天豪道:「說下去,莫成龍,別忘了,你的每
一句話我都記得很牢。「
「天龍鞭」莫成龍冷笑道:「龍大當家的,你能記牢了那是再好也沒有了,也省得在下等一會還要顛三倒四地重複了再重複。」
冷硬地,「暴虎」龍天豪道:「說下去,莫成龍,我在等著你的下文。」
「天龍鞭」莫成龍道:「於是,在下就過江找到你龍大當家的地盤上了,說實話,當時我對你們飛虎嶺對江湖朋友的親切與對事理的明辨,的確是敬佩得五體投地。」
冷淡地,「暴虎」龍天豪道:「在下手下的人,對江湖朋友一向如此,只要他們不是飛虎嶺的敵人。」
冷嗤了一聲,「天龍鞭」莫成龍道:「龍大當家的,口先不要誇得太早,我還有下文『上稟』呢。」頓了一頓,接著道:「在下一踏上貴地,就遇上了貴嶺上的一位大領頭,他告訴在下,我那美麗的弟媳婦就在他那裡住著,並招待了在下一頓豐盛的晚宴,然後,把在下關了十天,直到今天才出來。」
這話聽來也相當令人動容。
「暴虎」龍天豪冷冷地道:「這一點,在下也記住了,往下說吧。」
冷冷地瞟了「暴虎」龍天豪二眼:「天龍鞭『』莫成龍繼續說道:」那間空房既寬敞、又結實,那裡面一共住著六位貴嶺上的忠貞朋友。「
似乎根本就不相信「天龍鞭」莫成龍的話,「暴虎『』龍天豪冰冷地道:」尊駕似乎仍未說到重點。「
「天龍鞭」莫成龍沉聲道:「就快到了,大當家的。
「從那六位朋友口中,在下得知金龍堡用美人計騙取玉符令的目的,是要燕翎雕押車往貴地,先引起你們兩家的不睦。為怕這一計失敗,他們另想了兩種補助方法;其一,是要燕翎雕在他們地盤上殺人,然後以理束縛燕翎雕,假意原諒殺人的行為,做成表面上的朋友;其二,是在燕翎雕經過的地方,過河殺害貴嶺上的徒眾,使貴方以為燕翎雕與他們聯合下的手。」
「為了怕飛虎嶺上的各位當家的不相信,因此,他們得找個貴嶺曾信任的人做內線,來通報這些他們假報的事實。」
「暴虎『』龍天豪深沉地點點頭,道:」這種設想,的確是十分周全,只是,莫成龍,他們如果殺了你與你所說的那些本嶺的徒眾不是更安全嗎?「
「暴虎『』龍天豪這麼問,顯然是不相信」天龍鞭「莫成龍的說辭。
「天龍鞭『』莫成龍道:」那是因為他們還有下一步的計劃。「
「暴虎『』龍天豪道:」一定也相當完善?「
「天龍鞭『』莫成龍道:」完善與否,就由大當家的你自己去判斷了。他們下一步的計劃是由貴屬下放棄沿河的那十個分舵,但是,他們又不希望壞了金龍堡主的威望,因此,金龍堡主勢必無法親來;但是,金龍堡主如果不親自出動,他們又拿不下這十個分舵,因此,他們想到了我與貴嶺那六個弟兄尚有利用價值。
他與他的親信如果提了我們七個人的首級上嶺,就說是金龍堡買通了我們裡應外合;既不會落了大當家的責難,金龍堡又可以垂手得此沿河十舵,豈不是一舉兩得的美事嗎?「
「暴虎『』龍天豪冷笑一聲;道:」莫成龍,你想的計劃實在周詳。「
「天龍鞭」莫成龍道:「不是在下想的,大當家的,你錯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4:52
虎目一瞪,「暴虎」龍天豪道:「莫成龍,你的計劃雖然周詳,但是,你卻漏了一個重要的環節。」
「天龍鞭」莫成龍冷冷地道:「大當家的,你是說我忘了說我怎麼出來的了?」
「暴虎」龍天豪道:「老夫記得你曾說過,那是一座既寬敞而又結實的牢房。」
「天龍鞭」莫成龍道:「一點也不錯,我是那麼說過。」
「暴虎」龍天豪道:「那你說你是怎麼出來的!」
「天龍鞭」莫成龍冷笑道:「牢內那六位兄弟用命把我救出來的!」
濃眉一剔,「暴虎」龍天豪道:「你殺了他們?」
「天龍鞭」莫成龍冷酷地道:「如果是在下殺了他們,那豈不要減少你龍大當家的許多痛心與不安的感受了嗎?他們一個個全都是自盡的,目的是要我躺在他們屍體下,騙開牢門,因為,他們相信只有我才衝得出來。」
陰沉地,「暴虎」龍天豪道:「你果然衝出來了,莫成龍,在下相信你一定帶來了令在下無法置疑的證據。」
冷冷地哼了一聲,「天龍鞭」莫成龍探手入懷摸出一方折疊放著的一塊衣袍,那上面用血寫了六個人的名字,及一片密告言辭。
「暴虎」龍天豪的臉突然沉了下去,森冷地道:「莫成龍,你一定知道他是誰?」
「天龍鞭」莫成龍冷笑道:「大當家的,你可得替我看著身後的意外變化。」
冷冷地,「暴虎」龍天豪道:「你說吧。」
星日中冷光一熾,「天龍鞭」莫成龍道:「『多臂神』谷子欽!」
兩顆鐵膽就在「天龍鞭」莫成龍說出這六個字的一瞬間,對準他後腦電射而來。
聽是聽到風聲了,但「天龍鞭」莫成龍卻連動都沒動一下。
側身向前橫跨出今步,「暴虎」龍天豪棄錘伸手接住了那兩顆鐵膽,森冷緩慢地道:「曾一子一欽。」
恐懼地,「多臂神」曾子欽急聲辯道:「大當家的,姓莫的是誠心在桃撥,屬下三個大弟子有兩個為本嶺捐了軀,屬下怎會懷有二志?」
臉上的煞氣立時消失了許多,擺擺手中那方血書,「暴虎」龍天豪道:「對這個,你怎麼解說?曾子欽!」
「多臂神」曾子欽道:「大當家的,他可以威脅本嶺的弟子寫他想寫的任何東西呀!」
這話既有可能,也有道理。
轉向「天龍鞭」莫成龍,「暴虎」龍天豪道:「莫成龍,你覺得這麼說有沒有道理?」
臉上毫無驚色,「天龍鞭」莫成龍道:「站在敵對的立場,這種事的發生,是既有可能,也有道理。」
冰冷冰冷地,「暴虎」龍天豪道:「那你還有什麼說的沒有?」
「天龍鞭」莫成龍道:「大當家的,你可以問問他,在他們床底下的地裡,有沒有二十兩黃金?那些黃金上鑄有金龍堡的標記。」
這句話,「天龍鞭」莫成龍的聲音極小。
「暴虎」龍天豪一呆,道:「你怎麼知道的?。
「天龍鞭」莫成龍道:「牢房中的六個弟兄中,有三個是因為看到金龍堡的使者送黃金來而被關進去的。」
眼白上漸慚布上丁血絲,「暴虎『』龍天豪利刃般的目光盯牢了曾於欽;森冷地道:」曾子欽。這一段日子裡,你全家可曾離開過嗎?「
由於沒有聽到「天龍鞭」莫成龍說的話,為了表示盡職,「多臂神」曾子欽道:「屬下未曾離開過。」
眸子中殺機閃動,「暴虎」龍天豪道,「曾子欽,那你該不會說你臥床底下地中埋的那些金龍堡的黃金。是別人栽贓的吧?」
頭上的血,像是突然之間全被抽到心房裡去了,剎那間,「多臂神」曾子欽的一張臉,白得像是抹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灰。
嘴唇顫抖著,雙手在胸前扭絞著,惶恐、栗怖地望著「暴虎」
龍天豪,「多臂神」曾子欽以變了腔調的聲音叫道:「大當家的,這……這是栽贓,純粹的栽贓!」
聲音尖刻冷冽得像是一根銳利的精鋼針尖,「暴虎『』龍天豪道:」曾於欽,胳膊內彎,你是飛虎嶺的人,我當然不會向著外人,說實話,你臥床底下,有沒有那些東西?「
橫著心,「多臂神」曾子欽斷然道:「沒有!」
「暴虎」龍天豪道:「曾子欽,在這裡了斷,只你一條命,在你家裡了斷,那會賠上你一家子的人命。」
女身猛然震顫了一下,「多臂神『』曾子欽整個人都僵住了!
「多臂神」曾於欽的恐懼,等於是招認了一切了,但「暴虎『』龍天豪心中卻仍然熱切地盼望著這不是事實,他希望曾子欽能拿出有力的證據來,否認了這一切。
但是,「多臂神」曾子欽卻無言以對。
等待了許久不見回答,「暴虎」龍天豪沉冷地道:「可要我們上你家中去找嗎?」
哆嗦了一下,「多臂神」曾子欽脫口叫道:「不要!」
「暴虎」龍天豪與三血衛全都震了一下,「多臂神」曾子欽的拒絕,等於是證實了「天龍鞭」莫成龍的指控屬實。
「暴虎」龍天豪的目光,緩慢地從三血衛三人臉上一一掃過,然後落在燕翎雕臉上。
燕翎雕也正在看著他,那目光平淡而冷冽,像是個旁觀者,又像是個計謀者。
匆忙地避開了燕翎雕的視線,「暴虎」龍天豪的目光重又轉到「多臂神」曾子欽臉上,虎目中森冷的殺機越來越熾烈了。
雙腿一彎,「多臂神」突然跪了下來,顫聲哀求道:「大當家的,屬下一時糊塗,做下此大逆不道的事,萬望大當家的能看在小的當年忠貞不二之心,開天地之恩,饒了小的這一遭。」
臉上的肌肉在跳動著、收縮著,使「暴虎」龍天豪突然覺得面皮緊得使腦袋有些脹痛,他想看看燕翎雕此刻的表情,但卻不敢扭頭,他能想像得出那種淡漠的目光會使自己多難堪。
生硬地,「暴虎」龍天豪道:「曾子欽,我飛虎嶺待你不薄,你卻通敵用這等毒計來出賣我,如果你只是出賣了我自己,一切也許還有可為,但是,你竟連別人也出賣進去了。」
連連叩著頭,「多臂神」曾子欽連聲告饒,道:「大當家的,小的知道錯了,大當家的請您……」
臉色冷如寒霜,「暴虎」龍天豪冷酷地道:「曾子欽,你,這錯錯得太大了。」話落一頓,冷聲道:「金照堂!」
把血桿戟猛然插在黃土地上,「血魑」金照堂應了一聲,抽出腰刀,大步向「多臂神」曾子欽走了過去。
驚怖地顫聲大叫著。
「大當家的,大當家的,求求你,求求你饒了小的吧!」
作揖叩頭,「多臂神」曾子欽的神情令人生憐。
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血魑『』金照堂開始遲疑了。
心在收縮著,血在奔流著,臉色卻仍然冷如冰霜,硬如寒鐵,「暴虎」龍天豪森沖地喝道:「金照堂!」
啟動腳步,「血魑」金照堂終於停在「多臂神『』曾子欽面前了。
冷冷地,「血魑」金照黨道:「曾子欽,站起來!」
一聽到「血魑」金照堂的聲音,「多臂神『』曾子欽全身登時就軟了八分,顫巍巍的,他緩慢地站了起來。
冷峻寒森地盯著「多臂神」曾子欽,「血魑『』金照堂道:」曾子欽,是你自己動手還是老夫下手?「
恐懼地,「多臂神」曾子欽顫聲叫道:「二當家的,求求你,再讓我向大當家的求求情。」
猛然欺上一步,就在「多臂神『』曾子欽才喊出一聲大當家的,」血魑「金照堂的腰刀已刺進他心房中了。
一蓬鮮血隨著「血魑」金照堂抽出的腰刀向前噴灑出來,濺了「血魑」金照堂一身。
箕張著雙手十指,平伸著雙臂,「多臂神『』曾子欽向」暴虎『』龍天豪顫巍巍地邁動了兩步,砰然一聲撲跌地上,斷氣身亡。
暴睜著的雙目緩慢地蓋了下來,「暴虎『』龍天豪面頰上滾落了兩顆淚珠。
轉向一天龍鞭「莫成龍,」血魑「金照堂沉聲道:」莫成龍,你滿意了嗎?「
冷漠地微笑了笑,「天龍鞭」莫成龍道:「這件事,到目前為止,只能算是結束了一半。」
突然暴睜開那雙虎目,「暴虎」龍天豪冷聲喝道:「莫成龍,你那另一半是什麼?」
「天龍鞭」莫成龍冷聲道:「我那美麗的弟媳婦。」
「暴虎」龍天豪冷聲道:「你要我們把人交給你?」
「天龍鞭」莫成龍冷冷地道:「在下倒希望能自己去找,大當家的。」
突然想到了「多臂神」曾子欽的唯一的那個兒子,「暴虎」龍天豪道:「你要我們現在怎麼交人!」
「天龍鞭」莫成龍道:「匯門關內的集賢酒樓,十天之內,你們把人送來。」
「暴虎」龍天豪道:「行,在下絕對依約把人送到,莫成龍,你沒有別的要求了嗎?」
「天龍鞭」莫成龍冷笑道:「姓莫的一向不向人要求什麼,大當家的,你我之間的事,到目前為止算是已經有了交待了,剩下的是你與燕當家的之間的事了。」
陰狠地冷笑一聲,「暴虎」龍天豪道:「總有一天,我會聽你親自說出那兩個」要求「的字眼的,莫成龍,在下說話算話,你要記牢了才好!現在,你可以請了,五天之內,在下希望你能走出我的地界。」
冷冷地笑了一聲,莫成龍道:「三天就夠了。」話落轉身就要走。
燕翎雕開口道:「莫兄,慢走。」
「天龍鞭」莫成龍停步轉過身來,道:「何事?」
燕翎雕道:「令弟的仇,也算上我姓燕的一份。」
「天龍鞭」莫成龍一怔,道:「燕當家的,玉符令你已收回,你並不欠我們什麼了。」
燕翎雕淡然一笑道:「有些事情不能用欠與不欠來衡量。」
「天龍鞭」莫成龍道:「對方是金龍堡。」
燕翎雕道:「如果你能應付得了,我也不去了。」
「天龍鞭」莫成龍道:「燕當家的,就算加上你,我們也不見得能擺平對方。」
「暴虎」龍天豪的嘴唇動了一下,但話到口邊又停了下來。
朗笑了一聲,燕翎雕道:「我們可以試上一試。」
「天龍鞭」莫成龍淡漠地道:「燕當家的,你是在玩命。」
燕翎雕豪邁地大笑道:「哈哈……莫成龍,我以為這條命能為朋友『玩』,總比讓它自己枯萎消失要好得多。」
「暴虎」龍天豪與三血衛的眸子中同時掠過一絲異彩。
燕翎雕所說的是一般人只想想而不敢實行的豪言,而這種豪言卻是發自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口中,實在令人驚異,也令人汗顏。
臉上的肌肉在劇烈地抽動著,眼眶子中也泛動著濕濕的水氣,「天龍鞭」莫成龍呆呆怔怔的凝視著燕翎雕,似乎一時間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天地雙鞭」自出道以來,便在心中自建了一道與世人隔絕的冷牆,他們不要求人家的,也不接受人家的,他們有無法排遣的孤寂,但他們卻不敢接受人家的友誼,這也是促成「地虎鞭」莫成蛟死亡的最大原因。
現在,正值此四面楚歌,無所適從的困境中,「天龍鞭」莫成龍看到了一顆熾熱的心,也握住了一雙友誼的手,這使他顫慄,也令他驚異。
他想說幾句內心熾烈的感激言辭,但卻又覺得太俗,太無意義。
「十天之內,我在集賢樓等你。」話落轉身大步而去。
眾人耳中只留下一縷縈繞不散的哽咽聲音。
英雄的心是寂寞的,誰說不是?
「血魑」金照堂移步走到「暴虎」龍天豪身邊,附耳低語了一陣子。
「暴虎。龍天豪皺著眉頭考慮了許久,才道:」妥當嗎?老金?「
「血魑」金照堂道:「當家的,妥當。」
又憋了一陣子,「暴虎」龍天豪才幹咳了兩聲道:「老三,你有沒有帶金創藥?」
「血紋龍」武罡道:「帶了。」
「暴虎」龍天豪大聲道:「那還不快上藥,站在那裡風涼啊!
老三,過去給他敷上去。「
「血獅」向東方聞言應了一聲,走了過去。
「暴虎」龍天豪說話時,眼睛一直膘著燕翎雕,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不得不開口道:「喂,燕翎雕,你有沒有帶?」
燕翎雕瞟了「暴虎」龍天豪一眼,道:「你要給我?」
「暴虎」龍天豪把一個白瓷小瓶遞給「血魑」「血魑」走到燕翎雕身後,準備給他的傷口敷藥。
燕翎雕道:「這些藥管用嗎?」
「暴虎」龍天豪道:「沒有毒。」
燕翎雕笑了一笑,道:「毒在下倒不怕,怕的是敷了藥還得拖上個一年半載的,我沒有那麼大的耐心。」
「暴虎」龍天豪道:「在下總壇還有更佳的妙藥,三日之內,必使你傷口完全癒合,這些藥,只是止血的。」
燕翎雕遭:「尊駕是在誘惑我?」
「暴虎」龍天豪道:「老夫還沒缺德到那個程度!」
燕翎雕心中早巳洞悉了「暴虎」龍天豪這番做作的用心了,當下故作不解地思索了半天,才道:「哦,我明白,閣下是想借治傷來討好燕某,要燕某自認倒霉,這兩斧一戟算是白挨了。」
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暴虎」龍天豪大叫道:「胡說,胡說!
你他娘的這是一派硬往別人頭上栽贓的胡言,我們他娘的不是也挨了你四劍嗎?「
燕翎雕不急不徐地道:「龍天豪,這架是誰找誰打的?」
「暴虎」龍天豪仍然拉大了嗓門道:「老子是中了雷震宇那老小於的軀虎吞狼之計了,你小於也不見得就高明到哪裡去!這又豈是錯在我這一方嗎?」
燕翎雕仍然徐緩地道:「龍天豪,你的嗓門可真大。」
「暴虎」龍天豪瞪著眼,道:「老子這還是保留了三分了呢!」
眾人聞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燕翎雕淡然一笑道:「好吧,算是在下倒霉,往後,姓龍的,你可小心著點,人帶少了,千萬別往關外跑。」
剔了剔那兩道濃眉,「暴虎」龍天豪道:「老子就偏要一個人往關外跑,你姓燕的又能把老子怎麼著?」
燕翎雕道:「那就走著瞧了,金老二,你敷藥吧。」
「暴虎」龍天豪大聲道:「走著瞧就走著瞧,老子怕了你不成?」
燕翎雕沒有再接口。
在燕翎雕身邊,「暴虎」龍天豪看著「血魑」金照堂給燕翎雕上藥。
藥都快上完了,燕翎雕仍然沒有開口的意思,「暴虎『』龍天豪有些沉不住氣了,不停地搓著雙手,忍不住開口問道:」喂,姓燕的,你準備怎麼對付雷震宇那一夥子?「
抬頭看了「暴虎」龍天豪一眼,道:「怎麼?你想去通風報信?」
臉色突然一沉,「暴虎」龍天豪道:「屁話!」
燕翎雕淡然一笑,沒有再開口。
「血魑」金照堂接口道:「燕當家的,你我雙方都受了雷震宇的愚弄,這口氣不能不出。」
燕翎雕道:「在下已決定去找他了。」
「血魑」金照堂道:「燕當家的,金龍堡的實力絕不在我飛虎嶺之下,目前,金龍堡除了雷震字兄弟四個之外,聽說還邀請了四川道上『三色劍』兄弟三個前來助陣呢。」
燕翎雕道:「你的意思是要燕某求你們相助?」
「血魑」金照堂道:「燕當家的,老夫已說過,受愚弄的是你我雙方,不是誰助誰的問題。」
望了「暴虎」龍天豪一眼,燕翎雕道:「龍天豪,你以為呢?」
「暴虎」龍天豪道:「他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燕翎雕道:「這還差不多。」
這時,「血魑」金照堂已經把燕翎雕背上的傷口敷完了藥。
「暴虎」龍天豪道:「那我們就這麼決定了?」
燕翎雕點了點頭,道:「就算是吧。」
朝「血魑」金照堂點了點頭,「暴虎」龍天豪道:「金照堂,把咱們的計劃說給他聽聽。」
「血魑」金照堂一怔,道:「計劃?」
「暴虎」龍天豪道:「你想著說就是了嘛。」
「血魑」金照堂沉思了許久,道:「本座以為我們不必要先去犯金龍堡。」
「暴虎」龍天豪道:「把你的想法說出來。」
「血魑」金照堂道:「我們先收拾距離匯門關八十里之外的飛龍堡,那裡是金龍堡屬下最堅強的一個分堡,由雷震宵主持。」
「暴虎」龍天豪不以為然地道:「那我們先收拾其他比較弱的地方不是更好嗎?」
「血魑」金照堂道:「那將把雷震宵*回金龍堡總舵,使金龍堡的力量集中。」
「暴虎」龍天豪道:「你的意思是要設法各個擊破?」
「血魑」金照堂道:「事實上,我們唯一能先收拾的只有雷震宵一個,雷氏其他三個,都在總壇。」
「暴虎」龍天豪道:「好吧,就這麼辦啦。」
「血魑」金照堂轉向燕翎雕問道:「燕當家的意下如何?」
燕翎雕道:「合我們雙方之力,去對付一個飛龍堡,妥當嗎?」
「血魑」金照堂一怔,道:「老夫倒沒想到這一點,合兩個霸主之力,去對付一個小小的飛龍堡,的確會落人口實。」
「暴虎」龍天豪道:「那麼我們之中,誰去?」
燕翎雕道:「在下去。」
「暴虎」龍天豪不滿地道:「你只想到你,那我呢?」
燕翎雕道:「如果你不想閒著,你可以帶人去收拾金龍堡其他的分舵,我們既然打算瓦解了金龍堡,這些分舵早晚是得清除的。」
「暴虎」龍天豪不滿地道:「體面事都由你去做?」
燕翎雕淡淡地道:「龍天豪,在下之所以要去飛龍堡,那是因為在下進去比較容易,因為,在我們聯手的消息未走漏之前,你率人一*、飛龍堡勢必不敢同時樹立兩個敵人,在下可以不動刀兵的進入飛龍堡,然後由內向外攻,將可以減少許多傷亡。」
「血魑」金照堂附合道:「燕當家的說得極是,飛龍堡的實力,僅次於金龍堡,如果由我們去,他們勢必要硬擠到底,如果你去;
他們必然會先設法安撫你,以禮相待,對這法子很好,既可在最少的傷亡下破了飛龍堡,又可以掃除飛龍堡附近的許多分舵。「
「暴虎」龍天豪眨了眨眼,道:「這法子好?」
「血魑」金照堂道:「當家的,這法子很好。」
「暴虎」龍天豪大聲道:「好就好吧,姓燕的,那飛龍堡就交給你了。」
燕翎雕淡然一笑道:「那就動身吧。」
「暴虎」龍天豪道:「可要在下派幾個人抬著你走嗎?」
燕翎雕朗笑道:「等他們先抬了你之後,再來抬我?」
「暴虎」龍天豪道:「那就把這口箱子抬著吧,老子是跟你『拼』定了。」
燕翎雕道:「那口箱子不用抬了,我想雷震宇不至於送我姓燕的一箱黃金的。」
「暴虎」龍天豪道:「那可說不定。」話落走到箱子旁邊,揮手一掌把箱子劈了開來,箱子一破,立時滾落了一地石塊,這才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道:「呸,他娘的,也難為他怎麼拿得出手!」
於是,一行人開始向飛虎嶺迸發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5:24
第二十四章 酒香劍毒醉仙樓
風陵渡,是個位於黃河北側的重要渡口,南來北往的客商行旅雲集,因此,這裡是個客棧、酒樓林立的大鎮集。
飛龍堡,就在風陵渡以北不到五里的那道本地人稱之為望。
河嶺的嶺上。
風陵渡原本是屬於金龍堡的地盤,又有極為靠近的飛龍堡就近看守著,因此,這裡算得上是金龍堡治下的一個他們最放心的安定鎮集,平日裡,金龍堡很少把人力浪費在這裡。
但是。自從半個月前,飛虎嶺開始零星侵犯飛龍堡附近金龍堡的散設分陀之後,風陵渡這個行旅集結的要地便處處都有金龍堡的人在走動、巡視了。
就在這種金龍堡劍拔駑張的緊張情況下,燕翎雕帶著「樵霸」柴洪由潼關進了風陵渡。
打從他們一進入鎮內,背後就有人盯上梢了,不但燕翎雕知道,就連一向懵懂的「樵霸」柴洪也覺察到了。
東張西望,燕翎雕一直往鎮內走著,狀似什麼也沒覺察到似的。
一路上,「樵霸『』柴洪連看了燕翎雕好幾次,見他神色平和如初,忍不住用右肘輕輕撞了燕翎雕一下,放低聲音道:」頭兒,有人看上我們了。「
淡淡地笑了笑,燕朝雕道:「犬雖惡,又豈敢擋猛虎之路?不要管他。」
「樵霸」柴洪道:「話是不錯,可是,俺看在盱。裡,心裡就老覺得毛躁躁的刺癢。」
燕翎雕笑道:「那你就別看不就是了嗎!」
燕翎雕的話才說完,「樵霸」柴洪便又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道:「頭兒,俺不看偏偏又忍不住,你看看,他們現在由一個變成了三個了。」
燕翎雕道:「你應該說是五個。」
又回頭望了一眼,果然是五個了。
一雙環眼立時瞪得大大的,「樵霸」柴洪道:「頭兒,他們這不叫盯梢,而是在找茬。」
燕翎雕笑道:「我知道。」
「樵霸」柴洪道:「那我們……」
燕翎雕道:「繼續往前走。」
滿頭露水地望著身邊的燕翎雕,「樵霸」柴洪驚奇地問道:「頭兒,你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溫和了!」
燕翎雕輕嗤一聲道:「老柴,你看我的脾氣會變嗎?」
走了三四步遠,「樵霸」柴洪才道:「俺是不相信你會變,不過……」
截住「樵霸」柴洪底下的話,燕翎雕道:「那就是了,老柴,我仍然是以往的我,我也沒有忘記我們此來的目的,只是,我們動手的時候還沒到。」
「樵霸」柴洪道:「要等到了飛龍堡?」
燕翎雕道:「你看這些朋友會讓我們去到飛龍堡嗎?」
「樵霸」柴洪毫無把握地道:「誰知道呢!」
後面跟著的人,由五個變成了十個,引得許多路人遠遠地避開二人,遙做壁上觀。
越走心火越旺,「樵霸」柴洪的那張黑臉,漸漸地變成紫黑的豬肝色了。
在鬧區的一家酒樓前停住了腳步,燕翎雕氣定神閒地道:「老柴,在潼關時,莫成龍告訴我們的那家酒樓的名字,你還記不記得了!」
憋住了一肚子的火,「樵霸」柴洪道:「就算俺把它刻在腦袋裡,此刻也想不起來了。」
燕翎雕笑道:「想必是氣昏了?」
環眼一瞪,「樵霸」柴洪氣唬唬地道:「頭兒,你今天可真好興致,後面像他娘的送祖宗似地跟著一群不成氣候的龜孫子,虧你還有興致尋俺來開心!」
燕翎雕笑道:「老柴,誰在尋你開心了?我是在想,如果我們找著了那家酒樓,就等於進了這些龜孫子的老巢了。他們就會送上門來消除你的氣了。」
眸子立時一亮,「樵霸」柴洪道:「那家酒樓叫『醉仙居』。」
側臉看了「樵霸」柴洪一眼,燕翎雕道:「老柴,你不是忘了嗎?」
「樵霸」柴洪道:「頭兒,你脾氣不但沒變,甚至於更加痛快了,俺這一樂,便又想起來了。」
話落凝目四望,但見酒樓林立,酒旗兒飄揚。可就是找不著「醉仙居」那三個字。
偏著腦接,「樵霸」柴洪自言自語道:「這他娘的可是作怪!
莫兄弟明明說是在最熱鬧的地點,卻怎麼偏偏找不到這三個鳥宇?「
燕翎雕笑了笑道:「你看看咱們身邊的這座酒館是不是那三個鳥字?」
「樵霸」柴洪扭頭向右一看,不由失聲笑道:「嘿嘿,這不是騎著驢找驢嗎?嗨,這一帶可還數這一家為最有氣魄呢!」
紅漆柱子,稜形格子大窗,寬敞的門面,纖塵不染,加上門前的三層石階,益發襯托得氣勢宏偉,窗明几淨丁。
兩人互望了一眼,拾階而上,悠然自得地邁步進了「醉居仙」。
兩人身後的那十幾個人,也跟著上了石階,但卻沒有跟進去,在門口兩側站定了。
一進門,是一道紫檀木櫃台,橫列在右手邊,寬敞的大廳內,坐滿了酒客,熱鬧中透著些亂嘈嘈的雜亂氣息。
往櫃台上一靠,「樵霸」柴洪拉大著嗓門道:「掌櫃的,領座了!」
直挺挺地坐在櫃台內的一張方桌後面,那個肥頭大腦,長像如豬的五旬上下的肥胖老者,看都沒看兩人一眼,冷冷地道:「小客店滿了,貴客請往別處去吧。」
自大廳內掃了一眼,「樵霸」柴洪粗聲粗氣地道:「那正中間的兩張桌子不是沒有人嗎?」
肥胖掌櫃的仍然雙目盯著面前的鐵珠算盤,頭也沒抬,冷聲到:「那兩張桌子被飛龍堡的爺們訂去了。」
「樵霸」柴洪一呆,回不上話來,不由自主地向燕翎雕望過米。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掌櫃的,飛龍堡的爺們不知何時來?」
肥掌櫃的道:「晚間。」
燕翎雕道:「咱們坐不到晚間。」
肥掌櫃的突然抬頭望了燕翎雕一眼,突然問道:「年輕人,你是武林道上的朋友嗎:」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掌櫃的,你這裡是酒樓不是?」
肥掌櫃的道:「不錯,老漢這裡是酒樓。」
燕翎雕道:「在下是來喝酒,掌櫃的用得著盤底嗎?」
怔了一怔,肥掌櫃的冷笑了一聲,道:「年輕人,老漢並不是在盤你的底,老漢只不過是要告訴你,如果你不是武林中人,你最好不要那兩張桌子,你惹不起雷爺。」
燕翎雕道:「如果我是呢?」
肥掌櫃的上下打量了燕翎雕一眼,道:「如果你是,你該知道除了雷爺或雷爺的手下人親自帶你來外,你就不該往那兩張桌子上坐。」
燕翎雕淡漠地掃了那張肥豬臉一眼,道:「掌櫃的,如果說我們非要坐呢?」
細小的眸子中掠過一抹尖細銳利的森冷光芒,肥老者突然提高了嗓門叫道:「裡面的伙計,出來領座了。」
櫃台末端的那道門的簾子一開,走出兩個濃眉大眼,太陽穴高高隆起的黑衣漢子來。
一照面,燕翎雕就知道他們不是普通的小二。
朝著燕翎雕二人,肥掌櫃的道:「這兩位貴客。」
邁開大步,兩個黑衣漢子走到燕翎雕之人身邊,右邊那個有一臉麻子的漢子冷冷地道:「兩位隨我來。」
跟著兩個黑衣漢子,燕翎雕與「樵霸」柴洪被引到中間那兩張桌子前坐了下來,兩個黑花漢子則站在兩人的後面,既沒開口,也沒招待。
環眼中閃動著煩躁的光芒,「樵霸」柴洪道:「他娘的可是作怪,走遍天下,還沒遇見這等要客人求店家的鳥店。」
話落揚手一巴掌落在桌面上,發出一聲「砰然」大響,「樵霸」
柴洪喝道:「小二!」
站在「樵霸」柴洪身後的靜面大漢冷冰冰地道:「我就站在你後面,用不著那麼大聲叫喚,驚動了其他貴客。」
所有的酒客,目光全都轉向了這邊。
黑臉變成了紫黑色,「樵霸」柴洪不停地搓著放在桌面上的那雙巨靈掌,似在極力忍耐著。
臉上流露出一抹習慣的淡漠笑意,燕翎雕望了「樵霸」柴洪一眼,道:「兄弟,侍候我們的是本店的特等小二,咱們一向是怎麼對待特等人物,你是知道的。」
這是表示可以開始了。
霍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樵霸」柴洪轉向身後的青面漢子,咧開大嘴怪異地笑道:「夥計,你他娘的沉著一張鳥臉,這是招待你二位祖宗的架勢?」
青臉漢子三角眼一瞪,道:「黑小子,你罵哪個?」
伸手在那人肩膀上推了一把,「樵霸」柴洪道:「老子罵你!」
身不由主地向後退了半步,青面漢子臉上凶光一閃,欺步近身,「唬」的一拳搗向「樵霸」一柴洪心窩,出手奇快如電。
一出手便向致命處招呼,這顯然是存心要置「樵霸」柴洪於死地了。
大風大浪見過多少,「樵霸」柴洪哪會把這麼個不入流的東西放在眼裡?
不閃不避,巨靈掌倏然一揚,照准青面漢子那張臉摑了過去。
青面漢子的拳頭才剛碰到,「樵霸」柴洪的衣裳,青臉上已挨了一計重的。
「叭」的一聲,青面漢子但覺跟前一黑,滿眼金星閃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急退過去;嚇得身後桌上那些酒客亂成一團。。踏出一步,「樵霸」柴洪劈胸一把抓住青面漢子的衣襟,冷聲道:「別打擾了別人的清興,小子,給俺站穩了!」
口鼻之中,血流如泉,青面漢子兩隻眼睛才剛剛能看見模糊的影子,「樵霸」柴洪右掌又揚了起來。
「慢著!」說話的是站在燕翎雕身後的那個麻面漢子,這時,他正把一柄匕首架在燕翎雕的脖子上。
「樵霸」柴洪扭頭看了一跟,忍不住笑道:「他娘的,壽星老吃砒霜,什麼人不好招惹,你卻去招惹俺頭……不公子,這不是你想死嗎?」
森冷地,麻面漢子命令道:「黑小子,把人給我放開。」
揚起的巨靈掌突然左右一陣猛擺,「叭叭」兩聲巨響聲中,青面漢子左右頰上又各挨了兩計重的,慘哼一聲,當場昏死在地上。
麻臉一沉,匕首對準燕翎雕的脖子便切了下去。
就在麻面漢子匕首一用力之際,一道銅匝似的手已抓在他腕脈上了,一任麻面漢子用盡全身之力,依然切不下去。
緩饅地站了起來,燕翎雕森寒地吃吃笑道:「朋友,你們這裡開的可是黑店?」
原來想走的酒客,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吸引住了,一個個都把目光集中在燕翎雕與麻面漢子身上。
緩慢地,燕翎雕抓住麻面漢子持刀的右手向著麻面漢子咽喉彎了過去。
那隻手,已經完全失去控制了,眼看著那柄明晃晃的匕首對著自己咽喉刺了過來,卻就是掙不開燕翎雕的手,也松不了手中匕首,焦急恐怖地,麻面漢子的身子開始往後仰,但身子與手臂連在一起,往後仰的幅度卻有限。
「大俠,饒……饒我。」
森冷地,燕翎雕道:「朋友,你可曾想過饒我?」
「兩位大俠息怒,小老兒親自送酒來了。」話聲是肥掌櫃的發出來的。
一隻酒杯,在話聲的遮掩下,襲向燕翎雕身後。
身子向前一躍,風車似的,燕翎雕與麻面漢子互換了一個位置。
「叭」一聲,麻面漢子腰桿一挺,那只飛過來的酒杯,已震斷椎骨,鑲入麻面漢子後腰內。
慘厲地號叫了一聲,麻面漢子全身顫抖著癱瘓了下去。
鬆開手,燕翎雕目注那個左手托著酒盤子右手仍抓著另一隻杯子的肥胖老者,道:「朋友,一開始,咱們就不對勁。」
店內的灑客開始鼠竄狂奔地往外跑了。
斯文地,肥胖掌櫃的把灑盤子放在桌子上,冷冷地笑道:「年輕朋友,你是哪條線上的:」
笑笑,燕翎雕道:「掌櫃的,我說過,一開頭,咱們就不對勁了,現在,已不是問來歷,盤底子所能了事的了。」
肥胖掌櫃的冷笑一聲道:「年輕朋友,你照子可要放亮些,跑到咱們這一畝三分地上來惹事,朋友,你算是瞎了眼了!」
燕翎雕道:「掌櫃的,瞎了眼,我會不左不右地偏偏跑到你的店裡來嗎!」
肥胖掌櫃的冷笑一聲道:「對,相好的,話既然說明白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的吧,二位朋友是哪一個碼頭上的?」
搖搖頭,燕翎雕道:「掌櫃的,我知道你叫『鐵珠子』魏通才,說起來,你的名號在江湖上也還有幾個人知道,只是,問在下是誰,說實在的,你還不配。」
這時,酒樓內的酒客已全跑光了,站在門外的那十個漢子,已各自拿著傢伙湧進來了。
櫃台旁的那道暗門內,這時也湧出了七八個持刀漢子。
「鐵珠子」魏通才向身後望了一眼,冷笑道:「相好的,在我醉仙樓上撒野行兇,你們算是瞎了眼了!」
「鐵珠子」魏通才話聲才落,大廳右邊角落裡突然傳來一個生硬的聲音道:「魏掌櫃的,真正瞎了眼的是你而不是他們!憑那麼幾個平日裡只會吃睡的豬,你也妄想去對付猛虎狂獅嗎?」
「鐵珠子」的目光隨聲轉向右邊,才發現大廳裡還有沒走的三個老者,他只覺得這三個人很面熟。但卻不認得他們。
燕翎雕轉眸望了一眼,臉色不由為之一變,暗自忖道:「西川的三色劍?」
「鐵珠子」魏通才只當他們是與燕翎雕一夥的,肥臉猛然一沉,道:「不用在那裡狂吠,老夫連你們三塊料也算上了!」
原先開口的老者大笑道:「哈哈……鐵老兒,我看你不但瞎了眼,只怕心也昧了!像你這等廢料,真難為你怎麼能活到今天!魏老兒,先不要把話說得那麼狂,如果你能把你面前的那兩個主兒放倒,老夫三個也,賠上三顆人頭如何?」
那老者右側的另一個老者道:「大哥,要放倒那兩個正主兒,你不是誠心在難為掌櫃的嗎?你瞧瞧,人家孩子才有多大呢?」
老者話落,三人立時大笑出聲。
肥臉已變成了鐵青色,「鐵珠子『』魏通才真恨不得伸手先劈了那三個人,但轉念一想,卻又怕多樹了敵人,只得暫時強忍了下來,回身向櫃上急走了兩步,沉聲喝道:」去與我把這兩個東西的腦袋拿下來去!「
十七八個壯漢不知死活地齊吼一聲。一起奔向燕翎雕與「樵霸」柴洪,將兩個人圍了起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6:04
抓起桌子上的酒壺,「樵霸」柴洪替燕翎雕斟上一杯,慢條斯理地道:「公子,這一路上少吃沒喝的也實在夠辛苦了,來,你先喝上一杯。」
燕翎雕淡然一笑道:「老柴。你先喝吧,少停你還得忙上一陣子呢!」
「樵霸」柴洪眸子中神光一閃道:「哪一種忙法?」
燕翎雕道:「痛痛快快,隨心所欲的忙。」
這時,一個持刀大漢已經接近了「樵霸『』柴洪身後。
像是一點也沒覺察到,「樵霸」柴洪興奮地道:「有痛快的活干,比俺喝上十年老灑更解渴得多!」
話落煥然起身,粗壯的身體猛然轉向後面,叉開五指,一掌打了出去,正迎著身後那個摸過來的漢子的門面。
左掌才「叭」的一聲印在那漢子艙上,右拳巴結結實實地「冬」的一聲插在那漢子胸膛上。
仰面直撞入身後的那些同黨群中,那漢子連哼都沒哼出聲來,便己七孔流血而亡。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周圍的那些壯漢子見狀呆了一呆,突然齊吼一聲,各自使刀舞劍地圍了上來。
手無寸鐵,「樵霸」柴洪見狀情急之下,順手從身邊掠起把椅子,衝著那些撲上來的漢於揮掃出去。
論力氣、論身手,這些人哪裡能與「樵霸」柴洪相比!只一個照面,便被打倒了三個。
「樵霸」柴拱手中木椅的椅座,也被刀劍削去了半邊了。
仗著人多,那群漢子向後退了幾步,重又浪潮般地湧了上來。
刀劍齊揮,冷光奪日,氣勢倒也十分嚇人。
「樵霸」柴洪一聲大吼,彎腰一式「風起雲湧」,揮動椅子向四周打了出去。
慘哼聲中,木椅飛揚,撲上來的那群漢子,登時又倒下了兩個。
「樵霸」柴洪手中的木椅椅座己被刀劍全削光了。
眼看著手中的傢伙越來越短,「樵霸」柴洪心中也有些著急起來了。
恰在這時,那群退下去的漢子重又湧了上來。
情急之下,「樵霸」柴洪彎腰伸手撈起燕翎雕面前那張方桌的一隻桌腿,大喝一聲,迎著正面衝來的那些漢於硬推了過去。
刀劍砍在硬木桌上,急切問無法砍透,「樵霸」柴洪又以外門工夫見長,那些漢子雖然不停地往桌上砍,但卻傷不著「樵霸」柴洪。
仗著一股猛力,「樵霸」柴洪直往前推出去,一面加重了雙腳上的力道。
只聽桌子背面「唏哩嘩啦『』的桌椅倒翻的響聲,不到七八步遠,那一群四五個漢子便悉數被掃倒在地上了。
這時,背後與兩側的那些漢子也恰好包抄了上來。
就勢一調桌腿,「樵霸」柴洪風車似地急轉了三四圈,猛然撒手對準背後那群閃在一邊的漢子拋了出去。
一陣大響聲中,當場就被砸死了三個。
趁著眾人退避的瞬間,「樵霸『』柴洪雙掌齊出,把那七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漢子,全劈翻在地上!
這麼來回一陣折騰,那十七八個壯漢已有十三四個被他放倒了,其他四五個只在邊處拉著架勢,卻沒有一個敢再上前的了。
伸手從身邊一張沒倒的桌上撈起一把酒壺,「樵霸『』柴洪嘴對嘴的喝了兩大口,用衣袖一抹嘴,指指那四五個漢子道:」來來來,別盡縮在一邊裝孫子,你們今天是死定了!「
雙手捧著一個串著李子般大小鐵珠子的鐵胎算盤,「鐵珠子」站在「樵霸」柴洪身後五尺左右處,陰冷地道:「黑小子,死定了的人是你,不是他們。」
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燕翎雕溫和地道:「鐵掌櫃的,你不動手,在下也不動手。」
眼看著飛龍堡堡主交給他指揮的弟子,死亡將盡,「鐵珠子『』魏通才眼珠子全都氣紅丁,冷酷地道:」小輩,就算你不動。老夫也要活剝了你!「
吃吃地輕笑了一陣,燕翎雕道:「鐵掌櫃的,你誤會了在下的意思了,我不是怕你,只是希望事情能在公平的狀況下分個清白而已。」
「鐵珠子」魏通才冷森森地笑道:「小輩,論江湖經驗,老夫足夠做你的祖宗了,你想蒙哪一個?」話落沉聲喝道:「給我一起上!」
那四五個退縮在一旁的漢子,一見有人撐腰,精神全來了,紛紛怪叫一聲,一起撲向「樵霸」柴洪。
「樵霸」柴洪料定了有燕翎雕守在身邊,絕吃不了虧,見狀向旁撈起一張桌子,飛身迎了上去。
雙手抱著的鐵胎算盤,倏然向上一托,右手五指各壓在一串鐵珠子上,猛然向外一彈,「叭」的一聲脆響聲中,二十五顆鐵珠子就像一蓬飛電船地對準「樵霸」柴洪背後罩了過去。
一道白影,在「叭」的一聲脆響聲。就像是突然由空氣中凝結出來的一般,擋在「樵霸」柴洪身後,二十五顆鐵算盤珠子,悉數消失於白影中。
右角上立時爆出一片喝采聲,道:「好身法。」
這是一片衷心的稱讚聲。
這時,「樵霸」柴洪早已先後將那四五個失去依靠的漢子放倒了。
驚惶地望著面前這個右手拿著身上穿的那件白袍的少年人,「鐵珠子」魏通才怔住了。
脫去了那件用來掩飾身份的白袍子,左手拿著那柄窄長的劍,燕翎雕重又露出了本來面目。
黑衣、白劍,「鐵珠子」魏通才腦海中猛然問浮上了一個可怕的人影,他,雖然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但由他那身獨特的裝束,「珠珠子」魏通才仍然忍不住脫口叫道:「燕翎雕?」
淡漠中帶著森寒冷酷的氣息,燕翎雕道:「魏掌櫃的,我是誰已於事無補,你仍得走完你心中原先想著的那條路。」
心中有些寒冽,「鐵珠子」魏通才道:「老夫並非怕事,如果你真是姓燕的,最好我們不要傷了和氣,你與我們金龍堡並沒有什麼不可解的深仇大恨,對嗎?」
把衣袍內那二十五顆鐵算盤珠子倒入手中,燕翎雕道:「魏掌櫃的,如果這二十五顆鐵珠子中的任何一顆打在在下身上,你現在會怎麼說?」
燕翎雕的口氣等於告訴「鐵珠子」魏通才,他們之間已無協協之可能了。
肥臉猛地一沉,「鐵珠子」魏通才冷冷地道:「年輕人,老夫說過,我並非怕你。」
淡漠中帶有無比的寒酷氣息,燕翎雕道:「魏掌櫃的,很好,該怎麼辦,想必你是知道的了!」
暗自將勁道凝聚於右臂上,「鐵珠子」魏通才倏然大吼一聲,飛身急竄上來。
鐵算盤搖出一計凌亂擾人的辟啪響聲,漫空揮灑,狀似分由四面八方攻向燕翎雕而來。
把手中白袍隨手往桌上一拋,燕翎雕雙足微一用勁,飛身落在身後一張桌子上,並沒有出手還擊。
「鐵珠子」魏通才當然不會就此停手,「鐵算盤」的辟啪響聲霍然消失,一道黑影,電掃燕翎雕一雙小腿。
顧慮著旁觀的「三色劍」,燕翎雕不願意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出手,使三人有觀察他武功的機會。
雙足一點,燕翎雕凌空飛向對面七八尺外的桌面上,行動快似電光一閃。
「鐵珠子」魏通才雖然矮胖,行動卻也十分靈巧快速,雙目盯著凌空自頭頂上掠過的燕翎雕,小腹猛一用勁,凌空一個倒翻,頭下腳上,「叭」的一聲,五顆「鐵珠子」對準燕翎雕胸腹電射而來;
實在沒有想到「鐵珠子」魏通才會有這麼快的身手,燕翎雕著實吃了一嫁,雙肩一晃,向右飛射出去,落在窗前的另一張桌子上。
似乎知道這一擊傷不著燕翎雕,「鐵珠子」魏通才在落地之前,就空一轉身子,五指齊出,又彈出了二十五顆鐵珠子。
「鐵珠子」魏通才的這一著,又出乎了燕翎雕的意料之外,但他卻不想再閃避了,因為,如果他再閃避下去,就有些顯得走投無路了。
右手飛快地抓在劍柄上,就在燕翎雕抓劍的剎那間,他身後突然傳來一片窗紙破裂的響聲。
俊臉倏然一變,幾乎連想都沒想,燕翎雕凌空直射了上去。
二十五顆鐵珠子擦腳底掠過,窗外立時響起三四聲慘呼號叫之聲。
「鐵珠子」魏通才這一次的攻擊,是盡了他最大的力量了,也是他視為煞手的一計狠招,他是料定了燕翎雕在腳初落實之前,無力再往上拔,才下此煞手的,但卻沒想到仍然傷不到對方。
窗外的號叫聲,使「鐵珠子」魏通才怔仲了一下。
那只不過是一剎那的時間,但在這短暫的一刻,卻決定了「鐵珠子」魏通才的命運。
一片森寒凌厲的寒芒突然在「鐵珠子」魏通才面前爆射開來,三朵碗口大小的寒星,流星趕月般地襲到了魏通才身前。
「鐵珠子」只記得燕翎雕是凌空飛射上去的,他一直都在注意著對方,只除了怔神的那一瞬間。
他沒有想到對手會有這麼快。
一聲號叫,「鐵珠子」魏通才仰面跌在地上,眉心間已現出一顆流著腦漿與鮮血的星星。
劍歸鞘,燕翎雕看都沒看三色劍那兄弟三個,轉身向「樵霸」
柴洪走了過去。
向凌亂的廳內掃了一眼,「樵霸」柴洪聳聳肩道:「頭兒,看樣子咱們勢必得換一家了?」
燕翎雕知道事情不會就此結束的,當下淡然一笑,道:「這裡既然有三位朋友能坐得下去,咱們又有什麼不能將就的呢?」
「哈哈……燕當家的,你該留下幾個跑堂的才是,這麼一來,不是連端酒送萊的都沒有了嗎?」
抬頭望向右腳,燕翎雕看著了三人中那個剛剛說話的五旬上下的老者。
淡眉、細眼,面目無須,五官端正,但卻透著陰陽怪氣的脂粉氣息。
此人,是三色劍中的老么,「女王劍」石嘯群。
在石嘯群對面的是三色劍老二「通天劍」石嘯雲,黑臉大眼,唇角下撇,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子高傲凶狠的煞氣。
老大「霸王劍」石嘯天,年在六旬開外;淡紫面皮,頷了留有一把山羊鬍子,精降不時左右閃動著,是個工於心計之人。
燕翎雕打量了三人一眼,冷漠地道:「這麼說,三位是要在下替你們端酒菜了?」
「女王劍」石嘯群笑道:「我兄弟是何許人,怎當得起燕大當家的侍候?」
燕翎雕笑道:「那麼閣下是要替在下端酒了!」
「女王劍」石嘯群一怔,道:「燕大當家的,你看我們兄弟是給人家端酒的人嗎!」
淡淡地,燕翎雕道:「這很難說。」
扭頭望著燕翎雕,「通天劍」石嘯雲陽冷陰冷地冷笑一聲道:「姓燕的,我看你細皮嫩肉的,倒像個跑堂端酒。低三下四的角色。」
「樵霸」柴洪環眼一瞪,道:「放你娘的屁!俺頭兒若是像個跑堂的,你這塊粗裡粗氣的老廢料便只有挑肥送葬的活兒好干干!」
「通天劍」石嘯雲一向自視極高,聞言面皮一緊,指著「樵霸」
柴洪道:「姓柴的,你這個奴才的奴才,老夫若是乾的挑肥送葬的活兒,你他娘的撒泡壓照照你自已是塊什麼料,你就知道你該幹什麼了!」
「樵霸」柴洪一本正經地指著自己的鼻尖道:「俺!俺當然知道俺是塊什麼料了,大的事業不說,俺說小的,俺做你頭兒老爹還覺得有些委屈呢!」
霍然跳了起來,一腳踢翻了身後的坐椅,「通天劍」石嘯雲一個虎跳,便竄到了燕翎雕二人的桌前。
一把扳住桌緣,「嘩啦」一聲掀翻了二人面前的桌子,「通天劍」石嘯雲氣勢洶洶地指著「樵霸」柴洪道,「柴洪,是人的兒子,你給老夫站出來!」
桌子一翻,「樵霸」柴洪已身不由己地向後暴退出了三尺多遠,聞言環跟中凶光如電般地閃動著,「樵霸」柴洪猛一錯身,就想往外撲。「
一直岸然地坐著沒動過,燕翎雕伸手一攔,道:「老柴,慢著。」
話落緩慢的仰臉看著站在前面不滿四尺處的「通天劍」石嘯天,道:「石二當家的,有道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尊駕……」
火爆地冷聲吼叫著,「通天劍」石嘯雲咆哮道,「姓燕的,你少他娘的裝斯文,你家二老爺,連你也沒放在眼裡,是號人物,你也給我站起來!」
「樵霸」柴洪跳著腳吼著道:「頭兒,你看看,你看看,像這等村夫並蛙之徒,哪會曉得天有多高,地有多闊。給他三分顏色,他就以為天下的人都死光,就剩下他一個了!」
臉都氣白了,「通天劍」石嘯雲吼道:「姓柴的驢頭,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再不出手,老夫就衝過去活劈了你!」
伸臂攔住跳著腳想往外衝的「樵霸」柴洪,寒著臉,燕翎雕以低沉的聲音道:「石二當家的,姓燕的原先把你看成了個人,但你卻硬是沒有半點人味,你說要衝過來,你依仗的是什麼?」
「通天劍」石嘯雲正在氣頭上,聞言厲聲叫道:「老夫就依仗著這雙肉掌!」
俊臉刷的一下,變得鐵青,燕翎雕伸臂做了個讓客姿勢道:「尊駕請!」
身子猛然一矮,「通天劍」石嘯雲咆哮一聲,右腳向前跨出一大步,呼的一聲,當胸一掌劈向燕翎雕。
單由他出掌所帶起的風聲,燕翎雕也知道他這一掌力道不凡,但卻並不畏懼。
冷哼了一聲,不急不徐地,燕翎雕對準了對方的掌勢,也遞出了一掌,轟的一聲大響,整個酒樓都為之震顫搖晃不已,桌椅杯盤,更是全離了本位。
「通天劍」石嘯雲只覺胸口一悶,整個身子像是承擔了萬鈞壓力一般,無法自制地向後連退了三大步。
燕翎雕肩上微晃了一下,也向後退了一步。
「通天劍」石嘯雲是攻,燕翎雕是守,情勢如何。可說是一目瞭然。
一顆心狂烈地跳動了一下,「通天劍」石嘯雲臉上立時浮現了不安與驚惶的神色。
吃驚的還不只「通天劍」石嘯雲,其他二劍,臉色也全都為之一變。
燕翎雕在武林中有「邪劍魔星」之稱,素以「邪劍『』招式奇特而聞名,因此,他們都沒有想到以他的年齡,他會有這麼駭人聽聞的內功。
同樣地,他有如此深厚的內功,竟未為江湖同道所傳頌,那他被傳頌的「邪劍」招式,又該有何種威力呢?
三色劍的三人都在想著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也把他們的心弦同時繃緊了。
輕蔑地冷嗤了一聲,「樵霸」柴洪開口道:「頭兒,俺沒說錯吧!像這種跟著師娘學丁兩天子把式的廢料,除了會吼會叫之外,可說是一無是處。」
「通天劍」石嘯雲對燕翎雕心中雖已產生了畏懼之念,但卻怎麼也吞不下這口氣。
老臉變成了鐵青色,「通天劍」石嘯雲狂吼一聲,飛身就要往上撲。
「女王劍」石嘯群見狀忙出口叫道:「老二,慢著。」
心中實在有些怯意,「通天劍」石嘯雲聞聲急忙煞住腳,回頭道:「老三,什麼事:」
伸手抓起「通天劍」石嘯雲擺在桌上的那個紅綢子包著的長劍,揚手拋向「通天劍」石嘯雲,「女王劍『』石嘯群凝重沉深地道:」燕大當家的不是問你依仗的是什麼嗎?「
伸手抓住「女王劍」石嘯群拋過來的劍,「通天劍」石嘯天的心立刻定了下來,開始用雙手去解那方紅綢。
左手食、中二指捏著那方解下來的紅綢舉止輕佻而又帶著那絲做作以來的目中無人的傲意,「通天劍『』石嘯雲一鬆手指,讓紅綢飄落地上。
把劍鞘由右手交到左手中,「通天劍」石嘯雲右手五指握住了劍柄。
那是一柄通體赤紅如火的劍,紅玉鞘、紅玉炳,雖然沒有看到劍身,燕翎雕也能認得出那是一柄好劍。
惋惜地搖了搖頭,燕翎雕道:「劍是名劍,卻非名主。」
雙目凝注在燕翎雕安閒泰然的俊臉上,緩慢地,「通天劍」石嘯雲向前邁進了一步。
這一步,含有試探敵方心底虛實的用意。
燕翎雕仍然是那麼泰然自若,這表情,有些令「通天劍『』石嘯雲心慌。
「霸王劍」與「女王劍」不知不覺地全都站了起來,兩張老臉都凝重得像是凍結了一般。
雖然知道三色劍兄弟三個,個個武功都十分霸道,但「樵霸」
柴洪對燕翎雕有絕對的信心,他向後退了三步,把左肩頭靠在牆上,豪聲道:「頭兒,對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你下手時可千萬別留情,否則,他又不曉得要對多少人狂吹大擂一番,最好能給他在顯明的地方留上點記號;也好叫像他們一輩東西知道咱們的厲害。」
對「樵霸」柴洪,「通天劍」石嘯雲最無法忍受,『聞言狂吼一聲,右手倏然向外一抽,一蓬烈火似的劍幕已遮天益地的捲向燕翎雕而來。
劍身紅如烈火,那凌厲無比的快捷攻勢,也與濃烈的狂焰一般。
燕翎雕是使劍的行家,「通天劍」石嘯雲劍才離鞘,他已知道自己是碰上行家了。
「通天劍」石嘯雲的攻勢來得太快,燕翎雕無法及時拔劍相迎。
身子向後微仰,燕翎雕順身子後仰之勢,向後退了半步,「邪劍」就在這短暫的緩衝距離內抽了出來。
銀芒暴起,如雨夜之驚電,雖無遼闊之光面,但那強烈的、尖銳的刺眼利芒,卻能令人心寒膽顫。
燕翎雕進了火網,火網也包住了銀芒。
在叮的一聲輕響聲中,兩人互換了一個方位,兩團不同光色的劍芒,也隨著兩人的分開而消失。
從燕翎雕臉上,「樵霸」柴洪看到了那種燕翎雕臉上極少有的凝重神色。
「通天劍」石嘯雲額角鼻尖上已沁出了冷汗。
他是使劍的行家,但他卻發現自己熾烈霸道的劍幕,竟無法掩住燕翎雕的那種怪異奇快的劍法。
這使他心寒,也使他心驚。
凝視著「通天劍」石嘯雲,燕翎雕森冷地道:「石二當家的,輪到我了。」
「了」字聲中,四朵寒星已點向「通天劍」石嘯雲胸口。
攻勢實在太快,快得使石嘯雲覺得燕翎雕揮灑出手的那四朵寒星像是由話音凝結而成的。
心頭狂跳了一下,「通天劍」石嘯雲閃射向後暴退出兩尺,烈光似的劍芒在他閃身後退之際揮掃了出來,全是防守的架勢。
「喂,灰孫子,你可別踩著你老子,」
「樵霸」柴洪聲音起在「通天劍」石嘯雲身後不到一尺處。
聞聲只當是「樵霸」柴洪要出手夾攻,大驚之下,「通天劍『』石嘯雲連想都沒來得及想,回手一劍,削向身後。
似乎沒有想到「通天劍」石嘯雲會出手攻擊自己,「樵霸『』柴洪猛見一圍烈火似的劍芒捲向自己頸項之間,著實嚇了一大跳,」啊呀「一聲,雙腿猛然向前一伸,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樵霸」柴洪反應雖然快,頭頂上仍然被削落丁一撮頭髮。
「通天劍」石嘯雲回手攻擊時,就料定了絕無法再回身抵擋燕翎雕了,因此,順著扭動身體的力量,他向右飄了出去。
「通天劍」石嘯雲料是沒有料錯;但行動卻沒有燕翎雕來得快,就在他閃身向右飄出去的剎那間,一條左袖已被燕翎雕劃出一道尺多長的口子,手也被劍尖劃出了一道血口子。雖然不深,但卻血流不止。
一劍湊功,燕翎雕才想再追上去,突聽三劍之首的「霸王劍」
石嘯天喝道:「燕翎雕,老夫有話要說。」
雖然明知道對方沒有什麼話好說,但燕翎雕仍然收住了手。
「通天劍」石嘯雲方才差一點把一條左臂斷送掉,心中正自羞怒交加,一見燕翎雕住手,紅色劍一擺,錯手就要出來攻擊,「霸王劍」石嘯天急忙出聲喝道:「老二,住手!」
聲音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堅定力量,「通天劍」石嘯雲聞言,不由自主地收住了攻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6:21
拿起桌上用綢布包著的劍,「霸王劍」石嘯天望了老三石嘯群一眼,朝燕翎雕這邊走過來。
「女王劍『』石嘯群也抓起桌上白綢包著的劍,隨在」霸王劍『身後走了過來。
二人在「通天劍『』石嘯雲身邊停了下來,」霸王劍「石嘯天道:」燕當家助劍法如神,老夫等佩服得很。「
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好說,好說,石大當家,的,說說你心裡要說的話吧。」
「霸王劍『』石嘯天笑道:」燕當家的,老夫三人為何在此,你該知道吧?「
燕翎雕笑道:「三位是應了金龍堡之約,要往金龍堡去吧?」
「霸王劍」石嘯天道:「燕當家的,老夫兄弟三個,確實是要到金龍堡去,不過,不是應約,而是應聘。」
燕翎雕心中略一思忖,立刻明白「霸王劍」石嘯天話中含意,冷然一笑道:「應聘之人,往往有許多事不能自主。」
「霸王劍」石嘯天笑道:「燕當家的果然是明白人。」
燕翎雕道:「他們給的報酬是什麼?」
「霸王劍」石嘯天道:「燕當家的莫非也想聘我兄弟三人?」
漠然輕笑了一聲,燕翎雕道:「不要說你們三色劍沒有毀約之失例,就算有,燕某人也不會聘三位的。」
「女王劍」石嘯群插嘴道:「那你問老夫等的報酬做什麼?」
朗笑一聲,燕翎雕道:「在下只是想看看三位值不值得被聘?」
「霸王劍」石嘯天道:「金龍堡玲瓏寶玉塔,燕當家的聽說過嗎?」
燕翎雕怔了一怔,道:「那是件稀世之寶。」
「霸王劍」石嘯天道:「那就是聘禮。」
燕翎雕笑道:「值得,值得。」
「霸I劍」石嘯天凝重地道:「不過,老夫此刻突然覺得有些後悔了。」
燕翎雕明白他指的「後悔」的原因,但卻若無其事地道:「有阻礙!」
「霸王劍」石嘯天道:「有大阻礙,因為,他們列給老夫的名單上,有燕當家的你。」
滿以為燕翎雕臉上會流露出驚訝之色,但是三色劍兄弟三人卻失望了。
平靜如初,燕翎雕道:「此地只有燕某與我一個屬下,這是個絕好的機會。」
「霸王劍」石嘯天道:「照約定,我們兄弟三人應該先到金龍堡應約之後,再共議對敵之事,但是,正如燕當家的所說的,這是個絕好的機會。」
燕翎雕笑道:「據說三色劍,自出道直至今天,還沒遇到過敵手!」
「霸王劍」石嘯天道:「事實確是如此,燕當家的。」
燕翎雕笑道:「這將使三位增加許多信心。」
「霸王劍」石嘯天道:「要對付你燕當家的,我們兄弟三個,正需要這種信心。」
聳聳肩,燕翎雕道:「三位既然有信心了,還等什麼?」
「霸王劍」石嘯天凝重地道:「如果你燕當家的這就撤離金堡龍而回口外,燕當家的,老夫可以告訴金龍堡從未遇見過你。」
毫不考慮地輕笑了一聲,燕翎雕道:「石大當家的,你勸我走?」
「霸王劍」石嘯天道:「那是你我唯一能解開衝突之結的辦法。」
燕翎雕道:「還有一個相似的辦法。」
「霸王劍」石嘯天一怔,道:「老夫三個回西川去?」
燕翎雕道:「尊駕該不至於否認這是方法吧?」
「霸王劍」石嘯天道:「燕當家的,那不可能。」
燕翎雕道:「尊駕的方法,也照樣行不通。」
臉色漸漸沉了下來,「霸王劍」石嘯天道:「燕當家的,這麼說,咱們是沒有什麼可以再商量的了?」
燕翎雕道:「確是如此,石大當家的。」
向後退了兩步,「霸王劍」石嘯天把劍放在桌子上,開始解那方黑綢。
「女王劍」石嘯群也跟著退了下去。
「樵霸」柴洪一雙環眼不停地四下搜尋著,直到他看到那根依在門後的攔門方鐵門閂,目光才停止了搜尋。
用手攏了攏頭上披散下來的頭髮,「樵霸」柴洪飛身電射到門邊,推開一扇門,把那根長達六尺的方鐵棍抓在手中。
長短、份量。都與慣用的那根赤銅扁擔相差無幾,心中大喜,暗忖道:「為了怕在未進鎮之前被飛龍堡的人認出行藏,而沒把傢伙帶來,俺正在後悔,卻沒想到這裡竟結俺預備好了這傢伙了。」『轉念罷,飛身重又縱回燕翎雕身邊。
有了乘手的傢伙,「樵霸」柴洪立時又雄心高漲了,望了燕翎雕一眼,道:「頭兒,俺接他們一個。」
燕翎雕沉聲道:「不要離開我太遠。」
這時,「霸王劍」石嘯天與「女王劍」石嘯群都已仗劍在手,石嘯天把握的是一柄黑色的劍,石嘯群的劍,則通體潔白如玉。
「三色劍」的三柄劍,形體完全一樣,但卻是三種顏色。
凝視著燕翎雕,「霸王劍」石嘯天道:「燕當家的,你仍可以回口外去,這就走。」
「樵霸」柴洪冷聲道:「石嘯天,想威脅老子們你算是瞎了眼了。」
沉冷地,「霸王劍」石嘯天道:「燕當家的……」
冷冷地,燕翎雕道:「柴洪說的是實話。」
「霸王劍『石嘯天陰笑一聲,道:」老二。你去對付姓柴的!「
「通天劍」石嘯雲心中正恨「樵霸」柴洪入骨,聞言猛然調轉身子,暴叱一聲,一蓬紅芒閃電罩向「樵霸『』柴洪身前。
「樵霸」柴洪見過「通天劍」石嘯雲的身手,見狀絲毫不敢大意,方鐵棍向前一擺,右手猛然一鬆,順著棍勢,左臂向外一伸,呼的一聲,攔腰掃向「通天劍」石嘯雲。
棍勢沉重,「通天劍」石嘯雲不敢用劍去架,凌空飛射而起,出劍自上而下,刺向「樵霸」柴洪咽喉。
對敵之時,若無十成把握,往往都不敢凌空撲擊,因為凌空撲擊,腳不著地,沒有借力之處,一旦對方變換攻勢,往往無從閃避。
「通天劍」石嘯雲這麼做,顯然是仗著自己身快、劍快,沒把「樵霸」柴洪放在眼裡。
橫揮出去的鐵棍,棍頭倏然向上一繞,「樵霸」柴洪身子用力向下一沉,左腳跟著地,身子如風車似的急轉起來。
如一陣兇猛狂烈的龍捲風,棍端掃劃出一圈圈的圓環,一環接一環,一環比一環小,對著凌空攻來的「通天劍」石嘯雲下盤捲過來。
沒想到那麼粗重的一根方鐵棍,在「樵霸」柴洪手中使起來竟然如此輕靈,「通天劍」石嘯雲捨攻改守,出劍急向圓環上點去。
「噹」的一聲脆響,「通天劍」石嘯雲凌空連翻了兩個觔斗,翻落在八尺外靠牆的一張凳子上,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樵霸」柴洪一招佔先,勢如猛虎般地再度舞棍追擊上去。
「通天劍」石嘯雲不敢再存輕敵之念,怒吼一聲,出劍相迎,兩人立時鬥成一團。
「霸王劍」石嘯天與「女王劍」石嘯群,直等到「通天劍」石嘯雲穩住了,才雙雙轉向燕翎雕。
「霸王劍」石嘯天與「女王劍」石嘯群左右各自橫跨出一大步,兩人的右手,同時伸向左手握住的劍柄。
以一對二,燕翎雕心情十分沉重,就在兩人的兩隻手才接觸到劍柄,燕翎雕已翻腕出劍。
狹窄的劍身,一出鞘便揮灑出一道尖銳刺目的寒光,如驚電破空般地分點向二人。
第一招,燕翎雕便點了四出顆碗口大小的寒星。
一黑一白兩柄劍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出鞘,分成兩個方向,捲向燕翎雕,兩人出手的招式,與「通天劍『』石嘯雲一般地快速、狠毒。
顯然「霸王劍」與「女王劍」是沒把燕翎雕那種看起來極為單薄的攻勢看在眼裡,兩柄劍翻動起驚濤駭浪般的劍浪,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捲過來。
不用說,他們是想仗著自己緊密凌厲的攻勢,把那四顆單薄的星星吞噬掉。
一黑一白兩道劍幕,似照煙白霧地眨眼間捲到,但那四顆星星卻如四盞不滅的霧夜明燈一般地,仍然閃爍飄動於濃捆密霧之中。
雙雙吃驚地煞住了攻勢,「霸王劍」與「女王劍『』同時各自向後退了半步。
四朵寒星凌空眨動了一下,突然變成了五顆,劍勢一轉,合數罩向「霸王劍」石嘯天。
「霸王劍」石嘯天是久經大敵之人,退身時他就料到了對手必然會趁機追進,控制先機,因此,退身的同時,他已有了準備。
儘管「霸王劍」石嘯天已有了準備,出劍仍然慢了一點,身不由己地又被燕翎雕*遲了三四尺遠。
「女王劍」石嘯群恰在這時揮劍趕到。
燕翎雕之所以全力*向「霸王劍」石嘯天,就是想利用機會控制先機,迫使兩人無法聯手,然話與以各個擊破,因此,他並沒有忽略「女王劍」石嘯群將會有行動。
趁著「霸王劍」石嘯天退避的空檔,燕翎雕轉向「女王劍『』石嘯群,正好迎上急攻而至的」女王劍「石嘯群。
寒星由五朵變成了六朵,這是燕翎雕極少用的一手狠招。
趁者沒有想到「霸王劍」會在一招之下被燕翎雕*退。再者,他對燕翎雕的招式之奇特也沒有深刻的瞭解,因此,他太小看了那六朵單調的、看似毫無威力的寒星的威力。
當「女王劍」石嘯湃發現自己最凌厲的攻勢確實封架不了。
掩沒不掉那些星星時,他人已槍到燕翎雕身前了。
他一共揮出了十八劍,而燕翎雕那六朵寒星稀稀落落地浮動在身前的虛空中,乍看起來,實在有著太多的空隙可供攻擊,因此,「女王劍」石嘯群產生了自己連擊的那十八劍,劍劍都可擊中對手的錯覺。
但是,當他攻近之時,他才發現自己所看到的那些空門,雖然確實存在,但那十八劍卻沒有一劍能快得過那六朵寒星星。
也就是說,在他沒有沾到對方的皮膚之前,自己將先於對手而亡。
這突然的發現,驚得「女王劍」叫出聲來,強煞住向前的衝勢,手忙腳亂地回手一劍,橫攔向胸前,布起一道光芒,遮住胸前要害。
既可及早看清利害於前,又能及時回劍自保於後,這種使劍的高手,燕翎雕確實還未曾遇到過。
「當當」一連五聲脆響,「女王劍」擊散了攻到胸前的五朵寒星星,那另一朵,點在他左肩骨之下。
一蓬血雨才剛暴現,「女王劍」石嘯群已在一聲痛哼聲中向後倒射出四丈多遠,一頭控在身後的一張桌面上,跌坐地上。
在肩之下,血肉模糊成一片,帶血的肩骨,已被折斷伸出肉外,不用說,那條左臂是完了。
抱定了各個擊破的主意,燕翎雕不管身後撲上來的「霸王劍」石嘯天,燕翎雕飛身遲撲向「女王劍」石嘯群。
「霸王劍」石嘯天緊盯在燕翎雕身後追了上來。
頭靠在桌子腿上,「女王劍」石嘯群采不及起身,咬緊牙關揮劍灑出一片凌厲的劍芒,出手勁急快速,絕不差於負傷之前。
既沒想到「女王劍」石嘯群尚有能力出手,也沒想到他出手會如此快,如此凌厲。
燕翎雕見狀臉色一變,雙足猛然一頓,身子向後一仰,以鯉魚倒穿波之勢,一個觔斗向後例翻出去。
「霸王劍」石嘯天恰在這時追撲過來。
「霸王劍」石嘯天也沒料到燕翎雕會改變得這麼快,由此他要變直刺為上挑巳來不及,只得盡力把劍向前猛刺出沿著燕翎雕的左背直到左臀上,劍尖劃出了一道數尺長的口子,劍尖深入肌膚內雖然不及兩分,但那股澈心的劇痛卻也相當難忍。
燕翎雕咧了咧嘴,藉著頭下腳上的翻轉過來的空檔,「邪劍『,劍尖也點到了」霸王劍「石嘯天的右背上,幾乎是在」霸王劍』『劃傷他背部的同時,他也在石嘯天背上留下了一道長短,深淺相似的血槽。
痛得一挺腰桿,「霸王劍」石嘯天倏然轉過身來,燕翎雕恰好落地向後倒彈出四尺。
燕翎雕之所以不進反退,是想把「霸王劍」石嘯天弓I開。
「霸王劍」石嘯天雖然怒火如焚,但卻沒有追上來,顯然,他似已知道燕翎雕的目的。
向後退了一步,「霸王劍」石嘯天雙目盯著燕翎雕,而沉聲道:「老三,怎麼樣?還熊不能挺得住?」
「女王劍」石嘯群咬緊牙關道:「還挺得住。」
「霸王劍」石嘯天沉聲道:「能不能動手?」
「女王劍」石嘯群道:「能是能,只怕沒有先前那麼靈活。」
「霸王劍」石嘯天道:「你估量著,能不能與姓柴的纏太一陣子?」
「女王劍」石嘯群道:「你要把老二換下來?」
壓低了聲音,「霸王劍」石嘯天道:「姓燕的這小子的身手,強得出乎我意料之外,目前你傷勢不輕,合我們二人之力,只怕擺不平他,老二沒受傷,只要把他換下來,由你纏住柴洪,我們就可以拾得下他了。」
這些話「霸王劍」石嘯天是以極低的聲音說的,因為,他不希望燕翎雕知道他的計劃。
不料燕翎雕卻全聽到了。
從地上站了起來,「女王劍」石嘯群道:「我這就去嗎?」
「霸王劍」石嘯天點點頭,道:「越快越好,你自信能纏住姓柴的多少時間?」
「女王劍」石嘯群道:「我不只纏住他,還要擺平他呢!」
「霸王劍」石嘯天道:「老三,不要托大,你只纏住他就好,目下,我們任何一步走錯了,都會有不堪設想的後果!姓燕的這小子,是個大敵,我們從未遇到過的大敵。」
「女王劍」石嘯群答應一聲,轉身向「通天劍『』石嘯雲走去。
燕翎雕心中已想好攻擊之策,石嘯群一走,他便大步向「霸王劍」石嘯天走過去。
這位石嘯天很自然地以為燕翎雕仍是採取的各個擊破的方法。
在距「霸王劍」石嘯天約三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燕翎雕森冷地道:「石大當家的,你落單了。」
「霸王劍」石嘯天冷笑道:「燕當家的,你也沒有成雙。」
森冷地輕笑一聲,燕翎雕揚起了「邪劍」。
不敢讓燕翎雕有先攻擊的機會,「霸王劍」石嘯天突然大吼一聲,揮劍撲向燕翎雕,劍影如幕,洶湧如浪,一層接一層的捲向燕翎雕。
「霸王劍」的攻勢外觀十分急驟,實際上,卻每一招都未用實,顯然,他只是想以凌厲的招勢來嚇阻燕翎雕,暫求自保。
燕翎雕當然看得出來,但他另有他自己的計劃,因此。他也不急著攻。
快步走到「通天劍」石嘯雲與「樵霸『』柴洪打鬥圈外,」女王劍「石嘯群沉聲道:」老二,把這小輩交給我,你與老大去對付姓燕的,快!「
「通天劍」石嘯雲自從被「樵霸『』柴洪搶了先機之後,一直斗了:十幾個回合才轉回來,此時,他已控制了全部攻勢,眼看」樵霸「柴洪只有招架之力,卻無還手之功,顯然勝券已經在握。
「通天劍」石嘯雲心恨「樵霸」柴洪入骨,恨不得用劍尖制了他,聞言冷聲道:「你不會去助他嗎!」
「女王劍」石嘯群急聲道:「老大說,叫你這就去。」
「通天劍」石嘯雲道:「等我把這兔崽子放倒了才去。」
「女王劍」道:「老大正在危機之中。」
「通天劍」石嘯雲聞言一怔,手下一慢,「樵霸」柴洪手中的方鐵棍,乘機掃了過來。
向後退了三步,「通天劍」石嘯雲又揮劍*住了「樵霸」柴洪,脫口道:「老三,你還站在那兒幹什麼?」
「女王劍」石嘯群沉聲道:「我一條左臂已被姓燕的廢了。」
著實吃了一驚,「通天劍」石嘯雲連連急揮了兩劍,把「樵霸」
柴洪*退了三步,沉聲道:「老三,交給你了,快!」
一挺手中劍,石嘯群接下了「樵霸」柴洪,「通天劍」石嘯雲跳出斗圈,飛身向「霸王劍」石嘯天那邊躍了過去。
就在「通天劍」石嘯雲縱身躍起的同時,燕翎雕也突然脫出斗圈,飛身向「樵霸」柴洪這邊飛躍過來。
身在空中的「通天劍」眼看著燕翎雕從他右邊不到五尺距離空中飛躍過去,卻無法阻止。
「霸王劍」石嘯天跟著燕翎雕飛縱的方向轉過身來,突然看到正在與「樵霸」柴洪對陳的「女王劍」石嘯群,心頭霍然一沉,大叫道:「老三,身後!」
「女王劍」石嘯群左肩疼痛難當,擠著全力對抗「樵霸」柴洪那根沉重的鐵桶已覺有些吃力了,哪有時間照顧身後,聞聲心頭一急,倏然轉過身來,五朵寒星恰在這時到達了他胸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6:43
對這些寒星,他內心有著潛在的畏懼,驚得「啊」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據霸」柴洪的鐵棍恰在這時當頭砸了下來。
「砰」的一聲大響,一棍正擊中「女王劍」石嘯群的頂門,一顆腦袋全炸開了,鮮血、腦漿,飛濺了燕翎雕一身一般。
「霸王劍」石嘯天與「通天劍」石嘯雲都為之一怔,兩張老臉,突然間全凍住了。
「霸王劍」石嘯天只想著要計算燕翎雕,卻沒有想到自己反落進了燕翎雕的算計之中。
雙眼癡呆呆地盯著地上仍在顫抖著的「女王劍」石嘯群的屍體,「霸王劍」喃喃自語道:「燕翎雕,我與你勢不兩立,我要活剝了你的皮,生喝了你的血!」
隨著話聲,「霸王劍」石嘯天開始移步向燕翎雕走過去了。
「霸王劍」石嘯天一動,「通天劍」石嘯去也跟著移步走了過來。
「樵霸」柴洪用衣袖擦擦滿臉的油汗汗水,粗獷地開聲道,「頭兒,那石老二仍由俺來對忖,你先擺平了那石老大。」
燕翎雕道:「你還有力氣嗎!」
是有些乏力了,但卻不肯承認,「樵霸」柴洪笑道:「頭兒,你以為俺是面捏的呀?」
「樵霸『柴洪這麼一笑,使石家兄弟益發無法忍耐,」霸王劍「
石嘯天沉聲道:「老二,先擺平姓燕的,上I」
一紅一黑兩道劍光,在「霸王劍」石嘯天的喝聲中,同時捲向燕翎雕。
「樵霸」柴洪大吼一聲,在燕翎雕出劍的同時,橫身向前跨出一步,方鐵棍呼的一聲摟頭砸向「通天劍」石嘯雲,硬生生地把石嘯天與石嘯雲分了開來。
由「樵霸」柴洪發白的臉色,燕翎雕知道他絕非滿懷恨火的石嘯雲之敵,因此,一出手便對著「霸王劍」石嘯天攻出了五朵寒星。
「霸王劍」石嘯天發瘋狂似地怒聲吼著,硬撲燕翎雕,身劍合一,全是一派拚命的打法。
冷笑聲中,燕翎雕揮劍挑開「霸王劍」石嘯天當胸點來的三劍,振腕一劍刺了過去,硬把「霸王劍」石嘯天*退了三步。
才退了三步,「霸王劍」石嘯天重又吼叫著再度攻了上來。
那邊,「通天劍」石嘯雲奮起全力,一劍架向「樵霸」柴洪壓下來的粗重鐵棍。
「噹」的一聲大響,「通天劍」石嘯雲的劍向下一沉,直到距頭頂寸許才停住。
使盡全身之力,「樵霸」柴洪硬向下壓著,但那鐵棍卻開始向上移動了。
陰毒地盯著「樵霸」柴洪,「通天劍」石嘯雲的左手漸漸舉了上去。
一把抓住頂上鐵棍,「通天劍」石嘯雲左手向上一抬,右手的劍己拍了下來。
大喝一聲,「通天劍」石嘯雲猛力向懷中一抽鐵棍,當胸一劍刺向「樵霸」柴洪胸口。
「樵霸」柴洪急忙鬆手,向後暴退出三大步。
「通天劍」石嘯雲一劍刺空,左手鐵棍脫手對準「樵霸」柴洪擲了過去,跟著揚劍追上去。
「樵霸」柴洪正在向後退,猛見鐵棍擊過來,只得用手接,接住鐵棍,人已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通天劍」石嘯雲恰在這時趕了過來,手起一劍,砍了下來。
坐在地上,「據霸」柴洪雙手托著鐵棍硬架上去。
「噹」的一身,「通天劍」石嘯雲的劍已壓在鐵棍上了。
慢慢地,「樵霸」柴洪的手臂開始向下彎了。
氣喘如牛般地,「樵霸」柴洪竭盡全身之力向上猛舉著,但那雙手臂卻不聽指揮,越來越挺不住了。
這時,「霸王劍」石嘯天身上又被燕翎雕刺了兩劍,雖不至於致命,但卻更激起了他的怒火,攻勢更加瘋狂。
就在「霸王劍」石嘯天身上挨了第四劍時,燕翎雕一腳鉤起身邊一張方桌,對準「霸王劍」石嘯天壓了過去。
吼叫著,「霸王劍」石嘯天揮劍一陣猛砍,把桌子砍成了無數碎片。
就利用「霸王劍」石嘯天抵擋桌子的短暫時間,燕翎雕回身拾起石嘯群的劍,揚手向「通天劍」石嘯雲背上擲了過去。
這時,石嘯雲的劍距「樵霸」柴洪頭皮已不到三分!
「通天劍」石嘯雲聽到背後劍刃的破風聲,但他卻無法抽身閃躲了,因為,他就算躲過了這劍,也絕無法同時躲開「樵霸」柴洪順勢揮掃出去的那一棍。
竭盡全身之力,「通天劍」石嘯雲突然大吼一聲,雙腿向上一翻,以「樵霸」柴洪的鐵棍與自己手中劍刃交接處為支點。翻轉過去,劍刃自然會翻轉切壓下來。
就在「通天劍」石嘯雲身子剛剛翻起的剎那間,石嘯群的白劍刺進了石嘯雲的小腹中,全身力氣立時一洩,「樵霸『』柴洪雙臂上的壓力也隨之減輕了。
急偏頭,「樵霸」柴洪只覺得左耳朵一熱,接著是一陣澈心劇痛,等著棍上的石嘯雲翻落地上以後,「樵霸『』柴洪伸手一摸,只摸到溫溫的一片,左耳朵已不見了。
癡呆呆地怔坐了半天,「樵霸」柴洪脫力地躺了下去。
「通天劍」石嘯雲的死,更加深了「霸王劍」石嘯天心中的恨意,也使他的招式更加狂爆凌亂。
「霸王劍」石嘯天此刻只恨不得一劍將燕翎雕置於死地,只要能殺得了燕翎雕,他自身的安危都可以不加計較。
這是一個學武的人與人動手時最大的忌諱。
「霸王劍」石嘯天亂無章法的攻勢,燕翎雕有力躲開,但燕翎雕每攻出一招,「霸王劍」石嘯天身上或輕或重的必然得受一處皮肉之傷。
滿身的傷,加上過度的失血失力,「霸王劍」石嘯天雖然仍是那麼瘋狂地在攻擊著,招式卻已越來越慢了。
手起一劍,燕翎雕擊落了「霸王劍」石嘯天手中的劍,右腕一翻,狹窄的劍尖指在「霸王劍」石嘯天的咽喉一上了。
垂下眼瞼,石嘯天掃了下頦下的利劍一眼,全然不懼地狂笑道:「哈哈……燕翎雕,你還等什麼?」
冷冷地,燕翎雕道:「等你靜下來。」
怔了一怔,「霸王劍」石嘯天突然縱聲狂笑道:「哈哈……燕翎雕,你以為老夫會怕死嗎?老夫現在就很冷靜。」
燕翎雕道:「那很好,在下要問你一句話。」
「霸王劍」石嘯天冷笑道:「燕翎雕,你就看準了老夫非得回答了嗎?」
冷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石嘯天。我知道你並不怕死,但是人死的方法有很多種。」
心頭微微一沒,「霸王劍」盯著燕翎雕道:「燕翎雕,你究竟算是哪一道的人物?」
冷漠地,燕翎雕道:「有人稱我為『魔星』。」
好似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霸王劍」石嘯天沒有再開口。
冷冷地,燕翎雕道:「石嘯天,我問你,與莫成蛟結合的那個女子,是不是金龍堡的人!」
「霸王劍」石嘯天望了燕翎雕一眼,道:「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燕翎雕道:「我還沒找到她。」
「霸王劍」石嘯天道:「她在飛虎嶺的地面上。」
燕翎雕冷聲道:「多臂神那裡我找過了,石嘯天,你不會告訴我她是在那裡的吧!」
「霸王劍」石嘯天臉色突然一變,道,「你知道她在哪裡?」
燕翎雕遭:「金龍堡。」
臉色漸漸變得有些激動了,「霸王劍」石嘯天脫口道:「燕翎雕,你想騙誰?」
冷冷地,燕翎雕道:「我騙誰都可以,唯獨沒有騙你的必要。」
看看抵在咽喉上的那把劍,「霸王劍」石嘯天臉上的疑雲終於消失了,沉重地,他道,「燕翎雕,你想問什麼?」
燕翎雕道:「她是誰?誰指示她那麼做的?」
「霸王劍」石嘯天道,「她叫『媚姬』葉仙兒,她原本是老夫家中的一個逃妾,從老夫家中,她偷走了寶玉塔,雷震宇說他得到了,並告訴老夫她已逃到飛虎嶺的地盤上去了,現在,我想我知道從她到我家為妾,直到目下的事,全是雷震宇安排的了。」
燕翎雕道:「我想我可以放你走了。」
「霸王劍」石嘯天怔了一征,道:「燕翎雕,你不是那種狠不下心來的大丈夫,告訴我,為什麼?」
燕翎雕道:「因為你仍會去金龍堡,而且,在金龍堡破滅之前,我們不會為敵。」
「霸王劍」石嘯天地笑道:「燕翎雕,你說的是不錯,但我不會忘記我兩個兄弟的仇!燕翎雕,我仍然會找你的,直到我們有一方完全消失為止,我將不計一切手段。」
緩慢地,燕翎雕把抵住在「韉王劍」石嘯天咽喉上的劍撤了回來。
目注燕翎雕把劍歸入鞘中,「霸王劍」石嘯天突然出乎燕期雕意料之外地振腕揚劍、指在燕期雕咽喉上了。
臉色微變了一下,瞬即恢復了平靜,淡漠地,燕翎雕道:「石嘯天,我沒有想到你會有這麼一著。」
寒冷地,「霸王劍」石嘯天喘息著道:「我說過,我將不擇手段。」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但是,不是現在。」
冷沉地,「霸王劍」石嘯天道:「燕翎雕,你看日後還會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嗎!」
「樵霸」柴洪緩慢地站了起來,但卻被「霸王劍」石嘯天喝止住不敢前進。
臉上沒有一絲憂懼與緊張之色,燕翎雕道:「石大當家的,在下不否認現在是個很好的機會,但是,要把握好時機本身必須有本錢,這機會對你才有用,石大當家的,你失血失力太過度了,而我卻完好如初,這機會絕不可能為你所用。」
氣往上一衝,「霸王劍」石嘯天欺步猛力向前刺出一劍,右臂才一動,全身立時發出一陣刻骨銘心的劇痛,一種潛意識的本能反攻,「霸王劍」石嘯天的手臂振顫緩慢了一殺那。
就利用他這種本能的反應,燕翎雕水平地向後移退了四尺,脫出了劍尖的控制範圍。
知道自已當成是機會的機會失掉了,而且。一旦失去,在目前的情況下。他絕找不回來,因此。「霸王劍『』石嘯天沒有再往前進。
冷漠地望著「霸王劍」石嘯天,燕翎雕平和地道:「石大當家的,你仍然可以走。」
憤恨、羞愧,加上了無可來何,錯綜複雜的感受,染紅了「霸Z劍」石嘯天的雙目,似利刃般的目光盯牢了燕翎雕,石嘯天嘶聲道:「姓燕的,天地雖大,絕不能同時容下你我!」
淡漠地,燕翎雕道:「我知道,石大當家的,我說過,你仍然可以走。」
牢牢地盯視了燕翎雕一陣子,「霸王劍」石嘯天「啪『』的一聲把劍閂入稍中,收拾起他兩個兄弟的劍,然後挾起兩人的屍體,大步向門口走去。
「霸王劍」石嘯天在門口卻又停住了腳步,然後向後退了兩步。
「這不是石大當家的嗎?這兩位是……」隨聲,門外走進來了一個年約五十上下的紫袍老者。
紫袍老者身後,跟著兩個十三四歲的青衣小童,三人身上全都沒有武器。
一張青中透黃的多皺老臉,一雙細小的彎月形的三角服,再加上頦下那一把山羊鬍子,這是一個道道地地的「師爺『』面孔——斯文中透著許多險詐。
冷冰冰地「哼」了一聲,「霸王劍」石嘯天道:「不錯,老夫是石嘯天。」
故作驚訝之狀地,紫袍老者道:「石兄這兩位兄弟是怎麼啦?」
冷冷地,「霸王劍」石嘯天道:「雷老二,老夫不想告訴你。」
微微錯愕了一下,紫袍老者瞇著那雙三角眼笑道:「照說,石大當家的既然不想告訴老夫,兄弟就不該多問才是,只是,這裡是兄弟我的管轄區,如果就讓石兄這般不明不白的離去,兄弟也會被江湖朋友恥笑。」
臉一沉,「霸王劍」石嘯天冷聲道:「雷老二,你的意思是要留下老夫?」
紫袍老者深沉地笑道:「兄弟將以上賓之禮相待。」
「霸王劍」石嘯天道:「如果老夫不想做那『上賓』呢?」
紫袍老者森冷地道:「那麼兄弟想知道石大當家的急於離去的理由。」
「霸王劍」石嘯天冷笑道:「你看不出來?雷老二?」
紫抱老者陰笑道:「由二位令弟的屍體,兄弟是知道一部份理由的,但是,那另一部份,兄弟卻百思不得其解。」
「霸王劍」石嘯天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道:「哪一部份!」
細眼中銳利尖刻的冷芒一閃,紫袍老者道:「江湖道上內行的是斬草除根,對方何以會放你走,此為兄弟所不能理解的第一點;『三色劍』,個個性烈如火,寧死不折,石大當家的又怎麼會如此馴服地認輸離去呢?」
冷沖地笑了一聲,「霸王劍」石嘯天道:「雷老二,天底之下,令你不瞭解的事物多如牛毛,你可曾一一查問明白過?別在老夫前多繞圈子,你所怕的,所擔心的是什麼?實說了吧!」
紫袍老一怔,突然大笑道:「石兄,被你這麼一說,兄弟倒真有些不好意思了,說實在的,老夫倒真是有些擔心,石兄,兄弟實話實說,你可別見怪,兄弟所擔心的是,你為什麼忍氣吞聲地肯這麼離去?」
「霸王劍」石嘯天冷冷地道:「雷老二,你回去之後,最好派人去通知雷老大一聲,就說寶玉塔怎麼落到你們金龍堡的本末,我全知道了。」
臉色倏然一變,細眼瞇得更細了,紫袍老者嘿嘿連笑了一陣子,道:「石兄,你說的,果然是。兄弟所最擔心的,因此,嘿嘿……恐怕得委屈尊駕一下了。」
「霸王劍」石嘯天冷聲道:「留下我來?」
紫袍老者冷冷地道:「石大當家的,你看兄弟有沒有那個力量留你?」
「霸王劍」石嘯天道:「在目前的情況下,你的確有這個力量,但是人你卻留不下老夫。」
紫袖老者道:「為什麼個」
「霸王劍」石嘯天陰聲冷笑道:「雷老二,因為有一個你招惹不起的人要放我走。」
心中立刻想到了燕翎雕,因為,他就是為他而來的,他原本沒有計劃在這裡惹翻了燕翎雕,但他卻深知放走了「霸王劍」石嘯天將是金龍堡的一個後患,因此,一時之間,他拿不定一個確切可行的主意。
遲疑了一下,紫袍老者隨口遭:「石大當家的,你也不想想看,這是在誰的地面上?」
一聲朗笑起自大廳正中間,燕翎雕插嘴道:「尊駕想必是金龍堡的二當家的,『天劍手』雷震霄吧?」
故意做出一抹意外的表情,紫袍老者霍然轉向燕翎雕人,道:「老夫正是雷震雷,閣下是……?」
燕翎雕道:「在下燕翎雕。」
堆以一臉既驚異又歡欣之色,「天劍手」雷震霄脫口大叫道:「原來是關外之主燕大當家的來了,這可是我們金龍堡之榮光,燕大當家的,你既然來到這裡,老夫可得略盡地主之誼。」
熱情愉悅之狀,使人找不出一虛假的色彩來。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燕翎雕朗笑一聲道:「雷二當家的,這裡是貴堡的地界,按說燕翎雕無權干涉此間的任何事務,不過……」
利用說話的這段時間,「天劍手」雷震霄已決定了對「霸王劍」與燕翎雕之間的取捨大計了,因此,不等燕翎雕把話說完,他已搶口道:「是關於石大當家的去留之事?」
燕翎雕點了點頭道:「不錯,因為……」
揚手止住燕翎雕,「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你不用解釋什麼,莫說這麼一件小事;就是再大的事,只要你燕當家的開口,兄弟我還有什麼可說的?一句話,燕當家的,你是要他去還是要他留?」
語意豪氣干雲,倒像是在對往常一個推心置腹之交的老友。
微微怔了一下,燕翎雕道:「在下希望他離去。」
沒有說第二句話,「天劍手」雷震霄向側裡一讓,道:「石大當家的,請!」
一句話也沒再說,「霸王劍」石嘯天帶著兩個兄弟的屍體,大步走了出去。
重又轉向燕翎雕,「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兄弟在望江嶺蝸居內一聽說燕出家的與貴屬下在本堡開設的酒店內,就匆匆趕來了。」
燕翎雕道:「但是,仍然來晚了一步,對嗎?」
於笑了兩聲,「天劍手」雷震霄道:「是的,燕當家的,兄弟仍然來晚了一步,不過,這並沒有超出兄弟意料之外。」
淡漠地,燕翎雕道:「既然沒有超出尊駕意料之外,想必尊駕此來已有了萬全的準備羅?」
怔了一怔,「天劍手」雷雷霄突然大笑道:「哈哈……燕大當家的,你想錯了,兄弟身邊除了這兩個侍童之外,沒有任何人在風陵渡上。」
燕翎雕道:「這麼說,醉仙居掌櫃的與這二十多條人命,雷二當家的是打算就這麼一筆勾消了!」
「嗯」了一聲,「天劍手」雷震霄思索了一陣子,道:「燕當家的,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當然,你也知道兄弟我不會接受你任何理由,說將這件事一筆勾消,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不過,當一方有求於另一方,吃點虧是理所當然的事。」
燕翎雕冷漠地道:「這麼說,二當家的是有求於燕某了?」
「天劍手」雷震霄道:「正是如此,燕當家的,兄弟是直人打直拳,有什麼說什麼,本人是想禮聘你燕大當家的來助拳。」
這倒是燕翎雕所根本未曾考慮到的一個對方會提出來的問題,停頓了一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兄弟希望你先不要一口回絕了,什麼客上什麼菜,本堡知道你是哪一類的客人,燕當家的何妨先看看本堡所開出的菜單?」
搖了搖頭,燕翎雕道:「雷二當家的,恐怕……」
「天劍手」雷震霄忙插嘴道:「燕當家的,何妨看看?」
燕翎雕故意沉思了一下,道:「那麼雷二當家的就說說看吧。」
笑了笑,「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守著這遍地屍首,就算我們仍有興致談下去,官府的人來了。也有許多不便之處。
再說,兄弟寒舍離此不過五里之遙,兄弟也應該略盡地主之誼,成與不成,那是另一碼子事,你我朋友仍是朗友,燕當家的總不至於懷疑本堡在大敵壓境之際;還敢多樹你關外這個霸主之敵吧?「
燕翎雕知道像他這種人是完全不足以取信的,但是,他此來的目的卻是要進飛龍堡。
朗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哈哈……雷二當家的,你這麼說,燕某如果不去,倒反而落個不知禮數之名了。」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天劍手」雷震霄暗罵一聲道:「好個無知小輩,你倒真把凶虎看成馴貓了,等你進了飛龍堡,你就知道老夫的真面目了。」轉念之間,堆著一臉笑容,道:「哈哈……燕當家的,正是這麼說。」話落側身做了個讓客姿態道:「燕當家的,二位請。」
轉身望了身後的柴洪一眼,燕翎雕道:「老柴,怎麼樣?行嗎?」
「天劍手『雷震霄趕忙熱誠地道:」兄弟身上有金創藥,柴二當家的可要用些嗎?「
挺了挺胸脯,「樵霸」柴洪大聲道:「一點皮肉之傷算不得什麼,俺自己身上也有金創藥,用不著。」話落抓起那根鐵門閂道:「頭兒,咱們走吧。」
燕翎雕道:「老柴,把那個放下來,那不是我們的。」
「樵霸」柴洪不安地望了望燕翎雕一眼,極不情願地把鐵門閂放了下夾。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7:03
第二十五章 錘劍興輝映血霞
一條張牙舞爪的飛騰青龍高高地雕在那面聳立在沙石嶺正中央的高崖上,栩栩如生,夠氣派、夠威武,也同樣地夠囂張、夠跋扈。
石崖正對著堡門,遙對著黃河。
這就是飛龍堡的正面。
樓台亭榭,蒼松翠蓋,飛龍堡,那片連綿不下百問的樓閣屋字就建在那條飛龍的正下方,沙石嶺分岔分出來的兩道分石嶺,猶如一雙內拱的手臂的環抱著那片房宿,形成一個小小的入口,那入口,就是堡門。
三面石嶺南都不滿五十丈,但嶺上遍植高松,足可優下千百人而不被人發現,如果依地勢配上人力,這裡將是一處無人能侵的險地。
飛龍堡就建在這麼一處石嶺與松海包圍籠罩之下的平坦的地方上,佔地足有四五十畝之廣。
自正門至大廳,繞過一處正對著廳門的假山,路線足有三十丈遠,從門口至假出兩側而達廳前階下,密密地排了兩排衣著鮮明的武裝漢子,個個挺胸凸肚,腰配長刀,目不斜視地盯著正前方,自然地形成一股森嚴肅煞的氣氛。
這些人,為數不下百數,表面上,是表示「天劍手」雷震霄將
燕翎雕待如上賓,是以才用這等盛大的歡迎場面,骨子裡,實在是在向燕翎雕顯示飛龍堡聲勢之雄渾,紀律之嚴明。
燕翎雕當然明白「天劍手」雷震霄的用心,「天劍手『』雷震霄也知道燕翎雕一定會明白,但是,他相信以燕翎雕的身份,縱然他明知道前面是個坑人的火坑,到了這般地步,也由不得他退縮了。
在柵門前停住腳步,盯著燕翎雕的臉,「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這裡就是蝸居,請!」
看都沒看那兩排武裝漢子一眼,淡漠而平靜地,燕翎雕道:「飛龍堡果然堪稱洞天福地,雷二當家的,強龍不壓地頭蛇,二當家的請。」
燕翎雕冷漠的神態有些令「天劍手『』失望,他的話,卻令」夫劍手「加深了警覺。
「樵霸」柴洪忍不住開口道:「雷二當家的,你們這等排場……」
截住「樵霸」柴洪的話,「天劍手『』雷震霄道:」柴二當家的,這是表示敝堡上下對二他的敬重之意啊!「
「樵霸」柴洪冷笑一聲道:「不是示威?」
「天劍手」雷震霄的目光重又轉到燕翎雕臉上,揚聲大笑道:「哈哈……柴二當家的言重了,莫說兄弟這座小小的飛龍堡,就算是刀山油鍋,又豈能人得了二位法眼?」
仍然是那麼冷漠地,淡然地,燕翎雕笑道:「雷二當家的太看得起燕某兄弟們了,請!」
用猜不透對方的心意而微微皺了下眉頭,「天劍手『』雷震霄轉身引著二人向柵門走去。
在無數好奇與含有敵意的目光凝注之下,燕翎雕談笑自若地走上了大廳石階,「樵霸」柴洪臉上神色反倒顯得有些凝重。
大廳高大寬敞,傢具高雅而華麗,氣派不亞於公侯之家。
一進廳門,是一條寬大的鋪頭通道,直通正面壁下的那張長方形的檀木長桌前的通道,兩排並列著二十張椅子,是飛龍堡眾頭目議事時的席座,這時,在緊接著方桌下,八張椅子上已坐了老少不同的八個漢子。
他們是飛龍堡的精英,「天劍手」雷震霄所最倚重的「八飛龍」。
「天劍手」雷震霄一進廳,八飛龍一起站了起來,十六道森冷的目光,同時凝注在燕翎雕與「樵霸」柴洪身上。
這些人的目光,全帶有濃重的血腥煞氣。
帶著燕翎雕二人直到桌前,「天劍手」雷震霄親自在客位上替二人拖開兩張高背檀木椅,讓二人坐下之後,自己才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臉上一直帶著那絲令人莫測高深的談然笑意,燕翎雕一直都沒開口。
燕翎雕的冷靜,使「天劍手」雷震霄覺得有一種難以抗拒的沉悶壓力,人才坐直了,便冷聲開口道:「看茶!」
直等到茶獻上來,燕翎雕仍然沒有開口。
「天劍手」雷震霄為人雖然深沉,此刻也有些忍耐不住了,開口道:「燕當家的,請用茶。」
看了面前的精製的茶具一眼,燕翎雕笑道。「雷二當家的不必客氣,想用的時候,燕某自己會動手的。」
「天劍手」雷震霄乾笑一聲,道:「燕當家的真是爽快人,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燕翎雕淡然一笑,沒有再開口,於是,三人之間,重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了。
知道自己不開口是不行了,「天劍手『』雷震霄重重地咳了一聲道:」燕當家的,兄弟此次請燕當家的到敝處來。是想請燕當家的幫個忙。「
淡淡地,燕翎雕道:「在酒樓上,雷二當家的已說過了。」
「天劍手」雷震霄冷然一笑道:「那麼請蒸當家的你開個價如何?」
淡淡地,燕翎雕道:「容不壓主。」
盯著燕翎雕,「天劍手」雷震霄道:「金龍堡要龍天豪的人頭。」
燕翎雕道:「我知道。」
「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輪到你開價了。」
「『媚姬』葉仙兒在貴堡吧?」
怔仲了一下,「天劍手」雷震霄坦然道:「在金龍堡,兄弟可以把她交給你,當然,我們得交換。」
淡漠地,燕翎雕道:「雷二當家的可知道在下為什麼要提到『媚姬』嗎?」
慎重地思付了一下,「天劍手」雷震霄道:「因為燕當家的有個朋友死在她手中了。」
燕翎雕道:「不錯,不過不只怪她一個。」
「天劍手」雷震霄一怔,道:「燕當家的你的意思是……」
燕翎雕淡聲道:「在下以為她只不過是個供人驅策的殺人工具而已。」
一張多皺的老臉突然間繃緊了,「天劍手」雷震霄冽聲道:「燕當家的你的意思是你開的價目並不止她一個?」
冷冷地,燕翎雕道:「雷二當家的,話正是這麼說的,在下要那主使的正主兒。」
細眼中閃動著冷電般的光芒,「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以為那正主兒是誰?」
笑著,燕翎雕道:「雷二當家的,你邊不是多此一問了嗎!」
八飛龍一聽話不對頭,刷的一聲,全都站起來了。
「樵霸」柴洪見狀也不由自主地霍然站了起來。
凝注著神色不動的燕翎雕,「天劍手」雷震宵冷笑一聲,道:「燕當家的,老夫的確是多此一問了,不過,燕當家的,方才為了怕壞了彼此間談話的氣氛,有一件事,老夫一直沒問,現在老夫倒想問問了。」
思索了一下,燕翎雕笑道:「令侄?」
「天劍手」雷震雷道:「老夫又多此一問了嗎?」
燕翎雕道:「的確又多此一問了。」
傲然站了起來,「天劍手」雷震雷明沉地冷笑道:「燕當家的。
假使我是你,我絕不近飛龍堡。「
「天劍手」雷震霄話聲才落,燕翎雕耳邊立時響起了一片「嗆嗆」的刀劍出鞘之聲。
匆忙地。「樵霸」柴洪的目光向大廳的兩扇門的門旁望了過去,他想找那邊有沒有像「醉仙居一樣的鐵門閂,但是,他失望了。
泰然地望了「天劍手」雷震霄一眼,燕翎雕道:「雷二當家的,假使我是你,我一定會光想想對方為什麼明知是龍潭虎穴,卻硬要往裡闖?」
一腳踢翻身後的椅子,「天劍手」雷震霄猛然躍到身後牆了,伸手從壁上取下那柄古色斑瀾的長劍,陰森森地寒聲道:「燕翎雕,老夫很佩服你的定力,但是,此刻,只靠鎮定:恐怕解決不了你的危機。」
話落「嗆然」一聲,拔出了那柄寒光砭膚的刺劍。抖手挽了一個驚電般的劍花,劍尖已迢迢地指向燕翎雕咽喉。
燕翎雕仍然坐著沒動,只冷漠地道:「雷震霄,這一回,你的如意算盤只怕打錯了。」
就在這時,大廳內匆忙地衝進來一個皂衣漢子高聲叫道:「啟稟堡主……」
臉一沉,「天劍手」雷震霄喝聲道:「給我滾出去!」
胸口急劇地起伏著,皂衣漢子焦急地叫道,「稟堡主……飛虎嶺………『暴虎』率同三血衛以及許多徒……眾,已攻到堡……
外了。「
顯然是覺得既意外又震驚,「天劍手」雷震霄呆了一朵,目光突然狠毒地盯向燕翎雕道:「姓燕的,這是你們的計劃吧?」
緩慢地站了起來,燕翎雕冷聲道:「雷二當家的,聽說你飛龍堡固若金湯,急切間難以攻破,因此,才有此一著。」
思慮快,也有超人的果斷,「天劍手」雷震霄眸中殺機一閃,沉聲道:「鐵如鋼!」
八飛龍中一個面黑如墨的老者聞聲向前猛跨出一步,應道:「屬下在。」
「天劍手」雷震霄冷聲道:「你出去招呼兩側嶺上的龍虎二將,率人下來敵住龍天豪的人,順便叫廳外的弟子進來二十個,快去!」
鐵如鋼是八飛龍之首,有「墨金鋼」之稱,聞言一怔道:「堡主。兩翼人馬是本堡用來包抄敵人的埋伏,怎好把他們……」
斷然地,「天劍手」雷震霄道:「不要多說,快去!」
「墨金鋼」鐵如鋼不敢再問,急忙轉身出廳而去。
「墨金鋼」鐵如鋼走出廳外不久,大廳內已衝進來二十個武裝漢子。
「天劍手」雷震霄見狀喝道:「把廳門鎖上!」一兩個漢子聞言轉身把大廳門鎖了上去。
這時,燕翎雕已完全弄明白「天劍手」雷震霄的用意了;這倒是他原先沒有料到的對方的一著既實際、又狠毒的凶棋。
得意地狂笑一聲,「天劍手」雷震霄森冷的道:「燕翎雕,在他們攻進堡來之前,老夫有足夠的時向先解決了你們這對狗雜牌,然後再對付龍天豪那伙賊眾,你沒想到老夫有這著棋吧?」
的確是沒有想到,但燕翎雕臉上卻找不出一絲意外的表情,他知道目前的情況對他不利,因此,他得盡力克制自己,保持冷靜。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雷震霄,你想我如果沒有想到這一著,我會來嗎?」
「天劍手」雷震霄向剩下來的七飛龍道:「爭取時間,越早解決這邊的戰況越好,你們七個與我聯手對付姓燕的,其他二十個人,對付姓柴的,上!」
似乎看準了燕翎雕有心在拖時間,因此,「天劍手」雷震霄斷然午令攻擊。
「上『』字一出口,手中利劍挽起一道寒芒,奔射向燕翎雕胸前。
而來。
「天劍手」雷震霄起手第一劍,燕翎雕就已看出其劍法猶在三色劍任一人之上,臉色一變,身子倏地向後一仰,「邪劍『』已在仰身的剎那間揮灑出來。
七飛龍也在「天劍手」雷震霄出手的同時,各挺著手中兵器包圍上來。
七飛龍中有三個用劍,四個用刀,個個身手都可算得上是武林中一流人物,七人同時出手,但見刀光劍影齊飛,冷電寒光瀰漫,狀似層層利刃密網般地罩向燕翎雕而來。
「樵霸」柴洪赤手空拳。一見眾人個個刀劍揮動,嘶聲尖銳,不敢以掌相抵,飄身閃過兩個人的攻擊,飛身奔出圈外去掄椅子,正好被洶湧而上的二十個武裝漢子圍了起來。
「錚」然一聲,燕翎雕盪開「天劍手『』雷震霄當胸刺來的一劍,腰桿一挺,飛身躍上桌面,右臂一振,三朵寒星立時點向」天劍手「雷震霄面前。
似乎也沒想到燕翎雕劍法這般神秘快速,「天劍手『』雷震霄猛然吃了一驚,急速地向後飄遲三步。
這是燕翎雕一個下手急攻的好機會;但他卻沒有時間出手,因為,他背後包抄上來的三劍四刀已在此時圍攻到了。
左腳為支柱,身子猛然暴轉回去,「邪劍」揮揚出一道駭浪般的光芒,掃向背後那七柄同時攻到的武器。
「當當」一片脆響過處,七飛龍不由自主地同時向後退了三四尺。
右臂一收,燕翎雕抱劍在懷,岸然卓立於桌面上。
大廳正中間,「樵霸」柴洪雙手各抓住一把高背檀木椅子,正與那二十個漢子在狠命地拚搏著,但見木屑模飛,呼喝之聲震耳,情況十分慘烈。
「樵霸」柴洪一方面由於無乘手兵器,另一方面,身上也有多處劍傷,雖然有能力應付得了那二十個漢子而自保。但卻很顯然的無法衝出他們的包圍。
單由這一點,燕翎雕就不得不佩服「天劍手」雷震霄遇事的沉著與思考之周密。
卓立於桌面上,燕翎雕面對著這八個凶狠的對手,他顯得既小,心又沉重。
燕翎雕的身手,使「天劍手」雷震霄產生了極大的成懼之心,他沒有馬上下令再度攻擊,他已看出來,像方纔那樣的亂無章法的攻擊,他們絕無法在短時間內放倒燕翎雕,但是,他們卻沒有太多的時間往下拖。
細小的眼睛,由燕翎雕身上轉到那七個手下臉上,一個惡毒的念頭,鬼火般地掠過了「天劍手」雷震霄的腦海。
像是突然之間下了極大的決心,「天劍手」雷震霄舐舐他突然覺得發於的雙唇,低沉地道:「在下一個照面之內,你們七個得盡力替我把姓燕的那條左臂留下來,你們聽到了沒有?」
目光從五個手下臉上轉到燕翎雕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翎雕,老夫要看看你能拖過幾個照面。」話落暴喝一聲:「上!」
仍然是「天劍手」雷震霄自已先發動,他也仍然以原來的攻勢,凌厲仍如前一次。
燕翎雕深知自己那條左臂已確實不靈了,如果,他仍然採取原有的打法,他絕無法保得住那條左臂。
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轉,燕翎雕突然飛身向大廳右角上射出去。
一招落空,「天劍手」雷震霄與五飛龍同時暴喝一聲,如影附形地追了上來。
下落的雙足猛然一抬,燕翎雕雙腳倏地一跺挾角的那兩邊直角形的牆壁,陡然轉身,凌空飛撲回來。
六朵寒星飛入急迫而來的人群中,在他們未曾反應的情況下,燕翎雕衝亂了他們的攻勢。
在兵器交鳴與鮮血飛灑之巾,燕翎雕飛身重又登上了桌面。
五飛龍中又倒下了兩個,燕翎雕右胸口上也多了一道長達半尺的傷口。
老三老四雖然死了,剩下的四人,臉上卻流露出樂觀的神色了。
燕翎雕右胸口上的那一處傷,將阻礙他運劍出力,他們都看清了這一點了。
得意地狂笑了一聲,「天劍手」雷震霄盯住燕翎雕冷酷地道:「姓燕的,你的大限終於到了!」
冷冷地,燕翎雕道:「雷震霄,你不妨再試試看?」
暴喝聲中,「天劍手」雷震霄再度率眾攻了上來。
一拍手,燕翎雕就發覺不行,吃驚之卞,他飛身向右邊牆角下射了過去。
喝住了剩下的三個手下,「天劍手」雷震霄沒有及時追擊,但他們卻把燕翎雕堵在牆角上。
望著「天劍手」,燕翎雕道:「雷震霄,你怕再上當?」
冷酷地,「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翎雕,你已在老夫掌握之中了,老夫為什麼不做穩捉穩打的打法?」
沉著地,燕翎雕道:「雷震霄,你仍然在打如意算盤?」
惡毒地笑了一聲,「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翎雕—,你還想拖時間,對嗎?」話落老臉一沉,切齒喝道:「上!『』就在」天劍手「雷震霄喊出那個」上『』字的同時,大廳的門突然「轟」然一聲碎裂塌倒了下來。
震耳欲聾的聲音來得太突然,以至大廳上的人,不由自主地全都停止了自己的行動。
提著那兩柄瓜瓣大錘,「暴虎」龍天豪全身染滿血跡,卓然當門而立。
回頭望了一眼,「天劍手」雷震霄老臉倏然一變,厲聲叫道:「我們先放倒姓燕的!」
四個人在「天劍手」雷震霄的喝聲中,一起向牆角下的燕翎雕撲了過去。
狂笑一聲,「暴虎」龍天豪霍然凌空躍起,一閃撲向四人身後。
瓜瓣錘挾著暴烈的呼轟轟之聲飛舞而起,直奔四人身後而來,那對沉重的臣錘,腕如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揮灑自如,靈巧無倫,輕如無物。
燕翎雕也在此同時忍痛揮劍反掃上來。
既沒有想到燕翎雕尚有如此凶狠的反擊,也沒有料到「暴虎」龍天豪會來得這麼快,在進退失據的情況下,飛龍堡的人亂了。
瓜瓣錘掃過老二的右耳根,哼都沒聽到一聲,他便頭飛撞出去七八尺遠,腦漿迸流身亡了。
一挺手中利劍,「天劍手」閃電撲向「暴虎」龍天豪,一面叫道:「你們兩個先把姓燕的放倒!」
重錘飛轉,急如流星般地反手一錘,揮向「天劍手」雷震霄刺來的利劍,「暴虎」龍天豪大馬金刀地硬打硬撞過來。
雖然「暴虎」龍天豪用的是反手錘,「天劍手」雷震霄卻很明白他的功力,不敢用劍去碰錘,當下只得撤招變式,再作攻擊。
就趁著「天劍手」雷震雷撤招換式的空檔,「暴虎」龍天豪陡然轉過身來,正面向著「天劍手」雷震霄粗獷地放聲大笑道:「雷老二,咱們終於對上了。」
狂笑聲中,重錘已同時揮出,急如一片錘雨般地連綿地砸向「天劍手」雷震霄。
「天劍手」雷震霄雖然明知自己單打獨鬥絕非「暴虎」龍天豪之敵,但他仍寄望著那兩個手下能將燕翎雕放倒,過來助他,因此,他竭盡全力,揮劍狂暴地反擊上去。
八飛龍中剩下的兩個,武功雖然不弱,但一旦。失去「天劍手」雷震霄,合他們二人之力對付燕翎雕,立時就顯出有些束手失措了。
雖然各處的傷痛牽扯著燕翎雕,使他在行動上顯得有些遲緩,但用來對付這兩個人,仍然游刃有餘,揮灑自如。
在三人動手的第二個照面,燕翎雕一劍*退了老六,反手一劍挑向老五胸腹。
「邪劍」以詭異神速馳名,猛見利劍從一個他認為絕無可能的角度上反手挑了過來,在全然無備的情況下,老五立時慌了手腳,迫不急待地向後退了兩步,凌亂地揮劍反擊上來。
在此同時,老六也奮不顧身地仗劍反撲了上來。
候然撤劍轉身,五朵寒星迎著惶急撲來效應的老六點了出去。
明知道那五朵寒星自己將無力抗拒,但卻無法止住向前撲過來的身子,因為,燕翎雕的劍來得太快,就在老六凌空躍起的那一剎那之間,那五朵寒星已擺在他面前了。
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寒星向門面上點來,但一任老六如何撲架,硬是阻擋不住。
在一聲驚怖的號叫聲中,寒星在老六眉心上拉出一片血光,而突然消失。
老六凌空向前撲來的身子仍在向前衝著,燕翎雕直到他身體快要碰到自己的剎那間,才突然抽身閃向一邊去,那正是身後老五攻上來的同一時間。
一劍刺進了老六胸腔內之後,老五才發覺自己刺錯了人,但是,卻太晚了。
兩朵寒星,就在這時到達老五面前了。
只發出了半聲驚怖的號叫聲,老五也追隨他的七個兄弟於地下了。
兩個手下的死,使「天劍手」雷震霄失去了所有的依靠與希望,猛然連攻九劍,*得「暴虎」龍天豪向後退了三步,「天劍手」雷震霄才飛身向大門飛射出去。
「暴虎」龍天豪沒有追趕,轉向四分尺外牆角下的燕翎雕道:「怎麼樣?逞英雄的滋味如何?『』由於大廳內仍有」樵霸「柴洪與十二三個漢子在搏鬥著,因此,呼叫喝叱之聲,掩去了」暴虎「龍天豪的話聲。
只看見「暴虎」龍天豪面向著自己。嘴唇在動,卻聽不到對方在說什麼,燕翎雕道:「尊駕說什麼?」
「暴虎」龍天豪也同樣的聽不見燕翎雕的話。
濃眉一皺,倏然轉身撲向那些武士,「暴虎」龍天豪欺身直進,雙錘齊出,轉瞬間,那十多個武士便全都被他雙錘擺平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7:18
瞧了急速喘息著的「樵霸」柴洪一眼,「暴虎」龍天豪重又走回到原先立足的位置,道:「怎麼樣?逞英雄的滋味如何?」
燕翎雕不答反問道:「那些治外傷的靈藥你帶來了沒有?」
「暴虎」龍天豪道:「你沒想到會再用一次吧?」
深深地吸了口氣,燕翎雕道:「換了你,只怕連用藥的機會都沒有了。」
臉上並沒有惱怒之色,「暴虎」龍天豪攢緊了眉頭,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比我行?」
燕翎雕道:「正是這個意思。」
臉一沉,「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此時此地,你說這種話,可真是不智的言辭。」
燕翎雕冷笑一聲道:「龍天豪,這裡是金龍堡的地面,你少擺你那飛虎嶺山大王的氣焰。」
一想到金龍堡,「暴虎」龍天豪臉色立時緩了下來,伸手入懷摸出一個玉瓶道:「燕翎雕,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山大王』的氣焰有多難對付的。」
燕翎雕道:「龍天豪,總有一天一我會把那『氣焰』給你撲滅的。」話落冷聲道:「拿來吧。」
順手把玉瓶拋向燕翎雕,「暴虎」龍天豪道:「這是毒藥。」
看都沒看龍天豪一眼,燕翎雕扭開瓶塞,在各處創口上倒了些藥末,疼痛立時消除,開聲叫道,「老柴,過來。」
「暴虎」龍天豪脫口道:「燕翎雕,那藥可不是你的。」
燕翎雕道:「你總不至於過來搶吧?」
瞪大了眼睛看著燕翎雕給「樵霸」柴洪上藥,「暴虎」龍天豪又好氣又好笑地隨著道:「燕翎雕,你可真大方。」
燕翎雕替「樵霸」柴洪上好藥,然後把藥瓶扭緊拋還給「暴虎」龍天豪道:「用尊駕點毒藥,尊駕犯得著這麼大呼小叫嗎?」
這「毒藥」二字是「暴虎」龍天豪自己講的,呆了一呆,盯住燕翎雕道:「燕翎雕,終有那麼一天,我……」
燕翎雕截住「暴虎」龍天豪的話,道:「等那一天到了再說那一天的話,龍天豪,你外面的人能不能截得住雷震霄?」
怔仲了一下,「暴虎」龍天豪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安排了人了?」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你姓龍的要是沒有安排,在這裡你能安靜下來嗎?」
「暴虎」龍天豪又是一呆,道:「燕翎雕,你小子怎麼一天到晚都在算計別人?你的腦子可曾閒過!」
掃了「暴虎」龍天豪一眼,燕翎雕道:「所以,往後你姓龍的得小心點才好,咱們出去看看吧!『」暴虎「龍天豪也怕被」天劍手「雷震霄溜走了,聞言當即轉身向廳外走去,一面朗聲道:」燕翎雕,咱們先講好了,雷震霄這次該由我來收拾了吧?「
燕翎雕道:「那我身上的這些傷等於是……」
止步霍然轉向燕翎雕,「暴虎」龍天豪沉著臉道:「燕翎雕,你就看準了老夫任何事都讓你挑了?」
燕翎雕道:「這是跟人拚命,龍天豪。」
「暴虎」龍天豪道:「這不是廢話嗎?不是拚命,我也不搶了。」
燕翎雕望了「暴虎」龍天豪一眼,道:「在下無意爭強。」
轉嗔為喜,「暴虎」龍天豪道:「這才像話。」
在飛龍堡廳前的假山右邊。「天劍手」雷震霄正與「血魑『』金照堂、」血獅「向東方兩個飛虎嶺的血衛在拚搏著,」天劍手『』雷震霄出創雖然仍是那麼凌厲,但在氣勢上,卻已顯得有些怯意了,處處都想找機會脫身,但卻總被「血魑『』金照堂洞悉了先機而加以封攔住了。
兩側石嶺下,仍有些在飛虎嶺的掌握之中丁。
在柵門前,燕翎雕看見了「黑金鋼『』鐵如鋼的屍體,一顆腦袋已完全砸扁了。
扭頭看了身邊的燕翎雕一眼,「暴虎『』龍天豪大步下階向三人的鬥場走了過去。
顯然是看到「暴虎」龍天豪走過來了,「天劍手」雷震霄傾盡全身之力,大吼一聲,猛然欺身連攻出十八劍,*得兩人向兩側一退,「天劍手」雷震霄飛身向外撲了出去。
早就料到了他的攻擊的目的了,「血魑『』金照堂向後閃出兩步,突然飛身向後倒射出兩丈多遠。
「天劍手」雷震雷凌空劃了個弧度,「血魑『』金照堂則是貼飛射,因此,」血魑「金照堂落在」天劍手『』雷震霄的前面,仍然阻住了他的退路。
這時,「暴虎」龍天豪也已飛身趕到「天劍手『』雷震霄身後四尺左右處了。
雙錘掃出一片刺耳之聲;照准「天劍手」雷震霄左右雙肩用頭上砸了下來,一面大叫道:「雷老二,你認命吧!」
就在此同時,正面的「血魑」金照堂的「血桿戟」也正以一招「蒼龍人海」刺向「天劍手」雷震雷胸口。
在力怯膽虛的情況下,「天劍手」雷震霄不敢硬接,手中劍點出一片護身光芒,飛身向右射了出去。
大錘向外一撤,「暴虎」龍天豪,身隨錘勢,倏然轉了過來;右錘一個大輪轉,當頭一錘砸向「天劍手」雷震雷頭腦之間。
「暴虎」龍天豪來勢又快又猛,在「天劍手」雷震霄未著地之前錘已砸到,由不得他不架。
明知道招架對自己有百害而無一利,但不招架卻又不行。
「天劍手」雷震霄把心千橫,厲吼一聲,揚劍向上架了上去。
噹的一聲大響,「天劍手」雷震霄只覺右臂一麻,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一矮,「血魑」的血桿戟恰在此時刺到,一閃沒入他左胸中。
右手一鬆,劍掉落地上,「暴虎」龍天豪的左錘恰在此時揮向「天劍手」雷震霄門面。
叫都沒叫出一聲,「天劍手」雷震霄的一顆腦袋便已被錘敲碎了。
仰面倒跌出七八尺遠,「天劍手」雷震霄——這個金龍堡的第二強人,便那麼無聲無息地消失於人間了,飛龍堡也隨著他的消失而完全瓦解了。
燈火重又點亮了飛龍堡那座血跡斑斑的大廳,在盡頭那張燕翎雕曾經站過的長桌周圍圍坐著六個人。
「血魑」金照堂道:「飛龍堡一滅,我們與金龍堡之爭便已明朗化了,金龍堡必將傾其全力來報復,因此,我們得盡快趕到金龍堡,最好能在他們來不及再邀人之前趕到。
「暴虎」龍天豪道:「那我們明天就動身。」
望了燕翎雕一眼,「血魑」金照堂道:「燕當家的以為您麼樣呢!」
燕翎雕道:「在下的想法與金二當家的相同,我們最好能選捷徑前去。」
「血魑」金照堂道:「若打此動身,走經烏龍、舜帝而翻過牛坡山,是條直線,約走三百里左右便可到達金龍堡。」
「暴虎」龍天豪道:「那我們就走這條路吧。」
「血魑」金照堂道:「走這條路,須經『桐風莊』。」
臉色突然一變,「暴虎」龍天豪道:「桐風莊?」
「血魑」、金照堂道:「是的;金釵風的地面,桐鳳莊。」
思索了一陣,「暴虎」龍天豪道:「那就走另一條路吧?」
「血魑」金照堂道:「如果不是桐鳳莊的地面,那就得走中條山,路程將增加三百多裡。」
「暴虎」龍天豪道:「增加三百里吧,就增加三百里吧。」
燕翎雕迷惑地道:「桐鳳莊又是個什麼去處?」
「血魑」金照堂希望能藉著過路之便,順便解決掉一樁懸案,因此,他很希望能走這條路,而唯一能促成走這條路的,便只有燕翎雕了,當下道:「是金龍堡的地面上的二個看起來像是獨立的山莊。」
皺了皺眉頭,燕翎雕道:「像是獨立的?」
「血魑」金照堂道:「不錯,像是獨立的,因為,莊主與金龍堡的老三有交情,所以金龍堡容她這麼做。」
燕翎雕發現「暴虎」龍天豪的臉色很難看,心中突然有所領悟了。
「桐鳳莊主是個女的?」
「血魑」金照堂道:「不錯,聽說當年她母親生她之時,莊上一棵梧桐樹上飛來一隻鳳凰,因此,她的名字便叫金釵風,莊名便改成了『桐鳳莊』。」
心中幾乎完全明白了,燕翎雕道:「貴當家的一定是認識這個鳳凰女了?」
看了「暴虎」龍大豪一眼,「血魑」金照堂道:「不只是認識而已……可惜她住在金龍堡的地面上,更糟的是,『地劍手』雷震遠是個舌甜如蜜的情中聖手,因此……」
「暴虎」龍天豪冷冷地道:「金照堂,你說得太多了。」
沒等龍天豪把話說完,突然發現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群人,朝這邊走來。
從這些人一現身,「暴虎」龍天豪的目光便在他們之中搜尋著,不但沒有發現金釵鳳,甚至連一個女的都沒看見。
思索了一下,「暴虎」龍天豪道:「依你看他們這是不是存心在堵我們?」
燕翎雕道:「你不怕我說話有偏見?」
「暴虎」龍天豪道:「有偏見我會問你?」
燕翎雕道:「那我告訴你,你問的全是廢話,不是誠心堵我們,他們到底來這裡幹什麼?『』」暴虎「龍天豪臉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他之所以問燕翎雕,乃是因為他心中也有這種感覺,但他怕是由於自己潛在的恨意而想偏了,燕翎雕如今也有這種感覺,他深信絕錯不了的了。
加快了腳步,「暴虎」龍天豪首先停在那群人前面五尺左右處。
一個五旬上下,鷹鼻蒼發老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站在「暴虎」龍天豪面前三尺左右處,沉聲道:「龍天豪,你還認得老夫我嗎?」
強憋住那一肚子的怒火,「暴虎」龍天豪道:「桐鳳莊的二管事霍本源。」
蒼發老者道:「不錯,正是老夫。」
耐著性子,「暴虎」龍天豪道:「你率眾在這裡等我?」
霍本源氣勢凌人地道:「老夫奉了我們小姐命令,已在此等你多時了。」
輕輕地「哦」了一聲,「暴虎」龍天豪道:「等我有何貴幹?」
霍本源道,「我們小姐說叫你急忙帶著你的人回去,日後大家還有好臉相看,否則,她叫你自己斟酌著干。」
實在忍不住了,「血魑」金照堂冷笑道:「天底下可就只有她金釵鳳是個女人嗎。」
老臉倏地一沉,霍本源厲聲道:「龍天豪,他是什麼人?你可要我把他這些話傳給我家小姐嗎!」
苦笑了一聲,「暴虎」龍天豪道,「霍爺,你就看淮了我龍天豪得一生一世遷就她了嗎?」
霍本源冷笑道:「龍天豪,你吃幾碗飯我雖然不知道,我家小姐可清楚得很,只怕你不遷就她也不行。」
淡漠地一笑,龍天豪道:「霍本源,過去的雖然己成過去了,但我姓龍的仍然不想下絕手,你現在回去仍來得及,我只告訴你這—次,因此……」
偏著頭望著龍天豪,霍本源「嘖嘖」地叫了兩聲,輕蔑地道:「七年不見,你龍天豪不但創出了江南一片基業,想必手底下也多學了兩下子,龍天豪,你可別忘了水漲船高這句話。」
臉上木然而無表情,「暴虎」龍天豪道:「因此,你現在帶著他們回去仍來得及。」
向後一招手,人群立時又湧出十二個年齡與霍本源相仿的老者,盯著「暴虎」龍天豪,霍本源道:「假使我不帶他們回去呢?」
抓住錘柄的雙手指節因為用力全變成了白色,「暴虎」龍天豪道:「那你們將沒有一個能生離此地。」
霍本源先是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我們桐鳳莊十三太保可是第一次聽到你龍天豪發出如此驚天動地的豪語,真是稀奇,稀奇啊,哈哈……」
緩慢而森冷地,「暴虎」龍天豪道:「霍本源,十三太保在桐風莊內是頂尖人物,但現在場這些爺們面前,你們替咱們提鞋,咱們還嫌你心拙手髒呢,話,我已說完了,霍本源,下來,我就要你好看了。」
「了」字才一出口,倏然欺上一步,在霍本源還沒弄清是怎麼一回事之前,「暴虎」龍天豪那雙瓜瓣重錘已然壓在霍本源雙肩上了。
老臉駭異萬狀地一變,霍本源只覺雙肩猶如壓上了兩座大山,任他怎麼用力也無法挺得住。
周圍的另外十二個老者見狀一起暴喝一聲,各舉刀劍猶要向前。
「血魑」金照堂首先怒聲吼道:「上啦!」
紅影在喝叫聲中暴射而出,「血桿戟」伸縮之間,便放倒了十三太保中的兩個了。
「血獅」與「血紋龍」也都相繼出手,「樵霸」柴洪見狀心中大急,一挺手中赤銅扁擔也跟著撲了出去。
燕翎雕見桐鳳莊的所謂「十三太保」武功如此平常,就知道他們是中了「金龍堡」的驅虎吞狼之計了,但他並沒有點破,他覺得這是「暴虎」龍天豪了卻他心中那段美夢的最佳機會。
桐風莊的人開始騷動起來了,燕翎雕朝後面飛虎嶺的徒眾望了一眼,道:「大家上啦!」
一方動,另一方也跟著動,如潮水般地,兩批人各自攻向對方去。
梧桐林內,剎那間響起了一片震天的喊殺聲。
兩個膝頭終於點在地上了,霍本源慄聲叫道:「龍大俠,饒……饒我。」
虎目中爆射著冷酷的煞氣,「暴虎」龍天豪陰冷地遭:「霍爺,你看我該饒你嗎?」
話落雙頓猛然向上一抬,飛身右腳踢在霍本源心窩上。
霍本源慘吼一聲,整個身子凌空向後飛射出去,灑下一片血雨,七孔流血而亡。
雙錘一擺,猶如虎入羊群一般,「暴虎」龍天豪向桐鳳莊的人撲了出去。
幾乎是在「暴虎」龍天豪撲出去的同時,土嶺的另一面,突然飛也似地射下二三個女子,兩個身著青緞緊身衣的女子,年齡約在四十上下,一左一右的陪伴著一個二十七八歲,一身黃緞衣服,胸前繡有一隻黃金鳳的女子,三人使的都是長劍。
這三個人一撲入飛虎嶺的人群,個個猛如餓虎,任何一個飛虎嶺的弟子,只要與她們的任一個一照面,不死必傷,三人之中的那個黃衣女子,身手尤其嬌健歹毒,與她照面的,幾乎沒有一個活的。
臉色微微一變,燕翎雕已猜到她是誰了,毫不遲疑地飛身射了過去。
人在飛射之際,燕翎雕詳細地把那個黃衣女子打量了一下。
瓜子臉,新月眉,瑤鼻櫻口,嘴角微向下撇,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子傲氣凌人的氣息,新月眉下的那雙明眸,乍看之下,似很莊重,但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子懾人的媚力,使人很容易覺得她與於般的美貌女子有迥然不同之處。
飛身落在黃衣女子面前三尺左右處,黃衣女子一抬眼皮,也正好看到了燕翎雕。
冷哼了一聲,手中長劍向前一指,一招「笑拍天南」閃電刺向燕翎雕胸口,出劍既快又毒。
全身凌立不動,燕翎雕左手「邪劍」往上一揚,「噹」的一聲架開了黃衣女子猛烈的一劍。
微微吃了一驚,黃衣女子振腕拉回長劍,抖手又連攻八劍,出手較方才更快、更猛。
身子向後微仰一下,右腳向前一伸,「邪劍」脫鞘灑出了三點寒星。
黃衣女子猛見寒星透過劍幕,大驚之下,不由自主地向後暴退出七尺多遠,抱劍冷聲道:「你是誰?」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7:34
冷漠地,燕翎雕道:「姑娘,你先不要問在下是淮,你最好先把那兩個同伴叫回來。」
黃衣女子傲氣凌人地冷聲道:「就憑你這無名之輩的一句話?」
燕翎雕道:「這不是一句話而已,而是一個唯一只說一次的忠告。」
黃衣女子沖笑道:「如果我說辦不到呢?」
在「呢」字聲中,燕翎雕突然飛身射向左邊八尺左右處的那個正在搏殺中的青衣女子,黃衣女子還沒有來得及有所行功,那青衣女子已慘哼一聲,倒臥於血泊中了,她眉心上有一朵碗口大小的星星。
飛身落到那女子屍體旁邊,黃衣女子一見她眉心上的至命傷,粉臉立時駭然一變,脫口道:「你是燕翎雕?」
冰冷地,燕翎雕道:「姑娘,你仍來得及把你另一個同伴招回來。」
以怨毒的目光盯了燕翎雕一眼。黃衣女子突然尖聲叫道:「梅姊,過來!」
左邊一丈七八尺外的那個青衣女子聞言向這邊望了一眼,飛射撲了過來,關切地道:「什麼事,小姐?」
沒有回答青衣女子的話,黃衣女子盯著燕翎雕,冽聲道:「燕翎雕,你可知道這是誰的地面?」
冷漠地笑笑,燕翎雕道:「姑娘,不,在下也許該稱你金釵鳳才是,金釵鳳,這裡是金龍堡的地盤沒錯吧?」
黃衣女子——金釵鳳冷聲道:「姓燕的,金龍堡可沒把你放在眼裡。」
燕翎雕道:「這個在下完全相信,不然,雷老二也不會死了。」
金釵風一呆,脫口道:「什麼?你們殺了雷二爺了?」
冷漠輕蔑地冷嗤了一聲,燕翎雕道:「金釵風,不只是雷二爺,連你那雷三爺只怕也沒有幾天好活的了。」
粉臉立時一紅,金風釵厲聲叱道:「姓燕的,你的皮子可要放乾淨點!」
冷沖地,燕翎雕道:「金釵鳳,燕某雖然所見的女人不多,但像你這種女人,燕某一眼便已看穿你了,我不想殺稱,可不是因為你長得有點人樣,而是龍天豪有一筆帳還沒跟你算清,在下不僅代勞而已,你少在姓燕的面前耍你那自以為俏媚的嬌態。」
燕翎雕的話,聽在任何一個女人耳中都無法忍受,何況是一向自視極高的金釵風,粉臉「刷」的一下,變得鐵青,金釵風尖喝一聲,揮劍刺向燕翎雕咽喉。
青衣女子一見金釵風出手,也跟著厲喝一聲,挺劍攻了上來。
燕翎雕冷笑聲中,飄身向後平射出八尺多遠,輕巧地躲開了兩人的夾攻。
人都快氣瘋了,金釵風尖叫著,舞劍重又追趕了上來。
振腕一劍,燕翎雕架開兩人次來的十多劍,森冷地道:「二位可別自討沒趣。」
怒叱一聲,金釵風挺劍再攻上來。
再一次架開二人的攻勢,燕翎雕道:「燕某再說一次,二位不要自取其辱。」
金釵風真恨不得生剮了燕翎雕,哪裡聽得進燕翎雕的話,不但沒有住手,反而更凌歷地攻了上來。
劍眉一皺,燕翎雕冷喝一聲,揮手點出三朵寒星,在金釵風閃身退避的剎那問,燕翎雕的劍鋒轉向青衣女子攻去。
青衣女子的武功遠不如金釵風,哪能架得住燕翎雕這奇快無偏的一劍?
尖叫一聲,青衣女子也仰面倒了下去。
金釵風呆了一呆,扭頭向四週一望,只見桐風莊的徒眾已死亡將盡,心中既驚又怒,大叫一聲,奮不顧身地再度轉身撲向燕翎雕。
恰在此時,「暴虎」龍天豪的聲音突然喝叫道:「住手!」
架開金釵風的劍,燕翎雕飛身向後飄退了五尺,冷笑道:「正主兒來了,咱們歇歇吧!」
金釵鳳哪裡在聽,嬌叱一聲,再度飛身撲上來。
錘影一閃,「暴虎」龍天豪封住了金釵鳳的劍,冷聲喝道:「住手!」
一眼看見面前的「暴虎」龍天豪,金釵風的神氣可就來了,粉臉一沉,冷聲道:「龍天豪,你想幹什麼。」
這時,「血魑」金照堂等人都已先後進到。
木然地,『暴虎「龍天豪道:」金釵鳳,如果你現在回去,你仍能保得住你那條命。「
金釵風尖刻地道:「這算是你的施捨?」
「血魑」金照堂突然插嘴道:「這不只是施捨,簡直是在放生,金釵風,你實在應該把你的嘴臉放得漂亮點。」
金釵鳳臉色一沉,道:「龍天豪,如果你仍想與我有個重聚的機會,那你就先把這個人放倒。」
仍然木然地盯著金釵風,「暴虎」龍天豪沒有開口。
誤以為「暴虎」龍天豪在遲疑著,金釵風冷聲道:「龍天豪,過去的歲月並非不可挽回,只要你能替我出了今天這口氣。」
緩慢地,「暴虎」龍天豪道:「金釵風,你覺得自己是誰了?」
金釵鳳聞言一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濃眉一攢,「暴虎」龍天豪道:「我的意思是說,就算你現在想回去也來不及了,金釵風,我原本無殺你之心,但你卻硬要往我刀口上闖。」
胸脯一挺,金氣鳳冷肅道:「龍天豪,有種你下手吧!」
右手巨錘一揚,「暴虎」龍天豪突然又怔住了,顯然,他仍然下不了手。
「血魑」金照堂見狀忙道:「當家的,我來。」
臉色一沉,「暴虎」龍天豪倏然轉過身來,冷喝道:「不用你多嘴……」
金釵風的劍,就在這時刺向龍天豪背心。
由於金釵風是處在最惡劣的惰勢下,因此,「暴虎」龍天豪根本就沒想到她敢下手,在相隔不到四尺,又是「暴虎」龍天豪全然無備的情況下,這一劍,他根本無法閃避也無法招架。
「血魑」金照堂就站在「暴虎」龍天豪對面,龍天豪也恰好阻住了他的去路,他雖然看見了金釵鳳的行動,但卻無法出手救應,一張血紅的臉,倏然間凝住了。
三血衛中的其他二人,距離太遠,縱然看得消消楚楚,卻是有心無力。
當勁疾的劍尖破風之聲傳進「暴虎」龍天豪耳中時,他的臉,在一剎那間凝住了,迷茫,悔恨與失意,諸般心緒混出了那一臉錯綜的表情。
就在這諸人無能為力的一瞬間,如一道魅影般地,燕翎雕飛身撲了上來,以奇快奇準的手法,「邪劍」劍尖頂撞在金釵風的劍身上。
「噹」的一聲清脆響聲中,金釵風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撞得整個身子向右轉了過去,十拿九穩的一劍,就這樣落空了。
倏然間,「暴虎」龍天豪轉過身來,其他三人也在同時圍了人來。
雙目中閃射著如炬的爆烈光芒,「暴虎『』龍天豪一語不發地凝視著金釵風。
似乎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無法靠自己之力扭轉,金釵風狠狠地把手中劍拋落地上,怨恨地盯著燕翎雕,以近似嘶啞的聲音尖叫道:「為什麼?燕翎雕,為什麼?」
淡漠地,燕翎雕道:「姑娘,什麼為什麼?」
金釵風尖叫道:「我金釵鳳與你有什麼仇恨?」
燕翎雕道:「沒有什麼仇恨。」
金釵鳳理直氣壯地道:「那你為什麼要插手?」
淡然輕笑一聲,燕翎雕道:「姑娘,在下沒有任何理由,如果非得說出個理由不可的話,那只好是因為在下看不順眼。」
燕翎雕當然有更多更好的理由,但當著「暴虎『』龍天豪的面,他不願意說出那些理由。
如果,換了「暴虎」龍天豪救了燕翎雕,他也照樣的不會說出他為什麼要救他的真正理由來,因此,他明白燕翎雕的心思。
冷冰冰地。「暴虎」龍天豪道:「金釵鳳,把你的劍拾起來,你仍有掙命的機會。」
上下打量了「暴虎」龍天豪一眼,金釵風突然尖聲狂笑道:「格格……龍天豪,姑娘我手無寸鐵,你取勝的機會不是更大嗎?」
躁烈地,「暴虎」龍天豪猛然向上欺進一步,道:「金釵風,把劍拾起來!」
刁滑地冷笑一聲,金釵風道:「龍天豪,憑你飛虎嶺一個當家的身份,你還怕我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不成?」
她把那個「弱」字說得特別響,顯然,她是料定了以龍天豪的身份,他將無法下手。
果然,「暴虎」龍天聚怔住了。
「血魑」金照堂冷聲道:「當家的,由我來。」
金釵風叫道:「對,龍大當家的如果顧於身份無法出手,由你的得力手下出手也是一樣。」
一挺手中血桿戟,「血魑」金照堂就要出手,但卻被「暴虎」龍天豪喝住了。
主從四個人,就這樣圍住金釵風,但卻無人下得了手。
淡淡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道:「金姑娘,你的確算得上是個臨危不亂、心思靈巧之人,你這一著,倒的確是一個脫身活命的絕招。」
燕期雕的一句話,點醒了「暴虎」龍天豪,有一種被人愚弄了的惱恨,「暴虎」龍天豪冽冽地冷哼一聲,提錘大步向金釵風走了過去。
粉臉倏然間失去了血色,金釵風畏怯地向後退了兩大步,脫口叫道:「龍天豪,只要…… 只要你肯收留我,天涯海角,我……
我都跟你走。「
怔了一怔,「暴虎」龍天豪突然揚聲狂笑道:「哈哈……金釵鳳,這句話你說得太『早』了。」
突然轉成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金釵風幽怨地道:「我知道晚了些了,但是,你一走這許多年,你可曾留給我一個回心轉意的時機?我恨你的絕情,因此,我聯合了金龍堡來對付你,我知道你絕不會諒解我,但是我仍然要把我心中的話說出來。」
她的話,聽起來絲絲入扣,令「暴虎『』龍天豪這個當家之人難辨真偽。
「血魑」金照堂插嘴道:「當家的,一個口舌太過於犀利,應變太過於靈巧的人,往往是心底險詐之輩,不可輕信她的。」
金釵風怔道:「金二當家的,你不用擔心,就算我與天豪和好之後,我也會全心全力地為他的基業著想。絕不會計較今天大家對我的一切言行的。」
不由自主地,「暴虎」龍天豪的目光又向燕翎雕望了過去,那目光大大地含有訊問的色彩。
靈巧的金釵鳳道:「燕當家的是你的朋友,他今天的一切行動也都是為了你好,也使我沒有鑄成大錯,我除了感激他之外,沒有第二句話可說的。」
「暴虎」龍天豪的臉色突然緩和了下來,顯然,金釵風這句話的力量,較之方纔那一句話更大。
淡漠地,燕翎雕道:「姑娘,你別弄錯了,在下與龍天豪並非朋友,我們只是各為自己之利合作而已。」
似乎能夠瞭解「暴虎」龍天豪的心情,金釵風道:「但我仍然認為你是個值得天豪交的朋友。」
冷漠地笑了笑,燕翎雕沒有開口。
很突然地,「暴虎」龍天豪道:「姓燕的,你的看法如何?」
燕翎雕一怔,道:「什麼看法?」
「暴虎」龍天豪道:「這個女人。」
燕翎雕冷漠地道:「我說過,我並非你的朋友。」
「暴虎」龍天豪道:「我沒有說你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仍要問你。」
燕翎雕道:「照我的話做,你也許會後悔。」
毫不考慮地,「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你為什麼一定要費許多唇舌?」
臉色倏然一沉,燕翎雕生硬地道:「殺了她,如果你下不了手,那就廢了她全身的武功。」
心中有一團熾烈的火在翻騰著,臉上卻相反地流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色,金釵風幽曲地道:「燕當家的,你為何一定要置我於死地?」
「暴虎」龍天豪也脫口問道:「為什麼?」
淡淡地,燕翎雕道:「龍天豪,為什麼,你心中不是很明白嗎?」
為什麼?「暴虎」龍天豪的確明白,只是,他無法堅定自己的想法,因此,他才問燕翎雕。
心念,在燕翎雕一句話中突然堅定了起來,毫不考慮的,「暴虎」龍天豪,飛身一錘向金釵風胸口砸了過去。
第一個意念,金釵風想閃避,但另一個念頭隨即浮上心頭,她又凝立不動了。
滿臉淒楚的,金釵風閉上了眼睛,她料定了龍天豪下不了手。
巨錘在金釵風胸口之前突然轉了方向,「暴虎」龍天豪果然下不了手。
金釵風,果真算得上是個險詐靈巧的女人。
順勢拋掉右手的錘,「暴虎」龍天豪一指點在金釵風的「氣海穴」上。
金釵鳳料定了「暴虎」龍天豪不會殺她,但卻沒有料到他會廢她的武功。
驟然的驚駭,使金釵風失去了一切自制能力,猛然睜開那一雙血絲密佈的杏眼,獰惡淒厲地,金釵風尖聲叫罵道:「龍天豪,你這個全沒半點人性的畜性,算你狗運亨通,你沒有上了你姑***圈套,否則,你始奶奶我與你們同行之後,我會在你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一個一個地生剝了你們,你們這一群兔崽子,老娘恨不得一口一個生啃了你們。」
心中唯一的一絲不安消失了,「暴虎」龍天豪怔了一下,突然大笑道:「金釵風,如果你仍能像方才一樣地忍氣吞聲地裝下去,我一定會帶你走,那時,你仍然可以跟我們在一起,也仍然有機會殺我們,但是,你卻無法忍下這一剎那間的氣惱與驚駭,哈哈……多可惜呀!」
猛然蹲下身子,金釵風去抓地上的劍,但那劍卻沉重得使她無力舉起。
看看那張氣得發白的粉臉,「暴虎」龍天豪大笑道:「金釵風,你生氣的時候仍然很美,但是,當我一想到你那套美麗的皮肉所包著的那些污濁的東西時,我就一點胃口都沒有了,你仍然活著,我之所以這麼做,開頭是由於我有所不忍,現在,我卻覺得這是對你這種目空一切而卻又下賤污濁的女人最好的懲罰,告辭了,金龍堡的地下二少奶奶。」
在金釵風的謾駕哭叫聲中,「暴虎」龍天豪大笑著走了開去,「血魑」金照堂跟在後面問道:「當家的,受了傷的弟子如何處理?」
「暴虎」龍天豪心情並不如他表面上那麼開朗,聞言躁聲道:「你看著處理就是了,問什麼?」話落背對著一棵梧桐樹站住了。
於是,「血魑」金照堂把手下弟子集合了起來,吩咐三十個較弱的手下,把二十多個受傷的人護送回去……
金釵風哭鬧了一陣子後,突然擦乾了淚水,大步走到了「暴虎」龍天豪停身的樹下,道:「龍天豪,我要跟你走。」
冷冷地,「暴虎」龍天豪道:「你又想到什麼了?」
金釵風堅定地道:「跟著你,我會一句話也不說,而且,我現在也沒有武功了,你可以派幾個人看著我,直到有一天你覺得我的懲罰該終止了,你再真正地收留我。」
「暴虎」龍天豪淡然地道:「金釵風,過去的全都過去了,你與我已不可能處在……起了!」
金釵風低聲道:「你雖然生性暴烈,但是,你不是那種不肯給一個弱女子悔過機會的人,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跟著你,因為,這裡已沒有可供我安身之處了,因此:我只有想以一個帶罪懺悔的人的真誠,『來換取自己的生存,我不敢要求你哪一天能再接受我,我只求你能收留我於你的地面上。」
沉默了一陣,「暴虎」龍天豪斷然地道:「天下之大,無不可安身立命之處,金釵鳳,你我過去的已完全成了過去了,他日我們再相逢時,我們將誰也不認識誰了。」活落沉聲喝叫道:「走啦。」
一群人,以極快的速度翻上了山嶺,又很快地消失於夕陽斜照著的枯樹嶺後。
金釵風沒有再謾罵,她是真的想到自己真錯了,她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是她應該接受的,甚至於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7:59
第二十六章 金佛金劍魔星寒
在一座遙遠的山坡上,「暴虎」龍天豪孤坐了一夜。他眼看著幾個巡視午夜的弟子在走動之外,所有的人都已入夢了,但他都就是無法合上眼。
瑟瑟的寒風在樹梢枯枝間斷斷續續地帶起一陣陣的嘶嘶尖吼聲,落葉隨風飄揚,一葉葉、一片片,像是些脫了線的書頁,雖然記憶的是一個完整的生命故事而已,卻已接不起來了。
他,從來沒體會過,夜,這種深秋的夜,竟是這般煩人,蕭條與淒涼。
己不止一百次,他重複了再重複地告訴自己,離開她,拋下她,那是絕對正確的選擇,但他卻總無法抹去腦海中那一片片、一串串無法接連的書頁,如滿地秋葉般地困住他,煩著他。
幾乎數遍了附近的每一株大大小小的樹,「暴虎『』龍天豪終於從枯枝的空隙中看到了一片由天邊敞泛起的魚白。
豁然站了起來,以煩躁的聲音,「暴虎『』龍天豪大聲吼叫道:」起來啦,我們該上路了。「
眾人全都從夢中驚醒了過來,連守夜的弟子都被他焦雷似的吼叫聲嚇了一大跳。
「血魑」金照堂雙眼向四周掃視了一圈,只見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忍不住脫口問道:「當家的,還早嘛。」
暴躁地,「暴虎」龍天豪道:「我說天亮了,你聽到了沒有?」
三血衛中,只有「血魑」金照堂敢據理直爭,不畏懼「暴虎」龍天豪的火爆性子,沉著臉,「血魑」金照堂道:「當家的,對我們而言,此刻確實可以說是天亮了,但是,那些弟子卻都還看不見路。」
飛身搶到「血魑」金照堂面前,「暴虎」龍天豪吼道:「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怔仲了一下,「血魑」金照堂道:「當家的,這不是誰說了算的問題,而是我們確實有困難。」
明沉地,「暴虎」龍天豪道:「金照堂,你以為我飛虎嶺非得有你不能成事?」
臉色肅穆而莊重,金照堂道:「當家的,話不是這麼說……」
怒吼著:「不是這麼說,怎麼說?你說,你說?」說話間,巨錘幾乎撞在「血魑」金照堂胸膛上。
看都沒看胸前一眼,「血魑」金照堂肅容道:「當家的,你是在統領眾人,愛護眾人,而不是在怒使眾人,虐待眾人。」
巨錘一送,當胸搗向「血魑」金照堂胸口。
「冬」的一聲,「血魑」金照堂向後退了一步,圓睜著一雙虎眼,「暴虎」龍天豪吼道:「金照堂,你再說一句看看。」
坦然無懼地。「血魑」金照堂道:「我說的全是事實。」
大叫一聲,「暴虎」龍天豪左手瓜瓣巨錘一揚,當胸一錘砸向「血魑」金照堂。
「當『』的一聲,白影一閃,」暴虎「龍天豪的左錘被燕翎雕硬*了開去。
暴烈地,「暴虎」龍天豪帶有威脅的聲音叫道:「燕翎雕。」
淡淡地,燕翎雕道:「龍天豪,你沒有睡好。」
「暴虎」龍天豪怒聲道:「燕翎雕,這是我們飛虎嶺的事,你最好少管!」
平和地,燕翎雕怒道:「龍天豪,這件事我本應少管,但是,原先你卻曾為了金釵風之事,求計於我,因此,這件事我就多少有點責任了。」
「暴虎」龍天豪道:「這與她何干?」
燕翎雕道:「你這一夜,不就是因她而沒睡著嗎?」
「暴虎」龍天豪厲聲道:「燕翎雕,你這是無事找事。」
燕翎雕道:「你說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巨錘一揮,「暴虎」龍天豪扭身一記「雙雷貫耳」,雙錘帶著一片凌厲的狂風,捲向燕翎雕左右太陽穴。
對「暴虎」龍天豪的功力,燕翎雕心裡有數,當下又不敢出劍硬架,身子一矮,「邪劍」倏然出稍,一式「星垂平野」自上而下,點向「暴虎」龍天豪雙膝膝頭。
「暴虎」龍天豪也知道燕翎雕的手法,當下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四尺。
冷笑一聲,燕翎雕收劍冷聲道:「龍天豪,你自己想想,你像一個統領一方的霸王嗎!」
舞動雙錘,「暴虎」龍天豪呼的一聲撲了上來,雙錘齊出,眨眼之間,連攻了十二錘。
身子一轉,燕翎雕轉到一棵巨楓後面,盛怒之下,「暴虎」龍天豪雙錘全砸在樹身上了。
「嘩啦啦」一聲大響,一棵粗可圍的柳樹,被齊腰砸成了兩段。橫壓下來。
閃身讓過壓下來的樹幹,「暴虎」龍天豪再一次撲了上來。
劍眉倏然一揚,燕翎雕冷笑聲中,「邪劍」應聲揮出五顆寒星。
「暴虎」龍天豪雙錘向前一架,突然落空,心頭一震,飛身向後倒射出七八尺遠,背部恰好撞在一棵松樹上。
冷哼一聲,燕翎雕趁勢再撲上來,「暴虎」龍天豪後退不及,順勢依著樹幹一轉,繞向樹後。
嗤嗤一陣連響,巨大的松幹上立時出現五顆透穿的星星形狀的洞穴,木屑紛飛,威力懾人。
燕翎雕一劍落空,並不停留,身子繞樹一轉,轉到了「暴虎」
龍天豪面前。
經過一陣激烈的擠鬥,「暴虎」龍天豪心中怒火已渲洩了不少,因此,他雖然看到燕鋇雕重又出現在面前,卻沒有立刻攻擊,冷冰冰地,燕翎雕道:「此地距『桐風莊』不足五十裡,如果你覺得走得可惜,你此刻回去,仍然不算太遠。」
焦躁地,「暴虎」龍天豪道:「誰說我覺得可惜了?」
燕翎雕會冷地道:「那你對自己方纔的舉動怎麼解釋?」
「暴虎」龍天豪一怔,道:「我……我……」
仍然冰冷的,燕翎雕道:「你不必說什麼,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想要你說什麼,如果你對自己所做的事認為必須說個理由的話,那理由不必對我說,因為,你並沒有碰到我。」
心中像是突然有了什麼感觸,「暴虎」龍天豪的目光突然一亮,緊緊地盯在燕翎雕臉上,脫口道:「燕翎雕,單憑今天所發生的事,我就該衷心地謝謝你。」
仰臉看看天色,燕翎雕冷冷地道:「現在天已亮了。」
從神情上,「暴虎」龍天豪看得出燕翎雕並不想再聽他說什麼了,沉默了一下,他突然轉身走向「血魑」金照堂道:「金老二,我方才傷著你了沒有?」
神態仍然恭敬如前,「血魑」金照堂道:「當家的,沒有。」
「暴虎」龍天豪歉然地道:「方纔是我的不對,值得慶幸的是我沒有傷到你。」
「血魑」金照堂恭謹地道:「當家的,值得慶幸的並不是你沒有傷到我,而是你有一個真正有能力能阻止你走上錯路的朋友。」
「暴虎」龍天豪當然明白他指的是誰,但他卻並沒有轉向燕翎雕,沉默了一下,道:「我們得上路了?」
於是,眾人各自收拾了一下,動身攀向這山區的最後一道山嶺。
才一翻上嶺頂,他們就看到了那三十多個清一色的灰袍和尚。
他們距離嶺頂足有五十丈,但秋深草枯,樹葉凋盡,因此,燕翎雕等人仍然從枯枝的空隙中看到他們。
散成一排,這三十多個和尚而對著山嶺排列著,顯然,他們在等待著什麼。
這一排和尚的正中間,有三個紅衣老和尚,年歲均約在六十開外,顯然是這一批和尚的領導者。
扭頭望了燕翎雕一眼,「暴虎」龍天豪道:「顯然他們是在等我們的。」
燕翎雕道:「深山靜處,很多僧廟,又怎能說他們一定是在等我們呢?」
「暴虎」龍天豪道:「這裡下去,有座大廟,就是佛光寺。」
燕翎雕臉色微微地一變,道:「你是說峨眉金頂峰上的『金佛』的三個弟子所主持的佛光寺?」
「暴虎」龍天豪道,「正是他們。」
燕翎雕道:「『金佛』已被逐出佛門,他的三個弟子,想必也不敢再違佛門戒規了。」
「血魑」金照堂道:「燕當家的可知道『金佛』為什麼被逐出佛門的嗎?」
燕翎雕搖搖頭道:「『金佛』被逐出佛門的事,在下還是聽先師說的,至於為什麼,先師則未曾深說。」
「暴虎」龍天豪道:「因為他收了雷氏三兄弟為徒,而雷氏三兄弟則圖『金佛』的扶助而做大,霸佔了金龍堡,屠盡了全堡的生靈。」
輕輕地「哦」了一聲,燕翎雕稍顯不安地道:「『金佛』目下可仍在人世嗎?」
「暴虎」龍天豪搖搖頭,道:「這可就不知道了,自『金佛』被逐後,便一直沒人見過他,因此,有人說他已遁跡深山,也有人說他目下仍在金龍堡內,傳說紛紜,莫衷一是,因此,誰也不敢肯定說他目下究竟如何了。」
靜靜地思索了一陣,燕翎雕道:「依在下推測,『金佛』現在就算是仍然活著,也絕不可能留在金龍堡了。」
「暴虎」龍天豪道:「此話怎說?」
燕翎雕冷靜地道:「如果『金佛』仍留在金龍堡,那金龍堡又何必用盡心計去誆石家三兄弟前來相助呢?試想,以『金佛』之能,當今之世,還有幾人能與他抗衡?」
「暴虎」龍天豪心中所憂懼的就是「金佛」,聞言虎目一亮,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著?好了,現在咱們沒有什麼可畏懼的了,下面的那三個光頭,雖然不好對付,我相信合我們眾人之力,他們還阻不住我們。」
燕翎雕凝重地道:「也許他們等的並非我們,因此,我們最好不要冒昧行事。」
「暴虎」龍天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金佛』既然是他們三人的師父,你想他們會不助其師弟而來助我們,嗎?」
燕翎雕道:「佛門有佛規。」
臉—沉,「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你我的意見似乎永遠無法合攏。」
燕翎雕道:「但我們目下卻必須在一起。」
「暴虎」龍天豪道:「咱們誰聽誰的?」
燕翎雕道:「誰也不必聽誰的,誰也得尊重對方的,因此,咱們得用事實來決定步驟。」
「暴虎」龍天豪想了想,道:「好,咱們走。」
佛光寺的人選的是一塊寸草全無的亂石地,這是一處,嶺腰,婉蜒如帶的光禿地區,左右模伸達數里之遙,上下也有里許。
因此,立身於此,左右數里之內,都可一覽無遺。
在這群憎人前兩丈左右處,眾人停了下來,「暴虎」龍天豪望了身邊的燕翎雕一眼,道:「我們過去?」
燕翎雕道:「我們倆一同過去。」
「暴虎」龍天豪移步向前走去,燕翎雕與他並肩而行。
兩人在三個紅袍老和尚面前五尺左右處停了下來,「暴虎」
龍夭豪首先開口道:「三位是佛光寺的三位高憎嗎?」
啟動了一下眼皮,中間臉如古月般的老和尚合什打了個揖問道:「老衲正是佛光寺的慧圓、二位施主是……」
「暴虎」龍天豪搶口道:「這位是燕翎雕,在下是龍天豪。」
紅衣老和尚沉聲一歎道:「果然是二位。」
「暴虎」龍天豪一呆,道:「這麼說,三位是率眾專程在此等我們的了?」
圓圓緩慢地道:「龍施主,老衲等正是在此等待二位。」
用手肘輕碰了燕翎雕一下,「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我沒猜錯吧?」話落轉向慧圓大師道:「大和尚,你們等得可真是地方。」
慧圓平和地道:「有人事先通知老衲等在此守候,豈有錯誤之理?」
「暴虎」龍天豪道:「金龍堡通知你的?」
慧圓道:「正是。」
黑臉突然一寒,「暴虎」龍天豪道:「大和尚,這麼說,你是不會讓我們過去了?」
慧圓淡漠地道:「老衲只是想勸二位施主就此回去,世間事,一切都以和為貴。」
「暴虎」龍天豪一聲冷笑,道:「不用說,我們如果堅持不回去,一場拚鬥,勢必難免了!」
慧圓大師凝聲道:「施主,老衲並不想妄動干戈,但是,如果施主一定要闖,一場干戈只怕在所難免。」
臉一沉,「暴虎」龍天豪冷笑道:「好,大和尚,咱們就試試吧!」轉向燕翎雕道:「咱們過去。」
燕翎雕冷靜地道:「在下還想向慧圓大師請教幾個問題。」
「暴虎」龍天豪不耐煩地道:「人家話已說得一清二楚的了,你還有什麼可請教的嘛?」
燕翎雕道:「咱們有約在先,誰都要尊重對方。」
話落轉向慧圓大師道:「大師,你是佛門中人,為何也攪入這場是非恩怨中了呢?」
慧圓大師乎和地道:「老衲為了要拯救無辜生靈。」
燕翎雕一怔,道:「大師既言要動干戈,怎麼又說要救蒼生呢?」
慧圓大師道:「若事在不得已時,以少換多,也算得上是救生。」
燕翎雕道:「以我等之命,換取金龍堡中更多人的性命?大師,假使有一天,金龍堡橫掃天下時,大師又將以何種身份出現呢?」
「暴虎」龍天豪冷笑道:「那時他們來個龜縮大法,陽不見為淨,不就全不相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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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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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6 23:58:14
沒有理會龍天豪的諷刺之言,慧圓大師面向燕翎雕正色道:「燕施主,老衲所指的不是金龍堡的人。」
燕翎雕一怔道:「那是……」
「暴虎」龍天豪道:「佛光寺的一百多人?
慧圓大師道:「佛光寺有百多個不會武功之人尚在其次,主要的,是在金頂峰上那近千的人。」
燕翎雕道:「我等並不會侵犯佛門,再說,金頂峰乃是當今武林的一個主要宗派之一,並非無抗拒敵人侵犯之力,大師何以說要救他們?」
慧圓大師中肯地道:「燕施主,老衲的本意尚不止如此,老衲原先也期望二位施主能夠去。」
心頭微微動了一下,燕翎雕道:「這麼說,大師也想連我等救在內了?」
慧圓大師鄭重地道:「金頂峰尚且無自保之力,老衲此言,施主該不合以為是老衲蓄意恐嚇吧?」
「暴虎」龍天豪靜下來了。
點點頭表示相信慧圓大師的說法,燕翎雕道:「大師,在下可否請問一下,威脅這許多人生死的那人是誰?」
慧圓大師沉重地道:「老衲不便直說,但此人確實有足夠的力量毀滅這一切。」
「暴虎」龍天豪忍不住冷譏道:「大和尚,你不會是想說這個人是神、是佛吧?」
心頭突然一動,燕翎雕脫口道:「金佛?」
沉重地歎息了一聲,慧圓大師垂下了眼瞼。
這等於是默認了,「暴虎」龍天豪冷聲道:「燕翎雕,別聽他的,要是『金佛』真個還活著,又怎會用他們來把咱們擋回去?」
慧圓大師道:「那是因為他知道你們絕不會回去。」
燕翎雕道:「大師,他也知道二位絕非我們之敵。」
慧圓大師平和地道:「也許他想過,也許他沒想過,但是,無論如何,他派我們來,便等於是把金頂峰目下唯一的精華全派出來了。」
燕翎雕道:「這麼說,他是存心要利用這一戰來滅絕金頂峰的全部精華,以洩其當年被逐之恨了?」
慧圓大師道:「老衲不敢斷言確是如此,但有一事老衲可以斷言的,那就是,老衲三人一死,金頂峰對他將永無威脅,這一千多人的生命,也將因而保全。」
燕翎雕道:「大師這是在為虎作倀。」
慧圓大師道:「老衲既無力除虎,便唯此一途可行。」
燕翎雕深沉地道:「大師沒有試過怎麼知道?」
慧圓道:「老衲曾跟他習藝,娜有不知之理?」
燕翎服道:「如果加上我等呢?」
慧圓大師肯定地道:「老衲深信於事無補。」
燕翎雕道:「大師不是說過知道他的底細嗎?」
慧圓大師心頭一動,道:「施主……」
燕翎雕道:「不錯,在下想假三位之手與他比一比。」
三個老和尚的六道目光,在同一瞬間射在燕翎雕身上,每個神色之間,充滿了不信任。
慧圓大師搖搖頭道:「施主,合老衲三人之力,尚非其敵。」
深深地,燕翎雕道:「三位大師就准知道能敵得住燕某嗎?」
三個老和尚驗上同時掠過一絲不悅之色,慧圓大師沉聲道:「燕施主,你太高估了你自己了。」
淡漠地,燕翎雕道:「在下卻並沒有低估三位,干戈既然在所難免,如果三位能把在下拾下,那豈不是將減少更多人的傷心嗎?相反的,如果三位拾不下在下,那將證明我們仍有除虎的可能。」
「暴虎」龍天豪搶口道:「燕翎雕,我也有一份。」
慎重地考慮了良久,慧圓大師道:「金龍堡內尚有雷氏二兄弟與十八個『金劍手』,燕施主如要除我,必須把這些人也算在內。」
燕翎雕道:「大師是說到時候將無法合二人之力對付『金佛』?」
慧圓大師道:「老衲正是此意。」
「暴虎」龍天豪聞言槍口道:「別上他的當,這老和尚顯然是想來各個擊破的下流伎倆。」
燕翎雕笑了笑道:「就由在下先獨自來試試吧!」
燕翎雕淡漠輕鬆的笑容使慧圓等三個老和尚覺得無法忍受,慧圓雙目一睜,寒光閃射地道:「燕施主,這是以命相搏,老衲等雖是佛門中人,但今日之戰,將無慈悲之心。」
「暴虎」龍天豪數次插嘴,燕翎雕卻未加理會,心中怒意己生,沉冷地道:「燕翎雕,他的話你聽明白了沒有?」
轉向「暴虎」龍天豪,燕翎雕低聲道:「他們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一招半式之內將在下置之於死地,這段時間已足夠你插手的了。」
「暴虎」龍天豪冷笑道:「你認定了我那時候還會插手?」
然翎雕淡淡地道:「那尊駕就做壁上觀吧。」話落轉向三個和尚,道:「大師們,請吧。」
慧圓大師沉緩地道:「老衲先替燕施主引見引見老衲的兩個師弟。」
慧圓右邊的那個面色慘黃,骨瘦如柴的老和尚叫「慧覺」,左邊那個圓臉和尚叫「慧智」。
三個老和尚各自宣了聲佛號,緩步走了出來。
燕翎雕向後退了八尺,「暴虎」龍天豪則向後退出了一丈五尺。
以相距五尺的距離,三個老和尚分成三面把燕翎雕圍了起來,慧圓沉聲道:「施主,請。」
燕翎雕道:「賓不壓主,大師請。」
燕翎雕淡漠的神成,使三個老和尚一直覺得他有些傲氣凌人,慧圓雙目中冷光一閃,冷聲道:「老衲有僭了。」
話聲雖然緩慢而斯文。行動卻來得迅速無比,身子才一動,雙掌已同時拍了出來,對著燕翎雕胸口直推出來。
掌出狂飆如雷,穩含呼轟之聲,沙飛石走,罡烈威猛無倫。
慧圓出手的同時,燕翎雕目光向其他兩個老和尚掃了一眼,只見他們靜立如岳,並沒有出乎的象徵,心中立時明白過來。
雙足一分,燕翎雕順手把劍拋在腳前,雙掌迎著慧圓拍來的掌風推了出去,但出掌之後,卻沒有什麼狂烈的色彩。
這使三個老和尚本能的又產生了一種輕敵之心。
「轟然」一聲大響,掌風在二人中間相遇,一團四散飛射的細沙碎石,似巨石濺水般地向四周分散開去。
慧圓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壓力壓到了胸前,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大步,一張平和的臉,倏然凝住了,睜得大大的雙目,也跟著向燕翎雕凝望過來。
燕翎雕只覺得雙臂一麻,上半身晃了兩晃,仍然立於原處。
似乎沒有想到燕翎雕這麼一個年輕人會有這麼深厚的功力,慧圓大師臉色微微一變,輕敵之心立消,沉聲道:「燕施主果然身具超人之能,老衲等要同時出手了。」
活落向其他二人掃了一眼,突然喝道:「上!」
三道紅影在慧圓的喝聲中同時湧了上來,六隻巨掌隨著他們飄灑如雲的身影,同時揮拍向燕翎雕,紅袖揮舞,罡烈的掌風密織如網,四面八方交織著、穿插著,包向燕翎雕而來。
伸腳踢起邪劍,燕翎雕伸左手抓住劍鞘,右手已同時把劍抽在手中了,這時,三個老和尚的攻勢也恰好近身。
輕叱一聲,燕翎雕身子倏然—陣急旋,十二朵寒星同時向三個老和尚飛射過去,顯然,他是把同樣的三招連使了三次。
劍身加上手臂,長度足有五尺,寒星才一展現,幾乎已到了三個老和尚的胸前了。
燕翎雕的劍勢來得怪異而迅速,完全出乎三個老和尚的意料之外。
為達目的,三個老和尚不得不各自煞住攻勢,移步換位,攻勢也閩而中途消失。
燕翎雕一劍止住了三個老和尚的攻勢,才想撤招換式,三個老和尚第二次的攻擊已再度出手,顯然,他們是看準了燕翎雕在雙足未曾著地之前全力攻擊,因此,他們這二次攻擊,不論身法與力道方面,都是傾盡全力的。
燕翎雕也料定了他們必會全力一搏的,因為,無論基於他們求自保或期望以他去對付「金佛」,他們都得傾盡全力一試,否則,他們如果放過燕翎雕,那不但救了他,甚至連他們自己以及那一千多人也將無法保住;
燕翎雕心中既然已有這種想法,行動上自然也格外小心,這雖然只是試探功力,但卻是道道地地,一絲不苟的擠命。
眼看著三個人自三個不同的方向,迅雷疾電般的撲擊而來,等落地後再出招,顯然是來不及了,燕翎雕空中猛然吸一口氣,左手「邪劍『』向上一撩,雙腿在此劍勢上撩的剎那伺猛然一絲一盤,下降的身子突然沖天而起,隨著右手斜伸的力量,凌空如電般的飛出了包圍圈外。
在無可借力的情況下,竟會有這般快速奇異的速度,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也正因為其不可思議,所以三個老和尚才沒有防到。
猛然發現面前攻擊的目標消失,三個老和尚先是一駭,緊接著同時大吼一聲,硬生生的把拍出的勁道收了回來。
幾乎是出自一種練武人的本能,三個老和尚在收招的同時,倏然轉過身來,成了背對背的防衛架勢,三人六隻手掌,同時提到了胸前,燕翎雕並沒有即刻攻擊,抱劍佇立於慧圓前面的八尺之外,道:「大師,可還要再爭下去嗎?」
想了一想,慧圓道:「燕施主的身法雖然神奇,但卻並未獲勝。」
向前走了幾步,燕翎雕道:「大師的意思是說在下縱然能脫離三位的包圍,但仍然傷不著三位?」
慧圓大師沉重的道:「燕施主,如果是『他』,他不用脫開使能傷得了我們,燕施主,你能嗎?」
燕翎雕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笑道:「大師,在下不能,但是,在下卻自信一旦脫出重圍,必能傷得了三位。」
慧圓沉聲道:「燕施主既然是實說實話。老衲也不便再逗圈子。燕施主,你不能去!」
淡漠的,燕翎雕道:「大師,我說過,我能傷得了三位,因此,你們阻不了我。」
慧圓大師沉聲道:「燕施主,如果真能如你所言者,老衲除了鄭重警告你之外,自然阻不了你,但是,老衲卻不相信你能。」
燕翎雕道:「大師的意思是說我們仍得動手?『慧圓沉聲道:」燕施主,事實確是如此。,』話落一停,道:「燕施主,請!」
隨著那個「請」字,三個老和尚重又分散開來。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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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6 23:58:35
三個老和尚己見識過燕翎雕的劍法與身法,紛紛向後躍遲六尺,各自向架襲袖內拉出一柄長劍來。
當三個躍退下去的紅影再度飛身湧土時,一片迷漫如煙:的劍幕已自四面八方攏了上來,個個運劍輕靈嬌捷,身子都不在「天劍手」雷震霄之下。
一見三個老和尚的劍招,燕翎雕就知道是遇上高手了,心頭一震,揮出的「邪劍」煥然向懷內一收,振腕揮出四顆碗口大小的寒星。
四面包抄上來的劍幕微微向外橫展了一下,隨即又壓了上來,像是一面有彈性的帶來巨網,收縮自如,但卻紫罩不放。
這時,「樵霸」柴洪與「血魑」金照堂等人也都圍了過來,一個個緊握著手中兵器,躍躍欲動。
「暴虎」龍天豪緊抓著手中那對大錘,腳步不停的在原地挪動著,狀似等不及了。
冷靜的,「血魑」金照堂道:「當家的,等等再說。」
焦躁的,「暴虎」龍天豪道:「等下去,姓燕的那小子全身就要多出幾個血眼子了,還等!」
「血魑」金照堂道:「當家的,燕翎雕有足夠自衛力的。」
就在這時,燕翎雕揮劍灑出五顆寒星。
五顆寒星分點向五個方向,在濛濛的光幕中,看起來既薄弱、又孤單,但是,卻具有令人不敢抗拒、也無從抗拒的威力。
他以繁為簡,除去一切虛浮的空招,那每一顆寒星。都是無數個虛浮的劍式濃縮而成的,因為虛招全無,因此,劍來得極快,極準,攻取的部位則可能小如刀刃的一絲空隙,這是一般劍招無法把握的間不容髮的時機,因此,有「邪劍『之稱。
三柄劍所組成的具有彈性的光網,在燕翎雕五顆寒星出現的剎那間,突如鐵約如火般的破裂開,向四周收縮了回去。
右臂倏然向回一帶,在燕翎雕一聲輕叱聲中,六顆寒星突然如過空流星般的飛灑出去,范周橫達兩丈方圓而速度則勁疾如初出招一般,因此,乍一著眼,本能的使人覺得那寒星像是脫離劍尖飄射出去的一般。
這是三個老和尚所始料未及的,就算他們早已料到了,他們也絕無法同時兼顧兩個至命的空隙,而這些空隙,幾乎是一般人連看都看不見的那麼一絲絲。
五朵寒星在穿過三人劍幕的一瞬間倏然消失,三個老和尚的左肩上,各自留下了一個深入肉內的血星星,鮮血立刻透滿了胸口。
三十多個灰衣和尚見狀紛紛周了上來,慧圓大師一場臂,道:「不可造次!」
聲音具有無比的威嚴,那些灰衣和尚聞言一起停了下來。
慧覺與慧智心中顯然有些羞惱,一見慧圓喝住了手下弟子,忍不住齊聲道:「師兄,我們………」
揚臂止住二位師弟,慧圓沉重平和的道:「師弟,『邪劍』拈身,向無活命之人,燕施主要非存心如此,我們都不可能活著。」
三個老和尚都是武林中的高手,因此,他們都能體會得到這句話的真實性,而無顏再開口。
望著燕翎雕,慧圓以低沉的聲音道:「燕施主,老衲三人確非你之敵,但是,請恕老衲直言,你仍非他之敵。」
慧圓話聲才落,三丈之外的枯松林內突然響起一個堅如精鋼般的聲音道:「慧圓,你也太高估了我了。」
聞聲猛然抬頭向慧圓身後望了過去,就在燕翎雕抬頭的這一剎那之間,慧圓三人身後不到五尺處,已多了一個穿著一身耀眼「金袈裟」的老和尚。
老和尚神態安閒,狀似他老早便己站在那裡,從來就沒動過。
燕翎雕的心,起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猛烈震顫。
一張圓圓的,紅如嬰兒的臉,雖有老傑,卻少皺紋,濃濃密密的兩道白眉,緊緊的壓在他那雙精光如電,似能在夜間發光的利目,也許是眉壓得太低,使他那張臉自然的流露出一股威嚴如芒的煞氣,配上他那張唇角上翹的嘴,使人覺得他下半張臉的祥和與上半部的臉肅煞極不調和。
幾乎在同一時間內。燕翎雕與「暴虎」龍天豪齊聲道:「金佛!」
綻開帶笑的嘴,金衣老和尚對眾人道:「不錯,老衲是金佛。」
冷靜的。燕翎雕道:「我們正要去找你。」
上下打量了燕翎雕一眼,「金佛」道:「年輕人,你大概就是近期內武林中人個個知曉的『邪劍魔星』燕翎雕吧?你那『邪劍』的最後一招,在當今武林中的確少有人能抗拒,如果你我聯合,當可輕而易舉地號令當今武林。」
冷漠的輕笑一聲,燕翎雕道:「你看在下可能與你聯手嗎?」
「金佛」笑道:「當然,你可能並不願意,因為,你我一旦聯手,在老衲有生之年,你將無法居於老衲之上,但是,你卻必須那麼做,除非……」
燕翎雕接口道:「除非在下不想再活下去?『眸子一亮,』金佛」大笑道,「哈哈……,年輕人,我發現你還有一樁好處,那就是與你說話,老衲不用費太多廠舌。」
冷冷的,燕翎雕道:「金佛,我說過我要去找你。」
「金佛」笑道:「老衲也知道你不可能即刻屈服,因此。老衲並不急於收服你。」
燕翎雕微微一怔,道:「那尊駕此來的目的?」
平和的笑著,「金佛」道,「替老衲辦事的人,老衲一向不容許失敗。」
慧圓等三個老和尚聞言驟然轉過身去,一道金光,只那麼一道金光,在他們轉身的剎那間從他們項間切了過去。
在金光暴起剎的那間,燕翎雕的「邪劍」也跟著出手,但卻仍然慢了一絲絲。
在三道血光沖天噴起的一瞬間,燕翎雕撲了出去,但卻被另一道金光硬生生的截了下來。
在一片暴吼聲中,「暴虎」龍天豪與「血魑」金照堂等人同時撲了上來。
金光一斂,一道龐大的金影,挾著一片震人心弦的笑聲,天馬行空般的凌空掠出二十多丈,落入松林中消失了。
慧圓等人的三具無頭屍體,此時己撲跌地上。
一切都在彈指間變成了過去。
怔怔的握劍凝立著,燕翎雕陷入了沉思。
三十多個灰衣和尚,一剎那間失去了依靠,一個個失魂落魂的呆住了。
靠在燕翎雕身邊,「暴虎」龍天豪道:「金佛『的能為如何?」
凝重的,燕翎雕道:「我覺得意圓並沒有說錯。」
黑臉突然一凌,「暴虎」龍天豪道:「是你眼中的一個高手?」
聲音沉得似要凝結一般,燕翎雕道:「一個我對付不了的高手。」
「暴虎」九天豪道:「你邪劍共有七式,他只看到了你第六式而不知道你還有第七式,你可以用第七式對付他。
燕翎雕道:「『你也沒見過第七式,但是,你卻知道有,你以為他會不知道嗎?」
「暴虎」龍天豪也覺得不可能,忍不住脫口道:「那他為什麼要說那是最後一式?」
燕翎雕道:「可能他以為哪一招是最後一式都無所謂。」
心頭一沉,「暴虎」龍天豪道:「你是說……」底下的話,他沒有問下去。
燕翎雕道:「我是說他並沒有把『邪劍』七式放在眼裡。」
呆了一呆,「暴虎」龍天豪凝重地道:「那你以為他該不該放在眼裡呢?」
平靜地,燕翎雕道:「這也許要等有一方倒下去時,才能知道誰該誰不該。」
「暴虎」龍天豪道:「你仍然要去?」
燕翎雕道:「我想你也不會中途撤回去吧?」
剛才「金佛」的突然出現,使得兩個在言語與行動上一直有著差距的霸主之間的距離突然拉近了許多。
一巴掌拍在燕翎雕的肩頭上,「暴虎」龍天豪大笑道:「誰要是中途退避,便是龜兒子!」
話落臉色一整,正色道:「不過,有一點我一直沒弄明白,他既然並不把你那七式放在眼裡,那他又為什麼要逃呢?難道他動了什麼慈悲之心嗎?」
燕翎雕淡然一笑,道:「我們人多,他雖然有那份自信能勝得了我,但卻沒有自信能同時勝得了我們兩個。」
「暴虎」龍大豪心頭一動,道:「這麼說,他是要等我們送上門,用他們的人分散我們,然後各個擊破了?」
「因此,我們原定的計劃,非得因『金佛』的出現而加以改變了。」
「暴虎」龍天豪一向不喜歡動腦筋,聞言道:「怎麼個改變法?」
燕翎雕道:「我們兩個去,讓大家先退回山中,找隱蔽處先停紮下來,『金佛』這一回去,必然料不到我們會來得這麼快,因此,金龍堡今夜還不會有什麼嚴密的戒備,我們前去,將很容易侵入。」
雖然不喜歡動腦筋,但卻絕非沒有腦筋,「暴虎」龍天豪黑臉上喜色一閃,道:「先擾他個坐臥不寧?」
燕翎雕點點頭,道:「主要的是把他們引出來,因此,我們此去不打硬仗,尤其不要單獨與『金佛』對敵。」
遲疑了一下,「暴虎」龍天豪道:「這……這……」
鄭重地,燕翎雕道:「如果我們與『金佛』或雷震宇動上手,勢必將陷身重圍,無法脫困,相反的,只要我們能來去自如地出入於金龍堡,金龍堡早晚非得主動來搜尋我們不可,金龍堡只要一出動,我們下手的機會就多了。」
搖著頭,「暴虎」龍天豪道:「這種仗不好打。」
冷冷地,燕翎雕道:「那你可以不必去。」
拉大了嗓門,「暴虎」龍天豪道:「龜兒子便不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8:55
第二十七章 罹陷龍堡會金佛
夜空,像是剛被灑掃過的一般,除了星羅棋布、問閃發光的星星之外,沒有一絲半點的雲層,儘管沒有,可是沒有月光,夜,仍然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金龍堡活像一個滿身是眼的龐大怪獸,靜靜地,伏在這一片森林密佈的遼闊原野上,就因為『它「有那些如眼的燈光,因此,燕翎雕與」暴虎「龍天豪才毫不費力地在這一望無垠的遼闊林野中很容易地找到了」它「。
金龍堡,雖然稱之為堡,但卻沒有圍柵的高牆,一進一進的樓宇,連綿排列著,柵離樓宇十多文之外,圍著一圈圓木柵門,自這一圈柵門圍起來至今,除了走大門而入之外,還沒有人翻越過。
堡的大門,也是用圓木組成的,高大的柵門正中間,掛著一方巨大的橫扇,鏤刻著「金龍堡」三個大字。
柵門兩旁,並立著一對高及兩人的巨鼎形的東西,兩團熊熊的火光燃燒於那兩個巨鼎般的東西頂上,照得四周亮如白晝。
柵門兩側陰影中對立著四個跨刀的黑衣武士,柵圍四周則時時有三兩個黑衣漢子牽著巨大的猛大在巡視著。
躺在離柵門四丈多遠處的一棵柏樹之下,燕翎雕扭頭看看身邊的「暴虎」龍天豪,道:「他們雖然有人防守,但由這些防守人的行動上卻看不出緊張之色,足可見他們還沒有料到我們會來。」
「暴虎」龍天豪道:「這些個不成氣候的東西不難對付,只是,他們拉著的那些畜牲可不怎麼好對付,那些東西鼻子尖得很,一聞到點味道,就他娘的捕風捉影的沒命的叫。」
燕翎雕道:「咱們快選下風,在它們沒聞到味道之前,先設法溜過去,在萬不得己之時,才解決它們。」
「暴虎」龍天豪道:「也只有這麼辦了。咱們這就進去?二燕翎雕點點頭道:」對,咱們分開走。」
「暴虎」龍天豪道:「怎麼,你怕我佔了你的便宜。」
燕翎雕點點頭道:「正是這麼說。」
兩個人相視笑了一笑,方想動身,突見柵門內的火光下走出六個人來,一女五男。
六人之中,有一男一女走在前面,腳步沉重遲鈍,像是不會武功的人。
這一男一女身後,跟著四個衣著鮮明的漢子,每人腰間佩著一柄金鞘長劍。
微微怔了一下,燕翎雕脫口道:「那不是『西川三色劍』之首的『霸王劍』石嘯天嗎?看樣子像是被他們制住了,那女的又是誰呢?」
「暴虎」龍天豪道:「嗯,那娘們好一雙媚眼。」
「媚眼」,燕翎雕重複了一句,突然眸子一亮,道:「她會不會是『媚姬』葉仙兒?」
兩人說話這段空檔,四個金劍漢子已押著「霸王劍」石嘯天與那個狐媚女子走出了柵門,顯然,他們是要出堡了。
彼此互望了一眼,燕翎雕與「暴虎」龍天豪都打消了進堡的念頭,隨後盯了下來。
沿著柵門外那條金龍堡通向外間的唯一的馬車大路,這六個人照直走了出去。
這條路他們經年累月的走動,早巳走熟了,就算閉起眼睛來,他們也知道哪裡上哪裡下。
轉了三個大彎,金龍堡的燈火己似乎全被密密的林子遮住了,然後,六個人走下一個漫長的平坡,再順勢向前走了上去,坡上,就是一棵粗可供三四人合圍的大柏樹,這棵柏樹,恰好生在三叉路口的正中央。
根本就沒想到後面有人跟蹤,在他們全無防備的情況下,燕翎雕與「暴虎」龍天豪很容易地就侵到了他們右後方最近的一棵樹下。
喝住前面走動的一男一女,四個金劍漢子中那個右頰上有一條紫刀疤的麻臉漢子冷冷地道:「二位,就是這裡了。」
緩慢而冷靜地,「霸王劍」石嘯天止住了腳步,那個「媚眼」女子卻恐懼地求道:「四位大爺,求你們行行好,放了小女子吧,只要你們肯放我,你們哪一位要我,我都願意終小做如做婢侍候他。」
疤面漢子右手邊那個臉色白裡透青的漢子聞言忍不住嚥了一大口唾沫,道:「嘿嘿,六哥,依我看……」
未等他把話說完,紫疤漢子冷聲道:「老兒,你想說什麼我明白得很,堡裡女人多的是,誰也沒限制你玩,但是,對她,你最好少動那種念頭。」
似乎仍不死心,被稱為老九的漢子陪著臉笑道:「大哥,我沒有說要她呀,我只借半個時辰該可以吧?」
疤面漢子生硬地道:「不行。」
老九急叫道:「大哥,我……」臉一沉,疤面漢子冷聲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老七、老八,把他們給我吊到樹上去!」
被稱為老七、老八的兩個金劍漢子從肩膀上解下帶來的牛筋紋繩急步上前,把一人捆了起來。
「霸王劍」石嘯天動都沒動,任由兩個漢子捆縛,那女子則竭力掙扎哭叫著。
老九白臉一沉,冷聲喝道:「他娘的葉仙兒。你最好識相點,閉上你那張嘴,再叫,小心老子把你全身衣服剝光!『』死亡的恐懼已奪去了葉仙兒全部的心志。老九的話她是一句也沒聽進去,仍然大哭大叫著。
一個箭步竄到葉仙兒身邊,老九就要下手。
疤面漢子冷喝道:「老九,住手,你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我明白得很,給我站到一邊去:」
訕訕地,老九向後退了兩步。
疤臉漢子沉聲道:「把那娘們的嘴給我封起來。」
被稱為老八的漢子,就近伸手點了葉仙兒的啞穴,周圍立時恢復了沉寂。
在疤面漢子的命令之下。「霸王劍」石嘯天與葉仙兒被吊起了一丈多高。
黑暗中,「暴虎」龍天豪低聲對燕翎雕道:「這次該輪到我出手了。
燕翎雕低聲道:「先聽聽他們說什麼。」
「暴虎」龍天豪道:「我並不是說這就要下手,我是說,這一次,你不能插手。」
輕輕地笑了笑,燕翎雕道:「好吧,這一次就由你出手吧。」
「暴虎」龍天豪道:「要吊著的那兩個死還是活?」
毫不考慮地,燕翎雕道:「要活的。」
兩人對話的這段時間,老七與老八兩個金劍漢子已把二人吊好在樹上了。
從腰間掏出兩柄匕首,疤面漢子明沉地冷笑道:「石嘯天,假使我是你,嘿嘿,那吃虧的一切事情,我就認了,你以為就憑你們西川路上,那麼幾個不成氣候的東西,就能晃得動金龍堡嗎?」
重重地「呸」了一聲,「霸王劍」石嘯天道:「疤臉老六,你少在你家大爺面前逞威風,石大爺今天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全憑你,老子若是哼出半聲來,便不姓石。」
疤面漢子狂笑一聲道:「哈哈……你姓石的時間,本來就沒有太長了。」
飛身竄落在疤面漢子身後,「暴虎」龍天豪拍拍剛剛揚起右臂的疤面漢子的肩膀,道:「朋友,秋高天寒,你把他們吊在那裡,一等天亮,豈不每人頭上都要落上一層厚厚的霜嗎?」
由於「暴虎」龍天豪的身法太快,四個金劍漢子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突然出現,因此,他的聲音倒使四個漢子意外地怔了一下。
疤面漢於扭頭望了「暴虎」龍天豪一眼,冷聲道:「你是誰?」
「暴虎」龍天豪故作神秘地反問道:「我是誰你不知道?」
在金龍堡家門口上,疤面漢子顯然沒有料到「暴虎」龍天豪會出現,因此,他印象中雖然覺得這個人好像很熟,但卻就是沒有往那上面想。
傲氣十足地哼了一聲;疤面次子冷聲道:「少跟我打啞謎,你是誰?快說!」
輕輕噓了一聲,「暴虎」龍天豪故作神秘地道:「稍安勿躁,我與你們堡主的關係極為密切,附耳過來,我告訴你們我是誰。」
疤面漢子根本就沒想到面前這人就是金龍堡的一個死敵,毫不考慮地把耳朵附了過去。
以極輕的聲音,「暴虎」龍天豪道:「我是飛虎嶺的龍天豪。」
全身猛烈地震顫了一下,疤面漢子整個地呆楞住了。
現在,他想通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印象很深了,因為,他們一再提及他。
顏面是如此近的距離,疤面漢子知道自己絕逃不出去,愣仲忡地盯著「暴虎」龍天豪道:「你……你?」
滿面悅色地笑了一聲,「暴虎」龍天豪道:「不錯,是我呀,老朋友。」
站在四周的其他幾個漢子,由「暴虎」龍天豪的表情,還真以為是疤面漢子的朋友哪,老八道:「六哥,他是誰?」
距離如此之近,疤面漢子知道自己絕沒有機會說出他的名號,他沒有勇氣出口。
向其他三個人招招手,「暴虎」龍天豪神秘地道:「你們都過來,我告訴你們我是誰。」
由於疤面漢子一直安然無憂地站在「暴虎」龍天豪面前。其他三個人根本就沒往壞的地方去想,聞言紛紛移步。欲待攏上來。
心中一急,疤面漢子突然大叫一聲道:「他是龍天豪!」
身子在喝叫聲中倏然躍了起來,右手同時向身側劍柄上抓了過去。
龍天豪右手順勢向上一撩,疤面漢子的右手連劍柄都還沒碰到,身子突然不自然地凌空飛射上去,一聲沉悶淒厲的尖叫聲,剎時劃破了夜空。
在疤面漢子的號叫聲中,「暴虎」龍天豪飛身撲到了老七老八面前,左錘向外一撇,轟然一錘,結結實實地擂在怔仲中的老八胸膛上了。
七孔噴著鮮血,老八整個人向後飛跌了出去。
這時老七與老九已弄清是怎麼回事,各自轉身,急如星火般地向金龍堡飛奔了出去。
橫身截在二人面前,「暴虎」龍天豪冷森地寒笑一聲道:「二位還想走嗎?」
「嗆」然一聲拔出腰間的金劍,老七冷叱一聲,藉著飛撲之勢,利劍穿向「暴虎」龍天豪心窩,出手的勁道十足。功力還真不弱。
身子向側裡一讓,龍天豪左錘向上一捺,「噹」的一聲撞在老七劍身上。
身子被震盪起的右臂帶得一個踉蹌,老七向後退了四步。
老九則藉著老七出手的機會撲了出去。
急急如喪家之犬,老九一口氣向前飛射出十多丈遠,人才到達坡底,身後已響起老七一聲慘號。
暗自慶幸自己得以脫身,老九心中暗叫了一聲好險,發足向前狂奔著。
從坡底奔上漫長的坡頂,老九停足向後望了二眼,見身後「暴虎」龍天豪正在對面坡頂上,心中安定了不少,猛然轉身,就要再往前跑。
「朋友,別走了,這裡沒有你的路。」
聞聲急忙煞住衝勢,行動雖然快,仍然在到達發話人面前時,才停住腳。
定睛一看,突然發現是個沒見過的黑衣人,老九心頭先自產生了一種不祥之感,脫口道:「你是誰?」
「燕翎雕。」
全身猛然哆嗦了一下,老九驚恐地大叫一聲,轉身就往後跑。
一轉身,正好迎上了「暴虎」龍天豪的巨錘。
漆黑的夜裡,立時又響起了一聲沉悶慘厲的吼叫之聲。
看了燕翎雕一眼,「暴虎」龍天豪道:「看起來,十八金劍手中的人,武功也不過如此而已。」
燕翎雕道:「這是因為他們沒有想到我們會來,因此,突變之中,他們措手不及。」
不以為然地,「暴虎」龍天豪放重了聲音道:「你是說……」
燕翎雕道:「咱們用不著在這個問題上辯,不久,咱們就會在他們有準備的情況下,遇上他們的。」
「暴虎」龍天豪哼了一聲,果真沒有接腔再辯下去。
回到三叉路口的那棵老柏樹下,燕翎雕把石嘯天與葉仙兒放了下來。
解開「霸王劍」石嘯天身上的繩子,燕翎雕道:「石嘯天,你來得比在下快。」
冷冷地哼了一聲,「霸王劍」石嘯天道:「燕翎雕,你們實在應該等他們解決了我們後再下手。」
燕翎雕淡然地道:「也許你對我們仍有幫助,起碼,你知道進堡以後的各條路徑。」
「霸王劍」石嘯天道:「就算我知道,你想我會助你們嗎?」
燕翎雕道,「當然早以為會,所以我才救你。」話落漫不經心地揮手解開了「霸王劍」石嘯天被制的穴道;活動了一下筋骨,「霸王劍」石嘯天突然轉身揮手,一掌對準葉仙兒劈了過去。
橫身攔在二人之間,燕翎雕揮掌化解了「霸王劍『』石嘯天的一掌道:」石嘯天,現在還不能殺她。「
向側橫跨了三步,「霸王劍」石嘯天站在疤面漢子的屍體旁邊。
燕翎雕沒有理會石嘯天,轉身向葉仙兒冷冷地道:「姑娘,在下解開你的啞們之後,你可不能大聲吼叫,否則。莫怪在下手辣。」
「媚姬」葉仙兒還沒來得及有什麼表示,突見夜空裡金光一閃,「霸王劍」石嘯天已挺著疤面漢子的金柄劍,閃電刺向燕翎雕腦後玉枕穴而來。
燕翎雕與「霸王劍」石嘯天距離近在咫尺;又沒有想到「霸王劍」石嘯天會突如其來地向他下手,再者,「霸王劍『』石嘯天又是三色劍之首,武功原本就十分強,綜合此三般因素,燕翎雕雖然已驚覺到有變,但卻已沒有時間來應付了。
只仗著一種本能的反應,燕翎雕把身子矮了一矮,雖然,他知道這樣是絕對無法躲過的。
「噹」的一聲大響,起在燕翎雕腦後,幾乎就在響聲才起的剎那間,燕翎雕倏然轉過身來。
「暴虎」龍天豪的爪瓣大錘就伸在他與「霸王劍」石嘯天之間。
「霸王劍」石嘯天虎口上向外滲著鮮血,但手中劍卻沒有脫手,他臉上帶著意外的茫然,但卻並無懼色。
臉色冷得令人心寒,燕翎雕道:「石嘯天,你一定有你非得在此時此地下手的理由。」
「霸王劍」石嘯天頑強冷傲地道:「不錯,因為老夫此時不下手,就沒有機會了,雖然,你進了金龍堡也是死,但卻不是死在老夫手中。」
微微怔仲了一下,燕翎雕冷然道:「這麼說,金龍堡欠尊駕的,尊駕是沒有勇氣再去討回來了?」
「霸王劍」石嘯天冷冷地道:「不錯,因此,我選擇了你。」
燕翎雕道:「如果我們聯手對付金龍堡呢?」
「霸王劍」石嘯天冷笑道:「我不會受你利用的。」
沉默了一陣,燕翎雕道:「你我之間,非友即敵,絕不會有第三種關係存在,石嘯天,你選擇哪一種?」
毫不考慮地,「霸王劍」石嘯天道:「我們絕不可能為朋友。」
緩慢地,燕翎雕點了點頭,道:「我想尊駕絕不會放棄掙扎的機會而自行了斷的。」
緊了緊手中的金柄劍,「霸王劍」石嘯天道:「不錯,因為你還沒有那種能令我不戰而敗的威力。」
看了燕翎雕一眼,「暴虎?龍天豪向後退了四步。
緩慢地移動著腳步,燕翎雕向「霸王劍」石嘯天走了過去。
心中好橡正承受著無法抗拒的重大壓力,「霸王劍」不由自主地抬動腳步向後退著,雖然他極力控制自己,但燕翎雕每向前跨近一步,他就會不自覺地跟著向後退一步,連一步的距離都不敢接近。
「暴虎」龍天豪急著要探金龍堡,見狀忍不住脫口道:「你們大眼瞅小眼的幹嘛呀?對 ——光——啊!」
「暴虎」龍天豪的話驚醒了沉迷中的「霸王劍」石嘯天。
一聲顫懍的暴叱聲中,「霸王劍」石嘯天揮劍織起一片綿密如急雨般的劍幕滾滾地捲向燕翎雕,數不清的劍尖,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刺點向燕翎雕全身各處大小穴道。
「邪劍」在「霸王劍」石嘯天飛身躍起的剎那間出鞘,七朵碗口大小的寒星,在兩人一錯身的剎那問閃動了一下,隨即消失。
兩人身子交錯而過,由面對面而變成了背對背地站著,誰都沒有轉過身來。
緩慢地顫抖著,「霸王劍」石嘯天「砰」的一聲撲倒地上了。
「暴虎」龍天豪清清楚楚地看到,「霸王劍」石嘯天的頭、胸二處,共有七顆深黑的血星星。
以驚異的目光望著燕翎雕的側面,「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這是『邪劍』的最後一招?」
轉向龍天豪,燕翎雕平靜地道:「不錯。」
「暴虎」龍天豪迷惑地遭:「你一直沒用過這一招?」
燕翎雕又點了點頭,「暴虎」龍天豪道:「石嘯天的功力並不高於我,對他,用得著嗎?」
燕翎雕生硬地道:「對付金龍堡,我們需要信心。」
這句話,道盡了金龍堡在燕翎雕心目中的壓力,不錯,因「金佛」的突然出現,他們確實需要信心,「暴虎」龍天豪能領悟這個道理,他點點頭道:「你這一劍,天下只怕已無人能敵,這足夠堅定我們的信心的了。」
淡淡地,燕翎雕道:「如果『金佛』能破這一招,龍天豪,我們的後果就可想而知了。」
心頭上好像突然之間被壓上了一塊千斤重石,使龍天豪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舐了舐突然覺得發乾的嘴唇,道:「他們也許正有著與我們同樣的想法。」
燕翎雕笑笑道:「也許。」話題一轉道:「龍天豪,你帶著葉仙兒進堡好不好?堡中的情形,她知道。」
燕翎雕的言行,使「暴虎」龍天豪對他產生了由衷的敬愛之心,他雖然沒有流露出來,但在行動之間,卻自然地產生一種依賴心理,點點頭,他道:「可以是可以,只怕這女人不肯跟咱們合作。」
走到葉仙兒面前,燕翎雕解開了她的穴道,還沒等燕翎雕開口,葉仙兒已搶先道:「合作嘛,小女子是誠心誠意的那麼想著,不過,……二位大當家的,你們可得答應我個條件。」
濃眉一豎「暴虎」龍天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與我們平起平坐的談條件,你不知道你此時呼吸的是誰給你的氣?」
毫無懼色地蕩笑一聲,「媚姬」葉仙兒道:「唷!龍大當家的,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嘛!小女子之所以不知深淺的與二位談條件,何嘗是敢存心自抬身價,還不是為了保自己這條命嗎?
正如龍大當家的所說的,我呼吸的是誰給的氣啊?如果我這口氣一直需要仰賴著二位賜與,那往後的日子豈不是一直要為這口氣的有無而擔心嗎?「
話落一頓,道:「金龍堡內部門戶,我是瞭如指掌,二位如果跟著我走,保你們萬無一失。」
「暴虎」龍天豪冷哼一聲,才想開口,燕翎雕已搶先道:「葉仙兒,你可知道我們此去是幹什麼?」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6 23:59:46
「媚姬:葉仙兒滿不在乎地道:」燕當家的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
燕翎雕道:「消滅金龍堡的實力。」
「媚姬」葉仙兒黛眉皺了皺,道:「去殺人?」
燕翎雕道:「殺人者,隨時有被殺的可能。你敢去嗎?」
揚聲毫無顧忌地大笑了一陣,「媚姬」葉仙兒道:「燕當家的,請問,我不敢去,你們會讓我活著離開嗎?」
冷漠地笑了笑,燕翎雕道:「葉仙兒,你果然是個明白人。」
重重地歎息了一聲:「媚姬」葉仙兒道:「燕當家的一我只是按江湖的規矩說話而己。」
燕翎雕淡漠地笑了笑,轉變話題。道:「現在大約是三更左右,我們這就出發吧!葉仙兒,由哪裡容易進去你知道吧?」
「媚姬」葉仙兒道:「對我而言,哪裡都很容易進去,因為,那些狗見了我絕不會出聲的,我們這就走嗎?燕當家的?」
燕翎雕道:「你與龍當家的同行。」
粉臉上突然湧上了一絲她不該有的關注色彩,葉仙兒脫口道:「燕當家的,一個陌生人,要闖金龍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燕翎雕冷淡地道:「人多了,目標太過於集中。」
「暴虎」龍天豪道:「你打哪裡進?」
燕翎雕道:「正門。」
「暴虎」龍天豪一怔,道:「正門?打進去?」
燕翎雕道:「我想他們的守衛必然是一個更次換一班,正門有人守衛必然沒有狗,只要我能無聲無息地進去,我們必可順利進堡。」
「媚姬」葉仙兒道:「門外燈火如晝,你怎能混得過去呢?」
燕翎雕深沉地笑了笑道:「我可以扮成他們的人。」
話落朝地上三個劍手的屍體望了一眼。
「暴虎」龍天豪與「媚姬」葉仙兒立時明白了過來。
「暴虎」龍天豪道:「那我們先看你進去了以後再走。」
「媚姬」葉仙兒問道:「燕當家的,你這次進去,目標是誰?」
思忖了一下,燕翎雕道:「十八金劍手中其他的人。」
「媚姬」葉仙兒道:「燕當家的,他們分住於金龍堡的前後兩端,我們正好可以分頭前去,我可以把他們住的地萬畫給你看。」
懷疑地,「暴虎」龍天豪道:「葉仙兒,你可真肯合作啊!」
粉臉立時一沉,像是被人羞辱了一般地漲得通紅,但轉跟之間,那紅雲便漸消失了,「媚姬」葉仙兒冷聲道:「我是否真合作,都與你無干,圖,我仍然畫給你,燕當家的,信不信全在你。同時,我還要告訴你,金龍堡內,所有的屋瓦,異色的,絕不可踩,那些瓦都有消息連著,柏樹不可上,松樹可棲。」
「媚姬」葉仙兒在地上把「十八金劍手」後九人住的地方在地上詳細地畫了出來;直到燕翎雕完全看明白了,她才用腳擦去。
燕翎雕也覺得葉仙兒沒有這麼合作的必要,但他有自信金龍堡絕陷不住他,因此,他想照「媚姬」所畫給他的圖形去找,如果有假,他自信有報復葉仙兒的機會。
在兩個巨大的火光照耀之下,燕翎雕穿著「十八金劍手」
中老六的那身染滿了血的衣袍,手中拿著那柄金光閃射的金鞘劍,搖搖晃晃,有一步沒一步的,垂著頭向金龍堡的大門走了過去,在晃動的火光下,一眼看上去,真使人擔心他就會倒下去。
四個在柵門內交叉走動著的衛士全停了下來,其中兩個急步奔了上來,一左一右地扶著他,右邊那漢子急切地問道:「六爺,你……」
頭垂得更低,就像是要暈過去了似的,燕翎雕以極低的沙啞聲音道:「先扶我進守衛室,我……有話吩咐。」
根本就沒想到可能有假,兩個守衛漢子以巴結的語調連聲應是,扶著燕翎雕走進了柵門,其他兩個漢子也跟在三人後面進了守衛室。
不大工夫,一道黑影從守衛室門頂上,夜梟般撲上了距守衛室七八丈遠的第一進房子的屋頂,一閃隱進了黑影中了。
這條黑影,正是燕翎雕。
翻過第一進的屋脊,燕翎雕看見了第一座廣場,假山享榭規則地分佈於這處兩進房屋中間的廣場之中,亭榭為數雖然不少,但卻絲毫不顯得廣場擁塞,松柏分佈於石山房舍邊上,流露出一片幽靜氣息。
隱身暗影之中,燕翎雕細心地由身邊向四周觀察過去。
青一色的綠瓦之中,果然有一些顏色不同,不過,那種灰濛濛的顏色,若不是事先已知曉底細,任何一個細心的探堡者都不會留意到的,金龍堡防衛上的鞏固,的確令人心寒。
從屋頂上,燕翎雕可以清楚地看到廣場黑影中走動著的巡守的武士與一隻隻壯如小牛的巨獒,為數雖然不多,但偌大的廣場中卻沒有容身之地了。
沿著屋據邊緣松柏遮蔽的暗影,燕翎雕輕捷如幽靈般地向東滑動過去,他想躥上東邊那座高樓,居高臨下,先找到十八金劍手的住處。
在距離東端盡頭尚有兩棵柏樹的距離,東端屋簷上突然悄然無聲地飛射上未兩個帶刀武士。
第一個反應,燕翎雕就想往柏樹上跳。突然他又想到柏樹上他不能落腳,情急之下,燕翎筋雙手往屋簷上一搭,整個身子垂了下去。
那兩棵柏樹之間,正有一條巨獒,燕翎雕的身子幾乎才掛下來,那只巨獒己揚聲狂吠起來。
摸了摸插在腰間的劍,燕翎雕急備採取必要的行動了。
上屋的兩個人,顯然沒有看見燕翎雕,院中的人,聞聲則全都向這邊望了過來。
「老劉,屋上是不是有什麼動靜?」院中的人間道。屋上的那兩個漢子齊聲道:「沒有哇,想是那畜牲睡眼朦朧的看錯了。」
心念一功,燕翎雕藉著柏樹的遮掩,飄身落了下來,巨契見狀,立時撲了上來。
身子落下地的那一剎,「邪劍」順勢抽出,寒光一閃,利劍已切下了巨獒的頭,吠聲立時消失。
院中一聽吠聲消失了,笑道:「想不到這畜牲也會認錯人。」
靜候了一會兒,等四周異響完全消失之後,燕翎雕才再度飛身上了屋頂。
到達最東端,燕翎雕一長身子,幽靈般地一掠七八丈遠,飛躍上了高樓第一屋的簷上。
這座樓建地約有兩文方圓,但卻有三層之高,燕翎雕飛落之後,沒發現什麼動靜,接著飛身上了二層,然後飛上了第三層。
第三層上面是個平台,上面搭了三座高台,專供遼望之用,三座遼望台成鼎足之勢,分設在,三面、由於夜間無法隙望,所以上面沒有人。
藉著四周疏疏落落的燈光,以及燕翎雕過人的眼力,他很快地在第三進房舍的中央部位找到葉仙兒所畫的那個「金劍手」們居住的房子。
忖度好了方位,燕翎雕從台上飛身飄向第二進屋脊,腳才一沾瓦面,便向第三進屋上飄去,行動奇快如電。
仍然藉著簷邊松柏的蔭影掩進,燕翎雕到達了要找的目的地。
房中的人顯然還沒有睡,燕翎雕才在屋簷上停下來,突聽室內有人叫道:「什麼人?」
微吃一驚,燕翎雕急忙伏了下來,恰在這時,一道黃光射入院內,有人開口道:「二位爺,是我。」
室內的人道:「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怎麼樣?事情辦妥了沒有啊?」
進入室內的人道:「韋爺能看上他們一個小小農戶的女兒,是他們祖上有德,他們哪會拒絕?」
一個喜孜孜的聲音道:「那我什麼時候去,你有沒有跟他們說?」
進室的那人道:「我跟他們說你今夜就去;不過,韋爺,他們一再求我轉告您。事完之後;千萬別傷了他們女兒的命。」
「韋爺」道:「你怎麼說?」
那人道:「為了使韋爺能玩得順心點,表面上,我當然是答應羅,當然,一切還是憑韋爺您的心意去決定了。」
「韋爺」笑道:「李吉,你辦事果然有一手。」
話落一停,道:「二位哥哥,我這就去了。」
李吉突然開。口道:「韋爺,我回來的時候,發現二進大院中我負責的那條獒犬被人把頭切下了,那條獒犬是堡主最喜歡的,不知道是哪位兄弟嫉妒,趁我不在的時候把它殺了,三位爺千萬得替小的拿個主意,否則,堡主要是怪罪下來,小的這條命可就保不住了。」
「韋爺」心急著去風流,聞言順口道:「沒有問題,明天我替你把人找出來。」
突然,一個凝重的聲音道:「老么,慢著,事情恐怕不對勁,堡內恐怕有人模進來了。」
「韋爺」道:「哎呀,老李,有『老佛爺』在這裡,誰敢往金龍堡裡來摸嘛?你也未免太多心了。」
「老么,慢走,按說他們出去的人早就該回來了,怎麼這許久還沒回來,我心裡犯疑得緊,我們最好先向四周察看看你再走。」
飛身從屋據上悄無聲息地飄了下來,燕翎雕直向室內走過去。
雖然室內的燈火照在他身上,但室內的四周人卻沒有留意外面。
在擺設十分華麗的大廳內,三個劍手衣著整齊地對立著,另一個徒眾般的漢子,背對著門站在門口不遠處。
「韋爺」也是背對著門而立,此時正不以為然地道:「老李,查個什麼勁嘛!等你查完了,天也亮了,那我還怎麼去嘛?」
被稱為「老李」的人,在姓韋的左手邊,是個高大魁武、滿面橫肉的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他凝重地道:「老么,話不是這麼說的……」
顯然是急了,姓韋的急聲道:「話不這麼說,怎麼說?老李,我看你是存心作梗。」
滿臉橫肉一沉,李姓漢子冷聲道:「老么,堡主臨走交待的話你聽到了,我有這個責任。」
韋姓漢子冷聲道:「我看你是想指揮人想得瘋了,因此,堡主與他們今夜才走,你今夜就威風起來了,否則,那指揮權又什麼時候會落到你排行十二的老李頭上呢?」
老李森冷地道:「老么,隨便你怎麼說都可以,我的得失巡視了以後,你才能去幹你的私事;」
重重地哼了一聲,姓韋的順手抓起桌上的劍,冷聲道:「要巡你去巡。」話落猛然轉過身來,大步向門口走來。
一把推開帶著滿臉含笑的李吉,姓韋的突然發現門口,站著一個黑衣少年人。
猛然停住腳步,姓韋的冷聲道:「你是什麼人?」
室內其他兩個人聞聲目光一齊向門口望了過來,他們雖然沒有問,但他們的目光與姓韋的相同,威嚴中帶著責問。
身子一斜,左肩頭靠在門框上,燕翎雕笑笑道:「我來告訴三位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陰冷地,李姓漢子道:「你不是本堡的?」
燕翎雕招搖頭,道:「貴堡不歡迎我這種人加入。」
韋姓漢子厲聲道:「你是誰?快說!」
齜牙笑笑,燕翎雕道:「韋爺,你那缺德事沒幹成,在了知道你正有一肚子怒火、慾火、邪火沒處發洩,但是,我奉勸你,你可千萬別找錯發洩對象。」
「嗆」然一聲,韋姓劍手抽出了金柄劍,傾手挽了個劍花,劍尖指向燕翎雕咽喉,一步一步地*過來,切齒酷聲道:「小子,你嚇唬你哪一個祖宗?」
燕朔雕仍然斜倚著門框,也仍然帶著那一抹怪異而自然的笑容。
李姓劍手見狀脫口道:「老么,不要魯莽!」
韋姓劍手正有著一股潛在的反抗意識,聞言一聲不響的走到燕翎雕面前三尺左右處,道:「小子,你先動手還是我?」
笑著,燕翎雕道:「在下如果先動手,你那劍連動一動的機會都沒有了。」
韋姓劍手冷聲遭:「老子一向不信邪。」
燕翎雕笑道:「不信邪的劍手,往往會死在『邪劍』之下,韋朋友,稱可準備好了。」
韋姓劍手冷喝道:「你他娘的到底是有沒有種動手,沒種你就把腦袋給我自己動手搬了下來!」
笑了笑,燕翎雕道:「那在下要動手了。」
六朵寒星在「了」字聲中閃動了一下,卻在餘音未了之際重又消失了,燕翎雕仍然斜倚在門框上。
韋姓劍手的劍的的確確動都沒動過,他就那麼無聲地仰面跌了下去,眉心上的星形傷口中,紅白之物狂如湧泉。
兩個劍手的臉色,「刷」的一下全變白了,他們是用劍的能手,因此,他們看得出這一劍他們無法對抗。
「燕翎雕?」
這三個字,以兩種不同的音色發自兩人口中,但卻都一樣的僵硬。
站直了身子,燕翎雕緩聲道:「不錯,在下正是燕翎雕,同時,在下還要順便告訴二位,你們出去的那四位兄弟,他們與你們這位老么一樣,不會再回來了。」
室內的黑衣漢子偷偷地挪動著那兩條顫抖的腿,向門口移動著。
緩慢地,李姓劍手伸手抓向桌上的金柄劍,右手順便在那張厚重的桌緣上壓了一下,燕翎雕看不見桌緣的構造,因此,他沒有留意他的動作。
把劍握在手中,李姓劍手像是突然有信心般的沉著了下來,陰沉地道:「燕大當家的,說實在的,你不該進金龍堡!」
這時,那黑衣漢子已移到門口,看見站在門邊的燕翎雕,他想向外衝,卻又提不起勇氣來。
森沖地笑了笑,燕翎雕開始邁步向內走去,就像是沒有看到那個黑衣漢子,燕翎雕從他身邊走道,道:「尊駕奉勸得極是,因此,在下不應該在此多作停留。」
李姓劍手嗆然一聲拔出金柄劍,站在他對面的那個肥胖漢子也跟著拔了出來。
燕翎雕身後的黑衣漢子,趁此機會,飛身就向門外沖。
燕翎雕俊然轉身,黑衣漢子抬起的右腳還沒落地,一朵寒星已點落在他後頸上了,帶著一抹急噴的鮮血,黑衣漢於衝到門口便撲倒下去了。
幾乎在燕翎雕轉身的同時。李姓劍手與他對面的那個肥胖劍手已悶不吭聲地一起揮劍撲了上來。
生死拚搏,這兩個人一開頭便使出了壓箱底的本事,兩柄劍,直如兩條鬧海蛟龍般,翻翻滾滾,銳道兇猛的捲向燕翎雕。
燕翎雕才剛轉過身來,兩人的劍己到了身前,因此,他無法立刻出劍封架。
身子微微向後一仰,雙足猛一用力,燕翎雕向後例射出五尺多遠,「邪劍」就在飛身倒射的剎那抽了出來。
兩個劍手似乎早就料到他們一招之下絕難得手,格式全都沒用老,如影附形的,他們跟著追擊上來。
兩人才剛剛仗劍湧到,五朵寒星已起在他們面前。
似乎有一種潛在恐懼,寒星一起,兩個劍手突然撤招向。
後倒飄下去。
就在這時,院中突然響起一片喝叱聲音,嘈雜混亂的聲音叫道:「截住這對狗男女!」
「他們是龍天豪與葉仙兒!」
「這邊劍手房裡還有燕翎雕!」
聞聲微微頓了一下,燕翎雕沒有即刻出手追擊。
兩個劍手聞聲精神抖擻的齊吼一聲,各自抓起一把椅子擲向燕翎雕,跟著椅子,他們飛身再度撲了上來。
他們當然知道椅子絕傷不著燕翎雕,但他們卻相信那將擋住燕翎雕的視線,使他們有下手的機會,只是,他們忽略了椅子也同樣的會擋住他們的視線。
身子如幽靈般的突然凌空飛射而起,兩把沉重的大椅子由燕翎雕腳下擦掠而過,兩個劍手,揮舞著劍跟在椅子後面撲到了燕繃雕腳下。
一切都在快速的動作中,當兩個劍手發現燕翎雕也不在原位時,兩張臉「刷」的一下變得如像一片白紙。
六朵寒星就在這時自上而下暴閃出一抹光華,鮮血隨著光華的消失而暴噴而起。
似乎是一種潛意識的逃避動作,兩個劍手中劍之後仍然向左右飛射出去,各自跌出了兩丈多遠。
飄身落地,燕翎雕飛身掠出房外,恰好看到「暴虎。龍天豪與」媚姬「葉仙兒從對面二進屋頂上跌落下來,在他們下落方向的正對面屋脊上,」金佛「的金色寬大袈裟,正迎著夜風在飄舞著。
「暴虎」龍天豪與「媚姬」葉仙兒跌落下來,沒站住腳,一跤跌倒地上。
廣場中立時暴起一片吼聲,刀劍映著跳動著的火炬焰火,閃動著寒光,人如洶湧的潮水船的擁向剛跌落下來的兩人。
一聲冷叱,燕翎雕飛身掠了過去,「邪劍」揮灑出一片寒星,他,人未落地一已先放倒了五個揮刀砍向地上三人的金龍堡徒眾。
血,驚醒了盲從湧上的黑衣漢子,他們包圍的速度立時為之一緩。
從地面上一躍而起,「暴虎」龍天豪道:「好小子,我終於找到你!」
「媚姬」葉仙兒則仍躺在地上,她右手撫著胸口,鮮血正不斷的從她指縫中向外湧著。
「暴虎」龍天豪發現燕翎雕注意著地上的「媚姬」,開門道。「她著了『金佛』身邊雷震遠一劍。」
這時,周圍停頓下來的金龍堡徒眾,又開始向他們湧過來了。
暴虎龍天豪雙目中殺機一閃,叫道:「小子,咱們往外衝。」
燕翎雕向四周迅捷的掃了一限,道:「屋上全站滿了他們的人,『金佛』又在附近,他們一下子衝不出去,勢必要陷入無法自拔的危局之中。」
「暴虎」龍天豪急道:「那怎麼辦?在這裡等他們把我們零割了?」
燕期雕道:「我們先攻佔他們一個據點,再作計較。」
這時,人群已洶湧的圍了上來,「暴虎」龍天豪雖然對燕翎雕的說法又不以為然,但卻巳無暇開口。
「邪劍」配上雙錘,如風車般的,燕翎雕與龍天豪順轉一田,在一片慘厲的號叫聲中,他們放倒了十多個圍上來的漢子。
「暴虎」龍天豪道,「小於,你的主意不妥吧!」
燕翎雕道:「就算不妥,大不了仍是現在的被困局面,帶著葉仙兒,跟著我沖。」
「暴虎」龍天豪道:「小子,我得聽你的?」
回頭望了「暴虎」龍天豪一眼,燕翎雕笑道:「稍停,我聽你的,如何?『微怔了一下,」暴虎「龍夭豪突然大笑道:」哈哈……燕小於,我真希望有一天對你,我能橫下心來!「
燕翎雕的決定,出乎了「金佛」的意料之外,因此,他雖然高居於屋脊上,卻無法阻止燕翎雕等人衝入劍手室內。
「邪劍」揮灑開採,直似虎入羊群,燕翎雕面前仍然有層層金龍堡的徒眾在盡力阻攔著,但除了多添些孤魂野鬼之外,絲毫也阻不了他前進的速度。
「暴虎」龍天豪,左手抓著一柄錘,腋下挾著葉仙兒,雖然只有右臂可以活動,但後面湧上來的人,則沒有一個能近得了他的身。
兩人這樣一前一後,不消片刻便已衝進了劍手居室,燕翎雕橫身在門口一站,那些金龍堡急迫而上的徒眾便不由自主的全停了下來,空自舞著兵器吶喊著,卻沒有一個敢衝進屋簷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7 00:00:03
「暴虎」龍天豪進屋之後,把「媚姬」葉仙兒放在那張長桌上,喘了口氣,道:「葉仙兒,你死不了吧?」
艷麗的臉蛋兒慘白如蠟,葉仙兒重濁的咳了幾聲,道;
「你應該說我活不成了才對,龍當家的,我可以跟燕翎雕說幾句話嗎?」
微微怔了一下,「暴虎」龍天豪道:「大概女人都希望能跟他說幾句話吧?」
「媚姬」葉仙兒笑了笑,道:「龍當家的,你能說出這種話來,足證明在男女這一方面,你已開始成熟了。」
鍋底般的黑臉突然一沉,「暴虎」龍天豪似要變臉了。
淡淡的,葉仙兒道:「龍當家的,不要變臉,我已是個行將斷氣的人,我用不著說討好你的話,但是,我方纔那句話,沒有絲毫惡意,即便是蓋世英雄,也難與寂寞抗衡,而想有個伴侶,你得先瞭解對方的心,因此,我說你開始成熟了。」
黑臉上的怒火突然間消失了,望了葉仙兒一眼,龍天豪轉身向燕翎雕走了過去。
雖然靜靜地閉著眼睛,「媚姬」葉仙兒仍然感覺到燕翎雕走到桌邊了,儘管燕翎雕的腳步輕得全沒絲毫聲息。
劈頭第一句,「媚姬」葉仙兒道,「燕當家的,你進金龍堡的唯一原因,是為了莫家老二而來找我的,對嗎?因為我不但騙了他的命,也辱沒了你七星令符的威信。」
燕翎雕沒有開口。
睜開疲痛的眼睛,葉仙兒望著燕翎雕道:「燕當家的,如果我早知道燕翎雕這三個字代表的就是我面前的你,就算有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那麼做的;你相信嗎?」
燕翎雕仍然沒有開口,面對著這個看來孤苦無依的垂死女子,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能說些什麼?
緩慢地搖搖頭,葉仙兒漸淡無光的眸子中浮上了兩顆晶瑩的淚珠,愧悔地道:「可惜太晚了。燕當家的:我終於把你陷在金龍堡裡了,你,逃不出『金佛』的掌心的!我……我在你心目中該落個什麼樣的評價呢?」
這時,門口有七八個人往裡沖,但卻被「暴虎」龍天豪兩錘把他們打成了一堆了。
頭部沒有回,燕翎雕道:「在下對你的評價如何已無關緊要了,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活不成了。」
粉臉突然一整,葉仙兒凝重地道,「不,燕當家偽,你的評價對我非常重要,我,我多麼希望你能殺了我,這一生自懂事開始,我沒有做過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沒有主宰,沒有靈魂,我只能算是那些有權勢、有名望的人的玩物、工具,我只是在為別人活著,為別人工作著,他們所賜與我的,也只是讓我活著,艱苦、枯澀地活著,他們,都以為這是給了我莫大的恩惠了。」
燕翎雕的心在狂烈地跳著。他突然發覺,他真正應該找的人,不是葉仙兒,他突然想到,世間正有多少人正在過著葉仙兒相同的日子;她們只是別人達成野心慾望的一種工具,但卻比沒有靈性與生命的工具更悲慘。
葉仙兒的聲音又響起在燕翎雕耳邊了,道:「現在,我已沒有再爭自由的時日了,而此刻,我唯一渴望著的是能死在你手中,我想,假使我真能死在你手中,多少總會減輕我心中那種陷害了你的愧疚感覺。」
淡淡地,燕翎雕道:「葉仙兒,假使你能支撐著多活些時辰,你將發現你並沒陷害我。」
沉默的聲音,葉仙兒道:「燕當家的,你在可憐我?」
燕翎雕道:「你並不是那種需要別人可憐的女子。」
鄭重而緩慢地,葉仙兒道:「對你,卻例外,天可憐見,我這具殘花敗柳的軀體內,隱有一顆什……麼……樣的心呀……」
凝視著燕翎雕,葉仙兒胸口起伏的弧度越來越小了,終於,在一聲近似長歎的喘息中,起伏消失了。
她沒有勇氣說出她心中想說的話,但她知道燕翎雕一定明白她想說什麼。
望著那具漸漸僵硬了的屍體,燕翎雕說不出心中的感受是同情還是怨恨。
門外,突然響起「金佛」震人耳膜的低沉雄渾的冷傲聲音,道:「龍天豪、燕翎雕,你們現在已被困住了,你們知道你們是處在絕對的劣勢之下,但是,只要你們夠氣魄,老衲仍願意給你們一個公平的機會。」
轉過身來,燕翎雕向門口走過來。
「暴虎」龍天豪卻開口道:「『金佛』,什麼公平機會?」
「金佛」道:「你們一個一個出來與老衲單獨解決。」
在「暴虎」。龍天豪身邊,燕翎雕停了下來,兩人彼此對望了一眼,「暴虎」龍天豪首先點了點頭,燕翎雕也跟著點了下頭。
對二人而言,這確實是個極有利的公平機會,雖然,他們都沒有把握能勝得了「金佛」。
放亮了聲音,燕翎雕道:「金佛,我們這就出去,你知道該怎麼做。」
「金佛」一聲令下,廣場中的人突然紛紛向兩側退了下去,形成了一道寬有十多丈的通道。
正對著劍手室的正門,「金佛」目注十丈之外的門內,燕翎雕與龍天豪雙雙走了出來。
在「地煞劍」雷震遠的示意下,兩人才一走出劍手室,七八個金龍堡的弟子已擁上斷去了兩人的退路。
明知道退路已被金龍堡的人切斷了,燕翎雕與「暴虎」龍天豪卻都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兩人退路一被阻斷,「地煞劍」雷震遠的氣焰立時就高漲起來了,朝身邊後堡劍手室中逃出來的兩個劍手點點頭,低聲道:「先去把他們兩個分散開來。」
仗著有「金佛」做靠山,兩個劍手雖然明知不是兩人中任何一人的對手,卻仍然大模大樣地朝二人走了過去。
傲然地。兩個劍手停在二人身前,一聲不響地各自抽出了身邊的金柄劍。
濃眉一揚,「暴虎」龍天豪抬起了巨錘,但燕翎雕泰然自若的神態,卻又使他不由自主地忍了下來。
兩個劍手雙雙一揚手,兩柄劍同時分指向二人咽喉,燕翎雕與龍天豪依然沒有動。
低沉地、嚴厲地,「金佛」道:「你們兩個不成材的東西,還不給我滾到一邊去!」
「地煞劍」雷震遠眼看著兩個手下已佔了上風,忍不住開口道:「師父,本堡十八個劍手被他們殺了九個,因此……」
「金佛」冷冷地道:「因此他們想報仇,是嗎?」
「地煞劍」雷震遠忙道:「您老明察。」
「金佛」冷笑道:「他們怎麼被殺的你可知道:」
「地煞劍」雷震遠一怔,道:「他們……他們……」
「金佛」低沉地道:「他們技不如人,對嗎?」
「地煞劍」無話以對了。
老臉突然一沉,「金佛」冷聲喝道:「叫你們給我滾到一邊去!」
在「地煞劍」的命令下,兩個劍手不得不收劍退了下去。
兩人再向前走了幾步,一起在「金佛」面前四尺左右處停了下來。
「金佛」首先開口,語氣十分和善地道:「方纔老衲所說的話,諒必二位已聽到了,技不如人的人,原本就不該在江湖上混,否則……哈哈……」
燕翎雕接下去道:「否則,他就該死無怨言。」
再度狂笑了一聲,金佛點頭道:「燕翎雕,我得再說一遍,與你說話,實在省力。」
冷冷地,燕翎雕道:「咱們不是可以談心的朋友,因此,咱們說的全都是該說的話,越簡潔越好。」
「金佛」仍然樣和地笑道:「不過,話說得太簡潔了,很快就會無話可說。」
燕翎雕道:「沒有話說了還有行動,絕不會有冷場出現。」
「金佛」笑道:「直到有一方既不能說也不能動為止。」
燕翎雕點了點頭,道:「正是這麼說的。」
「金佛」臉上的樣和笑容漸漸消失了,低沉地道:「燕翎雕,咱們該說的話你看說完了沒有?」
燕翎雕道:「應該是說完了。」
「金佛」偏著腦袋,傲氣凌人地道:「那應該是行動的時候了!」
猛然向前衝了一步,「暴虎」龍天豪道:「這頭一陣,由我來!」
似乎能猜透「金佛」的心理,燕翎雕道:「賓不壓主,我們兩個人,何不由主人挑?」
「挑」,當然會降低身份,但是,對這兩個雄踞一方的霸主,「金佛」也確實不敢存絲毫輕慢之心,雖然,挑,有失他的威嚴,但是,他卻不原放棄這個機會。
「暴虎」龍天豪怔了一怔,道:「你就料定了他會先挑你?『,淡淡地,燕翎雕道:」他金先桃我們之中的哪一個,我倒沒有把握,不過,主人既然言明了要與我們單鬥,論人數,我們佔了便宜,所以,由他先姚。「
「金佛」朗笑一聲道:「燕翎雕,你是一個知禮的人,但是,你就准知道老衲會挑嗎?」
冷漠地,燕翎雕道:「假使主人認為這麼做有失身份的話,當然可以由我們自推人選,」
陰險地冷笑一聲,「金佛」道:「貴客既有這份美意,老衲怎能拂逆,燕翎雕,老衲就先會會你吧。」
不滿地冷哼一聲,「暴虎」龍天豪道:「金佛,你就認定他姓燕的好吃了?」
臉色一整,「金佛」道:「恰好相反,老衲計劃先把硬的扳倒。」
「暴虎」龍天豪冷笑道:「這是表示你自己也沒有把握?」
淡漠地,「金佛」道:「龍天豪,不管瞥你怎麼激,老衲都不會改變你們在我心中的份量的,老衲雖然有必勝的信心,但卻深知勝來將不易,因此,你改變不了老衲的心意。」
狠狠地哼了一聲,「暴虎」龍天豪突然轉向燕翎雕道:「姓燕的,你是不是真的比我強?」
燕翎雕道:「你總不會是要現在見個高下吧?」
「暴虎」龍天豪呆了一呆,道:「錯過今日……」
燕翎雕道:「那我將隨時奉陪。」
緩慢地,「金佛」朝兩邊揮了揮手,兩側金龍堡的徒眾全退了開去,然後,「金佛」的目光盯在「暴虎」龍天豪臉上。
十分不情願地,「暴虎」龍天豪向後退出了八大步。
從腰問摘下了金劍,「金佛」緩慢地退去劍鞘。然後又緩慢地把劍稍微在地上。
金柄,金劍身,映著他那一身金色袈裟與那張看來猶如蒼松古月般的臉,乍看起來,倒真有點像從天而降的「金羅漢」。
燕翎雕也緩慢地退下劍鞘,抽出那柄狹長的、寒氣森森的窄劍,然後,也把劍鞘丟在身邊地面上。
兩張臉,像是在同一時間內凍結了起來,刻板、冷肅,沒有一點表情,但兩個人的眼睛,卻變得分外的雪亮了。
燕翎雕首先向右跨出一步,「金佛」立刻跟著大跨出一步,仍是個對立之勢。
周圍雖然圍了不下一兩百人,但除了火把爆出的嘩剝之聲外,卻是沒有絲毫聲響,每一個人不但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心跳,甚至也可以聽到鄰近同伴的心跳。
兩人對峙著,移動著,一步,一步,緩慢地,沉著地挪動著腳步。
突然,兩人的兩柄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各自挽了個劍花,但卻並沒有攻向對方,「金佛」冷凝的臉上,綻出一絲輕鬆之色,顯然,由這起手的一劍,他以為對手將不會比自己高明。
信心帶來了攻擊的野心,在兩人剛剛對轉完一圈的時。
侯,「金佛」首先發動了攻擊,雖然是「金佛」先動,但在周圍的眾人限中,除了「暴虎」龍天豪與、「地煞劍」雷震遠之外,幾乎都覺得兩人是同時攻向對方的。
飛起的劍芒,猶如兩團突然爆裂出來的冷火寒焰在周圍閃動的火把照耀之下,充滿了森冷、神秘與懾人的寒氣。
一黃一白兩團寒光,在兩人錯身的剎那間爆起,在兩人身子對錯開的瞬間消失,當兩人再轉成對峙狀態時,燕翎雕衣袖已出現了一道半尺多長的裂口;雖然沒傷到肌膚,但對方的劍卻已近到他身邊了。
周圍立時爆烈地響起了一個滿堂喝采,在眾人的采喝聲中:「暴虎」龍天豪的臉色變得更凝重了。
在喝采聲消散之後:「金佛」臉上立時浮現出一片更輕鬆更得意的笑容,盯著燕翎雕,他道:「燕翎雕,聽說你邪劍有七式,老衲以為你應該用那第七式才對。但你這第七式,絕近不了老衲。的身。」
神色泰然自若,燕翎雕道:「到了該用的時候,在下自然會用。」
「金佛」笑著點了點頭他笑容突然收斂起來的剎那間,身子巳如電光石火般地撲向燕翎雕,右手平端著金劍,直刺燕翎雕胸出。
飛步迎上,燕翎雕抖手之間,閃電般地灑出六顆銀星。
「金佛『』平端的金劍,左右一陣急晃,倏忽地幻出六點金光。準確無比地點向那六顆銀星,也點散了那六顆銀星,金光緊接著一閃一挑,立時飛撤出一片血光。
於是,兩個身子突然又向後飛散開了。
「金佛『』寬大的左袖袖口裂了一道三寸來長的口子,燕翎雕的左胸口上,則多了一道四五寸的血槽,鮮紅的血,很快便染濕了他左邊的身子。
周圍立時又響起一聲爆烈的喝采聲。
「暴虎」龍天豪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次,「金佛『』沒有等喝采聲落下,便又第三次發動了攻勢,燕翎服用的仍然是第六式。
第三個照面一下來,燕翎雕左胸口上又多了一處更長的血槽,「金佛」的大袖上也仍然多了一處裂口。
兩人似乎都只能攻到對方的左邊,燕翎雕傷不著「金佛」
的肌膚,金佛也傷不了燕翎雕的生命。
「金佛『』的連連得手,使周圍原本緊張著的人群,漸漸地變成了興奮的一群,高聲喊殺與喝采之聲,混成下一片,嘈雜而熾烈。
現在,「金佛『』似乎並不討厭他們這種呼叫聲了,一劍接一劍的,他攻向燕翎雕。
一次又一次的,燕翎雕退避著、招架著,每一次,都或輕或重地在身上留下一點傷痕。
傷口從左胸漸漸向心窩的部位移動,顯然地,這表示燕翎雕的抵抗力漸漸變弱了。
燕翎雕的抵抗力轉弱,「金佛」的信心則更強了,隨著信心的增加,「金佛」的輕敵之心漸漸流露了出來。
當「金佛」的第十二劍攻到燕翎雕身上時。兩人仍如前時一樣地對錯開來,也仍如前時一樣地倏然問各自轉向對方。
猛然間發現七顆熾烈勁疾的寒星,以更快、更飄忽、更擴大的範圍襲向自己時,「金佛」信心十足的老臉突然凝住了!
「金劍」迅捷地一抖,他點散了六顆寒星,第七點金光還沒點出去,那第七顆寒星己結結實實地落在「金佛」心窩上方的胸口上了。
在血光爆灑起的同時,「金佛」飛身向後飄出一丈多遠,落地又向後退了一步,才定住了身子。
這一劍的傷勢,顯然比燕翎雕身上任何一劍更重,「金佛」
的臉色剎那間變白了。
周圍嘈雜的呼叫聲突然停住了,「暴虎」龍天豪報復似地高叫了一聲「好」!
臉色一緊,「地煞劍」雷震遠突然大聲喝道:「上!」
周圍金龍堡的人,聞聲齊吼一聲,各持刀劍就要往上擁。
焦雷似地,「金佛」怒聲喝道:「都給我站住!」
周圍的弟子,聞聲全都站住了,「地煞劍」雷震遠低聲道:「師父,你……」
森冷地,「金佛」道:「這不是敵我之爭,而是技藝之戰,你少給我自做主張!」
撕下一片袈裟,「金佛」把胸上拳頭大小的傷口堵住,手持金劍,再度向燕翎雕走了過來。
燕翎雕也移步向他走過去。
兩人對移的腳步越來越快,在相距七八尺左右的距離,突然同時飛身躍向對方。
兩條身影在離地七八尺高的空中交錯而過,兩團寒光在兩人錯身之際閃了一閃,然後雙雙落了下來,又各自轉向對方。
相距只有四尺。
燕翎雕的胸口又多了一個黑洞洞的傷口,那傷,顯然不輕。
「金佛『』左掌按在心窩上,指縫中,血湧如泉。
盯視著燕翎雕,「金佛」以十分怪異的語氣道:「燕翎雕,如果你一起手就用第七式,你不會受那麼多傷。」
冷漠地,燕翎雕道:「那時在你全神貫注之卞,燕某也絕無法一劍傷得你那麼重。」
呆了一呆,「金佛『』道:」這麼說,你用第六式的目的是在蒙敵?「
燕翎雕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癡呆呆地望著燕翎雕,許久,「金佛」才慨然一歎道:「你的年紀,我沒想到你會如此深謀老算,年輕人當今武林,將不會再有人在劍術上堪與你抗衡了。」
「金佛『』的雙腿緩緩地彎了下去。以渙散的聲音,道:」年輕人,老衲低估了你。「
幾乎是在跌坐下去的同一時間內,「金佛」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左手自然地滑落下來,他心窩上,有一個深黑的大洞。
覆身拾起腳邊的劍鞘,一顆顆黃豆大小的汗珠子在燕翎雕臉上滾動著,整個人幾乎都要虛脫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1-1-27 00:00:19
一見燕翎雕拾劍鞘,「地煞劍」雷震遠飛身撲落到「金佛」
身邊,急切地道:「師父,你的傷……師父,師父!」
木然地,慢吞吞地,「地煞劍」雷震遠站直了身子,突然瘋狂了似地大叫道:「上啊,替我零剮了姓燕的小輩!」
如一群狂蜂般的,這些人一捅撲向燕翎雕。
暴吼聲中,龍天豪揮動雙錘飛身撲上來,雙錘一陣急揮,立時就有七八個人被砸碎了腦袋!
趁著人群受驚向後退的剎那問,「暴虎」龍天豪把左錘合併在右手中,一探左臂,挾起燕翎雕,飛身向第二進屋頂飛射上去。
誰都知道「暴虎」龍天豪是個寧折不彎的硬漢,因此,眾人都沒有想到他會打逃的念頭。
雷震遠微怔一下,疾聲大叫道:「追,快追!」話落首先飛身追撲上去,兩個金劍手也跟著追了上去。
其他徒眾,自知輕功比不上三人,蜂湧著從地面上向大門趕去。
被挾在腋下,燕翎雕覺得有些難受,放響了聲音道:「龍夭豪,你這一跑,不是弱了名頭了嗎?」
龍天豪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人多。」
說話間躍落地上,接著飛身上丁第一進房頂。
燕翎雕笑道:「你不是那種不吃眼前虧的好漢。」
「暴虎」龍天豪飛身撲到柵門邊,揮右錘擺子了兩個堵住去路的守門漢子,飛身衝出了大門外,這時,「地煞劍」與兩個金劍手也已追到兩人身後不到七八尺遠了。
龍天豪邊奔邊冷笑道:「燕翎雕,你說不定會自我陶醉,以為咱是為了救你而跑的呢!」
燕翎雕沒有再開口,龍天豪這種欲蓋彌彰的說法使他用不著再多問了。
「暴虎『龍天豪是以硬工夫見長。如今腋下挾了個人,速度便減慢了衝出堡外,他才到林邊,背後」地煞劍「雷震遠已經追近了,手起一劍,劃向」暴虎「龍天豪背上,雖然不深,卻也破皮見血了。
虎目中立時湧現了血絲,但龍天豪卻沒有停下來,仍然蠍盡全力地往林子裡沖。
燕翎雕雖然身上劍傷十分沉重,但耳目則聰敏依舊,當下沉聲道:「龍天豪,放下我,我們跟他們拼。」
「暴虎」龍天豪道:「小子,算了,別忘了還有兩個花枝招展的美人兒在等著……噢!」
燕翎雕沉聲道,「又挨了一劍?」
「暴虎」龍天豪粗聲粗氣地道:「你小子少幸災樂禍吧!」
龍天豪說話間,兩人已衝進林內了。
腳下速度原本就不及「地煞劍」雷展遠快,加之對林內的地形又完全生疏,「暴虎」龍天豪進入林內沒多運,便被圍起來了。
「暴虎」龍天豪仍然挾著燕翎雕,虎目流轉,似乎仍在找走避之路,但是,過一停下來,金龍堡的弟子,早已潮水般地全湧到了。
得意地狂笑了一聲,「地煞劍」雷震遠道:「龍天豪,你還想走嗎?」
「地煞劍」活聲才落,四周高松上突然巨鳥般地飛下來四個大漢。
一見這四個人,「暴虎」龍天豪的精神立時就振作起來了,輕輕地放下腋下的燕翎雕,龍天豪舒展了一下雙臂。深深地喘了口大氣,指著「地煞劍」雷震遠道:「雷老三,我今天要是讓你死痛快了,我就不姓龍!」話落臉色一沉,道:「金照堂!」
來的這四個人正是飛虎嶺的三血衛與「樵霸」柴洪。
「血魑」金照堂似乎完全摸透了龍天豪的脾氣了,聞言未等龍天豪往下說,已搶口道:「當家的,咱們因為夜黑看不清楚,所以才沒有去迎接二位大當家的。」
這個理由使「暴虎」龍天豪無法反駁,話題一改,沉聲道:「我們臨走的時候,是怎麼吩咐你們的!」
「血魑」金照堂暗忖道:「我們要不是及時趕到,你們這下半夜可怎麼度過?」轉念間忙道:「二位當家的臨走吩咐的話,本座原不敢違抗,只是,莫家兄弟在起更的時候與屬下等相遇,他說雷震宇已率領著七個劍手反攻向飛虎嶺去了,因此,屬下等特來、通知二位當家的。」
「暴虎」龍天豪聞言一呆,道:「好個狗娘養的,他倒反而偷襲起來了!金照堂,你是怎麼安排的!」
「血魑」金照堂道:「我請莫家兄弟專程先到飛虎嶺去通知咱們的人,叫他們先走避疏散開,雷震宇找不到人,勢必以為飛虎嶺已因畏懼而分散了。他必會回來調人,那時,如果我們此間事了,正好可以在風陵渡截住他們。」
「暴虎」龍天豪道:「萬一那小子因為怕遇上我們而不走風陵渡呢?」
燕翎雕突然插口道:「雷震宇必然以為我們已死在『金佛』手中了,他還會有什麼好顧忌的!」
想了想,「暴虎」龍天豪道:「這麼說,金照堂這老小子的安排,硬是好了?」
因為三血衛出現得太突然,使得「地煞劍」雷震遠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因此,他一直沒有採取行動,趁著對方對話的時間,他慎重地考慮了許久,覺得除了一戰之外,別無他途,這才揮下手道:「攻了!」
「地煞劍」雷震遠的喊聲,使龍天豪突然想到了背上那兩劍了,虎眼一瞪,大叫道:「把姓雷的留給我!其他的,隨你們怎麼殺了,上吧,夥計!」
喝叫聲中,「暴虎」龍天豪飛身撲向「地煞劍」雷震遠,雙錘齊揮,對著「地煞劍」雷震遠胸口砸了下去;
不敢硬接,「地煞劍」雷震遠身子向後一仰,溜滑的一轉,轉到身邊一棵松樹後面。
雙錘如彤附形的一偏,轟然一聲,砸在樹幹上,「卡喳」
一聲,大碗口粗細的一棵松樹,被攔腰砸成了兩段。
從樹後一溜而出,「地煞劍」雷震遠手起一劍,刺向龍天豪左脅下。
左錘一偏,快如電光,「噹」的一聲,正好擊中雷震遠的劍身,右錘緊跟著掃出,龍天豪大叫道:「雷老三,我知道你準會打這邊來!」
龍天豪兩計重錘,驚破了雷震遠的膽,愴惶地,他向後飄出五尺,險險地避開了右錘。
在「暴虎」龍天豪出手的同時,「血魑」金照堂等三血衛也跟著發動了攻勢,「血魑」與「血獅」各對上了一個劍手,「血紋龍」只好衝著那些唆羅出氣了。
一時之間,喊殺之聲,響徹雲霄。
「樵霸」柴洪守在燕翎雕身邊,隨時應付那些圍上來的金龍堡的弟子。
緩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燕翎雕向四周望了一眼,道:「老柴,你也下去吧。」
「樵霸」柴洪不安地道:「可是,頭兒,你……」
淡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就憑這些不成氣候的東西,他們還近不了我地身,我們需要爭取時間,回去救應,因此,這邊的戰事越早完結越好。」
「樵霸」柴洪揮動赤銅扁擔,擊倒四五個圍上來的漢子之後,道:「可是,頭兒子」
正色地,燕翎雕道:「老柴,你以為我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話落緩慢地抽出了「邪劍」。
「樵霸」柴洪聞言心中的不安立時消失,大聲道:「頭兒,那俺上去了!」話落揮動著赤銅扁擔攻了上去。
一些投機的漢子,一見柴洪走開,以為有機可乘,發聲喊,突然湧上了十多個。
冷笑聲中「邪劍」突然點灑而出,只看寒光如閃電般地眨動了一下,十多個雙子便全躺下了。
周。圍那些蓄勢欲上的漢子,一個個地全呆住了。
冷電般的目光向四周掃了一眼,燕翎雕森冷地道:「各位朋友,金龍堡是解定了,生與死,就由你們自己抉擇。」
燕翎雕話聲才落,與「血魑」金照堂對改的那個劍手已失手喪命在金照堂的血桿戟下了。
轉眼再看那另一個劍手,在「血獅」向東方的狂烈猛攻之下也失去了還手之力了。
與「暴虎」龍天豪交手的「地煞劍」雷震遠,由於銳氣一開頭便被龍天豪耗盡,更加之武功原本就非龍天豪之敵,此時也完全沒有攻擊能力了,「暴虎」龍天豪這時已把左錘丟掉,就地撿了一把鬼頭刀,顯然,他是真的不想叫雷震遠死痛快了。
看看這幾個主腦人物的情況,再看看周圍狼籍的屍體,金龍堡的弟子開始有人溜了。
一個走,等於是提醒了其他人的懼怕念頭與逃避的想法,因此一個跟著一個地消失於夜幕中了。
一百五六十個人,死的不到三四十個,就這麼完全不見了。
「血魑」金照堂等三人在沒有對手的情況下,一起向「血獅」向東方這邊走過來。
眼看著眾人圍上來,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那個劍手被向東方當頭一斧劈成了兩半。
於是,眾人又向「暴虎」龍天豪這邊走了過來。
「地煞劍」雷震遠在這段時間內,身上己先後中了龍天豪十幾刀了,但卻都不是要害,因此,他仍能支持下去,但是,當他發現周圍除了對方的人外已沒有自己的人的時候,他知道大勢己去了。
猛然大喝一聲,「地煞劍」雷震遠飛身躍出圈外,一面叫道:「慢著!」
停住手,龍天豪森酷地道:「雷老三,你不會是打算要溜吧?」
冷冷地,「地煞劍」雷震遠道:「你幾時聽說過姓雷的溜過?」
「暴虎」龍天豪道:「這麼說,你是想歇歇了?」
「地煞劍」雷震遠突然回劍指向自己心窩,冷笑道:「老夫只是想叫你無法稱心如意。」
倒真沒想到雷震遠會抱定自絕的念頭,「暴虎」龍天豪呆了一呆,道:「雷老三,你可真沒出息。」
雷震遠切齒道:「老子要任你凌辱才算有出息嗎?」
知道用激將法是說不動對方了,「暴虎」龍天豪狠狠地哼了一聲,道:「雷老三,那你怎麼還不下手!你不會是想等我姓龍的原諒你吧?」
「地煞劍」雷震遠冷笑道。「老子可以接受一條狗原諒,也不會接受你原諒!」
濃眉一挑,「暴虎」龍天豪怒吼一聲,飛身撲了出去,他人未攻到,雷震遠的劍已插進自己的心窩裡去了。
慘厲地狂笑著,「地煞劍」雷震遠向後退著,直到背部抵在一棵樹幹上,他才渙散地跌了下去。
「暴虎」龍天豪高高地揚起了左手的鬼頭刀,但他卻無法砍下去,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雷震遠嚥了氣。
狠狠地把手中的鬼頭刀拋在地上,龍天豪回身找到自己的另一柄錘之後,大步走向燕翎雕身邊,其他四人,也跟著圍了上來。
望了龍天豪一眼,燕翎雕道:「我們得盡快地往回趕。」
像是沒聽到燕翎雕的話,龍天豪的目光在三血衛臉上掃了一圈,道:「你們誰身上帶有金創藥?」
「血魑」金照堂探手入懷摸出一個白玉瓶,走上去交給龍天豪。
燕翎雕道:「我說我們得盡快地往回趕。」
龍天豪道:「就這麼趕法?」
燕翎雕道:「我自己的傷我自己知道輕重。」
龍天豪道:「小子,我們可以爭論到天亮,但這段時間總夠上藥的了吧?」
燕翎雕沒有再爭辯,他知道;如果再爭辯下去,龍天豪確實會堅持到天亮。
一面替燕翎雕胸口上敷藥,龍天豪一面吩咐道:「金照堂,去砍幾根樹枝,再剝幾件結實的衣服,做個床。」
燕翎雕一呆,道:「龍天豪,你準備替我送葬?」
龍天豪道:「我想叫人抬著走還沒那份福氣呢!」
燕翎雕沉著臉道:「我讓給你。」
龍天豪道:「當初你怎麼沒把『金佛』讓給我?」
燕翎雕怔了一怔,道:「龍天豪,我沒想到你這麼小器。」
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龍天豪道:「哈哈……燕翎雕,如果你怕我嘀咕,當時你把『金佛』讓我來對付,你就用不著聽這些話了,雖然,讓給我之後,你得替我送葬,但那總比聽這些話乾淨得多啊!」
燕翎雕笑道:「龍天豪,你是條虎,虎是萬獸之王,你該不會是認輸吧?」
龍天豪道:「事實上我一直不想認輸,但連『金佛』都認命了,我還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燕翎雕笑道:「咱們還沒較量過。」
龍天豪道:「等有一天,我想起來的時候,我會去找你的。」
燕翎雕道:「有一天我也會去找你,當塞外也出現一個『金龍堡』的時候。」
「暴虎」龍天豪呆了一呆道:「假使我是你,我絕不說這種禮讓的話。」
燕翎雕道:「假使你是我,我知道你一定也會這麼說,龍天豪,我早就看透你了。」
龍天豪怔仲良久,突然大笑道:「燕翎雕,你以為我就沒看透你嗎?」
於是,兩個人全都大笑了起來。
「血魑」金照堂突然插口道:「當家的,準備好了。」
在龍天豪的強迫下,燕翎雕躺進了那張令他打心底深處覺得不舒服的臨時床。
殘陽熾起滿天飛霞,飛霞例映在混濁卻又波平如鏡的河面上,水天相連,上下一片通紅。
在水波霞蓋的河面上,一艘插著金龍旗的雙帆大艙正迎著晚風,向風陵渡這邊的河岸上飛馳而來。
習慣性的,岸上擠滿了許多迎接的人,他們心裡都不情願,但他們彼此所談的,卻都是奉呈金龍堡的話。
在一片歡呼聲中,船靠上了碼頭,在兩個身佩金柄劍的劍手陪同之下,「神劍手」雷震宇緩步跟上了船舷,船夫及時把踏板橫伸到碼頭上。
以一種超人一等的姿態,「神劍手」雷震宇撫著顎下的五柳蒼髯向岸上頻頻點著頭,緩步踱上碼頭。
在這艘雙帆巨船靠岸的時候,河面上又飛快地駛過來一艘單帆快船,在距岸五六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這種船在河面上很多,因此,誰都沒有留意。
跟上碼頭之後,「神劍手」雷震宇向四周掃了一眼,才待要舉步向岸上走,人群中突然鑽出一個身上染有血漬的黑衣漢子,那漢子急步奔到雷震宇面前,恭敬地行了個禮後,道:「啟稟堡主……」
「神劍手」右邊的劍手冷聲道:「堡主一路風霜,十分睏倦,有什麼話,等會兒再稟告!」
似乎看出情況不對了,「神劍手」雷震宇道:「是不是有急事?」
那漢子點點頭,急聲道:「堡主,老佛爺他……」
臉色霍然一變,雷震宇脫口道:「他老人家怎麼樣了?」
那漢子道:「被燕翎雕……」
「神劍手」一呆,道,「被燕翎雕怎麼樣了。」
人群中突然響起了燕翎雕的聲音:「被燕某人殺了?」
由於「雷震宇」弟兄三人對「金佛」的恭敬,「金佛」在雷震宇的地面上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一個家喻戶曉的大人物了,因此,眾人一聽說「金佛」被殺了,立時嘩然讓了開來,燕翎雕等一行六人立時從人群中暴露了出來。
經過數天的療養,燕翎雕的傷雖然仍然沒有痊癒,但神色卻己大部份恢復如初了。
以難相信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六個人一眼,「神劍手」雷震宇厲聲問那漢子道:「此話可當真?」
那漢於嚇得一哆嗦,脫口道:「是真的,金龍堡的人是死的死,走的走,現在,只剩下一座空堡了。」
河面上那艘單帆小船,這時開始飛快地向岸邊駛了過來,船頭上卓立著一個一身緊身黑衣的青年及兩個美如仙姬的少女,三個人腳下排放著五顆人頭。
燕翎雕與龍天豪等人的突然出現,迫使雷震宇無法不相信那是事實了。
這事實來得過於突然,一任雷震宇世故,一時之間,他也失去應變的能力了。
右邊劍手這時突然低聲道:「堡主,這可能是個騙局,讓屬下先試試姓燕的身手就知道。」
沉重地,雷震宇點了點頭。
拙出金劍柄,那個劍手大步走向燕翎雕道:「姓燕的,口說無憑。」
淡漠地,燕翎雕道:「你想試?」
「暴虎」龍天豪突然搶上一步,道:「由我來!」
淡漠地,燕翎雕道:「龍天豪,我只選這一個如何?」
「暴虎」龍天豪道:「不再插手了?」
燕翎雕點了點頭,「暴虎」龍天豪放心地退了下去。
向前跨進一步,使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在五尺之內,燕翎雕道:「朋友,你請。」
猛然路上一步,那劍手沉吼一聲,一片密織的劍網突然向燕翎雕而來,身手較之燕翎雕所見過的那些劍手高明得多。
七顆寒星在燕翎雕右手抬動的剎那間一閃而逝,那劍手卻突然悄然無聲地仰面跌了下去,眉心上有一顆巴掌大小的血紅星星。
在周圍人眾的嘩然聲中,「神劍手『』雷震宇脫口駭然地叫道:」邪劍七式?「話完突然沉聲道:」我們上船。「
猛轉身,雷震宇突然發現那艘大船已駛離碼頭了,原來停船的位置上,這時正停著一艘單帆快船,船頭上有男女三個人,還有五顆人頭,他認得,那是自己留在飛虎嶺的五個劍手。
雷震宇身邊的那個劍手一見自己五個兄弟的首級,在情緒極度緊張的情況下,他已失去了自制能力,狂吼一聲,飛身向船頭上撲去。
三人當中的白衣少女,玉婉一翻,那劍手慘號一聲,跌入河中,混濁的河面上立時浮上一片血紅。
怔怔地,失魂落魄地,「神劍手」雷震宇叫道:「『鐵血紅顏』雲姬?」
不錯,船頭上站著的三人正是「鐵血紅顏」雲姬、「天魁女」風如儀與「天龍鞭」莫成龍。
緩慢地,「神劍手」雷震宇退到了碼頭邊緣上,然後又緩慢地抽出了身邊的金劍,剎那間,他像是突然老了十年。
目光移注在「暴虎」龍天豪身上,「神劍手『』慘然一笑道:」龍天豪,老夫輸了,但卻不是輸在你手中。「
「暴虎」龍天豪道:「你可要試試!」
搖搖頭,雷震宇泰然自若地道:「大勢已去,老夫已沒有什麼好試的了。」
話落轉向燕翎雕道:「燕翎雕,你的參與只為了那玉符令?」
燕翎雕道:「還有我一個朋友的命。」
雷震宇道:「你毀了多少人的命你可知道?」
燕翎雕冷冷地道:「假使我不毀這些人的話,雷震宇,你殺得會比這個數目少嗎?」
突然笑了,「神劍手」雷震宇道:「對,對,的確不會比這個數目少。」
話落一頓道:「燕翎雕,我與我師父都沒有想到你真能練成『邪劍七式』那最後一式,你這一式,使我的『神劍』只能對自己用了,哈哈……」
在狂笑聲中,雷震宇的劍切向自己的咽喉,在人群的驚呼聲中,他那個噴著鮮血的無頭屍軀在碼頭站了許久才跌入河中。
走到燕翎雕身邊,龍天豪失望地道,「小子,這個變化你早就料到了吧?」
燕翎雕點了點頭,目光射向船頭上的雲姬與鳳如儀這對異姓姊妹身上……
天邊的晚霞消失了,夜幕正一寸一寸地從天邊拉上來,似乎想早點掩去這血腥的一切,使之盡快成為過去,而早點把一個完全不帶血腥氣的明天帶給人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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