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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意料之外的驚喜...
簽關高合同前,蕭蕭仔細看過劇本的。
不外乎是穿著那個品牌的牛仔褲,在佈景的藍天白雲下露出一張舒適美妙的表情,長髮飛揚,張開雙臂閉上眼舒展四肢。
但是現在手上的劇本,卻截然不同。
顯然,姜導演修改了劇本,在簽約後才告訴她!
蕭蕭看著劇本,臉色越來越黑。
半裸的上身用雙手擋住,只穿著牛仔褲,什麼大膽張揚,什麼紅唇烈焰,什麼性感魅力。
姜導演想拍的是廣告,還是AV片?
「導演,這個劇本怎麼……」蕭蕭想著攝影棚裏有這麼多的攝影師和工作人員,自己卻要赤裸上身進行拍攝,簡直超過了她的底線,不得不開口詢問。
姜導演大手一揮,兩眼閃閃發亮:「原本的廣告設定太老舊了,沒有一點新意,我昨晚臨時讓人改了劇本,立刻耳目一新了吧?」
蕭蕭眼皮一跳,她寧願老舊,也不要所謂的耳目一新。
半裸什麼的,跟賣肉有什麼區別,這廣告就算拍出來,真的能通過節目審查?
蕭蕭表示質疑,看姜導演這麼好說話,於是試著爭取自己的利益:「導演,這廣告的裝扮,能不能是比基尼之類的,也一樣的性感大膽……」
姜導演皺起眉頭,他辛苦想出來的創意,最恨被人否定了。他看得起蕭蕭,讓她出演廣告已經不錯了,現在還敢跟自己討價還價?
阮晴就算了,連一個三線小女星也因為上次廣告表現得比較出色,就懂得對自己指手畫腳了?
「已經決定的廣告創意,再改根本來不及。」姜導演的語氣裏滿是不耐煩,掃了蕭蕭一眼:「如果你不願意,那就換人,後面排著隊想要進廣告的小女星多得是,也不差你一個!」
蕭蕭一窒,也知道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如果她放棄了,圈裏一堆人擠破頭想進來。
如果是阮晴那樣的大明星,導演出爾反爾,在簽約後擅自修改劇本,早就發飆不幹了,還會撮合公司去起訴,恨不得把這導演拽下臺,順便提高一下自己的知名度。
可是蕭蕭沒有多少名氣,公司肯定不會替她出頭。如果自己反悔,甚至要賠償合約裏龐大的違約金——這是她根本承擔不起的。
還有一個月與娛樂公司的合約就到期,到時候蕭蕭只能背負著一大筆的債務黯然離開,原本就沒有知名度,身上還帶著債務被掃地出門,能簽約的公司就更少了……
光是想想,就知道這筆天文數字的違約金,足以毀掉蕭蕭往後的生活和星途。
她再不情願,也開始猶豫了。
姜導演一改劇本,就預料到蕭蕭的不樂意。
連溫導演都踢到鐵板的女人,肯定不會那麼容易搞定,今天壓根就沒想著開工。
讓零星幾個裝樣子的工作人員手工,姜導演一副語重心長地勸她:「我很看好你的演技,假以時日說不定能超過阮晴。只是天時地利人和,你缺乏的是機會。這輯廣告雖然非常大膽,你一時之間適應不了是正常的,誰都有這個過程。」
「可是機會錯過了,就抓不回來了,這點你比我還明白,不是嗎?」
姜導演已有所指,拍了拍蕭蕭的肩膀:「我給你兩天的時間考慮,這是最後的限期了,別讓我失望了。」
他見蕭蕭低著頭,表情有點鬆動,不由笑了:「晚上要見幾個圈裏的朋友,你也去見見世面怎麼樣?多認識點人,對你以後的前途很有幫助的。」
蕭蕭正要搖頭,姜導演又補充:「聽說你跟星娛的合約只到這個月,下一個東家找好了沒有?年輕人就該把握機會,正好晚上藝龍和星娛的幾個高層都在,聊了聊說不定下個月你和星娛還有繼續合作的可能。」
話說到這份上,蕭蕭心裏無奈,微不可見地點了頭。
圈中人沒有誰不知道這種導演和高層的約會代表了什麼,說好聽點是強強聯合,互相交流,說難聽點就是地下交易,彼此拉皮條。
導演想要新人,高層推出去,公司獲利;公司想捧明星,導演介紹,皆大歡喜。
蕭蕭木著臉,被動地給姜導演帶入高級會所。
之前還抱著一絲僥倖,現在站在這間高級會所的門口,她開始膽怯了。
蕭蕭想紅,想要在螢幕前占一席位,更想要站到鐘瑞的身邊,和他一樣成為演技派的明星,在各種劇本中扮演不一樣的角色,呈現不同的自己,讓演技有突破和飛躍。
剛入行的時候,她天真的以為只要努力,總有一天能成功。
混了五年的現在,蕭蕭早就看清楚娛樂圈這個圈子的水究竟有多深。即使再有天分的人,沒有後臺只能默默無聞。再沒有才能,即使有靠山也紅不了多久。
這就是娛樂圈,光彩迷離令人嚮往。只有走進去的人才知道,裏面有多深多黑,光明的背後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遊戲規則。
蕭蕭開始是不屑於這種所謂的傳統規則,現在卻不得不妥協,一步步後退,居然淪落到來參加這種聚會。
她卻步了,不是因為待會要面對的是什麼,而是害怕自己因為妥協失去更多,甚至迷失自我。
這才是蕭蕭最害怕的,她的本心,她對演戲的喜愛,她五年來的堅持,因為這一瞬的動搖,會被摧毀得一點不剩……
蕭蕭聽見自己在走廊上,高跟鞋清脆而有節奏的腳步聲,空曠一如她現在的心。
為什麼有一天,她會變成這樣呢?
不得不妥協,不得不降低自己的底線和原則,不得不隨波逐流……
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姜導演轉頭不耐地說:「都到了這裏,你還想改變主意?」
他的耐性有限,如果不是欣賞蕭蕭的演技,覺得這人是可塑之才,自己才不會管這些閒事。
反正就算沒有蕭蕭,還有曉曉、珍珍、晨晨,他姜導演大手一招,不知道多少女星撲上來就為了得到這麼一個機會。
也就蕭蕭不知好歹,他難得好心把人帶進門,她卻在大門口遲疑了。
蕭蕭看出姜導演的不悅,硬是擠出笑容,嫵媚地拂了拂長髮,嬌羞地微微低頭:「抱歉,我有點緊張,可以先去一下洗手間補妝嗎?」
姜導演的臉色好看了一點,指著前面說:「走廊盡頭的房間,動作快點,別讓裏面的人等太久了,他們的耐性可沒有我好。」
蕭蕭站在洗手間的半身鏡前,裏面臉色蒼白的女人,年輕的容貌因為精緻的妝容更顯嬌媚,只是面無血色,雙眸暗沉,流露出一種深深地無奈和妥協的認命。
她只要笑著走進去,乖乖地聽話,說不定明天就能收到一兩個通告。
如果表現得好,甚至能拿到星娛繼續簽約的合同,不用再為下一個東家和生計而煩惱。
蕭蕭想得很明白,面子和原則不能當飯吃。如果她再不妥協,還不如放棄明星夢,回去做個小職員,平平凡凡地度過以後的日子。
但是蕭蕭又不甘心,花費了五年的時間,她甚至放棄了繼續進修的機會,只為了能在娛樂圈中站穩腳跟。
偏僻家鄉的親人都支持著她,他們不懂娛樂圈,不懂大小明星的區別,只知道蕭蕭上了電視,有著不錯收入的明星,在小地方就算出門遇上熟人都倍感有面子。
如果拼搏了五年,卻回去當個普通的小職員,不就是在打家裏人的臉嗎?
蕭蕭對著鏡子苦笑,她騎虎難下,除了繼續走下去,別無他法。
補完妝,做完心理建設,蕭蕭有種破罐子摔瓦,豁出去的感覺。
反正她已經和溫導演睡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蕭蕭裝作忘記了那晚的事,其實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以為她自己沒有落入污水中,實際上和阮晴又有什麼區別?
她深吸了口氣,緊緊握住手提包,大步走出了洗手間。
走到轉角的房間,房門虛掩,一陣耳紅心跳的呻吟聲斷斷續續地傳來,蕭蕭呆了一下,正要快步走開時,不經意地從門縫裏瞥見裏面沙發上糾纏的兩人。
肥頭大耳的溫導演,襯衫已經解開大半,露出凸起的肚腩,臉上是享受地笑著,大掌用力拍打著跪在地上的女人催促著。
女人只穿著浴衣,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低聲呻吟著,痛苦裏帶著一絲刻意討好的嬌嗔,在溫導演看不見的地方神情扭曲。
那人是阮晴!
蕭蕭蹙起眉,知道是一回事,看見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沒有錯看沙發的另一邊,姜導演正侃侃而談,目光時不時流連在阮晴身上。
不愧是師徒,連喜好都那麼變態!
蕭蕭的後背起了一片的雞皮疙瘩,好不容易建設好的心理準備盡數崩離倒塌,轉身就往會所的門口走去。
她寧願回家鄉被所有人恥笑,也不願意被那些人隨意踐踏著尊嚴,毫無廉恥地過下去!
高級會所太大,蕭蕭剛才跟著姜導演進來,心不在焉的,沒認清路線,現在迷茫地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找不到出口,反而走到一個庭院的地方。
這裏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服務員少之又少。如果沒有按鈴,絕對不會出現。
於是蕭蕭想找個人問路都難,只能茫然地在原地徘徊。
只是她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一個絕對想像不到會來高級會所的人。
一人從昏暗的樹影中緩步而來,今夜月色稀疏,只隱隱落下幾片模糊的光影。
在高級會所遇到的總不會是什麼好人,蕭蕭正要躲起來,看清對方的時候,整個人愣掉了。
高挺的身姿,白色襯衫外一件米色的長風衣,黑眸灼灼地盯著蕭蕭,薄唇緊抿,半張臉隱在樹影裏,仿佛似是林中等待獵物,準備撲殺的危險野獸。
「鐘……前輩?」蕭蕭從沒想過,會在這種地方遇見鐘瑞,更從未見過他這一面。
沒有笑容的鐘瑞,眼神冷冷的,面無表情。
即使沒有開口,蕭蕭也能感覺到他的不悅。
這裏絕不是重逢敍舊的好地方,蕭蕭勉強笑笑:「好巧,會在這裏遇到前輩……」
鐘瑞慢慢走近,蕭蕭不自在地往後退,他直視的目光,讓她覺得自己仿佛無所遁形。
就像鐘瑞早就知道她來這裏的目的,蕭蕭不由有點心虛。
「……聽說你接了姜導演的廣告?」鐘瑞沒有停下的意思,越走越近,蕭蕭被逼到牆角,低著頭說話都少了底氣。
「嗯,前天簽約。」
「前天才簽約,今晚就到這裏來,姜導演挺照顧你的。」鐘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蕭蕭漲紅了臉,被他盯得心慌意亂。
「第幾次來這裏?」
蕭蕭抬起頭,不敢相信鐘瑞竟然會這樣問,這跟直接扇她的臉有什麼區別,不由眼眶一紅,狠狠地瞪回去:「我第一次來!」
鐘瑞看著她,低下頭,兩人的臉只差一厘,蕭蕭的臉頰更紅了,想要退後,可是後背已經抵著冰冷的牆壁,退無可退。
蕭蕭手足無措的時候,鐘瑞突然笑了。
剛才的劍拔弩張因為這一笑,驟然消失殆盡。
「看得出來,這麼點大的地方,你居然迷路了。」
蕭蕭被鐘瑞前後態度的迥然不同,驚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沒回過神來。
影帝果然名不虛傳,表情和氣勢收放自如,變臉功力更是一流。
下一刻,鐘瑞的話讓蕭蕭差點給震暈了。
「有沒興趣加入我的新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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