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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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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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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7 16:17:15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一章 太師



  許仙卻見張玉堂只顧得傻笑,大概是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心下也是無奈。

    他輕輕安撫一下手中微微顫鳴的追星劍,默默的想︰這把劍如今也有了自己的靈性吧!從剛才就感覺刻了這種震顫。這是一種草純的渴望,有靈的劍對于有靈的人的渴望,器物懷著被重新使用的渴望。

    張玉堂正喜孜孜的回刻家中,張翼外陰沉著臉,喝問道︰“劍呢?”張玉堂頓時說不出話來,結結巴巴的逼︰“孩兒借給許公子了。”令他意外的是,父親沒有想象中的訓斥責備,只是道了一聲“別忘了要回來!”就轉身回房了。

    他卻不知,在父親眼中,又有什麼傳家之寶能比他重要。見他如今開了竅,知道結交些青年才俊,便只希望他能就勢近朱者赤吧!只是張員外如果知道,他是為了一個女子才如此豪爽大方,怕是免不了又是一頓揍吧!

    雨還在下著,許仙將銀色的逼星劍掛在暗間,一手持著傘沿著青石板路鋪成的小巷,慢悠悠的往回走。

    雨中,青衣,竹傘。

    長劍,小巷,少年。

    許仙恍惚間覺得街邊賣混鈍的攤販,抬橋子的橋夫,擔貨物的挑夫,路上的行人,會突然一起大吼一聲,掏出兵器向他撲來,他則微微一笑,劍光一閃,血花飛濺。

    當然,這只是他的幻想而已。不過這樣帶著劍在雨中走,簡直太有感覺了。雖然沒有穿越到武俠世界,但也算小小的享受了一下武俠夢吧!

    路上的行人自然想不刻,正有一個武俠迷從他們身邊走過,只隱隱覺得這少年氣宇軒昂,甚是不凡。許仙不禁感嘆,這樣穿越了千年的心思,又有誰能夠得知呢?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就這樣,一個正在感嘆人生寂寞如雪的裝逼少年,微笑著走過了長長的小巷與漫漫的人生。

    進了家門,青鸞接過許仙手中的本,兩手比劍著說︰“小姐今天中牛做了好大一桌飯,可惜哥哥你沒口福!”許仙笑著模模她光澠妁小

    臉,直接轉向了雲嫣的房間。青鸞臉紅紅的跟在他後面。

    進了院落,雲嫣正爬在窗台上,探著身子,伸出手去接一滴房檐落下的水滴。傲然的身子顯露無疑,臉上還帶著一絲孩子氣的嬌憨。

    青鸞道一聲︰“小姐,哥哥來了。”

    雲嫣轉頭一看,卻是一驚,身體失去了平衡,眼看要聯了下來。

    許仙忙疾走幾步將她接住,並在她高高翹起的臀部上拍了一下,干脆將她從窗口抱出。

    雲嫣臉都紅透了,雖然那夜被他佔盡了便宜,但牛竟是在黑夜之中,像這麼在光天化日之下,還在青鸞眼前,被這麼輕薄,還是第一

    次。頓時不依,在許仙懷里掙扎起來,如出了水的紅鯉。

    軟玉在手,溫香入懷,令許仙一陣心神蕩漾,再也寂寞不起來。

    對準她嬌艷的紅唇深深吻下,雲嫣的掙扎漸漸無力起來。吻罷,她已是臉似紅霞,眼眸如水,不滿逼︰“就只會用強數負我!”卻後悔昨夜不該那麼快的向他投降,讓他可以避麼名正言頗的數負我。

    許仙輕聲逼︰“對不起!”雲嫣一甘,卻聽他接著逼︰“中牛等急了吧!”想著中午雲嫣大概花了不少心思力氣,而這個時代卻是沒有什麼通估設備可以讓他通知她。

    雲嫣心中那點悔意也就消散了,若非昨夜的親兜又怎得他如此逼柔的對待呢?而且在這個時代會為這種事逼歉的男人怕也是少之又少吧!

    許仙促狹的笑逼︰“剛才是不是有意勾引我!”

    雲嫣氣惱的撞了他一下,她只是沒料刻許仙會直接來她的小院。不過剛才那種姿態,確實像是勾引呢!而且,難逼自己要的只是沒有料到。羞惱逼︰“還不將我放回去!,

    許仙不僅哈哈大笑,將那點寂賓的心思丟刻了九霄雲外,踢開房門將雲嫣放回錦床上。招呼逼︰“鸞兒,還不進來。”

    青鸞面孔通紅的站在廊下,看著他們親親我我,緊張的手都不知該放在哪里放,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該退出去。聽了許仙呼喚,連忙走了進去,有些心驚膽戰的想,若哥寺要對自己那樣,自己該怎麼辦。

    許仙卻只是拿出腰間的追星劍給她逼︰“看看這劍怎麼樣。”而後又把今日發生的種種同二女講了一遍。雲嫣好奇的問道︰“你明天就要去學醫嗎?”

    許仙點頭道︰“是啊,每天的上牛。下午和晚上就修煉玄門道

    法,還能陪陪你們!”既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修煉的事就無法隱瞞,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玄門道法雖然令二女大感驚奇,但在這個神佛滿天的世界上刻還不至于無法接受。要是在現代說什麼修煉玄門道法,大概就要被人圍觀了。

    雲嫣趴在床上,有些猶疑的道︰“今天早上尹院來了請帖,

    請我去聽講,我要去嗎?”說著從繡花枕頭下掏出一張請束來,許仙接過一看才想起來,雲嫣還是尹院首的學生,而且大概是最好的一個學

    生。不過很幸運,她沒有學到尹紅袖那一套女權主義。

    雲嫣將身體扭轉成一個奇妙的姿態,將頭枕在許仙腿上,有些期待的望著許仙。許仙如果也這樣大概腰會斷掉。

    許仙捏捏她的瓊鼻,笑道︰“你想去嗎?大才女!”

    雲嫣道︰“嫣兒一直蒙她照頗……一

    許仙笑逼︰“那就去吧!老是躺在床上會發胖的!”卻忍不住輕輕撫摸她細致的蠻腰,卻哪有一絲贅肉。

    雲嫣被他摸得發癢,扭動著腰肢躲避,皺著道︰“哪里有胖啊!”

    青鸞輕咳兩聲逼︰“我去沏茶!”便轉身選了出去。雲概臉紅著

    雅開許仙的手,拉起被子將身子縮了進去。

    許仙微微一笑,壓下心中欲火,知逼不能太過火,否刻怕是會違背了自己當初的心意。將雲嫣裹著被子抱起來,抱在懷里像個,持大號的嬰兒,避樣沒有了身體上的接觸,心神就多了幾分安

    雲嫣抬頭瞧著這個男子,知道他再為她壓抑自己的**,不,也是為他自己吧!想把自己這只鴨子煮熟煮爛了再吃,不過再這樣下去,自己怕是真要被他吃掉了吧!

    難怪青鸞在船上那麼快認可了這個哥哥,越靠近他越受他的照頗,

    就越能感刻他身上的溫暖吧!那種發自內心的溫柔與美懷。心中的苦澀在慢慢消失,原以為絕不會忘記的傷口也在逐漸淡去。不過可不能

    在被他喜歡上之前給煮熟了。

    許仙笑道︰“帶你玩個東西!”便起身走刻院中的空地上,在雲嫣驚訝的目光中開始慢慢聚累雲氣刻雙足之下。而後慢慢井起,卻並不升的太高,許仙干脆盤腿坐在雲團上,就避麼懸浮在空中。這也是許仙為什麼用被子將她裹著,不然懷抱著她的身子,在欲念橫生的狀態

    下可沒避麼容易飛起來。

    “哇哦!”雲嫣一聲興備的驚呼,避種輕飄飄的感覺,果然是飛了起來。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來模摸雲團,雲團涼滑松散,卻感不刻多

    少濕意。喜道︰“再飛高點,再飛高點!”

    許仙輕刮了他一下鼻子,笑道︰“再飛的高就給人瞧見了,咱們在院里轉轉好了。”而後駕著雲,在院子里飛來兩困,當然速度慢的可憐,雲嫣卻像個得刻了新玩具的小孩子,高興不已。

    等青鸞端茶進來,也是看的目暗口呆,而後滿眼期待。許仙把某

    個強烈要求再來一困的貪心女人放下,飛刻青鸞旁邊,伸手道︰“鸞

    兒,來試試吧!”

    青鸞紅著臉點點頭,任由許仙概住她妁腰肢,將她抱在懷里,不過拿手接著許仙的胸腰不敢挨的太近。許仙只覺得手中腰肢細致的不可思議,而青鸞的身體也輕亞無比。許仙打概雲嫣道︰“果然鸞兒比

    你輕多了,你看,雲飛的多快!”

    雲嫣頓時不滿的握著拳頭“可是我裹著被子啊!”卻發現雲飄的似乎真的快了很多。不由想乃苦臉的想︰難道我真的變胖了,只是要瘦到鸞兒那種程度根本不可能嘛!

    卻忘了當初她的舞姿可是冠絕甦杭,有著“鳳舞九天”的雅號,穿著舞服的樣子更是能讓任何男人把眼珠子瞪出來。如今卻擔心起自己

    的身材是否讓面前這個男人滿意。

    許仙見她愁容,飄刻她身邊,勾起她下巴,笑道︰“不過都胖在該胖的地方!”

    雲嫣這才知他是逗自己,不由大嗔,青鸞也伸出手敲敲她的腦袋

    道︰“小姐,你最近變得越來越笨了。”雲嫣更是張牙舞爪起來,許仙笑著將她攔腰抱起,帶著二女在院中轉圍。

    玩樂也就盡時,而後的日子里,許仙除了每日道慶余堂學習醫術,並隨時積累經驗之外,就是加緊了鑽研醫書。要寫好一本醫書,還得先做好一個醫生才是。不然真憑著自己腦袋里那點知識去給人看病,

    那才是不可思議。

    煙氣要集,青鸞一邊研墨,一邊仔細瞧著許仙寫字,雖然不太明

    白,但瞧著許仙認真的樣子,也覺得心里喜歡,而身後琴聲寒廖,雲

    嫣正在為他撫琴。

    許仙覺得前世要有避樣的讀書氣氛,他早就考上清華了。當然,

    也可能連三流大學也考不上,因為本來是雲嫣為他研要,在許仙第三次忍不住將她抱進懷里後,雲嫣就躲刻後面撫琴,接作青鸞來接替她的工作。許仙對著避妹妹還是能夠做刻清心寡欲的。

    隨著修行的深入,許仙感覺自己過目不忘的本領在加強,有時概會想,難道這是所謂的開發腦域。但無論如何,總是一件好事,讀書避

    件事對他來說,變得非常容易。

    這個時代所有能夠見刻的醫書,都被他買了回來。還有放在王翼外家里的一些珍藏本,也一並借來。

    不過他對所謂的醫學秘接很是無語,又不是什麼武功秘頗,這種東西就應該廣而告之才能發揮出它的作用吧!不然就如那把道星劍一

    樣,塵封于鞘,作為可笑的“傳家之寶”而存在,又有什麼價值呢?不過傳承避種東西,既保證了延續性,有時概又難免是狹隘的。而後失傳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許仙就是要把避些知識統統的總結起來,發揮出他們應有的價值。

    這些日子的努力加上本來就有的(本草綱目)的記憶,他的理論知識已經上升到令王翼外也自嘆不如的地步。而把脈與針炎兩項在他的

    道法之下也慢慢變得熟練起來。

    因為只要使用靈目,就能夠很準確的感知刻脈象與病人的身體狀

    況,而後對癥下藥也就是簡草的多了,而這個時代的所謂大夫,刻了這一步,就已經具備了獨立看診的能力了。而後是成為庸醫還是神醫,就看個人的造化了。

    不過也有些麻煩事,這日許仙剛送走了他的老師王學政的家丁,不禁搖頭苦笑。顯然這位老師對自弓妁不務正業很是不滿,要自己晚上到他府中去,到時候大概又有一對濟世安民的大道理在等著他。

    雲嫣見許仙皺眉的樣子,上前幫他捏接肩膀,道︰“夫君準備怎麼辦呢?”

    許仙無奈道︰“還能怎麼辦,去好好說說這我本書的價值,希望老師他能夠理解吧!”

    雲嫣卻搖頭道︰“不可以啊!王大人若是那麼容易被說服,就不是清流魁首了。我看夫君還是好好認個錯,然後說只是愛好,王大人才能消氣。”

    許仙一愣,便笑道︰“有道理,當今聖上都說服不了他,誰又能說服的了他。”卻知雲嫣說的大有道理,若是自己同老師爭瓣,反而是會有不好的結果吧!自己雖然是兩世為人,但在人情世故上卻未必及得上身後避女子呢!

    雲嫣又道︰“王大人一定會考概夫君的課業,要好好準備才是!”

    許仙微微一笑,自估道︰“你不知道我走過目不忘嗎?”現在他對可是很有自估。

    沒想刻雲嫣卻搖頭道︰“沒那麼簡草的,學問和醫書是不一樣,我說幾個題,看夫君你答不

    答得上來。”而後伏在許仙身上,拿過毛筆在紙上寫了幾個輕照看許仙卻是神不守舍,知道這樣的姿勢又讓這色鬼佔了便宜。放下筆捏捏許仙的臉頰道︰“認真一點啊!”

    許仙正在暗爽不已,雲嫣的豐概就壓制他的身上。雲嫣捏的臉頰才反應過來,看向桌上的題目,一看便大為頭痛。醫學是要將那些茶備目目統統背下來,而儒家經義則更講究理解,雲嫣出的這些問題都不是靠背書能答上來的,若是王學政突然問起,許仙就是法力再強一百倍也只有張口結舌的份兒。

    許仙不禁苦惱道︰“這可如何是好!”他對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怎麼擅長。

    雲嫣卻笑道︰“我猜想了王大人想法,所要考校夫君的題日應該就在避些題目里。”說著又接筆寫下了一些問題,總共有十幾個。

    許仙反手將她抱進懷里,笑道︰“那就勞頗翼要將答案也一並寫出來吧!”然後再讓他背下來,自然就萬無一失了。

    雲嫣嗔道︰“不許動手腳。”就那麼坐在許仙懷中,開始在紙上書寫。

    許仙只是瞧了幾眼,就覺得無起,轉而將注意力放在懷中的女子身上。雲嫣時而認要的備筆疾書,時而將筆茄抵著下巴思考。乃是平日少見的認真模樣,想想避樣的認真乃是為了自己,心中就不由的歡喜起來。

    **之念反而淡了一些,手也是輕輕的接著她,雲嫣似手感覺刻了什麼,停筆回頭,沖他嫣然一笑,一種夫喝如隨的感覺,便在兩h心間蔓延。

    晚上果然如雲嫣所料,王學政同許仙說了沒幾句,甚至連他學醫的事都沒接,就問起學業上的事,不經意間丟出一道題目,便盯著許仙。

    題目卻正是雲嫣所料。卻是一道關于術與學的問題。在儒家眼

    中,醫術自然是術,學問才是大道。這道題看似簡草,卻正是在問許仙的態度。

    若是許仙答不上來,自然是荒廢了功課。若是許仙答出什麼“異

    端邪說”來,怕是更難讓王學政滿意。總是少不了一頓訓斥。

    許仙暗道好險,裝模作樣的思慮了一會兒,而後就將雲嫣那一番最正統最標準的答案拿出來作為應答。王學政這才掀髯微笑,滿意的點點頭。便才問起許仙今日所為。

    許仙連忙表態,自己是在學習之余,換換腦子而已。王學政又問了問學業上的事,才輕輕放過許仙。卻又略略的談到︰“為師進來或許就要離開杭州了。”

    許仙驚喜道︰“老師就要回京了嗎?”雖然人情世故差了一點,但于察言觀色還是懂的,王學政這話說出來雖然極為平靜,但卻絕無半分沉郁之氣,倒有點意氣風發的感覺。

    王學政微笑著點點頭道︰“你倒是聰明!”在這段時間里,他同潘家的接洽已見成果,雖然聖旨還沒下來,但結果已經可以頗料了。這期間,許仙同潘玉的關系,自然也起刻了不小的作用。

    人逢喜事精神爽,避一頓飯自然吃的是賓主盡歡。王學政多喝了幾杯,又“導了幾旬,才放許仙離去。

    不過數日之間,就傳來了“王文會卻去學政之職,遷任太午太

    師,命其速速回京。”的消息。

    所謂太子太師,為東宮三師之首,乃是太子的老師。這個位置雖然官居一品,卻無什麼實權。但不知多少人打破頭要爭避個位置。

    若是能熬刻太子登基,成了吾皇萬歲,做老師的自然是肱股之

    臣。就算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差不太多了。

    這件事不但是潘家出了力,更是因為王文會本身就是狀元出身,又是清流魁首。為人剛直在朝頗中又走出了名的,暗中不知多少要斗,

    最後才得上皇一言,欽點他為太子太師。

    避個消息才一傳出,王學政本有些清冷的門廳就變得如街市般熱

    鬧,裝關系,拉交情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大橋小橋能從門口排刻巷尾。

    王學政是在外任職,身邊並無子峒在,家中人手不夠。許仙避門下弟子自然跑不了,只在門口做起了招待。將來拜見的人分門別類,

    有的要老師親自相見商談,有的則放在一起見上一見就走了,而有的則根本不必相見。

    許仙一身青衣,還做尋常書生打扮口站在門廳之下,忙里忙外的迎來送往,卻更顯得卓然。誰瞧他的眼光都難免有些不同,就是上官大人對他說話也客氣了三分。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誰都將許仙當作杭州府最大的“幸運兒”。只是也不知多少人在暗中咬牙切

    齒,這好事怎麼都讓他趕上了。

    一頂小橋在王府門前落下,一人掀開橋審,遠遠的瞧著喧闈的情

    景。許仙正笑著將一名官人往屋里引,橋中之人不禁冷哼一聲。引路的隨從小跑到窗邊低聲道︰“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那人瞧也不瞧隨從,放下簾子,道了一表︰“走!”

    隨從高唱一聲︰“起橋!”小橋便又顫顫悠悠的離開了。

    許仙若有所覺的回過頭去,遠遠的看見一頂藍色的小橋離開,無暇多想,便對身邊的客人道︰“張大人,這邊請,老師正在東廳等著您

    呢!”

    只是王學政,不,是王太師的送行要並未大擺,只是請了些親近之人設了一席。其中自然少不了王文會的同窗好友潘總督。

    坐下並無外人,潘總督又飲了幾懷酒,方道︰“文會啊,這太師之職固然是好,只可惜同朝臣之間,總還是隔了一層。”王文會此去就成了真正的太|子黨了,太子同皇上的關系,自古刻今都是不容易處理。而東宮和朝廷又是不同。

    王學政笑道︰“若能輔佐當今太子成為一代明君,其他的又算得了什麼?”

    又轉臉對正在持壺添酒的許仙道︰“漢文,你素有文采,今日不知可有佳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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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虎患



這下桌上的人都將目光放在許仙身上,就是潘總督對許仙的文采也不能不說一個服字。許仙放下酒壺,站起來想了一想,便笑道︰“全詩卻是沒有,倒有一兩句殘詩,供老師品評。”

    王文會笑道︰“不妨說來聽聽,我或可為你補全。”

    許仙端起一杯酒,躬身經敬酒道︰“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這句詩的前一句仿佛回答了潘總督的擔憂。後一句既像是對老師名譽的贊譽,又像是對將來遠景的展望。總之是個天大的馬屁。當然,這種馬屁也只有許仙這穿越者才能拍得出來。

    王文會搖頭晃腦的微微念叨了一番,不禁哈哈大笑,接過許仙敬過來的酒一飲而盡。對著學生越發的滿意。

    夜雨蒼茫,許仙舉著傘向家中走去。臨行前,老師那一番告誡還在耳邊回蕩。新上任的學政是梁王一派的人,雖然是個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但有時候小人物為了往上爬卻最是無所顧忌。而且正管著學正這一塊,勸許仙權衡利弊,諸事隱忍。

    許仙只是答道︰“若是會隱忍,便不是許仙了。若是實在不行,學生去做個郎中,開建藥鋪,也能過活。

    王文會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似乎看到了當初自己,那時的自己又何曾會隱忍呢,自己這個弟子還需磨練吧!有潘家在,想必也吃不了什麼大虧。而有自己在,也少不了他的功名。

    許仙也知道梁王勢大,權傾朝野。此次潘家同情流合力,扳回一城,想必那邊也要換以顏色。對方固然是個小人物,自己也不是什麼大人物。自己雖然還未入朝為官,卻陷入了隊伍。這固然是即幸運的一件好事,但同時也是一件壞事。人生總是福禍相依吧!

    一路泥濘,臨近家門。房中還閃著燭火,直到他們還在等著自己。這俗世沉浮的弱小女子,這被自己金屋藏嬌的籠中之鳥,還需要自己照顧。這麼想著,許仙也不禁微笑起來。

    明天還打算去山中采藥,可得早起才行。

    寂寂深山,幽幽鳥鳴,雨霧在山間,蒸騰起伏。許仙在山腳下茶鋪里因了幾杯茶水,拿起身邊的竹簍,就要動身向山中行去。

    茶鋪的伙計連忙攬到︰“這位小哥,可是要到山中去?“

    許仙笑道︰“正是,我便是要到山中采點草藥,順便也游覽一下山中的景色。“其實第二條是他的主要目的,這幾日迎來送往,他也覺得煩悶,便想出來出城走走,恰逢慶余堂哪有個采藥的伙計,他便領了。想著雨中的山色應該不錯吧。

    伙計忙道︰“小哥你不知道,最近山里鬧大蟲,一壞了近百條人命,官司正令獵戶擒捉發落,路口都貼了榜文。就是來往的客人也要結伴而行,才敢行路,更何況識到山中采藥呢?“

    許仙一愣,老虎傷人在這個時代不算罕見,但是近百條人命也太誇張了吧!不過他是藝高人膽大,也不在意,只是揮揮手道︰“我剛學會些功夫,這時遇到了,還可為民除害,做一做打虎英雄。“

    伙計見許仙單薄的樣子,只是不信,還要再勸,許仙一大步走入茫茫的煙雨之中,從容的樣子似乎絲毫沒有將什麼大蟲放在眼里。伙計想著︰或許他真會些功夫也說不定,只是聽說那虎是成了精的,若是真遇上了,怕是凶多吉少。

    山路本就崎嶇,更何況是雨中,許仙獨自背著竹籠,在山間行走,取走的極為平穩,此刻若有旁人,或許能瞧見,他每行一步,足下都有白色的運氣升騰,這步步行來,真是如履平地,真應了“平步青雲”那四個字。

    許仙抬頭,只見青山白雲,美不勝收。偶爾有山風帶著雨霧從山澗舞過,真讓人覺得塵心消減。他忍不住仰頭長嘯一聲,嘯聲便在山間不停的回蕩,驚起幾只猿鳥,這嘯聲中便多了幾聲袁啼鳥鳴。

    這山,卻更顯得空曠起來。

    許仙憑著腦海中的記憶,搜尋這個中草藥,對于其他人顯得辛苦艱難的工作,對他來說確實輕松隨意。因為就是生在懸崖峭壁智商的藥草,他也可踏雲而上。不多時,竹籠中便多了不少青翠欲滴的草藥。

    空山無人,到讓他多了些方便。到後來干脆直接駕雲在山間遨游,有運氣遮蔽,就是有人也不虞被瞧見。他平日在杭州成立也只敢在晚上這麼做,在白晝飛行還是第一次。更何況是在這樣的大山之中,飛騰之間,更覺得心神開闊。

    許仙不由想到,我這樣也算是仙人了吧!其實能進入煉神還虛這一步的修行者,另一個稱呼就是“人仙”。只是星宿海的法門是直接進入這一步,在慢慢修行,反而讓許仙沒了這樣的感覺。

    忽聞人生傳來,許仙向下望去,只見兩個拿槍帶棒的大漢,正在樹後避雨,一看就不是善類。

    許仙心疑,這難道就是山中擒虎的獵戶?只是獵虎不去山中,反守路口算什麼意思?

    便降下些雲頭,凝神聽那二人對話,一個道︰“這樣的雨天,哪有人經過,老大還讓我們在這守著,真是有病!”

    “若真來了大蟲怎麼辦?”

    “咱們兄弟手里的家伙難道是假的嗎?畜生在強也是畜生,不過那小姐還蠻可憐,家里人都讓大蟲吃了。”

    “多虧了我們兄弟安慰她!”

    二人便一起淫笑起來。

    許仙聽得心頭火起,這分明是剪徑的賊人。本想下去擒住這兩人。但轉念一想,卻還是要再確認一下,免得誤傷人命。便飛得遠些,降下雲頭腳踏實地,沿著石化的山路往上走,正是那兩個人所守的路口。

    許仙直行而上,快要路過那個路口的時候,突然腳底震動,只聽咯嚓一聲響,巨大的捕獸夾猛地咬向許仙的腿,這樣的力道,一下便能將人的腿骨咬斷。

    許仙不由大怒。

    身上金光一閃,獸夾便不能咬入。他卻只是不動聲色的站著,看這兩人準備如何。

    那兩人懶洋洋的從樹後走出來,一個瘦高,一個矮胖。那瘦高的先笑道︰“沒想到這樣的天氣還能捉著獵物。”看著許仙,眼中說不出的戲謔。

    矮胖的也笑道︰“這下那畜生又有的吃了,咱們還是先搜搜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有,這身衣服不錯,還是先脫下來,莫要讓那畜生給糟蹋了。”

    二人視許仙如待宰羔羊,渾沒有半點憐憫之心,只是說笑著上前,要搜搜許仙的身。那高瘦的獵戶卻突然發現,沒有熟悉的慘叫聲與求饒聲,不禁笑道︰“沒想到還是條硬漢子。”又注意到,許仙的腿上哪有半點血跡,這才感到不對停下腳步。“

    許仙卻猛一跺腳,鐵質的獸夾碎裂開來,朝著二賊猛撲過去,他金身練就,不但是防御驚人,在使用金身的時候更有一股神力。

    二賊這才反應過來,抽出樸刀便朝許仙身上猛劈,許仙不躲不閃,只伸出兩手向二賊抓去,他要生擒這兩人問出賊巢的所在。

    二賊見許仙不避,心中大喜,這還不結果了你。

    但刀砍在許仙頭上卻猛地蹦飛,虎口也隨之裂開。許仙的手卻如金箍一樣握住了二人的手腕,二賊哪里掙得開!還要反擊卻被許仙拉著一甩,又聽“咯嚓”“咯嚓”的兩聲,二賊捂著腿慘叫起來。

    原來落葉之中,還藏著不止一個獸夾,被許仙大力一甩,頓時控制不住腳步,踩在上面。

    聽二人慘嚎,許仙心中卻無半點憐憫,若是自己只是個普通行人,豈不是就遭了他們的毒手,如今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許仙寒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在這里設伏?”

    矮胖的兀自叫罵,高瘦的卻道︰“我們只是尋常獵戶,是為了擒拿猛虎,才設下獸夾,小哥錯怪了我們了!”

    許仙眼眸一凝,猛地踩上那高瘦賊人的手,又聽“咯嚓”一聲,觸動了另一只獸夾,立刻夾住了他的手臂,傳來一陣金屬和骨骼摩擦的聲響。

    許仙寒聲道︰“還不從實招來!”這二賊只是夾雜不清的叫罵呻吟,卻不答許仙的問題。

    許仙也不擅長刑訊逼供,一時之間也無可奈何,只坐到旁邊的大石之上,冷冷的瞧著二人。若自己沒猜錯的話,會逼供的“人”馬上就會過來。

    “嗷”的一聲虎嘯夾著山風傳來,似被這里的血腥味所吸引。

    許仙面色如常,地上二賊卻臉色大變,終于告饒起來。許仙卻只是不動聲色的坐在一旁,淡淡道︰“說!”也不說讓他們說什麼。他自己也不曾察覺,他心中怒火熊熊,而眼中的金光格外的濃郁,卻充滿了一種淡漠的味道。

    眼看猛虎將至,二賊終于支撐不住,一邊哀求許仙救救他們,一邊雜七雜八的說出了實情。許仙卻是聽得眉頭大皺,原來這兩個人真的是獵戶,只是同時也是山賊。

    他們專門捉了人給老虎吃了,他們再去收斂死者的遺物,將值錢的東西搜刮一番,還不惹人懷疑,一個行商鎖能給他們帶來的收益,遠遠要高于他們打獵的收益,而且還沒有什麼風險。最終官府還是要請他們捉虎,還要另出些費用,真是無本萬利。

    許仙這才明白為何會有那麼多人遇害,原來不是虎殺人,而是人殺人。不禁皺著眉頭,若是虎吃人是為了生存的話,就算與人道相違背,至少還與天道相合。但這些人又有什麼資格殺戮自己的同類呢?

    風聲越來越近,空中的雲霧也隨之翻滾起來,連林間的樹木也隨之亂動起來。二賊臉色蒼白,連哀嚎也不敢發出。

    樹木沙沙作響,本來寂靜的山林此刻卻突然似煮沸了一般。

    “嗷”的一聲厲嘯,一個黃色的影子從山坡上高高的躍下,落在山道上。許仙睜眼一瞧,這只虎竟是有尋常老虎的兩倍大小。這只老虎顯然已經是成立精怪,而非尋常野獸了。

    猛虎來回踱步,一雙赤色的眼目中只有黑色的一點,顯得格外的凶戾。打量著地上的兩人,卻又轉頭望向許仙,似乎察覺到許仙的難纏,便低吼一聲,似乎想要將許仙驅逐開來。

    許仙怡然不懼,端坐不動,今日本是為了采藥,所以並未帶那把追星劍。不過雷符倒是有幾張,而且有金身護體,並不懼那虎精。他本來也有殺虎,為民除害的想法,但今日遇上這事,突然沒了出手的**,也突然理解了燕赤霞的想法。如今就是要讓他們自食其果。

    那虎精見許仙不動,卻也不上前攻擊,而是走到二賊身邊,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一賊,以爪按住,輕輕一撕,便將那賊人了斷了。而後三下五除二將兩賊撕裂吞食,食量那是大的驚人。

    許仙只是皺眉瞧著,尚覺得怒氣難平,而後卻心中一驚,只見那二人的魂魄,慢慢從身體飄離,卻並不離去,而是圍繞著那猛虎,神色謙卑,做奴僕之狀,其中一個還附在虎精耳邊似乎說著什麼,那虎精定楮樹耳,做思慮之狀。

    倀鬼?!

    這只老虎竟然修煉到能御使倀鬼的地步,人為虎所殺而化為倀鬼,但卻只有成立精怪的老虎才能御使倀鬼!這也是虎妖的先天能力,就如龍先天能夠騰雲,而虎只要稍加修煉,不需任何法門,就能御鬼。

    許仙不由站起身子,手中已握住一張雷符。虎能御鬼,但同時也會為鬼所魅,就如人間的佞臣之與君王的關系一樣,顯然那二鬼是要勸那老虎殺了許仙。

    金色的靈力自指尖流淌進符之中,上面的朱紅符子慢慢閃耀光華。就在許仙蓄勢待發的時候,卻見那虎精咆哮一聲,揮爪將兩個倀鬼撕碎,而後張口一吸,狂風湧動,二鬼便被聽吞進腹中,竟然不受其魅惑。

    虎妖沖許仙點點頭,而後輕輕一躍,就沒入林間,身形動處,便有狂風呼嘯,這乃是虎類成精的另一種先天能力——乘風。所謂雲從龍,風從虎就是這個道理。

    許仙的雷符終于沒有揮出,因為他注意到,這只老虎大腹便便,似乎有了孕胎。而且他現在更想要殺的是另一批“人”。

    許仙將路上的獸夾統統砸碎了,而後腳下升起雲霧,許仙向著那二賊所說的方向飛去,然而在這山野之中,林木茂密,洞窟無數,想要在這麼多洞窟中找到那些賊子的藏身之處,卻並不容易。

    那些賊人似乎都是獵戶出身,必然對洞口加以隱藏,許仙于這個是外行。便在那二賊所說的山頭,游來尋去,卻只是不見,便懷疑是受了賊人欺騙。

    可惜他不同術數之道,不然只需要掐指一算,就能有一個結果。這一找就至夜間,好在同家中說過,有可能在山外盤桓二日。便找了個有幾塊巨石搭成的石穴,尋了些柴火,只是濕氣太重,柴火卻不容易點燃,就是點燃了也只是冒黑煙。

    不過許仙先用太陽光芒將柴火烤干了,而後金色的火焰一燎,便升起了一堆篝火。有3檢查了今日所采到的藥材,卻沒有多少。想想今天的經歷,不由嘆了口氣。又馬上肯定的想︰明日定要將那群人找到,殺個痛快,什麼因果也顧不得了許仙一邊思慮著,一邊啃著硬巴巴的干糧。不禁苦笑︰他本來想憑著自己的道行,打個獵還是沒有問題的,晚上就有烤肉吃了,只是他卻是想得簡單了。他一無弓箭,二不會設陷阱,三又不懂得隱藏。莫說打獵了,他連獵物都沒瞧見幾只。即使瞧見了,深山密林也追趕不上。

    許仙這麼思慮著,卻聞得黑暗中的樹叢一陣震顫。兩點綠光在林山閃爍,而後一道巨大的黑影躍出來,卻又是那頭妖虎。許仙握緊雷符,心想︰難道這家伙白天不甘心,好,這次我就除了你。

    那虎精卻不撲過來,而是一瘸一拐的慢慢靠近,口中嗚嗚,眼中似有祈求之意。許仙這才注意到,它的後腳受了傷,正往下淌血。便問道︰“你要我就你?”而後笑自己,竟同這野獸講人話。沒想到那頭虎精點點頭,竟然能聽懂人言。許仙一愣,方知這虎靈智已開,又能明白悵鬼之言,自然是聽得懂人話的。只是形體未脫,不然或許還能說話呢!

    許仙心中一動,到︰“我可以救你,不過你要帶我去找那兩個人的同伙!”這山大王應該是知道那賊窩的所在的。

    虎精搖搖頭,似乎有些猶豫,那群人捉了獵物給他吃,是再舒服不過的了。

    許仙怒道︰“不然你就走吧!”

    虎精這才點點頭,許仙道︰“過來吧!”虎精走到篝火旁,露出後爪,這位置是它自己夠不著的。許仙一瞧,才發現這虎妖的腳踝處似乎是釘著什麼東西,不禁奇怪這虎妖可不是一般獵戶能傷害得了的。就是那巨大的獸夾怕也難以穿透它的皮毛。許仙伸手去抓住那個東西,虎精一痛,激起了凶性。轉臉對著許仙一陣咆哮,腥氣撲鼻。一雙赤色的眸子閃動著反耀的火光,若是常人,此刻嚇也嚇死了。許仙卻只是轉過臉同他對視,眼中閃動著金色的光芒。

    過了一會兒,虎精耷拉著腦袋敗下陣來。許仙一手握住它的巨爪,一手握住那刺進它爪子里的東西,用力一拔,鮮血噴濺。許仙又從籠子中找了些草藥給它敷上。

    虎精、方才漸漸安靜下來,只是喘息不定,卻並不離去,似乎還記得它許下的承諾。這種靈智初開的妖怪,最是簡單不過,反沒有人的機巧。

    許仙握著手中之物,卻陷入了沉思,這東西不是他想象中的錐子,鐵釘之類,甚至不是鐵器,而僅僅是一只烏木發簪。這發簪的樣子他感到有些熟悉,但被污血掩蓋了,看不清上面的花紋。

    許仙瞧瞧身邊的猛虎,不禁感嘆︰難道傷它的竟然是一個女人?而且看它受傷的地方,應該是先要逃跑,才被傷腳踝。能打得這山中之王落慌而逃的會是什麼人呢?

    篝火一搖,虎精縱身而起,下一刻就重歸密林之中。不多時,就見它叼了之野豬回來,丟在地上。而後又伏在一邊。似乎是給許仙謝禮。

    許仙不禁苦笑,打獵這種活計,果然還得勞煩“專業人士”,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便動手將那野豬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卻只取下後腿一塊肉來,放在火炙烤。不多時,就散發出一股香氣來。金黃色的烤肉滴著油水,不免使吃膩了干糧的許仙垂涎欲滴。就是旁邊的虎精也在意起來,嗅嗅鼻頭。

    幽暗的林間,夜雨茫茫。少年與猛虎圍坐在一片篝火旁,等著烤肉變熟。猛虎不懼篝火,伸出巨爪想去抓住烤肉,被少年以樹枝一擊,立刻縮了回去,不滿的嗚咽一聲,卻對著絲毫不懼它的少年毫無辦法。

    虎精突然直起身子,低低的吼著,似乎察覺到什麼。許仙雖然只聞雨落在樹葉上,但也感覺有一些東西靠近,不禁提高警惕。

    濃密的樹林中,幢幢黑影正向著黑影圍聚過來。一個長發披散的姑娘從林間飛過,輕盈的落在樹梢上,清冷而絕美的身姿仿佛要與這雨夜融為一體。當她透過樹葉與雨幕,望向那一堆篝火,臉上突然一喜,張口欲言,卻又無聲,唇齒開合,似乎是想說“相公”兩個字。臉上的表情突然有些憤怒,又轉為哀怨,卻輕輕的揮揮手。

    似乎無聲的命令自樹梢傳下來,林間又是一陣騷動,那些黑影又緩緩退去。女子又朝篝火深深望了一眼,轉身飄然而去。蕭蕭的雨聲中,似乎有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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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7 16:18:23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章   相公   



林間一處巨石之上,女子靜立其上。密林中許多黑影帶著各種聲音而來,那聲音似低語、似鬼哭、似獸吼,卻偏偏不似人言,夾雜在雨打樹葉的沙沙聲中,更顯得詭異。

    一只怪鳥撲扇著翅膀來到女子身邊,仿佛貓頭鷹的樣子,翅膀卻似一對生著羽毛的耳朵。

    女子伸出手,接住那只怪鳥。怪鳥鋼鐵般的利爪抓在她縴細的手臂上,卻不能傷她分毫。怪鳥先是咕咕的亂叫幾聲,而後竟然咖咖呀呀的說出人言,雖如破舊的錄音機發出的聲響,卻將許仙剛才的言語一字不差的復述了一遍。

    女子凝神聽著,不想漏過一字。聽到最後才松了口氣,他跟那虎精並非是一起的。而後用手一指,巨石下的幢幢黑影中,躍出一只小猴來,一邊圍繞著女子迅速的跑動,一邊唧唧的叫個不休,雖然帶著喜意,卻如嬰兒的啼哭。在這樣的雨夜,稱得上怪異。

    而且那只小猴偏偏長了一張人臉,一張被扭曲了的人臉,仿佛充滿了暴躁與猙獰,如同鬼面。他在巨石上跑動的時候,一雙利爪不斷激起火花,比之它的身形,它的那雙爪子卻顯得奇大無比。火花短暫的照亮了雨夜,照亮了周圍的黑影,那幢幢的黑影中,卻沒有一個人類存在。

    女子輕輕一頓足,露出不悅的神色。那鬼面猴立刻停住,輕輕一躍就落在了了那女子的肩頭,用它那猙獰的鬼面作出撒嬌討好的神情。女子對那鬼面猴低聲說了幾句,鬼面猴點點猴頭,又唧唧的叫了幾聲,從女子的肩膀上躍起,落在十幾米外的一只村權上,而後迅速消沒在雨夜之中。

    女子又揮揮手,黑影紛紛散去。

    空地之上,便只留她一個人凝望著茫然的黑夜與篝火燃起的方向。

    虎精慢慢放松了警惕,許仙也坐回原處。看看身邊的巨虎,不禁想到,難道這些就是傷它的“人”?果然不是普通人的樣子啊!不過他也沒有什麼助虎為樂的心思,而是只想找道賊窩,而後就同這虎精分道揚鍍,再往後就各安天命吧!

    它食人無數,至少從一個人的角度看,被人殺了也不冤枉。

    一夜無話,等到第二天的時候,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密林中充滿了潮濕的味道。但許仙的身旁卻是干燥無比,太陽之力對于除濕還是有莫大的作用的。

    許仙推推身邊的虎精,命它趕緊上路。只是真到去找的時候,卻比他想象的還要簡單的多。

    那一個地方是許仙路過無數次的,只因藤蔓遮蔽,根本沒有發現這里有一個洞窟。今日得了這頭虎精指點,許仙才發現這里地方。

    許仙便準備潛進去,聽聽他們都說什麼。一則是免傷無辜。二則是聽二賊所言,里面還有他們捉來的路人,到時候若被他們當作人質,更是麻煩,還要想辦法先解救出來才是。至于那群賊人,自然是殺個干淨,免得落到官府手中又出什麼變故。

    善者不一定心慈手軟,卻有一句話叫“勇者必狠”,許仙的善從來就不是軟弱屈從的善,反而常懷著“雖萬人吾往矣”的勇氣。誅奸除惡,就在今日。

    許仙剛走沒幾步,那虎精就攔在他面前,許仙這才安現,地上設著一個繩環陷阱,作為極為隱蔽,仔細看去,繩索的一邊還連著銅鈴,若是踏中,就算是無事,也必然觸發警報。許仙不禁汗顏,向巨虎做了個道謝的手勢。避過陷阱,向洞里探去。

    洞穴深處,一道暗河流過,兩邊都是鐘乳。黑暗中一道天光灑落在一片石台上,幾個獵戶打扮的男人圍坐在石台上,中間是一堆財物,仿佛在商議什麼。

    身邊的石柱上栓著一個衣不蔽體的女人,身上臉上滿是髒污。而另一邊的石柱上還栓著幾只獵犬,正對著那女人虎視眈眈,一看便是嘗過人肉滋味的。但那女人卻只是茫然的睜大眼楮,似乎對于身邊舟一切已經毫無放映。

    其中一大胡子喝問道︰“老五和老六到底是怎麼死的?”

    “當然是被大蟲吃的啊,你沒去看嗎?那兩個笨蛋踩在獸夾上,血腥味引來了大蟲,剛好我們多分點。還有,這妞你們也玩膩,又不能賣,也歸我好了”

    那大胡子頓時作色道︰“老九你胡說八道,我們都是干這行,怎麼可能兩個人一起踩中獸夾,分明是有人搞鬼。你說,他媽的是不是你干的。”

    而後幾個人頓時雜七雜八的爭執起來,而這時身邊的獵犬卻突然狂吠起來,一群人立刻息聲,拿起了身邊的武器凝神傾聽,果然聽見黑暗的洞穴里傳來了一陣異響,仿佛嬰兒的啼哭。

    哭聲忽而在左,忽而在右,明明像是哭聲,卻偏偏帶著一股喜意。他們已經放開了獵犬,平日里見了熊瞎子也敢沖上去的山犬,此時竟然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黑暗的洞窟,詭異的哭聲,幾個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卻都感覺流下一陣冷汗。虧心事做的多了,終究是怕鬼的。

    “是什麼東西,給老子滾出來!”

    一聲大吼,卻只在這洞窟中來來回回的回蕩,變得和那聲音一樣的虛渺詭異。那大吼的人先被自己的聲音給嚇住了,而那啼哭聲竟然也隱沒了。

    無邊的寂靜中”,大胡子”突然感覺頭頂落下一滴水滴,在這樣的鐘乳洞中,滴水尋常的事,那人卻立刻覺得不對,因為那水滴竟然是熱的,用手一摸還有些粘粘的。仿佛,仿佛是唾液。詭異的嬰兒啼哭聲突然在他們頭頂響起。

    那人猛地抬頭,卻只見一個毛茸茸的黑影落在他臉上,一雙利爪抓向他的頭頂。那人反而放下心來,他見了這東西的體型,知道這一抓最多也就是在臉上留下幾道血痕而已。

    這個思慮剛從腦海滑過,他的天靈蓋就掀了起來,那爪子在他的腦子里胡亂的攪和了幾下,送進嘴里,卻正是那一只長著鬼臉的小猴兒,此刻吧唧著雷公嘴,仿佛在品嘗腦漿的滋味。

    旁邊的人發出一聲悲呼“老二!”手中的刀叉毫不猶豫的向著鬼面猴刺去,卻刺了個空。啼哭聲又在旁邊響起,幾人望去,之只見那鬼面猴手里捧著一顆鮮紅的心髒,來回拋著玩耍。那顆心髒還隱隱跳動著。

    其中一人這才感到腹間疼痛,低下頭一看,髒腑都已流出身體,徒然的伸出手想要捂住,奈何人無心不成活,就這麼直直的倒在地上。

    “老四!!”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一瞬,鬼面猴從“老二”的頭頂躍下的瞬間,刮破了“老四”的胸膛,並將他的心摘了下來。那鬼面猴低下頭在心上嗅了嗅,又望了望幾人,似乎是估算了一下。吱吱的尖笑幾聲,便只將心尖吃了。

    幾個人都覺得心下涼透了,心中哪還有報仇的心思,只剩下恐懼,他們終于明白了那幾只獵犬的表現,面對這樣的生物,他們還能做什麼?想要逃跑,又逃的掉嗎?就像那些被他們困住的行人。

    乍起乍落了幾聲哀嚎和慘叫,洞中便又恢復了寂靜。鬼面猴極為挑剔的只吃了腦漿和心尖的部分,卻對著其他的部分理也不理。它本是山中的異獸,雖似猿猴卻並非猿猴,而是常以猴腦為食。

    它平日並不捕獵,饑餓之時就召集猴群,排成一排,由它挑選出老弱病殘,將一個小棍放在那猴頭上,其他的猴就散去,被選中這一只就是它的食物。但它身微體瘦,食量並不大,還能護衛猴群。而猴群也似被它養殖一般,反而能夠延續下去。如今它被那女子收服了,只當作刺客與哨兵使用。

    若是這群獵人補好陷阱,做好準備,或許還能一斗,被突然襲擊之下,卻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兒。它吃的肚子渾圓,對那幾只獵犬已經沒了興趣,走到那女人身邊低吼一聲,卻見那女人面容呆滯毫無反應。

    又走近了輕輕嗅了嗅,立刻退出去數米,以爪捂鼻,顯然對她身上的氣味大是嫌惡。又對那一堆閃亮的銀錢感興趣起來。

    許仙在曲折的洞窟中前行,雖然目能夜視,但無人指引也覺得麻煩,可惜那頭虎精身形太大,鑽不進洞來,不然倒是可以借用它的嗅覺。不過在黑暗中走了一會兒,許仙突然聽到數聲慘叫。急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趕過去,終于見到一點亮光,卻只見得光柱下,屍橫滿地,滿是血污。

    一只猴子模樣的怪物正將一貫銅錢掛在脖子上,見了許仙,“哇哇”的怪叫幾聲,丟下銅錢,再一次隱沒在黑暗之中,只是在許仙夜能視物的靈目之下,它的動作卻是清晰可見,只見它在穹頂的石柱間靈敏的跳躍,眼楮卻片刻不離地上的許仙。

    許仙茫然四顧,裝作看不到它的樣子。

    終于,等它爬到了許仙頭頂的一根鐘乳柱上,瞧準了機會,後足一踏,猛地朝許仙撲過來,一雙利爪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風聲,眼看就要抓到許仙的後腦。許仙卻突然轉過頭,大喝一聲︰“臨!”

    鬼面猴本就是再空中,又被許仙以大雷音術一喝,頓時頭昏腦脹,不能自己。

    許仙同時伸出手去,牢牢的抓住了那鬼面猴的身子。鬼面猴劇烈的掙扎著,利爪卻穿不破許仙散發著金光的手臂。許仙眼中金光一閃,就要用真火將它煉死。

    卻聞黑暗中一聲嬌呼︰“住手!”

    許仙聞聲,臉上一喜,道︰“小倩!”不由松了手,那鬼面猴頓時掙脫開來,哇哇叫著,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竄去。

    許仙正想走過去,卻突聞身後一聲哀呼,轉頭卻見那落難的女人將一柄短叉刺入自己的胸膛之中。原來許仙那一聲喝竟然使其恢復了神智,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盡。

    許仙連忙過去一看,卻依然氣絕了,不由心中大恨。虎食人不過是一死而已,也只有人才能將自己的同類折磨到如此境地。再轉頭去尋小倩,哪還有她的蹤跡。

    許仙不由費解,小倩為什麼會到這里,又為什麼會傷那虎精?但這不是他最關心,他最在意的是,小倩為什麼對自己避而不見呢?

    洞窟中的血腥味濃重,許仙皺皺眉頭,又走了出去。那虎精卻也不見了,大概是逃跑了吧!尋了一處河水,將那把烏木發暮放入水中,慢慢滌洗,上面的花紋才漸漸明晰起來。不是小倩的還能是誰的?

    許仙望著池水中自己的倒影,隨著水波的湧動不斷的伸長扭曲。不禁嘆息,人不如虎啊!卻突然在碧綠色的水中,見一道淡藍色的身影,隨著水波飄蕩。

    許仙猛地抬起頭來,驚喜道︰“小倩?”

    小倩眼神復雜的瞧了許仙一眼,卻偏過頭去,道︰“許公子,把發暮還給我吧!”許仙聽這“許公子”三個字,不知為何,突然感到有些失落,想起一句話來︰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枷,“

    不禁搖頭苦嘆,真是男人的劣根性。便道︰“小倩,你怎麼啦?”好像上次見面還好好的。

    小倩搖搖頭,伸出手道︰“拋給我吧!”兩人之間只隔著一片碧綠的河水,此刻卻宛如天塹。

    許仙自然不能就這麼將發誓給她,追問道︰“誰惹得你傷心了嗎?是那只虎精嗎?”

    小倩卻道︰“若是許公子喜歡,就拿去吧!就當,就當小倩給你的新婚賀禮,你我就此別過吧!”這麼說著,蒼白的臉頰上就流下淚來。當她聽聞許仙納妾之事,真如晴天霹靂一般。

    自己當初委曲求全、不要名分只求同他在一起,他卻推諉說自己有什麼不得已之處,無論那是什麼,她也願意體諒他,甚至等待他。但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不可以同她在一起,難道納一個青樓女子為妾就可以了嗎?自己的癡心又算得了什麼呢?

    許仙哪還不明白小倩是為了什麼而生氣,分明就是為了自己。不禁苦笑無語,這件事有涉及了太多的心意變遷,牽扯了種種的機緣巧合只是到如今,卻不能說自己是被迫的,那就是對于雲嫣的不負責任毛只是也不能看小倩如此傷心下去。

    許仙低下頭,噓了口氣,跨入面前的池水之中,行走在水面之上,一步一步的向小倩走去,卻比駕雲要快的多,口中只道︰“等我走過去,我跟你解釋!”

    小倩卻只是搖搖頭,長發舞動,飄然而去,臉上的黯然一如他們當初的相遇。人鬼殊途,會以這樣的作為結局也是意料之中的吧!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己確實及不上青樓女子。

    卻聽“撲通”一聲,小倩回頭望去,水面上哪還有許仙的身影。

    原來許仙見小倩離去,連忙加快了腳步,卻控制不住水靈之力,一下跌入河水中!清冷的河水將他淹沒,許仙索性舒展四肢,游泳到岸邊,抓住一塊石頭,從水里探出身子,抬頭卻見一只素手放在他面前,許仙微笑一下,抓住那只手,從水里走出來。

    但那一只手卻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不肯放開許仙望著面前這個容易自憐自哀的女子,拉著她在河邊坐下,道︰“好了,別生氣了。我來說說我最近的事,作為交換,你也來說說你的事好嗎?”

    小倩點點頭,見許仙渾身滴水,狼狽的樣子,心情反而輕快了許多。被他的手握著,心里也暖和了一些。

    許仙便將這一段時間遇到的種種,無論是長江的遠航,盜賊的侵襲,還是白素貞,雲嫣青鸞等等,事無巨細的對小倩一一道來。小倩只是坐在一邊靜靜的聽著,聽許仙打架還露出清淡的微笑。

    許仙暗自感嘆,這個總帶著幾分清冷的女子,似乎成熟了不少,顯得更加安靜起來。而且許仙說明了自己同雲嫣為何能夠在一起,以及如今的關系。最後道︰“還生氣嗎?”

    小倩微笑搖頭,其實在許仙涉水而來的時候,就不怎麼生氣了吧!只因明白許仙還是在意她的。只要明白了這一點,其他的或許都能夠釋懷!

    許仙微笑道︰“現在該說說你了,怎麼跑到這里來打老虎啊,而且那個小怪物是怎麼回事?”想想昨夜就是她吧,那小怪物自然也是她的手下,也難怪會那麼巧的幫自己的忙,大概也是這女子授意吧!她就算氣著,也還是為他著想的。

    小倩不答反問道︰“許公子,你想小倩怎麼稱呼你呢?”

    許仙笑道︰“你說呢?”放下了曾經沉重的包袱,現在才是真正的自己吧!“若是你再叫什麼許公子,我可要怒了。”小倩終于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甜甜的叫了一聲︰“相公。”

    看著那笑容,許仙不禁問自己,這樣的女子,當初怎麼會放她離開呢?

    而後小倩講了近日妁種種,許仙才知道原來杭州附近的山脈竟然都已經被她攻佔的差不多了。

    這黑上老妖的名頭,現在才算是確實。而攻佔這些山脈的同時,她的修為也在隨之增加。

    天下有水神,自然也有山神,所謂天地靈氣就寓與這山水之間,世人也稱之為龍脈。能掌一河就能得一河之靈氣,天長日久便會同河水的靈氣結合在一起,而成為水神,能掌一山就能得一山之靈氣,而成為山神。

    天下群山,除了五岳授封于天庭,乃是正神。其他的如七十二洞天與三十六福地,都被道行深厚的修行者佔據。而剩下的無主小山則是數不勝數,往往為精怪所得,日積月累而成為山神。

    許仙昨日所見的那頭虎精,就是這郁壘山的山神,虎為山中君,結合山脈靈氣的過程本就優于其他精怪,雖然還未化形,但已有令小倩也頭痛的能力。臨百獸,御千鬼,而小倩的手下,則沒有能夠脫去此類的。

    小倩本來擺下了天羅地網,要擒殺那虎精,只是那虎精一聲大吼,她的手下便受震懾,才被它逃了出去,小倩也只補了那一下。她的咒結之法,專門是對付人鬼之類,卻偏偏對這種靈獸起不來太大的作用。

    若不是虎精近來將要生產,乃是它最虛弱的時候,恐怕還非其敵手。

    小倩有些擔心的道︰“相公,你覺得可以嗎?”卻是見許仙那夜同那虎在一個篝火旁。

    許仙自然不會阻止她,那虎精本就是殺人無數,只是一直對他沒什麼惡意,他才沒有出手。本也就打算好了各安天命,更何況這邊是叫自己相公的小倩呢?

    這時,那只鬼臉猴從林間竄出來,到聶小倩面前,一邊唧唧哇哇,一邊揮著手爪,比刮著什麼。小倩微微一笑,對許仙道︰“找到那虎精的巢穴了。”原來小倩在洞外發現了虎精的蹤跡,就命手下一路追蹤過去,如今方有結果。

    許仙便笑道︰“那我們去瞧瞧吧,或許我還能助你一臂之力呢!”說著話,便在小倩驚奇的目光中駕起雲霧,請小倩上來。這雲霧本是不能帶人的,只是小倩本就是輕靈之鬼,才是無妨。

    那鬼面猴見小倩要同許仙升空,在地上急的團團轉,縱身攀上小倩肩膀,卻立刻將她拖了下來。它的身體雖然輕盈,但卻總是有重量的。小倩拍拍它的猴頭,讓它自己跑過去。

    那鬼面猴頓時不依,只抓著小倩的衣袖不肯放手。宛如向母親撒嬌的孩子,那還像是殺人如兒戲的怪物。不過就像那猛虎吃人,本就是天性,卻不會有什麼負面情緒,而且精怪可不懂人類的所謂道德。

    許仙伸出手將它輕輕抓住,放在肩頭道︰“這樣總好了吧!”那鬼面猴呲牙咧嘴的在許仙頭上肩上亂竄,小倩拍了一下它的腦袋,才讓他安靜下來。

    雲朵升空,向著一個方向飛去,雖然速度緩慢,但是勝在沒有地面上的種種干擾,倒是能節約不少時間。

    “嗷”的一聲怒吼,山林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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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7 16:19:01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四章  山鬼



虎嘯天地動,龍吟鬼神驚!

    許仙自雲頭聽來,那怒吼雖然還沒有天地震動的威勢,可也有讓山林搖動的氣魄。降下雲頭,只見一個山峰之上,一頭猛虎傲然而立,睨視著周圍的山魁木鬼。仿若君王睨視著臣民。

    許仙這才看清楚,那些精怪的樣子,有直著身子的熊黑,又趴在地上的狸豹,還有一條腿的山精,其余的魅魅勉魁更不必說,合眾得有二十多個。此刻卻都圍在那虎精身旁,無一個敢沖上去。

    這就是小倩的部隊嗎?在這樣短的時間內集結了這樣的勢力,而自己這段時間里不過是納了個妾而已,好像她比自己更適合成為穿越的主角。不,好像身邊每個女子都比自己更適合做穿越這回事。

    小倩道︰“相公,我去了。”便拉著那只鬼面猴從雲山躍下,而後輕盈的落地,開口便指揮起來︰“米飯後退,湯圓攻擊,蘑菇騷擾……

    …”如果那猛虎是君王的話,那麼弒君的人已經到來了。

    許仙一陣無語,小倩起名的品味還真是特別。不過許仙立刻發現,原本雜亂無章的包圍網在小倩“亂七八糟”的命令下,竟然漸成氣候,開始對那虎精產生了一定的威脅。小倩似乎用語言將雜亂而無序的絲線織就一張大網,將那虎精纏住。

    站立著身子,名為湯圓的巨大熊黑,揮舞著巨掌向那虎精頭頂拍去。那熊黑的巨力就是虎精也不敢硬接,靈敏的閃開,同時猛地一揮爪,狂風在它的利爪上形成,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的攻擊。

    但它的爪擊卻被鬼面猴給打斷,熊黑慌忙退下去,只是那一爪雖未落到實處,上面的風力卻已經在那熊黑的肚子上留下了幾道血痕,若是抓中了,怕是立刻就要開膛破肚。

    鬼面猴已經第三次刑在虎精的身上了,只是金鐵也可撕裂的利爪,卻刻不破那虎精一身油亮的皮毛,而只刑下一縷毛發。虎精在不大的地方靈敏的跳躍撲動,想要逃跑卻被小倩實現看破,命令熊黑抓住了它的剛尾。一瞬間更是有不知多少攻擊落在它身上,更有一下打在它的肚子上。

    虎精咆哮一聲,吐出一顆半透明的內丹。

    狂風在山頂上開始不同尋常的舞動起來,眾鬼怪連身形都站立不住,攻擊的姿態也被扭曲,而風的源頭正是那顆半透明的內丹,這才使那虎精松了一口氣。

    小倩的命令在那狂風之中也難以得到準確執行,但她只是凝視著高地的猛虎,卻並未出手。因為再強的風也有停息的時候,此刻的它也不過是做困獸之斗而已。

    許仙看得出來,她是在等這猛虎力竭,等待最恰當的時刻。狂風將她的長發與衣裙亂舞,但此時的她那還有平日柔弱的樣子。心中感到欣慰,不知不覺間,她也有了能夠保護自己的力量了。

    風忽然小了,那一直威猛無匹的虎精也露出疲憊的樣子,甚至是痛苦的樣子。偶有一眼望向許仙,竟也露出哀求的神色。

    小倩一邊凝視著那虎精,一邊道︰“相公,發誓!”到了決勝負的時候了,利用上次圍捕所得到的虎精的毛發,咒結之法終于可以使用出來。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一擊。

    許仙將手中的發簪交給她,只見小倩拿出一只布老虎來,那布老虎做的極為精致,仿佛就是以那被包圍的猛虎為原型。小倩自信一笑,另一只手攥緊發簪,向那只布老虎刺去,這一下擊中便是勝負分曉的時刻。

    小倩卻感覺自己的皓腕被許仙握住,驚異的望向許仙,許仙苦笑道︰“它快要生產了,只是驅逐它,不可以嗎?”雖然明知道這是。,野中的法則,並不適用慈悲為懷那一套,但是卻還是忍不住阻止了。

    只是這樣對小倩卻有些不公平。

    小倩卻笑道︰“相公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小倩全聽相公的!”雖然只要殺了那虎精,得到內丹的話,對功力有極大的幫助,自己同山脈靈氣的結合也會變的極為簡單。

    但這加起來也比不上面前這個男人的一句話吧!

    許仙點點頭,卻並不道謝。而是從她手中拿過發答,將她凌亂舞動的長發收束在一起,拿發管固定住。小倩低下頭,這對當初的他們來說也是難得的親昵,唇角不由勾起一絲笑意來。頓時將什寄內丹與虎精忘的一干二淨。

    突然一聲痛苦的咆哮,那虎精趴在地上,風也隨之停歇了。

    眾怪湧上,就讓將它置于死地。小倩卻命令道︰“助手!”眾怪莫名其妙,但還是順從的退散開來。並在小倩的示意中退回密林之中。

    許仙走過去,對那虎精道︰“今日便不殺你,只是要你答應我兩條。一是不得再以人為食,二是要離開這附近的山脈。你可答應?”

    虎精點點頭,卻又向許仙發出哀鳴,許仙心中一動,走過去將手放在它柔軟的腹部,里面似乎正有一個生靈的蠢動。”它,馬上就要生了。”

    許仙不禁苦笑,對小倩道︰“這個,我沒學過婦科啊!”

    小倩道︰“哦,那我們走吧!”她對許仙之外的人實在是缺乏同情,s。

    許仙無奈的想,真是個腹黑的女人。卻輕吐了一口氣,俯下身子開始接生大作戰。

    終于,費了好大的功夫,許仙雙手托起一只渾身帶血的小老虎,放到虎精的面前。虎精細致的舔舔虎崽,顯露出虎崽白色的毛發,竟然是一只稀有的小白虎。只是那只小白虎卻一直緊閉著眼楮,動也不動,似乎對外界的種種全無反應。

    虎精頓時驚慌起來,又沖許仙哀鳴了幾聲,許仙連忙上前摸摸那小老虎脖子,才發現這虎崽已經沒了氣。或許是剛才的打斗產生的影響吧!許仙不禁嘆了口氣,對虎精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虎精又觸了觸那死去的虎崽,似手還不信它已經死了。因為它剛才還能感到虎崽在它腹中的蠢動。虎精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怒視著面前的聶小倩,似乎下一刻就要撲上去。

    小倩卻淡淡道︰“你若將內丹給它,或許還能救活它!”

    妖怪的內丹乃是精氣之所集,這二虎又是同一血脈,若是能夠將內丹傳承給小虎,卻是有很大的幾率使小虎起死回生。但是虎精多年的修行也必將毀于一旦。無論如何,這頭虎精都不可能再對小倩產生威脅。

    虎精只猶豫了一下,便再一次吐出那顆半透明的內丹,許仙這才看清楚,那顆內丹中間有一團小小的旋風,在不停的旋轉著。這內丹之出,周圍的風就變得猛烈了些。

    半透明的內丹布景唇口,直接透過了白色的毛皮,融入了虎崽的身體之中。內丹和陽神一樣都是介于虛體與實體之間的靈質。

    但于此同時,那虎精的身影急劇縮小,最終只變得和尋常老虎差不多大。這是它主動切斷了同內丹的聯系,無論這顆內丹能不能救活虎崽,它都要重新來過了。

    但那虎崽卻依然是毫無反應,虎精頓時焦急起來,對著小倩低聲怒吼,小倩攤了攤手,就望向別處。

    許仙以靈目一瞧,只見那顆內丹只在虎崽身體中懸停,但卻不能與之同化。許仙心道︰也只有一試了。

    便伸出手放在虎崽身上,金色的光芒在他手中湧起凝聚,並透入虎崽的體內,包裹著那一顆半透明的內丹。

    小倩露出崇拜的目光,道︰“相公好厲害啊!”似乎只對許仙的“厲害”感興趣,至于虎崽的死活,很抱歉,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太陽之力不斷的融入虎崽的身體各處,想要重新激活它的生機。只是卻是無用,許仙又將另一只手放在虎崽的身上,而這一只手卻是散發這淡藍色的光彩,許仙這只手使用的是水靈之力。

    許仙第一次將這兩種力量同時使用,卻不想起到了奇效,半透明的內丹開始慢慢旋轉起來,光與水本就是生命之源,兩種力量加起來,一種淨化一種修復,竟然對治療有莫大的效果。

    終于,那一顆內丹的妖力開始慢慢的取代許仙的靈力,而後是暫時取代了虎崽腑髒的功用。妖怪的生命力極強,就是因為內丹有這樣的效果,哪怕心髒與腦部受到重創,只要有時間,就能慢慢愈合。

    許仙這才松開了手,在一人一虎期待的目光中,虎崽終于睜開了雙眼,發出像貓一樣的低鳴。小倩正忙著為許仙擦汗。

    許仙又將它放回母親導邊,轉身對小倩道︰“我們走吧!”

    小倩點點頭,雖然沒能得到內丹,但卻沒什麼遺憾,若是自己這次沒有來郁壘山,或許就見不到他吧,或許就不能明白他的心意,那,或許就錯過了。心中對那頭難纏的虎精道了一聲謝,便有些喜孜孜的抓起許仙的手。

    許仙感覺手心一涼,對她微微一笑,也反手握住她的手,就這麼一路走著。

    天空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聽了,山林有些寂靜。二人之間也是沉就,但能夠體會到對方的心意,卻似乎不覺得尷尬,而是有些溫馨。

    許仙突然開口道︰“要跟我一起回家嗎?”

    小倩笑了,輕輕點點頭,又有些不舍的看看這片山林,那是她的山林。

    現在要離開了,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許仙瞧著她的樣子,忽然道︰“還記得那篇《洛神賦》嗎?”

    小倩忙道︰“相公寫給我的,我有收著,只是出來打架,怕弄壞了,所以沒有帶在身邊。”說著話還一臉歉意的模樣。

    許仙道︰“我又想起了一篇詞賦?”

    小井好奇道︰“什麼?”

    許仙伸手摸摸她微涼的臉頰,道︰“是三閣大夫的《山鬼》啊!”

    而後吟道“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帶女蘿;既含銻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表獨立兮山之上,雲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怨公子兮悵忘歸,君思我兮不得閑;山中人兮芳杜若,飲石泉兮蔭松拍,君思我兮然疑作;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

    既含銻兮又宜笑,說的就是面前的女子吧!總是欲喜還憂的樣子,只因“怨公子兮悵忘歸,君思我兮不得閑。”自己這個她心念著的公子,總是不能在她身邊吧!

    但是自己並非她的一切吧!她還有這片山林,這些手下。只要再給她些時間,她或許真的就能成為山神,這山脈的靈氣對她的修行真的是有莫大的好處。而且他感覺的到,在這里她是快樂的。

    她和雲嫣是不同的,若雲嫣是一只想著吃飽喝足、無人打擾的懶鳳凰的話。而她則是要幽游于這山野中的美麗“山鬼”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固然會有些離愁,但許仙相信,人只有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才能得到幸福吧!

    “相公?”小倩一雙明眸望著許仙。

    許仙道︰“若是想留就留下來吧!”

    小倩黯然道︰“相公不想要小倩在你身邊嗎?”

    許仙伸手出摸著她微涼的臉頰,嘆道︰“別那麼容易傷心好嗎?

    我答應你,我永遠會在你身邊的。”又道︰“你若是能夠好好修行,過上自己喜歡的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小倩道︰“可是,我想要天天見到相公你啊!”

    許仙笑道︰“會煩的!”

    小倩只是搖搖頭,眼中有了淚花,滿是柔弱之態。許仙輕輕將她抱住道︰“我以後會經常來山里采藥的。”

    小倩伸出雙臂,緊緊的抱住許仙,將螓首靠在他胸膛,輕輕道︰

    “那每天都要來啊!”

    許仙苦笑,小倩也跟著笑了起來“我說著玩的,相公想來才來吧,小倩會等你的!”

    許仙輕拍她的背道︰“放心吧,我會常來的。”

    而後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小倩似乎感到了什麼,輕輕的閉上了眼楮,蒼白的臉色也染上一層嫣紅。許仙對著她略帶幾分蒼白的紅唇輕輕吻下。微涼的唇與溫熱的唇相觸,讓二人的心中都有些波瀾。

    許仙卻沒有更進一步,只是這麼輕輕的吻著,直到唇分,許仙還感覺空谷幽蘭般的清香在唇邊回蕩,或許便是她初吻的滋味吧!

    許仙笑問道︰“喜歡嗎?”小倩睜開雙眸,微微點點頭,乖巧的樣子令許仙又是一陣心動。

    許仙正想再做點什麼,卻聞“嘩嘩”的樹叢一陣響動,二人回過頭去一望,那虎精叼著虎崽叢林間走出,將虎崽放在許仙腳下,抬起頭望著許仙,叫了幾聲。

    許仙不明所以,小倩解釋道︰“它想讓相公來撫養這只虎崽。”

    許仙奇道︰“小倩你能聽懂獸語嗎?”

    小倩笑道︰“一開始也是不懂的,後來就聽懂了。”又解釋道︰

    “這只虎崽雖然有內丹,但是還無法化為己用,必然受到其他精怪的凱覦。而它如今也只是普通的野獸,根本無力保護這只虎崽,所以………………”

    小倩卻在考慮要不要做一做“其他精怪”。

    許仙想了想,彎下腰將那只小白虎抱起來,毛茸茸的樣子十分可愛,對許仙威嚴的吼叫了幾聲,那聲音細小的卻如貓兒一般。誰能想到她將來能長到它母親那般威嚴的樣子呢?八

    便對虎精點點頭,道︰“我會好好照顧它的。”又對小倩道︰

    “小倩,它現在也不過是普通的老虎,應該不會再影響你什麼吧!所以就讓它留在這片山林中吧!”

    小倩對許仙的話自然無有不從,正想答應,卻聞虎精卻低吼幾聲,轉集躍入山林,沒幾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遠遠的幾聲虎嘯聲傳來,驚起了一些林鳥。

    許仙明白,這也是這一頭山中之王的的驕傲吧!雖然失去了內丹,但是開啟的靈智卻不會消失,也許用不了多久,它就能再一次出現在這片山脈,重現它山中之王的威嚴。

    于是,這孤傲的野獸就這麼瀟灑的離去,絕不會回頭。

    許仙正在感嘆,卻見小倩伸出手摸摸小白虎的頭道︰“包子,你長的好可愛啊!”要是把內丹也送給我就更可愛了!

    小白虎“嗷”的一口咬在小倩的手上,擺動虎頭用力撕咬,但一口乳牙卻不能傷她分毫。反惹得小倩直笑道︰“相公,它好像很喜歡我啊!”

    許仙無語的道︰“那不叫喜歡吧!而且不要給它起奇怪的名字。”摸摸懷里這小家伙,對許仙卻是沒有敵意,大概是因為許仙曾親手救過它吧!

    小倩不滿道︰“它白白胖胖的,難道不是很像包子嗎?”

    于是二人就小白虎的名字冉題進行了激烈的討論,平日柔順的小倩在這件事上分毫不讓。讓許仙不禁感嘆︰她對食物的執著是從哪里來的啊!

    最後在許仙的堅持之下,地上這個懵懂的白色小家伙,才免去了名為“包子”的厄運。想了想道︰“這座山叫做郁壘山吧,不如它就叫郁壘好了!”

    小倩道︰“她可是個女老虎啊,怎麼能叫郁壘這種名字,那豈不是沒臉見人了!”

    許仙心道︰那叫包子的女人可以去死了。

    不過這小家伙確實是個母老虎的,雖然對名字來說,野獸也沒什麼重要。

    但是想想白素貞本也就是山間的小蛇而已,而自己懷里這小家伙將來說不定也會修成*人形,帶著自己給她的名字嘯傲山林,若是名字差勁,那在妖怪中間豈不是很沒面子。便道︰“那就叫郁蕾好了,花蕾的蕾!”

    小倩一副“對相公你的品味真沒辦法”的樣子,但還是欣喜的道︰

    “這個名字很好啊!”

    許仙道︰“你不用誇我我也知道!”又問道︰“小倩,你還要繼續攻山嗎?”

    小倩想了想道︰“最近不會吧!我要把這些山脈的地氣連成一體,再慢慢同化。只要吸納了山脈靈氣,就能彌補我沒有肉身的缺陷了。”

    修行便分為“練精化氣練氣化神一練神還虛練虛合道一破碎虛空”這些環節,但靈鬼沒有**的束縛,等于一直處于陰神出竅的狀態,先天就少了一股陽氣,難以成就陽神,大多數就只能卡在陰神這一步,就算日積月累,積累下莫大的靈力,但是境界上卻難以有所突破。

    而小倩使用了幾個舍利子,才度過這一難關,成就了陽神。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接下來要想進入煉神還虛之境,卻還是力有未逮。如今她攻略群山,以山脈靈氣為引,進行修煉。等她與這近百里的山脈靈氣合為一體的時候,就有資格成為“山神”也才有機會進入煉神還虛之境。

    小倩又道︰“南面的山上有兩只兔妖,似手已經修出了人形,不太容易對付。不過我剛好也需要個侍女什麼的,身邊都是長的奇奇怪怪的東西。”

    言語中對這兩只妖精卻並不如何在意,雖然她們雖然是修成了人形,道行不算太淺。但到生死搏殺的時候,卻未必是這郁壘山的虎精全盛時候的對手。食草和食肉動物的差距,就是修煉成妖也是存在的。

    許仙微微思慮︰免妖?還是兩只?怎麼這麼熟悉的感覺。突然靈光一閃,難道是那胡媚娘?不禁苦笑著想︰難道自己未來兒子的情人就要被自己現在的情人給搞定了嗎?

    不過在人間便是以“人道”為主,而到了在這山野之外,就真的是物竟天擇的“天道”了。而山神水神之位的爭奪,本就是各憑本事,成則為王,敗則為臣,再直接不過。所以許仙也不會用自己的道來束縛小倩的道,而是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便道︰“若有對付不了的敵人,就讓我來好了。”他現在雖然也不過是陽神出竅的境界,但是有著太陽真火和五雷符這樣的大殺器,戰斗力卻絕對不弱。

    小倩歡喜道︰“是啊,相公最厲害了。”她猶記得,初見許仙時,他還不過剛開始修行的凡人,只憑著太陽真火對陰鬼的先天克制才能與眾鬼相斗,如今卻已能夠陽神出竅,騰雲駕霧。仿佛真的仙人一樣。這種修煉的速度,就是小倩也咋舌不已。

    但就算許仙一無所成,她大概也能找到“相公最厲害”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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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收徒



駕著雲彩,陪著小倩在這山間遨游,小倩一手勾著許仙的手臂,一手指點了底下的山峰。哪座山是自己什麼時候攻下來的,當時遇到了什麼樣的精怪,自己怎麼想辦法將其收服。到真有幾分指點江山的風範。

    許仙微笑著看她自豪的樣子,一邊感覺著她柔軟微涼的身體。盡管她已經把全身都依靠在了自己身上,但卻依然感覺不到任何重量。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

    不過,許仙突然想到,自己的草藥在過河的時候都被河水沖走了,連竹簍都不見了,這下回去可不好交代,還得再采點藥才是。將這個擔憂同小倩一說,小倩笑道︰“相公不用擔心,小倩已有安排!”

    讓許仙落到一處,發現自己的竹簍就放在哪里,不知何時被撈了上來。而旁邊放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草藥”,當然,大部分都是無用的雜草樹葉而已。

    許仙驚訝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倩抱著許仙的肩膀,笑道︰“是米飯讓猴子找的,相公找找哪些是可以用的,然後每樣留下一個,下次就可以讓他們專門尋找了!”所謂米飯,就是那只鬼面猴了。

    許仙便在這一大堆“草藥”中,找到有用的,雖然大部分被舍棄了,但就是這樣也裝滿了一簍,比他自己的效率要高的多。畢竟,這山里的猴子的數目,實在是不少。

    許仙每樣留下一株,以便下次省力。但轉念想想,這樣子的話,

    采藥似乎真的變成專門的幽會了。不過貌似是自己吃軟飯的嫌疑比較大。

    許仙將竹簍背在身後,對小倩道︰著,我該走了!”

    小倩又幫許仙整理了一遍衣衫,但其實,又有什麼好整理的。許仙摸摸她冰涼的長發,小倩突然抬起頭道︰“相公,閉上眼楮好嗎?”

    許仙一愣,而後乖乖的閉上眼楮,便感覺唇邊一涼,驚訝的睜開眼,見小倩閉上眼楮,踮起腳尖吻著自己。其是笨拙的只知道將嘴唇貼在一起,使勁的蹭著。

    許仙心里微笑了一下,攔著她縴腰,將輕若無物的她抱了起來。

    而後用舌尖叩開她的牙關,在她身子的顫抖中,將她的香舌含入口

    中,細細品嘗。舌頭在她的檀口中打繞。體內被入侵的感覺令小倩輕唔了一聲,更加的意醉神迷,卻將許仙抱的更緊。

    不過這次先敗下陣來的是許仙,因為他畢竟還是要呼吸的,倒是小倩沒有這方面的憂慮。接近窒息的許仙松了口氣,捏捏小倩的臉頰道︰“厚臉皮!”指尖卻只傳來輕薄的感覺。

    小倩也有些羞澀,但還是望著許仙的眼楮道︰“我是喜歡相公才這樣的。”許仙反在那灼灼的目光中敗下陣來,苦笑一下道︰“這次我真的要走了。”小倩大膽起來還真是不得了。

    小倩點點頭,又道︰“若是相公沒時間來,也沒關系的,小倩會去看你。”既然明白了許仙的心意,那時間也好距離也好,對她來說都不是問題。

    許仙心里不禁感嘆,外表堅強內里柔弱的雲嫣,外表柔弱內里堅強的小倩。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女人的面具嗎?不過想想小倩在蘭若寺那種鬼巢中生活了那麼久,若沒有一顆堅強,隱忍乃至深沉的內心,怕也等不到許仙來的那一天。

    而在那種環境下能燻陶出什麼善良有愛的心靈,才真是見了鬼了。

    有一句話叫“所謂純潔不過是因為還沒有體會過世間的險惡,所謂善良也只是因為沒經歷過苦難。”雖不盡然,但也差不多了。

    若真的沒有許仙,沒有燕赤霞,乃至沒有寧采臣。更大的幾率則是“姥姥”身死之後,小倩成功擊殺“姨娘”,成為新的“姥姥”吧!但幸哉,他到了蘭若寺,成為她最孤獨時候的依靠,就這麼進入了她的內心,將她變成了自己的小妻子,也給了她黑暗中另一份溫暖!

    當許仙趁著夜色,駕著雲頭落到自家小院中,摸摸懷里的小家伙,道︰“郁蕾,到家了!”先將郁蕾放到自己屋里,拍拍她的腦袋道︰

    “在這等一會兒!”郁蕾才出生不久,一路行來,早就困倦了,一頭扎進許仙的被子里,就乎乎的睡去。

    而後到了雲嫣門前,剛想拍門進去,卻聽到里面傳來對話的聲音。

    青鸞問道︰“小姐,哥哥怎麼還不回來啊!”

    雲嫣不耐煩的道︰“你問了好多遍了,快把我煩死了!”其實她的心里又何嘗不想他。

    青鸞不滿道︰“小姐你好沒良心,哥哥對你那安好!”

    雲嫣道︰“好你個死丫頭,有了哥哥就不要姐姐了,我對你就不好嗎?你有良心,怎麼不去給她親親摸摸!”這麼說著,自己的臉卻先紅了。

    青鸞羞澀道︰“小姐,你說什麼呢!他是哥哥呢!”

    雲嫣不客氣的打斷道︰“情哥哥吧!等著吧,等他吃了你姐姐我,就該輪到你了。不過你要捷足先登,姐姐也不在意。”

    “啊!”傳來二女嬉鬧的聲音。

    許仙微微一笑,輕輕一雅門,只見雲床之上,雲嫣騎在青鸞的身上,一雙“祿山之爪”正在青鸞身上上下其手,青鸞反擊的抓住雲嫣的豐滿的胸脯。只聽門聲一響,二人一起呆住,卻見許仙正滿臉謔笑的望著她們。“啊“二女同時驚呼一聲,青鸞穿的還算整齊,此刻慌忙下架售雲嫣卻連褻衣都沒在身上,只穿著肚兜瀆褲,將白膩的脊背統統暴露在許仙的眼前,連忙扯了被子蓋在身上。

    許仙笑著抱了抱青鸞,又道︰“鸞兒,去給我準備點吃的。我要懲罰一下不想我的女人。”在青鸞面前,總還有些顧及,如今剛好將她支開。

    青鸞如蒙大赦,不顧雲嫣的呼喊,逃出門外。而後許仙**著向床邊走去,雲嫣以被蒙頭,縮在杯子里,做起了駝鳥。

    許仙哈哈一笑,將手伸進杯子中,抓住雲嫣光滑舟腳踝,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硬生生拖進懷里。

    笑問道︰“想了我嗎?”卻讓她趴在自己腿上,她跪趴在床上的樣子,更是將絕好的身材顯露無疑。

    雲嫣面紅欲滴,大聲道︰“沒有!”

    “啪“的一聲脆響,許仙的手掌毫不客氣的落在她的翹臀上,雖然還隔著一層褻褲,可柔膩彈滑的感覺卻絲毫不減,隱約還能見她的臀部顫動了一下。

    “啊!”雲嫣一聲驚呼,拼命掙扎,卻哪敵得過許仙的大力,許仙只將手放在她細致的腰背上,就令她動彈不得。只是她一掙扎,胸部便壓在許仙的腿上,柔挺的感覺,令許仙一陣沖動。命令道︰“別動了,再動真要吃了你了。”

    雲嫣感覺小腹傳來頂觸的感覺,她自然明白那是什麼,不敢亂動,而是委屈的道︰“回來就這麼欺負我,還說尊重我的意思。”

    許仙卻笑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欺負你還能欺負誰!”說著話輕輕撫摸著雲嫣裸露的脊背,從肩膀滑落到腰間,再到臀部,有一種絕妙的狐度。無論是增一分還是減一毫,都難免讓這弧度沒這麼完美。

    雲嫣聽了那句“你是我的女人,“心中的怨氣就消解了,她一直在尋覓的就是這樣一種歸屬感吧!一種“我會欺負你,也會對你負責”的承諾。低下頭,輕輕道︰“其實這幾天,嫣兒也很想你!”如今在他身邊,雖然羞惱,但也很安心。

    許仙雙手握住她的腰肢,將她抱正放進懷里。如果雲嫣再以剛才那種姿勢,他怕是真要忍不住吃掉她了。雲嫣也順從的攬著他的脖子,

    望著他在心中道︰這是我的男人啊!

    許仙拍拍她的背,笑道︰“熟了嗎?”還是他們關于“煮熟的鴨子”的笑話。

    雲嫣大羞,哪有這樣問的。張口在肩膀上輕咬了一口,嗔道︰“絕不!”那一口更像是挑逗,而非懲罰。

    許仙笑道︰“太不可憐你夫君了,要是熟了就趕緊讓我吃吧!大不了算是你吃我好了。”

    雲嫣掰著指頭道︰“男人都是喜新厭舊,得到了就不珍惜,所以我決定,永遠不給你吃,要吃你去吃你的鸞兒妹妹去,她一定不會拒絕你這個好哥哥。”

    許仙摸摸鼻子,道︰“鸞兒,還是算了吧!”對這個認的妹妹,他到真沒有多少**之念。又伸手揉捏她的臀部,微笑道︰“不給吃就不給吃吧,反正肉爛在鍋里!早晚有一天,讓你哭著喊著給我吃!”

    雲嫣對這個男人的“狡猾”實在沒有辦法,感受著他的愛撫,一雙鳳目半開半閉,慵懶的仿佛要滴出水來。心想若非自己未經人事,說不定此刻真要哭著喊著求他吃了自己了。不禁給自己打氣,千萬不能敗給他啊!

    等青鸞端了飯菜過來,見二人親昵的姿態,忽然想起雲嫣方才對她說的話“你怎麼不給他親親摸摸!”不由想到,自己難道會像小姐這樣跟哥哥,腦海中將自己替換道雲嫣此刻的位置,頓時臉色通紅,渾身一抖,連忙止住念頭。

    忙將飯菜放在桌上,道︰“哥哥,飯好了!”在許仙的燻陶下,她的廚藝也有了不小的進步。

    雲嫣和許仙見青鸞進來,就已經分開了,他們都不想青鸞見到他們這個樣子。雲嫣縮回被子里,許仙坐到桌邊,青鸞只捧著腦袋坐在桌邊。

    許仙笑著說了山中所遇的種種,騰雲駕霧也好,虎精也好。雲嫣和青鸞在一邊聽的津津有味,當許仙說道虎崽,青鸞好奇道︰“那小老虎在哪呢?”

    許仙道︰“在我房里睡著了,明天抱出來給你們瞧瞧!”而後連小倩的事也不避諱,一並說給她們聽。二女也只是若有所思,而沒露出什麼震驚的表情。

    許仙本來還有些惴惴,此刻心里不禁淚流滿面,舊社會就是好啊!

    這種事在現代,男人就是再強勢一百倍,也不可能這麼簡單的處理吧!果然是理念的差距啊!

    雲嫣擔憂的道︰“那位小倩姑娘,真的是鬼嗎?”雖然見識了許仙的道法神奇,但人對于鬼怪本能的恐懼卻是不能消除的。她現在最擔心的不是分寵,而是夫君莫讓鬼怪害了。

    許仙點點頭,笑道︰“說來,那還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女子吧!”那時候潘玉還是女扮男裝。

    雲嫣嘟著嘴道︰“那我是什麼啊!”

    許仙認真的道︰“你是我第一個小妾啊!”說著話自己卻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雨依舊不停,從屋檐流下縷縷水流。

    屋檐下,二人跪坐在蒲團上,正在對弈。旁邊就是仇王府的後花園,在雨中更顯得美麗。琳盤上又落下一顆百子,白素貞微笑道︰“該你下了啊!棋盤上的情形卻決不像兩個圍棋高手的對決,因為黑子和白字並不是如同尋常的圍棋對決那樣,星羅棋布。而是糾纏著,絞殺在一起,像外行的游戲。

    許仙繼續發展他的“大龍”。

    好吧,從一開始,他就只有那一條大龍而已。盡管已經窮途末路也不肯放棄。執拗的樣子讓白素貞心里一陣微笑,卻也不在旁處落子,就只圍著他那條大龍。

    許仙猶豫了半天,又落下一子。嘆息道︰“看在我曾救你一年的份上,就放過我好了!”今天已經輸了好幾把了。

    白素貞抬起頭,微微笑道︰“不要把對別人恩情掛在嘴邊啊!”說著話又落下一字,輕啟唇齒,道︰“殺!”卻忽然皺起眉頭,望著天空道︰“雨,好像變大了。”

    若只是雨的關系,絕不會使她露出這樣的表情。許仙也感覺到空氣中水靈之力的凝聚。

    本來淅淅瀝瀝的雨水,片刻間就變得如瓢潑一般,模糊了檐外的世界。

    “叩叩”幾聲敲門聲傳來。白素貞道︰“青兒,去開門!”

    小青也露出凝重的神色,走到大門前,打開了仇王府的大門。卻見雨幕中,一個漁父打扮的老頭子領著那天在船上見過的小始娘,敖璃。

    漁父問道︰“許仙是在這里吧!”

    小青的身體呆住,一種莫名的威壓讓她不能喘息。漁父摸摸敖璃的頭,看也不看小青,直接道︰“走吧!找一個能幫助你的人!”

    敖璃撅起嘴巴,委屈的道︰“爺爺為什麼不幫璃兒?”卻終歸得不到回答。

    雨幕中,兩個影子正在漸漸變得清晰,直到那豪夾的笑聲透過雨幕傳來。

    許仙站起身來,驚訝道︰“老爺子,你怎麼來了!”面前的正是長江龍王教乾!只是他不在長江里呆著,怎麼來了西湖。

    敖乾笑道︰“小子,老夫此次前來,是有事找你幫忙!”說著話拍拍身邊的敖璃道︰“璃兒,還不叫先生!”也不問許仙答不答應。

    敖璃怏怏不樂的跟在敖乾身邊,低聲對許仙道︰“先生!”

    許仙忙道︰“先生?我嗎?您就是為了這個事才來的?”

    教乾笑道︰“正是,我這孫女疏于管教。看你小子還算順眼,就來請幫我管教一下,莫要連數都算不對,丟了我的人!”

    白素貞從剛才開始就處于不能自己的狀態,驚訝的望著許仙,難道他感覺不到嗎?這種龍威!

    許仙點頭笑道︰“沒問題啊,如果只是術數的話,我可以教她!”

    敖乾神秘一笑道︰“如果是其他呢?”卻不等他回答,而是指著旁邊的白素貞道︰“這條蛇是你的嗎?”

    許仙不禁苦笑︰什麼叫是我的啊!正要回答,白素貞卻笑道︰著,原來是龍王大人,小女子白素貞這廂有禮了。我和許仙許公子只是朋友關系。”卻是從那種狀態中掙脫出來。

    敖乾的眼中露出一絲贊許的神色,道︰“或許用得上你!”也不同他們客氣,就這麼席地而坐。道︰“這件事,非得你不可,這小子好是好,可惜道行終歸是淺了些!”

    白素貞已完全恢復了平日的姿態,微笑道︰“龍王大人有什麼命令,小女子不敢不從!”

    敖乾卻問道︰“你修煉了多少年了?”

    白素貞應聲道︰“足足有一千八百年了!”

    教乾笑道︰“那真是有些年頭了,那時候好像還沒道祖佛祖吧!你不在深山修煉,來俗世廝混什麼?”

    白素貞素手輕指許仙,道︰“只因一千七百年前受了這位許公子,一段深恩,特來報恩!”

    敖乾又問道︰“報完恩呢?”

    白素貞道︰“自然走到瑤池繼續修煉,以求得成正果,位列仙班!”

    敖乾哈哈大笑道︰“你開始修煉的時候,還沒什麼天庭,如今卻只想要位列仙班嗎?”口氣中充滿了不屑之情。

    許仙不知道這老哥為什麼突然發飆。就算白素貞天生的好脾氣,被人輕輕一句話就否定了一千七百年的追求,也是心生怒意,就算是你貴為天下水神之首,又怎能如此輕蔑于我。但想想彼此的身份,卻只是道︰“小女子別無所求!”

    “老夫見過一些蛇類,個個是貪心不足的家伙,你倒是清心寡欲的很!”教乾笑著一指許仙道︰“這小子一共修過兩世,每一世花費的時間都不夠你一個零頭。可他任何一世要殺你都用不了一個指頭!你可知,如今他為何以凡人之軀坐在這里?”

    許仙指著自己道︰“我?”白素貞同他講過一些他命數中那一片迷霧,難道這龍王能看破這一片迷霧?不,按他所說,是兩片。或許這就能解釋自己為何會穿越到此。

    許仙不禁抬頭問道︰“我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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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燭陰  



                                                    “你是許仙!”

    許仙不滿道︰“喂,這算什麼答案啊!”卻也明白了敖乾的意思,就算以前再怎麼風光過,又和現在的自己有什麼關系呢!

    只是他很想知道,自己這一場穿越是因何而起。他進來用功德碑反復觀看自己穿越時的記憶,那一聲浩大的佛號絕非偶然。

    許仙告求道︰“老爺子,你就告訴我吧!若是我以前有什麼仇人,過離開害我,那我豈不是慘了!”

    敖乾笑道︰“能看破你的前世的除了術數之道極強的便是和你緣分極深的,三界之內不會超過一雙巴掌,你的仇人在你的前

    身轉世之前早就清理過一遍。所以這點你不用擔心。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早知道未必是好事。”

    許仙還要再問,敖乾卻不再理會他,而是對白素貞道︰“你以現在的法門修練下去,就是再修個一千年又算得了什麼。我只問你

    ,你想做燭九陰嗎?”

    所謂燭九陰者,就是燭龍。

    而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而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竭。是燭九陰,是謂燭龍!

    白素貞震驚的道︰“燭,燭九陰?”

    她當然知道燭九陰對蛇來說意味著什麼。傳聞燭九陰,吃口氣就烏雲密布,大雪紛飛,成為冬天;呼口氣又馬上赤日炎炎,流金鑠石,成為夏天。它終日倦伏在地,不飲,不食,不喝水,不眠,不呼吸,因為它一呼吸,就成為長風萬里。

    蛇類的精怪中最有名的自然是女媧娘娘,但最強的卻非燭九陰莫屬。

    許仙問道︰“燭九陰是什麼?”

    敖乾解釋道︰“一條貪婪的蛇,也就是它的存在,讓龍族決意收回所有修行執法。當初為了處決它,可是死了幾十條龍。當然,那時候的龍還不像現在這麼沒用!”

    白素貞思慮片刻,問道︰龍王大人能讓我做燭九陰嗎?”

    她清楚的明白,她現在所修行的內膽之法,不過是最基礎的部分,就是連沒有智慧的野獸,機緣巧合之下也能得來,一直旁邊的敖璃,道︰“讓他來長江吧!從西湖開始,太湖,錢塘…一直到長江,然後是黃河!我知道只憑她是做不到的,所以…”

    白素貞抬起頭,眼中閃著光彩,道︰“所以,我會幫她!“

    短暫的時間里,她自己做出了抉擇。憑什麼,她苦修一千七百年,竟然還比不上那些修行的年數遠遠不及自己的人?她心中未嘗沒有不甘,但整個妖道的衰落不是一條小蛇所能改變的,但若是真的能得到那種修煉之法,成為傳說中的可以天地抗衡的燭九陰,到時候天條律法又算得了什麼?

    敖乾微微一笑道︰“蛇,果然都是貪婪的,但也很聰明。“

    白素貞肅然的說︰“這並非貪婪,只是不想卑躬屈膝,委曲求全而已!”她明白,哪怕她真的進入瑤池修煉,也不過是個尋常仙女而已。而且要受諸多的束縛,不可這樣,不可那樣。

    直沉默的敖璃,忽然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拜什麼先生,我才不要西湖,我要回長江去,爺爺,我們會長江去好不好,璃兒一定不任性,一定好好修煉!”

    眼眶里已有了淚水,她不明白,為什麼將自己養大的爺爺,偏要將自己交給別人呢?

    敖乾沉聲道︰“連黃河也不要了嗎?”生死有數,我還不知道能庇護你多久!

    敖璃道︰“我…”那不要兩個字終不能說出口。白素貞走過去將她抱入懷中。

    敖乾又從懷里掏出一只龜殼給許仙道︰“這《河圖》就當作是拜師禮吧!”

    白素貞驚道︰“河圖不是在黃河里嗎?”

    敖乾微微一笑道︰“黃河那個只如珍寶般藏著,沒幾個人看,也滅幾個人能看懂,早就過時了,這個《河圖》是我千年來推衍所成,你若能看明白可繼續推衍下去。”許仙不禁苦笑,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不過轉念想想,一切東西都必然有一個從萌芽到發展的過程,真愛時萬事萬物的規律。而不是可能說一出現就到達頂峰。而這一點,在術數之道體現得格外明顯。至于說,繼續推衍下去,許仙心道︰“難道要推衍出微積分嗎?”

      敖乾簡單的交代完畢,便道︰“我要回長江去了,希望有一天能見到你們打上門來!”言罷便畫作一道雷霆,掠空而去。

    許仙坐回蒲團上,皺眉道︰“我覺得剛才你跟平常不一樣。”一指敖璃道︰“你真的要她去打架?她還是個孩子”

    白素貞伸手去接屋檐落下的水花,對轉過頭對許仙︰“漢文你知道這個動作我一千七百年來作過多少次嗎?”

    許仙從他的臉龐上看到一絲寂寞︰“你?”

    “已經厭煩了,無論是什麼事,但已經重復了太多次了。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再堅持一千七百年,再這之前,至少想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坐一坐以前沒做過的事!為了這個,我想做燭九陰,你能幫我嗎?就像一千七百年前那樣!”

    許仙轉過頭不去看她的眼楮,道︰“不能不顧敖璃的想法”

    敖璃一直呆呆的望著爺爺離去的方向,從爺爺的表現中,他也似乎感到了什麼,此刻轉過頭,道︰“不關姐姐的事,是敖璃想要奪回爹爹的黃河!”

    許仙望著白素貞期待的眼眸,嘆息道︰“一千七百年前幫你的那個人不是我。”看她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有微笑道︰“現在我要幫的也不只是你啊!”對敖璃說︰“喂!小丫頭,好久沒見了,讓哥哥不,讓老師我抱抱!”

    白素貞忍不住微笑起來,是啊,是啊,我們是朋友,不是恩人,不是姐妹,不是試圖,而是她的第一個朋友!

    又摸摸敖璃的頭,心道︰“你會是我的第二個徒弟嗎?”

    許仙走在路上,拿著那片龜殼,來回翻看,這篇龜殼本身沒什麼神奇,只是有很多小點構成的圖形,白素貞略微的對他將結果其中的奧妙。許仙卻怎麼聽怎麼感覺像數學公式。不過所謂術數,不正是有個數嗎?不過那術就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了。

    難道拿著這東西就能算命嗎?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科學算命?”那自己這掌握微積分的高等人才豈不是可以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不過魚玄機也說過,自己對這方面實在沒什麼天分。

    許仙突然靈光一閃,心道︰“若是拿著這個東西,不信她不見自己。河圖洛書,術數之道終極追求。白素貞于術數之道不過是兼職,就對這河圖愛不釋手,若是讓自己那師姐知道自己有這玩意兒,還不巴巴的敢上來求自己。

    許仙腦海里不禁浮想聯翩,魚玄機跪望在地,吐著舌頭,爸爸的敲著自己手中的龜殼的樣子,然後自己再把龜殼遠遠的一拋……許仙趕緊停止意淫。好吧,這個想法太邪惡了。

    許仙走回去,卻見一個人在自家門前打轉,不是張玉堂還有誰?上前一番交談,許仙方才明白,原來他來找自己,被青鸞以“家中無男丁,不便相待“的理由拒之門外。

    許仙將他讓進門中,張玉堂道︰“許兄,我們什麼時候到青姑娘府上拜訪啊?”前幾日他聽聞許仙進山采藥,剛聽許仙回來,就連忙登門。

    許仙不好意思說他剛才從人家家里回來,拍拍腦袋隨意說了個日期,才把這情種送走。其實若能成全他們二人倒也無妨,但是白素貞修行千年身上也有蛇毒,因為毒對蛇來說本身就是有利無害的東西。

    白素貞也只不過是真武帝賜了一顆靈丹,才把毒氣滌淨,但許仙很清楚真武帝君是什麼級別的神仙,要他再賜丹藥給小青,那真是沒什麼希望。

    許仙想罷,正欲到雲嫣房中同她親親我我一番,卻不想又有人拍門。迎進來一看,卻是久違的寧采臣。

    寧采臣沉著臉一言不發隨許仙到廳中,方急著道︰“不好啦,不好啦。

    許仙郁悶的想,原來這哥們裝相呢!而後納悶的道︰“寧兄何出此言?”

    寧采臣道︰“今天學政大人說賢弟你久不來書院,要將你開革出覲天書院呢!”

    一番解釋,許仙才了解了個大概,心道︰“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嗎?這該算是梁王一派的報復吧!從自己這里動手倒也算得上恰當。

    寧采臣在一邊瞧著,心中大是佩服,漢文的城府果然不是自己所能及,尋常人知道自己要被書院開除,還不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嘖嘖,哪有漢文這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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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請客



寧采臣卻不知許仙如今見了不少世再,歷經了許多險關。

    早已不將很多事放在心上,就如許仙的老師王文會所言,這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但小人物為了上位卻最容易如瘋狗一般的亂咬,而只對主人恭順。

    不然也不會來找許仙的麻煩,因為來咬許仙可是要冒不少的風險。若是激起雙方的爭斗,不論大局上如何誰贏誰輸,他這樣的小人物卻是很可能被當作棄子,當然,也有可能飛黃騰達就是了。

    許仙想了一會而,卻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辦法來解決此事。對他來說倒是很簡單,當然是開了隱身符,到那新學政的府中給他一道五雷符,然後世界就清淨了。大家還會議論,新學政做多了虧心事,或是冒犯了文曲星,讓天雷給劈死了。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人間的事物終歸還要用人間的法則來處理。

    許仙謝過了寧采臣,還要留他吃飯,寧采臣卻要他趕緊處理此事,匆匆離去了。許仙便按照原定計刮到雲嫣房中和她親親我我,哦,還多了一項,商討怎麼對付這新學政。不過還是親親我我比較重要一點。

    雲嫣的房中。

    “喂,夫君,你的手這樣我怎麼想辦法啊!”雲嫣紅著臉不滿道。

    許仙打著哈哈道︰“這是我的手嗎?”見了這個禍水一樣的女子,就忍不住把她抱在懷里,再忍不住上下其手。“不如給我吃了算了。”

    雲嫣道︰“才不要,憋死你算了!”而後大喊道︰“鸞兒,給我出來!”

    招來了青鸞,雲嫣終于能夠從許仙的魔掌中解脫,然後再幫他想辦法。雲嫣想想也真是可氣,什麼便宜都讓他佔了。

    雲嫣坐在桌邊,想了想道︰“潘總督雖然掌權,卻不方便參與地方政務,若是他是知府事情反倒簡單的多,想必對方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有如此行事。”她也替許仙的功名擔心,聽許仙說新來的學政要將許仙開革出書院,她倒是比許仙自己還著急的多,不過而後被許仙一番施為,將這點急迫統統打散了。

    許仙懶懶的躺在她的雲床上,輕嗅著床上的芬芳,道︰“然後呢?”

    雲嫣道︰“現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請這位學政大人吃頓飯,而後先賠禮道歉,再投其所好,金笛銀錢的給他一些,想必對方也不一定要撕破臉吧!”

    許仙皺眉道︰“就如我老師所言嗎?隱忍為上!”

    雲嫣道︰“是啊!”

    許仙道︰“那就這樣吧,若只是吃頓飯,出點錢什麼的,也無所謂!”

    雲嫣勸道︰“夫君,功名乃是一個人一生的大事,不可輕忽啊!”

    許仙伸個懶腰道︰“沒事,我上面卉人!”

    雲嫣道︰“王大人要當權怕還得些時候,潘公子雖然和夫君是好友,但是相再日久,怕是……”如今坦然的說出潘公子這三個字,她心里竟然十分的平靜,平靜的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許仙知道雲嫣的擔心,宦海浮沉,“朋友”二字又能值得幾錢幾兩,以潘玉的位置是不可能為了一個朋友不顧大局的。但是雲嫣不知道,許仙和潘玉可不僅僅是朋友而已,他們所一起經歷過的東西也絕非外人所能想嘉

    他們都曾決定為對方拋下自己堅持了十幾年的心意。

    不過許仙打量一下雲嫣,特別是在她那溫潤的紅唇上流連了一下。暗想︰若你能像玉兒那樣對我,什麼功名都顧不得了。

    月光如水,照徹亭台。青衣貴冠的俊美公子仰頭望月,手中持著一只紙鶴。

    一個宮裝婦人走上亭台,道︰“玉兒,還在想那個人嗎?”

    潘玉卻似早有察覺,回頭微笑道︰“母親,我在想漕運上的事!”那只紙鶴卻被收入袖中。

    婦人瞧著自己的女兒,撫著自己的胸口道︰“玉兒,其實你不必如此。若你喜歡那人,可以向對言明。”她也想要像全天下的母親一樣,為自己的女兒分擔心事。

    潘玉一愣,而後微笑道︰“母親誤會孩兒了,這事只關我潘家的興衰,同個人的喜惡無關。若能得那許仙的幫助,對我潘家的事業有莫大的好處!”

    婦人嘆了口氣,道︰“只要你能快樂就好了!”卻知道再難得潘玉的心意,這一層層面具難道不就是潘家給她帶上的嗎?對于自己夫君的決意她無法反對,或許也不想反對吧!母以子貴,她現在終于在這府中有了無上尊貴,但卻再也不可能傾聽自己女兒的心事了。但願在面對那個人的時候,她能展露真正的自己吧!

    潘玉微笑道!“我很快樂啊!夜涼了,母親壞是早點就寢吧!”

    婦人道︰“那就好!”慢慢離開了。

    潘玉摸著心口,輕輕的想,等到明年就能再和他相見了。明年,明年,哎,還要好久啊!

    “米飯,相公怎麼還不來啊!”山巒之上,小倩一手撐著臉頰,對旁邊的鬼面猴嘆了口氣道。

    米飯山下蹦跳著擺著手勢,口里還哇哇的叫喝,小倩拍拍它的腦袋道︰“好啦,好啦,我知道相公昨天晚上才走的!”雖然和許仙約好了時間,但她也知道,至少還隔上三五天許仙才能來一次,。

    小倩突然伸手把米飯抓起來道︰“我們去找他吧,給相公一個驚喜!你也很高興對不對!”

    米飯劇烈掙動著,表示不滿,哪有高興的樣子。但大概所有領導者都有曲解手下意圖的天賦和權利。

    “那我們收拾一下,明天就去吧!我可要好好打扮一下才是!恩,還要給相公帶點禮物。南邊的山上有一只人參成精了,雖然是那兩只免子的地盤,不過沒關系,我計刮一下,咱們去把它抓來給相公吃好了。”

    “什麼,你也要吃,你不是吃肉嗎?好吧好吧,相公很大方的,給你吃一點也沒關系的。”

    第二天,許仙諸事不顧,來到覲天書院,見到了新任的學政,好像是姓張的。這張學政卻並不似許仙想象的那樣獐頭鼠目的樣子。見了許仙也不疾言厲色,反而客氣的讓許仙坐下,而後就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勸告,說什麼學業為重,莫要分心旁顧,貪戀女色。

    若是只看表面,簡直和王文會對許仙沒什麼區別,反而更加和藹一點。但許仙又不是三歲小孩,自然不會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反而感到一絲敵意,這種感應非得修行之人才會有。

    許仙心想,若真的存心要整治自己來討好梁王,沒必要對自己如此客氣,難道真如嫣兒所料,是個四面討好的騎牆派嗎?不,這種敵意不是假的,那就是另有所圖了。

    許仙望著這張學政,暗自猜測他的想法,卻終歸是人心難測,便只是道︰“前些日子學生分神他故,未能迎接大人上任,今日學生在黎慶樓擺下宴席,向大人賠禮,不知大人可否賞臉!”

    張學政笑著連連點頭稱好,卻又道︰“到酒樓反而生疏了,不妨就在漢文你的家中好了,也嘗嘗尊夫人的手藝。”

    “漢文”這兩個字,自然是許仙的姐姐叫的最多,其次就是潘玉,總讓許仙感到一股親近之意,如今被面前這新學政叫出來,卻只感到一陣惡心,懶得與他虛與委蛇,也笑著答應了,便轉身離去,去請別的客人。

    許仙轉身的一瞬間,張學政臉上雖然還帶著笑意,眼神卻一下子陰冷起來。許仙微微一笑,心道︰此類人大概就算是魅魅勉勉之徒吧!只顧得生時快意,不知道死後到地府中,是油炸還是錄皮。

    許仙又請了書院中的先生與再窗,如今見了許仙心中自然都是另一番感受。

    同時入書院讀書,那時候許仙還不過是個窮小子,就是現在他們也要寒窗苦讀,為前途擔憂。而許仙轉眼之間就這麼飛黃騰達,名聞天下,在杭州有了田產,身邊有著嬌妻美眷。不能不使人生出些情緒。

    只有李思明笑著拍拍許仙的肩膀道︰“我原道你只是個才子之流,沒想到原來是個文中之豪,倒是我看走了眼了。”他是疏闊的性子,全並沒有什麼嫉妒之情。

    許仙笑道︰“燕雀安能識鴻鵲?”只有跟這李思明,才可以這樣隨意的玩笑,在旁的先生同窗面前,必是對方誇贊許仙幾句,許仙客氣的還幾句“哪里哪里!”,無趣的很。

    二人談笑了幾句,許仙偶然想起她對尹紅袖的傾慕,笑問道︰“你那一出鳳求凰,演的怎麼樣了?”

    李思明搖頭嘆道︰“襄王有意,神女無情,不說也罷!”而後又有擔憂的對許仙道︰“我看那新學政不是善類,你還需多加小心才是!”

    許仙知道這已經算是極出格的話了,對方的關切之意,也算是領受了,道了聲謝,便回去準備飲食。

    而此刻錢塘縣南邊的靈雲峰上,小倩隱身暗處,望著池塘邊垂釣的老者,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草木就是成精了,也終歸只是草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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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要求



小倩從懷甲掏出一只草人,看起來不過是尋常的稻草隨便扎成,只是那金黃的顏色,耀眼的仿佛盛夏時節的麥穗。而後又拔下頭上的烏木發菩,則是黝黑中透出紅光來。

    那人參精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左右回顧了一下,就想要離去。小倩微微一笑,發暮刺下,正中那草人的胸口。參精渾身呆滯,本來紅潤的臉色變得蒼白。

    池塘邊茂密的蒿草中,數道黑影撲上。卻是小倩從手下中挑選的最敏捷幾個,勢必要將那參精一舉擒拿。

    一般草木成精的精怪修行速度極慢,而且戰斗性極低,逃跑倒是極快。特別是這人參精,土遁使得更是再順溜不過,只要給它一絲喘息的機會,它就會如土行孫一樣跑的無影無蹤。

    小倩的咒法便是為了爭取這一線的機會,那人參精臉色煞白,顯然是受了傷,眼看那幾道黑影就要捉到他了,卻還勉強使了個土遁之法,遁入山石泥土之中。不通此法便要挖土去找它,又怎麼可能找的到。

    漆黑的地下讓人參精感到了安金,暗道了一聲好險,就要再深潛下去。剛想到此,就感到腦袋被人捉住。

    “怎麼可能!”這麼想著,它就又被脫出土外。小情微笑著提著這瘦老頭,道︰“看你往那跑!”她的速度同樣不慢,在她下令的同時,就從樹後沖了出去!

    小倩自然不會土遁,但她本就是靈質,介于實體與虛體之間。卻是能夠不受泥土的影響,將這人參精拉了出來。

    那人參精一陣告饒,一雙眼楮卻在四下瞧著,看能否找個沾土的機會,這次一定要跑的快點。

    小倩卻不為所動,緊緊的卡住人參精的脖子,將它提在半空。陰氣不斷的注入,那人參精的身形竟然在慢慢縮小,最後縮成一個人參,形象卻就似那個老頭的樣子,不但身形完備,連表情都能看得出來,只是此刻想眉苦臉的樣子。

    而後小倩將這人參精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個嚴實,放入袖中,微微一笑,心道︰相公,你可有福了。這參精的年歲還真不短。把這個吃了,一定能增加不少道行吧!

    這時一只怪鳥呱呱亂叫,小倩一歪腦袋。那兩只免子來了,算了,還是相公要緊,找機會再將她們各個擊破吧!便一揮手道︰“走吧!”

    草叢中,二免並行,白免對灰免道︰“怎麼辦啊,彩茵。參老讓那黑山老妖給抓走了!”

    灰免的聲音中充滿了肯定︰“媚娘,我們一定要把參老給救出來!”

    白免又問道︰“可是,可是,該要怎每救啊?聽說那黑山老妖好可怕啊!腰比咱們洞門口那棵樹還要粗,一頓要吃幾頭牛,太可怕了!”灰兔也覺得很可怕。

    二免對視一眼,抱在一起,道︰“完了完了,參老要被吃掉啦!”

    許仙的家中,廳中已經坐了幾個客人,李思明和寧采臣自然是來的最早的,其他也是書院中舟同窗和老師。

    雲嫣和青鸞就在一邊奉上茶水。雲嫣一襲紅裙,光彩四射,明艷動人。而青鸞依舊是那一身水柳長裙,細致的腰肢使人恨不得上前握上一握。

    二女的姿容不禁讓廳中的諸人都看直了眼,要知道他們大都沒見過雲嫣的真容,如今一見不禁感嘆,世上竟有如此絕色。若只是容貌也還罷了,偏偏身上還有一種莫名的華貴氣質,令人心折。

    雲嫣奉上茶水後便只微微一笑,輕語一聲“慢用!”就又回到許仙的身後,附在許仙耳邊低聲說著什麼。親昵的樣子,卻惹得不少人對許仙便就更加嫉恨起來。

    李思明接過雲嫣遞上的茶水,笑著對許仙道︰“艷福不淺啊!”在座的諸人能保持常態的,大概也就李思明這“狂儒”,與旁邊正襟危坐,皺眉思索的寧采臣了。寧采臣雖然正直,但卻絕對不笨,他總感覺事情沒那麼容易解決的。

    許仙微笑了一下,也不答他,輕握了一下雲嫣的手,雲嫣被他在這麼多人親昵,臉色早就紅了。心中又是羞澀又是欣喜,想抽出手卻又不敢。那一刻的姿容連坐在旁邊的李思明都楞了一下,暗嘆紅顏禍水,所言非虛。若是紅袖姑娘能對自己這樣那便好了。

    卻聞門口傳來報聲“張大人到!”廳中之人說來都歸學政管理,連忙起身迎接。將那張學政迎進來,又是一番寒暄之後,才將諸人讓到偏廳之中。

    黎慶樓的伙計早就安排好了酒席,張學政來到廳中一瞧,眼光卻先落到了雲嫣身上,而後又在青鸞身上轉了一圈,才指著許仙對諸人笑道︰“好,這是我覲天書院難得的奇才,也是我杭州士林之喜,今日能同餐一桌,真是倍感殊榮!”

    這番誇贊之言,卻讓寧采臣眉頭皺的更深,前些天這學政大人可不是這麼說的。

    許仙也笑著回應幾聲,便拉過雲嫣低聲道︰“嫣兒,你先回房去吧!這留著鸞兒在就行了。”

    雲嫣猶豫道︰“這?”這種席宴她最是慣常,若有她在,自然能給許仙加分不少。

    許仙笑著摸摸她的臉頰,道︰“為夫還用得上你?老實回去呆著。今天若是事成了晚上就要好好獎賞你!”一只手卻摟住了她的腰部。

    雲嫣問道︰“若不成呢?”她生怕此刻有人出來看見了二人的姿態,卻又不敢掙扎。

    許仙在她臀上擰了一下道︰“自然要好好懲罰你!”

    雲嫣推開許仙道︰“還不是一樣!”心里卻是美滋滋的,知道許仙乃是疼愛自己,便乖順的離開了。只是不由想到,他會怎麼獎賞自己,又會怎麼懲罰自己呢?

    酒宴開席,有李思明插科打詳,氣氛倒也算得上熱烈。許仙雖然不喜歡這種酒宴,但也知道是場面上的東西,勉強應對而已。

    張學政卻突然笑道︰“漢文啊,本官在西湖邊上也有家酒樓,不知你可曾去過?”那家酒樓就是許仙初遇白素貞的那家酒樓。曾給張學政帶來了不少收入,不過自從許仙打過一次,立刻一舉成名,來往游客多了不少,卻沒幾個敢進去。那時他雖然是官宦,而且是梁王一派,卻沒得法子對付許仙。餃恨至今,只等著報復!

    許仙一愣,終于知道這家伙的敵意是從哪來的了,原來是自己曾打過他的人。不由對其更是不屑,上梁不正下梁歪,能養出那樣的狗,主人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卻只笑道︰“大人也有經營嗎?來日學生定要去光顧。”

    張學政見許仙裝聾作啞,心中更是怒甚。面上反而笑道︰“前些日子幾個下人,來說什麼官司上的事,我卻聽聞和漢文有關系,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旁邊的人好奇相問,張學政當笑話似的同諸人一講,眾人逢迎于他,便都說許仙的不是,心中卻都存了看熱鬧的心思,心道︰原來這許仙早同這新學政結了仇,這才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李思明想要插科打評,替許仙將此時抹過,張學政卻只端著杯酒,瞧著許仙,只等著許仙有所表示。若是正常情況下,許仙怎麼也該賠個禮道個歉才是。畢竟對方是卡著每一個書生前途的學政大人。

    許仙卻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原來是那事兒啊,我還真沒往心里去。您那幾個下人敲詐勒索,存心不良,還得好好管教才是啊!”因為他說謊的本領太差,所以這“恍然大悟”做的跟唱戲似的,更多了幾分嘲諷的滋味。

    席上頓時一靜,張學政的臉色漲的通紅,被當著這麼多人教記就是平級之間也受不了,更何況他自認要高許仙一頭。他全拿那些官場道道,鬼魅伎倆來算計許仙,卻不想許仙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心中怒道︰好你個許仙,經過如此輕蔑于我,來日我要叫你哭都哭不出來。

    許仙只是微笑著低頭飲酒,他行事無瑰于天地,鬼神不懼,又怕什麼小人。要他虛與委蛇一下,甚至花點銀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是沒問題,但要他屈就于這小人之下,是萬萬不能。

    但那張學政心中另有所求,還不欲這麼快同許仙翻臉,便哈哈大笑道︰“漢文教訓的有禮,我御下無方,當自罰三杯。”他心里其實早已下定決心,一定要與許仙為難,一是為了討好梁王,二是為了報私怨。

    只是辦這“公事”的同時,他還想一石數鳥的辦辦自己的私事。

    只要自己還當著學政,要毀了許仙的功名,任憑什麼總督都拿他沒辦法,他只當許仙甕中之鱉一樣,更多好是取悅的心思。

    許仙也笑道︰“教訓不敢當,其是直言而已,我也陪大人同飲三杯!”

    二人同飲三杯,這下席上的氣氛才有重新熱烈起來,李思明這才松了口氣。

    諸人喝的微醉,張學政終于忍不住,道︰“干飲無趣,漢文何不請彩鳳姑娘出來歌舞一番,以祝酒興。當年曾得一睹”鳳舞九天“之姿,至今仍是難忘!若能再得一見,那就要多謝漢文的盛情!”

    他微微暗示許仙,只能你能讓她出來,咱們的仇怨就一筆勾消。而後步步進逼,再給他些壓力和誘惑,不信他會為了一個女人連前途也不要。到時候莫說一親芳澤,就是收入囊中也不是不可能。而後再收拾許仙也不遲。

    他一番回味無窮的姿態,卻只令許仙一陣惡心,才知這家伙的目的所在。但也知道,這番話在這個時代其實不算施禮,因為雲嫣不過是一個妾,莫說獻舞這等區區小事,就是拿來送人也算不了什麼。就像許仙在金陵的時候,金聖杰讓他的小妾甦錦出來獻舞一樣,乃是最自然不過的事。

    但許仙可從沒想屈從任何東西,無論是某個人的壓力,還是這個時代的觀念。正要拒絕,卻聞門口傳來報聲“金聖杰,金公子到!”

    諸人都是一楞,卻見金聖杰也不等人來迎,邁步走進廳中,先對眾人施了個禮,便對許仙道︰“許兄,莫怪小弟不請自來,我是來給你送請柬來了。”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張包金的請束遞給許仙。

    許仙接過一瞧,不禁笑道︰“老爺子的船隊要出海了,真是恭喜了。”船隊啟航,自然要廣邀賓客,前去觀禮。這里面還有許仙的股份,自然少不了他。

    眾人也都來向金聖杰賀喜,金聖杰也都笑著應和,邀他入席。青鸞借著拿碗筷的名字退出廳中,到雲嫣房中道︰“小姐,那個什麼學政想要您出去獻舞!”

    雲嫣皺眉問道!“夫君怎麼說?”心里辦有此感嘆,良家女子有哪個願意拋頭露臉,去獻什麼舞!只是她如今的身份,被人這麼要求卻也不奇怪。

    青鸞見小姐不開心,就道︰“哥哥還沒答應他們呢,要不要我去偷偷和哥哥說說,回絕了他們!”傳音入密的本事她也會呢!

    雲嫣搖搖頭道︰“幫我梳妝吧,還有,將舞衣找出來!”對鏡自顧,眉宇間雖有愁緒,但嘴角卻含著笑意。為了他是值得的吧!

    金聖杰笑著入席,對張學政道︰“不知張大人在此,沒將您的請帖一並帶來。”其實這也不過客氣而已,張學政與此事毫無瓜葛,哪能人人請到。不過當然,杭州知府的桌上當然少不了一份。

    張學政大度的擺擺手,又是一番談笑之後,卻又裝作不經意的提起了剛才的提議,金聖杰也大感興趣,笑道︰“許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便請彩鳳姑娘為大家舞上一曲好了。”這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再自然不過的要求而已。

    席上的人剛才見了雲嫣的絕美容顏,此刻更是跟著起哄,許仙一皺眉頭,正要推脫。卻聞屏風後,一聲笑語傳來︰“諸位大人相邀,彩鳳安敢不從!”說著話從屏風後走出來,廳中便一下靜了下來。

    金色的鳳冠下一張嬌美無鑄的容顏,眉心點著一點紅痣,仿佛鳳首。貼身的舞衣在兩邊擺開的是輕紗織就的長長衣袖,隱約可見里面一雙修長的玉臂,如同鳳翼。綢褲緊緊包裹的雙腿在膝蓋處散開,綴著金花與白絨,便是鳳尾。

    此刻仿佛真的又一只欲火的鳳凰出現在眾人面前,使人不由想知道她舞動啼鳴時的姿態。張學政拍手道︰“好好好!”一雙眼楮死死的釘在雲嫣身上,在舞衣顯露出的腰肢與玉頸流連不已。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好像要將她一口吞下去。

    張學政**道︰“得此佳人相助,漢文你必可金榜得名!只是不知你能否割愛呢?”這已是極明顯的意圖了,所謂色令智昏,他也顧不得許多。

    “啪”的一聲巨聲,許仙拍案而起,道︰“放屁!”

    廳中氣氛一凝,張學政如火的心意一下子沉寂下來,面沉如水,道︰“你說什麼?”

    許仙卻瞧也不瞧他一眼,走到驚呆的雲嫣面前,拉著她出去,怒道︰“你跑出來干什麼?”

    雲嫣從未見過許仙如此作色,臉色蒼白,結結巴巴的道︰“我是想幫你來著!”

    許仙道︰“你以為你去跳舞就是幫我嗎?省省力氣吧!”這受自己保護的女子,卻要為自己受委屈,他心中如何不怒。也不同她多說轉身回到廳中。

    張學政寒聲質問道︰“許仙你剛才說什麼?你可知辱罵上官是什麼罪過!你還想不想要你的功名了。”若是旁的學子被他這麼一瞪一問,怕是要嚇得**尿流。

    許仙卻笑道︰“我說你說話如放屁,臭不可聞!”如今看出這混蛋的狼子野心,哪里還有好話給他。

    張學政氣的渾身發抖,旁邊一個書院的學生瞧了個空,道︰“許仙,你好大膽子,怎麼敢如此說話,還不趕緊同大人賠罪”……他一邊說著,一邊同許仙使著眼色。他存心在學政面前表現表現,卻又不願同許仙撕破臉,就做起了圓潤的好人。

    旁邊的人附聲說許仙的不是,要他趕緊賠罪。只有金聖杰一臉有趣的坐在一旁,寧采臣眉頭擰成一團,李思明苦笑無語。

    “閉嘴吧!”許仙道。這種好人他見得多了,好一點的是攪屎棍,壞一點就拉偏架。還常以好人自居,最是無趣。

    眾人一驚,更是聲討許仙起來︰“我們都是為你好,你如何不識好歹!”這就是違逆眾意了。

    許仙冷笑道︰“要我如你們一般的趨炎附勢?為著些功名利祿,便向人搖尾乞憐,卻不知將一肚子聖賢書放到何處?罷了罷了,請你們吃飯真是我腦袋昏了頭,辦了一件大大的錯事。各位請回吧,覲天書院將我開草,我們便不再是同窗。”

    所謂壁立萬仞,無欲則剛。許仙此刻毫無所求,自然剛硬的起來。張學政還要再說幾句狠話,許仙道︰“這位大人,請你團成一個團,以一種比較圓潤的姿勢,慢慢離開我家!”

    金聖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張學政又對許仙連說了幾個“你”字,卻氣的說不出話來。便被簇擁著離開了。

    廳中一下子冷落下來,只有寧采臣,李思明,金聖杰還坐在原處。許仙笑道︰“三位還有興致嗎?若是有,就再留下來飲上幾杯,歌舞卻是沒有的!”

    金聖杰親自斟了杯酒,敬給許仙“這點,我不如你啊!”也不知他說的什麼。

    寧采臣嘆口氣道︰“不過是個女芋,又何必如此呢?”他也不能理解許仙為何突然發作。

    許仙道︰“說句不應該的話,若是有人讓寧嫂子出來跳什麼舞,寧兄該如何呢?”

    寧采臣皺眉道︰“這怎麼能一樣,那不過是個”……

    所謂奪妻之恨,卻沒有奪妾之恨這一說。晉時候,趙王司馬倫專權,倫黨羽孫秀垂涎綠珠傾國姿色,使人向石崇索取,被石崇拒絕。後孫秀在趙王司馬倫面前加害石崇,並領兵圍金谷園,欲強奪綠珠,她遂墜樓自盡,石崇也被殺死。

    但當時的主要輿論卻不是譴責孫秀,而是道石崇不該貪戀美色,而不顧身家性命,是大不智的行為。雖然在今人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固然的眼光就是這樣。

    許仙打斷道︰“那便是了,雲嫣雖然名為妾室,我也當她是我的妻子一般。”許仙可分不清什麼妻妾的差別,只知道讓自己的老婆給別人跳舞,不是找綠帽子戴,就是腦袋殘疾了。

    寧采臣嘆道︰“那自然是要罵他個狗血淋頭,只是你的功名?”

    許仙笑道︰“寧在直中去不向曲中求!”他所放下的東西,遠非面前這三人能夠想象。

    又小飲了幾杯,許仙見三人終歸是帶著心事,便送他們離開。心里明白,就算是他們也不能完全的理解自己,甚至可能會認為自己也是貪戀美色,大男子主義作祟。

    許仙也不否認自己有點大男子主義。只是身為大男人若連小女子也不能保護,又有什麼臉面稱“大”呢?在這樣的時代,擁有了在那個時代所不可能有的權利,獲得一個女人的全部,決定她的一切命運的同時,若是連這點義務都盡不到,那就枉自為人了。

    許仙思索了一會兒,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只是想著自己是否該離開杭州到甦州去了。因為他的醫術學的已經學的**不離十,在學習一段時間,就可以真正的開始編書了。

    編書可不僅僅是抄寫就完事了,其中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財力是外人所無法想象的。若說物力財力還有辦法的話,那人力就真的無可奈何了。因為需要很多精通醫術的專業人才。這一點在杭州固然是有辦法,但卻絕不容易。

    而許仙清楚的記得,位于甦州的那個名為“三皇祖師會”的組織,近百年的歷史,幾十個大夫的組合,正是許仙現在所需要的資源。

    只要許仙成為那個“三皇祖師會”的會首,就能為他的編書大業省下大量的時間金錢。只是他一直欠缺一個比較好的借口,無法同老師交代,如今的情勢或許反倒是個機會。想必老師也能體會自己的為難之處吧!

    至于功名嘛,許仙一向沒什麼權利欲,錢現在也有不少。至于女人,方才雲嫣穿了舞衣的樣子連他都要生出驚艷之感,正要考慮等一下讓她跳個舞給自己看看。

    于是,他目前科舉的最大動力就是來年的春闈與潘玉相會。但是憑他現在駕雲用不了幾日就能飛去京城,到時候大不了咱也極品家丁一把,混進潘府來個“許漢文點明亞、”,做個貼身書幢,陪讀加陪睡,那才叫不亦樂呼。

    他“**”著想︰到時候可要讓明玉一慰他的相思之苦。

    許仙這麼想著,轉過廳堂,要去雲嫣房中,卻見雲嫣就立在屏風之後,見了許仙過來,鳳目含淚,叫了聲道︰“夫君!”就撲進許仙懷里。

    雲嫣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許仙只道剛才是自己說話太重,傷了她心,而他清楚的明白,雖然看起來堅強的要命,但其實面前這女子的心思是極柔弱的。輕輕抱住她道︰“對不起,剛才我不是沖你!”一邊為她擦去臉上的淚花。

    雲嫣趴在許仙懷里,輕輕的搖搖頭,道︰“我是歡喜的!”廳中傳來爭執聲,她站在屏風後面,親耳聽著許仙為子她,將功名拋開。說出那句那句“我也當她是我的妻子一般”。在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心中再沒有旁人,便只剩下他的影子。

    許仙知道她沒事,也就放下心來,手卻忍不住順著她輕薄的舞衣摩挲起來,雲嫣抗議道︰“人家正感動的時候,夫君你就只會想這些!”身體卻柔軟的依靠在他懷里,隨著他的動作一陣陣顫抖。

    許仙一邊用手揉捏她柔膩的翹臀,一邊笑道︰“感動也該有些表現吧!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毀了本公子的大好前程,你打算拿什麼來補償?”最後還在她極富彈性的翹臀上拍了一下,然後慢慢感受那種震顫。

    雲嫣低吟了一聲,媚眼如絲的瞧著許仙道︰“但憑夫君處置!”不再是為了夫妻的名分,甚至不再是為了感謝。當他那句話說出口,她的心便已融化成水,想要為這男子環繞。微微有一念閃過,自己終究是敗給了他!但卻再沒有任何遺憾。

    許仙心中大動,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要你”……

    雲嫣先是有些詫異,而後臉色通紅,夫君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念頭,輕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卻最終柔順的點頭應允。

    許仙不由心中大悅,卻又猛然愣住︰我不是應該要求吃掉她才對嗎?

    他剛才全想著和潘玉在一起的時候,做的那些有趣的事,結果似乎提錯了要求。

    “那個,還可以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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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7 16:23:43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九章   相見



  雲嫣終于發飆︰“我都那樣了,夫君你還想怎麼樣,真是太過分了,不可以再改了!”

    許仙頓時石化,曾經有一份吃掉她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沒有珍惜……

    許仙搖搖頭,擺脫掉郁悶的狀態,算了,吃不到,品品也行啊!便低下頭吻上那一雙溫潤的紅唇……

    小倩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靈質的特性便是如此了,可以為實,也可以為虛。為實便和常人沒什麼區別,只是身體沒有重量。而為虛的話,則能像尋常鬼物一樣,擁有不被人看見的能力。

    而路兩邊的大樹上,一只猴子靈敏的跳躍,卻只跟著地上的小倩。

    小倩一邊走著,一邊思索相公給他的地址,應該就是在這附近吧!

    這時,兩個書生打扮的人從她身邊經過,一如旁人看不到她的身形。

    小倩也並未留意,就要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句話忽然傳入小倩耳中“這下許仙有難了?”那聲音中充滿了得意之情。

    漢文?難道說的是相公?

    小倩忙停下腳步,跟著二人,想聽聽他們說什麼。

    另一個道︰“得罪了學政大人能有什麼好果子吃,辱罵上官的罪名可是要被打板子的。哈哈,他以前憑著有一個當學政的老師就目中無人,如今才叫風水輪流轉!”

    “噓,小聲點,許仙也不是好惹的,誰敢拿他去打板子。只是那個叫彩鳳的婊子也實在是漂亮,那許仙倒是好艷福,若能叫那婊子陪少爺睡上一覺,便是少活十年也甘心。許仙為了一個婊子自毀前程,果然是憑著運氣,成不了什麼大的氣候!”他說著說著也不禁大聲起來

    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得意著,而後更有許多淫|聲浪語傳來。

    小倩的秀眉一挑,掏出懷里的金黃色十六開草人,本想取了發暮,但思慮了一下,又從袖中拿出兩只細細的金針,在草人的兩腿之間刺了兩下。

    那兩個人只感覺下面一涼,仿佛風吹。奇怪的嘟囔了兩聲,卻再無什麼別的感覺,也就不太在意,繼續著他們熱切的討論。

    小倩卻微微一笑,轉身向許仙的家中走去。這件事還需要向相公求證一下才是,不便莽撞行事。只是若真有人要與相公為敵,她說什麼也不肯放過他的。

    後來,在杭州城里,經常有兩個人趴在布告欄上仔細觀看,別人問他們干什麼,他們只說是領會朝廷的旨意,眼楮卻經常往布告欄的最最下面貼著的小紙片上瞄去,什麼祖傳秘方之類的。

    奇寶山的山腳下,兩個荊裙本衣的少女緊緊握著對方的手。令人驚嘆的是,除了一些細微的差別外,兩個少女竟然長的一模一樣。

    彼此對視一眼。

    一個少女道︰“彩茵,要去了哦!”

    另一個少女點頭道︰“恩,媚娘,我們一定要把參老給救回來!”又猶疑的道︰“可是,我們從沒下過奇寶山,聽參老說山底下有很多很可怕的壞人啊!”

    媚娘道︰“不可以放棄啊!參老的氣味就是通往山下面,我們一定要,t定要……”本來就水汪汪的大眼楮里此時真的泛起了水花。對方,卻是跟自己一摸一樣。

    兩個少女抱在一起,道︰“好可怕啊!”

    等擦干了軟弱的眼淚,兩只小免子毅然決然的向山下走去。對了,還帶了作為干糧的胡蘿卜。

    許仙深情的吻著懷中的雲嫣,品味著那一點香唇,雲嫣只是閉上眼楮柔弱的任他施為。

    許仙的眼楮突然瞪大,雲嫣的身後,一個淡藍衣衫的少女正神情復雜的望著他們。手里拿著一只金黃色的草人,來回把玩。見許仙望過來,甜甜的微笑一下,飛速將草人收入袖中。柔聲道︰“相公,我來看你啦!”

    許仙放開雲嫣,雲嫣臉上紅霞若燒,有些奇怪的望了許仙一眼,夫君每次不都要等自己喘不過來氣的時候,才肯放過她嗎?而小倩那一聲呼喚,她卻是充耳不聞。

    許仙的心情是復雜的,雖然已經向小倩坦明了一切,卻還是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

    許仙放開雲嫣,幫她下被自己弄亂的衣衫,道︰“那個,嫣兒,你先回房好嗎?”他莫名有些心虛。

    小倩瞧了一眼雲嫣,微笑道︰“相公,你還沒有替我們介紹呢?這個就是雲嫣姐姐嗎?”

    許下一陣無奈,雲嫣這次卻是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急忙轉過身來,滿心驚訝,不知道自己的後面怎麼會突然多了一個人。她一邊平靜的望著面前淡藍色衣衫的聶小倩,一只手卻緊緊的抓著許仙的衣衫。若沒猜錯的話,這就是夫君說的那只鬼了。

    雲嫣卻還是微笑道︰“夫君,這位就是小倩妹妹吧!”這是第一次見面,一定不能弱了勢頭,就算對方是鬼也一樣。

    妹妹?小倩的秀毛一挑,瞧了一眼許仙,卻也微笑還禮道︰“小倩見過雲嫣姐姐!”

    雲嫣放開許仙,過去抓住小倩的手,笑道︰“早就想同妹妹見上一面了!”手心傳來冰涼的感覺,弛卻努力使自只的耳子沒有一點顫抖。

    小倩也微笑道︰“我也一樣啊!”便也用手握緊了雲嫣的手,她感到了面前這女子的恐懼。

    而後二女展開了親切的交談,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分別多年的好姐妹呢!

    本該高興的許仙站在一邊,卻是瞧的嘴角抽搐。

    平日里哪見過雲嫣這麼有精神的模樣,不,簡直是斗志昂揚。而小倩天生的那種幽怨清冷的氣質此刻一掃而光,而更像是柔弱溫和的病弱少女。簡直像是虛偽與虛偽之戰!

    小倩忽然放開雲嫣的手,走到許仙面前,去抓住許仙的手,對雲嫣道︰“我同相公有些事要談,不知可否……”

    雲嫣暗道︰糟糕,被將軍了!面上卻笑道︰“妹妹盡管談就是了。”這麼說著,卻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樣子。

    許仙虎軀一震,一聲大喝,道︰“夠了!”先攬過小倩,在她臀部打了一下。又過去抱過雲嫣,手下也是一樣。在二女的驚呼聲中,將她們分別放在腿上,許仙自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道︰“這可不是見面該有的樣子啊!”

    許仙可不想說什麼“我許仙每德何能,或者是對不起你們”之類虛偽的話,心中有幾分暗爽倒是真的。

    但他還是拿出感情,面容沉重,語重心長的道︰“能夠在一起難道不是緣分嗎?就算是為了我也好,要好好相處啊!”這種時候自然要靠他來大振夫綱。

    雲嫣一副大受感動的模樣,摟住許仙的脖子。道︰“是的,夫君,嫣兒明白了,我一定會同小倩妹妹好好相處的!”心中卻道︰夫君的語氣和眼神根本不和嘛!明明是爽的不行的樣子,算了,就配合他一下好了。

    小倩也仿佛有些觸動,抱住許仙的腰肢道︰“相公最好了。”心里卻想︰可是相公的嘴角似乎有細微的上挑,眼角也有漏洞啊!

    許仙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謊言在二女眼中破綻百出,還以為自己的王霸之氣發揮了作用,便釋懷的笑道︰“那就握手言和吧!”

    雲嫣同小倩相視一笑,握了握手。

    雲嫣驚嘆道︰“妹妹,你的手好冰啊!難道是修煉還不夠嗎?可要好好加油才是啊!”說著話一臉鼓勵的樣子,卻只差說小倩是鬼了。

    小倩眨眨眼道︰“姐姐,什麼時候請我到畫彷上去玩啊!哦,我忘了,姐姐已經沒有畫航了。”而後飽含深意的笑了幾笑。

    二女坐在許仙懷里,看著對方,一樣的笑靨如花,美不勝收。

    許仙卻無力的垂下腦袋,這似手不像是握手言和,而像是戰斗升級的樣子,難道我的虎軀霸氣都沒有效果,果然齊人之福是沒那麼好享的。

    不過笑冉之後,小倩卻道出他在路上的所聞。

    雲嫣不由低下頭,覺得這件事很大部分是因為她的緣故!許仙溫柔的摸摸雲嫣的後頸,道︰“是我曾跟他起過些沖突,如今他當職,就像拿功名老要挾我,讓我給罵出去了!”

    小倩低頭思索道︰“是這樣啊!”心中卻決定要咒死那什麼學政。

    許仙看出了她的意思,笑道︰“不用那樣的,為夫自有打算。”他同潘玉雖然分離,但卻書信不絕,以寄相思。這件事還要看她的意思,人間的事用人間的方法來處理才是上策,否則任意使用修行的力墨打殺人類,是會反受其害的。

    人來人往的街頭,荊裙布衣的少女們雙眼發昏,如果不是還跟著那氣味,簡直要暈頭轉向。走到一個客找前面。

    這時,一個猛獸猛地出現在她們面前,一雙銅鈴般的眼楮岳盯著她們。名為媚娘的少女將另一個少女擋在身後,道︰“彩茵,你快走,我來擋住它!”

    彩茵道︰“不行,媚娘,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那猛獸進一步湊近,噴出一股腥臭的白氣。“啊!”媚娘嚇的閉上了眼楮。

    彩茵急道︰“媚娘快施法啊!”卻忘了自己其實也是有法力的。

    媚娘本能的伸手一指,一道白光落在那猛獸身上,那猛獸頓時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彩茵高興的抓住媚娘的手,道︰“媚娘,我們贏了!”

    媚娘慢慢睜開雙眼,也開心的道︰“太好了,原來我們這麼厲害啊!”

    奇寶山本就是靠近人類城鎮的山脈,是以山上並無什麼猛獸,而她們的習性都是以草木為食,如今能有現在的修為,多半是靠吃那參精的參須,本身根本沒經歷過什麼爭斗。

    彩茵也道︰“是啊,我們這麼厲害,一定可以打敗黑山老妖的。”

    兩個少女的內心中,突然充滿了信心,手拉著手,大步向前行去。

    酒樓中,一個客人酒足飯飽的走出來,抹了抹嘴,卻驚呼道︰“我的馬怎麼啦!”

    而後錢塘縣里各種“怪獸”遭了殃,只要是她們沒見過的,就一指上去,怪獸立刻倒地不起。她們擊掌相喝,已經完全不把什麼黑山老妖放在眼里。

    而此刻正被她們咒念的黑山老妖,此刻正寶貝的拿出那只參精,對許仙道“相公,這是在南面的山上抓到的人參精,你快拿去煮了吃吧!一定會提高不少道行的。”又對雲嫣道︰“姐姐不嫌棄的話,也來吃一點吧!”

    許仙一驚道︰“人參精?”從小倩手中接過一看,果然是一只小兒手臂大小的大人參,手足須發皆全,連那愁眉苦臉的表情都是形神具備。這種東西別說吃,看一眼就覺得很補。

    小倩道︰“相公小心點拿,若掉在地上它就跑的沒影了。捉她的時候我可費了好大的功夫呢!”雖然抓取只是一瞬間的事,但事先不知做了多少準備,想了多少主意。

    許仙苦笑道︰“這是你在奇寶山上捉的?”

    小倩點頭道︰“是啊!”又拿腦袋在許仙胸口蹭了蹭“我是不是很厲害!”簡直要把“快來誇我啊!”這幾個字寫在臉上。

    許仙誇贊道︰“是很厲害!”心里卻無奈的很,這東西怎麼可能吃的下口,但又是小倩一番心意,費了不知多少功夫,又不能簡單的說就這麼放了。

    要知道上次救下那小虎,讓小倩少拿了一顆內丹,許仙已經很覺得抱歉了。

    又將人參精英給小倩道︰“這東西還是等等再吃吧!”

    小倩皺眉道︰“怎麼啦,相公不喜歡嗎?”

    許仙哈哈笑道︰“喜歡,喜歡的很。只是這麼好的東西應該講究個吃法吧!大概不是簡單的煮了就好的。等我去問問別人這東西怎麼吃!”無論是吃還是放,自然要向白素貞咨詢了。

    小倩道︰“相公說的有道理啊!不過是去問那位白姐姐嗎?”許仙卻是將在西湖邊遇到白素貞的事也告訴過她的。這一點連同雲嫣也是一樣。既然有了夫妻的名分,就沒什麼好隱瞞的。

    許仙點點頭,道︰“是啊!”

    小倩猶疑的道︰“那也是一位,姐姐,嗎?”雲嫣也拿懷疑的目光瞧著許仙。

    許仙摸摸腦袋,道︰“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們要相信我啊!”

    小倩道︰“那我們一起去吧!還要加上雲嫣姐姐!”雲嫣一愣,旋即明白,也點頭道︰“是啊,久聞夫君那位紅顏知己的大名,還未曾一見,這次可以見上一見了。”

    許仙有些頭痛,看看雲嫣,再倩,忽然覺得一家人一起出去走走似乎也不錯。

    和兩位女子成為一家人的感覺,還真是感覺有些奇特,而且還能像這樣左擁右抱,而她們為了自己還要維持哪怕表面上的和諧,這中體驗在前世是不可能有的吧!難道這就是我建立封建大家庭的開始?

    這時青鸞洗刷了碗筷,從丹房中走出來,見到院中的景象,立刻定住。許仙同介紹了一番,青鸞輕聲細語的同小倩打了聲招呼。

    許仙同她講了方才的計劃道︰“青鸞也一起吧!”

    青鸞道︰“我還要照顧郁蕾!”郁蕾才一丁點大,平日全靠喝糜粥過活。

    許仙笑道︰“那就帶著郁蕾一起吧!”

    而此刻杭州城中的兩個少女,此刻正面臨著巨大好考驗,她們跟丟了參老的氣味。然後理所當然的迷失在城市的街道之間。

    臨近黃昏,鳥雀鳴叫著在夕陽中歸巢。

    媚娘困倦的坐在台階上,道︰“彩茵,我好餓啊!把胡蘿卜拿出來吃吧!”

    彩茵連忙從背後的小包袱里,拿出兩根胡蘿卜,交給媚娘一根,自己吃著一根。兩個人大口大口的吃著手中的胡蘿卜,從來沒覺得蘿卜的味道是這麼香甜。

    一起坐在台階上, 嚓 嚓的吃著手里的蘿卜。望著天邊的明星,彩茵突然道︰“媚娘,我們真的能找到參老嗎?”

    媚娘正鼓著腮幫,高興的吃著蘿卜,聞言一愣,手里香甜的蘿卜忽然沒了滋味。慢慢地嚼著嘴里的胡蘿卜,眼楮里卻有大滴的眼淚在滾動,終于忍不住趴在膝蓋上大哭了起來。

    彩茵忙道︰“你別哭啊,我們一定會找到參老!”固然眼中也有淚花,但她伸出手輕拍媚娘的背。

    這時,一道白色的群影出現在她們面前,柔聲問道︰“你們怎麼啦?”

    她從五鬼那里了解到城中的騷亂,以為是有什名妖怪作亂,就一路尋來,卻沒想到見到如此場景。不由觸動柔腸,輕輕撫慰她們。

    媚娘和彩茵失去了親人,又被拋在這陌生的城市里,此刻有人如此溫和親切的對待她們,不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只將她當作救命稻草一般。

    白素貞秀眉微皺,也知道這些爭斗,在山野間是最正常不過的了,一個參精的價值,就是她也要動心,如今被人捉了,恐怕是如何也不肯放手的。

    但她卻不忍看面前這兩個不通世事的女孩傷心,便答應幫她們算上一算,看能否算出那個人參精的位置!

    白素貞掐指一算,恩?那參精好像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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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7 16:25:57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章   月下



當許仙駕著雲彩降臨到仇王府的時候,小青仇有種目瞪口呆的感覺。許仙身邊的三位女子莫不是絕世之姿,如今甜甜蜜安的跟著他身邊,讓小青不禁感嘆,他有什麼好的?

    許仙被她瞧的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問道︰“你姐姐在家嗎?”

    白素貞帶著兩個少女回到家中,州到家門口,媚娘就驚喜的道︰“彩茵,我又聞到了,參老的氣味!”

    彩茵也高興道︰“我也是,我也是啊!”

    又一起對白素貞道︰“謝謝白姐姐!”

    白素貞也在納悶,難道她們口中所說的黑山老妖是青兒,卻終歸是想不明白,只有等一下確認了。

    白素貞拍門進去,見小青臉色古怪的讓她趕緊進來。又往院中去,只見許仙俯同雲嫣,小倩和青鸞坐在院內,正等她回來。

    她還未來得及說話,身邊的媚娘和彩茵就一起上前對許仙道︰“把,把參老給交出來!”二人一起脆聲質喝,連那一嗝都仿佛商量好的一樣。只是聲音嬌怯柔弱,絲毫沒有她們想要的威懾力。

    她們清楚的嗅到參老就在這里,但比之身邊的三位美人,許仙更接近黑山老妖的模樣!

    院中的人都是一愣,而後不免笑出聲來。許仙對身邊的小倩笑道︰“苦主來了!”

    小倩也笑了一笑,心中卻想,早知是這樣兩個妖怪,便該一起拿下她們了。反倒是對剛進來的白素貞更加在意些。

    白素貞也是納悶這是怎麼回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有些猶豫的想︰若真是漢文捉了參精,自己該怎麼辦呢?

    媚娘和彩茵對視一眼,眼中的對方都是一樣焦急的神色,又轉頭望了望白素貞,見這姐姐沒有幫她們的意思。便一起伸手一指,指向端坐的許仙,只見兩道白光一閃。她們滿心期待的等著許仙和那些“怪獸”一樣倒地,卻只看到許仙身上金光一閃,那兩道白光就不能進入。

    許仙也是心中一驚,他清楚的感覺到,那兩道白光所包含的力量竟然不小。

    小倩面色一寒,猛地擋在他的面前,金黃色的草人已在手中,就要伸手去拔頭上的發誓。

    媚娘和彩茵又重新凝聚了法力,眼看就要打出新的光芒。

    在雲嫣驚訝的目光中,院中戰斗一觸即發,卻又戛然而止。

    許仙一手握住小倩拿發誓的手,對她笑道︰“好不容易才整好的,別弄亂了。”

    于此同時,白素貞從後面將媚娘和彩茵摟在懷里,嘆道︰“我來幫你們想辦法吧!”兩個少女頓時有了依靠,不再堅持。剛才那一下對許仙全無效果,已經使她們爆棚的信心重新回到零點以下了。

    白素貞走過去對許仙道︰“可以到那邊去走走嗎?順便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許仙苦笑道︰“不會再打起來吧!”

    四目相對,都有些無奈,而後相視一笑。白素貞回頭先對小倩道︰“你便是小倩姑娘吧,漢文經常和我提起你呢!現在我們要去談談那人參精的事,等下可以不要動手嗎?”

    雖是平平常常的話語,但出自她的口中,卻總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味道。雖然是令人舒服的請求,但卻又有讓人不敢冒犯的威嚴。

    白素貞又到媚娘和彩茵,什麼也不說,只是伸出兩手分別拍拍她們的頭,然後作出一個“嚴肅”的表情,她們就齊聲道︰“白姐姐,我們相信你!”白素貞便又笑著摸摸她們的頭……

    又對雲嫣微笑了一下,對小青使了個眼色,白素貞才拉著許仙離開。許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州才劍撥弩張的氣氛就完全消解開來。讓許仙不禁贊嘆,難道她的“外交術”是滿級的嗎?

    到了平日他們下棋的廊下,白素貞就直言不諱的問道︰“是怎麼回事啊!”

    許仙就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白素貞微嗔道︰“你還真是體貼啊!不過,你不會也想吃什麼人參精吧!”

    許仙苦笑道︰“你對我就不能像對她們一樣,懷柔一下。”

    白素貞惱道︰“偏偏是你不知哪找了那麼一大堆女人回來,我幫你小心應付已是夠了,難道還要我哄著你不行。”這話說出來她也有些臉紅,這口氣仿佛體貼的妻子面對花心的丈夫似的。

    許仙輕咳了兩聲,伸出兩個手指,修正道︰“是兩個,不是一大堆!”

    白素貞眼楮一瞥道︰“真的是兩個?”

    許仙想了想,又改正道︰“好吧,是三個!”還要加上潘玉。

    白素貞更是填怒,恨不得伸出手去擰面前這花心男人的耳朵“人家哥哥、哥哥的叫著你,你都下的去手?”卻誤會許仙說的是青鸞。

    許仙卻是有口難言,潘玉的秘密是必須保守的,他又不能說那一個是個男人,只怕立刻被面前這女子一腳踢出去了。就只有勉為其難的做了一次妹控,恩,妹控總比背背好。

    白素貞想了想道︰“我讓那兩個妹妹讓出奇寶山給你那小倩,你就將那人參精交還給她們吧!”

    許仙摸摸鼻子道︰“全憑你做主好了!”

    白素貞搖搖頭,嘆口氣,打擊許仙道!“這才兩三個就管束不了,還要學人家三妻四妾,你還是省省吧!”這卻是許仙同她談笑時候說的玩笑話,說自己的一大志向就是三妻四妾。當時便惹得白素貞大大的嗔怒,圍棋連殺了他十幾把!

    許仙更是苦笑“那不過是玩笑話,而且我管束不了,交給你管束好了!”

    白素貞便只丟下一句“我是你什麼人啊!”就拂袖而去。

    許仙趕上去,道︰“我可是你的大恩人啊!這也算報恩吧!”

    白素貞微笑道︰“我已經不用報恩了!”

    許仙道︰“為什麼?”

    白素貞微笑道︰“只要學會了龍族的修行之法,便不用太講究這些了啊!而且,也不懼那法海了。”

    她雖然不知道那套功法的具體內容,但也多乒了解一些,那種修行之法,對心性的要求並不像她現在習練的道法那樣高。反而是越隨性越好,不講究什麼清心寡欲。

    許仙不滿道︰“太狡猾了!”嘴角卻也帶著笑意,恩情實在是太過沉重的東西,對于施恩者與受恩者都是如此。只有解脫了這一點,才能真正輕輕松松的做朋友吧!

    而後在白素貞的勸解之下,小倩和媚娘彩茵達成協議,小倩將人參精交還給媚娘和彩茵,而得到了奇寶山。而她們也能繼續在奇寶山上生活,小倩承諾不再找她們的麻煩。

    這自然是皆大歡喜,不過許仙有些奇怪,小倩怎麼會接受這樣的條件。因為按照目前的情況,奇寶山對小倩來說不過是囊中之物,那兩個沒有戰斗性的免妖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對手,到時候還能多出兩個侍女。而目前這個條件太優越了。

    而且許仙見小倩本來也是猶豫的,但白素貞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她就高興的答應了。

    小倩從袖中掏出參精,對媚娘和彩茵道︰“諾,拿去吧!”

    彩茵顫顫巍巍的上前,媚娘則小心翼翼的躲在彩茵身後,慢慢靠近小倩,然後猛地抓過參精就跑回去。然後歡天喜地的慶賀起來,她們的尋親之旅終于得到了一個圓滿的結果。解開包裹,將參精放在地上,只見那人參慢慢變大,不一會兒就化成了一個瘦小老頭的模樣,先對白素貞和許仙道了聲謝。小倩一聲冷哼,他又連忙對小倩施了個禮。

    媚娘和彩毒滿心喜悅的抓住他道︰“參老,你沒事吧!”

    參老見她們滿臉喜悅的樣子,心中也是感嘆。當初見到她們的時候還是兩只普通的免子,沒了母親,眼看就快要餓死了,當時自己也只是一時念起,才將自己的參須喂給她們吃。如今竟要蒙她們相救,連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黑山老妖大人,以後奇寶山就任你出入,只是還望莫要為難她們才是!”

    小倩點點頭,道︰“以後未必沒有用得著你們的時候,你們盡可像平日哪樣就好了。”

    參老點點頭道︰“那就謝過大人您了!”言罷抓著媚娘和彩茵的雙肩,使了個土遁之法,轉眼間三人就消失無蹤。

    小倩也自感嘆,這參精能將土遁使到能帶人的地步,真算是出神入化了。上次若不是殺他個措手不及,恐怕還不能擒獲。以後給他有了防備,恐怕再難像上次那麼輕易了。

    事情得到圓滿的解決,許仙見小倩也沒什麼失望的樣子,心里也是高興。白素貞諸人圍坐在桌旁,備好了瓜果,就坐在院子里聊天賞月。

    只是許仙很快的發現了焦點的轉移,本來只對許仙在意的雲嫣和小倩如今卻對白素貞“姐姐,姐姐”叫的親切,反將他這個“夫君,相公”晾在一邊,令他有些費解。

    到最後,他也不插話,只在一旁瞧著,白素貞,雲嫣,小倩,青鸞,小青。天下少有的絕色佳人這麼坐在一起談笑,只讓場中這許仙唯一的男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享受來。

    月下美人,說的便是此情此境吧!

    白素貞只對他淡淡的微笑。雲嫣瞥他一眼便轉過目光,卻又忍不住再看過來。倒是小倩大膽的同他對視,直到他忍不住先轉過頭去。而青鸞看他的目光卻還有些羞怯。

    而小青只在一邊拿眼楮瞪著他,似乎對他的印象已經差到了極點。而她懷里的郁蕾嗷嗷的掙扎著,不給她抱,要去找許仙。小青無奈將它放下,之間它蹣跚的在地上走了幾步,而後就順順當當的走到許仙跟前。

    許仙伸手將它抱起來,輕輕撫摸它白色的茸毛,小肚子吃的鼓鼓的,手放在上每還能感覺到那種柔弱的溫度。或許是曾被許仙救活的緣故,它對于許仙總是最親近的,這一點就連平日喂她的青鸞都比不上。

    直到夜色闌珊,月色隱沒。諸人方要散去,小倩對許仙道︰“相公,我要回山里去了。”又對白素貞道︰“來日小倩再來看姐姐。”

    許仙輕輕點頭,將她抱了一抱,小倩卻踮起腳在他唇邊蹭了一下,道︰“我走了。”不顧旁人的眼光,眼中便只有許仙。

    如此大膽的情景讓雲嫣看傻了眼,到底我是青樓女子還是你是青樓女子啊?這樣的事她在畫舫上的時候雖然仇常見,但若要她當著辦麼多人,同許仙這樣的,那真是羞也羞死了。

    許仙笑道︰“以後相見的時候還多著呢!”

    小倩微微點頭,後退幾步,就那麼隨風而去,風中還有聲音傳來“雲姐姐,下次可定要請我到你的畫肪上瞧瞧啊!”而後便是一連串清澈的笑聲。

    雲嫣悶悶的想,會飛了不起啊!

    許仙看破了她的心思,笑道︰“等一下我們再飛回去!”

    卻突然想起一事,對白素貞道︰“對了,還有些事要同你說!”卻是忘了提醒她張玉堂的事,過幾天他就要帶那傻小子到府中拜訪,還得讓白素貞有所準備才是。

    白素貞奇怪道︰“什麼事?”

    許仙道︰“這里不太方便,我們到老地方說吧!”總不能當著小青的面說小青的事吧!便又拉著白素貞到了一邊。

    雲嫣看她們離開,眼神閃爍。這白姐姐以後應該是個要緊的人物吧!又想到小倩態度的變化,卻對自己的猜測更加的肯定。

    許仙將張玉堂的事告知了白素貞,白素貞卻失笑道︰“這怎麼可能,青兒的妖毒未清,是不可能與人類婚配的。”卻不由想到,自己持意從真武大帝哪里討了一顆靈丹,清去身上的妖毒,便是為了和面前這男人婚配吧!只是事情有了如今的發展,連她也有些始料未及。

    許仙點點頭,道︰“只是要你注意些吧!最好絕了那傻小子的念想。”卻又想起一事,問道︰“你跟小倩說了什麼啊?”

    白素貞卻笑道︰“這是女兒家的秘密,漢文還是莫要得知的好!”

    許仙笑道︰“反正小倩不會瞞著我,我去問她好了。”

    白素貞神秘一笑道︰“這可未必!”又道︰“明天敖璃要來,你這先生也該盡一下責吧!”

    許仙道︰“我能教她的不過是些算術而已,這個你也沒問題吧!你一個人好好教她就是了。”

    白素貞卻肯定道︰“一定要來的!”

    許仙便點頭道︰“那好吧!”這個女子的要求是他無法拒絕的吧!無論再怎麼對自己說,她現在過得要好,但還是會感覺,自己欠了她一個“許仙”。欠了她一段千年等一回的情緣

    白素貞忽然道︰“漢文,你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嗎?”

    許仙一愣,笑道︰“怎麼會?”難道她感覺到什麼了嗎?

    白素貞笑著搖搖頭,“或許是我的錯覺吧!但我總感覺,你在向我彌補些什麼,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很快答應!”

    許仙不禁苦笑,善解人意到這種程度還真是可怕。卻只能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白素貞抬起頭,望著夜空道︰“若真是朋友的話,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

    白素貞望著許仙的眼楮道︰“以後無論我有怎樣的要求,都請好好考慮後再做決定,好嗎?”正是珍惜這段情誼,所以才擅自取消掉恩人的關系,無論如何,能夠更自然的相處就好了。

    許仙似手明白了她的意思,抬起一只手道︰“來擊掌吧!”

    白素貞也抬起玉手,道︰“是這樣嗎?”

    許仙在她的手上輕輕一拍,感覺比自己的手略小一些,只是溫軟的不像是冷血動物。微笑著道︰“再沒有往昔是非恩怨,也沒有什麼小牧童,站在你面前的就只是我許仙而已!”

    白素貞也微笑著肯定道︰“只是,許仙而已!”

    月光清冷,他們望著彼此,笑的溫柔。

    而就同一片月光下,帝京之中,大明宮內。一個老者從夢中驚醒,信手披上內監奉上的黃袍,腦子里卻在努力思慮著夢中的種種。

    身邊沒有侍寢的嬪妃,到了他這個年紀,已經懂得養生,並且能夠自制。只是他常對鏡自顧,卻依然發現,歲月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

    在深宮中獨自徘徊,望著這些早該看厭了的雕欄玉柱,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要失去這一協了。而他的對手不是戰場上的千軍萬馬,也不是宮廷中的詭道權謀,這些他都不怕,這一生他怕過的東西本就不多,而這不多東西又被他親手一樣樣打碎。

    但他還是有戰不勝的敵人,名為光陰。還是有怕的不得了的東西,名為死亡。

    所以對于那個夢也就格外在意起來,一個可以讓他與這光陰為敵的夢!想到此處,他終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情緒,大聲道︰“羽林軍何在?”蒼老的聲音在這宮殿中滾滾的回蕩,于瞬間就喚醒了這沉睡的宮殿。

    宮門開啟,車馬如龍,直往那老者夢中的地方去。誰也不知皇上為何與這深夜要到太廟中去,這樣似乎不合體制。但卻也無人敢多問一句。

    數十里外的太廟之中,一個道人睜開雙眼,微微一笑,卻又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過一個個牌位,一幅幅畫像。卻又忽然在一幅畫像前停下,對著畫像中身著龍袍的威嚴王者微笑了一下,道︰“畫的還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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