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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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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 -【私會紅杏妻(千萬買主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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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0 00:04:0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雖然不是第一次與齊烙進汽車旅館,但施昀揉此時的心情還是緊張到爆表。沒辦法,她現在的身分可是有夫之婦,跟個不是丈夫的男人單獨進入汽車旅館,怎麽看都是在搞外遇、在偷情,她不緊張才奇怪。

  重點是,她不認爲齊烙帶她到這兒來投宿,單純只是想和她秉燭夜談,沒其他的想法。所以,她能不緊張嗎?雖說她已爲人妻爲人母,但對于男女間的親密關系,她就跟個新手沒兩樣,她能不緊張嗎?

  心跳得飛快,雙耳內充斥的都是自己心跳的聲音,這麽快、這麽急、這麽的大聲,他不會也聽到了吧?

  “下車吧。”不知不覺間,他已停好車,下車來到她這邊替她打開了車門。

  “喔。”她輕應一聲,動作有點僵硬的走下車。

  “來。”他伸手給她,沒有主動握住她的手,而是等待她伸手去握住他的,就像是將最後的決定權交給她一樣。

  他靜靜地等候著,臉上沒有一絲不耐,只有溫柔與深情。

  她看著他,心跳不知爲何慢慢地、慢慢地穩了下來,一顆心就像找到了今生無悔的依戀那般的安定。她將手輕輕地放在他掌心上。

  他立即對她微微一笑,堅定不移的握住她的手,然後牽著她的手帶她上樓。

  上回與他進汽車旅館時,她是帶著訣別的心想與他發生一夜情做爲永遠的懷念,所以心情一直忐忑不安,一見他好似不想要她便主動撲過去勾引他,因此整晚除了做愛做的事以及睡覺外,他們沒做別的。

  但今晚和那晚完全不同,他們聊天談了過去兩年各自的生活,他還善用了房裏的KTV設備唱了好多首歌給她聽。

  第一次聽見他的歌聲,她的感覺就是驚豔,因爲好像香港歌星陳奕迅,真的好好聽,聽得她如癡如醉。

  燈光美氣氛佳之下,他傾身吻了她,然後就像幹柴遇到烈火般燃起熊熊大火,迅速將他們席卷了。

  第一次有些激烈,他好像真的等太久、忍太久,一切都是那麽地激烈狂猛,差點就要讓她承受不了,喘不過氣來。

  事後他輕吻著她向她道了一聲對不起,然後溫柔的將她抱進浴室幫她洗淨身體,再抱著她一起進入圓形浴池裏享受水療的按摩。

  只不過這享受的時間大概只有十分鍾吧,或者更短只有五分鍾?他不安分的雙手又在她身上遊移了起來,惹得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血脈沸騰,欲火蔓延全身,然後呻吟著將自己再度獻給了他。

  後來她累極了,在被他抱上床後幾乎一沾枕的瞬間就熟睡了過去。

  生理時鍾在早上七左右准時將她喚醒,她輕動了一下,頓時有種全身酸痛的感覺,然後猛然想起昨晚。她迅速睜開眼睛,翻身轉頭看向枕邊人。

  也許是動作太大了驚吵到他,在她看向他的時候他睜開了雙眼,然後在與她四目相交的時候對她微微一笑,性感到破表。

  “早安。”他沙啞的對她說,接著便直接傾向她,給了她一個早安吻。

  可早安吻一下子就變質了,變成了早晨的床上運動。

  這個男人真的是……該怎麽說呢?精力充沛?

  再度醒來已近中午,施昀揉真的累到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不過因爲突然想到她沒去上班也沒打電話跟溫瑞浩請假,他可能會擔心,所以她還是爬起來打了通電話給他。

  但好像是她多慮了,接到她電話的溫瑞浩一點擔心的感覺都沒有,反倒還有心情調侃她,說早已幫她請了三天假,要她好好的享受這個假期,伴手禮只要再給他生一個幹兒子或幹女兒就行了。

  她在他的大笑聲中狼狽的挂斷電話,然後感覺齊烙溫暖的懷抱從後方貼了上來,手臂環在她腰上,下巴枕在她肩上。

  “發生什麽事?那家夥怎會開心,笑得這麽大聲?”他好奇的問道。

  “還不是你害的。”她轉頭白了他一眼。

  “我害的?我害了誰?他嗎?”他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若不是你不知節制,我就不需要請假,也就不會被他嘲笑了。不是你害的是誰害的?”她紅著臉嬌嗔了他一眼。

  “原來是這樣。”他恍然大悟。“可是我已經很節制了,不然彌現在可能會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爲了證實他所言不假,他將再度蠢蠢欲動的下半身抵向她。她渾身一僵,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此時此刻她是真的無話可說。

  “不過我想你的肚子應該很餓了,所以暫時放你一馬。”他說著吻了她一下,然後退後一步的松開她,說:“中午想吃什麽?有什麽好吃的,推薦一下吧。”

  她偷偷地松了一口氣,心想他若真的再來一次的話,她待會兒可能會直接躺在床上等著餓死,因爲她絕對再也沒辦法産生一絲力氣可以出門覓食。

  真是好家在。

  ★★★

  離開汽車旅館後,施昀揉帶著齊烙到處品嘗在地的小吃美食。

  比起大飯店、名餐廳,其實她更愛平民美食,也常吃,所以帶起路來完全是輕車熟路、如數家珍。

  他們倆就像剛交往的情侶,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做什麽事都是新鮮的,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不過吃著吃著,施昀揉有點想兒子了。

  “怎麽了?”感覺到她的情緒好像突然變得有些低落下來,齊烙開口問道。

  “沒什麽。”她搖搖頭。

  既已決定這兩天要好好的陪他,以報過去這兩年以及還得繼續讓他等她的虧欠,那麽她就該專心一致,不該分心去想別人,即使那個人是他們兒子也一樣。

  “你還有什麽話、什麽秘密是不能對我說的嗎?”他沈默了一下,有些受傷的問道。

  她怔愣了下,沒想到他會這麽想。

  “沒有,對你我沒有任何隱瞞的事,我可以對天發誓。”她一臉嚴肅,雙眼清澈的凝視著他說。

  “可是你現在明明有心事卻不肯對我說。”他直接挑明,回視著她。

  她看了他一會兒才輕歎了一口氣,說:“我沒有什麽心事,只是有點想兒子而已。”

  齊烙輕愣了下,沒想到會聽見這麽一個答案。

  兒子……

  想到那個曾經躺在他懷抱中白白嫩嫩、柔柔軟軟的小娃娃,他的心頭也不禁升起了濃濃的思念之情,恨不得能立刻再見到他,再將他抱進懷裏,告訴他“我是爸爸”,聽他開口叫他爸爸。

  不過他也沒忘記自己已經答應兒子的媽媽,要給她一些時間處理與溫家的關系。

  “我們的兒子叫什麽名字?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壓下心裏濃濃的思念,開口問她。

  “念綦,他叫念綦,溫念綦。以後會改叫齊念綦。”她告訴他。

  “當然,因爲他是我的兒子。”他一臉得意的接口道,微頓,他突然靈光一閃,目光熾熱的看著她說:“念綦,念齊、戀齊?這名字是你取的,意喻是你想我、戀我,同時也要兒子知道他真正的父親是我,對嗎?”

  既然都被他看穿了,也沒什麽好否認的,她點了點頭,說:“我以爲我們這輩子不會再有交集,你是兒子真正的父親,除了血緣之外,我希望還能留點什麽,所以才會取這個名字。”

  “這輩子不會再有交集?你真狠。”他挑了挑眉頭,不由自主的說道。

  “我們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若不是我和你妹長得有點像,而你們又急需要一個小叆的替身,我們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交集。”她看了他一眼,自言道。

  齊烙頓時無話可說,因爲他知道她說的全是事實。

  “在我們相遇之前,或許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是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裏就只有你,再無別人能闖進獨屬于我們倆的世界。”他深情款款的對她坦白。

  她對他微微一笑。

  “走吧,既然你想兒子了,我送你回去。”他三兩口將桌上的特色小吃吃掉,然後抽了張面紙擦拭了下嘴巴,起身對她說。

  “我答應過今天一整天都要陪你。”

  “沒關系,來日方長。待會兒只要遠遠的讓我看兒子一眼就行了。”他對她說,“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我也有點想念那個小家夥,想看看他。”

  施昀揉聞言突然覺得一陣心酸不忍。他們是父子,而他竟然只能遠遠的看自己的兒子?

  “陪我回家,我把兒子讓你陪他玩一會。”她提議。

  “可以嗎?”他頓時喜出望外。

  “嗯,我家附近有個小公園,我們待會兒可以到那裏去。”她點頭道。

  “太好了!我們快點走。”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半個小時後,齊烙將車停好,來到與施昀揉約定的公園等待著。他既期待又擔心,就怕最後孩子帶不出來,他會空歡喜一場。

  等了約莫十分鍾,他終于看見那抹窈窕身影抱著他們的兒子,姗姗的朝公園的方向走了過來,他情不自禁的立刻朝他們跑了過去。

  兒子這回沒有睡著,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有些好奇又有些怕生的緊摟著媽媽的脖子偷看他。可愛的模樣萌到不行,讓他恨不得能立刻將他搶過來,抱到懷裏親吻。但是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這麽做,這樣做只會嚇到兒子,讓他更難靠近。“我該怎麽做?”他求助兒子的媽。

  “我們先帶他去玩溜滑梯,熟了之後就好了。”施昀揉對他說。

  他立刻點頭,然後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母子倆來到溜滑梯下方。

  “梯梯,梯梯。”兒子一看見溜滑梯,整個人都活潑了起來,指著它用著可愛到不行的童音高興的叫道。

  “對,梯梯。寶貝要不要玩梯梯?”施昀揉溫柔的用娃娃音問兒子。

  懷裏的兒子立刻點頭如搗蒜。

  齊烙看得啧啧稱奇,沒想到兒子這麽小就聽得懂大人在說什麽。他的兒子是天才嗎?他喜孜孜的想著。還好他這想法只是在心裏想,沒把它說出來,若是說出口,施昀揉可能會被他笑死。

  讓齊烙在下方接應,施昀揉抱著兒子爬到溜滑梯上方,兩個人一上一下的接應著,讓兒子小小的身體在溜滑梯上上上下下的玩著,不斷地發出尖叫或咯咯咯的笑聲。

  兒子玩得好開心,笑容沒停過,笑聲也沒停過,與他的距離更是以坐飛箭般的速度拉近,早已完全不怕他,還會主動撲向他,要他抱抱,抱他上溜滑梯,因爲他還要玩。

  施昀揉只陪他們父子倆玩了幾回之後,就跑到一旁座位處休息了,留他們父子倆一個樂此不疲,一個不亦樂乎的繼續在那邊溜滑梯。

  看著他們父子倆的互動,聽著他們父子倆的笑聲,她心中不知爲何突然生出一絲酸楚,眼眶有點發熱,下一秒眼淚就這麽溢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有此感觸,大概是感動吧,父與子的天倫之樂。

  她伸手抹去眼中的淚水,不料齊烙卻剛好在這時轉頭望向她,看見她拭淚的動作,臉上笑容倏然散去,抱起兒子就朝她走了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難道剛剛你回去的時候,被溫家的人責罵了嗎?”他沈聲問。

  “什麽?”她呆了一下,急忙搖頭道:“不是啦,爸媽他們從來都不曾罵過我,自始至終都對我很好。”

  “那你爲什麽要哭?”他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

  她有些無奈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低聲答道:“我感動不行嗎?”“什麽?”他沒聽清楚。

  “我感動不行嗎?”她只得再說一次,然後眼眶微微泛紅的看著他說:“看你們在一起的樣子讓我覺得好感動,感動到讓我莫名其妙的覺得想哭。”說著,她的眼淚忍不住又從眼眶裏掉了下來。

  “傻瓜。”他低喃了一句,伸手將她從座椅上拉起來,拉進懷中緊緊的圈抱著,然後低頭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深情的對她說:“我愛你,施昀揉。”

  她聞言,淚水忍不住整個潰堤,伸手緊緊地抱住他,放聲在他懷裏哭泣著。這種失而複得的幸福讓她喜極而泣,完全無法自已。

  齊烙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抱著准老婆,感覺眼眶也有點兒發熱。

  他吻了下已經完全不怕他也不排斥他的兒子,又吻了吻仍在他懷裏哭個不停的准老婆,突然好希望時間能在這一刻停止,因爲此時此刻的他覺得好幸福。

  幸福對他來說得之不易,所以他一定會更加珍惜,珍惜這得之不易的幸福。他對天發誓。

  林雪然從機場走了出來,身材姣好,穿著時髦的她立即吸引了一堆男人熱切的目光,若是以往,她一定會很享受這種驚豔他人的虛榮感,但現在她一點享受的心情也沒有。

  施昀揉那個女人竟然又出現在齊烙身邊了,而且還是以一個有小孩的已婚婦女身分出現,真的是太不要臉!

  她應該跟她說過,齊烙是她的,那個賤女人爲什麽聽不懂人話呢?

  齊烙是屬于她的,即使兩人已經解除了婚約,她也沒有放棄過他,一刻都沒有。

  她離開只是爲了重新打造新的形象出現在他面前,要讓他驚豔,能夠回心轉意的再愛上她,只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沒完成計劃,他竟然又和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牽扯在一起!

  看到征信社透過網路傳給她的定期報告時,她差點沒氣瘋,簡直不敢相信竟然還會發生這種事!

  那個女人在消失兩年之後,突然趁著齊老病危時冒出來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帶著已婚有小孩的身分和齊烙糾纏不清,真是不要臉!

  她圖的是什麽?除了錢和地位,她想不出還有其他的。

  會趁齊老病危時現身,擺明了就是想分一杯羹,她真以爲自己當過齊老幾個月的冒牌孫女,就有資格從一只腳已經踏進棺材裏的齊老那裏分到一些好處嗎?真是作夢!

  只有齊烙會被她的僞善所迷惑。

  不過沒關系,她回來了。

  雖然爸媽嚴令她五年內不許回國,但她偷偷地回來又有誰知道呢?只要解決掉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再出國待個三年,她就可以頂著出國深造回來的光環回到齊烙身邊。

  即使她仍會和一些男人玩玩,但他身邊的位置是屬于她的,只有她這個才貌雙全,家世背景都無可挑剔,舉手投足全是高貴優雅風範的天之驕女才配得上他,配得起齊家長孫的人只有她。

  嘴角噙起一抹冷然的微笑,她拿出手機撥給這幾年來與她合作無間的私家偵探陳。

  “我已經下飛機了,你的車在哪兒?”她問道。既然是偷偷回國,她自然不能夠回家,也不能出現在一些認識她的人面前,所以棲身之所得另行安排,而這都得靠陳。

  “我在外圍繞圈子,你告訴我你在第幾號出口,我馬上到。”陳偵探回答。“七號出口。”林雪然擡頭看了下不遠出的出口標號回答道。

  “OK,我兩分鍾內到,黑色的RAV4,車號是……”

  兩分鍾後,林雪然坐進陳的RAV4,挑剔的打量了一下這輛車子,說:“比之前那輛爛車好不少,勉強接受。”

  “這都得感謝雪然小姐這幾年對在下的照顧,否則我怎麽可能有能力換新車呢?”陳偵探一臉討好。

  “你繼續好好的替我做事,我保證你下輛車一定是賓士或BMW。”林雪然傲慢的微擡頭道。兩年前她會知道施昀揉的存在,就是陳偵探的幫忙。

  “是,在下一定會鞠躬盡瘁,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陳偵探巴結的說。

  “廢話少說,從上回報告至今,那兩個人還有其他接觸嗎?”她命令般的問。

  “有,兩天前齊先生去了趟嘉義,和那個女人共度了一天一夜。”

  “什麽?”林雪然聞言頓時怒吼出聲,一張臉氣得扭曲變形,雙眼中更是透露出一種陰狠冷冽的光芒。“還有呢?”她強壓下滿腔欲爆發的怒火,咬牙迸聲問。

  “我的相機裏有些照片,你要不要自己看?”陳偵探小心翼翼的問道,總覺得若是由他說出那兩個人約會時的親密模樣,自己會遭無妄之災。

  “相機在哪?.”

  陳偵探指了指副駕駛座前的置物箱。

  林雪然二話不說,立刻將置物箱裏的相機拿出來,找到浏覽模式後,開始一張一張的看。她愈看臉色愈難看,牙關咬得愈緊,細白的脖子上更是青筋乍現,表情猙獰異常。

  陳偵探偷看了她一眼,一邊開著車,一邊在心裏不斷地念著阿彌陀佛,爲自己心愛的寶貝相機祈禱,希望它別遭受無妄之災,被她摔爛。

  “我要去嘉義。”林雪然蓦然咬牙切齒的命令。

  “現在嗎?”陳偵深有些愕然問。

  “沒錯!”她怒吼。

  陳偵探雖然心有怨言,但還是聰明的沒表現出來,誰叫出錢的是老大呢?

  “我會在下一個出口改道南下。”他順從的點頭道。

  施昀揉坐在診所櫃台後,趁著空檔低頭伸手扯了扯自己莫名其妙跳個不停的眼皮,總覺得惴惴不安,感覺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老板娘,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嗎?”護士莉貞注意到她的動作,關心的問。

  “怎麽了?”剛幫病患打完針,從注射室走出來的另一名護士佳敏關心的湊了過來。

  施羽揉雖然身爲診所的老板娘,但因平易近人,脾氣又好,從未給過人高高在上的感覺,所以大家都很喜歡她,自然也會關心她。

  “不知道爲什麽我的眼皮一直跳。”施昀揉眉頭輕蹙,揉著跳動的眼皮說。

  “左眼還是右眼?”莉貞問。

  “右眼。”她說。

  “喜怒哀樂,是喜事。放心。”莉貞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怎麽我聽說的好像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神經比較大條的佳敏說。

  “男左女右你沒聽過嗎?”莉貞偷偷地瞪了她一眼。

  “是這樣嗎?”佳敏一臉疑惑的問。

  “就是這樣沒錯。”莉貞斬釘截鐵的說。

  “喔,那這樣會發生什麽好事呢?難道是中樂透頭獎?老板娘,你這兩天有買彩券嗎?今晚有開獎。”神經大條加個性有點人來瘋的佳敏立刻雙眼圓瞠,興致勃勃的問道。

  “沒買。”施昀揉搖頭苦笑道。

  “啊,那就不是這個了。那會是什麽好事呢?啊,我知道了!”佳敏猛然大叫一聲。

  “餵,你小聲點,別忘了還有病人在看診室裏。”莉貞沒好氣的拍了她,下,提醒她道。

  佳敏吐了吐舌頭,瞄了後方的看診室一眼之後,才壓低聲繼續她未說完的話,“老板娘,你會不會懷孕了?”

  施均揉聞言頓時張口結舌的呆住。

  “有道理,小綦綦現在已經一歲半了,你現在懷第二胎替他生個弟弟或妹妹正是時候。”莉貞雙眼發亮的點頭贊同道。“老板娘,你一定是懷孕了!”她信誓旦旦的說。

  “絕對不可能,你們倆別瞎說。”施昀揉哭笑不得。

  “你別說不可能,說不定就是。你要不要現在就去驗孕驗驗看?幾分鍾就夠了。”莉貞慫恿道,診所裏就有驗孕棒。

  “別鬧了。”施昀揉苦笑著搖頭道,見她們兩個好像還有話說的樣子,不由得喝止道:“好了,工作了,有病人上門了。”她的眼角余光正好看見有人朝診所筆直而來,迅速推開診所的玻璃大門。

  “昀揉!”

  熟悉的嗓音令她倏然轉頭看向來人,然後不由自主的在下一秒呆若木雞。

  齊烙?怎麽會是他?他不是昨天才回台北嗎?怎麽今天又跑來了?她感覺腦袋好像有,種當機轉不動的感覺。

  “老板娘,他是誰呀?”第一次見到齊大帥哥的佳敏忍不住小聲問道,心兒抨評跳。上回齋烙來時,她剛好排休中,所以沒遇見。

  “他是老板娘的朋友,我昨天跟你說的那個型男大帥哥。”莉貞靠到她耳邊小聲的對她說。

  佳敏雙目圓瞠,眼中先是閃過驚喜、驚豔,隨即又變成落寞、失望,因爲她突然想起莉貞昨天還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可惜對方已經結婚生子了。真是恨不相逢對方未娶時呀,殘念。

  “你怎麽又跑來了?”施昀揉終于回過神來,訝然的看著齊烙問道。

  “有點事,可以出來一下嗎?”齊烙一臉嚴肅的對她說。

  施昀揉愣了一下,點著頭從座位上站起來,不一會兒就從櫃台裏走出來,與他一起走到診所門外去。

  到了門外騎樓下的圓柱邊,隔絕了診所同事們好奇的耳目後,施昀揉眉頭輕蹙的看著臉色不太對勁的他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林雪然那個女人回國了,我接到消息說,她沒回台北,好像直接往南部來了。”

  “這是什麽意思?”她眨了眨眼愣然的問道,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怕她南下的目標可能是你。”齊烙憂心忡忡的看著她說。

  施昀揉張口結舌的看著他,被他的言下之意驚呆了。她眨了眨眼,正欲開口說話,卻突然聽見莉貞喊她的聲音,以及熟悉的手機來電鈴聲。

  “老聞娘,你的手機一直在響,好像是你家裏打來的電話。”莉貞說。

  “等我一下。”她歉然的對齊烙說,然後迎向莉貞,從她手上接過自己的手機,按下接聽。“餵?”

  只兩秒鍾,她臉上的血色盡褪,留下一片嚇人的蒼白。

  “媽,您說什麽?小綦被一個陌生女人強行抱走了?!”她驚恐的對著手機大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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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0 00:04:2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溫家的客廳中充滿一種嚴肅、哀傷又壓抑的氣氛。

  警察來來去去,女人哭哭啼啼,三個年齡相仿,長相各有特色的年輕男人則一個個都板著臉,神情陰霾且憤怒。

  一歲半的小念綦被綁架了,綁匪據說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對方先是有意的靠近在公園散步的祖孫倆,友好的與溫母交談,逗弄小念綦,不斷地贊美小孩好聰明、好漂亮,羨慕之情溢于言表,全寫在臉上。然後她開始說起自己很難懷孕,很想要小孩以博取溫母的同情,借此開口說想抱一下可愛的小念綦,不知可不可以?

  心無城府的溫母不設防的點頭,將小孫子交到對方手上,然後下一秒,那女人突然抱著孩子轉身拔腿狂奔而去。

  溫母在一陣錯愕後,立刻驚慌的大叫救命,無奈附近根本沒人,她雖然拚命的追,但因年逾六十,右腿又曾受過傷,根本就追不上對方,最後只是眼睜睜的看她抱著因驚嚇過度而放聲大哭的孫子愈跑愈遠,終至消失不見。

  警察坐在客廳沙發上對停不住哭泣的溫母做著筆錄,施昀揉面無血色的陪伴在她身旁,一邊安撫婆婆,一邊不停地拭去不斷從眼眶中滑落的淚水。她才是現場最心痛最擔心的人,因爲被綁架的孩子是她兒子啊。

  “你跟我來一下。”大致聽完事發經過後,溫瑞浩冷著臉對齊烙說。

  齊烙一聲不吭的跟著走,Alex也跟了出去。

  走到大門外之後,走在前方的溫瑞浩突然一個轉身,怒不可遏的揪住齊烙的衣領。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他對著齊烙怒吼道,“我兒子若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

  “Jerry,你先冷靜一點,別忘了他才是小綦的親生父親,若要比擔心、比心急,他絕對不會輸給你。”Alex上前抓住他的手,理智的阻止他。

  溫瑞浩恨恨地松手放開他。

  “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女綁匪是誰?”Alex憑直覺問齊烙。

  齊烙猶豫地點頭。

  “那你爲什麽不跟警察說?”Alex問。

  “沒有證據。”

  溫瑞浩聞言後,一瞬間又衝上來揪住他的衣領,對他咬牙切齒的怒吼,“你該死的說什麽證據,我兒子都被綁架了,生死不明,你……”

  “Jerry!”Alex上前喝阻他,“先聽他解釋,除了沒證據外,他應該還有別的理由。別忘了他應該比你更著急、更擔心。”

  “理由。”溫瑞浩松開他,冷冽的瞅著他,一副“你若不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我同樣不會放過你”的表情。

  “那個女人的精神狀態不穩定,若是由警察出面,她可能會走極端,念綦會更危險。”齊烙眉頭緊蹙,終于說出他心底的顧慮。

  “該死!”溫瑞浩狠狠地踹了一下停在路邊汽車的輪胎,咒罵一聲。

  “你不像是個會束手就擒的人,應該有對策才對。”Alex看著齊烙說。

  “第一時間我已經動用所有關系和人手追查了,現在只能等待。”齊烙陰沈的說。

  “等待?要等到什麽時候?”溫瑞浩怒不可遏的質問他。“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要來找昀揉之前,爲什麽不把自己過去的爛帳處理幹淨?爲什麽要把危險帶到他們倆母子身邊?你真的很該死!”

  齊烙無話可說,因爲他現在也懊悔得快要死了。那天昀揉告訴他她擔心林雪然時他還不以爲意,保證那一切都是過去式,沒想到才過了兩天而已就發生這種事。

  只能說幸好他昨天回台北之後,因爲想起昀揉那一臉不安的神情,便打了通電話尋問林雪然的近況以求安心。

  之後他便開始收到一連串不好的消息——她在英國行蹤成謎,她好像偷偷回國了,找到人了,剛下飛機,往台北方向行進中,然後在半個小時後突然又接到她改道南下的消息,一直到她搭乘的那輛RAV4經過台中後仍不斷地往南開,他這才驚覺她的目標可能是昀揉。

  他以最快的速度搭乘高鐵南下嘉義,來到她身邊,怎知那女人的目標竟然不是昀揉,而是他們的兒子。

  那個女人是個瘋子,昀揉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太大意了!

  後悔已于事無補,他現在該做的只有兩件事,一是救兒子,二是永久性的解決林雪然這顆毒瘤。這一回他絕對不會再顧慮到長輩們的感受而手下留情了。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迅速將它掏出來接聽。

  “找到人了。”他一邊迅速對溫瑞浩和Alex說,一邊三步並兩步的朝自己租來的車子跑去。

  “坐我們的車,這裏的路我們比你熟。”Alex朝他叫道。

  他點頭,立即改變方向,隨Alex坐上他們的車,同時說出地址。

  發動引擎,油門一催,他們的車子立刻往前疾衝,絕塵而去。

  ★★★

  陳偵探現在的心情很忐忑不安,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他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他只不過是一個幫雇主收集資料,偶爾跟跟監,拍幾張照片換口飯吃的小偵探而已,怎麽現在竟然會變成了綁匪的同夥呢?這件事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他用力的抓著早已被他抓亂的一頭亂發,心亂如麻、頭痛不已,還有深深地悔不當初。

  如果早知道這個女人這麽瘋狂,他不會爲了賺一點錢就對她言聽計從,他真的很後悔。

  現在他到底該怎麽做,報警主動投案嗎?問題是法律責任事小,得罪這個瘋女人事大,若這瘋女人要報複他扯她後腿,那他的家人該怎麽辦?

  他絕對不會懷疑這個瘋女人做不出買凶殺人這等惡事,她爲了泄恨,連一個這麽小、這麽無辜的小孩子都動得了手毆打了,她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

  想起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孩子,他就一陣不忍,良心不安到快要呼吸困難,因爲他也有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兒子,將心比心,他的心真的很痛。

  一輛轎車奔馳而來,突然緊急煞車的停在距離他不遠的馬路邊,他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卻被迅速從車上下來的三道身影中的其中一道驚得瞬間僵直了身子。

  齊家大少爺,齊烙!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是怎麽找到這裏的,而且還來得這麽快?

  一瞬間,他似乎想通了什麽。

  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一條救命繩。

  他想也不想的立刻朝齊少爺跑了過去,卻在途中被兩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壯漢一左一右的擋住去路,扣住臂膀。

  “我可以幫你們順利進入房間,那個女人瘋了,你們若激怒她,孩子會有生命危險。”他迅速開口表明自己的意思,他決定換邊站。

  “你爲什麽要這樣做?”齊烙來到他面前,神情冷冽的看著他。

  在他的人突然對這個陌生男人動手之際,他就知道這個男人是林雪然的共犯了,只是不懂對方怎會有此反應。

  “我是一個偵探,不是綁匪,更不是泯滅天良的惡魔,我也有孩子,那個女人的所做所……”

  “她做了什麽?”齊烙一把扣住他的手臂,激動的問道。

  “她對小孩動粗。”

  “你說什麽”異口同聲怒吼出聲的是溫瑞浩和Alex,齊烙則是在一瞬間扣緊陳偵探的手臂,差點沒把他的骨頭掐斷。

  陳偵探痛得眼淚都從眼眶裏噴出來了,但他卻完全不敢叫痛,只能迅速討好的說:“我帶你們過去,我會開口誘她開房間門,其他就交給你們了。”

  “走!”齊烙松手道,聲音猶如悶雷,卻明顯讓人感受到他的怒意,令人畏懼。

  陳偵探立刻轉身帶路,腳步飛快,連一秒鍾都不敢擔擱,因爲圍繞在他身邊這五個男人的氣場太大了,讓他有一種若擔擱一秒就會死于非命的感受,令他膽戰心驚。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快點讓這件事過去,不管他最後的結果是要坐牢或是什麽他都認了,只要快點結束這一切。

  有他的協助與幫忙,一切似乎都變得簡單許多,水到渠成。

  從陳偵探敲門,林雪然開門,他們趁機攻堅,將那女人制伏、捆綁,將嘴巴貼著膠布,雙手雙腳被繩子捆綁,臉頰還被毆打得瘀青的小念綦救出後,報警處理。齊烙讓溫瑞浩和Alex送兒子去就醫,自己則留在現場等候警方。

  看見兒子被毆打得渾身是傷,他心如刀割、憤怒異常外,竟然心生膽怯與恐懼,不敢陪同一起前往醫院,就怕聽醫生說兒子除了外傷之外,還有嚴重的內傷。

  昨天他明明還那麽健康,天真無邪、無憂無慮,像個天使一樣的可愛、開心、快樂,現在卻變得奄奄一息,渾身是傷,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狠毒的女人造成的!

  齊烙看著被捆綁在沙發上,嘴巴被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用膠布緊緊封住的女人,表情陰冷狠毒。他這輩子第一次如此恨一個人,恨到想要親手殺了她。

  “我警告過你不要再來惹我的。”他開口說,平靜的聲音和臉上不平靜的表情成明顯對比,但也因此更駭人,嚇得一旁的陳偵探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嗚嗚——”林雪然嘴巴被膠布封住,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想說話也沒辦法說。

  “你以爲兩年前我交給你的光碟就是原始檔嗎?你以爲看在你父母長輩的面子上,我就一定會手下留情,不敢大開殺戒嗎?你以爲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我爺爺、你爺爺都還在世,我齊家就不可能跟你們林家翻臉嗎?”

  齊烙每多說一句話,臉上笑容便多增加一分,只是那笑容給人的感覺卻是惡魔的微笑,令人看了背脊發涼。

  “一會兒跟著警察來的應該還有一堆記者,就當暖身吧。你精彩的性愛光碟我會在星期一叫人送到數字周刊,應該趕得上下周三的出刊日,你很快就會大紅大紫。”

  “你的父母……不,應該說整個家族才對,應該會爲此焦頭爛額,然後難免顧此失彼。競爭對手會看准機趁機崛起,因爲我爲他們獻計,並且爲他們提供金援助力,讓他們可以慢慢地蠶食鯨吞。我會毀了向來讓你無往不利的後援——林氏集團,你就待在牢裏慢慢地等著看吧。”

  將想說的話說完,齊烙沒理會她掙紮不休的“嗚嗚”聲,直接轉身離開,因爲再不離開,他很可能真的會忍不住動手對她施以暴力的報複。

  警察終于來了,他們似乎已經接到上級的命令,對他並沒有太多的盤問,只讓他稍微交代了一下經過便讓他先行離開,只留下陳偵探與那前來幫他的兩位壯漢。

  他打了通電話給昀揉,得知她人已到達醫院後,他突然懦弱的不敢開口問兒子的狀況如何。

  但他不問,不代表昀揉不會對他說。

  聽她在電話那頭哭得泣不成聲,不斷地哭訴問著林雪然那個女人爲什麽這麽狠心,爲什麽要這樣對待一個兩歲不到的孩子,孩子有什麽錯之類的話,讓他心如刀割。

  兒子身上全是外傷,經院方仔細檢查後確定沒有內傷是他今天所聽見最好的消息,也讓他稍稍地松了一口氣,但是他心裏的懊悔與自責卻沒有因此而變輕,反倒更加沈重。

  他一直在想,若不是因爲他跑到這裏來,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他一直在想,若不是因爲他的出現,他們母子倆還能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與溫家人生活在一起,兒子也能健健康康的長大,不必經此劫難。

  他一直在想,林雪然那個瘋女人會就此善了嗎?如果還有下一次,受難的又會是誰?是兒子還是她,又或者是與她有關的所有人,包括她的父母、她現在的公婆以及朋友?她會不會因此而對他有所怨慰,甚至……開始恨他?

  想到這裏,他突然連面對她的勇氣都沒了。

  “我這兒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所以沒辦法過去醫院那邊。兒子就麻煩你照顧了,你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別讓自己累壞、累倒了,知道嗎?”他開口交代。

  “嗯。那你去忙吧,我要去看兒子了。”她沙啞的說。

  “昀揉。”他喚住她。

  “嗯?”她鼻音濃重。

  “對不起。”說完,他輕輕地將電話挂斷,動身回台北。

  ★★★

  “林氏千金淫亂生活”、“解除婚約真相”、“千金女涉綁架,傳不孕!”

  “一粒老鼠屎壞一鍋粥林氏集團史上最大危機”……

  近來台灣最八卦、最火熱的新聞話題人物就是林氏千金林雪然,不僅八卦雜志爭相報導,電視新聞、報章媒體也全都不落人後追逐著與她有關的消息,不管人事物。

  身爲她的前未婚夫,齊烙當然不可能置身事外,不過由于齊家黑白通吃的能耐,媒體記者們對他倒是客客氣氣的,不敢胡亂報導。

  正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施昀揉的存在也被記者們給挖了出來,但在齊烙有心的威脅利誘下,她並沒有被歸類爲小三,而是被歸類到最無辜的受害者那一區。

  關于她的報導,內容大致上都是在齊家工作便遭受林雪然的疑心迫害,因而丟了工作,後來更因遭受生命安全的威脅而舉家遷移至南部生活。然後,日前因從新聞上得知齊老病危,她特地趕赴醫院探視,卻再次遭受嫉妒成性的林雪然的誤會迫害,諷刺的是,林雪然早在兩年前就已經不是齊家大少爺的未婚妻了。

  施昀揉的存在雖遭記者們挖出,但著墨的卻不多,大家還是把焦點放在千金小姐的性事上,因爲就在施昀揉被挖出來沒多久,網路上出現林雪然與多位不同男性的性愛影音檔,這絕對比報章雜志上翻拍的幾張打著馬賽克的照片更刺激、更有看頭。

  雪球愈滾愈大,林雪然完了,身敗名裂。

  林氏集團爲此受到牽連,不僅商譽受損,生意一落千丈,更在有心人士利用他們對手的競爭下損失了近四分之一的江山。

  林氏集團掌權人再怎麽遲鈍也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知道他們被針對了。在前有狼後有虎,獨木難支的情況下,雖然覺得不好意思與丟臉,他還是厚著臉皮上齊家請求援助,不料卻因而得知反咬他們林氏一口的虎狼不是別人,正是齊家第三代最優秀的代表人物齊烙。

  “爲什麽?”他既難以置信又怒不可抑的質問道。

  “林雪然。”齊烙只說了這三個字。

  “那一切都是她個人的行爲,與我林氏無關,不該牽扯到商業報複上。”他怒聲責備。

  “她若不是有錢、有後盾、有憑恃,會這麽目中無人、爲所欲爲嗎?而她的錢、後盾和憑恃是從哪兒來的?是林氏集團。”齊烙始終面無表情。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因爲對方是長輩,他得尊稱對方一聲世伯而相讓。

  “我會叫人將她送到國外去,以後除了生活費,不會再給她多余的金錢。”

  “兩年前也有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結果呢?”

  林氏掌權人瞬間在心裏將三弟夫妻罵得狗血淋頭,若不是他們生出這樣一個好女兒,又將女兒寵到驕縱任性、無法無天的話,他們林氏集團又怎會在他手中縮減資産呢?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是他們林氏第三代掌權人,也就是他的爺爺在世時最常說的一句話。

  爺爺自認自己的能力無出采之處,在繼承家族之後總是用這句話勉勵自己。而他和爺爺的情況一樣,和將家族發揚光大的父親相比簡直就是平庸無能至極,所以在他繼承家族之後,最常在心裏默念的也是這句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可是,今日家族在他的掌權下,竟然丟失了近四分之一的商業版圖。

  四分之一啊!那是父親與先輩花費多少心血才打下的江山,結果卻在短短的兩個多月就丟失了。

  他是罪人,是林氏的大罪人!

  “你要怎樣才肯罷手,你說。”他猶如瞬間老了十歲般頹然無力的問。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齊烙緩慢地開口。

  他臉色倏然劇變。“你想趕盡殺絕?”

  “我不想,但是世伯能替我想出一個百分之百沒後顧之憂的方案嗎?我還想娶妻生子,不想讓我未來的老婆生活在無法預料的危險之中。林雪然她是一個瘋子!”齊烙終于不再面無表情,咬牙切齒的說出最後一句話。

  “如果我將雪然送到國外囚禁起來呢?”他沈默了一下,歎息的問道。

  “世伯能保證她絕對不會逃走嗎?”齊烙冷聲問道。

  “我會將她送到專門的機構請專人看管,同時將她的護照沒收。我會卸除她的父母在林氏集團的職位,讓他們也搬到國外去住,再也沒有任何權力或資源可以利用林氏,所以你也不必擔心他們的報複。這樣可以嗎?”這是他可以想得到的最好辦法。

  “我不想冒險。”齊烙冷漠的說。

  “我更不想,但他們終究是我的弟弟、弟媳和侄女,我必須爲他們找到一條生路。”他有些激動的說。

  微頓,他蓦然深吸一口氣,開誠布公的看著齊烙說:“齊烙,世伯很羨慕齊家有你這麽一個後代,頭腦聰明、眼光獨到、雄才大略、精明能幹,齊家企業交到你手中一定能更加輝煌、更上一層樓。但是我林家卻連一個像樣的人才都沒有,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是事實便是如此。齊家因你的存在會愈來愈好,飛黃騰達,而林家只會愈來愈沒落。”

  “林氏集團在十年前交到我手上之後,我一直戰戰兢兢的勉勵自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可是我現在卻連守成都沒做到,我真的愧對林家的列祖列宗。我林建列在此對天發誓,對列祖列宗發誓,我絕對不會讓林氏集團毀在我的手裏,否則天誅地滅!”他擲地有聲的說。

  “所以,齊烙,請你再給林家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一個林家人得罪你,如再得罪,那麽林氏集團就算被覆滅並吞也是應有的報應,讓我林建列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聽幾乎是看著他長大的世伯說出這麽一席話,齊烙再心若磐石、冷血無情,也不禁動容了起來。

  “小侄知道了,那這件事就麻煩世伯了。”他認真的說,語帶尊敬。

  “謝謝。”林建列看了他一眼,輕道一聲謝後,轉身離去。

  “林建列不愧爲林氏集團的掌舵人,雖然才能平庸,但卻相當有魄力。”林世伯前腳才離開,父親後腳就從內堂裏走了出來,感歎的說。

  “爸,你不罵我嗎?”齊烙問父親。

  “你做了什麽欠我罵的事?”齊士強反問他。

  “我對世伯的態度缺少尊敬又好像逼人太甚了一些。”

  “那是他們罪有應得,竟然敢傷害我的孫子,咱們齊家第四代,就算把林氏集團整個整垮也不過分!”齊士強怒氣衝衝的冷哼道。

  齊烙知道想借齊家的力量對林氏集團動手是絕對瞞不過家人,所以在動手前他幹脆將所有秘密全數攤開,包括兩年前他與施昀揉墜入愛河,後者遭林雪然威脅逼迫而選擇不告而別的事全部說出來,但這都只是前情提要,重點在後頭。

  施昀揉替他生了一個兒子,他得知後當然驚喜萬分,按捺不住想念而跑去親近兒子,結果卻被林雪然發現這事,然後綁架了他的兒子,甚至還動手毆打那脆弱的孩子,所以他才要報複,不報複他恥爲人父。

  得知自己當了爺爺,而自己的金孫竟然還遭受到綁架與毆打,父親的怒火是完全不下于他,整個怒發衝冠、火冒三丈,然後全力支持他的報複。後來二叔、小叔得知這事時,同樣也是怒不可遏,然後傾力幫他,所以成效才會如此迅速。

  “這件事到底算是解決了吧?”齊士強問他。

  “我希望如此。”他點頭道。

  “那你什麽時候要去把我的孫子和媳婦接回來?”齊士強冷不防的問道。

  他沈默了一下,緩聲道:“她已經結婚了,有自己的家庭。”

  “說這是什麽話?孩子是我們齊家的骨肉,當然要接回來我們齊家養,至于孩子的媽媽讓她自己決定,如果她不想和你結婚,想繼續現在的婚姻生活,我們也不會強人所難。但是孩子是一定要接回來的。”齊士強斬釘截鐵的說。

  “我不會讓他們母子倆分隔兩地。”他堅定的表示。

  “那就一起接回來!”

  “我覺得他們母子倆現在的生活好過跟我一起生活。”

  “你講這是什麽混帳話?”齊士強怒聲吼道,“在台灣,有什麽家族是我們齊家比不上的?嫁到我們齊家,做我們齊家的長媳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還有傭人服侍,她還嫌什麽,要怎樣才叫做好?”

  “她沒嫌,是我的問題。”

  “你有什麽問題?家世好,人長得高帥又有能力,而且還沒有結過婚,你有什麽問題?”齊士強哼聲道。

  “我怕他們在我身邊,林雪然事件會再次發生,上次的災難就是我帶給他們的,如果不是我,念綦不會發生被綁架毆打的事。如果不在我身邊可以讓他健康快樂的長大,讓他們母子倆平安喜樂,我甯願他們不在我身邊。”齊烙痛苦的說。

  “我怎麽會有你這麽呆的兒子?就是爲了避免再發生上回的事,你才更要將他們帶回身邊,好好地保護,你懂不懂?與其相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這麽簡單的道理你怎麽會不知道?”

  “與其相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齊烙喃喃地念道。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沒聽過嗎?”齊士強打鐵趁熱的又說了。

  這個兒子平常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麽遇到關己的感情事就變得這麽會鑽牛角尖呢?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爸,我需要時間想一想。”

  “可以,不過我先告訴你,不管你最後想通沒有,我的孫子是一定要在我們齊家長大的。如果你不去接去他們,我會自己去接。”

  說完,齊士強轉身就走,留下呆愣在現場,無言以對的齊烙。

  他自問道:這樣他還需要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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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想是一定要的,否則即使父親強硬的出面將人接回來,他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無法自然而然的面對施昀揉母子,齊烙心裏透澈。

  所以,他將自己關進屬于自己的生活區域裏的書房,打算好好的想一想,不料他房門才關上沒多久,就有人跑來敲門打擾他。

  “什麽事?不是說暫時不要來打擾我嗎?”他打開房門,不悅的對門外的幫傭大嬸蹙眉道。

  “是大老爺要我來告訴少爺,外頭來了有兩位訪客,是你一定要見的。”大嬸說。

  “什麽訪客是我一定要見的?”齊烙莫名其妙的問。

  “大老爺說你去了就知道。”

  “爸在搞什麽神秘?”齊烙喃喃自語的念了一句,然後對大嬸說:“我知道了,他們人現在在哪裏?”

  “在蘭室。”

  “知道了。”齊烙點點頭,直接朝主樓的蘭室方向走去,一邊想著那兩位訪客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父親會說他一定要見呢?

  想了一會兒仍想不透,他幹脆放棄不想了,反正待會兒見到人就知道了。

  蘭室顧名思義與蘭花有關,是一間專門育養名貴蘭花的複合式玻璃溫房兼會客廳,只不過這個特別的會客廳除了齊家人之外,通常只會用來招待大老級的人物,很少開放給外人進入。由此可見,那兩位訪客的身分地位肯定有些不凡。

  齊烙帶著這個想法來到蘭室入口,推開彩繪玻璃門,走進綠意盎然、空氣清新、花香陣陣的蘭室,然後他前進的腳步猛然一頓,因爲他竟然聽見從蘭室內傳來一陣孩童咯咯咯的笑聲。

  怎麽會有小孩子?這是他聽見兒童笑聲的第一個反應,因爲齊家並沒有稚齡兒童。

  小孩是訪客帶來的嗎?這是他的第二個反應,因爲除此之外沒別的答案。

  所以,是哪位大老帶著自個兒的孫兒來訪嗎?這是他的第三個反應,充滿了疑惑。因爲小孩頑皮,一不小心就會闖禍,父親又怎麽可能在對方帶著一個小頑皮蛋時,選在蘭室招待客人呢?除非這個客人非常、非常重要或者是與衆不同。

  重要、與衆不同、兩位、他一定要見、小孩……

  各種資訊在他腦袋浮現、重組著,抽絲剝繭的試圖拼出一個答案,然後一個人名忽然從他腦海裏跳了出來。

  昀揉——

  齊烙渾身一震,臉上頓時露出了難以置信與驚喜萬分的神情。他激動的舉步往前跑,卻在跑了兩步後又猛地停下腳步,躊躇了起來。

  從綁架事件發生至今已過了兩個多月,這兩個多月裏他雖有與昀揉通過數通電話,但卻始終沒有到嘉義去探望他們母子倆,並在昀揉主動開口詢問何時會去找她時,以各種理由拖延沒去嘉義探望她和兒子。

  上一通電話是在三天前,當他再次借口拖延時,她終于忍不住發怒的問他是不是後悔了,如果是的話,只要說一聲就行了,她不會死纏著他不放。說完這話之後,她就把電話給挂了。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發火,也是她第一次挂他電話。

  剛開始時他有點慌,本想立刻回撥電話給她,跟她道歉解釋的,但是後來又突然覺得這不就是老天給他與她分手的機會嗎?只要讓她對他失望、死心,她自然能與他撇清關系,以後也不會再因他而遭遇到危險,這不就是他所希望的?

  雖然這樣做會讓他痛不欲生,但只要他們母子倆能擁有平安快樂的未來,那就足夠了。

  所以,接連三天他都沒打電話給她,而她竟也沒再打電話來,看樣子真的氣得不輕。

  可是誰能告訴他,他們母子倆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兒呢?

  “少爺,你怎麽站在這裏?”奉命去准備茶點的大嬸端著一大盤的糖果與點心,訝然的站在他身後問道。

  大嬸的聲音擴散開來,頓時引來不遠處父親的注意,接著便聽見父親的聲音朝這方向響了起來。

  “齊烙嗎?還不快過來,在那邊做什麽?”

  他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然後看見那對令他朝思暮想的母子。

  她好像清瘦了些,而他們的兒子身上的外傷也已痊愈,烏溜溜的大眼睛和上回在公園看見他時一樣帶著好奇與些許怕生。

  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完全忘了他這個曾經陪他玩溜滑梯的人了。

  那麽他是否也已經完全忘了曾經被綁架、被毆打得渾身是傷的恐怖記憶呢?

  他心痛的祈禱著,希望已經忘了。

  “幹什麽像根木頭一樣的杵在那裏?昀揉都辛苦的抱著孩子遠從嘉義自己搭車上來了,你連句‘辛苦了’都不會說嗎?”齊士強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你怎麽來了?”沒理會父親,齊烙看著施昀揉沙啞的問道。

  施昀揉沒有應聲,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你們聊吧,我有點累,想回房休息了。”齊士強有些受不了小倆口之間的氣氛,起身說道,然後轉身離去。

  蘭室裏一片沈靜,兩個人都沒再開口說話,小念綦也乖巧的窩在媽媽懷中,好奇的看著兩個不說話的大人。

  不知過了多久,施昀揉終于率先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很不希望我到這裏來?如果是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馬上離開。”她看著他直言。

  “我沒這麽說,只是問了一句‘你怎麽來了’而已。”他弱弱的說。

  “因爲你遲遲不來,所以只好由我來了。”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齊烙頓時有種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麽快就進入主題。問題是他還沒想通,還沒想好呀。

  “你怎麽上來的?自己搭車嗎?那應該很累了吧?我先帶你去房間休息,你以前住的那間房間一直都還保留著。”他說。

  “你在害怕什麽?”她蓦然開口問道。

  “我沒在害怕什麽。”

  “好,那你在逃避什麽,爲什麽拒絕和我面對面?”她換個方式問他。

  “我們現在不是面對面了嗎?”他微笑著說,只是臉上那抹微笑怎麽看怎麽僵硬。

  “好,既然面對面了,那就坐下來談一談吧。”她率先找了張沙發,抱著兒子坐了下來。

  “你不累嗎?”他猶豫的問,仍站在原地上。

  “不累。”她毫不猶豫的回答,然後沈默地看著他,等他坐下來真正的面對她。

  齊烙又掙紮了一會兒,輕歎了口氣,認輸投降的挑了張沙發坐了下來面對她。

  “念綦身上的傷都好了?”他問她。

  “我以爲你不關心這個。”

  “我怎麽可能會不關心?”他苦苦的笑道。

  “如果關心,過去兩個多月來也不見你來探望兒子,一次都沒有。”她控訴般的說,然後又接著道:“說真的,爲此我有點怨你,你不想見我也就罷了,但念綦受傷住院,你至少也該來探望一下吧?他是你兒子。或者,你懷疑我說謊騙你,懷疑念綦根本就不是你的骨肉?”

  “我從未懷疑過這種事!”他迅速說道。

  “那你告訴我,爲什麽過去兩個多月來,你連一次都不願意去嘉義?不要再說你很忙了,我要聽真話。”她直瞅他,表情相當的嚴肅。

  齊烙倏然沈默了下來,施昀揉也沒有催他,而是耐心的等待著,一邊輕搖著懷中想睡覺的兒子,一邊輕唱著歌手張懸的“寶貝”哄他入睡。

  “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讓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讓你喜歡這世界……”

  齊烙第一次見她哄兒子睡覺,那溫柔慈愛、充滿母性光輝的模樣讓他入迷,不由自主的看呆了。

  好美的畫面,好溫馨的感受,這是他所愛的女人,以及他的兒子。如此美好的他們是屬于他的,不是別人的。他想守護這樣的美好,想守護他們。

  與其相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

  爲避免再發生上回的事,你才更要將他們帶回身邊,好好地保護。

  爸爸之前對他說過的話突然在這一刻一句又一句的從他腦袋裏冒了出來,讓他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整個徹悟了。

  “睡著了嗎?”他看著他們母子倆輕柔地開口問道,深情隱藏在他深邃的眼中。

  “睡著了。”她點頭道,臉上有著無盡的溫柔與慈愛。

  “抱他到床上睡吧,你會比較輕松,他也會睡的比較舒服。”他柔聲道。

  “你又想逃避,不想與我面對面的交談嗎?”施昀揉平靜地看著他說。

  “不,就是想和你好好的談,所以才想要你抱兒子到床上睡。我不會再逃避了。”他看著她認真的回答,表情堅定決然。

  她沈默的看了他一會兒,終于點頭相信他。

  ★★★

  將沈睡的兒子暫時交給孩子的爺爺照顧之後,施昀揉跟著齊烙來到他的房間。說是他的房間,其實和外頭一般小坪數的房子差不多,因爲裏頭不僅規劃了臥室和衛浴空間,還有客廳和書房,以及一個小吧台,就差沒廚房而已。這就是有錢人呀。

  和他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還替他生了一個兒子,但這卻是施昀揉第一次有機會走進他的私人領域,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要不要喝點什麽?”他問她。

  “有什麽喝的?”她看了下客廳邊小吧台問道。

  “酒、咖啡、果汁、鮮奶、礦泉水。”還真是應有盡有。

  “這裏有冰箱?”她怎麽沒看到?

  “在吧台下。”

  “噢。”

  “喝什麽?”他再次問道。

  “果汁好了。”

  齊烙倒了一杯蘋果汁給她,自己則選了一瓶礦泉水。

  “你不是想知道這陣子我爲什麽一直不去嘉義嗎?”坐下來後,他直接主動開口道。“因爲我在害怕擔心你們若再和我扯上關系,是不是又會受傷?我在想,是不是應該退出你們的生活,讓你們繼續當溫醫生的妻子和兒子比較幸福快樂、平安健康?與其擁有你們,讓你們生活在未知的危險中,不如失去你們,讓你們擁有平安快樂,這就是我一直沒去嘉義找你們的原因。”

  施昀揉頓時遏制不住的淚流滿面,因爲她沒想過他會這麽想,沒想過他不去找他們母子竟會是爲了這個原因。

  “你怎麽會這麽傻?”她哭道。“你認爲失去你之後,我還能幸福快樂嗎?”

  “溫家人對你們很好,只要沒有危險的威脅,我覺得可以……我以爲可以……”

  “不可以!不可能!”她斬釘截鐵的哭喊道,“你爲什麽不想想我的心情?我愛你啊,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知道,因爲我也愛你。可是就是因爲愛你,我才會這麽害怕,怕上次的事會再發生,怕若真的再發生類似的事情的話,你會不會因此而開始怨我、恨我,因爲那一切災難都是我帶給你們的。”他痛苦道,他也舍不得他們。

  “那不是你錯。”

  “可我推卸不了責任。”若不是他,林雪然不會抓走念綦,甚至毆打他。

  “所以,你決定不要我們母子倆了是嗎?”她抹去臉上的淚水,用被淚水浸潤的明亮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問道。

  “我要!因爲我已經想通,不再鑽牛角尖了。”他迅速說道,然後就像怕她會跑掉一樣的趕緊移坐到她身邊,伸手將她圈進懷裏。“我已經想通了,真的!我要自己守護你們、照顧你們,不管發生任何事,即使是天塌了下來,我也會守在你們身邊,擋在你們面前保護你們,死而後矣。”他溫柔卻堅定的對她宣誓道。

  聽到這一席話,施昀揉忍不住再度落下淚來。天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有多麽的忐忑不安,多麽的患得患失、擔心害怕。

  她怎麽可能會聽不出他在電話中的拒絕呢?雖然他總是用著好像很合理的借口,但是有什麽事會比受傷住院的兒子還重要呢?除非他不想認這個兒子,也不想要她這個兒子的母親。

  只有曾經失而複得的人才知道複得有多珍貴,但如果是失而複得之後又再次失去呢?那傷痛絕不可能與第一次一樣,而是會以數倍或數十倍的方式呈現,因爲光用想的,她便心痛欲絕。

  所以,在這種痛苦的折磨下撐了兩個月之後,她才會厚著臉皮抱著兒子主動找上門,因爲她再也承受不了這種痛苦了,哪怕是一天都不行。如果他最終決定離開她的世界,她甯願早點被判死刑,也不願這樣不清不處的拖著。

  不過現在終于雨過天青,一切的等待煎熬都值得了。她伸手緊緊地抱住他,心裏想著,這輩子她再也不會放手離開他了。

  “昀揉,你願意嫁給我嗎?”他忽然輕輕地將她推開,低下頭來,深情款款的凝望著她,開口向她求婚。

  “願意,我願意。”她淚眼婆娑的點頭道,破涕爲笑。

  “謝謝你願意嫁給我。”他有些激動的吻了她一下。“不過,我們若要結婚的話,得先解決你和溫醫生的婚姻關系。你看……”

  “我和他已經離婚了。”她突然說。

  “什麽時候的事?”他有些吃驚。

  “一個月前。”

  “你不是一直擔心會傷害到溫家父母嗎?你是怎麽處理這件事的?”

  齊烙不得不問,因爲他實在是太驚訝了,沒想到他在這邊舉棋不定,掙紮著是否該讓他們母子倆繼續待在溫家做溫家人的時候,她卻早已和溫瑞浩離婚,離開溫家了。這完全超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太驚愕了。

  提到這件事,施昀揉的話匣子突然就開了。

  “你知道嗎?原來爸媽……我是說溫家的爸媽,他們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只是不願意接受而已。所以,他們可以說是從頭到尾都知道念綦根本就不是溫家的子孫,可是他們還是對我和念綦好好,我真的、真的好感謝他們,也好愛他們。”她滿懷感激與感動的告訴他實情。

  “上回念綦出事是從媽手中被抱走的,媽媽爲此一直耿耿于懷,懷抱著濃濃的自責與歉意,後來因爲難忍愧疚,就對我坦誠其實他們早知道念綦不是他們溫家骨肉的秘密,說他們對不起我,同時告訴我,如果我找到了想要的幸福,他們會放我離開,同時祝福我。原來那天你和我一起趕回家時,他們就隱約猜到你是念綦的親生父親了。”她感歎道。上天真的對她不薄,在她面臨困境,讓她遇見溫瑞浩,還有溫家父母。

  “然後你就和溫醫生離婚了?”他問。

  “嗯。”她點頭。

  “難道那時候你仍沒感覺到我對你的態度有些不對勁嗎?”他緊盯著她的臉問。

  “感覺到了。”

  “那你還離婚,難道就不會爲自己留個後路嗎?如果我一直鑽牛角尖想不通,死都不去找你的話,那你怎麽辦?”他有些氣急敗壞。

  “所以我來了。”她揚唇對他微微一笑。

  “如果我沒想通,你來了也沒用。”他仍有些生氣與後怕。

  別看她長得嬌柔纖細,好像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的樣子,她完全就是外柔內剛的代表性人物,從當初她幫忙肩負家中的負債,到後來她受到林雪然威脅,卻未向他求助而選擇離開他這兩件事便可得知。

  所以,他完全可以想像如果她主動找到這裏來,結果卻遭他無情拒絕的話,她絕對會二話不說就抱著兒子轉身離開,然後從此人間蒸發,讓他再也找不到她,而他則會爲此痛苦後悔一輩子。

  光想到那後果他就冷汗直流,嚇得全身發抖。

  幸好他想通了,幸好他沒做傻事,幸好她還在他懷中,幸好。

  他不由自主的又將她擁進懷裏,緊緊地抱著,喃喃低語道:“感謝老天。”“齊烙,我有件事要跟你說。”施昀揉忽然開口道,語氣有些猶豫。

  “什麽事?”他微微地松開她,低頭問道。

  “我認了溫家的爸媽做幹爹、幹媽,你應該不會生氣吧?”她有些忐忑的說,因爲感覺他好像對溫家有一點排斥。

  “不會,有人對你好,對我兒子好,我爲什麽要生氣?”他心平氣和的搖頭道。

  “真的?”她有些意外他的反應。“我以爲你不喜歡我和溫家的人太過親近。”

  “我沒有不喜歡,只是因爲他們可以和你和兒子朝夕相處,而我卻得和你們分隔兩地,讓我有點忿忿不平而已。可是現在你和兒子都在我身邊了,我還有什麽好不平的呢?以後那裏便是你第二個娘家,你若想回娘家看他們,我會陪你回去。”他溫柔的對她微笑道。

  “謝謝你,齊烙。”她感激的說。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他搖頭道。

  “嗯。”她用力的點頭,然後停頓了一下,又開口道:“齊烙,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什麽事?”他微笑的問,發現自己很喜歡這樣抱著她,聽她說話,所以不管她還有一件、十件或是一百件事想跟他說,他都歡迎。

  “這件事我還不是很確定,但是有可能。”她仍有些猶疑。

  “什麽不是很確定,但又有可能?”他被她說得頭都暈了。

  “就是……”她忽然靠到他耳邊,輕輕地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懷孕。”

  他的頭蓦然向後仰,用著驚喜、震驚、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她,隨即那些表情又迅速被喜悅、激動與熱情如火所取代。

  “你說的是真的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目光熾熱燙人。

  “我還沒去醫院做檢查。”她點頭說。

  “我們現在就去。”他迅速說道,動作卻是小心翼翼地先松開她,自己起身之後,再小心翼翼地將她從沙發上扶起來,好像她是紙糊的一樣,怕不小心碰壞了。

  “小心點,小心。”

  她遏制不住的笑了出來,“沒這麽誇張。”

  “對我來說有。”他一本正經的答道,然後眼眶突然有點泛紅的對她說:“謝謝你,我愛你。”

  “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說。謝謝你,我愛你。”她迎視著他柔聲告白,同樣雙眼泛紅。

  兩人十指交握,濃濃情意流轉,眼對眼,心映心,然後不由自主的,兩人相視微笑。

  “走吧。”他柔聲道。

  “嗯。”她輕聲點頭,然後兩人手牽著手一起去婦産科。謝謝你回到我身邊,爲我帶來幸福與美滿,我愛你。

  謝謝你來到我身邊,讓我遇見你遇見愛,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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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0 00:05:16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身爲全台最受矚目的男人之一的齊家長孫,齊家第三代的代表人物,也是最有價值的鑽石單身漢齊烙結婚了。

  消息一出,頓時碎了一地的女人心。

  大家都在猜這個幸運的女人到底是誰,又是怎麽讓最有價值的單身漢甘願放棄自由的?

  于是八卦雜志開始以此爲主題,進行一系列捕風捉影的調查,然後慢慢地出現了一堆未經證實的聽說。

  聽說,婚禮低調的只請了雙方的近親好友出席,席開僅十六桌而已。

  聽說,雖然只請了十幾桌而已,禮金卻收了數千萬,不過也聽說這場婚禮也花了數千萬。

  聽說,新娘是個平凡家庭出身的平凡女孩,完全就是麻雀變鳳凰。

  聽說——這個聽說沒人要相信——那個女人不僅出身平凡,甚至還是個結過婚離過婚的女人,而且重點是,身邊還帶了一個拖油瓶。

  聽說——這個聽說最離譜——兩人結婚是場桃色交易、千萬買主的遊戲。

  聽說有很多聽說,但人們最多也只能八卦,不知真相爲何,更影響不到咱們真心相愛的男女主角。

  時光荏苒,年複一年,這對身分懸殊的豪門夫妻始終未再上過八卦雜志,倒是男主角上過幾次財經雜志,然後在記者偶爾問到他的妻子之于他時,他會露出一抹溫柔而深情的微笑,沒有太多的言語,只說一句——

  “我心之所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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