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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加更
四處雲遮霧繞,中間畫棟雕梁巧奪天工,連院子裡種的樹都枝繁葉茂,粗壯的樹干旁邊有一個小竹筐,竹筐裡是一卷一卷的紅絲繩,繩頭在樹邊那人手裡捏著。
文曲坐在一邊,一身休閒裝原本該與周圍景色格格不入,硬是讓他一身渾然天成的氣質給壓了下去。
攆動著紅繩的老頭笑著回應他:“你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
文曲皺眉,他回來把自己書庫裡的資料又給翻了一遍,還是不明白要如何才能哄得別理跟他親近一點。
他又不傻,能感覺的出來別理最近的刻意疏遠,並不是漠視,平時也有說話,但是互相之間的感覺再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文曲皺著眉,一臉不高興,“你牽了那麼多的紅線,竟然不知道?”
月老抬眼瞅他,“我牽的紅線,是給有緣人,你這麼問我,難不成你對你那小鳥……”
“沒有。”
文曲板著臉。
當年還是小鳥的時候多好,從來就不會生分。
現在到了人間,不知道都學會了些什麼東西。
月老彎彎眼,笑問他:“怎麼連頭發都剪了?”
文曲起身就走,臨走時還從他那筐裡撈出來一根紅線,不怎麼情願的說:“別理的紅線你先別動。”
那紅線沾了他的手,服服帖帖的打了個彎垂了下去,和白皙修長的手指相映,顯得越發好看。
月老在他身後朗聲笑道:“我想動也動不了啊。”
紅線總要隨著心動才會動,他又不能平白無故的把兩個人給拴上。
文曲剛一回去,手機就叮呤光啷的響個不停,打開一看全都是別理的未接來電和短信。
數數都有十幾個。
有點想開心。
文曲壓下了翹起的嘴角,先看了短信,看完嘴角就拉了下來。
就上去了這麼一會兒,按人間的時間算最多也不到一天的時間,小鳥竟然就飛了!
飛了的別理剛進村,村民看她的眼神讓她想起來小兵張嘎裡面村民看見日本兵的時候。
簡直一模一樣。
別理干咳了一聲,拽住張警官的衣服下擺扥了扥,“就咱倆是不是不行啊?”
張警官一臉浩然正氣,取笑她:“你昨天不是還說要建功立業嗎?這大好的機會,不要退縮。”
別理縮了縮脖子,來之前覺得不會退縮,來了之後覺得腿肚子有點轉筋。
這村裡的人看人怎麼都有點不正常啊。
倆人順著坡邊的小路下去,一棵大槐樹底下掛著銅鑼,旁邊是用繩子綁著掛在樹上的小錘子。
別理看的稀奇,跑去研究了研究,那小錘子把手珵光瓦亮。
看來這村大會小會的也沒少開。
旁邊的房子就是村長家的。
老村長抽著旱煙,一看見張警官和別理過來就趕緊小跑著來打招呼,“領導怎麼來了?”
張警官客氣的跟人家握手寒暄,“您別開玩笑,什麼領導,我們也就是跑跑腿,上面又開始人口普查了,這不是來登記信息的嘛,這麻煩您領著我們轉轉?”
別理手上拿著小本本,跟著張警官從村頭轉到村尾,門口到處跑的小豆丁只有兩三個,全都是男孩。
只要一想到馮春蘭說的家裡有女兒的都偷偷把女兒給扔了,別理就受不了。
“柱子,趕緊出來。”
屋裡跑出來一個矮壯的男人,手上還有木屑,順手在身上拍了拍,拘謹的看了看張警官。
“這是上頭下來人口普查的同志,春蘭呢?”
別理心裡一跳,看著這個叫柱子的人。
柱子眼神閃躲了一下,說:“去鎮上了,我這兩天有點不舒服,讓她去給我買點藥。”
“不舒服啊?”村長順口說:“去找先生看了沒有啊?”
柱子側過臉就看了看張警官。
村長也愣了一瞬,趕緊說:“先生是姓楊的,前幾年剛來我們村,是個大夫,我們村的人有什麼毛病都會去找他看。”
張警官笑道:“是嗎,他原籍是哪兒的?”
“哎喲,這我可不知道。”村長一臉不好意思的說:“人家落到咱村裡了,平時誰再去打聽他老家在哪兒啊對不對?”
別理攤開筆記本,煞有介事的問人家姓名和身份證號,還要拿戶口本出來看。
果然是馮春蘭的丈夫,上面還有兩個父母,子女寫著無。
馮春蘭才十七,柱子就已經三十了。
從柱子家出來,幾家輪流登記完,差不多天色都快黑了。
村長客氣的挽留他倆,“這麼晚了,今天就先不回了吧,就在我家裡住著,吃的用的全都有,也方便。”
別理心裡有點慌。
這可不在計劃范圍之內,原計劃就只是來看看這個村裡的情況,之後等文曲來了再說。
畢竟別理也拿不准馮春蘭說的那個仿佛跟邪教一樣的半仙究竟是不是給小孩子下咒的人。
如果是的話,那她恐怕會打草驚蛇。
別理不停地給張警官使眼色。
張警官成功的接收,並且點頭說:“行啊,那就麻煩你了。”
村長喜滋滋說:“不麻煩不麻煩。”
別理如喪考妣,手裡捧著本子進門,特別想把張警官打一頓。
懂不懂什麼叫做按計劃行事?
村長家的兒子女兒都在外面,家裡就剩他跟他老伴兒了。
選中他當村長也不是因為他能力有多出彩,主要還是因為這老頭人緣好,跟誰都和和氣氣的,大家投票選村長的時候都願意投他一票。
村長家的房子算是村裡頭最好的了,紅磚牆,屋裡地上也鋪了地磚。
村長走的小心翼翼,還抱怨:“我看著地就沒水泥地好,太滑了。”
吃飯的時候,別理問他:“咱們村裡的人都在哪兒上學啊?”
“在隔壁村,人家村大,附近這三個大隊的人都往他那兒送,原本咱村裡也有小學……”
後來怎麼樣他就沒說了。
別理猜著是因為後來這村裡基本就沒什麼小孩了。
全被大人作踐死了。
村長老婆收拾了兩個房間,他們這裡天一黑就沒什麼娛樂活動了,過了八點基本就睡覺。
何況村長這樣的老人,對電視劇根本就不感興趣。
別理跑了一天,也困得很,剛倒在床上就睡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睡的正香的時候,就聽見外面的銅鑼當一聲響,別理瞬間就清醒了。
眼前是一片黑夜,窗外的月光靜謐的照進來,除了能聽見隔壁村長打呼的聲音之外,什麼都沒有。
別理有點心慌,揪著被子往裡頭鑽了鑽。
但是睡意一被嚇走,就很難再重新找回來。
別理數了三十只羊之後就開始懷自己剛才數的到底對不對,有沒有漏掉一兩個。
約數越清醒。
別理翻了個身,對著窗戶睜開眼。
窗外玻璃上趴著一團黑影。
別理心裡一緊,腦子一激靈,整個人都醒了。
那可能是樹。
有科學證明的,晚上有些樹的影子投影在窗戶前會被人誤以為是傳說中的鬼怪。
其實全都是想象力的鍋!
別理眨了眨眼,整個人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
真的不是她看錯了,那團小小的影子動了,剛才是蹲著的,現在好像站起來了,下面還有細細的兩條腿。
別理緊緊的盯著窗戶,背後發毛。
因為恐懼和多疑,她開始懷疑自己背後會不會也有一個這種東西,正在咧著嘴笑。
別理神經質的身後往身後摸了一把,什麼也沒有。
她這才松了口氣。
月光從上到下溫柔的灑滿了整個房間,別理半張臉躲在被子裡面,露出來的眼睛瞇著,看見了那黑影臉上血紅的兩個圓。
看不到眼珠也看不到眼白,就是血紅的兩個洞。
別理差點叫出聲來,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才鎮定。
這難道就是某個被拋棄的孩子?
別理兩股戰戰,有點想尿。
站在窗台上那小孩看起來也就三十公分高,細腳伶仃的,一直盯著別理看,看了一會兒還咧開嘴笑,尖銳的咯咯聲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樣。
嘴一張開,就露出一片猩紅。
別理閉了閉眼又睜開,借著朦朧的月光瞪著窗外那團影子使勁的看,才發現那並不是純黑色的,那影子的顏色像是烏青的,身上偶爾有那麼一小塊的地方慘白,猙獰的交錯著。
門外的銅鑼又響了一聲,悠長的回聲在山風裡飄蕩。
別理沒敢出聲,眼睛瞇了一條縫看著那小東西從窗台上跳了下去,之後又重新變成一片安靜。
剛才的一切就像一場幻覺。
別理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直咧嘴。
除非這是夢裡套夢,別理一邊抖一邊把自己嚴嚴實實的裹在被窩裡,平躺著貼著床板,又懷疑自己的躺姿有點像死屍,於是默默蜷起右腿抵在左腿的膝蓋底下。
不過這下子她是徹底睡不著了,心跳也剛剛才收回來控制住。
別理眨了眨眼,懷疑自己剛才神經崩的差點哭出來。
比遇見雙雙那晚上更可怕。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凌晨兩點,發給文曲的那些短信還沒有一條回復的。
電話也沒有回過來。
難道文曲終於受不了,准備換地方住了?
別理簡直想偷偷給自己一巴掌。
保命要緊啊智障,有這樣的大佬在,不緊緊抱大腿竟然還在乎什麼三觀一致不一致。
這不是智障是什麼?
別理有點害怕那小鬼去而復返,把手機燈打開,起身去把房間裡的燈也給打開。
還琢磨著要不要給張警官打一個騷擾電話,給他背一遍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電話拿起來還沒開始實施,外面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過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比指甲刮在黑板上,鐵掀硌在沙子上還要尖銳。
別理雙手抓著被子,抖了抖,最後還是起來把衣服穿好。
不到兩分鍾,張警官就敲響了她的門。
“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別理點頭。
我不光聽見了,還看見了。
張警官驚訝的說:“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別理已經很用力的控制著不讓自己發抖了,但是聽到張警官問這個話,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剛准備說話,瞳孔猛的收縮,臉上的肌肉詭異的抽了一下。
“你怎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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