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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黯然銷魂]惟武獨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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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5:04
  第110章 【不參賽,毋寧死】

  警察局的拘留所!

  「小南,你應該試試每一件事,對你有好處的。你要多聽多看多記在心裡,再多學習,知道嗎!」

  幸虧陸運淇不認識小南,否則,小南一定被他勾著去泡妞,再或者去嫖娼也未必可知。想了想,杜野覺得或者是時候讓小南學習一下男女之間的事了:「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小南偏偏頭,看看杜野:「喜歡你!現在可以說的,對不對。」他記得杜野說過,喜歡他這樣的話最好不要再說。

  杜野先前還不覺得,現在突然發現,或許真的很有必要讓小南瞭解一下男女之間的事,絕對有必要:「我說的是女生!」

  小南仍是偏著頭,想了想:「劉紓和杜藍,我都喜歡!杜藍的笑,我最喜歡,比你還要喜歡。」

  儘管小南最後一句有點詞不達意,但杜野還是理解。小南的意思是,喜歡杜藍的笑容,多過喜歡他的笑容。杜野仍然表示了充分的理解,自己只是表面在笑,杜藍,卻是天生樂觀與活潑。完全靠直覺的小南,自然可以分辨得出來。

  不過,這與杜野想像中的答案還是有很大的距離:「我說的是,那種你想和她一輩子在一起的喜歡!」

  小南不懂了,杜野耐心的為他解釋了半天。小南懂了,但是他偏著頭猛搖不止:「沒有!你不喜歡和杜藍一輩子在一起?」

  「嗯!」杜野瞠目結舌,打了個哈哈:「那個,哈哈。小南。你有沒有吃過酸湯魚,很好吃!」

  「你不喜歡和杜藍一輩子在一起?」小南的執著用在練武上,所以他比杜野年輕。卻比杜野強大。放在學習待人處世上,這勁頭令杜野讚賞。但現在,杜野覺得小南的執著簡直就是銼刀,正在一下一下地割自己地喉嚨。

  「不是的!」杜野歎了口氣,心想若不解答,只怕小南會一直問下去:「藍藍是好女孩。只是我總覺得她不是我心目中想要的!」

  「不是,杜藍說,你是害怕。」小南努力回憶著杜藍對自己說過地話,他甚至還依稀記得杜藍那次請自己吃西餐……西餐好難吃,咖啡好難喝。

  他想起,杜藍那次坐在他對面,看著他。但他卻覺得杜藍其實沒有看他,那眼神像是穿透了他的身體。穿透了牆壁,看到的是杜野。杜藍,就是這樣坐在他的對面,跟他說一些他當時聽不懂的話。

  只是。他記住了那些話,後來漸漸的就有些懂了。他想。可能是因為自己聽不懂,杜藍才對自己說地。

  「她說,你也許是害怕,害怕高中的事再次發生!所以,你不敢接受她。」小南回憶著,甚至學著杜藍的口吻幽幽悵然道:「她還說,你需要可以分擔的人,她一定會成為那個人!」

  杜野怔怔的聽著,卻想起了那張洋溢著樂觀的臉龐,想起當初杜藍公開宣佈她喜歡自己的時候的認真,想起杜藍在自己病床邊沉睡中流口水地可愛。

  深深的歎了口氣,杜野搖搖頭:「藍藍錯了,我不是害怕。」

  「小南,記住。你會害怕,但你永遠不會因為害怕而退卻,否則將會連生存的勇氣都喪失!」杜野笑了笑,杜藍很瞭解他,但女人對男人的瞭解,永遠是不完整地:「過去現在和未來,是必然的,但又不是唯一地。」

  小南想了想,用他的話來理解了這段話的意思:「是不是說,就算狼咬斷自己的喉嚨,也要咬回去。」

  杜野失聲輕笑不已,小南的思維還真是與眾不同啊,悠悠望著小南,眼神卻是穿透了小南的身體,穿透了一切:「其實……我喜歡杜藍。只是,更喜歡她做朋友,而不是戀人。」

  「其實,有時候我想,和杜藍在一起也是很好的。是朋友,也是戀人,最好不過。只是,始終少了一種感覺。你知道,電影裡把這叫的火花,聽起來很好玩,其實不好玩。」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在一些方面是一個蠻完美主義,蠻理想主義的人。如果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寧可不要。有瑕疵的感情,我寧願放棄。」

  小南目瞪口呆的望著杜野,突然覺得杜野和杜藍很像,尤其現在說話的樣子,與上次杜藍跟自己說話時一樣,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這,簡直就一模一樣。

  警察局某角落的辦公室裡。

  天梭靜靜的聆聽著手下的匯報:「檢驗結果出來了,其中一件衣服上的血跡,與姜正的血型一樣。目前正送去檢驗dna做進一步的確認!」

  「按照酒店下午的錄像,杜野今天穿的正是那件衣服。」這手下面色有點發白,想起當時屍體的畫面,就氣血翻騰:「姜正的屍體的致命傷是頸項,頸項斷處,從血管到皮膚都顯得非常光滑。檢驗結果初步判定,頸項處切口寬達兩到二點五厘米,應當不是刀劍,而是……」

  「像手掌削斷的,對不對!」天梭冷冷的盯著下屬,殺氣凜然:「杜野正好會一招鋒利如刀的斷玉手,對不對!」

  「帶他們來問口供!」天梭深深吸了一口氣,想不到,杜天竟然有一個這樣的弟弟!不過,他在這個職務,就必須要負責。

  杜野與小南被帶進辦公室,天梭站起來,盯著杜野的眼睛半晌:「為什麼,你打傷姜正,為什麼還要殺他。就因為你和青城之間的恩怨過節?嗯!」

  天梭逼問的語氣充滿了憤怒與失望,為了自己看錯人而失望,為杜野殺人而憤怒。

  杜野輕輕的笑了,笑得輕鬆而快活:「不是我!」

  「證據,給我證據。我就信!」天梭語氣冷酷得像是電影中的殺手。絲毫不為之所動:「你地衣服上沾著與姜正血型相同地血跡,還有姜正的傷,還有證人!你有什麼好解釋的。」

  「今天晚上。有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出現,把我叫出去……」杜野將今晚蒙面人誘自己出去的事說了出來:「血跡,就是這樣得來的。」頓了頓,他又笑了:「如果我沒料錯,那個時間,應該就是姜正被殺的時間。所以。我沒有時間證據證明我不是兇手。」

  冷靜的盯著杜野:「你是說,這是陷害。青城陷害你拿姜正的命來陷害你!」

  「事實上,我沒有說是青城!」杜野聳聳肩:「也許是紅城,也許是綠城。」

  天梭沉思不語,指頭在桌面上敲出聲響。作為一個理智地警察,天梭知道在證據確鑿的情形下,不該相信杜野。但是,特事處雖隸屬公安部。到底不是警察,而是武林。他認為杜野的說法是成立的,至於可能性……

  「還有一件事,可能你會有興趣!」杜野笑了笑。手上戴的彷彿不是手銬,而是頂級名表。將上次鄭西樓事件從頭到尾娓娓到來。自然的,他隱去了一部分經歷。

  縱然如此,天梭也精神為之一振,驚詫不已:「是你!項粲口中的那個神秘人,就是你!」天梭對那當初解圍的神秘人還是很有好感地,再怎樣,也都消弭了一起重大的流血事件。

  神秘談不上,神經倒是有一點!杜野心想,從他得知姜正死了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中計了。他踏足江湖不久,仇家只有青城與王家,此外,就是海外的神秘組織,以及那蒙面人組織。

  青城最有動機,但也是最不可能,畢竟死地是姜紫重的親生兒子,而不是在街上揀到地小貓小狗。而王家,可能性很低,只是一個過節,還遠遠不至於昇華到設計陷害自己的地步,況且,他和劉言周手裡還有王家需要的東西。

  今天碰到的固然都是蒙面人,杜野起初也確實被引到了這方向。可他與蒙面人組織僅有一面之緣,得罪還遠遠談不上。所以,那剩下來的,就是海外組織。

  很不巧的,林禹行正好在保定。杜野也很不巧的,認定林禹行是海外組織的首腦人物。所以,他相信,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自然,杜野覺得或者自己不小心得罪招惹了另一群人也未必可知,但那可能性委實太低了。

  「斷玉手,你怎麼解釋!」天梭面色不變,仍是冷冷盯著杜野,語氣卻緩和了一些:「姜正的死法,與你的斷玉手完全相似。」

  杜野不需要天梭熱情似火的對待自己,只要天梭心裡起了疑心,這就夠了:「我的房間裡的屍體檢查了吧,小南的兵器只是一把水管,一樣能開膛破肚。在真正的高手手中,就算是一塊磚頭,也可以製造出刀鋒一樣的傷,況且……」

  天梭定神思索一下,要做到斷玉手造成的傷,即使用鈍物,他同樣做得到。但是,新的疑問湧上心頭,如果有那樣的高手,完全可以一把捏死杜野,何必大費周折玩陷害。

  「你在想的,我也很想知道!」杜野似乎知道天梭在想什麼,補充了一句。

  「沒用,就算你說服我,沒有證據我也幫不了你!」天梭僵硬的神情終是和緩下來:「況且,還有公正堂!青城不會放過你,其他門派也不會為了你而徹底開罪青城。特事處寥寥幾個席位,毫無意義。」

  特事處的存在本身就是獨特的,隸屬公安部,屬於官方對武林的渠道。特事處的另一個主要職責是武林人對普通人和社會的刑事案件,最典型的就是楚赤案。

  在特事處下屬機構中,又有一個獨特的存在,那就是公正堂。公正堂掛名特事處,相當於武林人內部的審判機構。

  公正堂共有二十四席,其中官方代表佔四席,無門無派人士,佔八席。剩下十二席,則是各大門派的人士佔據。這是一個徹底以武林人為主的審判地,儘管武林人對公正堂極不感冒,礙於官方的壓力才不得不成立。

  但正是因為以武林人為主,所以什麼案件的判罰,都沒辦法以常規的法律為衡量標準。從某些時候而言,公正堂遠遠談不上公正,同一類的案子,也許就能出現兩個截然不同的結果。這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各大門派和無門無派人士在裡面的角力下場。

  公正堂算是官方給武林人一個自己對自己負責的機構,又屬於武林與官方實現溝通的真正渠道。很多時候,武林人有什麼意見,通常都是交給公正堂來傳遞。

  特事處正在調查的方建偉與譚緬北之傷,一旦查出線索,最終會移交給公正堂處置。而天梭現在的意思就是,不論姜正是不是杜野殺的,但在證據確鑿的前提下,首先特事處就絕對不會因為他一句話而放了他。再其次,在公正堂,杜野毫無勢力,根本無人會為他開脫,到那時,他只有死路一條。

  天梭心想杜野也夠倒霉了,他原本是打算今天就安排杜野以門派名義進入特事處。只要進了特事處,很多事就可以方便了許多。將來甚至有機會進入公正堂正席,偏偏……他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對於杜野,這一切的意義,截然不同。

  被捕,就意味著失去參加新秀賽的機會。失去新秀賽,就意味著失去紫蘊針。杜野可以想像得到公正堂會如何處置自己,但是,他眼下更關心的是紫蘊針。

  「我必須參加新秀賽,參加不了,我就只有死!」杜野依然微笑,笑容中,卻藏著淡淡的堅決。

  「你參加不了,落在公正堂手裡,你也只有死!」天梭斜眼瞧了他一眼。

  「那,起碼允許小南離開去參加!」杜野最後的一線希望,就是小南。小南的武功比他強,奪冠希望遠遠大於他。只要小南能出去參賽,他就算繼續呆在拘留所,也毫不介意。

  但是……天梭或許不是嚴格到從不徇私的人,但他在工作上,絕對是鐵石心腸:「做不到,古南,同樣涉及姜正的死!有證人。」

  杜野舉起雙手,摸了摸下巴的鬍渣,突然笑了,笑得人仰馬翻,像是星爺就在面前演戲一樣,轉身便走:「可惜,只要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可以查出幕後主使者,可惜。」

  天梭凝視著杜野的背影,忽然心中一動,沉聲道:「也許有機會查!」

  杜野微微愕然,回首望去,天梭依然是滿面鋼鐵般的神情,眼神卻在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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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5:30
  第111章 【越獄】

  天亮了,天又黑了!

  太陽升起了,太陽又落下去了!

  從拘留所中轉了一圈回來,天梭冷冷下令:「今晚不會平靜,所有人跟全部出去,到處盯著,絕對不允許再出現流血事件!」

  「是!」轟然一聲應答,其他人一路小跑著出去。
  得力手下在天梭身旁低聲道:「處長,如果把看守杜野和古南的人也派出去,是不是有點不妥當。你早上說,要提防青城報仇……」

  「外面是多少人,拘留所裡有幾個人?」天梭轉頭盯著下屬:「你會不會計算,全部都出去,出發!」

  下屬鬱悶到恨不得到牆角畫圈圈,早晨還說的話,一到晚上怎麼就突然變了。天梭處長什麼時候那麼善變了!他想了想,搖著頭追上去!

  拘留所中,杜野輕輕吐了口氣:「都走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問清楚小南被點的穴道,杜野凝聚天武內力,對準小南的穴道,柔柔的射出一道道氣勁。小南輕輕一抖,身子有種豁然輕鬆的感覺。

  在牆角摸索一下,杜野面上浮現微笑,摸出鑰匙將解下手銬。再用另一把鑰匙開了鐵門,施施然在另外幾個普通人的拘留犯震撼目光中走了出去。

  對杜野和小南,離開警察局真的很容易。走出去,在大門外左右觀察一下,杜野攔下一輛車,與小南一道飄然而去!

  遠處的大樓天台。天梭嘴角罕見的流溢出一絲笑意。將望遠鏡遞給得力手下。這下屬只看了一眼便失聲叫:「他們逃走了!處長,我立刻找人去抓。」

  「不是逃!」天梭地笑眨眼消逝:「不必派人追,他們逃不出我地五指山!」

  「你說會不會是王家!」

  杜野突然轉面看了小南一眼。搖搖頭,在小南這裡顯然是得不到答案的:「可惜,現在我們參加不了比賽。」

  「搶!」小南很簡單的吐出一個字,倒把司機給嚇了一跳,滿肚子地悲憤心想自家負債買下車不久,如果被搶了。他還不如拚命。

  杜野點點頭,紫蘊針他志在必得,自然不允許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在參加論劍大賽前,他就想過,若是在比賽中拿不到名次,得不到紫蘊針,那唯一的辦法就是搶。

  就算得罪天王老子,杜野也一定要搶到手。不過。他眉頭輕輕皺了皺,其他人得了就罷,萬一是青天道得了,那怕是有些棘手。青天道一向神秘。儘管誰都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神秘,起碼能裝得那麼神秘。本身也很了不起了。

  而通常,神秘的最佳解釋就是來歷和去向,此外,就是行蹤。青天道正好都佔了,杜野擔心青天道萬一得了紫蘊針,嗖地一下神秘失蹤,那他剩下的唯一選擇,就只有搶劫唐門了--一想到這,杜野就覺得渾身發癢,有種被唐門暗器釘得全身體無完膚的感覺。

  杜野的三天查出幕後主使者,完全是一個謊言。他想找出來,但逃出來的主要目的,卻完全是為了紫蘊針。新秀賽,就在明天結束,有了三天時間,他可以把紫蘊針搶到手。

  會不會是王家?他在心中問自己。青城有人親眼見到有人使出小南的刀法,而且身形與小南還頗為相似,遺憾的是蒙面了。

  如果小南會分身術,杜野不懷疑是小南幹地。但這不是-,小南也不可能會分身術。所以,刀法相似,就只有一個理由。王家的人冒充,或者模仿小南的刀法。而杜野很清楚,小南的招很易模仿,但殺氣和氣勢卻是模仿不了地。

  或許,仍然是海外組織幹的。杜野聽項粲說過後來地事,很快就聯想到,海外組織未必不能收買王家的人。

  撥通了劉言周和項粲的電話,杜野快速的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再囑托了一句:「留意紫蘊針得主,跟蹤調查,保持聯絡!」

  掛掉電話,杜野突然捧腹大笑不止:「小南,你知道現在外界怎麼了嗎?」

  按照劉言周和項粲的說法,昨夜凌晨發生的事,到了現在,已經傳遍了保定市中每一個耳朵完整的武林人耳中。

  姜正死得很慘,腦袋直接被砍下。而昨天受傷的姜紫重醒來之後,得知兒子被殺,當場內傷發作,噴了一口血就昏迷過去。

  姜紫重噴血的傳聞,令得無數武林人拍手叫好。只因這姜紫重在青城崛起的過程中,委實扮演了極不光彩的角色,而且為人極為心狠手辣。此人很少殺人,可他的手段卻遠遠比殺人還要惡毒。

  要知道,殺人不過頭落地,對於武林人,被殺有時甚至算是很好的結局。可姜紫重很少殺人,他只是把人的武功廢掉,挑斷手腳筋,或者乾脆的砍斷手腳,刺瞎雙眼等等。

  武林人本身花了大多數時間在練武上,身無一技之長,就得靠武功來吃飯。無論是武功被廢還是殘廢,就真正的成為了一個社會的廢人,是一件極殘忍的事。

  姜紫重手段殘忍之餘,偏偏青城勢力漸漸壯大,在公正堂二十四席中佔有一席之地。姜紫重又是青城僅次於掌門的重要人物,不知多少次姜紫重被公正堂審判,卻因為各派不願得罪青城。而姜紫重也幾乎從未向各大派下手,因此屢次逃過懲罰。

  要是姜紫重殺普通人,那倒好了。天梭升處長前,就一直想殺他。可姜紫重倒有自知之明,從不去碰普通人。這一來,天梭就是想殺,也沒有合理的理由動手。

  這一次,姜紫重在賽場發瘋,被宋遠烽和天梭聯手打傷,又被杜野冒險偷襲成功。內外傷都不輕。這就已經令無數武林人歡聲雀躍。彈冠相慶了--不得不說,在龐大武林人的怨念下,居然還越活越滋潤。姜紫重果然是蟑螂命。

  姜紫重吐血昏迷的消息,又令若干人等開心地碰了一下酒杯。

  對於杜野,就不僅僅只是這個涵義了。這次青城地領隊是姜紫重,從昨天在賽場離了姜紫重後,青城眾的表現,便知沒有姜紫

  。保定的青城眾就失去了主心骨。

  沒有主心骨,就意味著杜野與小南現在地安全,基本還是可以保障的。杜野有理由相信,若是姜紫重沒有昏迷,絕對會不惜代價的要幹掉自己。姜紫重是蟑螂命,杜野不是,他現在還拼不起。

  杜野還是料錯了一件事,姜紫重只是吐血昏迷。只要是昏迷。那多半都有醒來的時候。

  而姜紫重醒來的時候,正好比他預料的早了一點點。

  在消毒水刺鼻味道充斥地環境中,姜紫重面色漆黑如炭,凶殘目光掃過青城門下眾人:「在哪裡?在哪裡!杜野在哪裡!」

  彪形大漢張紫迅縮了縮頭。面露難色:「師兄,這……這裡的事。掌門知道了,掌門讓你克制!」

  「張紫迅,你給我說!」姜紫重殺氣迅速凝聚,一把捏著張紫迅的脖子,抵住牆壁,怒吼:「說!那個殺了小正的混蛋到底在哪裡。」

  張紫迅驚恐萬分,他毫不懷疑師兄會在震怒下殺了自己,慌忙道:「杜野和古南,一小時前,從警察局逃走了!」

  姜紫重全身的肥肉都在哆嗦著,內勁瘋狂的聚起,那強大的內氣籠罩在這病房中,竟壓得眾人氣都喘不過來。只見姜紫重渾身骨頭發出劈里啪啦的輕爆聲:「找,給我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師兄,你地傷又在流血了!」張紫迅小心翼翼的指著姜紫重的傷處:「要不,先止住血,反正也不耽擱。」

  青城門下一轟而散,分散四處去尋找杜野和小南的下落。姜紫重地怒火與悲憤這才漸漸平復少許,張紫迅趁他在止血時低聲道:「師兄,掌門有令,要你保持克制,仇我們青城一定會報,但不要被憤怒沖掉了理智。」

  「走,去見宋遠烽。」只待包紮完畢,姜紫重立刻邁著巨大的步伐飛奔出去:「這裡是宋家地地頭,宋家就是挖地三尺,也得給我把杜野挖出來。否則,我教宋家從此再無寧日!」

  杜野與小南在警察局越獄的消息幾乎不到半小時,就傳遍了保定現在武林人的耳中。有人驚詫,有人憤怒,也有人懷疑,難道是特事處有意縱容杜野?

  但不可否認,姜正被殺,的確已經成為了今天最轟動的消息。在這轟動之下,甚至連新秀賽都顯得懨懨的毫無生氣可言。

  有人為了杜野和小南的舉動而拍手叫好,這些人大都是無門無派,武功又不高的可憐蟲。歷年來敢於向大門大派挑戰的不在少數,但通常都會死得很慘,或者,最終也成為大門大派之一。儘管未必這些人就仇視大門派,可嫉妒與羨慕,總是有的,就連項粲都很嫉妒大門派的待遇和環境,旁人可想而知。

  在某些人眼裡,杜野和小南此舉是在挑戰大門派的權威。但在另一些人的眼裡,卻見到了杜野與青城之間完全化解不開的死仇,覺得可以利用杜野來打擊青城。

  立場與陣營的不同,導致了無數人對此事的觀感大不同。但是,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幾乎認可的,如果沒有意外,杜野和小南離死已經不遠了。

  且不論青城的勢力就足以將杜野殺死一百次,就算被特事處抓住,在公正堂,杜野也只會是死路一條--若是杜野做得再絕一點,譬如把青城主要首腦殺光,那反而未必會死。

  青城高手如雲,青城的盟友同樣高手如雲。特事處,高手如雲。很多的烏雲,就完全可以形成雷電,雷電劈下,杜野將會無路可逃。

  起碼,很多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當姜紫重飛奔到宋家見到宋遠烽之後,幾乎以三下五除二的方式,立刻就談攏了條件。

  以宋家在保定的勢力,雖未必算是哪家老婆不讓老公上床都知道。但是,只要宋家發動起來,要查到什麼,還是很容易的。

  幾乎不到半刻鐘的時間,消息就傳來了,被安排過來專門負責尋人的宋遠煦沉聲道:「有的士司機載過他們,在北京路下車了!姜先生,要不要過去看看。」

  「走!」姜紫重渾身肥肉,卻偏偏奔走如飛,令人聯想起《食神》中薛家燕形容的那只海狗。

  在北京路,的士司機指著這個十字路口:「就是這裡!那兩個人就是在這裡下的車。」

  「他們說了什麼?你想一想!」望著姜紫重那憤怒而又暴躁的樣子,宋遠煦總覺得再不問出點什麼,這肥傢伙說不定就要大開殺劫了。

  「沒什麼,他們只說了幾句話,很短,完全不懂意思!」這司機一臉抱怨:「我只記得他們說了一個搶字,嚇了我一跳,以為要搶我。我剛剛借錢買車……」

  「行了,謝謝你!」宋遠煦揮手示意宋家子弟把司機帶走,茫然望著這十字路口,心想這兩人還真會選地方。居然選了一個最四通八達的所在下車逃走,只是,那個搶字,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擺擺手:「繼續找!派人去酒店等地方找。」

  某棟大廈外牆,杜野與小南在足足六十米高的地方,抓住窗戶,腳尖輕輕踩踏在狹窄的窗台上。

  喘了幾口氣,杜野指著斜上方十餘米開外的一個窗戶:「那裡沒人,我們進去!」

  縛龍索飄向那開了一半的窗戶,纏在窗框上。杜野使勁拽了幾下,確定穩妥,縱身一躍,藉著這股力使出雲中漫步,飄向窗戶,探手抓住窗框。

  緩緩的吐出掌力,將窗戶震鬆掉,小心翼翼的拿開鑽進去,才把縛龍索拋給小南,將小南給拽了上來。

  進了房間裡,定神看了看,這裡面是酒店的格局。他笑了笑:「轉來轉去,又是酒店,不知這是什麼酒店。」

  調息片刻,杜野敏銳的感官立刻察覺到隔壁房間的房門卡嚓一聲輕響,伴隨著壓得極低的話:「都藏起來,隱蔽呼吸,茅文茅武馬上來了!」茅武?止步新秀賽三十二強的茅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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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5:41
  第112章 【秦廣王殿傳人】

  「小武,不要難過了,三十二強不差哦。」

  茅文一邊安慰著弟弟茅武,一邊開了房門:「要不,玩幾天再走?」

  茅武的心情顯得有些低落,每一個像他這樣沒有什麼經歷就興沖沖殺來,以為可以在新秀賽上揚威的天真孩子,大都倒霉的被淘汰了。他,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我只是運氣不好!」茅武拚命的鼓舞自己,覺得他只是小小的運氣不夠,所以才輸掉了比賽:「明年我一定可以!」

  「……」茅文不知應該說些什麼來安慰!

  「如果有明年再說!」陰惻惻的聲音在房間中漂浮不定,令人難以捉摸方位。

  茅文茅武大驚失色,背靠背在一起:「是誰,出來!」

  眨眼之間,門外及窗外突然竄進數條身影,洗手間中悠然轉出一個蒙面人,拿著一張毛巾擦著濕答答的手:「坐下,我給你們講個故事!」

  杜野啞然,這人還真是有閒心啊。靜靜的聆聽著,這人在茅文茅武的房間中低聲道:「聽說過十殿嗎……」

  十殿!杜野心頭一震。

  「十殿!」茅武面色一變,失聲叫了出來,看了哥哥一眼。茅文歎了口氣,心想這弟弟還是不夠沉著。

  「正是十殿,我們一直在尋找十殿傳人!」這蒙面人聲音中漸漸透出幾分鏗鏘:「尋找十殿傳人,只有兩種人會去做。第一種,是仇人。另一種。同樣是十殿傳人。」

  「你們是什麼人!」茅武急切的追問。杜野微微搖頭,這茅武的一句話就失去了主動權啊。

  「小武!」茅文呵斥一聲,喝住弟弟。不給他繼續胡說八道地機會:「我們知道十殿,但我們真地不是十殿傳人,也不想知道你們是什麼人,請離開這裡,好嗎!」

  蒙面人大笑不已:「你倒細心,怕我們是十殿仇家?」

  氣氛稍稍的浮現淡淡凝重。蒙面人語氣亦變得凝重,而又極低:「我是……」

  幸虧杜野的耳力極佳,才勉強聽到了幾個字,幾個關鍵字:

  「我是泰山王座下……」

  杜野在另一房間瞧不見,但茅武卻是滿臉驚喜之色,茅文也按捺不住驚訝不住打量著這些蒙面人。躊躇了足足良久,才毅然做下決定:「我們真地不是十殿傳人。」

  蒙面人頓時色變,眼神漸漸變得犀利!猶豫了一下。其實到了現在,就算傻子都知道茅文茅武是十殿傳人,只是不知為何死活都不肯承認罷了。

  蒙面人想了想:「你們不承認也沒關係,我們都知道這是事實。希望這一次的接觸。能令你們信賴我們!」

  說著,便要縱身離去。茅武卻心中大急。大喊一聲:「等等!我們是秦廣王殿傳人。」

  「小武!」茅文的語氣極厲,喝止住弟弟,卑笑道:「他胡說八道的!」

  蒙面人不在意,只要知道一些事,就足夠了。他的任務,可不是來殺人的。得到這答案,他滿意地笑著離開了。

  見蒙面人都走完了,茅文一把抓住茅武厲聲教訓:「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做了什麼,我們的身份不可以隨意公開。」

  「我沒有隨意公開,他們是泰山王殿的,我們不是也一直在尋找其他九殿的下落嘛!現在有了,為什麼反而不敢去接觸,我才沒那麼膽小……」茅武不服的頂撞茅文。

  「這群人來歷不明,如果不是心懷惡意,怎麼會一群人過來!」茅文歎了口氣,似乎在歎自己的弟弟!

  敲門聲響起,杜野微微一驚,他幾乎沒能察覺到有人行來的聲音。

  好在隔壁的聲音,似乎有兩三個人走了進房間。杜野細心地聆聽著,對方的聲音果然是極低,若非他耳力驚人,怕亦是聽不到的。

  「大叔,剛才那群人是……」茅文將先前的交談過程娓娓道出。

  杜野凝神思索著,難道茅文茅武只是誘餌,暗中還有其他人在埋伏?

  「殿主交代,想盡一切方法打探其他九殿地消息,但不可暴露我們……」

  小南在房門前衝他丟了個眼神,比劃一個手勢。杜野辨認一下,極小心翼翼的收斂氣息與步伐,來到門邊,從縫隙中望去,頓時忍不住在心中低罵一句他媽地!

  幾人正在走廊中飛快的敲開各房間們,亮出照片,在尋找什麼似的!而其中兩人,杜野正好見過,正是青城弟子和宋家子弟。

  那幾人,正在向這邊走過來,最多不過三分鐘,就能搜到這個房間。

  小南的眼神陡然變厲,杜野輕輕的向他搖搖頭,尋思這間酒店或許是呆不下去了。可接下來,該到哪裡去尋藏身之地呢?

  沉吟著,來到窗口望去,又吃一驚。以他的眼力,掃視一周便見到了最近的幾棟大廈上,有人正在盯著這邊的外牆,似乎擔心有人逃走。

  這次,可真是要命了!

  望著越來越接近的搜索人員,杜野腦海中轉過無數難以實行的逃生辦法……

  豪華酒店中!

  穿著寬鬆舒適的睡衣站在窗台前,窗外的夜色,其實很美麗。每一個大城市的夜色,總是顯得色,總是是顯得美麗。

  林禹行凝望窗外,語氣中帶著笑:「姜紫重能成為青城二號人物,倒不是只靠暴力。他的頭腦,也不算太差。居然在這時,還能想到借宋家的力量!這一下,杜野怕是天堂地獄都去不了。」

  金絲眼鏡扶了扶眼睛,掛掉電話低聲道:「怕是不止,黃家剛剛派出人手,可能姜紫重給了什麼條件罷。」

  林禹行面色如常,微皺眉頭:「黃家?看來倒是我有點小瞧青城了。就不知。是姜紫重做的決定。還是青城掌門的決定!有了黃家地輕功,杜野就危險了。」

  「肯定是姜紫重!能找宋家,再找黃家也沒什麼大不了地。」金絲眼鏡語氣非常的篤定。

  「千萬不要小瞧青城掌門!」林禹行的語氣依然輕描淡寫。可金絲眼鏡卻聽出了一絲厲色與教訓:「青城

  二十年飛速壯大,姜紫重只是在其中發揮了比較大地青城掌門沒有能力,又怎麼會二十年都死死壓住姜紫重,又怎麼能令姜紫重這樣一個驕橫的人聽話!」

  「是!」金絲眼鏡擦了擦汗低聲道:「先生,你之前說杜野最好暫時不要死,可現在……」

  「人是善變的!」林禹行打斷了他的話。望著窗外,笑容更盛:「很多人都知道一句話,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但他們永遠都不會懂得如何瞭解對手!所以,他們是失敗者。」

  「不論做什麼,都是與人鬥!與人鬥,就要瞭解你的對手。」林禹行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長:「如果你地對手隱藏得太深,如果你看不懂。」

  「那麼,就先製造一些事讓你的對手疲於奔命的應付。這個過程,就是最好的瞭解機會!」

  下巴的鬍渣很扎手,手指摩挲之餘,能給人帶來了一種奇妙的真實感。杜野很喜歡這種感覺。似乎只有這種特殊的真實感,能給他帶來靈感。

  小南正在到處尋找兵器。杜野卻在悠然的觀察著大廈之外地形勢。

  青城這次或許真的是許諾了大量的好處,宋家不遺餘力的派出了大量人手幫助尋找。而且,還有警方地協助。

  但杜野不知道另一件事,黃家,也將參與這一次的大搜捕行動。真正對他有威脅地,或許還是來自於黃家的騰雲駕霧。

  把環境觀察明白,杜野向小南招招手,拿起白色的床單。在小南稀里糊塗中,杜野將床單的一邊兩角分別綁在腳上,然後來到窗台前,示意小南抓住床單的另一個角。

  縱身躍下……

  床單是白色的,外牆也是白色的!

  一名宋家弟子轉面望向大廈,只覺得眼前白斑一閃,他揉了揉眼睛繼續望去,哪裡有什麼白斑!

  撐著床單擋在二人身前,兩人呼呼墜落下去,風聲依然是灌入五官之中。杜野可憐巴巴的想,才幾個月的時間,自家就跳崖跳樓,跳來跳去,愣是沒揀到一本絕世秘籍。可見,跳崖奇遇說完全是謊言。

  在跳下之前,杜野就已看準了環境,想好了降落之法。

  眼見距離地面只剩下不到二十米,杜野與小南猛踢牆壁,借力縱身躍開,將腳上的床單一角抓在手心。白色的降落傘迅速穩住他們的身形,但就只有這一瞬間,天空中出現白色降落傘,其他人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頓時喊聲大做。

  杜野不慌不忙,向小南喊了一聲,抓住他的手,鬆開床單,縛龍索已如閃電般纏住街上最高的電線桿。

  兩人化做一陣怪風,從街道上空呼嘯而過--幸虧深夜中沒有大貨車經過,否則也許就要上演一出空中泰山的車禍了。

  當一蕩之力達到極限,兩人同時提氣在對面大樓的牆壁上一點。掃眼之間,已是見著無數黑點從四面八方圍衝過來!

  杜野洒然一笑,攜著小南飄然躍進大廈旁的道路,三兩下之間,已是消失在黑暗中!

  姜紫重聞訊匆匆趕來,在這一片地區搜索了半天,暴跳如雷:「人呢,人在哪裡!」

  正當他大發雷霆之時,一群人匆匆出現:「姜先生……」

  「黃家,你們黃家早幹什麼去了,只要早一步來!」姜紫重勃然大怒,衝著青城弟子大罵:「廢物,一幫廢物!」

  這一招指桑罵槐遠遠談不上高明,黃家的人面色有些難看,陰陽怪氣道:「姜先生,黃家給你們掌門面子才出手相助……」

  「面子,掌門師弟不知許了你們多少好處!面子,跟我說面子!」姜紫重反倒是冷靜了一些,冷笑連連,又知這事少不了黃家,便也不再說了。

  公廁裡臭氣熏天,杜野與小南用紙團塞著鼻子,若無其事的蹲著。細細的聽著外面不住傳來的破空聲,杜野盤算著,對方大概將在半小時後全面撤出這個片區,立刻安下心來。

  十殿,嘿嘿!

  杜野在心中嘿嘿一笑,想不到,又聽到了十殿的消息。更想不到的是,茅文茅武居然是秦廣王殿的,從理論上來講,就是他的下屬。

  當然,前提是茅文茅武口中的殿主,同意讓出位置。如果杜野覺得所謂的殿主會被他的王霸之氣震住,主動奉上殿主之位,那……杜野心想,若自己真那麼認為,那自己連方腦殼都不如,還不如跳下坑裡直接淹死罷休。

  轉輪王殿、泰山王殿、秦廣王殿……杜野默默的思索著。以轉輪王的意思,轉輪王殿相當十殿的後備培訓基地,避免某殿出現傳人斷層現象。

  若是這代秦廣王與轉輪王相遇,轉輪王會不會將培訓的人手交出去?

  秦廣王殿的掌印在杜野手中,從理論來講,轉輪王應當是認印不認人。但也只是理論罷了,杜野還覺得自己理論上可以是天下第一首富,但他事實上只是一個拚命想辦法賺錢的窮鬼。

  倒是有一點可以確認,轉輪王說過,十殿分裂,在抗日戰爭之後,十殿更是幾乎銷聲匿跡。因此,各殿都不知各殿現在藏身於何處,甚至是否存在。

  不過……杜野開始覺得頭疼了。秦廣王掌印是一個很燙手的東西,作為一個冒牌貨,杜野情知自己恐怕沒辦法在真正的秦廣王殿傳人面前冒充下去。但是,轉輪王掌握各殿武功與秘密,都能信他,為什麼瞞不過秦廣王殿傳人?

  關鍵的,還是在於杜野自己沒有決定下來。到底要不要繼續冒充秦廣王,到底要不要將秦廣王殿掌握在手中,到底有沒有能力這樣做,有沒有必要去做。

  若是以前杜野只有一個不深刻的想法,那現在,杜野就完全深刻的認識到,若有一股屬於自己的勢力。那今天,被追得雞飛狗跳的,就不是他,而是青城。

  只是,他始終是冒牌貨,武功又弱,最重要的是,得到秦廣王殿,還有其他的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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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6:17
  第113章 【人質】

  「杜野和古南真強人也!青城和宋家黃家聯手,一晚上居然愣是沒抓到!」

  「就是杜野和古南這種人,污了咱們武林人的名譽,弄得咱們好像個個都是仗著武功到處殺人搶劫似的!」

  「這次青城和宋家丟了個臉,老子心裡爽得很,早餐我請了!」天知道只是豆漿油條罷了。

  聽著各種議論,項粲與劉言周苦笑走進店中,大聲喊:「老闆,豆漿油條送上來……」頓了頓,望著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幾人:「你們要不要?自己給錢。」

  緊跟著二人的是特事處,宋家和青城,也各自都派了幾個人手跟著。

  昨夜的大圍捕行動,最終草草收場。這樣的事,當然瞞不過千里眼順風耳似的武林人,一夜之間,保定乃至全中國的武林人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

  大多數人都覺得宋家和青城丟臉了,太丟臉了。那麼多人去圍一個人,居然圍不到。其實,若是杜野真的被圍著,那多半已經化成灰了。那只是一次搜索中的遭遇戰,宋家與青城措手不及,才給二人逃走。但其他人不知內情,就算知道,多半也會裝不知道。

  特事處的人臉色不太好,雖然沒提到特事處,可人終歸是從特事處逃走的。

  見著幾人出現,有認識的人立刻低呼一聲。全部都沉默下來。很搞笑地聊起了最近地天氣不錯,股票很糟等等事。

  劉言周只能苦笑,他對杜野的期望。就是盼望這個徒弟將來可以為他們這一門稍稍的掙一點面子回來。只不過,現在那麼大地面子,他突然覺得自己還真是難以消受。

  可心底,劉言周亦不乏淺淺的自豪,這可是他的徒弟。誰說賊門賊路的就見不得光,就永遠只能小偷小摸。幹起大事,他們也毫不遜色。

  對於項粲,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無緣無故的被牽扯到裡面:「老劉啊,我老實說,真是後悔認識你徒弟,把我給害慘了。」

  「跟他走在一路,人生簡直就像過山車。太刺激了!」項粲現在甚至覺得,早知道當初被杜野抓住的時候,直接把秘籍交出去。那就不會有日後地交情了,多好。他可以繼續喝點小酒,每天過閒雲野鶴的日子:「他當真是走到哪裡。禍事就出現在哪裡。」

  「不過,感覺還不錯!」項粲怪笑連連:「武林生活,刺激一點也蠻好玩的,當是調劑調劑生活。」杜野的狂放行為,似乎將他沉寂下來的熱血豪情激發了。

  「我唯一弄不懂的是,你這徒弟到底從哪裡來的膽子,該不會是石頭做的!」

  劉言周笑了,一個能在十七歲就能為了生存而動手殺人,甚至滅人滿門地人,就算膽子是用隕鐵做的,也不希奇。

  「你徒弟是半個瘋子,姜紫重是現在也成了半個瘋子。」項粲豪爽的把豆漿當酒一樣一口氣喝完,憂慮道:「姜紫重要是抓不到杜子,拿我們做人質,怎麼辦!」

  「不知道!」劉言周苦笑,其實,他也很想知道答案:「三七開的可能。」

  劉言周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最大地可能是,杜野掉頭就走,以後滅青城滿門為他們報仇。

  「你說,姜紫重會不會把我師父抓起來當人質?」

  小南撇撇嘴,繼續大嚼蘋果,心想你分明就不是在問我。

  現在他們正在小區的一處民宅裡!

  「很可能!還有一個可能……但我相信天梭會制止姜紫重向我地家人下手。」杜野面色凝重,拍拍小南的肩膀:「記住,永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撥通了家中的電話,杜野想盡辦法把爸媽都騙離家,讓他們先出去躲幾天,避避風頭再說。沒有理爸媽的問題,掛掉了電話,杜野陷入了沉思。

  秦廣王殿?擺到一邊吧。杜野拋開這紛擾思緒。今天新秀賽冠軍將要決選出來,而紫蘊針的歸屬,亦將被決定。

  不論是偷還是搶,都要撐到晚上。

  他不擔心現在被搜索到,因為他和小南正在搜索隊伍剛剛搜過的和平小區。昨夜,他們就遠遠的吊著搜索隊伍,隨著搜索一步步緊跟著。就算對方意識到,再繼續搜一次,也是需要時間反應的。

  他現在還有時間,有時間,他就忍不住想起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者。不論是不是林禹行策劃,起碼是林禹行身屬的海外組織。

  其實昨天他一直都在想,到底要不要去找到林禹行,逼使這個人解釋自己的清白。但他考慮再三,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林禹行是一個他完全讀不懂的人,對於這樣的人,杜野一向是盡量敬而遠之。讀不懂,就不知道他想什麼,或者做什麼。貿然行動,杜野不是沒有過,但對付厲害的高超的對手,他絕不會冒失行事。

  杜野總覺得,林禹行就算不會武功,也絕對有大高手護身。自己去,那就是身體力行的為大家解釋什麼叫做自投羅網。

  最關鍵的是,海外組織是杜野的仇家,哥哥杜天的仇終歸是要報的--蔣宗虎賞賜他一耳光,他就能從美國特地趕回中國,設計殺死蔣宗虎。即使他死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一耳光才對蔣宗虎起了殺心。

  況且,還是哥哥的仇!

  正是因此,他才不願冒失行事。若將林禹行是幕後主使者的推測肯定下來,延伸而開,就意味著陷害他是有原因的。而這原因,多半不是因為林硯對杜野比較親近。杜野想,更多的恐怕還是因為海外組織破壞了他們地計劃。或者認為自己得知了一些事。

  林禹行和海外組織不知道他具體知道多少。杜野也不清楚林禹行知道自己知道多少。

  若他現在去找林禹行,就意味著他知道得很多,也許超過了海外組織地底線。通常這個時候。不論是電影還是

  者現實裡,都會選擇同樣一個辦法--滅口!

  杜野覺得在自己實力未夠之前,最好不要用脆弱的胳膊去阻擋歷史車輪。

  「給我一個!」杜野接過小南丟過來的小西瓜,指著小南先前觸摸到地地方:「如果想做一些不願意被人發現身份的事,就不要忘記擦指紋。」

  下午時分,長江體育館仍然聚集了龐大的人群。在球場邊上欣賞新秀賽最終的決賽。

  劉言周與項粲進了場中,瞥了身後一眼,幾個人還是死死的貼著他們。

  新秀賽決賽,青天道莫錚vs唐門唐堯!

  「很榮幸,能在唐門復出之戰時相遇!」莫錚優雅的舉止一直都是青天道地傳統:「在下,莫錚!」

  「唐堯!」唐堯面無表情,像是一塊百折不撓的鋼鐵,無論如何捶打。都不能令他有絲毫的動容。

  足球場中的新秀賽戰鬥與青城完全無關,姜紫重一巴掌拍在牆壁上,牆壁深深陷下。他的眼睛似在噴火:「還沒有任何消息?」

  「沒有!他很狡猾。」宋遠煦無奈歎了口氣,這原本亦不在預料之中:「姜先生。這事怕是不妥。再這樣下去,警方也吃不住市民的意見。宋家。也不是一手遮天。是不是停止搜索算了!」

  「你停你的,我去做我的!」姜紫重怒容滿面,不顧自家地傷,硬是挺著轉身便走:「那個雜碎的師父還在,我就不信他不出面!這次,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望著姜紫重轉身,宋遠煦心中一動:「搜,往回搜!也許,他就跟在我們後面。」

  在杜野逃走的時候,姜紫重在第一時間沒能抓住,就想到利用劉言周把杜野逼出來了。只不過,此舉終歸是不太妥當,又被掌門極力勸止,他才克制下沒來有對劉言周下手。

  但現在,情形完全不同了。兩天時間,天知道杜野和古南逃到哪裡去了。就算不能把杜野逼出來,也能將劉言周殺了洩憤。他轉過面吩咐張紫迅:「查杜野的家在哪裡!」張紫迅愕然,又是無奈之極。

  張紫迅人雖四肢發達,但他還是清楚一個道理。殺武林人,和殺普通人,是完全兩個概念。殺武林人,可以仗著在公平堂地勢力或者其他因素安然無事。但若是碰到普通人,武功再高,導彈也未必轟不死射不穿。

  當姜紫重來到體育館的時候,擂台上二人地決戰正在最激烈和最關鍵的時刻。

  唐堯的武功遜於莫錚,但時不時偶爾出現的暗器,卻彌補了一定的差距。就在姜紫重走進體育館的剎那,唐堯與莫錚縱身空中快速交手數下,兩人被各自震飛。

  就在這一剎那,唐堯掌中忽然爆出強烈到刺眼的白光,刷的一下無數人閉上了眼睛。

  嗖嗖嗖……強烈的無數暗器就在這一刻發出劇烈的呼嘯聲,將這擂台徹底籠罩。

  百年前,熱兵器的出現直接導致了唐門的衰敗。從那時開始,武林中就流傳著一句話,就算唐門的暗器,也不如子彈快!

  一百年後的今天,唐門用最快的暗器,徹底的擊毀這一句流言。

  唐門的暗器,可以比子彈更快!

  莫錚是第一個領悟到的,他來不及閃避,來不及做任何的動作,甚至只能勉強的做出了一個撲倒的動作。

  密密麻麻的痛感迅速麻痺了莫錚的神經,他像一塊身不由己的石頭狠狠的摔在地板上,裸露的皮膚浸透出點點的血珠,身子抽搐,似在忍著巨大痛苦。

  但莫錚仍然站起來了,帶著急促的喘息聲,單手撐在地板上,面色蒼白似雪:「唐兄,接我一招,吞龍!」

  吞龍,吞吐天地!

  無限的力量在這一刻凝聚在莫錚的掌中,他滿是興奮,甚至面上浮現了一絲不正常的艷紅血色。手掌緩緩的探出,柔運之下,用勝過閃電的速度在空氣中虛拍一下!

  擂台上的空氣驟然倒吸向莫錚,當達到某個臨界點的時候,忽然間再震盪而開……

  啵一聲輕輕的,但卻清晰的聲音!

  擂台上甚至出現了短暫的空氣扭曲波紋!

  唐堯狂噴鮮血,在這震盪之力下,被狂躁的空氣擊中,倒飛出了擂台!

  血珠在陽光下閃耀著絢麗的光暈,與此同時,莫錚亦是抵擋不住這一招的反震之力,當場便暈了過去!

  裁判愣了一下,跳上台大聲宣佈:「莫錚勝,新秀賽冠軍得主是青天道,莫錚!」

  吞龍!好恐怖的吞龍。劉言周與項粲渾身泛著冰冷的感覺,這會不會就是杜野要搶劫的對象。

  見莫錚昏迷中,身子抽搐一下,口中自然的噴出血!劉言周與項粲交換一個眼神,或許,杜野不是沒有機會。

  如果沒有青天道的高手在暗中保護莫錚,莫錚又受了內傷的情況下。或者,是有機會的!

  望著台上的莫錚在五福神醫妙手下悠悠醒來,八強之外被裁判和嘉賓選出來的另外二人走上了擂台,在他們面前,就是新秀賽的獎品。

  第一個優先選擇的是,冠軍莫錚!

  「不要是他不要是他!」項粲很搞笑的祈禱著滿天神佛,他覺得如果杜野去搶劫莫錚,多半要被吞龍給吞進肚子裡,把骨頭都給化掉。只是,又禁不住自憐自傷,自家的武功恐怕還不是莫錚的對手呢,現在的年輕人,一個賽一個的猛。

  莫錚雖是面帶著血跡,仍然是優雅的望著這些獎品,緩緩的從盤中拿起一物,對著觀眾高高舉起!

  紫蘊針!

  劉言周與項粲來不及表示沮喪和灰心,因為,一雙極重的爪子,已經捏在劉言周的脖子上,一個醞釀著爆炸的聲音冷酷得甚至有些變態:「把你的徒弟交出來!」劉言周喉嚨欲斷,喉嚨中擠出咯咯聲,面色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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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6:35
  第114章 【商場中】

  姜紫重雙眼充血,帶著幾分瘋狂!

  項粲從來都不是一個勇氣特別強大的人,這一刻,他猶豫了。然,正是這一刻的猶豫,姜紫重將劉言周拋到張紫迅手中,凶殘的目光死死盯著他。

  在姜紫重身後,劉言周喘著氣,動作極隱蔽的對項粲搖了搖頭!

  是啊!還要將新秀賽結果通知杜野!項粲退開一步,以示自己不是杜野的同夥。姜紫重濃烈的殺意淡了一點,凶狠的瞪了他一眼,揮手對張紫迅道:「走!」

  姜紫重面前影子一晃,天梭陰沉著臉出現在他們面前:「姜紫重,你想幹什麼!」

  「讓開!」姜紫重那噸位直接向著天梭碾過去,若換做瘦一點的人,怕是被碾過之後就成了紙片。

  天梭煞氣陡然飆出,一掌拍出:「給我站住!」

  砰!姜紫重與天梭身形晃了晃,腳已陷入地面半寸之深。

  精彩!委實精彩!所有人的視線刷的一下整齊投過去,擂台上的頒獎儀式?誰他媽在乎那個東西。

  宋遠烽動作絲毫不慢,飄然而至,站在兩人中間和氣道:「兩位,有話好好說!」

  「沒什麼好說,今天誰要是擋我,就是與青城為敵!」姜紫重吐了口氣,面上的肥肉一陣陣滾動,凜冽殺氣再度飆起。

  「天梭……這事你就處理得不妥當了。」宋遠烽無可奈何,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受氣包,左右都不是人:「雖然姜先生處理得不妥當。但終歸是我們武林自己的事。」

  天梭捏緊拳頭。姜紫重,從他加入特事處的那一天起,就想殺了。可宋遠烽現在偏偏拿捏住了他地職責說:「杜野殺害姜正確是有罪。你們特事處又被杜野和古南逃走,浪費大量地人力物力,還是沒有線索。」

  「姜先生現在抓人把杜野逼出來,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相信姜先生不會殺死這位……杜野的師父。杜野殺姜正是一件刑事案件,我們各門各派以前也總是配合特事處抓人。這次就當青城配合辦案就是了。」

  「不要被我抓住任何把柄,否則,你死定了!」天梭殺氣凜然,面上鋼鐵般地顏色似乎為他的話增加了一份最有力的註腳。

  他緩緩的讓開路,走到一個擂台邊。姜紫重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滿了冷笑與輕蔑,火花在這瞬間碰撞出來。天梭心中怒氣難消,一掌拍在擂台邊緣。

  砰……一聲巨響。擂台吃受不住這含怒一掌,頓時崩塌碎裂,變做一片廢墟。

  住宅樓中,杜野面色凝重。掛掉電話對一旁等待消息的小南道:「算中了,姜紫重果然向我師父下手。幸虧項粲沒事!」

  「新秀賽結果出來了。是青天道莫錚!項粲說他受傷了,但有一招吞龍很厲害。」杜野緩緩的道出在電話中聽到地消息,轉過身,半張臉扯開窗簾探出窗戶:「他們正在往回搜,最多十分鐘就搜過來了!」

  「莫錚,很厲害!」小南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得出了結論。

  「我知道!」杜野笑了笑,拍拍小南:「是時候去見新科冠軍了!」

  不可以使輕功逃竄,因為高處都有人在監視。所以,杜野拉開門與小南施施然到了樓下,觀察了一下天色,距離天黑,還有一定的時間。

  因為武林人不得暴露在普通人面前的規矩,白天還顯得安全一些。

  走出去,正打算招的士,卻發現遠處警方開始了攔路檢查。他皺皺眉,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是劉言周的號碼。他笑了,接通電話。裡面是師父有氣無力的聲音:「小野,我被姜紫重抓了,他要跟你講話。」

  電話被姜紫重搶在手中,彷彿五湖四海都清洗不盡他胸中的恨意與殺氣:「我給你一個小時,趕去城南郊外十公里外,否則你就等著你師父被碎屍萬段!」

  杜野沒有絲毫停頓,與小南並肩繼續向前走,淡淡道:「希望你不要把碎肉弄得滿地都是!」

  姜紫重愣住了,小南也愣住了,只有依稀聽到的劉言周又是苦笑又是得意!說到底,杜野終歸是他教出來地。

  「要麼,你就殺了他,我走得遠遠的。」杜野篤定的語氣中充滿不容置疑的態度:「否則,我會去,但時間由我來決定。」

  「決定好,再給我電話!」

  嘟嘟嘟……急促地響聲之後,姜紫重憤怒的將手機砸向地面,張紫迅飛身撲下搶救成功。姜紫重一把拎起劉言周,啪啪甩手兩耳光將劉言周牙齒打飛兩顆:「你教地什麼禽獸徒弟……」

  機會,是一半一半!

  杜野不是冷血,不是不想衝動的豪情萬丈的衝去救人,顯示自己是一個重感情講情義的人。可他知道自己不是超人,也不是邁克萊(《虎膽龍威》)那個打不死的蟑螂,更加不是靠著兩把槍就殺個七進七出的小馬哥。

  現在去,他和師父就只有被送進攪肉機裡的命。

  人他想救,但首先要自己活著,事後也要活著。

  要活著,就要掌握主動權!所以,他賭了一把。賭姜紫重殺自己的決心,機會,只有一半一半,卻是值得賭上一把!

  前面有警察,亦有宋家和青城的幾位弟子,眼神掠過漸漸走近的杜野與小南面上,立刻指著大喊:「在那裡!」

  「走!」杜野驀的拽著小南轉進大型商場中,步伐不疾不緩,卻有一種鎮定自若的氣質。

  「追!」這些攔路的人立刻追了上來。

  下午五點鐘,正是人潮最洶湧的時刻。當他們奔來的時候,收到消息地宋遠煦亦出現了。飛奔進去。詢問左右地人:「人呢!」

  宋遠煦銳利的目光在商場中四下搜索,驀然間聽到其中一人喊:「在二樓!」

  順著指處望去,杜野與小南正在二樓穿行於人群中。有人待要使出輕功。卻被按住:「這裡人多,不要亂來!走樓梯。」

  「,這傢伙真狡猾,偏

  個最人多地地方!」特事處的人低罵一聲,對身旁的「派幾個人跟我們追,其他人找到其他出口。把電梯和出口全都盯死,我看他這次能飛天了不成!」

  幸虧是警察是便衣,否則早就起了騷動了。

  杜野的目光如同電子掃瞄儀般迅速的掃視著周圍環境,掃眼見到下面的人趕來,他伸出左手輕輕地向下招了招。右手悄然從一個看起來很健壯的男人身上摸出錢包,隨手塞到一個瘦弱青年的荷包裡。

  待得那瘦弱青年走遠了,杜野才對著這與自己同一方向的健壯男人拍拍:「兄弟,你的錢包被那個人偷了……」

  待那健壯男人怒吼著追上去。杜野的手輕輕彈動,一道指風射出。正中一個男人的小腿,那男人身子一軟隨著倒下,雙手無巧不巧的正好按在一對迎面走過來地情侶中的女子胸膛上。

  伴隨著一聲尖叫。咆哮聲響起!愛熱鬧的人們蜂擁著圍上去……

  宋遠煦追上樓,迎風就是大聲怒喝鑽進耳中:「抓小偷……」

  再追過去一些。路甚至被圍觀者給堵死了!宋遠煦心中惱怒,暗罵一聲他娘的!強行分開人群,鑽了過去,卻又沒了杜野和小南地蹤影。

  「在電梯裡!」隨著喊聲,宋遠煦抬頭望去,杜野近乎挑釁的微笑著向下招了招手。宋遠煦這次是徹底被激怒了:「老子就不信抓不到你!」

  「派人專走樓梯,一部分人留下從一樓開始坐電梯搜上去。其他人,跟我從頂樓搜下來。」宋遠煦見眾人呆立不動,才想起這支搜索隊伍不全是宋家地人,情急之下亦顧不得那麼多,咆哮道:「他娘的發什麼呆,照做!」

  透明電梯中,小南望著下面越來越小的黑點:「為什麼要激怒他們?」

  「洩憤,你不覺得自己老是被追很不爽嗎!」小南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他早就不爽了,換做是他,提刀就直接砍,哪有那麼多花樣好耍。杜野笑了:「所以嘛,適當的調劑一下,是好事!」

  商場中,卻沒有人察覺到這裡正上演著一出精彩的追逐大戲,仍然是熱鬧與歡樂氣氛濃烈十足。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杜野凝望著這商場最中央的大片空地,空地中飄著大量的氣球。他眼睛一亮:「今天是咱們的幸運日!」

  小南不解的瞥了他一眼,叮一聲電梯停下來。杜野和他順著一群人一道出了電梯,在商場穿梭。

  遠遠的見到兩人不懷好意的逼上來,杜野附到小南耳邊低聲道:「動作隱蔽一點!」頓了頓,他大笑著張開雙臂迎了過去:「大侄子好久不見!」

  兩人尷尬的想要離開,卻又不願放棄抓住杜野的機會,強笑著迎上來,雙手看似無意的抓向杜野的手臂:「是啊,好久不見!」

  變掌為指,眨眼間無聲無息的交手數下。

  兩人驚駭發現自家的手竟是抵擋不住小南,輕輕一聲,頓時被擊中要害,渾身酸麻無力,無奈的倒下,目送杜野與小南施施然離去。

  杜野與小南的武功或許不算很高,可天武內力委實是一件遠近皆宜的法寶。有小南抵擋著進攻,杜野偷襲之下,居然成功的打倒幾撥人。

  宋遠煦起初還沒有察覺到,但漸漸的發現杜野和小南出現在一些明顯有人在搜索的地方。頓時想起,杜野和小南武功就算不強,可到底是新秀賽十六強的好手,他帶來追蹤搜索的人,自然大都不是高手。偏偏,又被杜野激怒引誘得各個擊破。

  一時間,他竟是沒了辦法。

  若要聚攏,那杜野就有的逃生辦法,完全可以帶著他們在商場中繼續兜。若是分散,又制不住二人。心念疾動,立刻撥通電話召喚高手前來,下令其他人守著現在的位置,不要到處亂走。

  「看來他們想通了。」杜野瞧了一眼就在對面的幾人,死死盯著自己,卻死都不肯過來。他洒然一笑,看看時間:「天快黑了!再兜一下,我們就可以走了。」

  「從哪裡走?」杜野希望小南有時可以用腦筋想想事情,而不是本能。小南現在就在這樣幹,但他想不到杜野到底想怎麼做,想從哪裡走。

  杜野悠然仰頭看了天花板一眼,小南恍然大悟,可他不明白,上下都被把守著,到底要怎麼上去。

  「等等!」杜野與小南在這買體育用品的商場中轉悠了半天,買了瓶紅色的墨水,計算著天色基本黑了,他望下去,一樓大堂衝進來一群人:「高手來了,我們要不要跟他們講句再見呢!」

  兩人來到電梯前,一名警察正在電梯外盯著來往的人。杜野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

  警察甚至沒見到杜野的樣子,便暈了過去。他腰上的手槍,悄然出現在杜野的手中。

  人群更洶湧,杜野含笑擠在人群中,閃電般扣出一人手腕,手槍被塞進其手中,槍口噴出一股火焰!

  砰!砰!砰!伴隨著三聲槍響的是,杜野和小南跌跌撞撞的衝撞開,胸膛衣服上一股紅色迅速蔓延開,二人捂著胸膛淒厲尖叫:「這個人開槍射我們……」

  靜了不到一秒鐘,眾人目光望去,那烏黑的槍口正平平的舉起。轟的一下,全都炸窩了,人們瘋狂的向出口出奔湧著,不住發出了恐怖的尖叫聲……

  「是槍聲,上面怎麼了!」特事處的人面色大變,聽著樓上傳來的巨大聲音,一個個都心中發涼,難道把杜野和小南逼得太急,導致二人胡亂殺人!

  「我懷疑是他們故意製造混亂,打算趁亂逃走。」宋遠煦很容易憤怒,又很容易冷靜。立刻就猜透了杜野的意圖,可惜,是不完整的。

  在他們的正頭頂高處,幾大堆密密麻麻的氣球不知為何,突然掙脫了束縛,重疊在一起飄搖著向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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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6:59
  第115章 【現在是搶劫】

  天黑了,莫錚沒有出去吃飯,而是讓人送進房間裡。

  吃了幾口飯,他又覺得如同嚼蠟,將筷子放下,有些心神不定。

  莫錚與杜野一樣,都還只是一個大學生。青天道歷年收徒弟,都是只收最好的,因此青天道門人不多。

  與杜野還是一樣,最初莫錚以為練武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所以他練了,但是,後來同樣漸漸發現,不是練了武功就可以啃泥巴過日子了。

  因此,莫錚忍不住想起了自家以後該去做什麼工作。

  青天道人少,但個個都強大的宗派,這是一個顯得有些獨特的門派。首先,就是從不殺人,再來就是始終保持著優雅如同貴族,但又像是某種儒家氣質。青天道不是常常都出來行走江湖,但不可否認,青天道始終都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強大勢力。

  自小被這樣的門派教導成人,莫錚未必算是純潔得跟嬰兒似的,畢竟社會是個大染缸,任閣下再純潔,只要被丟進去,也肯定會一身五顏六色。

  但是在塵世之外,青天道又要求自家的弟子始終能有一份超然於物外的心態,有一種看淡風雲的心境。莫錚覺得自己做不到了,他距離大學畢業已是不遠,到時可得自家去找工作。

  唸書,找工作,賺錢,談戀愛,結婚,生孩子,養孩子……這就是瑣碎,這就是生活。莫錚只要還食人間煙火。只要還有七情六慾。就永遠逃不掉。

  青天道又如何,青天道也要吃飯!莫錚悠悠歎息,不再糾結於這問題。

  青天道從某些角度來看。很像是一群試圖超脫的武林人聚在一起形成的門派,門中各人都顯得很飄逸,很優雅,像是仙風道骨地修道之人。

  或許是被如此心境感染,可能是因為在師門清淨無為地環境中成長。莫錚二十一歲了,還沒有交過女朋友。其實他蠻想的。只是一直似乎都覺得沒有遇到令自己動心的女子。

  在這思春地年紀,在這遐想翩翩的夏天,莫錚的內心似乎隱隱躁動著,渴望著。

  盤膝運氣半晌,好不容易定下心來。莫錚在心中感慨自己的定力到底是不太夠啊,也不知若是遇著情意門的顏雨桐,會不會被她給誘惑到--顏雨桐媚到極點,在新秀賽中能衝擊到八強。有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她的美麗與淡淡地誘惑。

  吞龍是很強悍的一招,但這一招顯然還不是現在的他可以使的,因此造成了他自家的反震內傷。唐門給他造成的傷,反而在將針都吸出來後。問題不大了。

  調息片刻,他的動作依然斯文得像是從小就經過訓練一樣。躺在床上,打算休息一下。

  咚咚……

  莫錚詫異的走到門前,打開了門,一股極兇猛慘烈地氣勁向他奔騰而至!

  他不假思索的運起內力腳尖點地,飄然退卻。但是,這一刀竟是仍舊凝聚著極凶烈的氣勢,緊追不捨,彷彿永遠不會停歇的一刀。

  莫錚厲喝一聲,喝聲驚動酒店,一招使出,雙手在空氣中變幻出無數道殘影,編織出無數道氣勁。嗡地一下,來者的一刀,竟是勉強斬下,來者吃了一驚,狂喝一聲,力量無窮無盡,突破了莫錚地防線!

  砰……莫錚面色大面,胸膛幾乎有種粉碎感。但亦正是這一刻,他終於看見了來者的相貌,驚呼出聲:「是你!」

  當二人正在打鬥的時候,杜野微笑著從天台躍下,打破玻璃鑽了進來。莫錚一見之下,面色又變:「杜野!」

  「嗨,你好!」杜野很無厘頭的衝著莫錚招了招手:「不好意思,現在是搶劫!把紫蘊針交出來。」

  莫錚到底是純潔了太多,又豈是杜野的對手,聞言立刻掃眼望向一處。杜野緊密關注著他的眼神,此刻順著瞥去,頓時大笑不已:「莫兄,真正謝了。」

  小南或許未必是莫錚的對手,但莫錚此刻有內傷在身。而小南的任務又不是要打傷人,而是牽制住他。儘管對於小南,牽制比殺人還要難做到,但他終歸是在努力。

  杜野悠然在莫錚的包中掏摸了一下,摸出一個巴掌大笑的錦盒,打開查驗一下,頓時拍拍手:「我們該走了,相信要不了兩分鐘,就有人追來了。」

  小南一招將莫錚逼開,直接跳出窗口一躍而下,莫錚甚至懷疑二人是不是慚愧得想自殺。

  「比我還急!」杜野笑了笑,縱身而下,房間中飄蕩著他留下的一句話:「莫兄,真正不好意思,我需要紫蘊針去救人。」

  「救人!」莫錚不知是該氣惱還是該憤怒,或是原諒杜野,他躍到窗前,向下看了幾眼,跟著跳落下去……

  「再見!」

  就在莫錚躍下的瞬間,兩條人影飛速竄起,竟是凌空踏在空氣中,不住輕點著飛射向對面大廈,還促狹的傳來這兩個字。

  「中計了!」莫錚無奈的任由自家向下繼續飄落,抬頭瞥了天空中杜野與小南神奇的凌空虛步術,恍然大悟!

  到了另一面的大廈天台,杜野將連接在對面大廈的縛龍索收起,與小南相視而笑:「走,現在我們去城南郊外!」

  杜野與小南的搶劫行動,驚動了酒店中其他武林人,紛紛躍下來觀察一番,見著杜野與小南變做兩個小黑點飛竄著離去。

  莫錚落在地上,幾乎不假思索的抬頭望著天空,隱隱可見兩個黑點在空中,他頓時飛奔起來,在下面狂追不捨。

  「是杜野!」正在大型商場外面發呆,深深懷疑杜野已經逃走的宋遠煦靠在警車上,電話突然響起。接通了電話。他面上不知是笑還是怒。捏緊了手機,把手機捏得粉碎。迅速平息下來,大聲招呼:「走。杜野不在這裡了!」

  這一次,事情再一次的玩大了。

  若是之前地搜索只是宋家及青城主要在忙碌,那今天,姜紫重公然綁架劉言周,就不知引來了無數人地好奇與

  幾乎每個人都試圖親眼見見杜野與姜紫重大戰三百回野被姜紫重撕成三百片碎肉。興奮的武林人們。紛紛在街上大樓上到處竄著,試圖找到姜紫重。

  杜野和小南再次逃離包圍圈,再一次現身的消息,迅速被八卦黨傳播開。這一夜,保定熱鬧極了,不知有多少普通人驚詫地望著天上的黑點,望著刷的一下飛過不見的人,暈在地上喃喃自語阿花。快出來看元始天尊了。

  在的士中,杜野與小南隱隱感到氣氛似乎與平日裡有些不太一樣,聽著司機吁吁叨叨。杜野的眼睛不住在窗外掃視,驀然間。一輛汽車跟在後面,他回頭看了一眼。一個精悍中年在後面地車中指著他。輕輕的勾了勾手指。

  杜野面色不變,待得汽車行駛到一地,他立刻大喊一聲停車。車未停下,他便推開車門,拽住小南竄進了黑暗中。

  「追!」宋遠煦下了車,轉過頭望著後面一輛車上下來的人,意味深長:「現在就全靠你們的騰雲駕霧了。」

  「沒有黃家人追不上的人!」黃家人驕傲的回了一句,迅速追了上去。

  專門選著又黑又曲折的巷子和道路奔逃片刻,杜野使出全力,試圖甩掉身後的傢伙。卻發現,這些人竟然始終緊緊吊著他,他不由在心中暗罵一句,心中一動難道是黃家?

  與杜野地驚詫相比,黃家毫無疑問顯得更加震驚。黃家的騰雲駕霧一直都是武林中最頂尖的輕功之一,騰雲勝在速度快,駕霧則勝在制空性強。比騰雲快的,就沒有駕霧精妙。比駕霧精妙地,就缺少速度。正是因此,黃家的騰雲駕霧,才被稱為武林中最好地輕功之一。

  但現在,黃家人卻駭然發現,自己竟然沒能拉進與杜野之間的距離。不,不是沒有拉近,而是拉近的速度太慢了。

  帶著這群人七兜八繞,距離越來越近,杜野也漸漸的死了心。看來,想要甩掉這群人,怕是不太可能。

  小南卻彷彿明白他的意思,身形一頓:「我阻攔他們,在城南會合。」

  小南驟然停止前進,折身過去,手中的鋼管在空氣中揮擊出慘烈殺氣……

  瞥了一眼,小南正與黃家人戰成一團,杜野歎了口氣,身形一變,飄然轉過一個彎,流光術再一次使出。這次沒有了小南的拖累,他的速度全面的爆發出來,便真如同一道黑暗中的光掠空空……

  若是去送死,杜野不介意有多少人目睹自己倒霉的被拍成肉泥。可他不是去送死,而是去救人,所以不能容忍更多對自己懷有敵意的人趕去,那會破壞他所有佈置的。

  警察局的大院子中,警察們正在罵罵咧咧特事處的老爺。怨不得他們不滿,武林人犯下的案子輪不到他們辦,可每次特事處都要指使他們去做事,這分明就是把他們當做夜壺在用。

  正在罵著,一輛小麵包從警察大院外行駛過,兩團黑影翻牆而過從天而降,狠狠的摔在院中:「姜正案的真正兇手是這二人!」

  聲音低沉有力,整個警察局中竟都隱隱飄著這句話,足見其功力頗為不凡。

  警察們圍上來,地面是兩個被綁著的,動彈不得的倒霉蛋。正打算檢查一番,特事處的人聞訊趕來,一見之下面色大變:「這是王家的人!快通知處長。」

  此時此刻,名貴的奔馳轎車在街上行駛。

  金絲眼鏡扶了扶眼鏡,低聲問道:「先生,為什麼要把人交出去,這樣豈不是可以證明杜野的清白了?」

  林禹行靠著真皮座椅,翹著腿悠悠然道:「我說過要杜野死嗎?我沒有說過。玩他一下,我要的是他這兩天逃跑過程中的表現和決定。」

  金絲眼鏡青年苦笑不已,林禹行到底在想什麼,想做什麼,他總是猜不到。即使他為林禹行工作多年,可依然看不懂這個人。

  「如果不是杜野和古南做的,那就是……」金絲眼鏡靈光一閃,似乎有些明白林禹行的意思了。

  林禹行輕笑著,緩緩閉著雙眼:「沙峰什麼時候到!」

  「明天下午可以抵達保定!」

  「很好!」林禹行笑瞇瞇的:「小硯最近在做什麼?」

  「拍戲,忙著做後期。」提起這,金絲眼鏡就帶著淡淡的笑意:「因為杜野沒有參與最後的剪接,傑西卡很生氣,表示要扣杜野的錢。硯小姐前幾天才說服傑西卡!」

  「知道為什麼是王家嗎?」林禹行跳躍性思維和談話方式換做普通人一定會暈掉,幸虧金絲眼鏡習慣了:「八家,只有王家和雷家我們沒辦法滲透。這一次,青城得知所謂真相,你認為姜紫重會怎麼做!」

  「這個……」金絲眼鏡想了想:「姜紫重會跟王家大打出手?」

  「不不不!」林禹行戲謔的搖搖食指:「姜紫重脾氣很不好,耐心很不好。但他絕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否則青城不會那麼容易坐大。」

  「這些年,姜紫重傷了無數人,看似八家六派也被他傷過弟子,但都是外圍不重要的弟子。因為姜紫重知道什麼人可以得罪,什麼人最好不要得罪。」林禹行微笑著:「姜紫重或許會向王家的人挑戰,會施加壓力,青城會施加壓力!」

  「王孤映是習武天才,但他不是處理家族事務的好手,只顧修煉。王家大權旁落他人手中,最近二十年幾乎沒有任何的進步。」林禹行轉頭盯著眼鏡:「你見過王家其他人的資料,你認為其他人會怎樣?」

  「應該會不服氣!」

  林禹行輕輕的拍著大腿:「等等看,會有答案的。放棄一個不重要的內線,我們會獲得更多的好處。」

  「現在,就讓我們去看看那場精彩的演出!」林禹行意味深長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慄:「這一場戲,還遠遠不到結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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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7:19
  第116章 【旋月斬】

  夜幕籠罩天空,竟是連一絲的雲彩一毫的光線都沒有漏下來。

  城南郊五公里處樹木稀落,還有個小山包孤零零的,很是冷清。

  唯一的好處就是,距離這裡最近的村子,也有幾公里的距離。大概亦正是因為這裡的荒涼吧,不過,好處就是這樣不容易被普通人見到。

  姜紫重本來一直殺氣騰騰的站在山包上,可不論再強大的殺氣,幾個小時下來,相信也被磨損得只剩下胃漲氣了。他殘忍的盯著坐在地上的劉言周:「我再給你徒弟半小時,如果再不出現,你就等著被碎屍萬段。」

  遠處,杜野瞇著眼睛,試圖令自己看得更遠更清晰一些:「情況怎麼樣?」

  「很壞,簡直要人老命!」項粲無奈,又有些愧意:「其實當時我可以……」

  「不必提了,換做是我,也是一樣的決定。活著,才有希望!」杜野擺擺手制止了項粲的慚愧,低聲道:「等一下,若是我將師父救出來,你立刻帶他走。我會將姜紫重引開!」

  「有多遠,走多遠!」

  雖然杜野不怪他,可項粲還是內疚不已。如果劉言周被抓的時候,他能多一點勇氣--其實他也知道,就算多十倍的勇氣,也只會變成另一個人質,令杜野救人的行動難度倍增。只是,感情和理智,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如杜野一樣做到涇渭分明。

  項粲一路跟蹤過來,早已觀察清楚。在此地的青城弟子。除姜紫重外。只有五人。其他的青城弟子,現在還在城中到處搜索杜野吧?

  雖只有六人,卻也不易對付。姜紫重光憑噸位就很難搞。杜野輕輕嘖了一下,他可以引開姜紫重,可張紫迅,項粲多半是應付不了地。

  要是小南在,那就好了!杜野心想,卻不知小南現在到底是被抓去動物園了。還是被送到實驗室切片了。

  對森林地保護與植樹造林還是有一定的效果,雖然這片地區的樹林稀落,卻終究是有樹林地。而在更南方大概不足兩公里處,則是鐵路。向北四公里處,則有一條河流。

  逃生的辦法毫無疑問就著落在鐵路或者河流,杜野現在只頭疼,如何才可以將劉言周救出來。

  劉言周就在姜紫重的腳邊,以姜紫重的武功。杜野很難在他面前耍什麼詭計。有時,一力降十會,還是很有道理的。

  若是自家去引開姜紫重,項粲能不能在張紫迅手中把人救出來?

  在黑暗中。杜野的眼睛彷彿也變成了漆黑色,凝視著遠處那淡淡地幾個身影。陷入沉思。

  姜紫重毫無疑問是迫切的要殺他,若他現身使輕功,應當可以周旋一陣。如此,劉言周將會被張紫迅盯著。而張紫迅會不會將劉言周丟給其他青城弟子,配合姜紫重?

  只要把姜紫重和張紫迅引開,項粲應當可以在其他青城弟子手中搶到劉言周。

  若他使輕功周旋,姜紫重會不會擊殺劉言周來威脅他?

  再或者,直接投降?賭姜紫重不會當場殺了自己?杜野覺得若真的賭,自己多半是要輸的。

  饒是杜野足智多謀,此刻亦是大腦空空,全然想不到一個有效的辦法來救人。

  時間像是一把軟刀子,緩緩的捅進杜野的心中,攪著他的五臟六腑!

  杜野為左手戴上縛龍絲手套,纏得死死地!附到項粲耳邊低道幾句,一道消失片刻……

  夜晚的風沙沙響,杜野起身,在項粲驚詫的目光下走向前方。

  孤零零的身影,風撫過,竟給人一種淒清感。

  「我來了,現在可以放人了!」杜野地身影在黑暗中漸漸變得清晰,在距離小山包只有十米的地方,他望著師父搖了搖頭。

  姜紫重眉心一跳,猙獰地提起劉言周,正待一掌拍去。張紫迅卻是心中一動,擋住這一掌,低聲道:「師兄,等等。這杜野的輕功了得,萬一劉言周死了,他就沒有顧忌的可以逃了。不如……」

  「不如留著劉言周,把杜野抓住,在他面前一下下的折磨死他師父。」

  「好,好好!」姜紫重抖著肥肉,拍了拍張紫迅的肩膀。縱身飛上半空,人如海狗一般發出霹靂咆哮,勁風狂襲向杜野。

  杜野耳膜被震得嗡嗡不斷,心中閃過絲喜悅。只要姜紫重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殺劉言周,那就最好的結局。

  砰……大地竟彷彿為之震動,一掌掃中地面,轟然間出現一個小坑。

  然,杜野身形一蕩,飄開數米遠,見這威勢,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掃眼見著姜紫重腋下的傷,更是苦笑不已,這還是受傷之下,就能有著如此強悍的殺傷力。

  姜紫重縱使輕功在肥胖如他的人當中,已屬是頂尖。可與杜野相比,差距仍然是極大。追了片刻,杜野直接使著雲中漫步在林中穿梭,他暴跳如雷:「小雜種,你要是再逃,我就立刻殺了你師父!」

  媽的,果然出這招!杜野身形一幻,腳尖輕點樹幹,雲中漫步變做流光術電射向那山包之山。

  「來得好!」張紫迅怒吒一聲,掌中劍撩出絢爛春花,劍芒閃爍吞吐不定,煞氣大盛。

  拼了!杜野腦海裡飛速轉過無數念頭,現在是前後夾擊,若過不了張紫迅這一關,那就只有被姜紫重撕成兩片的命。

  雲中漫步!杜野忽然消失在空氣中,這一劍橫掃而出,掃倒一片樹木,聲勢驚人。

  張紫迅的頭頂,杜野悄然無息的撲擊而下,這一次,他再無半分保留。腦海中迅速浮現旋月斬,他似有所得。揮動之間。只覺得天地能量竟隨著他的動作而引引波動,形成了一個緩慢的氣流旋轉。

  他心中狂喜,雙掌柔雲。右指掌間一道凌厲劍氣!

  張紫迅不愧是與姜紫重同一輩分地青城門人,戰鬥經驗豐富之極。見杜野消失不見,環劍向四下虛

  ,舉劍過頭頂,猛地察覺到劍氣襲來。頓時輕蔑一笑氣也敢猖獗!接我一招……不對。」

  劍氣哧哧自劍間激射而出,張紫迅卻是呆住了。心中掀起了萬丈波濤。

  旋月斬!

  一道弧形劍氣瘋狂的旋轉著擊下,啵一聲輕響,張紫迅以如此渾厚的內力,竟也只與杜野地劍氣拼了個兩敗俱傷。

  杜野狂吼一聲,拳掌齊下!如同天際墜落的流星,帶著巨大的能量與無可阻擋的勢頭。

  砰一聲巨響……

  杜野像是一粒射出的子彈被震飛,仰天噴出大口鮮血,他腹部絞痛翻騰。可那腳尖。卻勾住了劉言周的皮帶,一道被震飛出二十米遠!

  張紫迅喉嚨發出咯咯聲響,驚恐地低頭望著胸膛,胸前肋骨被杜野的左手巨力轟擊。骨頭折入胸腔之中。刺穿了肺部,胸中腹中竟彷彿被劍氣侵入體內。在身體中攪動不已。

  口中突然嘔出鮮血,喉嚨一伸,鮮血竟源源不斷的從喉嚨中擠出冒出。他渾身力量彷彿被抽乾了一般,身無半分力,只有那劇烈的疼痛迅速蔓延到全身,麻痺了他的神經……

  他全身劇烈的抽搐,艱難的緩慢伸出手,伴隨著滿嘴不住嘔出的鮮血,發出了微弱地聲音:「師兄,我沒能……」他急促的喘了幾口氣,眼睛突然出現了剎那的神采:「我沒能攔下他,對對……對不起……」

  最後一個聲音,微弱如蚊,張紫迅眼中的神采漸漸地黯淡下去,手努力在空中抓了抓,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姜紫重目光從他面上掃過,毫不留戀的從他身邊掠過,留下了氣流地波動,和一段招呼其他青城弟子的冷酷:「追!」

  「師兄,救我……救我,我是小迅!」張紫迅望著姜紫重飛射離去的背影,嘴巴蠕動,漸漸的停了下來:「我是……小迅……」

  風聲嗚嗚,張紫迅的身體漸漸的涼了,卻仍是睜大了眼睛,似不敢信自己最尊敬的師兄在自己瀕臨死亡的時候不理不問。

  他的手,依然在空中一動不動,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又似乎要放棄什麼……

  姜紫重像是點燃的炸藥包,只要無人阻止,必定會爆炸。他一邊瘋狂的追逐杜野,一邊破口大罵。

  杜野還不足以做到一邊潑婦罵街,一邊保持最快速度。他一聲不吭,心有餘悸的摸了摸紫金甲。幸虧有紫金甲,否則單是張紫迅被他突襲之下反擊的一掌,多半不是吐幾口血,受點傷就算數了。

  亦正是先前那一掌,令杜野頗有些瞭解紫金甲的防禦力。紫金甲當然是抵擋不住內力侵襲,只能依著超卓的柔韌度抵擋刀劍。但紫金甲還有一個很容易被忽略的特性,滑,非常的滑溜。

  滑溜特性,使得張紫迅一掌打在他小腹,倒有大半勁力都被滑卸掉了。

  瘋狂的一追一逃跑出老遠,因杜野抱著劉言周,又騰不出來解穴,漸漸的被拉近了一些距離。

  躍過一片種植地,杜野方向一變,向著東北方向狂奔而去。遠處,一片樹林在風中鬼影憧憧。

  順著摸了過去,觸手之處是一條及腰絆索,縛龍索熟悉的觸感再一次回到手心之中。他突然燦爛的笑了,一個跟斗躍開,左手強拽縛龍索。只奔出幾米,套著縛龍索手套的左手便被勒得劇痛不已,可惜這縛龍索的彈性到底還是不夠好。

  回首望去,姜紫重率領著幾個奔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青城弟子竄進林中。杜野的笑容愈發燦爛,忽然鬆開手……

  被拉成彈弓狀的縛龍索在空氣中震盪出嗡的一聲響,刷的一下便彈了回去,速度之快,更勝利箭。

  姜紫重不知前方是何物,只聽到聲響尖銳,便知是利物。縱身躍上空中,趁機向下瞥了一眼,頓時驚得滿身冷汗!

  只見縛龍索嗡的一下彈回,姜紫重避得開,不表示其他人避得開!

  刷的一聲破空尖嘯,然後噗嗤一聲,兩名青城弟子收步不及,閃避不及,堅韌之極的縛龍索從二人腰部攔腰切過!

  毫無遲滯的從二人腰間切過去,縛龍索帶著猩紅的血跡,像蛇一樣竄向杜野……

  二分為四的場面血腥到極點,剩下兩名青城弟子驚恐萬分,小抖了抖,竟是漏尿……

  姜紫重悲憤欲絕,彷彿見到姜正被杜野使斷玉手切下腦袋的畫面,狂嘯一聲,內力狂奔四面八方,樹木東倒西歪!

  收回縛龍索,杜野再奔出一會,依稀見著前方村莊房屋。他咬咬牙,瞥了一眼距離自己只剩下不足十米遠的姜紫重,見其抬手之間一股勢不可擋的勁力爆炸而來。

  他驚駭萬分,騰身一躍,滾落小坡,隨手將劉言周平平拋飛出去!項在五米處探出腦袋,將劉言周抱住,然後向村莊狂奔不已……

  「追他!」姜紫重情知剩下兩個弟子對自己毫無幫助,立刻招呼弟子去追項粲,自家瘋狂提氣狂追杜野,完全不理腋下那開始浸紅的色彩。

  從村莊繞過去,便見到了那條河流。杜野不住左閃右躲,弄得狼狽之極。就在距離河流只有不到二十米的時候,姜紫重發狠狂嘯一聲,一掌擊出!

  杜野就勢躲開,縱身躍起,一個翻騰間便幾乎要落下河中。

  但就在這一剎那,無數道劍氣瀰漫空氣中,發出了驚人的哧哧之聲。

  杜野面色大變,身形狂扭數下,砰一聲悶響!後心一陣劇烈的痛楚迅速蔓延自全身,骨頭就彷彿斷裂一般,狂灑鮮血墜落河中。

  姜紫重含怒之下,全力而發的一招,又豈是輕易可接下的。便是有紫金甲卸掉不少力,可這仍然將杜野傷得昏迷過去。

  河對面一群人落在河邊,盯著河水,懊惱跺腳:「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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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7:36
  第117章 【劍神術】

  「不算晚!追!」

  河邊一群人正是宋家與黃家前來追蹤的,其實他們便是聽到姜紫重的吼叫聲才追上來的。遠遠的與河對面的姜紫重招呼一下,便沿著河追了下去。

  當這群人追出不久,莫錚從黑暗中竄出來,茫然觀察著地面的腳印:「人呢?」順著河的下游望去,他面色蒼白的提氣追了上去。

  當莫錚追去不久,天梭為首,大批武林人紛紛趕至。在這裡觀察了一下,迅速又沿著河的下游趕去!

  掉落河中,冰涼的河水立刻就將杜野給浸醒了,立刻忍住腑臟的劇痛,潛入河水之中,順著河水之勢向下游飛快的逃走。

  逃出一會,見著沿岸邊仍有人在追自己,杜野只剩下滿肚子的苦笑。從一出道,就被人追,到了現在還是被人追,他又不是屬狗的,更加不是屬兔子的。

  最重要的是,杜野上輩子不屬魚,這輩子也不會屬魚。所以,他憋了一會氣,終是忍不住探出腦袋。

  「在那裡!」一聲厲嘯,一人身法輕靈無比的躍下,掌中長劍刺向水中的杜野!

  騰雲駕霧,是黃家!杜野第一眼便認出來,恨意迅速升騰。他與黃家無怨無仇,就算之前幫青城追他,他也沒放心裡。可現在,黃家竟然幫青城出手!杜野踏波而起,雙手連拍水面,竟貼水面電射而出。只是口中,又是嘔出一口鮮血。

  其實黃家倒未必是想殺他。只不過是追不到他。又連續被他耍了幾次,因而怒火攻心,打著在杜野被姜紫重殺死之前好好教訓杜野一下的念頭。

  只是。若是知道正是因為這一劍,被杜野記恨在心,恐怕現在的黃家也毫不在意。將來……杜野還有將來嗎?黃家人毫不懷疑杜野將被殺地事實。

  就算是杜野,他也知道,先前姜紫重那一招,委實給自己造成了很重地內傷。莫說拚命。就算使輕功,也為造成內傷的不斷加重。

  這一次,與上次被馬紫玄襲擊簡直太像了。一樣帶著極重內傷,一樣都被追得像狗。上次,杜野是靠著自家的人多。這一次,人多地,卻是青城了。

  姜紫重面色蒼白,腳步也有些遲滯了。他面容扭曲的盯著大仇人杜野,掌中劍虛斬而下。狂暴的劍氣如同一把巨劍,向著河面杜野斬殺而去:「給我上來!」

  轟……河水飛濺近二十米高,濺起爆炸一樣的水花。杜野腦子嗡的一下。狂噴鮮血,身不由己的被震得飛上了空中。被水花和內勁震上空中,飛到黃家人和宋家人所在地岸邊。

  他的視線漸漸迷濛,望著湊過來的幾人相貌。終是抵受不住,昏迷了過去……

  姜紫重狂喜,終於把這滑溜雜碎抓住了,縱身躍過河,腿上一軟,險些跌在地上。他舉起掌中劍,劍在空中爆發出可怕的呼嘯聲,似乎代表著他的怒火與悲憤!

  閃耀著精光的寶劍,向著杜野的脖子斬落!

  嗖……寶劍在土地斬出一道極深極深的痕跡。

  寶劍落空!

  杜野呢?

  姜紫重突然迷惑了,心中隱隱感到不妙。圍觀地十餘人驚詫望著指著姜紫重的身後……

  姜紫重不假思索,怒吼一聲,折身倒斬!

  一隻手悄然無息的摸著劍鋒而下,動作飄逸得彷彿不帶一絲塵間煙火。甚至不見這隻手做什麼動作,寶劍便易主了。

  姜紫重呆住了,其他人也呆住了。

  姜紫重是什麼人?號稱青城第一高手,若非年紀大了,必定在宗師榜候選名單中。他的劍竟然被奪走了,他攻擊地時候,劍竟然被奪走了?

  而且,奪劍的還是一個狼狽得隨時倒斃,武功不強地小傢伙!

  河岸有柳,柳枝頭輕飄飄的立著一人,踩在柔軟的柳枝上,如同踩在空氣中,毫不著力。

  杜野頭臉處處可見血污與泥土,髒得像是一隻在泥潭裡滾過一圈的小豬。

  但此刻,杜野的神情卻像是一個剛剛焚香沐浴祈禱的仙女,充滿了超然物外,飄然欲仙的感覺。

  杜野沒有了總是掩飾的謙和笑容,變做了淡雅的柔和的微笑,卻有一種令人仰望的自傲與氣質。用一種親和,自然,卻又俯視的姿態掃視眾人。

  淡淡的,又出現了細膩的轉變。杜野像是完全融入了自然,像是天生就是柳樹的一部分,在那裡隨風搖擺了一年又一年。

  「你們還是走吧。」杜野輕輕的歎息,彷彿老天爺在為了某事而歎怨:「我不想殺人!」

  轉不過彎了,冷場半天,突然人們放聲大笑不止,笑翻,笑得從未如此開心過。姜紫重沒有笑,他只感到了淡淡的恐懼與威壓,但他依舊強壓著情緒,語氣殘忍道:「你這個雜種裝神弄鬼也沒用,我要用你的腦袋祭我兒子!」

  「劍,是好劍。人……」杜野幽幽擺頭,揚手之間,寶劍脫手無聲無息被拋到空中,眨眼消失在視線中:「卻非好人!」

  「罷了罷了,你等自尋死路,我便送你等一程!」杜野動作輕柔,摘下一截柳枝,慢條斯理的抖動一下。

  「哈哈哈……笑死老子了,想不到他真能裝……」一群人笑得喘不過氣,見著杜野提著柳枝,更是狂笑不已:「柳枝?」

  天空之中,漫山遍野中,天地能量瘋狂聚集在這片土地上空。眨眼之間,方圓一里之內的天地能量被抽得一絲不剩。樹木與花花草草慣以天地能量為養,此刻驟然失去,頓時如同人類窒息一般,漸漸枯萎下來,失去了光澤與生命力。

  杜野悠悠一笑,柳枝微微送出……

  悄然無息間,萬道霞光驟然閃耀空中,光華耀眼!

  天梭仰頭望去,這在夜色中簡直美到了極點。可在場沒有一個人會覺得這很美麗,只因為相隔極遠,他們便感覺到了恐怖得令人窒息的氣息沿著空氣一波一波的蕩漾而至!

  恐怖的壓力,恐怖的氣勁,竟壓得天梭等所有人的氣息出現了片刻的紊亂。躍在半空的,紛紛摔落下來,場面混亂一片。

  到底是什麼東西!天梭不敢相信,也絕對不會相信有人能夠強大到這個地步。若真的可以如此,那根本就是真正小當量級的人形核彈了。他面色更黑:「走快點!」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只見到莫錚怔怔的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天梭下令特事處的人將現場圍了起來。走到莫錚身邊冷冷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邊說,一邊掃眼觀察了一下環境,頓時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他的屬下招呼他走到邊上一看,他才與其他人一樣,集體倒抽了一口冷氣,冰涼徹骨,舌頭打結:「這……這……」

  這地方圓三十米,竟極為平坦,與三十米外相比,明顯薄了一尺之多。

  最令天梭色變的是,那三十米外,竟是到處都是新鮮的泥土與被從根部削斷的花草樹木。

  這……是人力造成的嗎?天梭難以想像,是消失多年的天龍王再出江湖了,還是邪靈王現身了。若不是二人,天梭完全想像不到,還有任何人有實力造成如此恐怖的場面。

  所有人腦子裡,都只剩下這個念頭,公認五十年來中原武林最強大的邪靈王和天龍王,能不能做得到?

  天梭的全身都冰涼一片,若不是天龍王和邪靈王,而是另有其人。對於特事處,對於社會,都有可能會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定定神,走到莫錚身旁,厲聲大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莫錚哪裡還有平日裡那優雅的形象,雙手揪著頭髮痛苦道:「我也是後來才趕到的,只比你們快了一點點。我只看見,只見到……」

  「好多的劍氣,把這裡完全的罩住了。」莫錚失神的喃喃自語,這對於他,對於任何人,都是一個可怕的經驗。他的武功,在這一招面前,簡直連孩子都不算:「然後,他們全都死了!」

  望著四周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面上依舊掛著嘲笑和各種古怪扭曲的表情。天梭饒是心理素質極佳,亦不由得渾身一顫。

  莫錚眼睛漸漸亮了,像猴子一樣跳起來:「我知道了,這是傳說中的劍神術,只有劍神術才可以做到凝氣成形!」

  劍神術……

  天梭知道,每一個武林人幾乎都知道。所謂的劍神術,是傳說中一直流傳下來的說法,但從有傳說以來,卻從未有人見識過當真過。

  「不論是不是劍神術,第一件事,就是……」天梭招呼手下:「過來勘察現場,收拾屍體!」

  「處長,杜野沒死!」一個手下搬到杜野的時候,卻察覺到杜野的呼吸,立刻驚喜大叫出聲。

  「他沒死?太好了!」天梭興奮的拍了拍手:「送他去醫院,找五福神醫救他。」

  天梭交代完畢,環顧一周,與無數武林人驚駭的目光碰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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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7:53
  第118章 【青衣還活著】

  這幾天,武林再一次的震動了。

  之前兩天,是為了杜野和小南的表現而驚訝。這一次,卻是為了同一件事的插曲而震動。

  姜紫重,宋家和黃家一共十五人,其中不乏好手。卻沒有一個活著離開,全部都死在河岸邊。

  死得不能再死了,每一個都沒有外傷,但是五臟六腑卻完全被攪成了粉末,伴著鮮血成為滿肚子的爛血爛肉。

  姜紫重,是公認的青城第一高手。宋家雖未派什麼高手跟上去,但能跟得上黃家的人,終究也是不俗的。

  宋家死了七人,黃家則死了三人,剩下四人,則都是青城弟子。

  換做是平常,宋家和黃家一定顏面掃地。但是,這一次,卻委實太過詭異了,能夠一舉殺死這十餘人的,在中原武林中屈指可數。

  在杜野未醒之前,莫錚是唯一的目擊者。雖然他只見到了最尾巴的一部分,可他堅持認為,那只是一招。這在武林中,更是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能在一招之中殺死這些人的,恐怕連邪靈王與天龍王也未必做得到。

  天龍王就算還活著,怕亦是八十來歲了。就算武功再好,老年病一道湧來,他一樣是只失去了尾針的馬蜂。

  唯有邪靈王,雖是無人知道邪靈王的年紀,但按照推測,充其量也不過是六十歲罷了。六十歲,身體狀態雖下滑,可內力只會越來越精純。

  就算是邪靈王。也沒用。只因邪靈六宗神秘得要命。很少出來露面,邪靈王更是數十年都沒有現身過了。

  也有人認為是海外武林派來搞風搞雨的,又被反駁認為海外武林不可能有這樣的超級大高手。

  還有人覺得不是已知地任何高手。也許是另一個神秘地,大家都不知道的高手。

  再怎樣爭論,意義都不大。因為,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出手的。

  所有人,幾乎都在等待著杜野醒來。

  杜野沒有辜負大家地期望,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在五福神醫的治療下。杜野醒了。

  他醒來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仍然是白色的天花板,聞到的依然是刺鼻地消毒水,喃喃道:「如果這就是天堂,那我寧願下地獄。」

  「你沒死!」劉言周哭笑不得,徒弟未免太抬高自己了,上天堂,那還不如指望地獄留個房間給杜野算了。

  「沒死?」杜野愕然。覺得眼前的師父好像不是假的,他動了動,身體傳來劇痛:「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聞訊匆匆趕來的天梭張口就要問,被劉言周凶狠的瞪了一眼。這是他的徒弟。他當然愛惜照顧:「姜紫重和當時其他追殺你的人,都死了!」

  「怎麼死的?」杜野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語地小南。聳了聳耳朵。小南理解的笑了,幫他抓了抓耳朵:「不會是我一個屁崩死的吧。」

  如果真的是,那倒簡單了!劉言周和項粲都忍不住想。天梭聞言就知道,指望杜野,怕是不可能了。將自己所知道地事全都對杜野說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我地答案,你一定不喜歡!」杜野無奈,勉強動了動,感覺到自家的存在,這才舒服了一點,卻發現貼身的紫金甲不見了:「我覺得是老天爺收了他們。」

  「對了,五福神醫在你身上拿了一件東西,他說抵治療費。」天梭想著那件紫色的貼身軟甲,忍不住點了點頭,怨不得杜野可以躲得了那麼久。

  杜野默默點頭,五福神醫。他輕輕一笑,小南盯著他,低下頭:「我不應該留下的!」

  如果不是他留下應付黃家的人,如果不是他沒能及時趕到。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杜野對他解釋過朋友的定義,以前他只知道杜野是朋友,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他知道了,朋友就是杜野陷入昏迷的時候,他會傷心難過,會想拿刀殺死傷害杜野的人。

  他知道,這就是朋友的感情。

  艱難的伸手握著小南粗糙的手,杜野呵呵笑:「我沒死,對嗎。你留下,所以我師父才能活下來!所以我才沒死。」

  小南凝視著杜野,他覺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拚命的低下腦袋,不想讓杜野看見。

  「你運氣真好,我佩服你!」項粲歎了口氣,整件事,最沒用的就是他。虧他還自詡是杜野的朋友,卻連小南都不如:「本來我可以做點事幫到你們的,又沒幫到,我又欠你了!」

  杜野哈哈大笑,項粲有時候也蠻好玩的:「你想欠,那就欠吧,反正債務就跟虱子一樣,多了也就不在乎了。」項粲嘿嘿一笑。

  「你休息,我們先出去!」劉言周向杜野眨了眨眼,居然有點老來俏的感覺:「放心,有證據證明姜正不是你殺的。現在天梭和宋家派人保護我們,青城群龍無首,已經回青城了。所以,你安心修養……」

  目送著大家出去了,杜野望著白色的牆壁,卻突然想起了藍色。

  藍藍,杜藍!如果杜藍在,一定會很難過,難過一會又會開心起來。杜野笑著搖搖頭,自己當真是孤獨太久了。

  閉上眼睛修養了片刻,他進入了修煉天武內力的狀態中,在意識中低聲的叫喊:「青衣,我知道你沒死,出來吧!」

  轟的一下之後,杜野彷彿身處一個虛無縹緲的環境中。

  在這片空曠的環境中,一個青衣中年平靜的背對著杜野,青衣人轉過身來,赫然正是青衣。

  青衣帶著一絲笑意,悠然凝視著他:「你如何得知我未死!」

  「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任何人可以做得到!」杜野輕輕一笑:「想到你沒死的可能。我就想到。好像上次你指點我的時候,提到過方君豪。」

  「而若我沒有記錯,方君豪修煉天武道。是後來地事。」

  「原來你注

  !」青衣悠悠一歎:「那日,我只道自己將魂飛魄散天地源氣打入你心脈之處。然,亦正是這些許的源氣,卻主動護住了我,令我魂魄不散。元神不滅。」

  見杜野完全聽天書的表情,青衣輕笑著用杜野相對能理解地話解釋:「即是說,縱然我消亡穿梭時空,仍有一股奇特的能量,應當便是修煉你口中的天武道所凝聚的精華。」說到天武道,青衣笑意璀璨。

  杜野訕訕一笑,全是青衣,什麼都沒有講就嗖的一下沒了。連這武功到底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這似乎也怨不得他。

  「待到日後,你修煉有所成之日,我便甦醒過來!」青衣見杜野似乎一臉佔了便宜的表情,他肅然道:「你可知為何你修煉天武內力地速度。遠遠不如方君豪。」見杜野有所領悟,他才繼續道:「正是你修煉的天武內力。有部分滋補我元神,因此,你的速度格外慢了許多。」

  杜野無語……他還覺得自己的速度很快呢。當年高中走火入魔前的功力,他花了足足近十年修煉。而現在還不到半年,便已修回了甚至超過之前的功力,這速度簡直跟神州飛船一樣快。

  「大而無當!」青衣似猜到杜野在想些什麼:「方君豪修煉速度雖快,可人體終歸有極限。當達到極限,便會越來越慢,直到完全停滯不前。」

  「知道何為精修之境嗎?」青衣在杜野的腦袋裡混了那麼久,也漸漸的學到了現代地語言。雖偶爾還是有些不倫不類的文字冒出,但也在杜野基本聽一次就理解的範圍:「所謂精修,便是內力精純的修煉過程。」

  「明白!」杜野點頭,很簡單地道理。就像是一個能進不能出的瓶子。人往裡面狂裝內力,但因為能進不能出,所以裝進去什麼,那最終就只能是什麼:「那些人是你殺地!」

  「正是!」青衣惋惜了片刻:「我年輕之時殺伐太重,人至中年,用了十年領悟天地之道。自那之後,便再也沒有殺過一人!」

  杜野錯愕,青衣豈是殺伐太重,簡直就大殺特殺。若不是青衣親口說,他簡直不敢相信後來的青衣會不再殺人。他心想自己十七歲就開始殺人,難不成修煉到最後,也要一個人不殺?

  「當時你危在旦夕,若我不出手,只怕……」青衣歎了歎:「我出手,卻未動及你的內力,損耗頗大,日後你定要加緊修煉。」

  「雖是如此,當時天地源氣大盛,也為你帶去了一些壞處。」青衣總是如此柔和的娓娓道來:「那些內力非你修煉而出,怕是拔苗助長了。」

  「拔苗助長?」杜野愕然,不在提及這事,轉開話題:「青衣師父,你……」

  青衣悠悠盯著杜野,似笑非笑:「你果然多疑,不必試探我,上次拒絕的事,我沒放心中。若你想拜師,我樂得收一個千年之後的弟子。」

  青衣師父,不好糊弄啊。杜野乾笑著跪拜下去,簡單的三拜九叩:「拜見師父!」

  「甚好,甚好!」青衣似乎有點激動,收千年之外的弟子,這古來今往,大概沒有人做過吧:「那方君豪雖刻薄衝動牙尖嘴利,卻也是那面惡心善,心思直率之人,我便也收他為弟子,你代我傳授他便是。」

  杜野摸摸腦袋,小心翼翼試探:「師父,你的過去……」

  「日後自然會知!」青衣直接熄滅了杜野燃燒的八卦魂,想了想道:「經我上次出手,你這次內力已達,可自行修煉那精修之法!」

  「不是吧!」杜野脫口而出,他深深滴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儘管現在他不是靠耳朵在傾聽。之前以為青衣死了,所以沒處請教,全靠自家摸索就算了。現在青衣現身了,還要他自家摸索?他又不是愛迪生,專門搞發明創造。

  「我的,是我的。你的,才是你的!」青衣輕描淡寫的送出一句,這樣的師父,還真是不夠盡職啊。

  「以後若是無事,莫要滋擾我!」青衣的語氣飄飄的,像在雲端上:「我要潛心思索脫離之法,及那內外五行融合之法。」

  杜野搖了搖頭,剩下滿肚子的苦味。他本來是想著青衣孤苦伶仃的活在完全陌生的世界,又自覺學了人家的武功,不太好意思,所以才拜師。沒想到,這拜師,居然還把自己拜成半個武功研究者了!

  「如果我有危險,能不能請師父出手……」杜野這一刻腦袋裡想的是青衣代替他出手,闖上青城,舉手投足間,青城灰飛煙滅的畫面。

  青衣驚訝的凝視著杜野,失望的搖搖頭:「我只道你聰慧多謀,卻忘了聰明之人常常偷奸耍滑。習武之人,若只念著旁人來解救自己,那便永遠也難有寸進。你知為何?」

  「為什麼?」杜野神色凜然,只覺得這話似乎有一定的道理。

  「只因你未戰先怯。」

  「你聰慧有餘,為人處事,常為自己尋退路才願去做。這本是應當,卻不該帶入武學修煉之中。一旦心懷退路,你便難以全力而發。」青衣語氣嚴厲之極,是杜野第一次見到青衣收起了柔和的語氣和溫和的笑容:「在此事上,你可學學古南,以你的聰慧,只要克服,將來必定大成!」

  「小南?學小南?」杜野不是覺得跟小南只有學野外生存,只是覺得很驚訝。

  將這番話記在心中,他心中一動,將旋月斬提出來問了問青衣。青衣倒是讚了他一句,說這樣領悟的才是杜野自己的。

  學小南的什麼?從不留退路?饒是杜野覺得自己不是人頭豬腦,可一時半會也想不通。

  「總之,你要記住,出手襄助,僅此一例!」青衣的語氣決絕,像是在說你以後就算死成三千九百塊,他也不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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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31 18:48:11
  第119章 【完美的漏洞】

  停屍間……

  宋遠烽等一群人在這裡仔細的檢查屍體,屍體被解剖過,無外傷。其實,情形一眼便能瞧出來,只是幾乎沒有人相信這種答案罷了。

  屍體軟綿綿的,只因為五臟六腑到骨頭全被震得粉碎,只剩下一個真正的臭皮囊。縱使宋遠烽早已得知,此時親眼見到,也不由得驚詫:「到底誰能做得到?難道真是謝情?」

  天梭走進來,神色自若:「你不去盯著論劍賽,跑來這裡做什麼。」

  「我大哥大嫂正盯著!」宋遠烽隨口道,不知該悲憤還是該恐懼,宋家死的人雖多,但大都是外圍弟子。反倒是黃家,死的都是中堅力量,歎了口氣:「對了,你怎麼看?」

  「不是謝情!」天梭極為嚴肅的擺擺手:「是其他的高手。」

  「中原武林還有那樣的高手?」宋遠烽說了一句,被天梭嘲弄盯著,訕笑道:「也許是有的,也肯定不會這樣做。少林會嗎?武當會嗎?」

  「我懷疑……」天梭殺氣陡然釋放:「是海外武林,鄭西樓事件的幕後我們還在調查!」

  「會不會是,鄭西樓?」宋遠烽哈哈大笑不已:「開個玩笑!」

  並肩走出了停屍間,宋遠烽示意下屬將宋家的屍體帶回去,沉吟道:「關於論劍大賽,上面是什麼意見?」

  天梭身形一頓,推開辦公室門,走進去轉身倒了兩杯茶:「明年北京奧運就要到來了。應當沒有什麼理由拒絕了。況且。出自於其他方面的考慮,上頭應該會答應他們的請求。」

  宋遠烽輕輕在桌上拍了一掌,似含著淡淡地怒意。天梭面無表情。緩慢道:「其實你們應當想開一些,這件事遲早都是要答應地。只不過,現在可能進度會快一些。」

  他們在談的,其實是關於海外武林參加論劍大賽的事。早在好些年前,海外武林人就表示希望能參加論劍大賽了。只是,以前申辦奧運受阻撓。導致中方一怒之下拒絕了所有地要求--要知道,這可不止是只有華人武林人士。

  只是,近些年來申請的力度越來越大,抗拒的力量也越來越小。按天梭等人的意思,本該是一步步的來,首先從允許海外華人參賽,最後再到允許外國人參賽。只是,天梭熟知高層。隱約揣測此事怕是要一步登天了。

  宋遠烽惋惜又悵然的歎息道:「要是真辦了,只怕又是流血事件了。」

  天梭和宋遠烽都不是白癡,都可以想像得到。這論劍大賽,恐怕在將來要大大地變質。變成各國角力的一個所在,這不是他們所期望的。

  「去宋家!」金絲眼鏡衝著司機喊了一聲。

  林禹行依然笑瞇瞇。他與杜野真的很像,似乎每一時每一刻,都在笑。只不過,林禹行是面容在笑,而杜野,卻主要是眼神在笑。

  「先生,現在去見宋遠鑫做什麼?」金絲眼鏡不是白癡,可他覺得自己永遠都猜不到林禹行的目的。

  「只是吃個便飯罷了!」林禹行笑了笑:「也許,可以順便談談其他的生意!」

  金絲眼鏡覺得如果自己信了,他就是豬圈裡長大的:「杜野那件事,現在怎麼辦?」

  林禹行面色稍稍一肅,姜紫重竟然死了,真地死了!這與他之前的預料截然相反。雖是不可抗力,但終究是事實:「可惜,姜紫重那麼優秀的攪局者就這樣死了,只有調整計劃。我憂慮另一件事……」

  為什麼是姜紫重,為什麼是杜野活下來。林禹行很想弄清楚,這神秘高手出現在那個時候,無巧不巧的救下了杜野,是有意地,還是無心的。一個如此強大地高手,完全可以左右他的計劃了。

  「要不要……」金絲眼鏡躊躇道:「要不要安插一個人到杜野身邊?」

  「也許,是時候了!」林禹行笑了,笑中帶著淡淡的厲色:「原先只道杜野不起眼,沒想到,他竟然漸漸的有了些威脅!」

  「謹慎安排,杜野這個人不簡單!」林禹行瞇著眼睛輕輕的笑了:「宋出現了嗎?等一下莫要忘了把沙峰叫來,我要他在我身邊做事!」

  林禹行的思維,可真夠跳躍的……

  在醫院病房中,消失了幾天的宋綰飄然而至,哇的一聲嬉笑道:「你現在的造型,太英俊了!」

  「是嗎?」杜野躺在床上,懶得去動了:「我覺得還缺了一點神韻!」

  「身孕……」宋綰驚恐萬分,一臉想不到你是這種人的神色,又是恨不得逃到月球的表情:「哇,聽說是青城做的?聽說姜紫重死了,你運氣太好了!要不要我幫你滅青城滿門!」

  「好啊,那就拜託你了!」杜野嘿嘿一笑。

  宋綰一怔,抓抓本來就亂得要命的頭髮:「我是開玩笑的噢!」

  「我也是!」杜野露齒一笑。

  在宋綰胡說八道中,杜野總算知道了一些事。按宋綰的話來說,這幾天他剛剛領悟了一招可以毀天滅地的超級招式,所以閉關修煉。今天剛出關,就聽到了杜野的事,匆忙趕過來熱情關心的探望他。

  當宋綰走了之後,杜野嘴角綻放一朵笑:「閉關?」

  出於多疑的本性,杜野在宋綰未出現之前,就懷疑過他是陷害自己的幕後黑手。但這可能性委實太低了一些,加上其他的點點滴滴,令他否決了這個可能。但這不表示他真的什麼都信,宋綰行蹤詭秘,不可信啊!

  杜野的傷主要仍是內傷致命,按五福神醫的說法,這傷很嚴重。距離死。大致只有一線之隔了。不過,他五福神醫可是神醫來的,自然就順手地救活了他。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了。論劍大賽在坎坷中拉下了帷幕,勉強算是一屆成功的大賽。

  在醫院躺了近半個月,杜野的表面傷勢似乎漸漸痊癒了,而正是這時,杜野忽然意識到,九月初了。開學了。

  杵著枴杖在醫院地院子中走了一會,強烈的陽光令得杜野汗如雨下,他此刻突然無比懷念毛巾。尋了一顆大樹底下的椅子,坐下來休息了一下,杜野閉著雙眼,彷彿陷入了美妙的瞌睡中!

  他和小南的罪名被洗掉了,可到底是什麼人在幫他們?宋綰?不太像,宋綰在那幾天的確一直沒有現身過。甚至沒有人見到過。想了想,他搖搖頭,放棄了這個糾纏著他兩周之久地迷惑。

  事情過去兩周了,論劍大賽結束了也一周之久。當日天梭突然跑來解釋他和小南洗掉了身上的罪名。有足夠的證據顯示人不是他殺的,而小南也不是幫兇。

  那兩個人。劉言周和項粲去見過。按照他們的描述,其中一人,是王家的外圍子弟之一,武功不高。另一人則是獨行客,武功略遜項粲,勝在手上功夫了得。

  表面來看,似乎很順理成章,姜正被斬首的傷,人為製造不算很有挑戰性。最重要的是,二人地口供完全吻合所有證據,無論從凶器再到行兇過程,都徹底吻合。

  甚至杜野在最初都沒有想到任何破綻,即使現在,仍然沒有絲毫的破綻可言。但杜野的疑問在於,誰陷害他,誰解救他!

  從被陷害,再到被解救,只有兩天。

  他本是臨時起意來參加大賽,所以不可能有人事前安排妥當一切。從行兇二人判斷,一個是王家子弟,一個是江湖獨行客,是一個很奇妙的組合。以項粲上次在村莊地事所見,海外組織顯然在中原武林中收買了一些人,如此,便可解釋了。

  真正令他懷疑的還是在於解救者,假設是海外組織所為,這是一個能量龐大地組織。在兩天中,就能挖出真兇,又假設兇殺事件背後沒有更多的秘密,解救者純粹為了救他或小南。那就只有幾個可能……

  一是與海外組織有過節,或者有親密的關係,起碼是始終關注著海外組織。所以,才可以在兩天中做出如此迅速的反應。另一個,就是本身就知道這件事不是他和小南幹的,而又必須要有足夠的能量調查到真兇。

  小南,連他都能看得出小南的刀法像極了生死刀,王家沒理由全是瞎子。王家有理由,也有實力去救人。但這可能性不大。

  宋家也是有理由有實力的,畢竟是他們的地頭,而且這是他們舉辦的論劍大賽。但,這可能性同樣不高。

  思來想去,最大可能,就是本身就與海外組織有過節或親密,甚至於本身就是海外組織的一員。或者,自己被陷害只是一盤棋上的棋子走出了一小步,背後還隱藏著更多的東西!

  坦率的說,杜野不是白癡,也不是弱智,憑著這丁點的東西,能推測得出那麼多,就已經是仗著他是男主角了,而且還是被設定為智慧型的男主角。

  武林發生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在沒有得到更多的資料之前,他沒辦法做出更深入的推測。

  杜野現在是渾身輕鬆,可王家卻滿身虱子。王家外圍弟子成為殺人者,這件事把王家搞得好生的焦頭爛額。這也是杜野否決王家的關鍵。

  會不會是幕後主使者自家幹的,就是想要挑起王家和青城的矛盾?杜野啞然失笑,搖頭否決了這個可能。王家和青城最終不會打起來的,況且,是王家弟子幹的,不表示是王家指使的。能在武林中混出名堂的,沒有笨蛋,不會輕易被挑撥。

  他睜開眼睛,望著天空,樹葉中透出暖暖的陽光。他心中想道:直接站在陽光暴曬下,陽光會非常強烈。但在樹下,同樣也有被照射到的地方,卻感覺要溫和了一些。會不會是因為樹葉過濾掉了陽光中刺激性最強的光線,所以顯得溫和了一些。

  「陽光、樹葉、過濾……」一道靈光如同狂風中打燃的火一樣,杜野叼著香煙,拚命的要尋找到這點火:「陽光、樹葉、過濾。到底我想到了什麼?」他捶了捶腦袋。

  「我幫你,我幫你!」項粲熱情的奔跑過來,三兩下把杜野捶得奄奄一息。

  吐著舌頭,杜野瞪了項粲一眼:「你閒著沒事做,跑來打我做什麼?」

  「我打你了?沒有吧!」項粲嘎嘎怪笑不已,他覺得自己已經學到了宋無恥的兩分精髓,將來也許宗師榜就有他:「他們為我作證。」

  「沒有!」劉言周和小南很認真的點點頭,瞧著杜野的眼神,就像在說這娃太可憐了,那麼小就產生了幻覺。

  無恥啊!杜野搖著頭,無可奈何的掃過三人,見三人各有各的表情。他眼睛突然亮了,猛然跳起三尺高,興奮大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忘了一個人,一個最關鍵的人。」

  見三人莫名其妙,杜野左右觀察了一下,拉過三人坐下來低聲道:「我和小南被陷害的事……」

  「不是結案了嗎!」項粲滿肚子的不解,倒是劉言周瞭解,這徒弟一向是喜歡解開所有的疑惑才能安心睡覺的人,一定是有了新的發現。

  「閉嘴!」杜野低喝一聲,項粲訕訕一笑,杜野沉聲道:「我們忘了一個人,一個最關鍵的人。整件事,從發生到結束,都有一個人始終在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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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9-27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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