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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千風]霸道情夫[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9 00:51:25     標題: [千風]霸道情夫[全文完]

霸道情夫 作者:千風

她得了一種病──人群接觸恐懼症﹗
不但陌生人怕,連男人也怕﹗可是她想要生個小Baby呀……
啥?小時候的大哥哥是Gay,現下想找她「借腹生子」?
可他不僅嫌她的窩又臟又亂又小,會造成寶寶先天缺陷還強迫她來個
聽都沒聽過的「必孕法」──同住一個屋檐下+一起洗澡什麼歪理呀﹗這個「霸道」男人不會是想騙色吧?
生個小孩有這么麻煩嗎?那她不生總可以了吧……
昔日的千金女怎么會淪落到住在這個鴿籠公寓?
而且還上網徵求「同志爸爸」
害他得逼自己的兄弟裝女人、辛苦猛K「優生學」來對她催眠不過這一切
全為了報復她六歲那年罵他「野種」的恥辱面對這自投羅網的落難千金,這回換他好好回敬她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9 00:51:44

楔子

位于陽明山附近的一座高級別墅中。

草坪上有個穿著公主裙、頭髮綁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正和她的小狗狗玩耍。

小女孩大約五、六歲,穿著紅色的小皮鞋,鞋子上也有同色的小蝴蝶結,模樣非常可愛。

她的肌膚幼嫩白皙,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宛如浸在水中的葡萄,分外誘人。而翹翹的小鼻梁,小巧而紅潤的嘴巴,讓小女孩有若漫畫中絕頂漂亮的娃娃,又像個純潔無瑕的小天使,讓人看了就會忍不住地心情愉悅。

在草坪的那頭,有個又黑又瘦的小男孩,正專心地看著小女孩,目光隨著她的跑動而轉移,全神貫注,似乎連一眨眼的時間也不舍得移開。

那小男孩的五官輪廓深刻,身形顯得過釐清瘦,而眼睛卻有一種深藍,藍到發黑的瞳色。

全身雪白的小狗狗這時看到了小男孩,便一路撒嬌地朝他跑過去,小女孩在后面跟著跑。“點點,在這邊玩啦﹗點點,點點。”

小男孩彎腰抱起小狗,很嚴肅地對小女孩說︰“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嗎?我知道點點會站立、會鞠躬、還會接飛盤哦。”

小女孩咬著紅艷艷的嘴唇,有些猶豫,便回頭看看僕婦,僕婦卻對她猛搖頭。

小女孩說︰“我才不要和你玩,媽咪說你是野種、是壞蛋,把點點還我,不然我讓它咬你哦﹗”

小男孩猛然把小狗狠狠地拋在地上,臉色漲得紫紅,他暗暗地握緊拳頭,全身都在顫抖。

小狗被拋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慘叫,把小女孩嚇得臉色蒼白,她急忙跪在地上抱起小狗。“哦,點點乖,點點乖,咱們把這個大壞蛋趕走,王媽、王媽﹗把他趕走啦,我不要跟他玩﹗”

小女孩回頭對著僕婦呼喚,王媽立即走過去,一把揪過小男孩就往外走。“你這個死小子,居然敢欺負小姐,你不要命啦﹗看我今天怎么教訓你﹗”

小男孩忽地低頭往她手腕咬下去,王媽疼得哎喲大叫一聲放開了小男孩,小男孩立刻拔腿就跑,一直跑向大門口。

小女孩抱著小狗走到王媽身邊。“王媽,他要逃跑了嗎?”

“對,他走了更好﹗”王媽恨恨地說。

“可是……爹地不是要我們好好對待他嗎?”小女孩似乎格外地歉疚,低著頭,心裡很不舒服。

“那是老爺心腸好,像這樣的小壞蛋可不能留在薛家,他現下敢欺負小姐,以後不知道還會做什麼壞事呢﹗”

“哦。”小女孩還是覺得不快。

其實她很崇拜小男孩,因為他把小狗狗馴養得很乖巧,小狗狗也很喜歡他,如果能和他一起玩一定會很開心。

可是媽媽為什麼那么討厭他呢?

因為爹地讓她叫小男孩哥哥嗎?

可她一直想有個哥哥呢。

*  *  *

傍晚,薛文江下班回到家,習慣性地抱起寶貝女兒親了又親。“今天乖不乖?”

“我好乖哦,爹地明天會不會帶我出去玩?”薛初晴最喜歡和爹地在一起,雖然她知道媽咪也一樣疼她,可是出于小孩的本能,她覺得媽媽太嚴肅了,一點都不好玩。

“好,明天爹地不上班,專門陪晴晴去玩。對了,天哥哥呢?”

“他跑了哦。”薛初晴乖乖地回答。

“跑了?”

薛文江抱著女兒的手臂一松,薛初晴滑落在地板上,她不解地仰頭看著爸爸突然變色的臉。

薛文江往樓上大聲喊道︰“雪梨,天兒跑那裡去了?是不是你又欺負他?”

殷雪梨風姿綽約地從樓上緩緩走下來,“剛回來就鬼吼什麼?那個小子欺負晴晴,只不過讓王媽說了他兩句,他就負氣出走了,這能怪得了誰?”

薛文江怒不可遏地揚起手來,卻猛然在半空中停頓住,臉色鐵青地轉身道︰“真讓你們給氣死了,馬上打電話報警,我立刻出去找他﹗”

薛文江火速地沖出去,殷雪梨柳眉緊鎖,哼了一聲。只不過是一個老情人的兒子,就緊張成那樣?誰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那個女人,據說還曾經是個風塵女子,她生的小孩能好到那裡去?

呸﹗最好那小子走了之后再也回不來,否則初晴叫他哥哥也一定會跟著學壞。

*  *  *

殷雪梨美夢成真。

從那天以後,薛天失蹤了,再也沒有找回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9 00:52:07

第一章

薛初晴有些緊張,不,應該說是非常緊張。儘管平常在別人面前,她也容易害羞,甚至有些自閉,不太善于與人打交道,但她從來沒像今天這么緊張過。

她坐著的腳已經麻木,失去了知覺。雙手放在桌子上,絞成一團,手心裡都是冷汗。旁邊放的一杯色澤誘人的玫瑰花茶也漸漸失去了溫度。

這是一家名為“雕刻時光”的紅茶館,整個茶館呈現柔和的橘黃色。桌椅全都是上好的黃花梨木製成,不但黃裡透紅,連紋理也清晰如行雲流水,呈現原木的自然狀態,而桌子上也沒有擺飾任何的桌布。

現下正是下午茶時間,附近辦公大樓裡的白領階級紛紛過來點一杯紅茶喝,再搭配著各種香甜可口的小點心,真有著忙裡偷閑的舒適與愜意。

相較于這些企業員工,薛初晴就顯得不安了許多,一點點悠哉的味道都沒有。

只見她緊張地盯著門口,看著那旋轉玻璃門不停地轉動,她的表情也一次一次地顯得失望。

頭家娘席未央走過來,坐在她的對面,敲了敲桌子說︰“你要不要先去休息室歇會兒?都已經等了兩個小時,或許他不會來了。”

薛初晴搖搖頭,“他一定會來的。”

“你們又沒見過面,僅僅憑著網路上的交流,你怎么知道對方不是個騙子呢?再說,網路的不安全性最高了,也許和你聊得正投緣的帥哥實際上卻是個變態女人呢﹗?”席未央邊說邊搖頭,“是不是寫書的都特別相信網路戀情?”

薛初晴窘迫地解釋道︰“未央,我們不是網路戀情,我們只是──”

“只是想一起養個小Baby是吧?”席未央翻翻白眼,“沒見過像你這么奇怪的女孩,想要孩子就去精子銀行領一個就是了。或者,我也可以給你介紹條件好的男人啊﹗我保證他們都是萬裡挑一的新好男人,對女人更是關懷體貼備至啊﹗干嘛去招惹那些網路上的陌生人?”

薛初晴尷尬地笑了笑,“未央,謝謝你的好意。”

席未央大刺刺地抬抬手道︰“小Case嘛,誰讓我這么喜歡你呢﹗說實話,每天到店裡來的客人成百上千,能和我談得來的沒幾個,我們這樣也算是緣分。”

薛初晴是位作家,說來其實就是個寫手,靠寫字賺些生活費的那種人。平常她都會憋在自己的小窩裡寫稿,除了去郵電亭寄稿子之外,幾乎很少出門。

可是,有一次她的靈感突然間完全喪失,坐在電腦前整天也沒寫出一個字來,她便頹廢地逃出家在街上閒逛,走得又累又渴時,正好路過這家名為“雕刻時光”的紅茶館,便走了進來。

從那之后,這家紅茶館便成了她最常光顧的地方。即使什麼也不想,僅僅坐在窗子邊看大街上的車水馬龍,也會讓她覺得愜意無比,許多靈感經常就這樣誕生了。

而雕刻時光的頭家是名年輕的女子,和薛初晴年紀一般大,只是和她羞澀內斂的個性完全不同,席未央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火爆脾氣,有時候看哪個客人不順眼,甚至會把人家打跑。

這樣兩個個性迥異的人居然成了好朋友,也算是人生奇妙際遇的一個例證。

*  *  *

薛初晴伸手握住席未央的手,“未央,等會兒,你一定要幫我哦﹗”

“安啦﹗安啦﹗我一定會罩著你的。”席未央拍拍她的手,“誰要是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他就準備下海喂魚吧﹗”

薛初晴微微一笑,“未央,你真有大姐大的氣勢耶﹗”

席未央伸手在她的臉蛋上捏了捏,“那你要不要跟了我呢?”

薛初晴一口茶差點噴出來﹗臉蛋嗆得通紅,咳了好半天才撫著胸口說︰“拜托,不要真把自己當成女同志好不好?”

席未央一雙犀利的眼睛閃爍著調侃的光澤,“不是你要求我扮演的嗎?我當然要盡責一點。”

薛初晴笑著搖搖頭。

席未央說︰“不過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要養個小孩,可以去育幼院領養一個啊,不是又省事又簡單嗎?”

“可是我想要一個自己親生的寶寶。”薛初晴慢慢地低下了頭。

“那就該找個好男人嫁了嘛﹗憑你這么嬌俏玲瓏的女孩子,還怕找不到老公不成?”

“我就是不想結婚,不想和男人談戀愛,才想找個同志養小孩的嘛﹗”薛初晴嘟起粉嫩嫩的小嘴說。

席未央露出一副被她打敗了的表情。“天知道,你從來不和男人談戀愛,也不想嫁人,這樣像禁慾修女一般的人,居然還是個寫言情小說的作家?天啊﹗我真為你的讀者叫冤,她們如果知道整天寫情愛的作家,竟然是個怪胎,不知道會不會撞牆?”

薛初晴笑瞇瞇地說︰“不用撞牆啦﹗撞豆腐就好,我還可以免費提供豆腐喔﹗”

席未央扁扁嘴道︰“豆腐不是用來撞頭的,而是用來吃的,就像這樣。”

她伸手撫摸薛初晴的臉蛋,“皮膚光滑滑的,真好。難以相信你和我一樣二十六歲了。”

薛初晴正想回答,卻看到隨著玻璃門的旋轉,走進了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她不由得眼睛一亮,整個人幾乎窒息。“未央,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背對著來人的席未央轉過身去,看到走過來的男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MyCod﹗世上竟然有這么美麗的男人﹗

那是一張混血兒的臉龐,精致的五官以最佳形態組合起來。肌膚雪白,比薛初晴的皮膚還要好上三分;一雙秀麗的眉配上墨綠色的眼睛,呈現迷人的溫情;高挺卻不突兀的鼻梁,薄薄卻格外性感誘人的紅唇,唇角微微挑著,帶著三分邪魅的誘惑;而細膩的鎖骨則在微微敞開的白色襯衫裡若隱若現。

見識頗多的席未央知道那是俗稱的“美人骨”,無論生在男人身上,還是女人身上,統統具有顛倒眾生的魔幻魅力。

可惜啊,這么絕色的男子居然是個Cay?

唉,難怪這年頭的女人們總是在慨嘆,好男人不是結婚了,就是同性戀。看,眼前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男子走到薛初晴的面前,微笑著伸出手說︰“薛初晴?我是賽門尼‧蘭納。”

薛初晴站起來,伸手和男子握了一握。“蘭納先生,你好。”

賽門笑了笑,“不用這么客氣,就像在網路上聊天一樣叫我賽門吧,我的達令也這么稱呼我。這位是?”

賽門的目光轉向一直盯著他看的席未央身上。

薛初晴扁了扁嘴巴,有些緊張。

席未央主動走到薛初晴身后,狀似甜蜜地從后面擁住她。

“我是她的親愛的。”

相對于只有一百五十五公分的薛初晴,席未央足足一百七十公分的修長身材就顯得相當突出,加上席未央又喜歡褲裝搭配T恤的帥氣打扮,兩人站在一起,還真的像一對。

賽門聳聳肩說︰“明白了,你好。”

薛初晴笑得滿臉僵硬,“賽門,請坐吧。”

賽門在她對面坐下,席未央則坐在薛初晴的旁邊。

“想喝點什麼?”席未央問。

“對了,未央就是這家紅茶館的頭家哦。”薛初晴興致勃勃地介紹。

“難怪你會選擇來這個地方約會,怕我欺騙你吧?”賽門直言不諱地說。

薛初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席未央說︰“來杯冰柳橙紅茶吧,給你消消火氣。”

賽門笑起來,“我喜歡你的性格。”

席未央還以顏色,“彼此彼此。”

侍者送上冰柳橙紅茶,賽門喝了一口道︰“很好喝。”

“他們都是未央一手調教出來的調茶高手。”薛初晴真心地讚美席未央。

賽門再次看了席未央一眼,然後對薛初晴說︰“那么,我們還是開始來談正事好了。”

薛初晴端著杯子的手一緊,又開始不安了。“好。”

“你為什麼想要一個孩子呢?不要家庭只要孩子,你可知道這樣的小孩長大之后,可能會受人欺負,心裡會留下陰影。”

賽門的話一針見血,讓薛初晴一時之間難以回答。

席未央替她反駁︰“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那些結婚的夫妻生下的小孩又怎樣?親眼看到父母不合鬧離婚,不是更慘?只要真心愛小孩,不管在什麼環境下,小孩都會健康成長。”

賽門點點頭,“那么,日后你打算怎么撫養孩子?有足夠的經濟條件嗎?我不希望小Baby生下之后,卻要過著三餐不濟的可憐日子。”

薛初晴這次堅定地道︰“我會努力的,我已經有了一些存款。”

“多少?”

“不到……一百萬。”

賽門挑挑眉,“這些錢你就打算養一個小孩了?”

席未央怒道︰“你以為怎么樣才能養小孩?那些手裡沒幾個錢的人不是一樣要養孩子?不也一樣把孩子養大?不要以為只有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才能福祉哦﹗喂,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富家子弟吧?離開錢一分鐘都活不了的那種人﹗”

賽門微笑,“你說對了,我就是那種人。所以我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過著同樣寬裕而舒適的生活。”

薛初晴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厲,她小聲問︰“那么你呢?賽門你為什麼想要孩子?”

“不是我想要,是我的達令想要。”賽門嘆口氣。

“耶?”薛初晴抬起頭來,“原來一直和我探討孩子問題的不是你?”

“E-mail是我寫的沒錯,不過是代我的達令寫的。”

席未央皺了皺眉,“你們意見到底一不一致?既然是他想要孩子,為什麼他自己不來?看你的意思,並不是太想要Baby吧?他不來的話,那這個話題我們就別談了。”

薛初晴輕輕地在桌子底下拽她的衣角,小聲說︰“難道你以為養一個Baby很簡單嗎?”

席未央冷哼了一聲,“我從來不打算結婚,自然不會想孩子的事。況且我那幾個弟弟妹妹已經夠我煩了﹗”

賽門說︰“就是因為他有些急事要處理,所以我們才遲到的。由我先過來和你們談談,希望能確定孩子的母親是個健康的女性,也是個正直善良的女性。”

“這個你放心﹗我們家小晴最純潔善良了。”席未央打斷了他的話。

賽門再次將薛初晴打量一番,這是個宛如嬌柔花瓣的女子,烏黑的頭髮綁成了辮子盤在頭上,發上還插著一支別致的發釵。幼嫩如嬰兒的肌膚,清亮如嬰兒的雙眸,翹翹的小鼻子,鮮潤可口的嘴唇,小巧的臉蛋顯得楚楚動人。

薛初晴身上散發出一種非常東方的古典氣質,靜悄悄地蜷縮在她的世界裡。更為惹人憐愛的是她的眼神,怯怯的、羞澀的,像一只被遺棄的小貓咪,讓人有一種想把她攬人懷中輕憐蜜愛的衝動。

賽門在心裡嘆口氣,真是個小美人,難怪那家伙二十年來都對她念念不忘。這種女子,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與佔有欲了,特別是對那種超級大男人主義的男人來說,更是如此。

薛初晴問︰“今天他還會來嗎?”

賽門看了看手錶,“應該到了。”

他回過頭,正好看到一個高碩的男子走過來,便說︰“咯,就是他,我的達令。”

薛初晴好奇地抬起頭來,看到男子,不由得怔住。

*  *  *

那是一個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股屬于王者氣質的男子。

席未央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下了這種判斷。

相對于賽門極具中性氣質的美麗,這個男子就十足有男子漢味道,足足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讓他格外顯得鶴立雞群。

他有著一張讓人窒息的面容。

不是可怕得令人窒息,而是太過俊美。

劍眉、挺鼻、薄唇,一張類似混血兒的深刻輪廓,勾勒出雕塑大師夢寐以求的完美面孔,充滿著力與美的修長身軀看似慵懶,卻隱藏著一種令人不容忽視的爆發力,而那種唯我獨尊的氣勢更是讓人望之生畏。

他的眼睛乍看是黑色的,可是近看才會發現那其實是一種藍,不是天空那樣明淨的湛藍,而是千年湖水那樣的幽藍,藍到發黑,幽幽的光澤全部收斂眼底,讓人看不出那雙眼睛的情緒波動。

席未央有些心驚地看著他,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絕非善類,不是她們可以招惹的。

她想警告薛初晴,可是回頭一看,發現薛初晴已經完全呈現痴迷狀態。

薛初晴非常震驚,並不是訝異于男子出眾的身材與容貌,也不是懾于男子那種狂妄無敵的氣勢,而是迷惑于他的那雙眼睛。

那雙幽深的、藍到發黑的眼睛,以一種深刻、似乎要把她吞掉的目光望著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泛上心頭,讓她越來越疑惑。

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子,為什麼她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有些好笑的想起“紅樓夢”中,寶玉第一次見黛玉時就說,這個妹妹我見過。

而現下,她的心中也浮現這種熟悉感,難道她前世和這個男子認識?

要命﹗她趕緊制止自己這種漫無天際的聯想,小說寫多了,總會沒事亂想一通。

“你好,我是薛初晴。”薛初晴再次站起來,主動向男子伸出手。

男子目光直直地看著她,審視了她三秒鐘,然後伸出他的大手,可他並不是要與薛初晴握手,而是直接把她拉進自己的懷中。

“啊﹗”薛初晴發出一聲驚訝的叫聲。

席未央伸手去拉她,卻被賽門給拽住,“不要多管閒事。”

“閒事?”席未央回頭對著賽門怒吼,“小晴是我的寶貝耶,這個男人怎么可以這樣輕薄她?豈有此理﹗”

男子目光凜冽地瞅了席未央一眼,淡淡地說︰“在Baby出生之前,她是我的了。你們誰也別想碰她﹗”

不容席未央反駁,不容薛初晴掙扎,男子抱起薛初晴就朝外走,惹得滿屋子的人都好奇的觀看。

席未央在心裡哀鳴一聲,果然﹗這男人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恐怕膽怯的初晴要被他吃定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9 00:52:36

第二章

“他不是同志﹗”席未央斷然地對賽門說。

“哦?怎么說?”賽門淺斟慢飲著自己那杯冰柳橙紅茶,很是享受的模樣,似乎對自己“男朋友”抱了女人離開的事,並沒什麼太大的回應。

“別以為女人是好騙的。”席未央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卻被賽門伸手拉住。

“不要打擾別人的好事。”賽門淡笑著說。

“是不是好事我不確定,因為我還不知道你們到底打什麼主意,萬一那個凶巴巴的家伙對初晴不利怎么辦?”席未央想甩開他的手,卻發現無論自己怎樣努力都是白費工夫。

“放心,他不會對她怎樣的,他只不過是想找回自己的青梅竹馬罷了。”賽門依然笑得四平八穩。

“青梅竹馬?”席未央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他們兩個從小就認識了?”

賽門從懷裡掏出錢夾,然後抽出一張照片給她。“喏,這是那家伙保存了二十年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頭髮綁著蝴蝶結,穿著公主裙,甜美可人的小女孩,眉眼間隱約可以辨識出薛初晴的影子。

席未央吃驚地看著照片,然後問︰“這真的是初晴耶﹗”

“當然。”賽門又喝了一口紅茶。說實話,這茶同時擁有水果香甜和紅茶的清香,懂得讓柑橘類果實特有的清甜香氣和紅茶做巧妙的搭配,調配出非常不可思議的美味。

席未央終于稍微放下了心,“他既然不是同志,為什麼要騙初晴?”

賽門聳了聳肩,“你確定他不是同志?再說,即使不是同志,也可以喜歡同性啊,你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另一種人,叫作‘雙性戀’嗎?”

席未央嗤了一聲,“拜托﹗我已經再三警告你不要耍花招了,你以為我這雙眼睛是白長的?我店裡經常來一些同志,還有幾個和我處得不錯,是不是喜歡同性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那個男人看到你的時候根本是文風不動,看著初晴卻像飢餓了八百年的野獸一樣,哼﹗”

“哦哦哦﹗”賽門做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眼底卻是滿滿的戲謔。“那么用你的火眼金睛幫我看一看,我是不是同志?”

席未央瞥了他一眼,忽然大笑,卻不說話。

賽門問︰“怎么了?還是你根本就看不出來?”

席未央勉強收住自己的笑意,停頓了一下,做了個深呼吸才慢慢地說︰“你既不算同志,也不算雙性戀,因為你根本就是個──人妖﹗”

賽門一張笑瞇瞇的漂亮臉蛋頓時鐵青,席未央笑得更加放肆。

“一個男人美成這樣真是罪過,你讓我們女人還怎么活啊?”

“席、未、央﹗”賽門薄薄的嘴唇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這個名字。“你就等著受死吧﹗”

席未央下巴一抬,“來啊來啊,誰怕誰啊﹗”

賽門氣得用手指敲著桌子,“咱們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你可記好了。”

席未央聳聳肩,“那又怎樣?”

賽門抽出一張大鈔壓在杯子下面,轉身大踏步地朝外走去。席未央對著他的背影看了半天,搖了搖頭,真是的,連背影都這么迷人﹗

*  *  *

被男人抱出紅茶店的薛初晴被丟進一輛凱迪拉克的轎車裡。

她氣得小臉緋紅,手腳亂舞著,“喂﹗你要干什麼?放我出去﹗”

男人緩緩開動車子,冷冷地說︰“閉嘴﹗”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有一種令人不容置疑的氣勢,薛初晴果然乖乖閉上了嘴巴。

等車子已經平穩地行駛之后,薛初晴才恍然大悟地說︰“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

“綁架?”男人的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個非常性感的笑容。

“小姐,你有沒有點常識?什麼人值得綁架?你有錢嗎?還是有色?”

薛初晴噘起嘴巴。好嘛,她承認她很窮,也不算什麼性感大美人,可是這個男人的作法也太不同尋常了吧﹗

“你是誰?要帶我去那裡?”

“我是你未來孩子的父親,現下要帶你回家。”

“嘎?”薛初晴瞪大了眼睛,“真的是你回了我在網路上刊登的那個廣告?”

“當然。”

薛初晴忍不住再次偷偷打量男子。俊美的五官、深刻的輪廓宛如經過大師的雕塑,那寬闊的肩膀一定非常溫暖,還有修長的雙腿……嗯,很符合小說裡面那種完美的男主角形象,可是……

“你真的願意做BabY的爹地?”

“當然。”

“你叫什麼名字?”

“荊天罹。荊棘的荊,天空的天,罹難的罹。”

“喔……充滿災難感的名字。”薛初晴詫異地說。

荊天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可以叫我罹,或者天哥哥。”

“天哥哥?”薛初晴一怔,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裡狠狠扎了一下,怎么回事?總覺得有那裡不對勁。

“怎么,不記得了?那么還記得小狗狗點點嗎?”荊天罹的眉毛一挑。

“啊──啊﹗天哥哥,真的是你?”薛初晴差點跳起來,她扭過身正面看著荊天罹,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真的是你?”

“還記得我?”荊天罹的眼眸深處閃過一抹高深莫測的光芒。

薛初晴重重地點頭,“嗯,當然記得﹗對了,那天你跑走之后去了那裡?還好吧?沒遇到什麼壞人吧?唔……看你現下好像滿好的,你吃過很多苦嗎?”

荊天罹冷笑一聲,只簡單回答兩個字︰“還好。”

薛初晴嘆了口氣,“天啊,這世界實在太奇妙了,在茫茫網海中,我居然又遇到你?太不可思議了﹗”

荊天罹依然微笑著,他不想對薛初晴坦白。這其實沒什麼不可思議的,因為他這兩年一直關注著她,在網路上找到她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

兀自沉醉感慨了許久,薛初晴忽然醒悟過來,她兩眼怔忡地盯著荊天罹,過了半天才小聲說︰“你……真的是同志?”

荊天罹哼了一聲,沒有說是,也沒說不是。

薛初晴以為他不好意思承認,便急忙安慰道︰“你不用別扭啦,其實我很明白,真正的愛情是沒有任何限制的,我不會因為你愛男生就看不起你哦。還有啊,賽門真的好漂亮,如果我是男生,我想我也一定會愛上他的。”

荊天罹眼中寒光一閃,“那么你現下也喜歡他羅?”

薛初晴點頭說︰“嗯,滿喜歡他的。我的性格有些內向,很怕和別人打交道,這次如果不是為了Baby,我也不會和陌生人約會韻。還好,賽門看起來既漂亮又溫柔,說話也很好聽,我竟然一點都不怕他呢﹗而且他又長得美麗,人見人愛──”

“夠了﹗”荊天罹臉色益發黑得像鍋底。

薛初晴立即閉起嘴巴,看來他真的很不願意提及這個禁忌的話題,那自己還是乖乖地不要惹毛他好了。

*  *  *

車子平穩地在路上駛著,薛初晴只覺得自己大腦混亂一片,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巧合,簡直像演電影一樣離奇。

她本來還擔心會遇到騙子,或者是花花色野狼,而且也不希望與普通男子因為生小Baby而產生感情的糾葛,所以才特地上同志網站發表了一篇留言,聲明自己只想借精于生個小孩。沒想到很快就收到了賽門的回覆,最奇怪的是,賽門竟然是義大利人耶﹗

這讓她有些興奮雀躍,因為混血兒不僅外貌俊美,連智商也頗高。所以她就一直和賽門以E-mail溝通,來往了大約半年時間,直到確信對方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才約好見面。

其實就像席未央說的,她大可以去醫院的精子銀行登記,但是出于女人奇怪的心理,總覺得見不到真正的人會難以安心,所以才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在網路上刊登了這樣的一則留言。

薛初晴再偷偷地打量著荊天罹,看著他那出眾的外表和桀騖的氣質,很難相信小時侯的他竟是個又黑又瘦完全不起眼的小男生,可是看看現下,人家說女大十八變,沒想到男大簡直是七十二變,變成了帥得一場糊塗的大男人。

不過,他真的想要當Baby的爹地嗎?他們從小就認識了,爸爸還讓她叫他哥哥……這樣算不算亂倫啊?感覺好難為情﹗

如果是跟賽門就好,唔……總覺得和荊天罹在一起有些別扭。

“為什麼想要小孩?”沈默了片刻,荊天罹主動問她。

“因為……沒什麼啦,就是喜歡小孩。”薛初晴訕訕地說。

其實她是因為怕孤獨怕寂寞,想找個人愛。但是因為她的畏縮個性,無法與成年人自然地交往,所以就異想天開干脆自己養個小孩,有了血緣關係,那樣孩子便一定是自己在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了。

“你想選擇什麼樣的模式要小孩?”

“什麼樣的模式?”薛初晴歪著頭想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不禁小臉緋紅。“安啦安啦,我知道同志是不願意和女人那個的,我也不喜歡與男人……這樣那樣啊,所以就用人工受精或者試管嬰兒的模式就好啦。”

“你真的愛那個女人?”荊天罹沒有對她的模式發表看法,反而將話題拉回到席未央身上。

“耶?”薛初晴發現自己很不能適應他的談話節奏,好像總是一跳一跳的,思惟會從這裡猛然地就跳到那裡去。“你是說未央啊?哈哈……沒有什麼啦,她只是我的好朋友,我說自己是女同志,是怕你們會擔心我糾纏著你們不放,其實我不可能愛上任何人的。”

“為什麼?”荊天罹疑惑的問。

“簡兮姐說我有人群接觸恐懼症,而且也比較自我,不會愛人的。不過誰如果愛上我才慘呢,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愛別人。”

“那你要了小孩,小孩豈不是很慘?”

“不會啦,我會很愛很愛他﹗我又不會怕自己的孩子。”

“簡兮是誰?”荊天罹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我的鄰居,她人很好的,已經有一個小男孩了,叫作簡逸。

簡逸是個好聰明、好懂事的小男生,如果我將來的孩子像他一樣就好了,我一定會愛死他的。“薛初晴依然沈浸在自己的美夢當中。

荊天罹的眉頭皺了又皺,怎么他的情敵這么多?

賽門不是告訴他說薛初晴一個人住嗎?怎么她身邊還有這么多礙事的人?先是那個個性火辣的席未央,然後還有一個帶著小孩的簡兮?

看來他一定要盡快進行他的“獵愛計畫”才行。

薛初晴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愛人,那就讓他來教她如何“愛”好了﹗

而“愛”的最簡單辦法,就是“做”出來的。

所謂MakeLove是也。

*  *  *

車子在薛初晴租的公寓前緩緩停下。

薛初晴驚訝地說︰“你知道我家啊?”

“我們以前聊過,不是嗎?”荊天罹無奈地嘆口氣,“我找個地方泊車,你在這兒等我。”

“哦。”薛初晴乖乖地下車,拎著自己的小包包傻傻地站在公寓樓前等他。

公寓的管理員陸阿伯向她招招手說︰“薛小姐,來來來。”

薛初晴慢慢地走過去,說實話,她在這個地方住了三年,和阿伯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見面也僅僅是說“早安、晚安、我出門了、我回來了。”這樣的廢話。

她的人群接觸恐懼症確實相當嚴重,否則她母親才不會讓她當什麼作家。

在殷雪梨的眼中,作家是一群整天只會作夢、不務正業的社會寄生蟲。

其實薛初晴很想問問殷雪梨,到底什麼樣的人才不是寄生蟲?作家生產精神消費晶給廣大讀者,提供精神服務,難道沒有創造價值嗎?還是一個女人只要找個金龜婿嫁了就不是寄生蟲了?

可是,每次薛初晴見到殷雪梨都會乖乖閉嘴,因為她知道自己說不過母親。

“阿伯好。”薛初晴努力讓自己微笑著。

“薛小姐,剛才那位是誰啊?”陸阿伯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小小的眼睛射出金子般的亮光。

“是……我一個朋友啦。”薛初晴笨拙地回答。

“喲喲,你的臉都紅了,是男朋友吧?我說啊,你一定要抓住這么好的男人,看他那么年輕又英俊,還開著凱迪拉克的車子,真是標準的金龜婿。我就說咱們這個公寓的風水好,最近老是來一些有錢又英俊的男人,下次我要好好做個廣告,讓小姐們都到這裡來租房子,說這公寓就像梧桐樹般,能引來金鳳凰﹗”

薛初晴尷尬地笑著,她知道阿伯說的另一個有錢又英俊的男人指的是西恩,就是鄰居簡兮姐的房客。

停好車子的荊天罹走過來,朝陸阿伯微微點了個頭,便攬著薜初晴朝樓梯走去。

陸阿伯被他的氣勢震住,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不見,他才慢慢地回過神來,眨著一雙有些混濁的眼睛喃喃自語︰“好厲害,一定是個大人物。”

*  *  *

荊天罹走進薛初晴房間的第一個回應就是──目瞪口呆。

從來沒見過這么雜亂的房間,沙發上、茶幾上、地板上隨處都扔著一些小說、漫畫、雜誌,還有一些報紙,而吃完的零食包裝袋也滿地都是,衣服堆積在沙發的一角,堆成一座小山,也不知道是洗了還是沒洗。

而放著電腦的房間更是混亂不堪。電腦桌台上堆積著一些CD,喝水的馬克杯倒了,水洒在地板上,留下一片痕跡;發夾就扔在電腦上,給可憐的電腦增加莫須有的負擔。自然,書本更是扔得到處都是,還全部打開著,紙巾可憐兮兮藏在轉椅的下面。

薛初晴臉蛋發燒,訕訕地笑道︰“我每次趕稿都這樣啦,什麼都來不及收拾,因為我不能分心,只要一碰別的事思路就會斷掉,無法繼續寫下去。所以啦……呵呵,一個月總有二十幾天的時間房間是這個樣子的。”

“你多久寫一本書?”

“平均起來,三個星期吧。但是也有例外,如果特別有靈感,也許一個星期就能寫完,不過這種情況少之又少,而且往往寫完之后,休息一個月了精神還是恢復不過來。有的時候,兩個月才能完成一部稿。啊──對了﹗今天編輯還說會給我電話的,糟糕﹗”

薛初晴急忙打開電話留言,果然聽到編輯楊姐的聲音︰

“喂,晴雪,是我啦,拿起話筒吧。喂,你不在家?快到套書的交稿時間了,你的進度如何呢?有什麼困難嗎?還記得上次對你,說過的話嗎?床戲場面還可以更加精采一些,盡量不要出現太直接的形容詞,記住氣氛的渲染更重要,最好的情色畫面是很唯美、但是卻同樣能讓人產生欲火焚身的感覺,你可以多看看前輩們的那些書,多多吸取精華哦。還有,這次的套書我們已經在做封面了,你一定要接時交稿哦,開天窗的話,我會死得很難看的。就這樣,有什麼問題回來后再給我電話吧,拜拜。”

薛初晴跑到日曆前,看著那些叉叉,她拿起紅筆在今天的日期上又畫了一個叉,然後抱著自己的頭蹲坐在地板上。“完蛋了,還剩下不到三天的時間,我才寫了三章,慘了,這下真的慘了﹗”

她最近一直為了和賽門約會的事情而分心,只要對著電腦,就忍不住跑到育嬰網站瀏覽,看著那些粉嫩可愛的小寶寶圖片一邊流口水一邊幻想,好可愛、好嬌嫩哦﹗真想抱一抱,真想快點有一個自己的小寶寶……

就這樣,一天拖一天,從楊姐對她說要寫套書到現下,已經過了快兩個月的時間,她居然還沒寫出來,因為根本忘了寫書這件事,嗚……

她跑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洗臉,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快速拿了瓶養樂多放在電腦旁邊,深吸一口氣,打開電腦準備開工寫作。

*  *  *

天色漸漸暗下來,房間的燈打開了,薛初晴也沒有發覺。

她已經在電腦前坐了將近三個小時,卻連兩千字都沒有寫出來,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是處于罷工狀態。

又到床戲的場景了,她發現自己已經束手無策。什麼叫氣氛的渲染?點上蠟燭,跳一段探戈,然後再洗一洗鴛鴦浴,這叫氣氛渲染?

真是欲哭無淚。

突然有只溫暖的大手放在她的肩上,薛初晴吃了一驚,抬頭看到一張英俊得近乎邪惡的面孔,這才恍然想起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天……哥哥……唔,有些別扭,我還是叫你罹吧。你餓了嗎?可不可以自己先叫份外賣?我沒有時間煮飯了。”

荊天罹緊皺著眉頭問︰“你平常寫作時都這樣嗎?”

“嗯,填飽肚子就好了。”

“難怪這么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荊天罹從書櫥中抽出一本書晃到她的面前。“這是你寫的?筆名是晴雪?”

薛初晴點點頭,隨即又醒悟過來,把那本書搶過來。“你不要看啦﹗”

荊天罹壞壞一笑,“為什麼不能看?我已經看過了,而且把你那些書都翻了一遍。”

“啊﹗”薛初晴慘叫一聲,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荊天罹說︰“真看不出你的書這么勁爆,Sex場面相當多哦。”

薛初晴用書掩住臉,臉蛋發燒。

“不過一看就知道你是胡亂寫一寫,騙騙純情小女生的吧?滿篇都是男人巨大的X

X啊、女人的豪乳啊。我都不知道這世上巨乳的女人這么多,擁有傲人X X的男人這么多。動不動就大戰七八個回合,男人沒有虛脫真是奇怪。“

荊天罹大膽直接的話,讓薛初晴聽得格外刺耳,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塞起來。這男人真不害羞,怎么可以對著一個女性說出這么赤裸裸的話嘛﹗

“你是不是欲求不滿,才寫這么多妄想型的Sex.”

荊天罹的嘴巴真是歹毒,這句話更是讓薛初晴尷尬到了極點。

她羞惱交加地抬起頭來,憤怒地說︰“拜托﹗這是我的工作,請你放尊重一點﹗”

“哦?”荊天罹劍眉一挑。

“我喜歡這種類型的愛情不行嗎?雖然白開水的愛情也可以寫得登峰造極,但我就是喜歡靈肉合一的愛情,畢竟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一定會想抱她吧?否則那和交普通朋友有什麼區別?因為如果沒有肉體的吸引,那么男女之間的愛情就和友情沒什麼區別了。只是聚在一起談談人生、談談理想、談談社會話題或者生活難題,這有什麼與眾不同的?”

荊天罹興致盎然地看著她激動萬分的小臉,眼眸深處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逗這個小女人真有趣,看她為這尋常的話題害羞成這樣,臉紅撲撲的像蘋果,真教人想咬上一口。

薛初晴喘了一口氣,接著說︰“至於你說的什麼巨大、豪乳之類的,我承認有稍微誇大,但是小說是允許誇張的。再說,我也不可能把浪漫小說裡面的Sex寫成生理教科書一樣的東西,如果要看那樣的寫實記錄,不如去看A片好了。不對,A片也有誇大的地方,你干脆去看教科書好了。哼﹗”

荊天罹好笑地盯著她氣喘吁吁的酥胸,那裡雖然稱不上是豪乳,但是相對于她小巧玲瓏的身材來說,也算豐滿吧﹗摸起來一定很過癮。其實他不喜歡太誇張的胸博,只要讓他一掌正好覆蓋就好了,而薛初晴的看起來正符合他的要求……

“喂﹗你在想什麼?不說話就不要再打擾我,我要工作了﹗”

薛初晴見他好久沒有回應,干脆重新回到工作上來。

可惜她還沒坐穩,身體己經被荊天罹抱了起來,薛初晴吃驚地掙扎與叫喊著︰“你要干什麼啦?放我下來,我要工作啦,你沒聽到嗎?就要到截稿期了,楊姐平時對我很照顧,我可不想開天窗讓她難堪﹗”

荊天罹狂妄一笑,“開不開天窗無所謂,以後不要寫這種東西了,我來養你。”

薛初晴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

“我說我要養你,不要再寫這種垃圾了﹗”

薛初晴的雙手被他的雙臂鉗製著,她猛然低下頭,趴到他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你去死啦﹗竟然敢說我辛苦寫出來的東西是垃圾,王八蛋,滾開啦﹗放開我,不然我咬死你哦﹗”

可是,荊天罹的身子就像鋼筋鐵骨一般,她不僅沒狠狠咬痛他,反而把自己的牙咬得都快斷了。

荊天罹罔顧她的掙扎反抗,逕自抱著她朝外走。“好,關於你寫書的事情咱們慢慢談,現下最重要的是──去吃飯﹗”

“我不餓啦﹗我要寫東西﹗”到了這種生死開頭,她哪還有心思吃飯。

“臭女人,你以為我喜歡管你嗎?要不是為了我兒子著想,你餓死我也不會理你﹗”

荊天罹好像生氣了,猛然把雙手放開,摔得她的屁股幾乎要裂成兩半。

薛初晴揉著屁股慢慢地站起來,這才想起Baby的事。對耶,這才是她請一個男人進她家門的目的,怎么忘記這件天大的事情呢?

唔,她還是先和他談談好了。

畢竟沒幾個男人能讓她這樣全然放鬆,可是荊天罹是個例外,也許因為他們從小就認識的緣故吧﹗

開一次天窗死不了人,但錯過一次與男人相處的機會,她的Baby可能就再也無法見到這個世界了。

寶寶,你願意讓這個討厭的男人做你的爹地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9 00:52:57

第三章

這是一家名為“淡藍色”的高級餐廳。

強行被拖出來吃飯的薛初晴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在荊天罹的身后,看著光可鑒人的地板,就知道這裡不是普通人能進來吃飯的高級餐廳。

荊天罹轉過身,看著身后像小貓一樣瑟縮的女人,不由得皺了皺眉,伸手把她拉過來,大掌在她背后拍了一下。“抬頭挺胸,目視前方﹗”

薛初晴反射性地抬頭挺胸,目光朝前看,可是一接觸到那些衣冠楚楚的客人和俊美非凡的男侍者,目光再次閃躲地垂了下去。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荊天罹干脆霸道地把她攪入懷中,用雙臂的力量強迫她站直身體。“殺人了、放火了?還是欠誰的錢?干嘛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薛初晴嘟著嘴,不能反駁。

其實席未央和簡兮都經常念她這一點,可她卻怎么也改不過來,因為她實在害怕陌生人……

“要是你再不照我的話做,我就抱著你走。”荊天罹在她耳邊吹著熱氣說。

薛初晴覺得痒痒的,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好嘛﹗我做就是了。”

她抬起頭,目視前方,卻只看著沒有人的地方,依然不敢與他人的目光相遇。

荊天罹在心底暗暗嘆氣。他記憶中的薛初晴是個活潑好動的小女孩,怎么現下變化這么大?簡直是天壤之別。

在一位侍者的帶領下,他們走進一間雅致的包廂,是“淡藍色”專門為特殊客人提供的貴賓專用房,連餐桌都是用昂貴的紫檀木製成。

“哈羅﹗”已經坐在席位上,俊美得令人嫉妒萬分的男子舉手歡迎他們。

“賽門?”薛初晴驚訝得張大嘴巴,“你也在?”

“罹沒有對你說嗎?這是我的店耶﹗”賽門露出一個乖寶寶的笑容。

薛初晴發出贊嘆聲,“好厲害哦,這裡好漂亮好高級﹗”

“好了,不要廢話。”荊天罹陰沈著一張俊美面孔。

賽門朝他眨眨眼,拜托,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做出十歲小孩才會有的吃醋樣子好不好?真丟臉﹗

荊天罹不甩他,逕自攬著薛初晴坐下。瞧他那樣子,恨不得讓薛初晴坐到他腿上才舒服。

賽門邊看邊搖頭,真是霸道的男人。一向只對女人冷血的罹,今天總算讓他見識到另一面了。

似乎為了刺激荊天罹,賽門忽然站起來湊到他的身邊,在他耳垂下吻了一記,荊天罹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

薛初晴卻好奇地瞪大眼睛,雖然也看過一些描寫男同志的小說,可真正見識這種男男親熱場面卻是第一次,真的好和諧、好美麗哦﹗

賽門乘機半靠在荊天罹的肩膀上,笑瞇瞇、懶洋洋地看著薛初晴說︰“在Baby誕生之前,希望你能夠代我好好照顧罹。別看他這副拽樣,其實很孩子氣的,愛吃醋愛撒嬌,還很霸道,你要慢慢適應哦。”

薛初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總覺得這種關係很怪異,好像她成了人家的第三者一般,心裡竟然隱隱約約有些不舒服。

賽門拍拍荊天罹的頭,“好好照顧初晴,她可是咱們孩子的媽。我還有事要忙,不陪你們了,慢慢聊。”

薛初晴說︰“拜拜。”

荊天罹伸手把正和賽門告別的薛初晴攬入懷中。“好了,我們該談正事了。”

薛初晴長長的睫毛眨呀眨地,“什麼?”

荊天罹直視著薛初晴的翦水雙瞳說︰“我要用體內受精的懷孕模式。”

“嘎?”

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驚嚇到的薛初晴愣住,表情一派迷糊,讓盯著她看的荊天罹再次蠢蠢欲動,考慮著是不是立即就吃了她。

*  *  *

“你、你……不是同志嗎?”過了好半天,薛初晴才回過神來,訥訥地問。

荊天罹哼了一聲,“我是不是同志,不在我與你討論的範圍內,我們現下要討論的是如何生一個百分百健康的Baby.”

“哦。”薛初晴點點頭,確實應該如此。

“你既然提到人工受精和試管嬰兒的模式,那么想必也去查詢過這方面的知識了。試管嬰兒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五左右,而人工受精更低,僅僅有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即使是成功受孕了,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往往需要多次實驗,不僅對母體有害,試管內的受精卵是否能完全發育也是個問題。再說,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還未誕生,就要接觸冷冰冰的世界。怎樣?你的意見呢?”

“可、可、可是……”薛初晴張口結舌。其實她也知道這樣非自然誕生的小孩不一定健康,可是,即使是自然模式受孕的小孩,也有先天性疾病的例子。

最重要的是,如果用體內受精受孕,那不是意味著她必須和荊天罹有親密接觸?哇……那怎么成﹗

“不用可是了,為了孩子的福祉著想,就這么決定了。”荊天罹斬釘截鐵地道,根本不允許薛初晴有任何反駁的機會。

趁著小女人還在發呆的時候,荊天罹接著說︰“在懷孕前有些準備工作必須要做好,不然生下來的孩子一樣不容易健康。所以,以後你要和我一起學一些優生知識,比如遺傳、感染、藥物、物理、營養、環境、疾病、煙酒、房事等各種原素。

而在這幾點中,你必須要先做到改善住居環境,增加身體營長吸收,不再接觸電腦,免得輻射對身體造成傷害,孕期如果太常接受輻射線照射,居室內放置過多家用電器,會導致染色體損害,而形成畸形或先天缺陷嬰兒。聽明白了嗎?“

薛初晴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又是崇拜又是驚訝地看著荊天罹。其實這些問題她多少有注意過,但是絕沒有像荊天罹了解得這么詳細,而且一說就一大串,感覺他就像嬰兒專家一樣,真的好厲害﹗

看來荊天罹和她一樣,也很想要一個小Baby,否則不會這么費盡心思地去查詢這方面的問題。

薛初晴頻頻點著頭,表示贊同荊天罹的話,心底對荊天罹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所以基于以上的理由,第一,你必須搬家,不能再住那個鴿子房,空間太過狹小,容易造成嬰兒胸懷狹窄。第二,你不能再從事電腦寫作,或者干脆就停止寫作,專心地孕育小寶寶就好了。”

耶?耶耶耶?

這話好像現下才說到了重點,薛初晴終于有些明白。等紛亂的訊息在她的腦海裡消化了一番之后,她終于大聲說道︰“不行,我絕不能停止寫作﹗”

“為什麼?”

“我好不容易寫了兩年的書,還沒出名,沒有大紅大紫過,現下封筆的話,鐵定不出半個月就會被讀者遺忘,以後要再出山就更難了,一定會被當成新人看待。我不要﹗”

“是出書重要,還是小Baby的健康重要?”荊天罹冷哼道。

“當然是──都重要﹗”薛初晴說得斬釘截鐵。

“另外,根據我們短短接觸的這幾個小時,我發現你很沒有生活常識,也不懂得照顧自己。所以我決定,從今以後,你的生活起居全部由我來照料,一切都要聽我的。”荊天罹說話的時候表情嚴肅,語氣肯定,根本不像是在商量,而是直接地下命令。

“為、為什麼?”薛初晴突然有一種大難臨頭的第六感,因為荊天罹看起來好強勢。

她知道荊天罹很會照顧人啦,從小時候他那么會照顧小狗狗就知道了。但是,她可不是小狗狗,她才不要被別人當成小寵物一樣看待呢﹗

“這些付出都是為了有一個健康的Baby.還是你反悔了,不想要孩子?或者你決定寧願寫書不要孩子?那我立刻就會離開你,不管不問隨你高興。”荊天罹逼視著她的眼睛。

書、Baby,Baby、書……嗚,她兩邊都割舍不下啊﹗

書就像她的另一種Baby,她都管它們叫“書寶寶”,也是自己辛苦孕育出來的“孩子”,每寫完一本書都會有一種成就感。

可是,一想到真正小baby的柔軟肢體,粉嫩的肌膚,還有撒嬌嬉笑的神態,她就忍不住心口怦怦亂跳,嗚……難道這世界上沒有魚與熊掌兼得的美事嗎?

薛初晴吞了一口口水,“那個……能不能再給我多點時間考慮考慮?我現下腦子裡混亂得很,我以為自己思考了半年多,應該比較成熟了,可是真正面對時還是會手忙腳亂的……對不起哦。”

“我給你三天時間,等你這最後一本書完稿,就要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

“好嘛,我盡量努力想就是了。”

“從今天開始,我就會和你住在一起,直到Baby誕生為止。”

“耶?”

“我希望自己的小孩知道,他是父母愛的結晶,不是父母自私的只為了結自己尋找慰藉之下的產物。”荊天罹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薛初晴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她承認自己是有這么一點點自私的念頭,可是──“恩愛?你和我?”薛初晴還是感到奇怪,“我告訴過你了,我不會愛人耶﹗而且你不是已經有了賽門嗎?我們恩愛的話,那會感覺很奇怪耶﹗”

“人與人之間有很多恩愛的模式,我會慢慢讓你明白的。”荊天罹目光高深莫測的說。

“哦。”薛初晴依然有些迷糊。

不過,起碼荊天罹是愛孩子的吧?否則他不會想得這么具體而詳細,簡直處處為寶寶著想。如果寶寶有這樣一個爸爸,一定會很福祉﹗

嗯﹗一定會的﹗

這樣想想,薛初晴心裡的不安與騷動才總算慢慢乎息。

*  *  *

一頓飯吃得驚心動魄,薛初晴的心情在尖峰低谷間蕩來蕩去,簡直像坐雲雷飛車一樣。尤其是荊天罹那股說一不二的氣勢,讓一向怯懦的她毫無反駁的餘地﹗即使心底總覺得那裡有些不妥,可是反對的話還沒想出來,就已經被荊天罹凌厲的眼光給嚇了回去。

挽著薛初晴離開的時候,荊天罹再次提醒她要抬頭挺胸大步向前走。可是一百五十五公分的她跟在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荊天罹身邊,足足相差了三十公分,再加上薛初睛那張不施粉黛的娃娃臉,簡直像大哥哥帶著小妹妹。

薛初晴能夠感到周遭的注目禮,多半是年輕女子們看到荊天罹時欣羨愛慕的眼光,以及對她的嫉妒目光。

其實以一個浪漫小說作者的身分來審視荊天罹,他的外型真的很完美,當然,要先排除掉他那種霸道的做事模式。薛初晴筆下的男主角可一向都是溫文儒雅、溫柔萬千的新好男人。

快走到大廳口的時候,荊天罹突然低頭朝她微微一笑。“剛才一直在談正事,忘了告訴你,你正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女性。嬌嫩溫柔,又有些小迷糊,會讓人有種想捧在手心好好呵護的衝動。別在意那些華裝麗服、濃妝艷抹的波霸女郎,她們都不及你美好的百分之一。如果我愛女人,一定會選擇你做我的妻子。”

啊﹗薛初晴的小臉頓時飛上兩朵紅雲,心口如小鹿亂撞,雖然覺得這些話很熟悉,但是由一個英俊的帥哥親口對她說,還是會讓她感動得像五臟六腑都錯了位一樣。

“罹……”她笨嘴拙舌地不知該怎么回應他的那些讚美。

荊天罹展顏一笑,那種陽光突然從陰雲密布中傾泄下來的明媚與燦爛,讓薛初睛看得心口又是一陣怦怦跳。

不可否認,荊天罹真的很有魅力,連她這個自許帥哥創作者的人都不禁神魂顛倒。

止住﹗止住﹗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荊天罹是愛賽門的,她才不要做卑鄙的第三者﹗

*  *  *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點多。

一看到電腦,薛初晴的頭班病再次發作,慘叫三聲之后,便立刻撲到電腦前準備工作。

荊天罹這次沒有再阻攔她,而是開始著手收拾凌亂無比的房子。雖然他看起來很酷,一張俊美的面容不是毫無表情,就是高深莫測的樣子,可是做起家務來,卻出奇地迅速而俐落。

當他把地板拖乾淨,最後一道工作結束后,這才坐在沙發上稍微喘口氣。書房的門開著,從沙發這個角度可以看到背對而坐的薛初晴,他的目光有些幽黯,似乎正有什麼波瀾在暗潮洶涌。

在尋找薛初晴的過程中,他以為會看到一位從陽明山高級別墅中出身的大家閨秀,或者雍容華貴,或者像一些富家女一樣驕縱刁鑾的女孩。

可現實遠比小說更富有戲劇性,昔日的千金女竟然淪落到這樣的鴿龍公寓中,儘管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可住在這樣的房子裡,真的會讓人感到郁悶。

出奇的是,薛初晴竟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而小時侯那個開朗活潑的小天使,如今也變成了一個畏畏縮縮、膽戰心驚的小老鼠。不但說話的時候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連走路也總是低著頭,從來不敢走在別人的前面,甚至覺得她的背后總有危險存在似的,會不時的回頭瞧。

這樣看來,荊天罹原先的那套激烈征服計畫全部泡湯,他必須重新擬訂一個獵愛步驟,讓這個小老鼠一點點陷入自己的圈套。

可是,看著這樣的她,他竟然會感到心疼?

是什麼樣的變故造就了今日的她?

在這些年分別的日子裡,她究竟遭遇了什麼事?

一想到那些讓她變得如此沒自信、如此自閉的人,他就恨得牙根發酸,有股莫名其妙的怒氣在胸中竄流。

在他七歲那年,她六歲,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喜歡上這個有著烏溜溜的頭髮、溫潤動人眼睛的小女孩。

她注定會是他的﹗

能欺負她的也只有自己而已,其他人若招惹了她,他一定會讓那人下十八層地獄﹗

現下唯一慶幸的,是薛初晴似乎並不太怕他,能比較自在地面對他,甚至粗心大意到忽視他的存在。

這是不是說明在她的眼裡,自己是比較安全的?不會對她構成威脅?

嘆了口氣,荊天罹抬頭看看牆上的鐘,已經凌晨一點了,那小女人還坐在電腦前文風不動,只是雙手啪啦啪啦地在鍵盤上敲個不停。

荊天罹打開雪櫃翻了一下,只找到幾顆雞蛋,拿著雞蛋走進蔚房,打開櫥柜,在裡面發現一些紫菜,正好可以煮一份紫菜蛋花湯給她做消夜。

先把紫菜用熱水泡上,切了一些細碎的蔥花,用橄欖油炒一下,再加入清水,荊天罹熟練的把雞蛋打入小碗中,用筷子攪勻。水開了之后,先放入紫菜,加入各種調味料,再益上鍋蓋悶幾分鐘,等滾沸之后,把雞蛋倒進去,用筷子稍微勾芡一下,一鍋色澤誘人美味可口的湯就做好了。

等湯稍微涼一下,溫熱可口了,荊天罹才端著小碗送到薛初睛的面前。“晴晴,吃點消夜吧。”

薛初晴眉毛都不抬一下,“放那裡吧。”

荊天罹把小碗放在桌子一邊,可是等了兩分鐘,薛初晴依然全神貫注地敲字,根本就忘記了消夜這件事。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身邊有個人在跟她說話。

荊天罹只好端起小碗,用勺子舀了一口湯送她到嘴邊。“乖,張開嘴巴。”薛初晴反射性地張嘴,把一口湯喝下去。

“來,再張嘴。”

看著那櫻紅的小嘴一張一合,有時候還會伸出粉紅的丁香小舌舔一下嘴唇,荊天罹的喉頭滾動幾下,只覺得身體的熱度在漸漸升騰,小腹下又開始蠢蠢欲動。

喂薛初晴喝完了湯,還來不及洗碗,荊天罹就急忙沖進浴室,如果再不去沖個冷水澡,他一定會控制不住地把薛初晴給壓在身下。

在浴室裡消磨了一個多小時,直到自己快昏厥了,荊天罹才慢慢走出來。今夜薛初晴很可能會熬夜,因為看她那個樣子,好像靈感突然泉涌而來,不盡快把文章寫出來是不會罷休的。

反正他也習慣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就稍微在沙發上打個盹,看著薛初晴的背影格外安心,他竟然睡得比往常二十幾年都要安穩。

等再次睜開眼,發現已經是清晨六點多,天剛大亮,而電腦前的薛初晴已經趴在桌上了。

荊天罹靜悄悄地走過去,才發現她歪著頭,枕著她自己的胳膊睡著了。可愛的纖細柳眉微微皺著,嘴巴竟然還淌了一點口水,傻呼呼的睡覺模樣竟和小時候一樣,還是像只小狗狗。

荊天罹忍不住伸手撫摸她的秀發,那如雲的頭髮如瀑布一樣傾瀉而下,竟然垂到了地面還有余﹗

荊天罹的眼睛瞪得好大,他還從來沒見過這么長的頭髮﹗

這個小女人,明明只有一百五十五公分,可是頭髮都快要比她自己長了,沒事干嘛留著這么長的東西?

不過荊天罹不得不承認,他真是一眼就愛上了這如絲如緞的黑發,手指順著頭髮下滑,那種感覺……就像情人間的柔情似水。

荊天罹蹲下,忍不住親吻那些讓他沉醉的頭髮,忽然鼻子皺了皺──唔,有些發酸的味道。小狗狗該洗頭洗澡了﹗

荊天罹抱起薛初晴輕輕說︰“乖,我們去洗澡了。”

薛初晴嗯了一聲,依然緊閉著雙眼,靠緊那溫暖又舒適的胸膛,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再次迷迷糊糊地沉睡過去,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的來臨。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9 00:53:22

第四章

感覺到自己的衣服正在脫落,薛初晴慢慢地睜開眼睛,然後便看到一雙大手正在解她的襯衣扣子。

“哇﹗”她猛地大叫一聲,然後才發現自己正依靠在一個男個的懷裡,她本能地伸手又打又捶。“混蛋,滾開啦﹗流氓﹗色野狼﹗”

一雙大手抱住她的腦袋,把她的下巴托起來,以低沈的聲音喝道︰“給我閉嘴,再鬧我就強暴你﹗”

薛初晴果然閉上了嘴巴。

“看著我﹗我是荊天罹。”

薛初晴慢慢地將目光往上調,迷糊的腦袋終于清醒過來,也終于記起了“荊天罹”是何許人,她眨眨眼睛說︰“罹?”

“你累得睡著了,現下我要為你洗洗澡,才能好好地休息一下。你的小說寫了幾章了?”

“七章,我昨天晚上寫出了四章耶﹗厲害吧?”薛初晴有些興奮地說︰“我從來沒這么有效率過,真的像是下筆如神,那些故事場景一個個跳到眼前來,我覺得根本不是我的手指在敲打,而是主角們在告訴我故事耶﹗”

荊天罹心不在焉地聽著,繼續去解她的衣扣。

薛初晴忽然醒悟過來,“你要為我洗澡?啊﹗不要啦,我自己會洗﹗拜托,請你出去,我自己來就好了。”

荊天罹的目光凌厲地盯著她,“閉嘴﹗”

“我……為什麼要閉嘴?我又不是小Baby,會自己洗澡啦﹗再說男女授受不親,不用麻煩你啦﹗”

“你以為我願意幫你洗嗎?”荊天罹揪住她的衣領目光陰厲。“我又何嘗不是為了Baby?還記得吧,我說過我要選擇體內受精的模式,所以從現下起,我們要一起培養默契。”

“默契?”薛初晴傻傻地重複道。

“對。你看著我,不要想著我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而要把我想成是寶寶的父親,懂嗎?這樣是不是就不會反感了?”

“寶寶的父親……”薛初晴的腦海裡浮現出三口之家和樂融融的模樣,那是她筆下經常出現的福祉快樂場景。

“而寶寶的父母自然要袒裎相對的,是不是?否則就不會有小寶寶。這樣想一想,就不會覺得怎樣了吧?我都是這樣說服自己的。”荊天罹刻意放慢語速,給薛初晴一種思考幻想的時間。

“是哦……”薛初晴被催眠一樣喃喃地說著。

“一切都是為了寶寶。”

“嗯,一切都是為了寶寶……”薛初晴跟著他的話說。

荊天罹的手已經解開了她所有的上衣扣子,看著她的眼睛彷彿看到她內心深處,微笑著對她說︰“我們要孕育一個世上最福祉最快樂的Baby,讓他在未出生之前,就感受到父母之間的濃情摯愛,對不對?”

“最福祉最快樂的Baby,唔唔……”

荊天罹輕撫著她的秀發,然後低頭輕輕地在上面吮吻著。

“你的頭髮真美,是我見過最令人心醉的頭髮。”

“耶?我從六歲那年就開始留長的,只有偶爾會稍微修剪發幾根,不過連我自己也很喜歡呢﹗”薛初晴目眩神迷地說著。

“你的嘴唇也令人心動,這么柔軟,這么漂亮,有沒有人稱揚過你的雙唇很適合接吻?”荊天罹摸著她頭髮的手移到她的頸部,輕輕地將她的臉抬起來,在嘴唇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淺到沒有超過兩秒鐘,還沒等薛初晴體會到親吻的感覺就已經結束。荊天罹深情的看著她。

薛初晴恍若置身夢中,覺得自己就要變成小說中的女主角,有個溫柔又英俊的男人愛撫著自己,原來被人寵愛的滋味這么好,好舒服,好沉醉,好迷人。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現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寶寶,我知道你對男女關係很排斥,可是我也一樣,我們都面臨著同樣的考驗,明白嗎?我很喜歡你,我說過,如果我愛女人,一定會愛上像你這樣的類型。不管如何,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即使你不想要孩子了,我也會識趣地離開,不再騷擾你。那么你告訴我,你願意擁有一個屬于我們倆的小寶寶嗎?”荊天罹開始感謝自己的催眠老師教的這些技巧,看眼前這個小女人目光迷離的模樣,一定已經陷入美夢當中了。

“當然願意。”薛初晴喃喃地說。

“晴晴,你真是個乖女孩。”荊天罹溫柔的擁她入懷,同時溫柔地吻她的玉頸,慢慢的在上面一遍一遍的輕吻,這樣的輕觸帶給薛初晴電流般的悸動。

荊天罹再接再厲,吻她的嘴唇,雙手放在她身后,把她身體緊緊的靠在自己身上,並輕輕按摩她的雙肩、后頸,以及她背部下方,使她放輕鬆同時仍然不斷的吻她,在她的耳畔深沉而緩慢的吐氣,將熱呼呼的撩撥氣息吹進她的耳內,引來她輕輕的顫抖,讓她微微張開嘴巴呼氣。

趁她櫻唇微張,荊天罹立刻將舌頭滑入繞著她舌頭打轉,深切的吻,成功的換來她急促的呼吸聲。

荊天罹一面吻她,一面將一只手放在她胸博,輕輕的揉搓她的椒乳四周,另一只手則在另一個乳房,以書圓圈的模式按摩著,薛初晴鼻息翕動,發出微弱的呻吟。

薛初晴圓圓的椒乳脹鼓鼓的,在他的愛撫下,小蓓蕾微微發脹,摸起來很舒服,荊天罹滿意地看著,真的如他所想,小晴的椒乳正好能填滿他的手掌。

“晴晴,你真的好美。”荊天罹的一只手沿著她的腹部漸漸地往下移動,緩緩掀開她的睡袍,將手探入內褲中,來回地撫摸著腹下那微微隆起的小丘。

薛初晴的身體一僵,似乎想掙扎。

荊天罹在她耳邊說︰“想想我們的小Baby,他一定很期望快點來到這個世界,是不是?為了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唔……”薛初晴模糊的反抗再度平息。

荊天罹慢慢地往她兩腿的中間移去,輕輕地撫摸著,並感受著那嬌嫩、光滑和誘惑。

他輕輕地摸著,痒意更濃,薛初晴只能呻吟,低低地呻吟。那嬌羞、窘澀而壓抑的呻吟宛如一股激流衝擊著荊天罹的理智,他感覺自己的慾望正在迅速的蓬勃起來,可是他明白不能太躁急,只能一步一步來。

在薛初晴嬌柔的喘息中,荊天罹的指尖開始探入她的祕密花園,輕輕地一上一下揉弄起來。

那是青春女子的密處,嫩滑卻又緊窒,那種溫熱而緊繃的感覺讓荊天罹的身體也忍不住一陣陣顫抖起來。

每當他的手指在那敏感之處按壓著,慢慢地旋動時,薛初晴都會發出一聲急促而又興奮的喘息,荊天罹明白那正是她的性感帶,便更加賣力地取悅著她。

“啊……不要……”薛初晴熬了一夜,現下又疲憊又迷糊,對于發生的一切有著一種超越現實的幻覺,然而她隱約地覺得不對,可是舒服的滋味卻又讓她無力抵抗。“唔,感覺好怪……”

“舒服嗎?”荊天罹的呼吸也越來越沉重,他粗嘎著嗓言問。

“嗯……好奇怪……”薛初晴的雙腿虛軟,幾乎已無力支撐自己,全身癱軟在荊天罹的身上。

荊天罹一邊輕輕地撫弄她那敏感的部位,一邊慢慢地向著她的幽穴滑入,輕輕地揉弄,一陣陣的欲浪令薛初晴渾身顫抖不已,酥麻的感覺不斷地涌向身體的各個角落,她茫然地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渴望被挑起……

薛初晴虛弱地微啟櫻唇,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麼,只知道有一種從未出現過的飢渴在身體內慢慢的醞釀發酵,讓她焦躁不安,不停地扭動著身體表達自己的不滿足。

“唔……啊……”荊天罹的食指探入她那緊窒狹窄而溫潤的秘地中,不斷地進進出出,讓她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

“罹……”她用一種欲泣的聲音叫著荊天罹的名字。

“想要我嗎?”荊天罹已經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狂熱的慾望了。

“我……”薛初晴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渴望什麼,只能發出輕輕的啜泣聲,體內像有一團火,幾乎要焚燒掉她。

她輕輕地呻吟著,急促地喘息,荊天罹加快手指動作的速度,在不停的動作中,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高潮快到了。

她閉上雙眼,腦海中竟然出現被荊天罹深深進入的畫面,自己在他瘋狂的律動下啜泣,嗚咽,呻吟……

那狂亂的幻象突然出現下她的腦海中,是如此的刺激,如此的令人血脈債張,這個突如其來的畫面把她嚇住,令她猛然張開眼睛。然後,高潮瞬間來臨,她渾身痙攣起來,身體直往后仰,兩手緊緊地抓住荊天罹的雙臂,整個人一動也不動。

她怔怔地看著荊天罹,大腦一片空白。

荊天罹忽然放下她,轉身走出浴室,聲音嘶啞地低吼︰“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薛初晴將自己泡進浴缸中,水已經有些涼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神智終于漸漸清醒過來。

天啊﹗她剛才做了些什麼?竟然與荊天罹……啊──

她扯著自己的頭髮,把頭埋進膝蓋中,怎么可以這樣?

其實那種關係也沒什麼大不了,既然要選擇體內受精的模式,那就要做好心理準備,為了自己心愛的寶寶做出一點犧牲也沒什麼。

可是……可是為什麼她會那樣的忘我?竟然連一點點的排斥都沒有?

她不是最討厭男人的嗎?她不是最害怕那種事的嗎?

雖然她的小說中有許多情色畫面,但正如荊天罹所說,真的完全是杜撰的,完全是虛假幻想,全是她用華麗文字堆砌起來的性愛幻覺,那裡面最欠缺的就是編輯楊姐所說的讓人欲火焚身、火辣辣的感覺,每次看過之后,總會覺得還少了點什麼。

可是剛才……怎么會這樣?

她知道情色場景要描寫得好,並不一定要有足夠的經驗,否則天下的情色小說家都要去做酒家女了。而好的情色描寫,主要與文筆好壞有關,也與細心學習前輩們的描摹經驗有關,跟所謂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路的意思一樣﹗

薛初晴知道自己的弱點並不是在于沒經驗,而是在于心底有著濃重的黑暗陰影,讓她無法真正去描摹一場情事,只能像蜻蜒點過水面,永遠不知道水面下的洶勇。

雖然她心裡祟尚的是靈肉合一的愛情,並不向往柏拉圖式的戀愛模式,可是,要讓她真正的描述靈肉合一的情節,偏又無法盡善盡美,真是愁煞人也。

而荊天罹是同志耶,他居然也會擁抱女生?

他一定討厭死她剛才的樣子,所以才會那么一臉痛苦地逃開。

只是……想到荊天罹剛才的表情,薛初晴就覺得心中猶如針扎,尖銳的痛楚與不知所措讓她沉人自我厭惡的深淵。

若無法給寶寶一個完整的家庭,即使生下來,他也只會有媽媽或者只有爸爸。他們曾經說好要生兩個Baby,一個歸薛初晴,一個歸荊天罹,可是兩個孩子注定都是單親家庭……

剛才自己這么的失態,又要難為荊天罹擁抱女人,他一定覺得很痛苦;他擁抱賽門的時候一定不會是剛才那種樣子,一定是的﹗

還是不要寶寶了吧﹗

荊天罹說要給她三天時間,也許現下她就應該告訴他答案。

薛初晴想著想著竟覺得有些想哭,胡亂地洗洗身體后,裹上大大的浴袍便走出浴室,眼睛有些泛紅。看到荊天罹正坐在沙發上發呆,她才想說出自己的想法時,荊天罹突然站起身來。

“我要出門一趟,你在家好好睡一覺吧,別太著急寫稿的事。”

“哦。”憋在胸口的話又咽了回去,薛初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松了口氣。

*  *  *

將長及腳踝的頭髮吹干是件浩大的工程。

薛初晴手拿著吹風機,心思卻飄到了九霄雲外。直到現下她才能開始靜下心來,好好思索她與荊天罹的關係。

荊天罹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似乎無法靜心思考,完全被荊天罹的思路領著跑,不知不覺就陷入他的世界當中。

荊天罹看起來很威嚴,如果是小孩子,恐怕他一瞪眼都會被嚇哭,可是她竟然不怕他,雖然她害怕所有的陌生男子。

也許因為荊天罹是她從小就認識的人吧?雖然小時候兩人在一起沒超過一個月時間,但是足以讓她消除心中的警戒。

何況,荊天罹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溫柔,雖然他個性很霸道,從來不問她的意見便自己決定,但語氣與眼神都讓她感覺如被春風包圍一樣舒服。

這樣下去不行,如果她真的喜歡上荊天罹怎么辦?

那就真的會成為第三者,她最討厭這樣的人了。

正當薛初晴苦惱不已時,電話響了起來,在嘟一聲后,自動啟動了留言功能。因為她實在太過膽小,連電話也不敢直接接聽,總是要確定對方是誰之后,才選擇接或者不接。

(初晴,請問荊天罹在你那裡嗎?)是賽門的聲音。

薛初晴關掉吹風機,拿起話筒說︰“他剛才出去了,不曉得還會不會回來。你有什麼事嗎?”

(不,沒什麼。就這樣吧,再見。)賽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沒精神,一點都不像平日精神百倍的他。

薛初晴有些疑惑,慢慢放下電話。結果電話才剛放下,又再次響起來。

(小晴,接電話,是我未央。)

薛初晴再次拿起話筒,“未央,怎么了?”

(小睛,荊天罹現下不在你身邊?)

“不在,他剛才出門了。怎么了?”真奇怪哦,怎么今天大家都在找荊天罹?

(小晴……我……)

席未央的話有些吞吞吐吐,一點也不像她平時干脆俐落的個性。

“怎么了?有什麼麻煩可以告訴我啊。”薛初晴微笑著說。

(呃……這樣說吧,現下賽門正在我身邊。)

“哦。”薛初晴應了一聲,卻沒回應過來什麼意思,“那怎么了?你們成為好朋友了嗎?”

(小晴……)席未央嘆了口氣,(有時候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對某些問題你簡直遲鈍得要命。我的意思是,賽門正在我的床上,和我在一起。)

“正在你的床上,和你在一起──啊﹗未央你不要嚇我啦﹗到底怎么回事?”薛初晴終于聽出一些端倪來了,尋常男女怎么會睡到同一張床上去呢?

(小晴,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

“哦,我聽著呢。”

(賽門昨夜對我說他愛上我了,你別打岔,我知道你想說他是同志怎么會喜歡女人,其實Gay沒有劃分的那么明顯,大部分是介于男人女人之間。而賽門說他是一時好奇才會選擇荊天罹的,但是現下他已經不愛他了,一點也不愛了,所以才不會阻止荊天罹與一個女人生小孩。)

而他也想借這個機會與荊天罹分手,當然,荊天罹還是很愛他,但他怕荊天罹難過,所以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小晴,你聽明白了嗎?我和賽門商量過了,希望在這段時間裡,你能多加安撫一下荊天罹,盡量讓他的注意力被小寶寶的事給佔據,即使以後發現賽門不愛他的真相時,也有小寶寶可以倚賴,他才不會崩潰,你明白嗎?

(我聽賽門說,荊天罹曾經度過一段艱辛痛苦的童年與少年時光,他的內心其實非常孤獨,非常渴望愛,所以才想擁有一個自己的小孩,他其實和你滿像的,所以我想你一定懂得該怎么安慰他,是不是?)

薛初晴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在縈繞盤旋──罹被甩了,罹被甩了,罹被甩了,罹被甩了……

*  *  *

席未央掛掉電話,吐了口氣,瞪一眼身邊笑得逍遙自在的賽門,“見鬼的,出那什麼鬼主意﹗害我要拿自己的清白來欺騙小晴。”

賽門笑瞇瞇地說︰“沒關係,如果你覺得委屈,我完全可以對你的‘清白’負責。”

席未央翻翻白眼,“免了﹗我看見你就想扁你那張臉,讓我愛上你?下下輩子都不可能。”

賽門擠出一個受傷的表情。“天生麗質又不是我的錯,你怎么可以這樣嫌棄我?”

席未央聽得快要嘔吐了,她突然正色對賽門說︰“你確定荊天罹真的愛初晴?我這樣嘔心瀝血給他製造機會,可都是看在初晴的面子上。初睛這些年太可憐了,確實需要一個真心呵護疼惜她的人。可是如果你和荊天罹敢有一點對不起初晴,我會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賽門笑得皮皮的,“怎么可以讓我吃不完兜著走?說實話,我迷戀上你沖泡的紅茶了,你真的不願意當我的老婆嗎?”

席未央瞪他。

他雙手舉了個討饒的姿勢,“好了好了,說正事。如果說一個男人花了二十年的時間來遺忘一個人,可是最後還是功虧一簣,然後他決定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去好好的疼愛這個人,不管她愿不願意見到自己,你說,這叫不叫真愛?罹這些年一直在辛苦打拼,可是無論身在何處,他的身上一定帶著那張照片,因為那張照片,他才戰勝了一切危險與挑戰,你說,這叫不叫真愛?

我給你的照片是我偷偷複製的,真正的照片二十年如一日的放在荊天罹的身上。他知道她有心理問題,為了讓她能安心接受他,不惜想出自己是同志的荒唐辦法,還拉我這個兄弟下水,我不干就拿槍對準我的腦袋,你說,這叫不叫真愛?如果這不叫愛情,那我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什麼可以稱做愛情了。“

席未央動情地聽著,最後嘆了口氣,“真希望初晴那丫頭能夠把握住機會,好好珍惜這份難得的感情。”

賽門湊近她,“你是不是也該把握好機會,好好珍惜自己的感情呢?我這么一個大帥哥站在你面前向你求愛,難道你都不動心嗎?”

席未央的粉拳閃電揮出,賽門本能地閃躲開。“哇,謀殺親夫哦﹗”

“賽門尼‧蘭納﹗你如果敢再說一個字,就等著受死吧﹗”

于是,兩個人的戰爭再次展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9 00:53:50

第五章

明明很累,可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薛初晴在床上翻滾了半個小時,干脆又來到電腦前,昨夜小說的進展出奇順利,今天干脆一口氣把它寫完算了。

至於荊天罹,等他回來時再和他好好談談吧﹗

她很努力地把自己紛亂的思緒拉進虛構的世界中,不一會兒,薛初晴便渾然忘我的沈入其中。

等她寫完兩章,只剩最後收尾時,才稍微歇了口氣,站起來伸個懶腰,突然感到有些內急,便急匆匆地走進洗手間。

可是門推開時,她整個人嚇愣住──一個赤裸男人的身體赫然出現下眼前。

她哇的大叫一聲︰“你是誰啊?”

“拜托﹗你家裡有很多人嗎?”荊天罹不悅地瞪她一眼。

薛初晴砰的一聲把門帶上,自己退到門外,雙手抱著胸口.問︰“你怎么會在這裡?不要老是嚇我好不好?”

“到底是誰嚇誰啊?這是你家耶﹗”

“對哦,這是我家,我害怕什麼啊?”薛初晴還是覺得心口怦怦跳,一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就忍不住的小臉發燒。

那是她見過最完美的男性裸體,不,不對﹗她根本就沒見過其他男人的身體,除了……

她搖搖頭,想把不愉快的記憶搖掉,直到荊天罹的影子再次冒了出來。荊天罹完美的臉蛋她早已熟悉,但這回卻見識到他那足以媲美歐美男模的身材。寬闊而雄濃的胸膛,纖細卻格外柔韌的腰身,修長的四肢,側面看那起伏的背部到臀部的曼妙曲線,原來男人的身體也有很美麗的線條呢﹗

他站在蓮蓬頭下面,原本整齊向后梳的頭髮現下垂到了額頭上,閃著水亮的光澤,而水珠沿著他光滑的古銅色肌膚滾落,構成一幅令人渾身燥熱的美男圖。

原來世界上真有這么完美的身體,比米開朗基羅雕塑的大衛還誘惑人呢。

如果她有這樣一個男朋友,一定會被他迷死,怎么可能會選擇分手呢?薛初晴想起了席未央打來的電話,賽門真是白痴,居然放棄罹這么好的男人﹗

啊,不不,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發現自己正陷入可怕的嫉妒時,薛初晴急忙收回雜亂的思緒,她拍拍門說︰“拜托你快一點,我要用洗手間啦﹗大白天洗什麼澡啊?”

“天氣熱瘋了,你不覺得嗎?”荊天罹反問。

“熱?有嗎?”薛初晴抬頭看看窗外,陽光刺眼得很,現下正是夏天,當然會熱。

不過,她的體質比較特殊,一向是怕冷不怕熱,再熱的天她都能忍受,但是一到冬天就會忍不住像動物一樣冬眠,因為實在太冷了。再加上她的房間沒有暖氣,為了寫稿子,經常是抱著棉被蜷縮在電腦前,手指僵硬地敲著鍵盤。

荊天罹拉開門走出來,“好了。”

近距離看他的胸膛,薛初晴有些尷尬的低下頭,結果卻接觸到那雙修長的腿,她闖進去叫道︰“拜托,以後洗完澡穿上衣服,這裡好歹也有女士耶﹗”

“這是特別給你的訓練,你要習慣看我的身體,就像我要習慣你的存在一樣。”荊天罹淡淡地說。

什麼跟什麼啊?要共同生一個小寶寶有這么麻煩嗎?

薛初晴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做錯了?

不過,荊天罹的身材真的滿好看的,除了……那個禁忌的地方。

*  *  *

原來剛才荊天罹出去買了些食物和他的更換衣物。

薛初晴看著桌子上滿滿的豐盛菜肴,不敢置信地問圍著粉紅愛心熊圍裙的男人︰“這些都是你做的?”

“當然。”

“好棒哦﹗和我的手藝有得比。”薛初晴感動地說。

“你會做萊?”荊天罹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干嘛這種懷疑的眼神?我除了會寫書,就是會煮菜而已,只是不經常下廚罷了。而且最近簡兮姐都不在家,我也懶得動手。

因為做一桌子菜,卻沒有人一起分享是很悲慘的事。“

“你以前都是做給簡兮吃的?”荊天罹的眉頭又皺成一團。

“是給簡兮姐和簡逸,逸那小子最愛吃我做的飯菜了。”她有些小小的驕傲。

荊天罹冷哼了一聲,忽然逼近她的眼前,“以後你只能煮菜給一個人吃,那就是我﹗”

“憑什麼啊?”薛初晴忍不住嘟起嘴反駁。

“我說是就是﹗”荊天罹將細心剝好的龍蝦肉塞進她的嘴巴,不準她再反駁。

薛初晴唔唔著,滿心的不甘。霸道的男人,難怪賽門不要你﹗

可是他既會煮菜又會打掃,還那么溫柔體貼,這么好的男人卻被人甩了,真的好可憐哦。

看著荊天罹依然一副平靜的面容,看來他還不知道自己被甩的真相,她忍不住為他感到心痛。她一向心腸很軟,見不得別人受委屈,而荊天罹又算是她小時候就認識的朋友,這讓她更覺得難過。

“罹,問你一個……比較敏感的話題行嗎?”她看著荊天罹,小心翼翼地問。

“什麼?”

“你先答應我,不管我說什麼都不要生氣哦。”她抿著小嘴膽戰心驚地說。

“好,我答應,你說吧。”

“如果……我是說假設哦,如果有一天,賽門不愛你,而且愛上了別人,你會不會很難過啊?”

荊天罹停下手中剝蝦的動作,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她。“你想聽真心話嗎?”

薛初晴緊張地點頭,“當然﹗”

“會,會很難過。我在八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他,漂亮得像個洋娃娃,那時我就對他一見鐘情。從那之后,我們就很少分開過。”

雖然看著薛初晴那張陰雨密布的小臉有些可憐,可荊天罹心想自己說的也都是實情,沒什麼可值得內疚的吧?

薛初晴的心益發疼痛起來,“那……你為什麼還要堅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呢?如果……我還是在假設哦,如果因為你和我在一起,賽門嫉妒了呢?我不明白同志之間的感情是怎么樣的,但是我想愛情是有共通性的,不管是愛同性或異性都好,只要是真心愛一個人,就會嫉妒對吧?萬一賽門因此嫉妒傷心呢?”

荊天罹歪著頭想了想,“不會的,這件事我們計畫了很久。而且我們還希望老了之后,身邊能有個親近的人。”

“你們還約定好要一起到老啊?”薛初晴有些訝異。

“當然了,一起慢慢變老。”荊天罹儘管說得自己快要反胃,卻還是露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可是……這個世界的變化太快了,萬一賽門有一天離開你,你該怎么辦呢?”薛初晴有些著急了。

“我還有自己的孩子啊。”荊天罹淡淡一笑,“相對于男女之間的戀情,同性之間的愛更難以維持,所以,我早已做好了各種準備,即使他離開我,我還有自己的孩子,不是嗎?”

“嗯,還有自己的孩子。”薛初晴總算放下了點心,她忽然抓住荊天罹的手說︰“我決定了,我們一起養小寶寶吧﹗我會很愛很愛我們的寶寶,也會──”

“也會什麼?”荊天罹追問。

也會──很愛很愛你。

這是薛初晴未說退場門的話,因為這個念頭已經先把她自己給嚇住了。

愛荊天罹?怎么可能?

可是看著他那副樣子,薛初晴確確實實感受到心裡的悸動。

“也會和你好好做朋友嘛,哈哈。”她尷尬地岔開了話題。

終于做了生小寶寶的決定,薛初晴感覺又松了一口氣。

其實,與荊天罹有親密接觸也沒什麼吧?

嗯,一切都是為了小寶寶,一切都是為了讓荊天罹以後不再寂寞,讓他老有所養,心有所歸。對,就是這樣。

反正現下這個社會,對于貞潔的理念早就與古代不太一樣。再說,她也打算好要當個單親媽媽,而且與荊天罹發生關係應該也不會影響到別人。

唔,就這么決定吧﹗

*  *  *

那天下午,薛初晴順利完成了文稿。

敲完最後一個字,她覺得自己像快要癱瘓了一樣,慢慢地從椅子上滑坐到地板上,聽著印表機有節奏夾紙的聲音,她真想立即大睡一場,睡上三天三夜什麼都不要再想。

薛初晴勉強支撐著最後一點力氣打電話給楊姐,告訴她稿子已經寫完了,如果急著要,她可以送到編輯部去。

楊姐說︰(恭喜恭喜﹗在倒數第二天順利完稿。明天我和幾個作者約在‘雕刻時光’見面,你也拿著稿子來吧,順便談談以後市場的走向與讀者的意見。)

“明天?好啊,幾點?”

(下午兩點好嗎?我知道作家大人們早上都起不來的。)楊姐。

善意地開著玩笑。

“好的。”薛初晴也跟著傻笑,她確實都起得很晚。

(明天見。)

“拜拜。”

傍晚稍微吃了一點荊天罹煮的東西,疲憊不堪的薛初晴草草洗了個澡,便倒在床上沉睡過去。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感到臉上痒痒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舔弄,她迷糊地伸手去撥開,卻觸到一個溫熱的身體,薛初晴嚇了一跳,急忙睜開眼,看到了正在吻她的荊天罹。

“唔……唔唔……”她奮力想推開他,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啊?

荊天罹卻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她再也無力抗拒,雙手虛弱地環抱住他的肩膀,他才慢慢地鬆開她,看她張著嫣紅的櫻唇氣喘吁吁。

荊天罹微微一笑,“你的稿子寫完了,現下該我工作了吧?”

“該你工作?”薛初晴傻兮兮的,不明白他所指何事。

荊天罹伸手攬住她的俏臀,讓她的身體完全感受啟己的熱情如火。當身體觸到那灼熱的硬碩時,薛初晴覺得自己連腳趾都羞紅了。

她又窘又慌地用雙手蓋住自己的眼睛說︰“你騙人﹗同志不是無法對女人做嗎?”

“你說呢?”荊天罹咬著她纖細優美的玉頸,“別拒絕我,好不好?我已經忍耐夠久了。”

薛初晴連用鼻子哼一聲的勇氣都沒有,只覺得自己快像只烤紅的大龍蝦。

荊天罹暗笑一聲,滿意地看著她嬌羞無比的模樣,欣賞著她那充滿青春性感氣息的玉體,荊天罹發覺自己心底也涌起一陣陣令人心悸的顫動。

他的腦海中充滿一些瘋狂的念頭︰很想馬上挺進她的體內,瘋狂的發洩自己郁積已久的飢渴……可是不行,現下的薛初晴脆弱得就像一個琉璃娃娃,稍微不慎,她就可能成為再也無法粘合的玻璃碎片。

他要慢慢來,挑起一個女人的欲念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晴晴,我喜歡你的眼睛,這么烏黑柔亮,宛如沒有被世俗污染一樣;我喜歡你的鼻子,一笑起來就會有一點點小小的皺折,可愛的讓人想咬一口;我喜歡你的嘴唇,沒有被任何的化學顏料污染,是青蘋果的味道,嘗了還想再嘗。

我喜歡你的脖子,這么纖細,還有這下面的鎖骨,你聽說過‘美人鎮’的故事嗎?凡是擁有這樣美麗鎖骨的人,不論男女都具有顛倒蒼生的魔魅,我想我已經快要為你著魔了;我喜歡你的乳房,不是誇張的豪乳,卻也不是平原一片,尖挺而又嬌嫩,正好被我的手掌覆蓋,這上面的小珠珠好美哦,一咬就會站立起來。

我喜歡你的腰線,兩只手正好能環繞過來;我喜歡你的雙腿,修長勻稱,又格外光滑柔嫩,摸起來很舒服;我喜歡這雙腳,小巧玲瓏,纖秀可愛;可是我最喜歡的還是這裡,像處女一樣羞澀,它將孕育我們共同的小寶寶……怎么辦?我喜歡你的一切,晴睛,我想擁抱你,我好想立刻擁抱你,現下就要,好不好?“

荊天罹每說到一個地方,就會用嘴唇去親吻,然後再用手指慢慢地撫摸,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最後看著她的眼睛問她,手指卻依然留在私密處,慢慢地揉搓著、挑逗著、撩撥著。

“唔……唔……”薛初晴不斷地呻吟著。

她已經被那么多的喜歡給迷倒,早已分不清是真是假,只是在粉紅色的雲海裡翻騰。

她的呻吟聲不斷地鼓勵著荊天罹,他繼績向著薛初晴貼過去。薛初晴彷彿沒有留意到荊天罹的動作,她仍然在呻吟,在啼吟中喘息著。荊天罹已經感覺到,從薛初晴的身上,火辣辣傳來了滾燙的體熱。

現下,是立刻佔有她,還是讓她繼續陶醉下去?

荊天罹的內心不停交戰,最後決定將前戲繼續延長,只有在第一次的結合時體驗到那種美好,才會讓女人食髓知味,漸漸沈迷下去。

看薛初晴像只待宰的小白兔,那副純潔的模樣讓荊天罹懷疑她到底有沒有經驗?如果是純情處子,卻寫那樣的書,那么這樣的小女人也太好玩了。

這點就和男人想要就去做不一樣,喜歡浪漫小說的女人還真是純情可愛。

荊天罹的左手握住自己的慾望,右手向著薛初晴嘗試性地碰了一下,然後,注意著薛初晴的回應。

誰知道,薛初晴竟然並非他想像般反抗或者逃開,相反的,對于他的碰觸根本半點回應也沒有。

一開始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魅力,可是看到薛初晴已經緊張到僵掉的肢體,他才明白過來,原采這個小女人根本無法動彈了。

這個小笨蛋,真夠要命﹗

荊天罹發現自己的一切試探都成了多餘,他干脆直接以手指輕輕地捏著她的小櫻桃,不斷地捏著、扭著,同時,掌心覆在她那柔軟的椒乳上,輕輕地揉動著,極盡溫柔撩撥之能事。

隨后,有點戀戀不舍地把玩弄薛初晴的椒乳的手放下來,滑過她那已經弓起來的光滑腹部,探進兩條光滑的玉腿之間,然後,毫不猶豫地撫摸起她的柔軟,那裡光滑濕潤,而且散發出醉人的熱燙。

荊天罹的手一觸到她的敏感地帶,薛初晴便渾身一陣顫抖,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往前移動,一直向著荊天罹的身體移過去。

薛初晴的身體柔軟滑嫩,充滿著青春的彈性,在她的呻吟中,荊天罹的心也在加快著跳動。他的心在跳動,像受到電擊一般,已快瀕臨爆發邊緣。

他根本就低估了這個小女人對他的影響力,僅僅是觸摸著她,就足以讓他欲火中燒、興奮如狂了。

隨著手指的進入,一陣陣前所未有的舒暢感,讓薛初晴的身體忘情地扭動、顫抖著。

她緊閉著雙眼,烏亮的秀發披散在臉頰、繡枕上,粉嫩的雙頰飛起火紅的霞彩,宛如火燒雲一般,朱紅的櫻唇微開,貝齒隱現,還不時伸出小舌舔著雙唇,讓櫻唇更為濕亮。

她的頭髮在睡覺時都會編成辮子,否則會太散亂,現下發帶松了,披散在她的身下,她就宛如躺在一塊柔滑的黑色絲緞上,襯托得肌膚益發雪白如玉,水靈靈粉嫩嫩的誘惑。

荊天罹忍受不了這種誘惑,立即低頭吻住她的雙唇,翹開貝齒直直地闖入與她的香舌纏繞。

上次感受到的熱火再一次從薛初晴的體內點燃,並且有越燃越旺的趨勢,她發出無助的呻吟,本能地迎合著荊天罹的動作。

荊天罹緊緊地靠在她那柔嫩的身體上,手指不斷地在潤濕火熱的私密地帶戲弄著,同時,他也引導著薛初睛那只柔嫩的小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慾望,教她取悅自己。

雖然,她的動作並不純熟,甚至有點過于生硬,但荊天罹並不在意,也沒有阻止薛初晴的動作。

相反的,這種生澀而笨拙的動作反而更加刺激了他體內的熊熊烈火,使他不得不以這二十年來最大的意志力警告著自己不許失控。

他迫切地想要她,想進入她的體內,想和她完全的交融,想在她溫暖的子宮內洒下屬于自己的種子,想讓她感受自己洶涌滿溢的愛欲狂潮。

好想好想……

荊天罹開始后悔自己為什麼要扮演這種“溫柔體貼型的情人”,如果他從一開始就將他的“野蠻男友”本質表現出來,他何苦還會受這種煎熬?

他會在任何想要的時候將她壓在地上,罔顧她的喜好,不管她皺不皺眉,不理她害不害羞,不想她會不會哭,只要將為她燃燒的欲火挺進她的身體就行了。

他相信,憑他的出色條件,只要多做幾次,薛初晴一定也會迷戀上他,最起碼會迷戀上他的身體──嗯,這不是大男人主義的自信,而是天生的好條件,對于女人的吸引力他已經不用再去驗証,根本是屢試不爽。

不管是烈性如火,還是清純如水的女子;不管是高傲如雪,還是放蕩如雨的女子,他都有自信讓她們臣服在自己的情色世界之中。

只是,他不僅僅想要這些,肉體的沉淪很簡單,他要的更多他需要心靈的淪陷,他要讓薛初晴完完全全地臣服于他,就像她的小說裡一再形容的那樣──靈肉合一。

他想要她。

是的,從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要她了。

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可是,他現下不僅僅想要她,他還要她主動要他。

他要看到她為自己情動如狂的樣子,他想看到她在床上如放浪女子一樣的淫亂樣子,只是想著,他都會覺得心口悸動不已。

“罹,啊……啊……不要了……”薛初晴在他的耳邊呻吟著,彷彿要把渾身的力氣都轉移發洩在荊天罹的堅挺上。

“晴晴,呃……”荊天罹皺了皺眉,“輕一點。乖,我愛你,輕一點,對,就是這樣,很舒服。”荊天罹粗嘎地說著。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慾望在緩緩地悸動,一陣陣酥麻的感覺已經開始向他襲來。

他的手再次探入薛初晴的祕密花園。

“啊……”在荊天罹的動作中,薛初晴感到一陣陣的酥麻,火辣辣的感覺直往身體的各個角落涌去,她失聲叫喊出來。

在薛初晴的尖叫聲中,荊天罹再也無法忍受,那膨脹得令他感到疼痛的騷動,狂烈的釋放壓抑許久的慾望。

就在此時,薛初晴感覺自己的身體似爆發出一股熱流,無數激流從她身體的深處涌出,漫過她那絲最後的理智。

激情之后,荊天罹的興奮漸漸地消退,他緊緊地把同樣赤裸的薛初晴摟在自己的懷裡,雖然高潮已經過去,但奇怪的是,他的慾望並沒有隨著高潮過后而消失,它仍然倔強地頂著薛初晴,讓她悸動不己。

“舒服嗎?”他靠近薛初晴的耳畔輕聲問。

薛初晴用蚊蠅一般的聲音應了一聲,然後羞窘地用毯子將自己的頭蓋起來。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成功的情色氛圍,反正一向有恐男症的她竟然體驗到了極致的快感,不可不謂神奇。

“晴晴,準備好了嗎?”荊天罹咬著她的耳根說︰“我想進去了,好不好?”

薛初晴覺得自己的心幾乎要提到了胸口,她渾身如火燒一般,說是或不是都沒有力氣。

荊天罹得到她的默許,便抬身將自己滾燙硬碩的慾望慢慢地向著她的秘地推進時,當他想再進一步時,忽然聽到刺耳的鈴聲響起。

然後就是電話的自動留言──

(晴雪,我是楊姐。起床了嗎?已經一點鐘了哦。我擔心你剛完稿太放鬆睡死過去,連記得下午兩點鐘的約會嗎?我已經準備出門了,你可要快點哦。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9 00:54:19

第六章

楊姐是在一次與薛初晴見面時才知道“雕刻時光”的,並對這個格調優雅的紅茶館一見鐘情,以後每次約見作者,都會選擇這個地方。

楊姐是位二十七、八歲的美女,身材不高,也是嬌小珍瓏的類型,但是和薛初晴不同,她有著火爆的脾氣,說話的語調很溫柔,辦事卻干脆俐落。總之,屬于那種外表與內涵不太相符的人。乍看會以為是個古典小美人,幾番接觸之后,才發現根本就是都市叢林中的武功高手。

現下她的身邊已經坐著兩位作者,三人輕聲細語相談甚歡。

葉子是個胖呼呼的大四學生,正在為畢業后當專職作家還是先找份工作而發愁。其實她最愁的是減肥,每次見到楊姐她都恨不得移三成肉給她,兩人平均一下,一定都是絕色美人。只可惜,她又對甜食毫無抵抗的能力,看看現下是誰正一邊叫嚷著要減肥,一邊卻大口大口地吃著紅茶蛋糕,大口大口地喝著美味的皇家奶茶?

冰璃則正好相反,她是個專職作家,已經有了一個小女兒,可是身材依然讓人嫉妒得吐血,媲美模特兒的修長身材,再加上精致的臉蛋,放那裡都是亮眼的大美女。她手裡拿著一把紙扇,在冷氣房裡依然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扇子上是她的老公親手繪的山水風景,悠遠淡泊,頗見功底。

和薛初晴最好的是葉子,她一邊吞著蛋糕,兩眼不時地掃著門口說︰“那家伙是不是又睡過頭了?遲到大王加迷糊天王。”

楊姐笑笑,“放心,我出門前已經給她打了電話,應該就快到了。”

冰璃嘆息道︰“還是楊姐心細如發,將每個人都照顧到。哇──你們看,超級大帥哥﹗五官那么完美,好像還是混血兒耶﹗”

原本優雅如仕女的冰璃忽然兩眼發光,宛如飢餓的野狼見到小白兔一樣,色女本性立刻顯露無遺。

“那裡那裡?”葉子也忘了吃蛋糕,順著冰璃的視線瞧過去,然後失聲叫道︰“哦,MyGod﹗我理想中的男主角耶﹗”

她吞了吞口水,緊張兮兮地抓住楊姐的手。“楊姐,下本書我的封面圖稿以他為模特兒好不好?我的心要融化了。”

果然還是楊姐沉穩,“噓──晴雪,我們在這邊。”

和那個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小跑步過來的薛初晴一起走過來的,就是讓兩位“色女野狼”作家兩眼發光的超級大帥哥。

“楊姐,對不起,我來晚了。”薛初晴不好意思地道歉。

楊姐拉她坐在自己身邊,“沒事沒事,我們都習以為常了。這位是?”

她的目光看向荊天罹。

還沒等薛初晴開口說話,荊天罹很紳士地彎了彎腰說︰“各位女士好,我姓荊,荊天罹,晴晴的老公。”

“啊﹗”

“哇﹗”

個性一向南轅北轍、風格迥然不同的冰璃與葉子難得表情一致,她們震驚地將目光轉向薛初晴。“晴雪,你幾時結婚的?怎么也不告訴我們一聲?真不夠朋友哦﹗是不是怕我們搶你老公啊?”也不等薛初晴回答,兩個人對望一眼,然後又一同說︰“當然,如果給我引見的話,我是一定要搶的﹗”

楊姐莞然一笑,請荊天罹坐下,“她們算是晴雪的同行,也是好朋友,大家在一起胡鬧慣了,荊先生別介意。”

荊天罹很酷的點點頭,沒有絲毫笑意。“沒關係。”

薛初晴終于有機會說話︰“你們不要聽他胡說啦,我那裡有結婚,我們──”

“我們連小寶寶都要了,難道還不算親密嗎?”荊天罹忽然揪住她的耳朵說。

“哇﹗晴雪,你作弊哦﹗明明講好要和我一起當單身貴族的﹗”

葉子指控薛初晴欺騙她的感情。

“喂,你懷孕幾個月了?要不要我傳授你一些準媽媽心得?”

已經是過來人的冰璃立刻有了興趣,“我告訴你,現下不準再面對著電腦哦,也盡量少看電視,每天保持一定的運動量,呼吸新鮮空氣,多吃水果,保持心情愉快……”

“我沒有懷孕啦﹗”薛初晴扁扁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真討厭﹗她明明就不要荊天罹跟著來的,他偏偏要來,果然惹出亂子了吧﹗要不是接到楊姐的電話之后,他還硬拉著她又纏綿了半天,吻得她骨頭都快散了,她才不會遲到﹗

都是他,害她遲到的次數再次打破記錄。

荊天罹很快地辨別出誰才是主管,所以直接對楊姐說︰“我這次之所以跟她來,是想和貴社說一下,晴晴要封筆了。”

“喔?”

“為什麼?”

“不至於吧?”

這一次,楊姐、葉子和冰璃再一次震驚住。

薛初晴死命抓住荊天罹的手。“拜托,你不要再說了﹗”

荊天罹卻不理她,接著說︰“我們很快會結婚,然後她就要做個全職主婦,好好孕育小寶寶,從事創作對她沒有好處,所以干脆封筆。”

楊姐有些吃驚,雖然言情界的作者流動性很大,更新換代也很快,有一些作者往往是在念書的時候寫寫書,一旦工作或者嫁人之后就封筆了,楊姐自然明白。

可是,說誰封筆都可能,她就是無法相信薛初晴會選擇這條路。

因為,身為“晴雪”最初的編輯,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薛初晴對創作的渴望,以及對寫作的熱愛與瘋狂,她簡直天生就是為了寫作而生的。那顆小腦袋裡隨時隨地都會被現實生活中的一些小細節給感動,然後一篇新的故事就誕生了。

如果讓她七天不寫東西,她會焦躁不安;讓她半個月不摸書本,她鐵定會奄奄一息。

雖然薛初晴的天分並不太高,文筆不算最出色的,講故事能力也不是最好,但是在故事中鋪陳的感情卻往往極為濃烈,這也算她的優點吧﹗

楊姐還記得她一開始的時候被連退了六次稿,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信心全無,情緒崩潰了。可是薛初晴依然十分堅持,並且每次寄來的新稿子都會記取退稿的教訓,稿子的質量逐漸提升,從三篇過一篇,二篇過一篇,到現下幾乎每篇都不用修改,她走過了比其他作家更為辛苦的進步歷程。

楊姐對于薛初晴最深刻的印象,是有一次兩人閑聊時,薛初晴偶然說出的一段話──

生命不息,寫作不止。我想我一生可能就這樣過了吧。只有創作,才會讓我體會到自我的存在感和價值。

這樣的薛初晴會因為結婚就封筆?

有些不可思議。

薛初晴終于忍受不了,她站起來,指著門口對身旁的荊天罹吼道︰“拜托你先出去﹗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封不封筆要由我說了才算數﹗”

荊天罹緩緩地站起來,依然對楊姐說︰“我想貴社還是要有準備,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本稿子了。再見﹗”

“等等﹗”楊姐叫住他,“荊先生,我想問一下,晴雪封筆的事,你征詢過她的意見了嗎?晴雪要結婚了,我們當然為她感到開心,但是從私交上來說,我不希望她封筆哦,因為經過這么長時間的合作,我能體會創作中的晴雪是多么快樂。”

“對啊對啊,結婚與寫作不能調和嗎?冰璃姐也結婚了,還生了Baby,不也一樣繼續做專職作家嗎?”葉子小聲說。

“荊先生,奉勸你一句,還是多多尊重一下女方的意見才好。你要明白,小說家都有些女權主義傾向哦,不要以為現代女性就只能做‘閑妻涼母’的角色﹗”冰璃對荊天罹由最初的驚艷開始轉為炮轟。

搞什麼嘛﹗空有一副好皮囊,原來卻是只沙豬﹗看我不在小說中把你寫得下十八層地獄才怪﹗冰璃決心下本書就以荊天罹當原形,好好抨擊一下這種二十一世紀還存在的可惡男人。

荊天罹有些好笑地看著這幾個女人,還真是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好玩﹗還真是好玩﹗

不僅薛初晴好玩,連她結交的這些朋友也都挺有意思。

他聳聳肩,“OK﹗謝謝各位的忠告,我會考慮的。晴晴,文稿送到,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家了?”

薛初晴淚眼汪汪地看看楊姐,,再看看葉子和冰璃,小聲地說︰“對不起,讓大家見笑了。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不過太複雜了,以後再告訴你們。再見。”

她跟在荊天罹身后朝外走,葉子在后面說︰“晴,加油﹗不要輸給那個霸道男﹗要為咱們女人爭一口氣哦﹗”

她回頭朝葉子笑笑,然後快速地走出紅茶館。

*  *  *

冰璃拿著扇子猛扇,“氣死我了﹗枉費長那么帥氣,如果他是我男朋友,就修理得他痛哭流涕。”

葉子做了個怕怕的表情,“冰璃姐,你先生一定很辛苦吧?”

楊姐笑了笑說︰“夫妻間的事,誰說得準呢?哪能真的就那么巧,一定男女平等?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難免的。”

葉子問︰“晴雪會不會受欺負啊?看她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嗚……我好擔心她﹗她平時就夠文弱的了,現下又遇到那種男人,豈有此理﹗”

楊姐勾了勾手指,把兩個人勾到面前,小聲說︰“咱們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冰璃警惕地瞪著她。

“呵呵……不要露出那么凶狠的表情嘛。”楊姐詭譎的一笑,“我們來賭,到底結婚后晴雪會不會封筆。”

“你選擇封還是不封?”冰璃問她。

“你呢?”楊姐問葉子。

葉子思考了半天,“其實,我在想,還不如賭晴雪會不會和他結婚呢﹗”

冰璃點點頭,“有理,如果我老公敢叫我為了他扔開小說,我一定把他 到太平洋去,我最恨那種心中只有自己的霸道男了。”

楊姐說︰“好﹗那我們兩個賭約合在一起,正方是晴雪會和荊天罹結婚,並且就此封筆。反方就是晴雪不會和荊天罹結婚,當然,她也就不會封筆。冰璃,你選擇哪一方?”

“我可不可以不賭啊?”冰璃嘟著艷艷的嘴巴說,她已經吃虧上當過三次,才不想再輕易被騙呢﹗

“不可以﹗”楊姐終于露出一副惡魔的微笑,“如果你不答應,就立刻要你把拖了半年的系列最終章在這個月交上來﹗”

“啊﹗不要啊﹗”冰璃發出一聲慘叫,最終章已經寫到了巔峰,前面幾篇的佈局已經把最後一個男主角推向了完,美無瑕的地步,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給他找個女主角。因為如果寫得不好,鐵定會被維護這個完美偶像的讀者給罵死。

不,不用等讀者罵了,她自己會先把自己埋掉。

“那么,就乖乖賭一賭。”楊姐繼續微笑。

“你選擇哪方?”冰璃無奈地問。

“我選擇她會和荊天罹結婚,並且封筆。”楊姐自信滿滿地說。

“為什麼?”葉子好奇地問。

“不告訴你。”楊姐狡黠一笑,其實憑她的歹毒目光,一眼就看出荊天罹屬于那種主導一切的男子,即使愛薛初晴,也會用他自以為是的那套模式,絕不會在意薛初晴的感覺。

“那好,我賭了﹗我選晴雪會拒絕他,不會封筆。”冰璃咬切牙,以一個同為作者的身分,她可以理解晴雪對寫作的熱愛,雖然她平時文文弱弱的,但個性不一定軟弱。

葉子猶豫了一下說︰“好吧,同是作者,我就和冰璃姐一國了。我們贏了有什麼獎賞?”

楊姐笑了一笑,“你們贏了,下次拖稿時我不會碎碎念了。”

冰璃和葉子福祉的點點頭,無憂無慮地拖稿,那簡直是每個作者的最大夢想啊。在沒有靈感時,可以不用焦慮,不用在床上打滾哀號,太棒了﹗

“但是,你們輸了的話,就得把你們沒填完的坑都給我填起來,限期一個月﹗”這才是楊姐的最終目的。天知道,為了讓這些東想西想、喜新厭舊的作家們照顧一下自己以前的舊坑,她要費多少唇舌。

讀者們可是時時刻刻在叨念著啊﹗

三人對視一笑,其實心裡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她們都希望薛初晴尋到真正的愛情,真正的福祉快樂。

*  *  *

“晴晴﹗”

“不要理我﹗”薛初晴甩開荊天罹抓她的手,繼續悶著氣朝前走。

“我愛你﹗”荊天罹拉住她的胳膊,強行制止她漫無到達站亂走。

“見鬼﹗即使愛我,也不能組止我繼續寫作吧?”薛初晴難得生氣,但是這次她真的被惹毛了。

俗話說泥菩薩還有三分泥性子,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她對于荊天罹的作法感到不可思議,他為什麼特意要在編輯和同行面前說這樣的話?他有什麼權利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知不知道你寫作的樣子像個鬼啊?被頭散發、臉色蒼白、嘴唇發青、印堂發暗,簡直一副病患膏盲的模樣,你這樣子和吸毒有什麼區別?”荊天罹右手托著她的下顎朝她低吼。

“我怎樣關你什麼事?我喜歡、,我樂意、我快樂、不用你來管﹗”薛初晴混亂地揮舞著雙臂。“你懂什麼?你知道我為了得到這份工作付出了多少努力?第一次收到退稿時我哭了,幾個夜晚睡不著,難過得要死。我把那辛苦寫出來的東西一張一張焚燒掉,就好像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消失一樣。

第二次退稿、第三次退稿、第四次、第五次,我告訴自己不能失去信心,要堅持,因為這是我喜歡的工作,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所以一定要走到底,即使心已經快要枯竭掉了。

當第一次出書的時候,我甚至已經體會不到喜悅感了,因為我知道這是自己付出了許多心血換來的成功,不是一次就幸運命中,好像買獎券中了百萬大獎一樣。

我沒有﹗這些年我是一點一點熬過來的,終于稍微有了一點起色,你卻簡單一句話就宣佈我封筆?憑什麼?“

“憑我們的孩子﹗我再警告你一次,這次我不會和你妥協﹗你要嘛選擇寶寶,要嘛選擇寫書,二選一,不能多選﹗”

薛初晴怔住。

荊天罹呼了一口氣說︰“我愛你,我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把自己的福祉快樂完全寄托在虛假的世界裡。寫書是個頭班,也可以是一種愛好,但不是像你這樣以消耗自己生命的模式去寫,你必須從你自己構想的虛幻中走出來,這樣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你明不明白?”

薛初晴這次終于聽明白他在說什麼,她傻愣愣地看著荊天罹,一字一頓地說︰“你、說、你、愛、我?”

荊天罹點點頭。

薛初晴眼睛一酸,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好想嚎啕大哭一場。

這么多年來,她一直像一只蝸牛,蜷縮在濃濃的硬殼裡面,當然,這期間不是沒有人向她示好,而是她根本無法踏出自我封閉的世界。

其實她真的好渴望愛,渴望有人能夠全心全意的愛她。

因為在她的硬殼下,有著比普通人更為脆弱柔軟的內在啊﹗

她渴望愛,卻又害怕與男人接觸。所以才想要個寶寶,即使與荊天罹有了親密接觸,她依然提醒自己這只是一種意亂情迷,她不敢朝那方面想,怕自己一旦淪陷就會萬劫不複。

荊天罹憐惜地抱住她,“為了我,為了我們將來的寶寶,好好愛惜自己,好嗎?給自己放個假吧,好好放鬆放鬆,所有的難題、所有的生活壓力都由我來扭,好不好?”

薛初晴有些僵硬地被他抱著,兩人身高相差頗多,她只08貼在荊天罹的胸膛,感受那種渾濃與溫暖,這讓她有了一種真正依靠的感覺。她閉上眼,試探著、緩緩地、膽怯地抬起自己的雙手攬住荊天罹的腰。

一開始有些猶豫,手指僅僅觸到他的衣服,可是荊天罹的手已經抱緊了她,她的手也終于緊緊環住他的腰,任憑莫名而來的熱淚滾滾落下,將荊天罹的衣服浸濕了一大片。

*  *  *

荊天罹去取車子,薛初晴站在路邊等。

“嗨﹗”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肩上,“你是初晴吧?”

她轉身,駭然看到在她心底潛伏了十幾年的惡魔嘴臉。

她手腳發抖,差點跌倒在地。

那是個年約三十幾歲的男人,有著一對桃花眼,五官長得還算不錯,卻流露出淫邪的笑意,看著薛初晴的眼睛閃著猥褻的光芒。

“真的是你﹗我回來到處找你,你老媽卻怎么都不肯告訴我,沒想到在大街上卻讓我遇到了。看來我們還真是緣分匪淺啊﹗怎么樣?十四年不見,有沒有想過我?你可真是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還是這么嬌小可愛,真是讓我越來越喜歡。聽說你老爸死了,現下一個人生活很辛苦吧?我已經拿到博土學位,現下又要繼承老爸的產業,可以完全罩著你了,怎么樣?跟我回家吧﹗”

“啊﹗”薛初晴想跑,可是手腳卻抖成一團,動也動不了分毫,看著那張邪惡的臉越來越近,她終于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昏厥在地。

“啊﹗不要﹗不要……不要……”躺在床上的薛初晴邊掙扎邊手腳撲打個不停,淚水不停地紛紛滾落。

“晴晴?晴晴?”荊天罹又是心疼又是著急,真恨不得回去將那個男人捉來,讓他以黑手黨最殘酷的手段毀掉他﹗

醫生給薛初晴注射了鎮靜劑,然後留下一些藥,對荊天罹說︰“病患受驚嚇過度,大概是回想起什麼可怕的回憶,所以才會這么失常。等她睡一覺醒來應該就會好些。記得盡量安慰她,暫時不要觸及她心底的傷口。”

荊天罹點點頭,“謝謝。”

醫生走了。

荊天罹把薛初晴抱到自己懷中,不停地親吻,不停地愛撫,不停地在她耳邊柔聲安慰著她。最後,她終于停止了掙扎,慢慢地窩在荊天罹的懷抱中沉睡過去。

只是,每當荊天罹稍微動一下,她都會不安地蠕動,眼角的淚痕一直沒有干,舊的剛去,新的不久又會涌上來。

看著她的樣子,荊天罹心中的陰影再次擴張,終于完全遮蔽住心靈的晴空。

等薛初晴完全安穩下來,陷入深沉的夢中之后,荊天罹才悄悄地走下床來,走到外面的客廳,撥通了賽門的電話。

“賽門?幫我去調查一個人。不,去調查一家人。這次要徹底調查清楚初晴這些年來遭遇了什麼事,我懷疑她的個性會變成這樣與她的家庭有關係。”

(怎么了?)賽門聽出他的語氣格外嚴肅,也不敢再調笑。

“去查一下吳清正的情況。初晴的母親與她父親離婚后再嫁,新丈夫是吳海瑞,我記得吳清正是他前妻的兒子;我懷疑就是這個吳清正曾經對初晴造成過很深的傷害。去給我查清楚一切真相﹗”

(好,等我消息。)

荊天罹緩緩地放下電話,吳清正十幾年前就出國了,現下剛回國吧?就因為他幾乎沒有和初晴共同生活過,所以他們都忽略了這個人。可是,最不可能的人也許才是真正的兇手。

門咿呀一聲開了,薛初晴淚流滿面地跑出來,“天哥哥?”

荊天罹急忙上前抱住她,“我在這兒。”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好怕……”薛初晴蜷縮在他的懷中顫抖不已。

荊天罹嘆口氣,正想安慰她,手機突然響起。

他以為是賽門打來的,正詫異他何時變得這么有效率,看了一下號碼才發現是義大利來的電話。

“唐?”他無奈地皺皺眉,“什麼事?”

“我是老爺的秘書莫特森,小少爺,老爺病危,請您盡快回來吧﹗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9 00:54:52

第七章

義大利 撒丁島南部

G城堡。

G城堡的名字取自于英文的Gray一詞,所以熟悉城堡的人,也習慣將之稱為灰色城堡。

BMW車子駛進自動大門,緩緩地停下,立刻有人恭恭敬敬地前來打開車門。

“小少爺﹗”

荊天罹走出車子,然後特意繞到另外一邊打開車門,挽著薛初晴的小手請她下車。

這個舉動讓所有的僕人頓時目瞪口呆,一向冷酷無比、不苟言笑的“撤旦之刃”也會為女人開車門﹗

天要飄紅雨了嗎?

薛初晴第一次看到這種大場面,除了在電視上見過之外,就是小說中憑空杜撰出來的場景,這次親身體驗,不由得心兒坪坪跳。她小心翼翼地朝那些恭敬的人們微笑,卻被荊天罹的手指壓住嘴角。“不許笑﹗”

她狐疑地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對這些人不值得﹗”

“為什麼?”薛初晴更加疑惑,“他們不是你的家人嗎?”

荊天罹哼了一聲,“跟我走就是了,在義大利,只允許你對一個人笑,那就是我。”

薛初晴呃起小嘴,卻沒有限他再爭吵下去,畢竟,這是荊天罹的家。

不過,真的好神奇﹗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城堡,這么大的庭院,這么多的佣人,嘩……當年那個被父親收養的可憐小鬼,難道是什麼王子不成?

她好奇地看著四周,對一切都充滿了新鮮感。

荊天罹挽著她的小手,攜她一起走進一座充滿哥德式風格的房子。當他們走進一樓那間大得驚人的房間時,一位頭髮銀白的老人正坐在那裡看報紙。

“唐。”

荊天罹走進去之后才敲了敲門。

老人慢慢地抬起頭來,面容清朗,目光冷峻,他看了一眼荊天罹,然後將目光落在薛初晴的身上。

薛初晴有些不安,老人的目光如鷹,讓她感到心驚膽戰。

“她是誰?”

“你不是病危了嗎?”荊天罹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起他。

老人的嘴角浮現冷漠的笑意,“如果我不這么說,你會回來嗎?”

“即使你這么說,如果我不想回來,依然不會回來。”荊天罹同樣冷漠的笑著。

薛初晴吃驚的發現,他和老人竟然如此的相似,無論是深刻的五官、藍墨色的眼眸,連那種氣質都宛如一個模子裡印出來一樣。

“哦,那你為什麼回來?”

“聽說‘Gray’出了點麻煩。”

老人點點頭說︰“關於這個問題,你是否應該讓這位嬌小可愛的小姐避一避?”

“沒必要,她聽不懂義大利語。”

老人的目光陡然一寒,隨即笑道︰“‘榮譽社團’這派黑手黨組織更換了主人,不想Cray分一杯羹,想統一義大利;而原來鎮壓黑道組織的基耶撒將軍被暗殺,官方與民眾均極為憤怒,沒想到榮譽社團卻將罪証嫁禍給Cray.我們現下是黑白受阻,‘灰色地帶’或許走到了窮途末路。”

荊天罹在沙發上坐下,薛初晴緊張地挨著他坐著。

荊天罹慵懶地一笑,“這么點小問題可以難倒大名鼎鼎的唐‧蘭納?”

“真是沒規矩。”老人瞪著他,“不是該叫我爺爺嗎?”

荊天罹哼了一聲,“你有什麼打算?聽說你已經請來了龍翎?”

“現下的榮譽社團老大只服一個人,那就是美國的‘龍幫’老大,所以就──”

“所以你請來他的妹妹龍翎,請她幫我做調解人?”

“我請來龍翎,是因為她的老爹也希望我們能夠成為親家。

翎兒很愛你,不是嗎?“

荊天罹緩緩站了起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晚上我會給你答覆的。”

說完,荊天罹便牽著薛初晴的手朝外走。

一直到走進三樓一間陽剛味十足的臥室,荊天罹才松了口氣,倒在藍色的大床上,朝薛初晴招手。“過來。”

薛初晴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有什麼話就問吧,我知道你現下腦子裡有一千一萬個好奇。”荊天罹解開她的辮子,讓那瀑布一樣的頭髮傾瀉下來,纏繞在手指中把玩。

他愛死了薛初晴的頭髮。

薛初晴歪著頭想了想,“能先講講你的身世嗎?這些年你到底遭遇了什麼事?好像不是普通人吧?”

荊天罹淡淡一笑,“是的,不是普通人。看到剛才那個老家伙了吧?他是我的爺爺,曾經是義大利黑手黨的教父。”

“啊﹗”薛初晴瞪大了眼睛,用雙手掩住嘴巴,真擔心自己會嚇得昏死過去。

“我父親憎恨這種黑暗的生活,所以很早就從他身邊逃離出去,在台灣遇到我母親,生下了我。因為父親被追捕而受了重傷,母親為了養他曾賣笑過。后來,父親發現了母親為他所做的一切,再加上自認身體沒有複元的希望,所以就自殺了,母親后來也跟著殉情。”

薛初晴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動了,難以置信荊天罹的父母竟然有這么一段跌蕩起伏的愛情故事。

“老蘭納為了尋找繼承人,最後還是把我找到了,也就是我從你家逃跑出來之后,大約相隔了一個星期,我就來到了義大利,被老家伙丟到被稱為‘死亡地獄’的西西裡島,接受適者生存的繼承人殘酷歷練,並且在那裡一待就是十年。從七歲那年,我就必須為了生存和填飽肚子去跟人玩命。怎么樣?刺激吧?是不是比你那些無病呻吟的愛情小說刺激?”

薛初晴已經無法呼吸,她屏息地聽著他訴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倍受震撼。

她一向不喜歡黑道小說,凡是看到什麼諸如黑道老大的情婦或者新娘,她都覺得難以理解,因為幼時的遭遇讓她對黑社會深惡痛絕,認為那些人都是一些滅絕人性的畜生。

可是,荊天罹也是這種人?

並且還是黑手黨的發源地義大利的黑道頭子?

哦……上帝﹗

她實在無法把那個為她煮菜、與她溫存、要與她一起養小寶寶的荊天罹和黑道老大聯想在一起。

“那你們現下還在搞暗殺、販毒、詐騙這些犯罪勾當嗎?”薛初晴膽戰心驚地問。

荊天罹忽然詭譎一笑,一把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雙臂緊箍住她。“如果我回答是,你會鄙視我嗎?”

薛初晴怔住,她看著他,覺得心裡好難受。

“怎么?”荊天罹逼問道。

薛初晴突然好想哭,她想荊天罹這些年一定吃了許多許多的苦。“我不知道,我一向憎惡黑社會,可是……我無法憎惡你。”

荊天罹的眼底掠過一絲溫柔,隨即他又用笑誼掩飾住。“傻瓜﹗你認為我是那種笨蛋嗎?呵,我啊,現下是不黑也不白,名副其實的Cray.”

“灰色地帶是你建立的?”

荊天罹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其實黑手黨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有一個一手遮天的教父,早形成了類似于共和政治體制的那種三權分立、互相監督的機製,可以說,他們內部的建設也越來越科學化,當然,競爭也更加的激烈。

唐‧蘭納的地位岌岌可危,甚至一個不小心就會有被人暗殺的危機,而荊天罹回到他身邊后,幫他從黑手黨漸漸脫離,雖然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目標,但是荊天罹花了不到十年時間就達成了,並且使Gray成了介于黑手黨與政府組織之間的第三種勢力,而且Cray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甚至有了隱隱超越黑手黨的趨勢。

“知道我為什麼能堅持到今天嗎?”荊天罹盯著她問。

薛初晴搖了搖頭。

“這些年,我真的吃過很多苦。小時候,頭被人按到馬桶裡是常事,被鞭打更是家常便飯,老蘭納根本不管罔顧,他認為我能活下來才有資格繼承他的位置,活不下來就是活該。在我八歲那年第一次殺人,然後開始像只野獸一樣在殘酷世界中生活。”

“罹。”薛初晴看著他堅毅的面容,心一陣陣的揪痛。

“我在最恨的時候,甚至想殺掉蘭納,我的親祖父。呵﹗”荊天罹冷笑一聲。

“罹,幸好你還是挺過來了。”

“知道為什麼嗎?”

“什麼?”

“因為你。”

“我?”薛初晴再次驚愣住。

荊天罹看著她,目光中緩緩升起一絲殘忍,正想說什麼,外面卻傳來敲門聲。

荊天罹翻身坐起來,薛初睛也急忙站了起來。

“誰?”荊天罹問。

“罹,我是龍翎。”

*  *  *

龍翎大概有一百七十五公分。

魔鬼身材,天使面容,一頭波浪般的金色長髮披在肩后,性感得讓人呼吸困難。

她走進房間,立刻給了荊天罹一個熱情的擁抱,然後試圖吻他時,卻被荊天罹推開。

終于,她的目光落到了嬌小珍瓏不甚起眼的薛初晴身上,隨即用動聽的英語問道︰“你的新玩物?”

薛初晴咬住嘴唇,有些不悅。“我是他的朋友。”

龍翎哈哈一笑,“別搞錯,罹從來不與女人做朋友的。他身邊的女人只有兩種,與他上床的,和沒有上床的。”

薛初晴震驚地將目光移到荊天罹身上。

荊天罹坐到床漫,蹺起長腿,懶洋洋地看了龍翎一眼。“什麼時候變得這么多嘴了?”

“對你的新玩物好奇啊。”龍翎自動在他身邊坐下,“打算什麼時候換掉她?我不喜歡她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不送走她,我是不會和你結婚的。”

“我答應和你結婚了嗎?”荊天罹劍眉一挑。

龍翎秀眉一揚,“你會不答應嗎?”

荊天罹忽然笑了起來,“好,你去和唐準備吧,上教堂我隨時奉陪。”

龍翎在他臉頰印下一個響亮的親吻,站了起來。“這才乖,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榮譽社團那邊由我去搞定,而我們的婚禮將在三天后舉行。我不介意由這位小妞做伴娘哦﹗”

龍翎像風一般的襲來,又像風一樣的卷走了。

薛初晴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給震驚住,她覺得自己原本懸浮在空中的心一下子就沈入了谷底,很深很深的谷底,她從未如此難受過。

“你要和她結婚?”過了許久,薛初晴才傻傻地問。

“嗯哼。”

“你不是愛男人嗎?”

“那並不妨礙我結婚吧?在這世上沒有愛情的婚姻比有愛情的婚姻多太多了。”荊天罹譏諷一笑。

“那我算什麼?”她只覺得自己的大腦空白一片,完全無法掌握目前的狀況。

之所以答應荊天罹來義大利,是因為她想從台灣逃離,逃離那片黑暗的記憶。可是誰能想到,迎接她的,卻是比台灣更寒冷的空氣?

“我的玩物。”荊天罹更加冷漠的笑,“沒聽龍翎說嗎?和我上床的玩物。”

薛初晴怔怔地看著他,簡直難以置信。“你並不想要孩子的,是不是?”

“錯了,我很想要一個孩子。”

“你到底在想什麼?如果你想要孩子,完全可以和龍翎一起坐,你不是要娶她嗎?”薛初晴的心很痛很痛,可是她討厭這種感覺。

好像自己受了委屈,受了很大很大的委屈,卻不知道自己那裡委屈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讓她來不及清楚的思索前因后果。

“我真像個傻瓜,就像個溺水的人,以為只要抓住一根稻草就能活命,可是也不想想,那根稻草怎么可能救活一個人呢?徒勞的掙扎只會加速自己的況溺,只會完全遭遇滅頂之災。”薛初晴邊說邊流淚,她從來沒奢望嫁給荊天罹,可是她希望能夠真正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一個她和他的孩子,可是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這根本就是玩笑啊﹗

“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為什麼專門挑我?”薛初晴邊哭邊質問。

“因為我這些年活著都是為了你﹗”荊天罹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低吼。

薛初晴被嚇得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他……

荊天罹陰厲地笑,“還記得你曾經如何罵我嗎?”

薛初晴拼命搖頭,小時候的斗嘴,她怎么還記得?

荊天罹臉色益發陰沈,“果然,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在你的心裡,始終沒有我的位置吧?雖然我是那么喜歡你﹗從走進薛家,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上了你﹗我為什麼願意寄人籬下?為什麼願意讓一個陌生人當我的監護人?都是因為你﹗我原本指望能在薛家長大,成為你的守護神。

即使不能表達自己的愛意,可是只要待在你身邊就好。我可以忍受那些下人粗野的對待,可以忍受你母親潑婦般的打罵,就是為了待在你身邊,為了討你喜歡,我去訓練自己最討厭的小狗,和它待在一起、讓它學各種動作。可是你呢?你對我說了什麼?“

薛初晴的眼淚掉得更厲害,對于小狗點點,她還有記憶,那是她最喜歡的寵物,畢竟對荊天罹會有印象,確實是因為那條小狗狗。

可是,她當時對他說了什麼?她真的不記得了。

荊天罹猛然把她推倒在床上,大手指住她的玉頸,低吼道︰“雖然那時候我只有七歲,可是特殊的家庭背景,讓我早熟得就像個十七歲的人﹗為了你,我把自己的自尊踐踏在腳底下,就是為了每天能看到你。你呢?你卻罵我──野種﹗”

薛初晴只覺眼前發黑,她真的不記得了,不記得自己竟然講過這樣傷人的話。如果她曾說過,那也一定是被母親脅迫的。

荊天罹忽然發出一陣淒厲的大笑,他轉身離開薛初晴,走到窗子前,將垂地的窗帘一把扯開,陽光肆無忌憚的斜照進來,光線下的他宛如高貴的神。

“野種﹗呵,多惡毒的話。不管別人說多少遍我都不會介意,因為我知道自己的父母多么恩愛,我知道他們的愛是多么瘋狂,深刻到可以擺脫一切世界的枷鎖,可是這樣的我卻被你罵野種﹗”

薛初晴半跪在床上,喃喃自語︰“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能夠忍受后來所遭遇的一切吧?比起你當時插進我心口的這一把刀,那些被人欺凌又算什麼呢?皮肉之傷再也嚇不到我,我要活著,我要變強,我要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我還要讓你明白,這個‘野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荊天罹霍然轉身,再次來到她的面前,右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近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現下明白了嗎?我不是Gay,因為我只愛女人﹗我接近你,是為了向你證明自己﹗”

薛初晴搖著頭,淚流不止。“不,我從來沒有鄙視過你,沒有……我真的不知道那時候為什麼說了那樣的話,可是……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真的沒有……”

荊天罹冷笑一聲,“當我們再相遇的那天起,你就別想再從我的手掌心逃開,你這輩子注定是我的﹗”

“罹……”

“我不會和你結婚的。明白嗎?小女人﹗”荊天罹再次把她推到床上,“我要讓你做一個永遠見不得光的情婦。不,我們之間沒有情,你將只會是我床上的一個玩物﹗玩物﹗”

薛初晴瞪大了雙眼,“罹……你在說什麼?”

“我在讓你明白自己的身分﹗”荊天罹陰冷的笑道。

“不,你不是這樣的﹗”薛初晴駭然,想掙扎著起身,卻被荊天罹再次壓在床上。“小時候的事,我不記得了,我真的不記得了。

罹,為什麼你要讓那段不開心的記憶永遠纏繞著自己?“

“不開心?我開心得很啊﹗”荊天罹大笑,“如果沒有這段記憶,荊天罹早已不知身葬何處﹗”

“放開我﹗”薛初晴依然掙扎著,“你太瘋狂了﹗”

“瘋狂?”荊天罹的眼睛突然閃過寒光,“你不說我倒忘記了,我一直想著要瘋狂呢﹗”

他伸手撕裂薛初晴身上的洋裝,又迅速解下她的內衣,不理她的掙扎,將她翻過身,突然騎到她身上,雙腿牢牢夾住她的雙臂,臀部壓著她的背,迅速剝光自己身上的束縛。

薛初晴震驚的看著他。“你要干什麼?”

他邪惡一笑,“讓你成為我的女人﹗”

*  *  *

薛初晴發出無助的嗚咽,“不要……你明明那么溫柔的,為什麼會變這樣?”

荊天罹冷冷一笑,“如果不溫柔,怎么會讓你接納我了”

“你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那些溫柔都是虛假的?”

薛初晴閉上雙眼,只覺得天昏地暗。

如果有可能,她真希望這只是自己一個瘋狂的惡夢。

荊天罹卻不再理她,他用赤裸的胸膛壓著她的背,一只手又伸到她的雙腿之間,手指霸道地揉搓著她的私處,絲毫不僅憐惜的力道在她雙腿間點燃一把火﹗

她情不自禁地哼出聲,一陣難言的快感使她反射地想夾緊雙腿,但是卻被他放在她腿間的一雙腿阻隔。

她拼命地向前爬,想逃離這種壓迫感,可是她的身體太嬌小,被荊天罹壓制著,就像一只大灰野狼手中的小兔子,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勞無功。

纖細的腰肢被荊天罹的鐵掌鉗製住,感受他火熱的慾望不停在她的俏臀上摩擦,那種被羞辱的感覺讓薛初晴再次忍不住地劇烈掙扎起來。

她努力扭動著下體,想要擺脫那種猥褻的親近。

突然荊天罹一聲咆哮,一口咬住她的脖子,薛初晴嚇得身體抬高,那硬碩便乘機進了她的雙腿之間,不停的游走在慾望邊緣,反而挑起了薛初晴一陣陣的快感與喜悅,似乎想要什麼來充實自己一樣。

這個瘋狂的念頭嚇壞了她,她不相信自己竟然會有這種回應?簡直像個毫不知恥的女人一樣……

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讓她無助的啜泣。

可是被荊天罹愛撫慣了的身體很快就屈服了,體內的渴望益發強烈,她的后腰被猛然拉高,接著就是一陣撕裂般的劇痛,滾燙熾熱的巨大這次毫不溫柔地刺穿了她的純潔,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哀號︰“不要……好痛﹗”

感受到處女膜破裂的衝擊,原本瘋狂如野獸的荊天罹忽然停頓了下來,他猛然扭過她的頭,以一種迫切的語調問︰“這是你的第一次?”

淚水不斷地滾落,薛初晴緊閉著雙眼。“關你什麼事﹗混蛋、混蛋﹗你這個混帳王八蛋﹗啊──”

*  *  *

她還沒罵完,荊天罹突然抬起她的臀部,以雷霆萬鈞的氣勢一下子攻占她的領地,那瘋狂的衝擊讓她狂叫出聲。

荊天罹一反常態,再也沒有像以往的“憐香惜玉”,只有一陣陣的瘋狂。

第一次經歷男女間的情事,薛初晴被那種撕裂般的痛折磨得幾乎要昏厥,身體快被撕成兩半,他的每一次進出,都宛如將她送入地獄的烈火中焚燒。

可是,隨著荊天罹的律動越來越快,那種劇痛漸漸麻木,只是兩人身體的結合部位越來越熱,似乎要將她焚燒成灰燼般,她扭動著身體,卻已分不清她的扭動是掙扎還是配合。

荊天罹的慾望在她體內隨著他們共同的搖擺而律動著,原本的空虛感與渴望終于有被充實的感覺,被強悍的男人佔有,她卻感覺他是在彌補她的空虛、給她慰藉。

可是,他是在強暴她啊﹗

她怎么可以有這種感覺?

一陣一陣的快感排山倒海地涌來,為了讓他能更深入地征服她,她竟然不自覺地將身體迎合他。

她感到天旋地轉,原本純淨的世界終于崩潰粉碎。

他的雙手牢牢地握住她的乳房,手心還在冒汗。他不停地揉捏著,將她俏挺的椒乳擠壓得幾乎變形。

“啊……”她再也無法使自己冷靜,一股刺激的電流迅速從乳尖蔓延開來,微微的刺痛徹底粉碎了她強迫自己保持的冷靜,她情不自禁地在他懷裡扭動起來。這個時候她的動作再也傳達不到腦中,只知道被原始的慾望牽引著,主動引誘起他來。

突然他的手放棄了玩弄她的身體,改為用雙手摟著她的腰把她的下體抬起來,再次衝擊的力道太過強大,讓她的身體不停地向前拱。

強烈的快感讓她尖叫起來︰“啊……啊啊……”

他的大腿不停地摩擦著她的俏臀,在明媚的陽光下,散發著格外淫靡的氛圍。

“果然,就像我這些年所想的一樣美味。”

荊天罹咬著她的耳垂呢喃著,邊呵著陣陣熱氣,換來她更加劇烈的顫抖。

“喜歡嗎?”

他邊瘋狂沖刺著,邊粗嘎地問。

薛初晴搖著頭,被這種急遽的激情所征服,在不知不覺中呻吟喘息著,散發著天然的媚態,讓荊天罹越來越為之瘋狂。

“啊……你這個該死的小妖精﹗”荊天罹的身體也在一陣陣劇烈的顫抖,他真的低估了這個小女人對他造成的影響,他以為只有心靈被她霸佔,原來肉體的渴望也是如此瘋狂。

飢渴﹗宛如永遠不知饜足般,他只覺得越進入她越感到飢渴,那種瘋狂的欲火幾乎要把他逼瘋。

他直想將她融進自己的體內,把她永遠捆綁在自己身邊,讓她全身上下每處都留下自己的烙印,讓她永永遠遠成為自己的……他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好像所有的毛孔都張開了,好像所有的細胞都活躍了起來,好像所有的快感都席卷而來,他覺得自己身在雲端,又好像陷在煉獄的熊熊烈火之中,這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極致快感。

“啊……嗯……”薛初睛嬌喘吁吁,她不敢置信,這就是性愛嗎?好像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就要魂歸天外了。

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狀態。

仿若快被快感所淹沒,隨后在一陣高潮的痙攣中癱軟下來。

可是荊天罹依然不停的衝擊著她,肉體的撞擊聲與他低聲的怒吼將她緊緊纏繞著,讓她感覺那灼熱的慾望似乎益發脹大。

隨著荊天罹一聲怒吼,他釋放了壓抑許久的慾望,往最深處,不停的、不停的釋放。

然後,荊天罹俯在她耳邊冷酷地說︰“你終于成為一個野種的女人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9 00:55:16

第八章

“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別想再脅迫我做任何事﹗”蜷縮在牆角的薛初晴埋著頭聲嘶力竭地吼著。

長這么大,她從來沒這么失態,也從來沒這么窮兇惡極過。

她的頭髮全部散亂著,從前面披散下來,將她遮掩在黑色的帘幕后。

她只裹了一件超大的浴袍,整個人在裡面益發顯得瘦小。

這兩天來,她一直在欲海之中翻滾,不是她自願,而是荊天罹強迫的。

除了有事情要做,荊天罹才會暫時離開這間臥室,而只要他回來,就會抓她到床上,毫無休止的需索,無止境的與她做愛。

一向響往靈肉合一愛情境界的薛初晴,總算理解何謂行尸走肉。

她現下就像一個填充娃娃,即使有自己的思惟,有自己的掙扎吶喊和血淚,也完全不被看在眼裡。

她原就憎惡黑道中人,現下她更加的憎惡了,因為荊天罹讓她切實體會到何謂冷血,何謂殘酷。

今天是第三天了,她進入這個房間之后再也沒有出去過的第三天。

而今天也是荊天罹大喜的日子。

床上扔著一件素雅的紗裙,那是伴娘的衣服。

荊天罹一身黑色禮服,高貴宛如主子。

他伸手扯起她,罔顧反抗的,先把她的頭髮綁成一條長長的辮子,然後脫掉浴袍,給她套上那件紗裙,用濕毛巾替她擦了一下臉,也沒有上妝,就這樣拉著她朝外走。

“如果不想你的朋友有什麼意外的話,就給我乖乖聽話﹗”荊天罹忿忿地說。

她猛然抬起頭來,“你們抓了未央?混蛋﹗你這個大混蛋﹗我詛咒你下地獄去﹗”

荊天罹淡淡一笑,“我喜歡你這么有精神的樣子。”

薛初晴驀然垂下頭,她已經痛到麻木了。

起初對荊天罹的心疼與憐憫,隨著他與日俱增的需索無度也變成了厭憎。她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如果恨她,為什麼還要把她捆綁在他的身邊?和一個自己深惡痛絕了二十年的人做愛很舒服嗎?

她幾次想過要自殺,可是都被荊天罹制止。而每次自殺的結果,就是換來他更加的狂暴,將她折騰得在床上動也不能動。

這個男人絕對是野獸﹗

她現下才覺得,會壞疑男人性能力的都是無知的純情少女,當一個男人神經失常時,他的亢奮絕非普通人所能想像。

他要結婚了,她卻要當伴娘。

她不理解龍翎的心理,明知道她和自己的老公有染,卻還要讓她當伴娘,為什麼?

這裡的人,每個都不正常。

她的身體好麻木,她的心好僵硬,她的思惟好混亂。

她好想一頭撞在硬石上,就這樣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她的肚子有些痛,不,是越來越痛,可是她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呻吟,因為從現下起她再也不想和這個霸道男人講話了,一句也不想講。

*  *  *

G城堡很大,大到能擁有一個自己的教堂。

薛初晴被送到了新娘子的身邊,龍翎光彩照人,美艷不可方物。和她相比,臉色蒼白、眼圈發紅的薛初晴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個丑八怪。

龍翎瞟了她一眼,“怎么?傷心難過了?哭了一夜吧?”

薛初晴別過頭,不願意再看這個壓迫感十足的華麗女子。

龍翎卻一把揪住她的下領,逼她仰起頭來看著自己。“我警告你,從今以後,罹就是我一個人的﹗男人嘛,結婚前總是要花一陣子的,可是結婚后就不一樣了,如果你還試圖勾引他,小心我把你剁成肉泥喂螞蟻。”

薛初晴一直垂著眼帘,努力把她的挑釁言語當成耳邊風。其實她有些同情龍翎,結婚當天還要看到自己最厭惡的女人。不管荊天罹因為什麼而要了她,可畢竟他們有了肉體關係,龍翎應該也知道,她不會愉快吧?

“翎,大喜的日子不要這么凶悍吧?”一個毫不遜色于荊天罹的黑發黑眸英俊男子淡漠地說。

龍翎嬌瞠地靠到他身邊,“哥,我也是為了自己以後的福祉著想啊﹗”

“真要為了自己的福祉著想,就不該追罹。”男子冷然道。

龍翎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從小到大,我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罹也一樣﹗”

薛初晴裝作什麼也沒聽到,而且,她也實在沒有興趣與龍翎爭奪那個冷酷的男人。

“龍翱。幸會﹗”龍翱向薛初晴伸出手。

薛初晴有些驚訝,她本以為龍翱會站在他的妹妹那邊,沒想到他會主動向自己示好。

“你好。”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不舒服?”龍翱盯著她蒼白的小臉問,然後感受到握在手中的小手也冷汗直冒,還在不停顫抖。

“沒什麼。”薛初晴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如果不舒服不要硬撐。”龍翱皺了皺眉,“我扶你到一邊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謝謝你。”

“哥﹗儀式就要開始了,你要把我送進去啊﹗”

因為他們的父親下體癱瘓,無法將女兒送進教堂,所以龍翱只好兄代父職。

龍翱又深深跑看了薛初晴一眼。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日的婚禮像出鬧劇,而一向不拿自己開玩笑的荊天罹之所以成為鬧劇的主角,恐怕也是為了故意傷害眼前這個蒼白憔悴的小女人吧?

她的面容是如此的熟悉,作為G聯盟三劍客之一,龍翱自然認得她就是陪伴了荊天罹二十年,那張照片上的女子。

就他所了解的荊天罹,是絕對不愛龍翎的,充其量只把她當作一個比較欣賞的勇敢女性看待而已。

可是,龍翎一向被寵壞了,自信到自大的地步,她不相信世界上還有她追求不到的男人。所以對今天的婚禮,她只看到了結果,沈浸在洋洋得意中,卻沒警覺到這其中其實還藏有許多隱憂。

當婚禮進行曲響起時,龍翱挽起妹妹的手,緩緩朝敞開的教堂內走進去。

悄悄潛進教堂的薛初晴盡量不惹人注目。

荊天罹一再警告她,如果她不出席他的婚禮儀式,就會威脅到席未央的安全,她自然不敢不道從,儘管心裡已經如熱油煎熬一般。

龍翎已經站到了荊天罹的身邊,男子高碩英俊,女子窈窕美麗,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此時薛初晴的胃痛︰心痛、肚子痛,頭更痛。

她努力想維持好坐姿,可是那一股股洶涌而來的痛楚讓她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歪便倒在地板上,發出沈悶的聲響。

正準備交換戒指的荊天罹迅速回頭,當看到跌倒在地的是薛初睛時,立即扔下戒指跑過去,抱起她就朝外面跑,邊跑邊對龍翱說︰“翱,這裡一切都交給你了﹗”

龍翎在片刻地呆傻之后,忽然大叫︰“荊天罹,你敢耍我﹗我會讓你后悔一輩子的,王八蛋﹗”

龍翱伸手拉住她,“別鬧了﹗有這個結果你自己也應該心裡有數︰永遠不要拿男人當作測試自己魅力指數的工具,現下嘗到苦果了吧?”

“哥﹗到現下你還幫著那個混蛋?”龍翎恨得骨頭都在作響。

龍翱冷冷一笑,“其實,這個婚禮是得到我的允許才舉行的,否則罹也沒空陪你玩遊戲。”

龍翎不可思議地回頭看著他,“為什麼?”

龍翱挽起她的手,忽然目光陰厲地盯著她。“因為我要你嘗到不被自己所愛的天重視的滋味。”

“哥﹗”龍翎傻住。

“見鬼﹗”龍翱低吼一聲︰“我不是你哥﹗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你還不明白嗎?一直愛著你的人是我﹗”

“你瘋了﹗”龍翎氣沖沖地賞了他一巴掌,然後又踢又打。“王八蛋,戲耍我很有趣嗎?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討厭你﹗”

龍翎撩起裙擺往外跑去,站在原地的龍翱做了幾次深呼吸后,勉強抑制住自己就要崩潰的理智,然後跪到神父的面前。

而教堂裡觀禮的人們早已被這戲劇化的一幕給震驚住。

*  *  *

三日后。

病床上的薛初晴還在昏睡。

不時的,她會顫抖一下,渾身宛如遭到電擊,發出小聲的啜泣后,再繼續昏睡。

靠在窗子邊的龍翱看著坐在床前的落魄男子,笑了笑說︰“不知道你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她?”

荊天罹依然低著頭,沒有回答。

龍翱嘆了口氣,“何必呢?這么多年的恩怨也該消散了吧?你看看自己,比她快高出一倍,胳膊都要比人家的腿粗了,還一直欺負她,不覺得害躁嗎?聽說她還是個作家?據說這樣的小生物都是很敏感、很容易傷感的,你一再的傷害她,她還能活著,真是個奇跡。”

荊天罹終于慢慢抬起頭,掃了龍翱一眼,依然沒有說話。

龍翱說︰“這一次,她險些沒命,和壓力過大有關吧?你打算繼續下去嗎?”

“不繼續又能如何?”

“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她,二十年都放不下,那么就應該是愛她的。恨一個人很簡單,只要把她丟到大海裡喂魚就是,何必這么大費周章?還為了她偽裝成一個同志?當時聽賽門說的時候,我簡直要笑掉大牙了,哈哈。”

“龍──翱──”荊天罹發出切牙切齒的聲音。

“好了,不再取笑你了。愛情如棋局,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以為自己單純是為了報復她,所以才這樣對待她,可是你靜下心來捫心自間,真的如此嗎?看到她痛苦,你的心裡舒服嗎?看到她哭泣,你就真的暢快如意嗎?罹,不管怎么說,她一直是你的精神支柱,雖然她自己並不知道。

可是如果沒有她,會有今天的你嗎?就像你說的,也許早已不知墮落到那裡去了,是不是?或許還會成了殺人如麻的大魔頭。她曾經取笑你,可是她如今一點也不記得了,證明那些話她並沒放在心裡,小孩子說的話,會有什麼重要性?而今,你給她的折磨也夠了,是該收手的時候了,再這樣繼續下去,她會憔悴而死的。罹,你要明白,她、真、的、會、死﹗“

荊天罹驀然抬頭,臉色如土。

“是時候收手了,你要好好想想,以後是好好愛她,還是把她徹底逐出你的世界?選擇權都在你,柔弱無依的她,無法做任何反抗,不是嗎?”

“愛她?驅逐她?”荊天罹喃喃說著,看著床上蒼白如紙的小臉,感到一陣陣的疼痛與不安。

他怎么可以失去她呢?可是不放開她,她真的會死嗎?

*  *  *

痛。

全身都在痛,而肚子更像是被割裂開一樣。薛初晴覺得好像一輩子的痛楚都集中在此刻,讓她一次痛足癮。

比起現下的心疼如絞,以前所遭受的那些壓抑又算得了什麼?

荊天罹不愧是混黑道出身的,連折磨人都這么徹底,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薛初晴閉著眼,不想睜開眼睛看這個黑暗的世界。

可是,好像有人在說話?

“愛她,還是放了她,選擇權都在你。罹,盡快做決定吧﹗”好像是龍翱的聲音,“如果你不能愛上她就放了她,畢竟,她再也無法為你生育孩子了。連作為傳宗接代工具的能力都沒有了。”

再也無法生育孩子了?

這幾個字宛如烙印一樣烙進了薛初晴的心裡,可是她許久都沒意識到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也不確定他們說的就是自己。

“我不會放開她的,不管她能不能生孩子,都絕不會放開她﹗”

荊天罹說這話的時候,薛初情感到自己的雙手被一雙溫熱的大掌給包覆住。

然後是龍翱輕笑的聲音,“罹,對自己坦白一點,承認自己愛她吧。你一直一直愛著她,只是為了想擺脫自己被羞辱的感覺,才將這份愛硬是扭曲成了恨。初晴是個嬌弱的小女生,不要再折磨她了。”

“我不愛她﹗”荊天罹的怒吼聲夾雜著幾許惶恐。“你不要自以為是了,我不愛她﹗不愛﹗”

“如果真要恨,你怎么不去報復殷雪梨?真正將你驅逐出薛初晴身邊的,是那個虛榮的女人,而不是天真無知、什麼能力都沒有的六歲小女孩薛初晴﹗”龍翱也惱了,他一針見血地指出荊天罹的自欺欺人。

“不要傷害我媽媽﹗”薛初晴再也無法保持沈默。

“晴?”荊天罹吃驚地看著她。

龍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拍拍荊天罹的肩。“好好談談吧,我走了。”

薛初晴掙扎著想坐起來,可是小腹好痛,讓她失聲叫了起來,荊天罹急忙按住她說︰“不要動﹗小心傷口裂開。”

“傷口?”薛初晴的心一沉,她抓住荊天罹的手。“我動了什麼手術?你說啊﹗誰不能生育了?是說我嗎?”

荊天罹按住激動慌亂的薛初晴,“一個小手術,沒什麼的﹗”

“你還騙我﹗醫生,我要知道我到底動了什麼手術﹗”薛初晴大喊起來。

荊天罹用嘴唇封住她狂亂的掙扎,深深的法式熱吻,直到薛初晴漸漸平息下來,他才離開她的唇,握住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輕輕地說︰“真的沒什麼,不過是做了子宮摘除手術。”

子宮摘除手術﹗

薛初晴再次昏厥過去。

在一片混沌天地裡,她好像聽到初生嬰兒的啼哭聲,那嬌嫩的聲音讓她欣喜,她一遍遍叫著Baby、Baby、Baby……

她連最後一點人生的寄托也失去了。

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她為什麼還要活著?

再次睜開眼睛的薛初晴淚流滿面。

荊天罹心疼地撫摸著她瘦削的臉頰,一遍遍說著︰“沒關係,想要孩子可以領養一個,不是嗎?”

她的淚水決堤,過了許久,薛初晴看著荊天罹說︰“如果欺凌我能給你帶來快樂,那你想做什麼就做吧﹗除此之外,我再也沒有生存的意義了。”

“晴晴?”荊天罹被她充滿絕望的眼神嚇住。

她卻緩緩閉上了眼,“如果連你也厭棄我了,就請送我回台灣。我想再看簡逸一眼,我好像聽到了簡兮姐的哭泣聲。為什麼?為什麼女人就要活得這么辛苦?我好像一直有聽到簡兮姐的哭泣聲。”

荊天罹緊緊抱住她,“如果能讓你重拾微笑,我們馬上就回台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9 00:55:42

第九章

台北

終于又回到居于自己的小屋,薛初晴感到腿腳發軟,一種近乎虛脫的感覺讓她倒在地板上。

荊天罹把她抱到床上,“身體還沒有完全複元,要好好休息。”

她閉著眼,不想再看他。

荊天罹的臉色一沉,自從醫院裡的那次談話后,薛初晴就再也不跟他說話,再也不看他一眼了。

她果然還是幼時那個驕傲的小女孩﹗

荊天罹深吸幾口氣,勉強壓下自己想再次強暴她、讓她哭泣吶喊的衝動,他轉過身說︰“想吃點東西嗎?”

薛初晴依然沈默。

荊天罹走到廚房,打開雪櫃,裡面的東西已放置太久,或許他應該到外面再買一些回來。

這時,手機響起來。

“喂?”

(罹,回台灣怎么也不通知我一聲?)賽門的聲音有些不快。

“不想驚動你們,初晴想靜一靜。”

(上次你讓我查的資料都出來了,不過有些嚴重,你要不要出來一下?我跟你好好談談。)

“現下?好。去那裡?”

(到未央的雕刻時光吧,自己的地盤,我比較放心。)

“好的,我馬上就到。”

關掉手機,荊天罹悄悄走進臥室,看到床上的薛初晴已經睡著了。他彎腰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小聲說︰“乖,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荊天罹出去了。

裝睡的薛初晴慢慢地從床上滑下來,打開電話錄音,傳出簡兮、楊姐和幾個作家朋友的問候電話,她專心的聽著︰心裡慢慢有了些許溫度。

或許她真的很笨,只能交到一些女性朋友,不過也只有這些女性朋友才能給她安全感和全然的放鬆。

所以她真的感謝有她們在身邊,如果沒有這些人,或許她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最後一通電話是殷雪梨的留言,她猛然一怔,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

“晴晴,我是媽媽。你還在寫書嗎?媽媽生病了,也許就要離開你了,咳……咳咳……你能不能原諒媽媽,來看看我?”

薛初晴的手腳冰涼,她慢慢地蜷縮到牆角,抱著膝蓋小聲的啜泣。

然後,她慢慢地站起身來,洗洗臉,換了身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

不管殷雪梨以前怎樣對她,畢竟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在她彌留之際,她不能不去看她。

*  *  *

雕刻時光紅茶館

荊天罹直接走進席未央的辦公室。

賽門和席未央都在。

門被侍者輕輕地從外面關上。

席未央忽然走到荊天罹的面前,揚手甩了他一巴掌。

荊天罹的目光殺機一現,可是看到席未央鐵青的臉色,他只冷冷地看她一眼,便走到一邊坐下。

席未央跟過去,把他拉起來,又甩他一巴掌。

賽門說︰“未央,夠了﹗”

“閉嘴﹗”席未央回頭對他大吼。

賽門沈默。

席未央指著荊天罹的鼻子說︰“剛才那一巴掌是替初晴打的,這一巴掌是我打的。王八蛋﹗你他媽的該下三十六層地獄﹗一開始我還真信了賽門的話,以為你愛她,可是你對她做了什麼?我席未央這輩子最恨的男人就是像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沙豬﹗初晴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要這樣欺負她?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主力的弱女子很爽嗎?你這個混蛋加三級的男人﹗

她已經夠慘了,小時候爸爸公司破產,父母離婚,又差點被人強暴,從此得了人群接觸恐懼症,可憐得要命。除了寫書,就是指望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你居然還害她生病,割去子宮,你知道那對一個女人意味著什麼嗎?Shit﹗我真想一刀砍死你﹗“

賽門拉住咆哮不已的席未央,“好了,別太激動。聽我說一下好不好?”

“不好﹗”席未央回頭對他大吼︰“要不是你,我就不會那么大意,真的相信荊天罹這個王八蛋會愛初晴,都是你拿那張照片來騙我﹗”

“那不是騙你的﹗”賽門猛然把她按到沙發上,“女人,你給我安靜點﹗”

席未央憤恨地閉上嘴巴。

賽門走到荊天罹面前,把一份資料交到他手裡。“當初,我知道你恨初晴,是為了報復她才接近她的。可是,我心裡明白,你只是看不清楚自己,錯把一份最強烈的愛扭曲成了恨而已。我以為隨著你接近初晴,會慢慢發現自己內心的真正心意,沒想到你竟然閉著眼走向黑暗,直到把她逼到絕境才肯罷手。現下你覺得好受了嗎?”

荊天罹快速地翻看著那份資料,隨著臉色越來越暗,眼中的殺機也越來越濃,他霍然站起來,迅速朝外走。

賽門拉住他,“你要干嘛?”

“殺了他﹗”

“你瘋了﹗你還是不願意為初晴想想嗎?不管怎么說,在法律上,他現下是初晴的哥哥。”

荊天罹抓住賽門的手,狠狠地把他甩到一邊。“那你說,我該怎么做?”

賽門微微一笑,“你是在為初晴心疼是不是?你還是愛她的是不是?”

荊天罹的兩個拳頭握在一起,對他大吼︰“廢話﹗不愛她,我還能愛誰﹗”

賽門向席未央笑笑,“怎樣?我對你說過的吧?最強烈的恨與最強烈的愛之間,往往只是一個正反面的問題。就好像我們的手心手背,當他被恨蒙住雙眼的時候,他只看到手背,實際上,連著他的心的,是他手心裡握得滿滿的愛。”

席未央哼了一聲。

荊天罹說︰“我要先回去了,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裡。賽門,處置那家伙的事就交給你了,給我辦漂亮點。”

“好﹗”賽門微微一笑,“我最願意處理這種人渣了,尤其是這種披著人皮的色野狼。”

回程途中,荊天罹去買了些食物,之后才驅車回到薛初晴的小窩,他拿鑰匙打開門,悄悄的進去,怕打擾正在睡覺的薛初晴。

可是,當他放好食物,回到臥室一看,整個人頓時呆住──房間是空的﹗

荊天罹完全慌了,立刻跑出來大喊︰“晴晴?晴晴?”

各個房間都看了一遍,那裡有她的影子?

他立即拿出手機打給賽門,“初晴不見了﹗會不會和那個變態有關係?快點去查,把所有兄弟全派上﹗”

(知道了,你別急﹗)賽門安慰他。

“快去﹗”荊天罹大吼一聲。

他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忽然想起什麼,于是把薛初晴的電話語音留言打開聽錄音記錄,當聽到殷雪梨的留言、他的心一驚,一個不祥的念頭浮上心頭。

他立刻再次撥電話給賽門,“立刻將所有兄弟派去殷雪梨的別墅,我確定初晴去了那裡。你先去,我馬上過去﹗”

“好的。”

*  *  *

陽明山附近一座高級別墅。

薛初晴被僕人領著來到三樓一間房間前。

“小姐,夫人就在裡面。”

“好的,謝謝。”

薛初晴輕輕敲了一下門,裡面傳來聲低悶的聲音︰“進來。”

她推開門進去,門卻從后面立刻被鎖死。

她吃了一驚,抬頭看到身后一臉淫笑的男子。“是你?”

吳清正呵呵一笑,“怎樣?感動吧?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念著你﹗”

薛初晴怔怔地看著他,那有些臃腫走樣的身材,滿臉濕褻的笑容,光滑膩人的發油,一切的一切看來都那么可笑。

她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怕他怕了十幾年?

這個比狗還低賤的男人﹗

她緩緩向后退了一步,“是你指示我媽媽打電話給我的?”

“因為我想你啊,寶貝。”吳清正慢慢地向前靠近,伸出手欲抱住她,卻被她閃躲開。“別掙扎了,你以為這次還能躲得開嗎?所有佣人都走了,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救你了。”

心裡的陰影越來越暗,薛初晴反而笑了起來,在經過荊天罹對她的傷害之后,她反而將一切都看開了。

她將房間掃視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逃生的希望,便將目光調回到吳清正的身上。“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執意要得到我?”

吳清正嘿嘿一笑,“愛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

“真可笑。”薛初晴悄悄握緊手中的小包,“你也知道愛?”

吳清正冷笑連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事,都做了婊子還裝清純。我呸﹗我為什麼想得到你?因為我始終沒得到,所以才讓我想了十幾年。雖然你已經人老珠黃,早已不是十二歲的嬌嫩模樣,可是我依然要一嘗宿愿﹗”

薛初晴點點頭說︰“你倒是很坦白。不過,我不喜歡被強迫的那一套,我想,你也不喜歡吧?誠如你所說,我都已經做了婊子,在那方面的技巧可比十二歲的時候豐富太多,想不想試試?”

吳清正的桃花眼轉了又轉,冷笑道︰

“你想玩什麼把戲?”

薛初晴做了個無辜的表情,“你為刀俎,我為魚肉,我還能玩什麼把戲?再說,做個窮寫書的,我早就熬夠了,如果能成為這所別墅的女主人,我會很開心的。”

吳清正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笑起來。“這才乖,去乖乖把衣服脫下,躺到床上等著。”

薛初睛看著他,小包緩緩從肩上滑落下來,她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當最後的內褲也緩緩落在地板上時,吳清正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起來。

薛初晴躺到床上,擺了個撩人的姿勢,微微一笑。“來呀,還等什麼?”

吳清正三兩下就脫光了自己的衣服,像條大河馬一樣撲到她身上,抱住她的頭就一陣狂親。“媽的,今天老子一定要好好爽一回﹗”

薛初晴伸出雙腎在他的背上游移。

吳清正興奮得像只野獸,眼前的身體讓他日思夜想了十四年,如今依然柔嫩,宛如處子一樣,他怎么能不瘋狂?

“晴……啊……晴,你真是太美了,那些美國妞和你一比都是爛泥,我愛你﹗我愛死──啊──”

忽然,吳清正發出一聲慘叫,命根子處鮮血如泉涌。

薛初晴從他身下抽身而出,迅速抱了自己的衣服跑出門外,手指間一把鋒利的小刀片隱隱還有鮮血的痕跡。

那個刀片一直藏在她的小包裡。

她從來就對吳家別墅沒有好感,知道這次前來也許會有風險,所以早就預備好了刀片在自己的小包包裡。

從她進門看見吳清正的那刻起,她就已經悄悄把小包移到身后,借著說話引開他的注意力,偷偷將小刀片藏到自己的手指縫中。

刀片很薄、很小,類似男人的刮胡刀片,所以才沒被他發現。

她早己不再是十二歲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再讓吳清正得逞?

她邊朝樓下跑,邊穿衣服。

到大廳的時候,她對守候在那裡的僕人說︰“打電話叫救護車吧﹗他快死了。”

僕人大驚,一個去打電話,一個跑上樓去,另外一個正要攔住她時,外面卻突然闖進一群黑衣人,迅速將吳府的打手給製伏。

薛初晴靜靜地站著,在此刻她反而非常鎮定。

可是,當她看到荊天罹的身影時,眼睛一酸,淚水迅速決堤。

荊天罹馬上沖上來抱住她,“晴晴、晴晴,你沒事吧?”

薛初晴想笑,身子卻癱軟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昏厥過去。

*  *  *

當薛初晴醒來時,已是深夜。

荊天罹、賽門和席未央都守在她的病房裡。

見她醒來,席未央立刻沖到她身邊。“晴﹗”

薛初晴綻開一抹微笑,“我沒事了?”

席未央用力地點點頭,淚水卻從她堅毅的面龐上滾落,她緊握著薛初晴的手。

“小晴,你真是太厲害了,簡直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我本來還一直擔心你,沒想到你變得這么厲害,教訓那個混蛋的手法真是太棒了。Shit﹗你還手下留情,如果是我,一定給他齊根割掉,讓他再也好不了﹗”

薛初晴伸出手抹掉她的眼淚,淡淡地說︰“我以前一直不肯正視這個問題,所以像只雛鳥,不能面對任何風雨。可是現下我明白了,人之所以會被欺負,是因為自己太軟弱,要堅強起來,才能對付那些壞蛋。”

席未央用力地點頭,“晴,你終于長大了哦﹗”

席未央回過頭,走到荊天罹身邊,在他身上狠狠捶了一拳。

“聽到了吧?我的小晴變堅強了,看你還敢不敢欺負她﹗”

荊天罹走到薛初晴的面前,拉起她的手說︰“晴晴,對不起。”

薛初晴輕輕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目光依然不肯與他對視,反而是越過他的肩膀看向賽門。“賽門,謝謝你哦。”

賽門朝她做個鬼臉,“不客氣,咱們是好朋友嘛﹗”

荊天罹的臉比閻王的臉更陰沈。

賽門和席未央卻直在一旁竊笑,開心地看著他一副吃癟的模樣。

薛初晴招招手,示意他們兩個都坐過來。“想知道我的故事嗎?未央,你不也一直想知道卻不敢問,是不是?”

席未央點點頭,“如果不願意說,就不要說。”

薛初晴慢慢地坐起來,“沒關係的,我現下真的什麼都看開了,也該和過去做個了斷。”

荊天罹再次握住她的手。

這次,她沒有掙開,而是被他死死地握在自己手裡。

“我六歲那年,爸爸帶來一個小男孩,還告訴我說他叫天,我可以叫他天哥哥,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天哥哥很瘦小,比我大一歲,卻還沒有我高。可是他很照顧我,雖然我很害怕他那雙眼睛,因為他總是盯著我……”

“看吧,小時侯就看上人家晴晴的美色了。色野狼﹗”席未央吐槽著一邊的荊天罹。

荊天罹絲毫不以為意。

“我喜歡小狗狗,可是自己不會養。天哥哥便告訴爸爸他可以教小狗狗,我喜歡狗狗,也喜歡上他。但是,我媽媽不喜歡看到天哥哥。她總是對他又吼又罵的,還讓我叫他野種。”薛初晴停頓一下,嘆了口氣。

“后來,天哥哥跑了,再也沒找回來。再后來,爸爸和媽媽開始天天吵架,然後,爸爸的公司破產了,媽媽立刻和爸爸離婚,爸爸回到台南老家,我被媽媽留在身邊,因為媽媽又嫁給了一個富翁,就是吳海瑞。那時我還小,雖然對于爸爸媽媽的離婚感到難過,但並沒有完全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我在吳家還算受疼愛,生活也和原來沒多大的區別。只是我有了新的哥哥,就是吳清正。他總是喜歡對我又抱又摟,他十八歲那年,趁爸爸媽媽出去參加宴會,把我騙到他的房間,綁在他的床上,脫光我的衣服想要強暴我。“

荊天罹的手將她握得更緊,薛初睛能感受到他那種渾身的顫抖,順著手指傳到她的身上。

她淡淡一笑,“還好,也許是因為他第一次做這種事吧,他一時疏忽窗子沒有關太緊,便留了一條縫隙,我的哭喊求救聲傳到了樓下,有個佣人聽到了跑上來,在緊急開頭救了我,可是當時我已經哭昏嚇傻了。那時候,我才十二歲……”

她還想笑,可是淚水終于緩緩落下來,荊天罹將她抱到自己的懷中,溫暖她的身子。

賽門切牙切齒地說︰“Shit﹗等著我好好收拾他吧﹗”

“那之后,我整整一年患了嚴重的自閉症,不與人說話,只要看到陌生人就昏厥。于是爸爸將我接到他的身邊照顧,而害怕家丑外揚的吳海瑞把吳清正送到了美國。我在爸爸的身邊,他全心全意地呵護我、愛我,時時刻刻陪伴著我,親自教我學校裡同等級的課程,慢慢的,我終于有了好轉。

可是二十歲那年,我才大二,爸爸就因病去世,我失去了世界上最後一個依靠。在爸爸去世前,對我講了他和天哥哥的媽媽之間的事情,他們本是青梅竹馬,后來一起到自北念書,爸爸很愛很愛那個女子,可是天哥哥的媽媽愛上了一個義大利的男人,也就是天哥哥的父親。

雖然後來爸爸與我媽媽結婚,但他心底的最深處還是愛著那個女子。當得知她為了丈夫去賣笑的時候,爸爸去找她,要給她錢,她拒絕了。隨后那個女人在丈夫自殺后也殉情了,留下天哥哥一個人。爸爸將他領回家,打算撫養他長大,誰知我的媽媽嫉妒心強,將天哥哥逼走,才有了后面發生的一切故事。“

席未央發出長長的嘆聲,“好曲折哦﹗原來你和荊天罹真的算是青梅竹馬啊﹗”

賽門拍拍荊天罹的肩膀,“該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吧?”

荊天罹雙手托住薛初晴瘦削的臉頰。“晴,對不起。我為之前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是的,我愛你,一直一直都愛,現下一切都過去了,你的心結也已經解開,讓我們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嫁給我。”薛初晴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他。

荊天罹緊張萬分。

賽門和席未央甚至比他更緊張。

終于雨過天青,應該到了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大團圓結局了吧?薛初晴忽然微微一笑,用最溫柔的聲音回答︰“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9 00:56:12

第十章

薛初晴又在醫院裡留院查看了一天,在確認沒有什麼后遺症之后,傍晚時分便出院了。

席未央很想把她接到自己家去,但是薛初晴堅持回到她自己的小窩,自然,荊荊天罹會陪著她。

薛初晴依然不和他說話,這讓荊天罹格外郁悶。

他們先買了些食品,然後抱著大包小包地上樓,正好與發瘋一般直往樓下跑的簡兮撞到一起。

“簡兮姐,你要去哪?我買了好多吃的東西喔。”薛初晴笑瞇瞇地說。

終于看到一個熟人,簡兮的腿一軟,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幸虧荊天罹及時伸出援手穩住了她。

簡兮慢慢地滑坐在樓梯上,痛哭失聲。“小晴,逸不見了﹗逸不見了﹗嗚……嗚嗚……”

薛初晴一驚,“什麼不見了?簡兮姐,你別哭,慢慢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

“先到屋裡再說吧﹗”荊天罹邊說邊打橫抱起臉色蒼白的薛初晴,連帶著將那些大包小包的東西一起抱進屋子裡。

薛初晴拼命掙扎,拿東西砸他,他卻毫不在意。

簡兮還在原地發呆。

荊天罹回頭冷聲道︰“要想救你兒子,就過來。”

回到薛初晴的小屋,簡兮將兒子失蹤的事情簡單給他們說了一遍,然後又開始抽泣起來。

薛初晴找到自己以前常吃的安眠藥片,讓簡兮先去睡一下。

然後她回到客廳,對荊天罹說︰“有辦法找到簡逸嗎?”

荊天罹苦笑一聲,沒想到她開口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卻是為了別人。

他說︰“我已經通知了龍翱,美國那邊是他的地盤,要找個人輕而易舉。簡逸的父親是個商人,不會有多大能耐,放心吧。”

薛初晴點點頭,抱著雙膝在沙發上坐下,下巴放在膝蓋上發呆。“希望逸好好的,你沒有見過他,不知道他是個多么聰慧,多么惹人喜愛的孩子。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難過死。”

荊天罹霸道地把她攬進懷裡。“為什麼你的心思都在別人身上?就不能為我想想?為自己想想嗎?”

薛初晴抬頭淡淡地說︰“你有什麼好想的?那么堅強,那么厲害,不用我為你操心吧?而我已經什麼都不怕了,也不用別人為我操心。”

荊天罹嘆口氣說︰“晴晴,跟我回義大利好不好?嫁給我吧﹗”

“不要。”

“為什麼?難道你還在對我之前傷害你的事情耿耿于懷?”荊天罹一副懊惱的神色,“你要明白,我那也是因為生氣啊。看在我二十年來一直想著你的份上,就不要計較了好不好?”

薛初晴哼了一聲,“笨蛋,我才不是那種會斤斤計較的小人。”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不相信我愛你?”

薛初晴慢慢地把頭埋到他的胸前。“我感到很迷惑,我們之間有太多的傷害,這叫愛情嗎?寫了這么久的愛情小說,我到現下才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懂。”

荊天罹微微一笑,輕輕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你還在迷惑?”

薛初晴點點頭。

荊天罹在心底嘆口氣,把她抱緊。“那我就給你時間,讓你好好想清楚。但是你要答應我,你要一直待在我身邊,不管想通還是想不通。”

薛初晴公頓著嘴巴道︰“我想留在台灣,我還要繼續寫小說。”

“不要寫了。”

“要﹗”

“那對你的身體不好,你現下需要完全的放鬆,完全的休息。”

“不要,你這個霸道的男人﹗”薛初晴猛然推開他,“我告訴你,如果非得讓我在寫作和你之間做個選擇,我選擇寫作。”

荊天罹一副受傷偽表情,“晴晴,你真的太虛弱了,需要調養,不能再消耗心神了。”

薛初晴忽然又蜷縮到沙發的一角,把頭埋進膝蓋裡,緊緊地抱住自己,哭泣著說︰“你試過每天無所事事的生活是什麼滋味嗎?我才不要當個被人養的米虫﹗你有祖父、有家人、有朋友,有自己的Cray,我呢?我還有什麼?除了自己腦袋裡那些故事,我還有什麼?何況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嗚……嗚嗚……”

荊天罹一怔,都怪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讓他一時疏忽了。

原來他的晴晴一直在為孩子的事耿耿于懷,想想也是,當初他之所以能夠和她有親密接觸,全都拜那個生Baby的計畫所賜啊﹗

能讓害怕男人的薛初晴接受他這個男人,就可以看出薛初晴是多么的想要一個寶寶。

荊天罹無奈地嘆口氣,薛初晴那天在教堂昏倒,送到醫院一檢查,才發現她的子宮內長了一個惡性瘤,必須進行手術割除,否則很有可能威脅到生命,在那種情況下,他沒有第二種選擇。

他輕輕地靠過去,把她抱進自己的懷中。“傻女孩,你還有我啊。即使有了自己的寶寶,等他長大了,還是要離開你不是嗎?他要追女朋友、成家、有自己的孩子,不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可是我可以,明白嗎?你要記著,我會永永遠遠陪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你半步。”

薛初晴依然在嗚咽著,“我再也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了,嗚……嗚嗚……”

荊天罹抱緊她,眉頭鎖緊,心裡忽然溜光一閃,有了個好主意。

*  *  *

簡逸救了回來。

擔心簡兮母子在台灣不安全,荊天罹和薛初晴帶她們一起離開台灣,來到義大利的撤丁島。

薛初晴一開始以為他們會回撤丁島南端的灰色城堡,可是當BMW車子緩緩行駛進一個綠蔭盎然的美麗城堡時,她才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東看西看。

“罹,這裡不是灰色城堡耶﹗”她好奇地說。

荊天罹微微一笑,“當然不是,這裡才是我自己的家,我和你的家。”

“咦?”連簡逸都好奇了,他爬到荊天罹的淒裡,“天叔叔,這個城堡是你為晴姐姐建的嗎?”

荊天罹點點頭說︰“是的,雖然已經建了有幾年了,但一直沒有女主人,就是為了等著你的晴姐姐住進來。”

“哇﹗好捧哦﹗”簡逸兩眼發光,“天叔叔,你真是太帥了﹗看在你這么有誠心的份上,晴姐姐就讓給你好了﹗”

薛初晴揪住簡逸的小耳朵說︰“晴姐姐是用來讓的啊﹗”

簡逸皮皮地一笑,“晴姐姐,要嫁一個好老公很難哦﹗天叔叔太帥了,他一定會給你福祉的。到時候你再生一個漂亮的女生,那我就可以娶她當老婆了。”

“生寶寶……”薛初晴的臉色頓時又黯淡下來。

荊天罹在簡逸的頭上打了一下。這個人混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  *  *

這個城堡名為“翡翠城堡”。

濃蔭郁郁,到處都是蔥籠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簡兮很喜歡這裡,只是她依然在惦念著西恩,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而薛初晴也常常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有一天晚上,她主動走進荊天罹的臥室。

荊天罹喜出望外,攬住她說︰“你想通了?願意答應我了?”

她點點頭,“想通了。”

荊天罹抱著她坐到床邊,低頭要吻她,卻被她推開。“罹,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愛你。”

荊天罹緊張萬分地聽著,“結果呢?”

“我愛你,因為我發現我無法讓別的男人親近我,看到他們也會不舒服,可是只要你抱著我,我就會感到很安心……也會很舒服……”

說著說著,薛初晴的小臉漸漸紅起來。

荊天罹此刻的心情宛如坐上了雲霄飛車,一下子就達到了最高點。

“可是……就因為我愛你,我才不能這么自私。你一定和我一樣喜愛小寶寶吧?否則你不會花那么多心思去查優生學的知識。所以我想我還是離開你,回台灣去好了。反正我注定要一輩子和書本談戀愛。而你可以娶一個真正的女人,然後生一個,或者生一大堆小寶寶……”

荊天罹快樂的心情隨著她的話語,又猛然趺到了谷底。不等她說完,他就咆哮起來,按住她的雙肩大吼︰“這就是你想通的答案?”

薛初晴邊哭邊點頭。

荊天罹真想狠狠招死這個不知所謂的小女人。“見鬼了,我真不知道你這個小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

“嗚……我自己很想要小寶寶,失去小寶寶的難過我體會到了,所以不想讓你也一樣難過啊,嗚嗚……”薛初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都已經這么犧牲了,他還對她吼這么大聲,算什麼嘛﹗

荊天罹猛然將嘴唇壓在薛初晴的唇上,不在乎她緊咬的雙唇,開始舔她美麗的臉頰,他不只是舔,還一邊將唇附上。“我愛的是你,要的是你,你怎么這是不明白?”

荊天罹近乎低吼著,胸膛中的怒火爐發洶涌澎湃,罔顧薛初晴的反抗,近乎野蠻地撕裂她的衣裳。

忍了這么久,就是為了讓她想通,不想逼她,可是看她給了他什麼答案?對付這個迷糊的小女人,看來只有用實際行動來表示了。

“不要反抗我,否則我就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

荊天罹假裝威嚇著她。

薛初晴嘟著小嘴,“混蛋,放開我啦﹗留著你的精子去找別的女人好了,我又沒有辦法懷孕。”

荊天罹哭笑不得地道︰“你以為男女在一起,就是為了要繁殖嗎?那和低等動物的交配有什麼區別?為什麼它們被稱為交配,而人類卻要叫做愛呢?小笨蛋﹗”

荊天罹的舌不斷來回的舔著她,就這樣,眉間、眼睛、額頭都被細細的舔過之后,他終于將舌轉移到耳朵上。

“嗯……”薛初晴皺著眉頭,想縮起身體,但全身被荊天罹有力的臂膀鉗製住,無法動彈。

他抱住她緊繃的身體,用舌來回挑逗她的小腹和肚臍,他並不急于眷顧她那對高聳的椒乳,他要一步步挑起她的慾望。

足足被舔吻半小時的薛初晴不禁焦躁起來,身體的性感帶一一的被吻過,這時荊天罹突然將嘴唇姑近那已經敏感的椒乳上,薛初晴忍不住嚶嚀出聲。

當他開始充滿挑逗性的在她胸前吸吮時,薛初晴一再忍住欲逸退場門的呻吟聲,但是當他的舌尖一而再地滑過花蕾時,她的心情卻是異常的興奮。

隨著荊天罹將花蕾含在口中,且逐漸用力吸吮時,她體內的慾望亦變得強烈起來。

“啊……嗚……”即使再怎樣掙扎,被緊緊鉗製住的玉體,卻只能不停的扭動,原本就十分敏感的乳房,這肘也不住地顫動。

荊天罹終于將唇離開椒乳,薛初晴如獲大赦般的松了一口氣,卻感到自己體內已變得灼熱、濕潤。

荊天罹將目標轉移到她的下半身,吻向禁己。的地方,輕柔地舔噬。

“不要……嗚……”那種強烈的電流讓薛初晴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彈跳起來,她覺得好羞人﹗

“已經這么濕潤了。”荊天罹用挑逗般的聲音說著,邊用手指撩撥著那甜美的花瓣。

“啊……壞蛋……”薛初晴虛弱地掙扎著,“我討厭你……嗚……”

“真的嗎?我可是覺得你很快樂呢﹗”荊天罹嘲弄著她,寬濃的胸膛壓在她的胸博上。

薛初晴因被挑逗而興奮隆起的椒乳,因為受到強大的壓迫而感到呼吸困難,雙腿也隨之發抖。

荊天罹抱緊她,享受她的乳房在自己胸上摩擦的快感,同時用一只手撫摸著她的長髮,撩起一邊的頭髮時露出她小巧粉嫩的耳朵。

“小笨蛋,你應該明白,異性相吸是一種本能,做愛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愛意與快樂。其餘的都是附加價值,明白嗎?”

荊天罹的堅硬碰到已經火熱的花瓣,他朝前抵了一下。

“唔……唔……”僅僅是這樣微微的觸碰,薛初晴就渾身顫抖,敏感的翹臀不安地扭動著。“不要……嗚……”

“真的不要?可是它似乎在要求哦。”荊天罹用硬碩輕輕刺激她。

“啊……唔……”薛初晴益發焦躁騷動起來,發出小聲的啜泣,為強烈的悸動而哭泣。

“想要就告訴我哦。”荊天罹一邊用手撫摸著她的椒乳,一邊挑逗地將舌探進她的嘴中。

紅唇柔軟的感觸,芳津的甜美滋味,使荊天罹興奮到極點,他一邊親吻,一邊微微地進入。

“啊……”

“想要嗎?”荊天罹壞心眼地再深入一點點。

“滾開啦……”薛初晴用粉拳捶打著他,卻一點力道也沒有,反而讓他更興奮。

荊天罹再次深入一點點,然後猛然抽回,那種突如其來的空虛感讓薛初晴泣然欲泣,緊緊抱住他的背。“不要……”

“不要什麼?”荊天罹得意地問。

“不要離開……唔……”

荊天罹見薛初晴的慾望已完全被他挑起,隨即將她的兩條粉腿分開抬高,架在自己的肩上,用力往前一挺,借著她的潤滑,竟然不怎么用力便深深的頂人最深處。

薛初晴感覺那種被填滿的刺激,又羞又窘,伸手抓到一個枕頭蓋在自己臉上,卻被荊天罹拿開,然後被深深地吻住。

隨著荊天罹的律動,薛初晴只覺得高潮一波又一波不斷的襲來,讓她有些難以支撐。

“罹……唔……”她的雙手緊緊的抱著荊天罹,主動迎合他那令人幾欲發狂的律動。

薛初晴感到臉頰一滴滾燙的淚滴了下來,無助地閉上眼睛,她舍不得荊天罹,可是……

可是就因為愛他,所以才不想讓他孤獨一輩子啊,他那么喜愛孩子。

她聽著荊天罹粗重的呼吸,也感到自己渾身發燙,她覺得自己已經搖搖欲墜,暈眩中任由荊天罹一次次的沖刺。

她跟著荊天罹有節奏的律動,頭向后仰著,喘息著,淚水不停地流出眼眶,她的身體在他的肆意侵犯中痙攣。

“晴晴,我愛你,我愛你……”荊天罹一遍遍呢喃著,隨即又嘶吼著︰“不許離開我﹗否則我就把你鎖在我身邊一輩子﹗”

薛初晴還想說話,可是很快就被劇烈的刺激和快感吞沒,一下一下的逐漸釋放,呻吟聲不由自主地從她的喉中逸出︰“罹……罹……”

在一陣暈眩中,她顫抖著達到了高潮。

荊天罹也幾乎在同時攀登頂峰,牢牢極緊她。“不許再說離開我,不許﹗不許、不許、不許﹗”

*  *  *

簡兮看著那個把腦袋深深埋進沙發裡的大鴕鳥,苦笑一聲。“小晴,別躲了,你不想知荊天罹去了那裡嗎?”

薛初晴慢慢地抬起頭,“不是去工作了嗎?”

簡兮搖搖頭說︰“真不知道你還在猶豫什麼,把這么好的男人推給別的女人,你會覺得泱樂嗎?”

“可是……可是我不想讓他失去擁有自己小寶寶的機會啊﹗否則,我就太自私了。都怪我自己不好,無法再生育孩子……”薛初晴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又快哭出聲來。

簡兮坐到她身邊,撫摸著她的頭髮說︰“如果真愛一個人,是不會計較這么多的。如果夫妻雙方結婚,一定要生育孩子,那天下這么多的同志愛人怎么辦?他們不就注定了一生的悲劇嗎?”

“可是……”

“別可是了荊天罹去了醫院,你知不知道?”

“醫院?”薛初晴猛然拾起頭,手用力地抓住簡兮。“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去醫院不就知道了?”簡兮微微一笑。

薛初晴跳下沙發就往外跑,簡兮跟上去喊著︰“傻瓜,穿上鞋子啊﹗我和你一起去。”

醫院。

薛初晴目瞪口呆地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發呆。

繼續發呆。

嘴巴慢慢張大,終于,薛初晴跳了起來,沖到床前,一把揪起荊天罹吼道︰“你瘋了﹗”

荊天罹微微一笑,“我沒瘋,反而清醒得很。”

“笨蛋,你這個大笨蛋﹗”薛初晴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凶巴巴一點,可是淚水還是出賣了她。

荊天罹一把將她境進懷中,點著她的小鼻子說︰“怎么樣?你說自己是不完整的女人,那現下的我也無法生育了,我們是天生的一對,你肯要我了嗎?”

薛初晴邊哭邊捶著他的胸膛,“傻瓜﹗笨蛋﹗你是我見過天下第一號的笨蛋﹗”

荊天罹微笑道︰“是,我是天下第一號笨蛋,可是如果你不要我,我就注定要孤家寡人一輩子了。”

薛初晴又哭又笑地抱住他,“我要﹗我要﹗嗚……如果以後你敢不要我,我會要你好看,我會賴你一輩子,讓你再也甩不開﹗”

簡兮看著這一對歡喜冤家,笑著搖搖頭,慢慢退出病房。

荊天罹竟然為了薛初晴動了結扎手術,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痴情的男人,讓簡兮感動得無以複加。

小晴,真好,你終于也找到了屬于自己的福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9 00:56:28

尾聲

雕刻時光紅茶館裡,三個女人又湊在一起,開始清算她們的賭約結果。

葉子已經決心做一名專職作家,現下正努力打拼中,人竟然也瘦了一些。

她翻著薛初晴的新書說︰“晴雪好厲害,情色寫得越來越好。”

冰璃拿扇子敲敲她的頭,“自己也去找個老公不就好了。”

“誰說結婚才能寫出好書來?好多名家都是待字閭中,一樣寫出佳作。再說,晴雪現下是寫男男的愛情耶﹗我總不能變成男生去愛男生吧?”葉子白了她一眼。

冰璃看著手中的樣書,對楊姐說︰“晴雪居然轉行寫同志小說,太詭異了。”

楊姐又是一副詭譎的笑容,“想知道原因嗎?”

冰璃和葉子同時點頭,“想﹗”

“因為她的霸道老公嫉妒男主角,說那些是晴雪心裡紅杏出牆的證據。”

“哈哈,理解。”冰璃大笑,同樣的話她老公也說過,女作家寫小說,幾乎總是在無意中把男主角當作自己欣賞或者喜愛的類型來塑造,難怪老公會吃醋。

葉子叫道︰“哇﹗還真是霸道,有能耐就讓晴雪以他為主角寫一篇小說啊﹗”

“欽,這是個好主意﹗”冰璃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楊姐,“我們的賭約算打平了吧?因為晴雪還是嫁給了那個霸道的男人,但也沒有停止寫作,這該是最理想的結局了。楊姐,你就發揮一下超級編輯的催稿功,讓她寫一寫自己的故事吧﹗”

“名字就叫‘嫁給教父’﹗”葉子興奮難當。

楊姐嘆口氣,“人家荊天罹先生不是黑道中人,你們就不要瞎起哄了。”

“可是,他不是比黑手黨還厲害嗎?”冰璃茲發興奮,“真想把他搶過來。”

葉子拿書砸她,“花心女人,小心你老公扁你﹗”

冰璃吐了吐舌頭效個鬼臉,三人皆想者︰完美的故事,終于有個完滿的結局。

而在一邊聽著她們閑聊的席未央和賽門則相視而笑。

賽門送她一個媚眼,“親愛的,初晴都嫁給罹了,你什麼時候嫁給我啊?”

“下輩子﹗”席未央回他一個白眼。

賽門正想笑她,卻見席未央臉色一變。而冰璃和葉子則大叫︰“哇﹗帥哥﹗”

進來的是一個絕不遜色于荊天罹的男子,高碩,英俊,冷酷。

他掃視了一周,然後走到賽門身邊,“賽門,好久不見。”

賽門聳聳肩說︰“難得見到你這個大忙人嘛﹗怎么?願意到台灣來了?”

“龍翎逃到這裡來了。”

賽門哈的一笑,“又在追逃妻啊﹗”

龍翱嘆口氣,“幫我找她,我知道這裡你比我熟。”

賽門點點頭,“好,這次抓住她,可一定不能讓她再逃了哦﹗”

龍翱點點頭,目光中掠過一絲堅韌。是他的人,就一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管龍翎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一樣會把她追回自己的身邊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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