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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大秦騎兵】斂財專家 (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37:07     標題: 【大秦騎兵】斂財專家 (全書完)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3-7-27 08:42 編輯

【小說書名】: 斂財專家


【小說作者】: 大秦騎兵


【內容簡介】: 

誰說修煉一定要清心寡欲,絕情絕欲?我巧取豪奪、低買高賣,聚斂天下財富; 誰說對仙人一定低眉順眼,恭敬到姥姥家?
仙人和我稱兄道弟還要看我心情如何,散仙爭得頭破血流,只為的是要當我的看門狗; 誰說靈鬼大王、仙帝、魔皇是各界至尊,鼻子沖天?
他們每次見了我都愁眉苦臉的,好像欠了我八百吊錢似的。
我從不欺行霸市,只不過每天有專人向我請示今天的晶石賣什麼價;我從不欺男霸女,只不過她們個個如乳燕投懷; 我從不插手修行界的爭斗,只不過每次都把各種爭斗物資略微抬高點價錢售賣出去。

我是斂財專家,小小的控制了修行界一半以上的晶石礦,擁有著才比第二大靈藥種植大戶大那麼三四十倍的種植園,店鋪只有千余所,手下員工只有不起眼的萬把人……唉,慚愧啊,這麼點的產業實在是對不住我斂財專家的名頭,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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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37:45

前傳 預熱章 散仙


  “應聘者何人?報上名號、修為境界,然後簡單的陳述一下自身的經曆。”一個修為不足元嬰期的低級修真者手中拿著薄薄的一張紙,坐在一張大桌後面。這個低級修真者姓高名明,是文秀集團負責人事的一名管事,在他身上絲毫體現不出來對散仙應有的尊重,不是高明自大,在文秀集團即使仙人也是屢見不鮮,何況是一位小小的散仙。

  東門越在渡劫前是修真界聞名遐邇的大宗師,然而這一點卻不能保證他順利地渡劫,在修真者必過的渡劫期來臨時,東門越由于某種不便提及的原因,准備渡劫法寶的時候出現了嚴重的紕漏,差一點點就可以渡劫成功了。無奈天劫不等人,在最後時刻,東門越不得不舍棄肉身,轉修了散仙。

  對于對方的無禮,東門越心中有氣,卻也不敢表示出來。文秀集團如今是修真界的巨無霸,不但控制著無數礦山靈脈,而且旗下群英薈萃,高手如云。人們經常形象的把文秀集團比喻成馬蜂窩,誰捅誰找不自在。

  “我是剛剛修煉成功的散仙,聽說文秀集團對修真高手格外優待,願意隨時接納,我就來試一試,看看文秀集團能否給我安排一個合適的職位。”東門越小心翼翼地道。

  “你擅長哪種修煉法門?煉丹、制器還是音律、制符?”高明按照招聘的程序開始了例行公事一樣的詢問。

  “哦,我修煉的法門是以煉器入道,在八馬星我可是數得著的煉器大宗師。”東門越言語間難以抑制自己的得意。

  “八馬星?”高明隨手點了一下手腕上佩戴的星圖表,“找到了,這麼小!還是一顆世俗星球,看來閣下的煉器水平即使高也有限得很。對了,你覺得和散仙龍威龍主事的煉器水平相比,能差多少?”

  東門越豔羨地看著高明擺弄星圖表,星圖表是文秀集團核心象征物品之一,只有對文秀集團做出了相當貢獻的人或者處于關鍵崗位的人才會由文秀集團的創始者親自頒發佩戴。凡是文秀集團的人莫不以此為榮。

  見東門越有點愣神,高明不高興的敲了敲桌子,“東門越請回答我的問題。”

  東門越訕訕一笑,“不好意思,你能否重複一下?”

  高明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

  東門越聽到龍威的名字,噌地站了起來,“我怎麼敢和龍前輩相提並論,他是老前輩了,他老人家縱橫天下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如果你硬要我比出個高低來,我只能用云泥之別來形容,他老人家就是高高在上的彩云,我就是泥塘中的爛泥。”龍威是世所罕見的七劫散仙,毫不誇張地說只要龍威願意,他伸出一個手指頭就可以像碾死螞蟻一樣弄死東門越。

  高明點點頭,抓起筆在東門越填寫的那張登記表上刷刷寫了幾行字,東門越偷偷瞅了一眼,那幾行字寫得是:“煉器水平約為大師級乙等中。該人初步印象比較誠實,對自身有比較客觀的認識,建議留下考驗一段時間,再行決定是否正式錄取。”

  寫罷,高明把這張登記表疊成一團,裝到一個不大的玉盒里,然後把玉盒放到桌角的小型傳送陣里,一道白光閃過,玉盒消失不見了。“請你稍等片刻,一會兒結果就會出來了。”

  東門越一邊感歎著文秀集團的奢侈,一邊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最後的審查結果。

  大概半柱香的功夫,傳送陣又閃過一道白光,高明抓起玉盒,打開登記表看了一眼,上面多了一道血紅的大印,印記只有兩個字——同意。

  東門越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好了,東門越,你現在是文秀集團的人了,以後如果有人欺負你就報東家的名字,記住,東家的名字是趙牧。”高明拍了拍東門越的肩膀,揚長而去。

  聽到“趙牧”這兩個字,東門越不由自主地戰栗了一下。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修真界關于趙牧的種種傳聞:

  他是修真界的礦業大王,他控制了修真界三分之一的晶礦,一半以上的材石礦,每個修真者生活的星球都在出售烙印著他的名號的晶石,材石。

  他是名副其實的煉丹大師,他煉出的丹藥被修真同道視為救命聖藥,他創造出來的煉丹方式被後來人奉為圭皋。

  他是獨步宇內的制符高手,他創造性地制造出了威力巨大的玉符,使玉符擺脫了輔助的尷尬身份,成為了每個修真者必備的物資。

  他是難望項背的煉器大宗,即使散仙仙人也已擁有他煉制的法寶為榮。

  他更是獨一無二的斂財專家,他誓將清心寡欲的修行世界攪成一池渾水,改造成物欲橫流,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38:14

前傳 第一章 售槍短信


  時間回溯到公元2009年3月……

  趙牧是京城朝陽區某國家重點大學大四的學生,再過一兩個月,馬上就要畢業了。社會上的流行病“一畢業就失業”眼看著就要落在他的頭上了。

  說起來,趙牧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天才,自幼聰慧,閱讀能力、理解力以及動手能力等都是拔尖式的人物,從幼兒園開始,他從來沒有當過第二名。即使到了現在這所全國聞名的經貿類院校,學習成績也是頂呱呱。

  趙牧極為仰慕已故的錢鍾書大師,每每閱讀錢先生的傳記時,屢屢歎息生不逢時,和大師緣吝一面。後來,趙牧為了表達對大師的敬意,決定重複做一次大師昔年的壯舉。

  說穿了,很簡單。趙牧決定仿效當年錢鍾書先生橫掃清華大學圖書館的壯舉,也掃蕩一遍本校的圖書館。在辦理了入學手續之後,趙牧便泡在了校圖書館,除了吃飯睡覺上課之外,剩余的時間全部耗在了圖書館內。和一個世紀前相比,本校的藏書數量之龐大,早已不是昔日的清華大學可以比擬的。幸好趙牧天生生就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領,每日掃蕩三四十本,還是不在話下的。校圖書館藏書有近五十萬冊,其中還有十六七萬的外文書籍,按照這個速度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有限的四年時間里,把校圖書館掃蕩一空。趙牧事先花了一天時間研究了一下藏書的狀況,發現有不少圖書的話題是重複的,還有一部分圖書內容比較陳舊,再把自己不感興趣的剔除掉,最後大概還能剩下二十余萬冊,他又精心挑選了半天,最終確定了要閱讀的書目。

  趙牧每天只休息四個小時,沒有節假日,沒有交際,沒有女友,無時無刻不在廢寢忘食的捧著一本厚厚的書籍飛一般的瀏覽著。為了完成既定目標,趙牧從來不報考類似會計、司法考試這樣可以為將來找工作增加籌碼卻相當耗費課余時間的考試,甚至連學校規定必考的專業英語四六級,趙牧也沒有理會。按照趙牧精通多國語言的能力,英語專業四六級只是小兒科,趙牧之所以不參加考試,是他始終沒有搞明白一個問題,為什麼要把英語提高到如此不可思議的高度,要全民學英語,全中國至少有一半的大學生一輩子也不會和外國人打交道,他們花費如此大的精力在一門根本用不著的科目上,簡直就是浪費。趙牧想了半天,只歸納出四個字來:崇洋媚外,從上往下強行推動的媚骨。

  趙牧低估了自己掃蕩的能力,到了大三第二個學期,精心挑選出來的五六萬本精品書全部裝到了腦子里面。趙牧甚至有暇乘坐公交車跑到京城國家圖書館辦理了一張借閱證。

  正當趙牧做著橫掃京城國家圖書館的白日夢時,老家一個電話打碎了他的美夢,母親被確診為尿毒症,急需一大筆費用治病。趙牧是單親家庭,父親去世的早,是母親耗盡心血把他拉扯大的。趙牧家並不富裕,母親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年收入加起來也不到一萬五。如今這年頭上大學好比被搶劫,母親平時不顧吃不顧穿,為了供應趙牧上大學所需的高額學雜費,家里不但沒有一分積蓄,還借了幾萬元的外債,家里又該從哪里籌集為母親治病的巨額費用啊?

  得知趙牧的情況後,舍友給他出主意,先用保守療法穩定病情,然後把病人接到京城的大醫院,做換腎的手術,而在這兩件事之前,趙牧必須先找到工作,還得是短期內能掙到大錢的工作。醫生再三交代,留給病人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三個月之內不能進行換腎手術,趙牧的母親元文秀只有等死的份了。

  趙牧心急如焚,搶銀行的心都有了。不過搶銀行這麼沒有前途的工作,趙牧可沒有興趣去做。他冥思苦想了半日,跑到大街上買了幾份招聘類的報紙,開始逐字逐行的尋找合適的工作——短期內可以掙到足夠的醫療費,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能落戶在京城,這樣就可以把勞苦半生的母親接到首都長期居住,隨時觀察病情以及術後的治療效果。

  趙牧翻檢了半天,沮喪地發現幾乎每份有可能提供高額報酬的工作,都赫然標明:需要多少年的工作經驗;需要碩士以上學曆;英語水平至少要通過四級;其他的條件也都不是趙牧具備的,什麼司法從業資格證書,會計資格證書等等,更讓趙牧恨的牙根癢癢的是,相當大一部分工作直接標明必須具有北京市正式戶口,我靠!這不是擺明了把來自全國各地的英才拒之于門外嗎?

  趙牧不甘心,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挨個撥通了報紙上陳列的電話號碼,接電話的先生小姐很禮貌,一聽說趙牧還是在校未畢業的學生,幾乎不約而同地要求趙牧把簡曆投遞到指定的信箱里,然後等通知就可以了。舍友頗有國父風范地拍拍趙牧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小鬼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不忍趙牧少年白頭,好心的舍友建議在全校發起一場愛心捐助活動,一舉湊齊醫藥費也是為未可知的事情。趙牧搖搖頭,否決了這個方案。大學生對不少家庭而言,都是一個不堪其重的負擔,對此深有體會的趙牧不想加重同學們的負擔。

  舍友無奈之下,建議趙牧到中國國際展覽中心正在舉行的人才招聘會上碰碰運氣。說不定,會有企業相中趙牧的。趙牧宛若抓住救命稻草,抓起手機,奪門而出。

  舍友在後面搖了搖頭。他個人非常佩服趙牧,無論在哪方面,趙牧都是出類拔萃的人,可惜趙牧不懂得如今社會的游戲規則,執意抗拒被物欲橫流的現實所同化吞並,這樣的人即使再優秀,也會生存的很艱難,甚至會被無情的現實所淘汰。

  別看趙牧整天泡在圖書館,他的運動細胞依舊是呱呱叫,身材、體能始終處于良好的狀態,雖比不上專業的運動員,也要比普通人強上少許。趙牧一路飛奔到校門口不遠處的公交車站,焦灼地等待著公交車的來臨。在站台候車的大部分都是即將畢業的大學生,每個人都衣著光鮮,精神抖擻,手中更是無一例外的拿著厚厚一遝子制作精良的個人簡曆。相形之下,毫無准備的趙牧實在是太相形見絀了。

  接連過去的幾輛公交車上都像沙丁魚罐頭一樣,人滿為患,趙牧隔著汽車的玻璃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很多人手中都拿著簡曆,不用說他們的目的和他一樣,到國展找工作。旁邊有等不及公交車的帥哥靚女揮手攔截不斷穿梭而過的出租車,大部分出租車連停都不停,很簡單,他們已經拉上客了,每當北京舉辦這種大規模的人才招聘會時,出租車司機們是最高興的人群之一,數錢數的手都軟了。

  “嘀嘀嘀”,口袋內的手機發出一陣嗡鳴聲,趙牧取出手機一看,是一條短信。他熟練的打開短信,只看了一眼,就被短信的內容嚇了一條:“本公司長期出售槍支、假鈔、黑車、迷魂藥、搖頭丸,並提供私家偵探、職業殺手。有意請致電:135*******1,聯系錢經理。”

  驚慌失措的趙牧偷偷地四下張望,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頓時松了一口氣,他假裝鎮定,剛要把操作鍵調整到刪除狀態,突然有人喊了一聲:“車來了。”趙牧下意識把手機蓋一合,搶前幾步,費力地擠上了擁擠的公交車。

  趙牧看了看周圍一臉期許的同道,再隔著窗戶向外看了看路邊不斷出現的求職人群,他憂郁地歎了一口長氣,我能找到工作嗎?

  趙牧一臉茫然。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38:54

前傳 第二章 應聘操盤手(上)


        每當國展有大型且吸引人的展覽時,國展附近的交通狀況就會嚴重惡化。而在國展舉辦的人才招聘所引發轟動更是遠超各種展覽,即使最吸引的汽車展覽會和之相比也稍顯遜色。

        公交車行進到靜安莊的時候,緩慢的速度和蝸牛有得一拼。司機大概是見慣了類似的場景,還沒到站台便打開了車門。“到國展的趕快下車吧。”

        趙牧腳不沾地被擠下車,他回頭一看公交車,發現車廂內顯得空蕩蕩的,連最搶手的座位也空了幾個出來。趙牧又下意識的朝四周看看,國展附近人山人海、熙熙攘攘,人與人之間的間距小的可憐,黑壓壓一片人頭,至少也有上萬人。這時候如果從天上掉一塊天花板下來,砸死十個人,里面有六個是來找工作的,剩下的三個是想更近一步,換工作的,最後一個卻是倒賣黃牛票的。國展附近倒賣黃牛票的堪稱一大景觀,不管什麼展覽以及參觀展覽要不要花錢購票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先生,要票嗎?十五塊錢一張!”一個戴墨鏡的男子向趙牧兜售門票,“前面沒票了。”

        趙牧停都沒停,一側身從那人身邊靈活的閃了過去。離國展越近,人流越是擁擠,不時地可以看見警察和保安在辛苦的維持著秩序,有幾個站在高處的保安連嗓子都喊啞了。趙牧艱難地擠出一條血路,先到售票廳,花了十塊錢買了一張門票。他順著人流擠過了國展為了分流而設置的幾道柵欄門。有的公司已經把展位開到了館外面,有幾個學生模樣求職者迫不及待的投下了各自的簡曆,如今大學畢業生越來越多,每年的就業缺口達到上百萬之巨,為了避免畢業即失業的命運,有很多現實的大學生迫不得已放低了就業的要求,只要能上班掙錢,什麼都好說。趙牧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這是兩個不起眼的小公司,不可能提供高額的薪酬,他搖了搖頭,隨著人流進入了國展一號館。

        一號館有國展最大的展廳,當然也是平均展位費最昂貴的展館,在這里設展的企業公司都是類似于IBM、中石油等等中外有名的大公司大企業。趙牧一進一號館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國內一家有名的電腦公司的企業標志和展台,這時候已經有不少求職者把該公司的展台圍了個水泄不通,眾人紛紛遞上自己制作精美的簡曆。趙牧看了一眼,這個電腦公司招聘的幾個職位和他的專業相當契合,于是他上前和負責該展台的一位干練的白領女士說了幾句話,看到趙牧沒帶簡曆,那位女士遞給了趙牧一張空白表格請他填寫,趙牧運筆如飛,不到三分鍾把表格填完了。在把簡曆遞給女位女士的同時,趙牧看了一眼那位女士胸前掛著的胸牌,精致的胸牌上寫著“丁雅芝”三個字。

        看到趙牧簡曆的第一眼,丁雅芝就露出了贊賞的目光,趙牧的字寫得非常漂亮,這在現在的大學生中已經很少見了,電腦在給人帶來方便的同時,也使得人類丟棄了不少好的傳統,現在已經越來越少有人練習鋼筆字毛筆字了。

        丁雅芝飛快地看完趙牧的簡曆,旋即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在趙牧的這份簡曆上面即看不到工作經驗,也看不到能體現出工作能力的各種證書,甚至連最起碼的英語四六級證書都沒有。“很遺憾,趙先生,你不符合我們公司的招聘要求。”丁雅芝委婉地拒絕道。

        趙牧不死心,他對這家電腦公司很有好感,他明白自己的症結所在,聽到丁雅芝的拒絕之後,他並沒有急于離開,而是張口說了一連串的英語,一口地道的牛津腔頓時鎮住了丁雅芝這個人事經理。趙牧這段話的中心意思很簡單,是質問該電腦企業是不是在招聘的時候只重視各種證書,而不在意被聘人員的實際能力?

        負責招聘的丁雅芝眼前一亮,也換上了英語,和趙牧一番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中,趙牧逐漸顯露出自己的內在,丁雅芝暗自慶幸撿到寶了,眼前這個青春氣息濃厚的小伙子只要稍加培訓就可以獨當一面,他豐富的專業知識就連自己也感到驚訝。

        趙牧和丁雅芝的交流在不知不覺中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很多人圍在兩人周圍,他們暫時忘記了自己來參加展會的目的,圍在兩人周圍看熱鬧,也有幾個人被兩人勾起了癮,加入了兩人的討論之中。

        一號館的大門迅速的被堵了起來,人流湧堵在這里,流動開始變得困難起來,負責維持秩序的保安走過來要求一號展位組織人手疏導人群。

        丁雅芝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她竭力邀請趙牧到展台內詳談。兩人剛一落座,趙牧就迫不及待的問起了待遇問題,丁雅芝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有禮貌的道:“趙先生,你放心,只要能進入公司的大門,公司必定會提供和各自崗位相匹配的薪酬、假期。我們是國內外知名的大公司,有完善的規章制度,這一點請趙先生放心。”

        趙牧略顯失望,他不甘心的追問道:“月薪有十萬塊嗎?”

        丁雅芝哭笑不得,不知該說什麼好,“趙先生,請你不要開玩笑。你大學還沒畢業,沒有工作經驗,我們招收你這樣的大學生更多的是作為後備人才儲備,從一定程度上說你還是新手,相比其他很多公司而言,我們提供的薪酬還是不錯的,不過和趙先生你的期望還有很大的差距。對此,我只能說抱歉。”

        “難道不能特事特辦嗎?我急等著錢用。”趙牧懇切的道。

        “很遺憾,趙先生,你的要求已經超過了我的權限。”丁雅芝一臉遺憾,“公司有制度,恕我不能答應你。”

        趙牧失望地站起身來,他沒有心情在這里浪費時間了,“不好意思,丁經理,耽誤你的寶貴時間了。”

        丁雅芝雖然很希望能把趙牧這樣的人才招攬到公司里,然而趙牧的要求太高了,超出了公司的規定,她也不好強求,“趙先生,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隨時和我聯系,我們XX公司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著。”對于人才,尤其是像趙牧這樣的出色人才,丁雅芝一向是抱著寬容的態度。長時間擔任人事經理的她堅奉一個信條——人才是企業飛速發展的引擎。

        趙牧接過名片,回頭留戀的看了看XX集團的標記,心事重重的往下一個展位走去。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0:27

前傳 第二章 應聘操盤手(下)


        趙牧溜溜轉了一上午,堪堪把一號館轉完,上百家國內外知名的企業,趙牧無一例外都無一錯漏的上前咨詢,就連幾家總部位于中國東方某島國的幾家企業,趙牧也是強忍著對該國的戒備之心打聽了一遍,這幾家企業和他的某個半島鄰國對他們各自國家的母語相當重視,紛紛要求應聘者熟練掌握該國的語言,趙牧看著這些要求,要多郁悶就有多郁悶,倒不是他不會這兩門語言,而是在感歎,什麼時候中國的企業在招聘的時候才能理直氣壯的提出一項重要的素質要求是熟練掌握漢語,而不是某超級大國的母語。

        感歎歸感歎,眼下不是他發揮書生意氣的時候,趙牧人微言輕,他明白不會有決策者把他的意見當一回事的。他還是做他的升斗小民,為了早日賺取母親的醫藥費而四處奔波求職吧。

        通常而言,在一號館布展的企業一般提供的薪酬比較高,低層職員的月薪有數千元,好一點的有上萬元,然而這些對趙牧來說,無異于杯水車薪,他眼光盯著的都是那些中高層職位,這些金領級職位年薪加上紅利累計起來是一個相當可觀的數字,但是他們無一例外要求有從事相關崗位的經曆,趙牧一個未出校門的大學生從那里倒騰出來這些工作經驗呀。他不得不懷著滿腔的希望走近一個又一個展台,不久後又懷著滿腔的失落離開一個又一個展位。

        趙牧從一號館的後門走了出來,聞著不遠處盒飯的撲鼻香氣,趙牧摸了摸口袋里剩余不多的鈔票,下決心今天找不到工作就不吃飯。他跨過不長的小道進入了另一個展館,具體是幾號,餓得頭昏眼花的趙牧已經顧不上看了。

        在這號展館布展的企業無一例外都是中國的企業,趙牧看著就有幾分親切,不過他知道限于總體經濟的發展水平,很難有企業能提供他所要求的薪水。趙牧抱著萬一的僥幸還是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有好幾家風評不錯的企事業單位非常需要趙牧這樣的大學畢業生,但是他們能夠提供的工資比XX集團還大為不如,趙牧已經麻木了,失望的走向下一個展位。

        時間到了半下午,已經有企業開始收拾展位准備退出展會了,他們多半天接收到的簡曆已經足夠滿足他們當年的用人計劃了。趙牧看到這些人去樓空的展位,心下不免惶恐,于是加快了步伐,他沒有時間和精力繼續和一家又一家企業磨嘴皮子了,而是上前就問:先生(小姐),你們單位能提供月薪十萬的崗位嗎?

        每家企業派出參展的莫不是該企業負責人事招聘的管理層,他們遇到的求職者多了,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像趙牧這麼屌的家伙,這哪是在求職,簡直是在上門當大爺的。脾氣好一點的會客氣的拒絕,差一點的直接就罵趙牧是神經病、有病之類的話。趙牧嘗盡了白眼,受夠了奚落。

        下午四點三刻,離閉館的時間只有一刻鍾了。人才招聘會持續的時間是三天,不過第一天才是關鍵,後兩天參加招聘的求職者只能撿前人的漏兒了,好職位基本上都沒了。

        趙牧透過寬大的落地窗,望著懸掛在半空的太陽,刺眼的陽光瞬間晃花了他的雙眼。趙牧低下頭,掐了掐眼角的印堂穴,一股無力感潮水般向他襲來,難道母親的病真的沒法救了嗎?

        “唉,瞧一瞧,看一看了,我們萬金證券投資公司招聘各種人才,只要肯努力,年薪百萬不是夢。”一個洪亮的嗓子像沿著大街賣菜的小商販肆無忌憚的吆喝著,“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大家來看一看了,年薪百萬不是夢了……”

        趙牧精神一振,腳下如有神助,順著聲音吵著那個吆喝的展位跑了過去,在展館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趙牧找到了這個萬金公司的展位。這個展位的面積大概只有兩三平方米,屬于招聘會上最小的展位之一了,而且展位的位置也不佳,在這里布展的一般都是沒有多少經濟實力的企業,趙牧如果頭腦清醒一點絕對不會相信這樣的公司會提供百萬的年薪,然而趙牧被母親高額的醫療費壓垮了平日里嚴密的邏輯思考能力,一腦子想的都是錢!錢!!錢!!!

        萬金公司的展位上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容貌俏麗,一架黑色鏡框的眼鏡更是把她的干練襯托得一覽無遺,男的身著西裝,打著領帶,這會兒這男的一只腳踩在椅子上,兩只袖子擼到了胳膊肘上,領帶松松垮垮的,他一只手拿著擴音喇叭喊得正起勁呢,“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趙牧掃了一眼,發現國展分給萬家公司的那張桌子上只擺著薄薄的一摞兒簡曆,估計也就是七八份兒的樣子,難怪萬家公司不顧公司形象和國展的規定,用擴音喇叭吆喝了起來。

        “請問,你們說的年薪百萬是真的嗎?”趙牧才不管什麼公司形象不形象的,只要能給他足夠的錢把他母親的尿毒症治好,就算公司是專門掏大糞的也行。

        那個女子露出了笑容,她伸出纖纖細手,彬彬有禮的道:“這位同學你好,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萬金公司的人事經理梅如心。”

        趙牧忙伸手和梅如心握了一下,溫潤如玉,柔弱無骨的感覺讓趙牧久曠的心突然間漏跳了好幾拍,趙牧從小到大除了母親和堂姐之外從來沒有握過任何一個女子的手,這種感覺讓他很是不自在,急忙松開了自己的大手。

        梅如心嫵媚的笑了一下,“小弟弟,你很好玩呀。”趙牧的失態,她盡收眼底,第一時間她就判斷出眼前這個半大小子還是個剛出校門的雛兒,在當今物欲橫流的社會可不多見了。“怎麼,想到我們萬金公司工作嗎?”

        趙牧不敢直視梅如心的眼睛,“剛才這位大哥所說的年薪百萬是不是真的?不是騙人的吧?”

        “怎麼說呢?”梅如心扶了扶眼鏡,“我們萬金公司是一家以證券投資為主的金融公司,你對中國的股票市場有所了解吧?唔,知道呀?那我就不給你解釋那麼多了,簡而化之,我們公司的主要業務是買賣股票,靠賺取股票中間的差價謀取利潤。你知道,現在的股票市場以牛市為主,整體呈上升趨勢,而且中國的經濟發展的這麼好,長期而言,在中國的股票市場上也是可以賺取可觀的利潤的,這一點連美國的投資專家,世界首富巴菲特先生也是認同的。”

        趙牧點點頭,他看過不少報刊上關于巴菲特的專訪和談話,知道這位身價數百億美元的老頭兒的確不止一次說過類似的話。“你請繼續。”

        “呵呵,我們公司的萬總就是巴菲特先生的忠實FANS,他聽說巴菲特先生在中國的股票市場和外彙市場上賺取了不少利潤,于是決定追隨他老人家的腳步,創辦了這家萬金公司。”梅如心鼓動著如簧的舌頭侃侃而談,“這次我們萬金公司參加國展的招聘會是為了組建公司的班底,上至各個部門的經理,下至證券操盤手,不一而足。不知小弟弟你想應聘那個崗位呀?”

        “他們的薪酬是什麼樣的狀況,梅經理能否為我釋惑解疑?”趙牧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1:11

前傳 第三章 口頭協議(上)


        “對不起,小弟弟,這個是公司的機密,我不方便向你透露。”梅如心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當然如果你能夠進入我們萬金公司,我可以向你說明你所對應的那個職位所代表的薪酬狀況。小弟弟,你帶簡曆了沒有,給我看看?”

        趙牧羞赧地道:“我來的太倉促了,忘了帶簡曆。你這里有登記表沒有,我可以現場填寫一份兒?”

        “你還是在校大學生?馬上就要畢業了?是那個學校?”梅如心連珠炮似的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我是XX大學的應屆畢業生,學得是金融管理專業,再有兩三個月就要畢業了。我現在急等著錢用,想找一份兒掙錢多的工作,至少也要是月薪上十萬的。”趙牧這段話已經說了幾十遍了。

        那個起勁吆喝的男子在趙牧和梅如心談話的時候就停了下來,坐在一旁聽兩個人對話,聽到趙牧要求月薪十萬以上,西裝男子譏諷道:“月薪十萬?你當你是誰呀?一個剛出大學校門的學生憑什麼要求十萬的月薪?KAO,你干嘛不去搶銀行啊?”

        “亮子,多嘴。”梅如心瞪了那個男子一眼。亮子似乎非常畏懼梅如心,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小弟弟,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提出這麼高的工資?你認為你的能力能和這份高工資匹配嗎?”

        “我覺得我能。”趙牧也是豁出去了,侃侃而談道,“我精通英法德俄日韓及拉丁語,咱們國家的方言像粵語、閩南語等我也是熟練掌握,而且我對專業課程相當精通,每次考試都得優等,此外我還大量的閱讀了金融類、管理類、機械制造類、計算機等等涉及眾多方面的書籍,總數達十萬本以上。”

        西裝男子撇撇嘴,“吹牛吧你?你才多大呀,就算你剛從娘胎里爬出來就會認字,滿打滿算二十三四年吧,怎麼可能辦得了這麼多事,還英法德俄日韓拉丁語呢,我問你,吹牛不上稅用這幾個國家的語言該怎麼說?”

        趙牧眼不眨,心不亂,逐次用英法等語種直譯了一遍,然後又引經據典說那個國家沒有這句話,如果到了該國想表達類似的意思應該怎麼辦等等,這時候的趙牧不像是一個求職的學生,而像是在大學課堂上慷慨激昂評點文字的大學者,地道的發音,廣博的學識頓時把梅如心、亮子兩個人鎮住了。梅如心私下里學過幾天法語,還是能夠得出基本的判斷的——眼前的這個小伙子也許只能用天才來形容吧。也許這次招聘會真的能夠為萬金公司招來一只金鳳凰也說不定。

        趙牧說的正起勁呢,國展閉館的鈴聲響了起來,趙牧看著梅如心陷入沉思的面孔以及亮子目瞪口呆的傻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扯遠了。”

        “亮子,別愣著啦,趕快收攤。小弟……哦,抱歉,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梅如心露出了如花的笑容。

        “我叫趙牧。”趙牧忙道。

        “趙牧?好名字。”梅如心禮貌的誇了一句,“趙同學,你看國展馬上就要閉館了,咱們是不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詳細談談呀?”她下定決心要把趙牧拉進萬金公司,錯過這樣的天才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萬金公司能提供給我月薪十萬的職位?”趙牧在國展折騰了一天,這會兒猛地看到了曙光,卻有點不敢相信了。

        “趙同學,你放心,就算我們萬金公司沒有這樣的職位,我也會勸萬總專門給你創造一個這樣的職位出來。”梅如心胸有成竹的道。

        趙牧雖然不相信一個小小的人事經理會對公司老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這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只有亮子知道梅如心沒有吹牛,年輕貌美的梅大經理和萬總的關系可不一般……嘿嘿,至于什麼關系就不便點明了,大家都是男人,心知肚明就行了,何必點破呢。

        趙牧跟著梅如心來到國展附近的一家咖啡屋,梅如心吩咐道:“亮子,你在這里好好陪著趙同學,我到外面打個電話。趙同學,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隨便點,帳都算我的。”說罷,梅如心拎著精美的坤包走到了咖啡屋外面。

        梅如心確認四下里沒有人注意到他之後,從坤包中取出手機,撥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電話號碼:“喂,萬總,請你馬上到XX咖啡屋來,今天我在國展碰到了一條大魚。對,剛從XX大學畢業,是個非常優秀的天才大學生,我想讓你見他一面,以示咱們公司對他的重視。什麼,你忙,不肯過來?萬裕通,萬金公司是誰開的,我***忙死忙活的是為了誰?你***如果不肯過來,咱們倆馬上拉到,我也撂挑子不干了,你願意找誰就找誰去。”

        路上的行人紛紛的回過頭里看著這個滿嘴粗話的OL女郎。隨著韓國電影《我的野蠻女友》上映之後,中國的女子一改往日的優良傳統,紛紛效仿韓國影星全智賢飾演的女主人公,現如今野蠻女友不稀奇,溫柔似水的卻是寥若晨星,宛若鳳毛麟角,讓憧憬著賢妻良母的中國男人們眼巴巴地徒呼奈何,卻沒有絲毫的辦法扭轉社會風氣。

        電話那頭的萬裕通連連說盡好話,好不容易把梅如心哄開心了,梅如心得意的道:“好,看你表現,限你十分鍾趕到。要不然,哼哼……晚上不許你上我的床,給我睡沙發去。”

        十分鍾之後,梅如心和萬裕通走進了咖啡屋,“趙同學,我為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萬金公司的萬總,我剛才一跟他說你要來萬金公司,他非常重視這件事,馬上推掉了好幾個重要的約會,特地來看你。”

        趙牧涉世未深,警戒性比較差,換句話說比較好騙,梅如心短短幾句話還真的把他給感動了,“謝謝萬總。”

        萬裕通是個二十多歲三十不到的帥氣男子,筆挺的名牌西裝,锃亮的鱷魚皮皮鞋,一絲不亂的發型,每個細節無不昭顯出萬裕通是個功名成就的男人,這種男人是最能吸引女人注意力的極品男人了,就連初次見到萬裕通的趙牧也心有戚戚焉。我將來取得成就一定能超過萬總,我相信我能。趙牧眼神中流露出對未來的憧憬。

        萬裕通伸出寬大的手掌和趙牧握了一下,“趙同學,你不介意咱們倆談一下吧?我時間比較緊,就不和你客套了,直接切入正題了。你對目前的中國股市怎麼看?”

        趙牧從來沒有踏入任何一家證券交易所的經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中國股市的了解,“萬總,我是這樣想的……”趙牧從1986年9月26日中國股市在上海重新開放談起,所有晦澀難記的數據趙牧卻是娓娓道來,如數家珍。他一直談到最近股市的動蕩,以及他所分析的潛藏在動蕩背後的原因以及應對方針。

        坦率的說,趙牧這番話不乏稚嫩之處,但是其對中國股市的見解同樣可以用老辣抑或一針見血來形容,這番話如果換成是資深的職業經理人來說的話,萬裕通不會感到絲毫的驚訝,但是闡述這番理論的卻是一個還未步出大學校門的大學生,萬裕通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曾經出現在梅如心腦海中的詞彙——天才,旋即萬裕通想到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這種天才能否長久甘于居于人之下,自己能夠長久的控制他,讓他為自己的工作呢?這是個問題,一個值得自己好好思考的問題。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2:25

前傳 第三章 口頭協議(下)


        趙牧絲毫不知萬裕通腦海中正盤旋著如何掌控他的念頭,如果他知道的話,這會兒十有八九會奪路而逃,就不會發生下面一系列的故事了,也許趙牧不會取得日後曠古絕倫的成就了。“萬總,我在國展聽到貴公司在招聘的時候,打出了年薪百萬不是夢的口號,說實話,我很動心,坦率的講,我最近需要一大筆錢,對貴公司非常感興趣,不知萬總能給我提供什麼樣的職位,我能得到百萬年薪的薪酬嗎?”

        萬裕通看了梅如心一眼,他事先交待的時候可沒有說會提供百萬的年薪,公司的注冊資金才五十萬,除非他肯從自己的腰包里掏錢貼補,否則從哪里弄來一百萬花花綠綠的人民幣?梅如心點點頭又搖搖頭,小口動了動,萬裕通看明白了,梅如心說了三個字:“穩住他。”

        萬裕通做生意很多年了,如何應付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對他而言自是手到擒來,“趙同學,我們公司的經濟實力是毋庸置疑的,你可以到京城金融界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萬裕通啊?”這一點,萬裕通倒是沒說假話,他的老子是中央某部委副部級高官,萬裕通是名副其實的太子黨,他開了好幾家公司,效益都還不錯,如果說沒有沾他老子的光,鬼才信。“當然,我也不瞞你,萬金公司剛剛注冊不久,一切都處于剛起步階段,我剛才還忙著在XX大廈B座1101、1102號組織人手布置公司,”XX大廈位于北三環西路,與京城的幾家知名高校毗鄰,是名副其實的黃金地段,能在這里租賃下房間作為公司的辦公區,沒有點經濟實力是不可能辦到的。“這不,梅經理一個電話就把我給催來了,為了在最短的時間見到趙同學你,我足足闖了三個紅燈,回頭還不知道怎樣應付交警開出的罰單呢。”

        萬裕通詼諧中不失親近的語氣迅速拉近了趙牧和他之間的距離,趙牧僅有的一點懷疑化為烏有,剩下的是對萬裕通的感激,一種得到賞識的感激,“萬總,你放心,我到了公司之後一定好好工作,絕對不會辜負萬總的一番情意。”

        萬裕通矜持的點點頭,“小趙啊,事情是這樣的,我們萬金公司這次一共招聘上至證券部主任下至證券操盤手在內的共十六位職員,梅經理,你和小趙說說具體的薪酬狀況,只要小趙願意,證券部主任的位置也要讓他來坐,雖然我和小趙說頭一次見面,但是我相信他,相信他一定能夠為咱們萬金公司帶來可觀的經濟效益。”

        趙牧站起身來,激動得朝著萬裕通鞠了一躬,“謝謝萬總對我的信任與賞識。”

        “小趙看把你激動的,快坐下,以後大家就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了,何必這麼見外呢。”待趙牧的情緒稍稍平緩些,梅如心續道,“小趙,我現在照萬總的吩咐,把各個職位的薪酬給你大致說一下,證券部主任的月薪是一萬元,此外還有年底分紅、出差補助……”

        趙牧一聲不吭,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梅如心的話。

        “……股票操盤手的底薪是五百元,加上買賣股票所獲得利潤的百分之十五至百分之十八不等,亮子在展館喊出的年薪百萬指的就是股票操盤手,我給你算一筆帳,比方說公司劃撥給你的操作本金是五十萬的話,如果你能為公司獲得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也就是二十五萬,按照比例你可以獲得三萬七千五至四萬五千的操盤補貼,另外公司還會拿出來部分利潤作為獎金,算下來一個月也有四五萬塊了,當然你操作股票的時候能夠獲得更多的利潤,你獲得的操盤補貼將會更多。”短短的一番話,梅如心給趙牧描繪了一個異常廣闊美好的前景。

        坐在一旁不發一言的亮子聽到這里暗地里瞥了撇嘴,心道:“哪有這麼好的事,股海沉浮,什麼樣的事沒有發生過呀,一夜暴富有之,賠得傾家蕩產以至于跳樓臥軌的也不在少數,在股市上能賺到錢的畢竟是那些金融大鱷以及部分幸運兒,大部分人還是以賠或者小賺為主,每月百分之五十的獲利率,太能YY(意淫)了吧。”

        趙牧卻不這樣想,他專門研究過股市,並進行過虛擬的操作,最後的獲利率相當的可觀,他也想過從股市上圈錢回家為母親治病,可就是沒有足夠的本錢。“梅經理,你不用說了,我就選這個操盤手了。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去上班?”

        萬裕通和梅如心相視一笑,“哈哈,小趙你太性急了,公司要到大後天才正式開門營業,還有啊,你還沒有畢業,老師讓你舍棄學業來上班嗎?”

        趙牧道:“我們學校早就沒課了,這一學期主要是准備論文答辯,還有就是安排學生找工作,畢業論文我在布置下來的一個星期內就寫完了,已經交到上面等著學校通知答辯了。所以,我現在在外面打工,學校是不會干涉的。”

        “好,”萬裕通拍拍趙牧的肩膀,“有股子干勁,像我年輕的時候。小趙,大後天你就到公司報道,我讓梅經理給你安排工作,對了,你是名牌大學畢業生,又是咱們公司今年招聘的首位員工,我破個例,你的操盤補貼為獲利率的百分之二十,怎麼樣,夠不夠?不夠,咱們再商量。”

        “夠了,夠了。”趙牧感覺自己很幸運,校門還沒出,就找到這麼好的工作,遇到了這麼好的老板,“謝謝萬總為我做的這一切,我趙牧銘感肺腑,日後定當結草銜環以報答萬總的救命之恩。”

        萬裕通和梅如心都不知道趙牧有位病重急等著錢救治的母親,還以為趙牧是在用一種誇張的說法表達著感激之情,“小趙,沒那麼嚴重,看你古人的做派都上來了,如果咱倆沒有親眼見到,我還以為你是從漢唐穿越來的人物呢。”

        趙牧訕訕一笑,沒有詳細解釋,他是個倔強自強的人,不願意隨時把母親的病情掛在嘴邊,博取他人的同情。

        “好了,小趙,公司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我回去處理,我讓亮子陪著你,你們倆盡管在這里放心的吃喝,帳算公司的,亮子你回頭拿著發票找會計報銷。梅經理,你跟我走吧,我還有事和你商量。”萬裕通邊說邊起身。

        “萬總,”趙牧想起還有一件非常關鍵的事沒有辦,忙道:“你先慢走,我還有件事要說。”

        萬裕通並沒有坐下,“你說。”

        “你看咱們是不是先簽一個用工合同,把咱們商量好的條件統統寫在上面,形成文件。”趙牧小心翼翼的道。

        萬裕通哈哈一笑,“梅經理,你看到了吧,小趙不相信我了?”

        梅如心掩嘴一笑,“小趙,你呀疑心太重了,我們萬金公司是一家堂堂正正的公司,還會騙你這個大學生不成?你放心,就算是不簽合同,也有姐姐給你做擔保,萬總要是不按咱們今天商量好的辦,不把全部操盤補貼給你,咱們倆就上法院告他去,姐姐和亮子給你作證,這總行了吧?”

        趙牧知道如今找工作不易,不願意為了一件看起來不起眼的小事和萬裕通鬧翻,而且剛才萬裕通的表現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趙牧覺得萬裕通不會騙他,于是不再堅持,“好,我相信萬總和梅經理。不簽合同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2:59

前傳 第四章 爆強獲利率(上)


        趙牧歡天喜地的回到學校的宿舍,舍友們正七嘴八舌的談論著今天在人才招聘會上的見聞。有幾個運氣好點的在招聘會上得到了約談的機會,這會兒正眉飛色舞的描述著當時的場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進了某家國內外知名的公司。他們大部分回來的比較早,不像趙牧直到閉館之後兩三個小時之後才返回學校。見趙牧滿面春風的推門而入,舍友們停止了討論,大家都知道趙牧家庭的狀況,明白趙牧缺錢用,素日里愁眉苦臉的,很長時間沒見他露出笑臉了,乍一看到趙牧舊貌換新顏,和他朝夕相處了四年的舍友們頓時意識到趙牧被天上的餡餅砸中了。沒有人嫉妒趙牧,不僅僅是因為趙牧的家庭狀況,更是因為趙牧平時勤奮好學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威信。

        “怎樣?找到工作了沒?”和趙牧關系最鐵的楊子開口問道。

        趙牧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錢”途輝煌的企業,解決了給母親治病的後顧之憂,心情十分暢快。也不掩飾,“兄弟們,羨慕我吧,我找到一家百萬年薪的單位,以後咱哥們就是名副其實的金領一族了。”

        舍友們一聽,紛紛要求趙牧請客,有幾個還起哄讓趙牧作為引薦人,也要加入那家企業,當趙牧說出萬金公司的名號時,大家都愣住了,誰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公司,尤其是當趙牧說他沒有和萬金公司簽訂任何合同文件時,舍友們紛紛搖頭,心直口快的耗子直言趙牧是不是被騙了?

        趙牧固執的相信萬裕通和梅如心不可能騙他,也許是他不敢相信吧。萬金公司的百萬年薪是他醫治母親的唯一希望了。

        晚上,趙牧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是他的堂姐趙香葉接的電話,趙香葉是趙牧三叔的小女兒,自從趙牧到京城上大學之後,趙香葉一直和趙牧的母親元文秀住在一起,代替趙牧照顧他的母親。當趙香葉聽到趙牧已經找到一份待遇優厚的工作之後,也很高興。堂姐讓趙牧好好工作,不用擔心大媽的日常生活,她一定會照顧好大媽的……

        撂下手機,趙牧很快就睡著了,這一覺是他得知母親病重之後睡的最好的一覺,也是他這一輩子睡的最香甜的一次。

        時光荏苒,眨眼間趙牧和梅如心約定的日子來到了,一大早,趙牧就隨著京城上班的人流擠上了永遠人滿為患的302路公交車,滿懷著忐忑不安與憧憬朝著未知的未來走去。

        半個多小時後,趙牧走進了XX大廈,找到了B座1101室,隔著透徹明亮的玻璃,趙牧看到了恬靜地坐在辦公椅上的梅如心,“梅經理,我來報到來了。”

        “是小趙啊?你好,你好。”梅如心笑靨如花,“你來的挺早的,先坐下吧。”

        趙牧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梅經理,我現在是否可以開始工作了?”

        “小趙,著什麼急呀?現在還不是上班的時間,股市還沒開盤呢,而且公司的員工還沒有到齊,你先坐會兒,喝杯水吧。”梅如心指了指屋角的飲水機,“去,渴了就自己倒去,我這里還有幾分文件要整理,你先休息一下。”她俯下身,仔細地瀏覽著手中的文件,不時的用筆在上面勾勾劃劃,表情十分專注。

        趙牧起身觀察了一下辦公區的環境,發現這里和電視電影上看到的沒有太大的區別,複合木板隔出來的小間,辦公桌,電腦……這里就是自己以後要工作的地方了。

        很快,萬金公司的員工絡繹而至,隨著牆壁上懸掛著的萬年曆電子表發出的整點報時聲,梅如心一合手中的文件夾,拍了拍手掌,“大家過來一下,咱們先開個會……”

        梅如心先是申明萬裕通今日有事暫時來不了公司,由她主持今天的會議,然後開始了幾乎每家公司都要進行的班前教育會,無非說的是公司前途如何光明,大家如何努力的套話。等會議開完,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梅如心開始給所有的員工分配辦公桌,趙牧的位置處于屋角,他的身後是落地窗,右側是雪白的牆壁,配給他的電腦是趙牧在國展第一家求職公司生產的高檔商務電腦。

        趙牧非常喜歡自己這個略顯隱密的環境,這樣既不怕有人驚擾到他又不怕暴露自己某方面的能力了。

        “小趙,”梅如心拿著一張紙條走了過來,“這里是你操作本金的帳號,每個帳號都有兩道密碼,以後你每天上網操盤的時候,都會由我或者公司的會計王海來輸入帳號的第二道密碼。由于你是第一次上班,公司決定分配給你的初始操盤金為十萬,等你的經驗積累到一定程度後,公司會進一步為你增加操盤本金的。”

        十萬?趙牧一愣,不是說五十萬嗎?他嘴唇囁嚅了幾下,想了想還是算了,有五萬本金就不錯了,只要操作得當,自己照樣能從股市獲得足夠高的獲利率,“梅經理,公司有沒有規定每天的獲利狀況?是不是每天都會對帳查帳?”

        “這倒不會。公司一般都是到月底對一下賬,然後根據當日的帳號上的資金額及股票市值計算出每位操盤手應該得到的操盤補貼。你不用擔心中間會有人干涉你的操作過程,你記住在你不犯法、不觸犯公司的規章制度的前提下,我們萬金公司只看重你每月月底的成績單。”梅如心把紙條遞給趙牧,“小趙,好好干。公司不會虧待每一位員工的。”

        趙牧打開了電腦,他先把會計王海請了過來,王海背著他把長達三十六位的密碼輸了進去。趙牧並沒有急著進入股票交易界面,而是開始在網絡上收集各種資料,靠著自己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領,在短短的一個小時內,他已經瀏覽完上千的網頁。他閉上眼想了片刻,心中有了底,敲下了挑選中的股票代碼,五萬塊眨眼間就變成了幾百手的股票。

        第二天,當趙牧打開電腦的時候,他所持有的股票已經漲停,市值已經上升了整整百分之十,趙牧當即把所有的股票全部拋出,又換成了另外一只股票。

        ……

        不知不覺間,趙牧在萬金公司已經工作了一個月,這一天是核算每位操盤手帳戶資金的日子。公司的十幾個操盤手坐成一排,臉上或喜或悲,基本上從他們的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出來他們上一個月的成績。

        第一個彙報的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男子,中等身材,留著寸頭,西裝革履的,“截止到目前為止,我的帳號資金淨值為十萬零三百九十六元三角七分。公司劃撥給我的本金是六萬元整,也就是說我上個月一共為公司創造利潤四萬余元。”按照百分之十八的操盤補貼,他可以獲得七千多元的操盤補貼,已經是一個相當高的數字了。他有點得意地掃了其他操盤手一眼,據他所知,他這個月創造的利潤是最高的,還可以額外獲得一千元的獎金,呵呵,再攢點錢,就夠買房子的首付了。

        接下來的幾位操盤手一一彙報了各自的戰果,他們有的獲利幾萬元,最少的也有七八千元,總體統計下來,短短的一個月萬金公司獲得利潤達二十多萬,這對于它三十萬的注冊資本來說不可不謂多呀。

        “呵呵,小趙,其他的同事都通報了大家的取得的成績,現在輪到你了。說說看,你帳戶的資金現在有多少?”萬裕通心情很好,自己這家萬金公司真是開對了。

        趙牧起身道:“萬總,梅經理,各位同事,截止到昨天為止,我的帳號資金為三百五十一……”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3:44

前傳 第四章 爆強獲利率(下)


        沒等趙牧說完,其他的操盤手都笑了,才三百多塊呀,不用說肯定是全栽到股市里面了,我說嘛,一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能有什麼本事,操盤手是一般人能干的嗎?這需要有紮實的理論知識,對股海脈搏的把握,一個大學生哪知道這些。

        趙牧好似沒有看到其他人對他的輕視,用不緩不急的語氣說道:“截止到昨天為止,我的帳號資金為三百五十一萬八千五百五十二元,請萬總查收。”

        靜!靜的出奇!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從十萬本金經過短短一個月猛地增長到三百多萬,這聽起來更像是個神話,難道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大學生和證券會主席是親戚,還是是財神爺趙公明同志在人間的私生子。在長達十幾分鍾的時間里,現場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咳嗽,如果不是人需要呼吸才能生存,也許連僅有的呼吸聲也沒有。

        萬金公司的萬裕通總經理眉頭一會兒舒展一會兒蹙在一起,眼神也是陰晴不定,良久他從口袋里摸出來香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一口之後半根香煙化成了灰燼,公司是禁止吸煙的,這條規矩還是萬裕通親自訂下的,不過這會兒沒有誰指責萬裕通,自梅如心以下,所有的公司員工都注視著萬裕通,等待著他做出反應。

        萬裕通好不容易拿出了決定,他往後面一靠,整張臉躲在了藍色的煙霧後面,“王會計、梅經理,你們倆跟著小趙去把他電腦里面的股票交易記錄調出來,打印一份給我看,其他人散會。”

        所有人一哄而散,王海和梅如心很快就把趙牧的交易記錄調閱了出來,梅如心看了一下帳戶的資金額度,發現和趙牧說的一模一樣,她悄悄地和王海說了兩句話,然後走進了總經理室,“趙牧說的是真的,他的帳戶里面的確有三百余萬。毋庸置疑,他真的是個天才。”

        萬裕通嚯地從老板椅上站了起來,在不大的房間里踱來踱去,梅如心連忙把百葉窗拉了下來,防止公司員工尤其是趙牧發現萬裕通的不安焦慮。萬裕通和梅如心誰也不說話,只等著王海把趙牧的交易記錄拿來。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王海把趙牧的交易記錄打印了一份,敲了敲總經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萬總,我粗略看了一下,趙牧所選中的股票幾乎全部都是每天深滬股市漲幅最高的幾只,而且他的操作全部都是短線,哦,不,這會兒用短線來形容已經有點不恰當了,應該說是超短線,每只股票在他手中停留的時間最多不超過三天,經常是頭天在最低點買下,第二天在最高點拋出。”

        “那也不對呀,就算他每天買的股票都漲停,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內把十萬塊變成三百多萬啊?”萬裕通還保存著些許理智。

        “萬總,你忘了新股上市當天是沒有漲停跌停限制的,前幾天有一家新公司上市,其上市當天股票整整上漲了百分之三百多。趙牧不知道怎麼會那麼幸運搶購到了這支股票,在第三天股票暴跌前搶先拋出,他手里的本金經這一進一出,翻了兩番,變成了將近三百萬。萬總,真是不可思議,趙牧靠的是什麼竟然可以如此精准的把握股市的脈搏。”王海嘖嘖稱奇道。

        萬裕通揮揮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王海退出總經理辦公室,順手把門帶好。

        “怎麼辦,怎麼辦?”萬裕通在情人面前再也掩蓋不住心中的焦慮恐慌,“天天買的都是漲停板,買了個新股就漲了百分之三百多,每個工作日日均百分之二十三點多的增長率,這***是人能干的出來的嗎?趙牧還是人嗎?簡直就是斂財專家,比他***跑馬圈地還簡單。”

        梅如心不知道萬裕通暴躁不安的情緒因何而起,“親愛的,咱們公司有了趙牧這樣強悍的員工你應該高興才是呀?為什麼我從你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興奮?”

        “我高興個屁!”萬裕通口不擇言,“你以為像趙牧這樣的人才肯甘居與人之下嗎?你也不想想,咱們給他的再多,也勢必不能把他賺的所有錢全部給他,他為什麼要和咱們分攤利潤呢?以前他是沒有本錢,現在呢,如果我們按照以前的協議把整整七十萬人民幣給他,你認為他還有可能繼續留在咱們公司為咱們賺錢嗎?我敢打賭,趙牧肯定會拍拍屁股走人,靠著我們給他的七十萬,自己在股市開個戶,他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怎麼賺錢就怎麼賺錢嗎?到時候,你我別想從他那里分到一分錢。”

        總經理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萬裕通說的再大聲,也不怕被外面的人聽到。

        梅如心這才想起事情的嚴重性,萬裕通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換成是她,她也不會繼續留在萬金公司為別人打工,是呀,憑什麼自己辛辛苦苦賺到的錢要分給別人一部分,而且還是一大半往上。“要不,我們把分給趙牧的比例再提高一點,以前不是百分之二十嗎?我們干脆和他對半分,或者四六、三七,讓他拿大頭,我們拿小頭。”梅如心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曆史總是由許多偶爾疊加而成的,如果萬裕通能夠摸透趙牧的脾氣,采納了梅如心的方案,也許就不會有下面的故事了。可惜,私欲和貪婪蒙蔽了萬裕通的雙眼,他為了攫取更多的財富,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

        “如心,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無奸不成商?”萬裕通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梅如心說話,“這句話是我爸爸在我組建的第一家公司差一點要破產的時候告訴我的,他常年累月和形形色色的商人打交道,看慣了商海中的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爭斗。這麼多年,如果不是我家老爺子在我的頭頂上給我撐起了保護傘,我早就在這個深不見底的商海中被人鑿穿了船底,沉到大海深處了。”

        梅如心靜靜的聽著,自始至終沒有打斷萬裕通的話。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在男人面前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尤其是在知道情人的老子是個有權有勢的老頭的時候。也許我們不能說梅如心貪戀權勢富貴,她是個女人,是個還要繼續生活下去的女人,是個希望自己的生活有滋有味的女人。“親愛的,你想怎麼處理這件事?我不想干涉你的最後決定,但是我要說的是你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能涼了所有員工的心。”

        萬裕通拍了拍梅如心的肩膀,“放心,我的美人。我知道該怎麼把握分寸,趙牧一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只要我能把他的心氣給鎮住,以後是圓是扁,還不是由我說了算。好了,你先把王會計叫來,然後再把趙牧叫進來,我要和他談談。”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4:14

前傳 第五章 無商不奸(上)


        萬金公司的所有員工都沒有心情工作了,三五成群的嘀咕著什麼,每個人看趙牧的眼神都不大對勁,有嫉妒豔羨也有不屑鄙夷。人是複雜的動物,對于同樣一個人或一件事的看法總是會出現兩極化的趨勢,就像某些專家學者級的人物為了迎合西方人的口味,赫然提出廢除中華民族的圖騰象征——龍一樣,他們的理由居然是龍象征著凶惡殘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厮估計是好萊塢大片看多了,連咱們自己的龍長得什麼樣子都給忘了吧。

        趙牧沒有時間理會同事們當中的長舌婦長舌公們,他激動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拿著紙和筆算了一遍又一遍,如果拿到七十萬人民幣該如何分配,二十萬的手術費,每月的透析費和醫藥費等需要一萬余元……趙牧算了半天,七十萬大概能支撐相當一段時間了。我一定要努力賺錢,讓母親後半輩子過上富足無憂的生活,永遠不再為錢發愁。

        “叮……”突然趙牧的手機響了起來,趙牧按下了接聽鍵,里面傳出來的是堂姐急促的聲音:“小弟,我昨天陪大媽到醫院檢查了,剛剛回來。大夫說大媽的病情有所惡化,需要馬上動手術,讓咱們准備好手術費,大夫說必須在一個禮拜內把手術做了,過了這段最佳的手術時間,再做的話就不管用了。我和大夫好說歹說,醫院才同意免除住院費,但是手術費和日常的透析費還是要交的。小弟,你不是說在北京找了一個能掙大錢的工作嗎?快點寄錢回家吧,大媽的病已經拖不下去了。”

        趙牧心中一驚,“堂姐你別慌,我馬上要發工資了,等我領到工資,我立刻給你們彙過去。”

        堂姐松了口氣,“這就好,大媽有救了。小弟,我不和你聊了,大媽還需要我照顧,你自己保重自己吧。”

        掛了電話,趙牧沒有心情紙上談錢了,數次踮起腳尖朝總經理辦公室張望,發現沒有動靜後,他又湊到王海的辦公桌前,“王會計,啥時候發工錢?”

        王海很是客氣,“是小趙啊?你耐心等會兒吧,我估計待會兒萬總就會吩咐我給大家分錢了,你小子可是個大頭,記得拿了錢之後要請客。”

        “一定,一定。”只要能按照約定發錢,別說讓他花幾萬塊請客了,就算是讓他裸奔他也認了。

        “咔咔……”小牛皮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發出的清脆響聲逐漸的接近了王海的辦公桌,梅如心搖曳著楊柳細腰,風情萬種的走了過來,所有人都豎起耳朵,仔細聽著,“王會計,萬總叫你去一趟。”公司內頓時響起壓抑的歡呼聲,不管怎樣,發工資的日子總是讓人心情愉悅。

        趙牧同樣不例外,馬上要發錢了,母親的病有救了,此時的趙牧心中對提供了這份工作的萬裕通充滿了感激,我一定要更加努力的工作,報答萬總的知遇之情、活命之恩。想到這里,趙牧精神抖擻的打開了電腦,准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趙牧正在瀏覽各種股市信息的時候,王海走了過來,“小趙,萬總請你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趙牧興高采烈的站起來,王海神色黯然的拍了拍趙牧的肩膀,“小趙,好自為之。你還年輕,千萬不要太沖動。”

        “王會計,你怎麼了?怎麼說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趙牧關切地問道,“要不,我陪你上醫院看看?”

        王海擺了擺手,“不用了。你快去總經理辦公室吧,萬總正等著你呢。”

        趙牧站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口,整整衣冠,理理頭發,確定沒有紊亂的地方後,敲響了辦公室的門。里面傳出來一聲,“請進。”

        趙牧推門而入,“萬總,你找我。”

        “是小趙啊,快坐,快坐。”萬裕通很是熱情,把趙牧按在了沙發椅上。“小趙啊,你到公司的頭一個月就是開門紅,很不錯,我很滿意。過兩天,我想把公司的所有員工組織在一起,讓你給大家上上課,給大家講講你操作股票的經驗,讓大家共同發展,共同提高,也能讓公司的盈利攀登上一個更大的台階,你不會反對吧?”

        趙牧正是對萬裕通滿懷感激的時候,“萬總,你放心,沒問題,我一定好好准備這件事,保准不會讓你失望。”

        “我就知道小趙你是以公司為重、以大局為重的人,這種高品格的人在現今社會里已經是鳳毛麟角了,沒想到讓我給碰到了,小趙啊,你無論是能力還是品格都是咱們公司的表率,一定要堅持下去,不要被大染缸似的社會給玷汙了你的心靈。”萬裕通走到窗前,看著高樓之下,川流不息的車流人流,“咱們萬金公司剛剛開業一個月,公司規模小,資金也少,但是要用到錢的地方卻不少,這一點我希望你能夠體諒。不過你放心,只要好好干,公司絕對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人的。”

        趙牧還沉浸在萬裕通上半段話當中對他的高度評價之中,“萬總謬贊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對了,小趙,我記得你和公司還沒簽勞動合同呢,你別怪我,你也知道現在很多公司和新人簽訂合同的時候都是在試用三五個月之後,甚至長點的一兩年,還未必能簽署勞動合同。”萬裕通道,“我也不能免俗,讓你受委屈了。來,你在這里簽上名字,再按上手印,以後你就是公司的正式員工了,每個月分給你的操盤補貼也給你翻了一番,從獲利率的百分之二十漲到了百分之四十。怎麼樣,我沒虧待你吧?你要是覺得不合適,覺得少了,我再給你漲點?”萬裕通看准了趙牧是個好面子的人,故意問道。

        “不用了,百分之四十已經很多了,我非常滿意。”如果每個月都可以為公司賺取三四百萬,那麼他至少可以得到上百萬,一年下來就是上千萬,這麼高的年薪,給個跨國集團的老總都不換。趙牧拿起筆就要簽字。

        “慢,小趙,看看合同再簽。你就不怕我萬裕通騙你嗎?”萬裕通以退為進。

        如果萬裕通不說後半句話,也許趙牧還會仔細瀏覽一遍合同的條文,但是當話語間牽扯到信任不信任的問題時,趙牧選擇了信任,“不用了,萬總還會騙我這個剛出校門的學生嗎?我簽。”

        “唰唰唰”,趙牧筆走如龍,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又按下了鮮紅的手印。

        “行了,我這兒事挺多的,咱們以後有機會好好聊聊,你去吧,我已經讓王會計給你准備好支票了。你還年輕,不知道世道艱難,省著點花,別一下子花光了。”萬裕通大度的揮揮手,“去吧。”

        趙牧心急火燎的走到王海的辦公桌,“王會計,我來領自己的工資和操盤補貼。”

        “你同意了?”王海看起來很是詫異。

        趙牧還以為王海說的是簽訂合同的事,“萬總也是為我好,我有什麼不同意的。”

        “既然這樣,我也不多嘴了,你在工資表上簽個字。”王海拿出來一張紙,“就在這里簽字。”

        趙牧哪有心情細看,潦草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抓起王海遞給他的信封,騰騰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他按捺下心中的激動,深深地吸了口氣,雙手合十,“謝天謝地,總算是發錢了。”他忐忑不安的從信封中抽出支票,“七十萬!我來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4:51

前傳 第五章 無商不奸(下)


        裝在信封里的是一張工商銀行的轉帳支票,趙牧看著上面一連串的0,喜出望外,突然趙牧如遭雷殛,他懷疑自己看花了眼,使勁閉了閉眼,晃了晃腦袋,凝神細看,發現支票上面的金額和七十萬相差甚遠,上面赫然寫著人民幣伍千元整,在小寫欄里面寫就著¥5000.00。怎麼可能只有五千塊,趙牧挑開信封,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把信封肢解的七零八落,也沒能找到第二張支票。

        趙牧怒了,出離憤怒了,他霍得站了起來,椅子哐當一聲翻倒在地,他噌噌幾步躥到王海的辦公桌前,“王會計你是不是搞錯了,怎麼只有五千塊?你上面是不是少到了兩個零啊?”如果萬金公司只發給他五十萬,趙牧也不會如此生氣,他會二話不說跑到銀行,先把錢給堂姐電彙過去給母親治病,剩下的再慢慢找公司要,可是五千元夠干什麼的,連手術費的零頭都不夠。

        “我沒打錯,是萬總吩咐我這麼做的。”王海低著頭,不敢直視趙牧的雙眼,“小趙,你冷靜一點,萬事好商量。”

        “我怎麼可能冷靜的下來。”趙牧大聲咆哮道,“說好給我獲利率的百分之二十,我一個月給公司盈利三百多萬,到頭來只給我五千塊,換成是你,你冷靜的下來嗎?王會計。”

        “換成我?我也得有那份本事啊。”王海囔囔的道,“小趙,有什麼事你找萬總說去,別為難我,我只是個小小的會計。”

        “是誰呀?”梅如心從公司外面走了進來,“不知道公司有規定,不准大聲說話嗎?XX大廈里面這麼多公司,讓別人聽到萬金公司里面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梅經理,你來得正好,你給評評理,公司給我的支票上只有五千塊,你說這合理不合理,公司就是這樣對待員工的嗎?”趙牧激動的嚷道。

        梅如心閃爍其詞,“小趙,給多給少這是公司作出的決定,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人事經理,無權干涉公司的財務。不過,我還是勸你冷靜一點,五千塊已經不少了,你想想,你一個還沒出大學校門的大學生到我們萬金公司打工,一個月掙了五千塊還嫌少嗎?”

        “少。”趙牧斬釘截鐵的道,“哪有這樣坑人的,這連我應得的零頭還不夠。梅經理,當初我和萬總約定條件的時候,你也在場,你和我一起去見萬總,今天他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去殺人放火。”

        也許是最後一句話鎮住了梅如心,她不情不願的跟著趙牧進了萬裕通的辦公室。

        “啪!”趙牧把五千元的支票拍在桌子上,“萬總,這是怎麼回事?請你給我一個解釋。”

        萬裕通悠閑自在的坐在老板椅上,瞥了瞥支票,“小趙,我這也是按照你和公司之間簽訂的實習用工合同辦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違背合同上面的條款,合同上面已經寫明了,你在大學畢業之前,到我們公司來實習,為了獲取工作經驗,自願放棄期間為公司創造的利潤,萬金公司作為回報,適當的給與你補貼,並且不追究你可能給公司造成的損失。”萬裕通把一份合同摔在了桌子上,“哪,這就是你簽的合同,不信,你自己看。”

        趙牧看著這份合同非常眼熟,就在不到半個小時前,自己還是上面簽了自己的大名,按下了手印,“不對,你剛才不是給我說這是一份勞動合同嗎?你還主動把我的操盤補貼從百分之二十上漲到百分之四十嗎?怎麼又成了我到萬金公司實習簽署的協議了?”

        “你和萬金公司簽署過勞動合同,我怎麼不知道。”萬裕通矢口否認道,“梅經理,小趙和公司簽訂過類似的協議嗎?”

        梅如心搖搖頭,“沒有。”

        趙牧沒有看穿萬裕通和梅如心合作演出的雙簧,他埋下頭來把桌子上的那份合同從頭到尾翻閱了一遍,上面的條款和萬裕通所說一模一樣,合同的簽署日期也不是今天,而是一個月前,他和萬裕通初次相見的日子。“這合同是假的,這是你們捏造的。”趙牧這會兒如果再不明白自己被騙了,他的心智就真的有問題了。“那天,你明明說要把獲利率的百分之二十給我,當時我還問你要不要簽合同,你還用人格作擔保,怎麼轉眼間就忘了?對了,那天梅經理也在,她可以給我作證。”

        梅如心和萬裕通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對不起,小趙,我為你做不了證,因為那天萬總的確沒有說過類似的話,當時你和萬總簽署的就是這份實習協議,我是親眼所見。”

        趙牧一個趔趄,跌足在沙發椅上,他想起到了公司之後聽到的關于萬裕通和梅如心之間的種種曖昧,“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們倆原來是一伙兒,一塊和起伙來騙我。”

        萬裕通繞過辦公桌,親切地拍拍趙牧的肩膀,“小趙,不要急,萬事好商量。”

        趙牧沒好氣地道:“你把七十萬給我,想商量什麼都成。”

        “年輕人,稍安勿躁。”把趙牧這樣的天才耍弄在手中,讓萬裕通格外有成就感,“其實呢,事情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公司也是非常愛惜你這樣的人才的。不如這樣,作為額外的獎勵,我可以從公司帳戶中調取出來五十萬的獎金給你。”

        趙牧眼前一亮,“真的?”

        “我還會騙你嗎?”萬裕通信口道,見趙牧一臉冷笑,萬裕通老臉一紅,“你要是不相信,咱們可以再行簽署一份協議,不過這五十萬還有隨後幾個月的操盤補貼都不能馬上給你,需要作為押金,抵押在公司里,以便保證你能夠在公司里安心的工作。這一點,還請小趙你理解,我們在商言商,你也要為我們萬金公司想想,你如果在中途被其他公司高薪挖走,萬金公司的損失是難以估量的,只有你把一定數額的錢抵押在公司,我這個總經理才能放心。”萬裕通打得一手好算盤,如果有兩百萬作為押金,不怕趙牧不好好的給公司工作,也不怕這小子轉眼間跑到其他公司了,他還不得乖乖的留在萬金公司給他萬裕通創造滾滾的財源,以後趙牧就是他萬裕通禦用的搖錢樹了。

        “你放心?我還不放心呢。”趙牧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直說吧,怎麼樣才肯把這個月我應得的錢給我?”

        萬裕通勃然變色道:“你應得的?你應得的我不是給你了嗎?那五千塊不就是嗎?”

        趙牧心中的火噌噌的往外冒,“萬總,做人可得講良心。”

        “我怎麼不講良心了,我這都是按照合同辦。”萬裕通也是一副生氣的樣子,“你說我欠你錢,有借條嗎?有合同嗎?如果有,你馬上拿出來,我萬裕通二話不說,馬上把錢打給你。”

        趙牧霍地站了起來,破口罵道:“萬裕通,你***別欺人太甚,你今天要是不把我應得的錢給我,小心我豁出去,跟你拼命。”

        萬裕通嗤之以鼻,“就你還跟我玩命,下輩子吧。趙牧,我告訴你,就你這態度,我剛才跟你說的條件統統作廢,你下面幾個月在公司實習,不但沒有一分錢的操盤補貼,一分錢工資也別想拿到。”

        “老子我不干了。”趙牧怒道,“老子不在這里受你這個王八蛋的鳥氣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5:41

前傳 第六章 買槍(上)


  “不干了?想的美。”萬裕通揚了揚合同,“你和公司之間可是簽署了協議的,如果在實習期間,擅自辭職,引發的損失由你負責賠償。小趙啊,白紙黑字,我要是到法院去告你去,准保是一告一個准。”

  “你愛咋地咋地,我不賠你玩了。”趙牧抓起桌子上的支票,“姓萬的,你還欠我六十九萬五千五百元人民幣。”扭轉身,氣呼呼的揚長而去。

  梅如心擔心的看著萬裕通,“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會不會太寒員工的心了?”

  “不會!”萬裕通斷然道,“所有員工應得的操盤補貼,我一分錢不少全部給他們了,他們為什麼要寒心?如心,你記住,如今這年頭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誰要是覺得公司虧待了他,不想干了,別猶豫,讓他卷鋪蓋滾蛋,我們再去招聘會上招人就是了,大不了在報紙上登一分招聘啟事。”

  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沒有關,萬裕通赤裸裸的威脅瞬間傳遍了每位公司員工的耳朵,在這種換工作比換衣服還頻繁的年代,沒有人覺得奇怪,也沒有人會為了趙牧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抱不平,反正自己的利益沒有受損,何苦當出頭的椽子。

  梅如心把辦公室的門關上,“趙牧怎麼辦?你真的打算放任他到別的公司上班?你別忘了,他在短短的一個月內為公司創造了三百多萬的利潤,這幾乎是一家效益優良的小型企業一年的利潤了。如果把他這樣的人才放走,才是萬金公司最大的損失。”

  “放心了,我的小乖乖。只要我跟金融界的朋友打個招呼,看那家公司敢為了一個小小的趙牧得罪我家老爺子。”萬裕通把梅如心攬在懷中,兩只大手抓住了梅如心胸前的飽滿,“趙牧只是個大學生,見過什麼大世面,社會經驗嚴重不足,這種人最好對付了,威脅他兩句,再給他一點好處,他就會找不到東南西北的。我這里還攥著他七十萬塊錢呢,別說是他了,換成是我,我也不舍得放棄這筆錢。相信我,用不了多久,趙牧會乖乖的回到萬金公司,老老實實的為我圈錢,小乖乖,等攢夠了錢,咱倆在中央別墅區買一座高檔的別墅,作為你我的新家,到時候,你我就可以樂不思蜀,日夜宣淫了。哈哈……”

  梅如心俏臉一紅,“討厭,在公司了,說這種混賬話……”

  ……

  趙牧氣呼呼的從XX大廈的大門走了出來,心中盤旋著同樣的念頭——我該怎麼辦?母親的醫藥費該從何處籌集?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學校的宿舍,把舍友們嚇了一跳,大家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等到趙牧把萬裕通拖欠工資不發的經過說了一遍,舍友們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討伐起來,大家同仇敵愾的罵了一會兒,所有的人逐漸把討論的對象轉換到如何討回這筆錢,很快,分成了兩大派,一派主張到法院告萬金公司和萬裕通,另一派則主張到軟語相求,將實情相告,說不定靠打親情牌可以把趙牧該得的錢討回來,哪怕是一半兒也夠趙牧救急的了。

  趙牧剛剛和萬裕通談崩,實在是沒臉再回萬金公司,思量來思量去,還是決定到法院去告他去。幾個舍友決定陪著他一塊去朝陽區法院,下了宿舍樓,眾人朝校外走去,沒等走到校外,他們正好路過一家律師事務所,一位考了司法資格證書的舍友建議趙牧到事務所咨詢一下專業律師,問一下如果打這一場官司的話究竟有幾成勝算,別費時費力費錢也沒能打贏官司,豈不是得不償失嗎?

  接待趙牧的律師姓趙,和趙牧是本家,聽罷趙牧的描述後,趙律師毫不諱言的指出,趙牧和萬金公司的約定即沒人證也沒有物證,除非趙牧能夠找到有力的證據支持自己的說法,否則這場官司的勝算為零。趙牧想起了梅如心又想起了亮子,最後無奈的搖搖頭,這兩個人憑什麼幫自己。

  趙牧說了一聲謝謝律師,抬腿要走,本家的律師攔住了他,客氣的道同學,你是不是把咨詢費交一下?趙牧看了一下牆壁上懸掛著的收費標准,悻悻的摔下兩張粉色的老人頭,心中罵道律師行就是黑,這麼兩句話,要收兩百塊,含金量也忒足了點。下輩子投胎,我也當律師,黑死那些打官司的款爺款姐們。

  打官司這條道不通,趙牧的舍友們也沒了興致,一行人訕訕的拐回了宿舍,共商討錢大計。討論了半天,歸根到底還是需要趙牧服軟,低聲下氣的把錢討回來。有舍友勸趙牧要認清現實,如今世界有錢的是大爺,沒錢的是孫子,你沒見國家主席接見的不是政要首腦就是跨國企業的老總,這說明什麼,這說明……

  趙牧沒心情聽舍友發表完長篇大論,一句:“我煩著呢,想出去轉轉。”

  當事人都不在了,舍友們又侃了一會兒大山,這才意猶未盡的散去。

  趙牧在操場上轉了幾圈,越想越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掙的錢怎麼稀里糊塗的成了押金了呢?商人不是講誠信嗎?為什麼萬裕通要出爾反爾,扣下自己的錢不發?

  越想越不對味的趙牧跑到校外跳上公共汽車,來到了朝陽區法院經濟庭,立案法官交給他一張起訴狀,讓他填寫。趙牧在原告欄寫上姓名,身份證號,又花了半個多小時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寫了下來,然後把起訴狀交給了立案法官。法官仔細看了一遍,說這件案子的勝訴不大,如果趙牧執意要告,也可以,不過要做好敗訴的准備。趙牧想來想去也沒辦法壓下心中的惡氣,豁出去了,告!交了一百塊立案費(具體是不是這個標准,我也不清楚,大家別甚久!),立案法官拿起法院的公章啪啪蓋了兩個紅戳,然後把其中的一份遞給了趙牧,並甩出了一句,什麼時候開庭,等通知。

  趙牧立馬傻了眼,不是今天就判?立案法官掰著手指頭,一一給趙牧道來,立案、通知原被告,取證、庭審等等一系列程序,那道程序不需要時間啊,一個案子從立案到最後審判短則一兩月,長的好幾年,就算是最後官司打贏了,被告不肯給錢,原告還得申請強制執行,又得花費一段時間。

  這麼長時間,黃花菜都涼了。趙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法院大門的,他失魂落魄的返回學校的宿舍,一頭栽到床上,我該怎麼辦?

  連著兩天,趙牧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想出解決的辦法,巨額的醫藥費壓得喘不過氣來,舍友們好心的湊了一千多塊錢捐給了他,現在已經臨近畢業了,大家都沒什麼錢了,這次趙牧沒有拒絕大家的好意,深深地鞠了一躬,接受了這一千多元錢。可是這點錢相對于二十萬的手術費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

  堂姐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催促他趕快把錢彙過去,母親的病有惡化的趨勢,再不進行治療就什麼都晚了。趙牧心急如焚,決定明天找萬裕通最後問一次,到底給不給錢,就算是跪下來求爺爺告奶奶也要要回來一部分錢。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6:37

前傳 第六章 買槍(中)


        坐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公交車,趙牧行色匆匆的來到了萬金公司,員工們看到趙牧來了,不由得一愣,前兩天趙牧和萬裕通爭執的事像陣風似的傳遍了公司上下,大家都以為趙牧不干了,另謀高就去了,怎麼還沒兩天,又來了。

        趙牧徑直走到總經理辦公室,敲響了房門。

        “是小趙啊。”會計王海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萬總和梅經理都不在,他們倆已經好幾天沒來上班了,這兩天都是我在盯著公司,怎麼,有事?”

        “我來要錢來了,王哥,你是公司的會計,掌握著公司的財務,趕快把錢給我,我急等著錢用。”趙牧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別介,”王海手掐著小拇指尖,可憐兮兮的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會計,混口飯吃罷了,錢給你不打緊,哥哥的飯碗可就砸了,搞不好,還要坐牢的。退一步講,我把錢給你了,哥哥的飯碗丟了也沒關系,可是哥哥這個名聲往外面一傳,誰還敢雇傭哥哥我呀?沒有上峰的指示,私自動用公司資金,可是做會計這行的大忌,弄不好,我的會計證也會被會計協會給吊銷,你這不是把哥哥我往死路上逼嗎?”

        “對不起,王哥,算我什麼都沒說。我這也是急糊塗了,你別忘心里去。”趙牧揉揉太陽穴,“你知道萬總什麼時候回來嗎?”

        “人家是老總,我這個小嘍羅怎麼可能知道老板的行蹤呢。”趙牧瞅了瞅其他的員工,發現很多人都在豎著耳朵偷聽,于是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到法院把萬金公司和萬總給告了?”

        “是呀!萬裕通欠我錢,我不去告他還去告別人去。”趙牧心氣不順的道。

        “不是王哥我說你,你就不該告,你要是不告,事情可能還有轉圜的余地,但你這一上法院起訴,事情的性質發生了轉化,人都是要面子的,就為了這張臉,萬總也不可好言好語的把錢給你。”王海也是好心,“好了,哥哥言盡于此,多的我不說了。再說,我也別想在萬金公司干下去了。小趙,萬總沒在,你要是願意等,那邊有閑置的椅子,你坐下慢慢等,你要是不願意等,哥哥就不送你了。”

        趙牧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能看到萬裕通和梅如新的影子,兩個人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趙牧坐立難安,起身來回踱步。趁著沒人注意,王海給他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趙牧暗罵自己忒笨,連忙取出手機撥通了萬裕通的電話,“喂,是萬總嗎?我是趙牧。”

        萬裕通顯得很是客氣,避而不談趙牧起訴公司的事,“是小趙啊,休息好了?回公司上班了?哎,這就對了嘛……”

        趙牧沒等萬裕通啰嗦完,打斷了他的話,“萬總,我不是回來上班的,我想問一下,公司什麼時候把剩下的六十九萬五千五百塊給我?如果公司財務上有困難,先給我三十萬也行。”

        萬裕通聽出來趙牧還沒有回心轉意,也不再掩飾,“這個嘛?小趙,你不是到法院起訴了嗎,什麼時候等法院判決下來了,我什麼時候按照法院的判決把錢給你。”

        “可是……”趙牧還想據理力爭。

        “我這里還有事,很忙,就不和你聊了。”萬裕通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趙牧又聯系撥了好幾次,每次傳回來的提示音都是:“對不起,對方已關機,請你稍後再撥。”

        “***。”趙牧罵了一句,又撥動了梅如新的手機號,結果和萬裕通一樣,梅如心也關機了,“一對狼狽為奸的狗男女。”趙牧難掩心中郁悶。他癱坐在椅子上,仰著頭,茫然的盯著天花板,思緒亂的像團麻,剪不斷,理還亂。

        半晌,趙牧的手機突然響了,他嚇了一跳,以為萬裕通良心發現,回心轉意了,急忙按下了接聽鍵,“喂,萬總嘛?我是……”

        手機那頭傳來了哭泣的聲音,是趙牧的堂姐,“小弟,你快點回來吧。大媽為了不拖累你,已經切腕自殺了。”

        “什麼?”趙牧如被雷劈中一般,久久的說不出話來,良久他像受傷的狼一般發出一聲嘶吼,“媽……”

        母親一死,趙牧萬念俱灰,他顧不得討要自己應得的工錢,打的跑到北京西站買了一張當天的回家的火車票,連夜趕回了家。

        為他操勞一生的母親安靜的平躺在床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似乎是在為再也不用拖累兒子高興,趙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豆大的眼淚啪噠啪噠往下掉,堂姐看著這個從懂事起就沒有流過淚的弟弟哭得如此傷心,頓時心酸難耐,哽咽得勸道:“小弟,人心不能複生,你……”沒有說完,也哇的哭出聲來。

        趙牧在家里呆了好幾天,在親朋好友的協助下,料理完了母親的喪事,其間,趙牧日夜守在母親遺體旁,親手為母親擦身,更換新衣,就連堂姐想幫她,也被趙牧攆得遠遠的。

        當母親元文秀的棺槨被黃土掩埋,平坦的黃土地上拱起了一座新墳時,趙牧的心死了,他趴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十幾個響頭,“媽,你一路保重,也許過不了多久兒子就會來陪你了。”

        喪事辦妥的當天,趙牧的二叔等親朋聚在了趙牧家,趙牧不但大學還沒有畢業而且還沒有成親,在長輩的眼里就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以後趙牧如何生活,得商量出個章程來。

        趙牧沒等他們開口,“二叔,我知道母親生病期間,家里借了不少外債,如今大家掙錢不容易,物價漲得厲害,大家都缺錢用。母親走了,什麼都沒有留下,就剩下這座房子,二叔,你幫我賣了吧,然後把錢分給債主們,如果有剩余就全部留給我堂姐,做她的嫁妝吧。”

        “混賬話,房子能賣嗎?這房子是你的根,房子賣了,你以後住哪呀?”二叔不客氣地呵斥道,“至于大嫂生病期間欠下的錢你別擔心,二叔先幫你擔著,等你以後有了錢,再慢慢還給二叔。其他你都不用管,老實滾回學校上學去,將來你成家立業的時候,二叔張羅著給你把這套房子裝修一下就是你的新房,北京的房子那麼貴,一萬多塊一平,回家住多好,咱們犯不著在那兒當房奴。二叔也沒多少錢,我和你的幾個叔叔姑姑商量著給你湊了五千塊,你先拿著,不夠花,再給家里打電話。”

        趙牧冰冷似冰的心稍稍解凍,捧著厚厚的一摞錢,又淌下淚來。

        翌日,坐在返程的火車上,趙牧的心已似鋼鐵,血卻已然沸騰起來,他的邏輯思維鑽進了死胡同,他想的很簡單,如果萬裕通肯按照協議早一日把錢給他,母親有錢治病就不會切腕自殺更不會死。正是由于萬裕通的貪婪,才造成了母親慘死的局面,如果任由萬裕通在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逍遙自在,怎麼對得起母親的在天之靈。

        我一定要懲罰他,為母親報仇。趙牧暗暗發誓。

        可是如何報仇,趙牧卻沒有一個確定的主意,是買把大砍刀直接上門去砍,還是另覓良策?趙牧邊想邊無聊的翻動著手機,當他查閱已往收到的信息一欄時,一條陳舊的短信突然跳到了他的眼前:“本公司長期出售槍支、假鈔、黑車、迷魂藥、搖頭丸,並提供私家偵探、職業殺手。有意請致電:135*******1,聯系錢經理。”

        趙牧心中一動,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眨眼間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7:18

前傳 第六章 買槍(下)


        回頭學校之後,趙牧來道操場,這里地勢開闊,周圍的人物可以一覽無遺,他打電話的時候可以不怕別人偷聽了去。他夠槍的行為如果被人舉報到公安那里,估計下半輩子只能蹲在號房里吃黃面窩頭了。

        “135*******1,”趙牧依次按下數字鍵,“嘀、嘀、嘀”三聲回音之後,手機那頭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喂,你找誰?”

        趙牧按捺下蹦蹦亂跳的心,“喂,你好!是錢經理嗎?”

        “你找錯人了。”那頭不客氣地掛斷了電話。

        趙牧仔細核對之後,確認沒有按錯鍵,再次撥通了電話,不等對方開口,他單刀直入,“喂,錢經理嗎?我想買槍。”

        “神經病,不知道中國對槍支實行管制嗎?我是守法的買賣人,怎麼可能私售槍支呢。”那人罵道,“老子這里有玩具槍,你要不要?”說罷,又掛斷了電話。

        趙牧棄而不舍的又撥通了電話,“錢經理,我以十二分的誠意向你保證,我想買槍,價錢咱們好商量。”

        “王八蛋,告訴你別再打電話騷擾老子了,你如果再打,老子就報警,告你騷擾和非法謀取槍支,我警告你,老子是認真的。”錢經理暴跳如雷,恨不得順著電波從手機里面蹦出來。這次,同樣是沒等趙牧說話,又把手機掛斷了。

        趙牧第四次熟練的按下了錢經理的手機號,這次等了一分鍾,對方也沒有接通電話,“對不起,對方無人應答,請你稍後再撥。”

        趙牧想了想,覺得錢經理在玩欲擒故縱的戰術,換成是他,如果有人貿然打電話跟他說要買槍,他也不敢隨便答應,這玩意兒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而且他已經打通了三次電話,錢經理每次都接,還不關機,這說明錢經理對他存了試探之心,國家對槍支的管理極為嚴格,換成是誰也不敢掉以輕心,更不要說是倒賣槍支的地下軍火商了。

        趙牧靜靜的等待了半個小時,再一次的撥通了錢經理的手機,“喂,你小子有完沒完?”

        趙牧一聽對方接電話了,頓時知道有戲,耐著性子道:“錢經理,我真的想買一把槍,我是個槍支愛好者,這輩子做夢也想擁有一把真槍,為了達成這個心願,出多少價錢我都願意。錢經理,你開個價,我絕對不二話。”趙牧不敢說真話,如果把他的目的說出來,錢經理肯定不會把槍賣給他,這點道理,趙牧還是明白的。

        錢經理沉默了半天,趙牧等了半天,都以為沒戲了的時候,錢經理突然道:“97式自動步槍的參數是什麼?不許思考,馬上回答。”

        趙牧看過不少槍械類的雜志,他不敢耽誤,張口就道:“全槍長755毫米,空槍3.32千克,射速650RPM,有效射程400米。”說罷,暗暗長舒了一口氣。

        錢經理又沉默了半分多鍾,才道:“你現在在什麼位置?”

        “我在某某大學。”趙牧爽快地道。

        “你還是學生啊。”錢經理明顯松了口氣。

        “也算不上學生,再過兩個月就該畢業了。”趙牧沒有隱瞞,為了取得對方的信任,就要盡可能的說實話,防止出現誤會。

        “我給你半個小時,現在是下午三點五十七分,我希望在四點二十七分前,你出現在燕莎商城的大門口。”不等趙牧回答,錢經理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趙牧蹭得躥了出去,以百米沖刺的速度一邊狂奔,一邊高喊“出租車”。

        北京的交通狀況實在不敢令人恭維,年年修路年年堵,還好現在不是上下班的高峰,出租車順利的把趙牧送到了燕莎商城的大門口。趙牧看了一下手表——16:25,還差兩分鍾。

        趙牧站在燕莎商城的門口,深深地吸了口氣,右手按在胸口,胸腔像關了一只兔子,怦怦的亂跳。

        十六點二十七剛到,趙牧的手機就響了,“不要說話,聽我說,我說什麼你做什麼,如果有一點遲疑,你再也別想見到我。”

        趙牧四處張望,周圍打電話的人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著誰都像又誰都不像。

        “你不用看了,你找不到我的。現在聽我的命令,把你的左手舉起來,好,我看到你了。羊角風病人見過沒有?現在你馬上給我學學癲癇發作時的症狀。”錢經理不知在搞什麼鬼。

        趙牧沒有辦法,也顧不上考慮丟臉不丟臉的問題了,往地上一躺,蜷縮成一團,竭力模仿癲癇發作時的抽搐。嘩啦,周圍的人圍了上來,有幾個好心上前緊緊地把他鎖住,“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現在你馬上站起來,大聲喊我是騙子,喊三遍。”錢經理似乎想玩死趙牧。

        趙牧能說什麼,骨碌站了起來,大聲喊道:“我是騙子,我是騙子,我是騙子。”

        圍觀的人不知真相,還以為趙牧真的在騙他們,紛紛的指責趙牧不應該。

        “趴下,做一百個俯臥撐。”錢經理繼續指示道。

        趙牧沒有討價還價,二話不說趴在了地上,一五一十的開始做起了俯臥撐。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燙,今天丟人丟大發了。

        “先生,我們這里不允許作秀,你能否換一個地方?”燕莎的保安走了過來,有禮貌的道。

        這時候趙牧也接到了錢經理的指示,“行了,小子,你過了第一關,三天之後等我的電話。”

        趙牧整理了一下髒兮兮的衣服,沖著保安鞠了一躬,在保安複雜的眼神中,他五味雜陳的緩緩離開。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趙牧無心做任何事,一天到晚心事重重的躺在宿舍的床上,連舍友們邀請他打球之類的活動都統統回絕了,大家都知道趙牧的母親剛剛去世,也沒有難為他。

        三天過後,一大早趙牧就接到了錢經理的電話,“你這里說話安全嗎?如果不安全,你咳嗽一聲,我馬上掛斷電話,半個小時之後,我再給你打。”

        舍友們都在睡懶覺,談不上安全,趙牧故意咳嗽了一聲,錢經理當即掛斷了電話。趙牧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臉也不洗牙也不刷,用飛毛腿一般的速度飛奔到操場之上,操場上鍛煉的人不少,趙牧在觀眾席上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很快,錢經理打來了電話,“兄弟,我覺得你是個實誠人,又是個學生,估計買槍就是為了好玩,我這里正好有一支朋友造的槍,八千塊,你要不要?”

        趙牧掂量了一下荷包的分量,“成,我要了。不過光有槍不行,你那里有沒有子彈?”

        “兄弟,我朋友造槍只是為了好玩,我上那里給你找子彈去……”

        “一百塊一發。”趙牧直接開價了。

        “兄弟,我這里真的沒有子彈。”

        “一百五一發。”趙牧一下子給上漲了百分之五十。

        錢經理不吭聲了。

        “兩百。”趙牧咬牙道。

        “你要幾發?”錢經理松了口。

        “十發。”這已經是趙牧能夠承受的極限了,如果按照這個價格交完槍款和子彈的款項,他兜里就沒有一分錢了。

        “最多給你五發,多了我這里沒有。”錢經理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行。”趙牧松了口氣,至少後面的日子不用餓肚子了。“咱們在那里交接。”

        “今天下午三點,在你們學校的操場,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經理語氣森然的警告道,“記住,別和我耍花樣。”

        “大哥放心,我如果出賣你,讓我出門被車撞死,吃飯被飯噎死,喝水被水嗆死。”趙牧發下毒誓。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7:50

前傳 第七章 巧計設陷阱(上)


        當天下午三點,趙牧順利的從錢經理的手中得到了一把五四式手槍以及五發子彈,面對著趙牧會否是假槍的疑問,錢經理推子彈上膛,又從懷中掏出消音器,說了一句,“這發子彈的錢你掏。”然後對准地面開了一槍,一聲沉悶而清脆的響聲過後,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半尺多深的深孔,趙牧不再有什麼懷疑,爽快地把九千塊錢交給了錢經理。錢經理拍了拍趙牧的肩膀,“小伙子,以後再想買槍盡管找我。”

        回到宿舍,趙牧趁人不注意把槍藏在了衣櫃的最下面。沒有買到槍之前,他盼著槍早點到手,可是當槍到手的時候,趙牧陷入了恐慌之中,在中國,槍是排行首位的違禁品,政府為了杜絕安全隱患,對槍支彈藥執行的是非常嚴格的管控制度,如果被公安局查出來趙牧手頭有一支槍,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趙牧這個大學生是非常清楚的。

        在忐忑不安中,趙牧膽戰心驚的度過了兩天,每當有警笛聲響起的時候,他的身上都會起一層白毛汗,即使有警察或者身著制服的人從身邊經過,趙牧的心也會怦怦亂跳。過了兩天之後,趙牧發現自己的生活沒有異常,心也慢慢的安定了下來,他開始籌劃如何找萬裕通報仇雪恨。

        趙牧是很聰明,但是也認死理,認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聰明的頭腦可以保障他計劃的周密,堅定的韌性賦予了他不達目的誓不回頭的決心,也許萬裕通是個成功的商人,但是他錯就錯在識人不明,自以為聰明的他捅了不該招惹的馬蜂窩。

        在趙牧還沒有計劃好的時候,朝陽區法院通知他,他起訴萬金公司的民事案件當天下午開庭,法院要求原被告同時出庭,否則將以敗訴論處。趙牧已經把這件事給丟到九霄云外去了,接到法院的通知後,不報任何希望的他還是匆忙的整理了一下材料,組織了一下語言。

        下午到了法庭,趙牧往被告席上一看,心頓時涼透了。萬裕通和梅如心根本沒有出庭,被告席上坐著的是一個陌生的男律師。這個律師的口才很好,一開始就對趙牧窮追猛打,一針見血的指出沒有任何人證物證可以證明萬金公司曾經答應過趙牧任何不合理的要求,與之相反,萬金公司卻有一份原被告共同簽署的合同證明萬金公司是在按照合約辦事。律師要求趙牧當庭撤訴,並且當庭公開向萬金公司道歉,否則萬金公司將根據法律和合同,將趙牧推向被告席,追究趙牧的責任。

        趙牧聽完律師的辯詞,心底的火騰的冒了出來,他萬萬沒有想到萬裕通不但不知悔改反而還要反咬一口,心中僅存的對萬裕通的期望頃刻間化為烏有,所剩下的只有怨懟和仇恨。趙牧盛怒之下,頭腦格外的清醒,一個複仇的計劃飛快的在他腦海之中出現並成形。

        “法官,”趙牧在法官征詢他的辯詞的時候起身道,“我願意按照被告的意思撤訴,是我看到萬金公司賺錢有道,眼紅了,妄圖通過告狀得到不合適的利益,對不起,我很抱歉。”

        一場官司不了了之,被告律師帶著勝利者特有的驕傲志高氣昂的揚長而去,趙牧則不得不為自己這場注定敗訴的官司買單,交了幾百塊錢的案件受理費之後,趙牧不但沒有沮喪,精神頭反而大的出奇,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出租車,我到XX大廈。”

        萬金公司的辦公區,趙牧站在了會計王海的辦公桌前,“王哥,麻煩你給萬總打個電話,我想回到公司上班。”

        王海如同看到了外星人,兩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瞅著趙牧,壓低聲音道:“小趙啊,你可要想好了,憑你的本事在那里不能謀就一個好的職位,你干嘛非到這里來呀?你可千萬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痛。留在這里,你就不怕萬總再坑你一把。”

        “不了,王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趙牧能夠感覺出來王海真的是發自肺腑的勸他,不過為了複仇的大局,趙牧不得不說假話,“我還是喜歡萬金公司的氛圍,自由,無拘無束,掙得少點沒關系,我還年輕嘛,有的是時間,現在我的目的是為了多多學習,為將來積累更多的工作經驗。”

        “說得好,”萬裕通拍著巴掌從公司外面走了進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發現短短幾天不見,你成熟了。能夠認識到自身的不足,這一點非常的難能可貴。怎麼樣,想通了?想回來上班了?”他剛剛得到趙牧撤訴的消息,這會兒見到正主兒,不但沒有責難,反而閉口不談,態度也是非常的親切。

        趙牧鞠了一躬,“對不起,萬總,我年少無知,沒能理解萬總你對我的好以及期望,我回到學校之後,和同學們一交流才發現,他們有好幾個在大公司找到了工作,工資才三四千塊錢,只有幾個人比我強點,我這才發現萬總你對我真好,以前我沒看出來這點,還和萬總你頂嘴吵鬧,現在回頭一看真是太不應該了,今天當著全體同仁的面,我鄭重向萬總你道歉,希望萬總你原諒我,並能允許我重新到公司上班。”

        萬裕通很高興,“小趙你這樣的人才我請還請不到呢,你想回來公司上班,我又怎麼可能反對呢。至于道歉就不必了,我萬裕通不是記仇的人。”

        “謝謝萬總。”趙牧再次鞠了一躬。

        “王會計,從帳上支出來五千塊錢作為獎金發給小趙。小趙,你還坐你原來的位置,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肯定會回心轉意的,座位一直都跟你留著。”萬裕通志得意滿的道,“你以後就是公司的台柱子,中流砥柱,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待會兒咱們哥倆簽署一份正式的勞動合同,你有什麼條件,現在抓緊時間仔細想想,一個小時之後到我辦公室來,好不好?”

        簽一份新合同,這一點在趙牧的意料之中,即使萬裕通不說,他也會找機會主動提及,“好的,萬總,我一會兒過去。”

        趙牧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王海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埋頭繼續算他永遠算不完的賬目去了。

        萬裕通一回到辦公室,就把房門從里面反鎖上了,他取出手機撥通了梅如心的電話,“我的乖乖小寶貝,不用在外面躲著了,你可以回來了。呵呵,對,剛才趙牧那小子已經全面向我交槍投降了,還當著全公司的面向我鞠躬賠罪呢。哎呀,你都沒看到,當時我那個舒坦呢,前所未有的感覺,你知道嘛,就像當年小日本鬼子向中國人民投降一樣,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沒有一個不舒坦的。你放心,趙牧就是一個嘛兒都不懂得大學生,要膽子沒膽子,要骨氣沒骨氣,借他三個膽子他也不敢把我怎麼得,這一點絕對錯不了。什麼,你讓我待會兒和他簽合同的時候條件盡量定的寬松一點,嗯,我知道,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上會逼他不就是為了能徹底的把他留在公司里嗎?現在和趙牧正式簽合同,我自然會多分一點利益給他,不過我還是那句老話,不能一次性給他,得慢慢、慢慢的往上漲,就跟馴獸師訓練獅子老虎的時候一樣,不能一次性喂飽了他,要不然這些家伙肯定消極怠工,不肯好好的表現了。哈哈,趙牧一個毛頭小伙子,想和我玩心眼,哼,下輩子吧。”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8:21

前傳 第七章 巧計設陷井(中)


        “怦怦”,趙牧敲響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萬總,我可以進來嗎?”

        萬裕通親自給趙牧打開了門,熱情的把趙牧迎了進去,“小趙,快進來。坐,來,坐在這里。”萬裕通拉開了老板桌對面的沙發椅。

        趙牧點了一下頭,坐在了椅子上。“萬總,我來簽合同了,如果條件不能令我滿意,我可不依。”趙牧開門見山道。

        “小趙,這點你放心,我是不會虧待你的。”萬裕通遞給趙牧一張寫滿了字的白紙,“這是我剛剛草擬的幾個合同條款,你先看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趙牧仔細的看了兩三遍,把紙往桌子上一丟,“萬總,現在辦公室里只有你我兩個人,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你草擬的條款,我不同意,原因有三點,第一,你給我的操盤補貼比例太低,百分之二十五太少,保守估計,我每個月至少可以為公司創造上百萬的利潤,你不覺得我得到的回報和付出不太一致嗎?第二,押金太多,我明白你怕我干兩個月就辭職不干了,這點你放心,我既然肯回來,就說明我有心在萬金公司長年累月的干下去,原因很簡單,萬總你出的價錢最高,出門在外,謀取的無非是錢財二字,我不會和鈔票過不去的,話是這樣說,但是你每個月到要抽取百分之二十的操盤補貼作為押金,這比例未免太高了,由此可見,萬總你對我的防備之心可不算小啊。還有一點,我在這里干的頭一個月的操盤補貼怎麼算,我呢,不和你爭論當初是怎麼約定,有沒有人證物證了,現在談論這些都已經沒用了。在我看來,萬金公司肯不肯把頭一個月的操盤補貼按照合適的比例給我,已經是萬總邀請我加盟萬金公司的誠意所在。萬總,如果你能夠處理好我這三點,並能在你我新簽的合同當中體現出來,我很樂意在新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按下指印。”

        萬裕通呵呵一笑,“小趙,你還說我有防備之心呢,你也不少啊。”

        趙牧淡淡的道,“吃一塹長一智嘛!”

        萬裕通想了想,“依你的意見,我應該出什麼條件才能讓你滿意呢?盡管說,咱們萬事好商量。”

        趙牧舉起右手,豎起食指,“一,操盤補貼比例,我要百分之四十,也就是說我為公司賺取十塊錢,公司至少也要給我四塊;二,押金比例為我應得的操盤補貼的百分之五,至于第一個月操盤補貼的問題,看你萬總的意思了。”

        看著趙牧侃侃而談,萬裕通產生了一個錯覺,仿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未出校門的大學生,而是一個久經商場考驗的公司老總,他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驅逐出腦海,“小趙,我剛才還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現在看來,我並沒有說錯,你的確變了很多,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成長為我的左膀右臂了,好好干,等你鍛煉兩三年之後,我提拔你為公司副總。”

        “萬總,畫餅充饑、望梅止渴的事我不干。再說說將來的事,對你我將要簽署的合同不會產生任何的影響。”趙牧淡淡的道,“我的條件你是否答應,請給個准信,如果答應,咱們馬上簽合同,如果不答應,”趙牧攤開雙手,向兩邊揮了揮,“我只能說抱歉了。”

        “別,別。”萬裕通不由得有點慌神,“小趙,你別急,我這不是正在考慮嘛。咱們先來說第一個吧,百分之四十有點多,我也不好跟公司的其他員工交待呀,你看咱們能不能降點,百分之三十五,怎麼樣?”一個百分點可能代表的好幾萬,公司一個月的日常花銷也就是這個數目了,萬裕通不能不精打細算。

        “好,我給萬總面子,百分之三十八,不能再低了。”趙牧沉吟片刻,道。

        “我給你漲一個點,百分之三十六。”萬裕通右手比劃了一個六,在趙牧眼前晃了晃。

        “不行,百分之三十八,不能再低了。”趙牧咬緊牙關,死活不肯松口。

        “小趙,你這不是為難我嗎?降點,降點,好歹降一點,我也好跟其他的員工交待。”萬裕通裝可憐道。

        “百分之三十七點五。”趙牧松了口。

        萬裕通知道不能把趙牧逼得太緊,點了點頭,接下來,兩個人又經過激烈的討價還價,把趙牧每個月的押金調整為了操盤補貼的百分之十,剩下的就是趙牧說的最後一個問題了,第一個月的報酬如何計算。

        趙牧道:“萬總,前面兩條都是鋪墊,你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才是我願不願意到公司上班的關鍵,你解決好了,我二話不說,馬上開始工作,解決不好,咱們一拍兩散,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面對著趙牧明顯的威脅,萬裕通皺起了眉頭,他很不喜歡包括趙牧在內的下屬這樣對他,可是他也明白不能讓趙牧滿意,趙牧就不會老老實實的給他賺錢,算了,就當是我請了一條大牌的狗給我看家護院,每天用肉喂它,不是保我一宅平安嗎。“十萬。”萬裕通肉疼得開出了一個數字。

        趙牧聳聳肩,“萬總,我不耽誤你的時間了。”起身就往外面走。

        “別別別,小趙,別急著走啊。咱們萬事好商量。”萬裕通急忙攔住趙牧。

        趙牧點了點胸口,“在這里,萬總,我沒能看到你的誠意。”

        “二十萬,”萬裕通豎起了兩根手指頭,“二十萬總行了吧。”

        趙牧繼續往辦公室外面走。萬裕通急了,“二十五萬。”

        趙牧站住了腳步,“萬總,我不勉強你。”

        萬裕通知道趙牧還不滿意,“我再給你加五萬,三十萬怎麼樣?小趙,請你體諒一下我,我把這錢給了你都不知道該如何向員工們交待。”

        趙牧暗罵萬裕通到了現在還在演戲,還在裝可憐,媽的,有什麼不好交待的,你把咱倆當初的約定說出來,誰會不服呀。趙牧其實也在演戲,他現在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取得萬裕通的信任,萬裕通不是愛財如命嗎,好,我就讓你在這個上面栽一個大跟頭,然後再跟你慢慢的算總賬。“三十五萬,萬總,你出這個數,我就留下來。”

        萬裕通肉疼得直咧嘴,咬牙切齒的道:“好,我答應你。”

        趙牧笑了,回轉身,握住萬裕通的手,“萬總,咱們是不是先把合同簽了?”

        已經答應了趙牧,萬裕通也想開了,他爽快地答了一份合同,然後打印了兩份,“小趙,你看看,如果沒錯,咱們就可以簽合同了。”

        趙牧認真地把兩份合同看了一遍,確認兩份合同的內容一模一樣,而且是按照他們剛才商量好的書寫的,滿意地點了點頭,從桌子上拿起一根圓珠筆,刷刷寫上自己的名字,按上了自己的指印。然後把合同遞給了萬裕通,萬裕通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後取出公司的公章在合同上面蓋了一個鮮紅的大印。

        “小趙,你把合同收好。”萬裕通遞給趙牧一份合同。

        “萬總,我原來簽的那份合約呢?”趙牧問道。

        “你看我這腦袋。”萬裕通從保險櫃中取出誑騙趙牧簽下的那份合約,交給了趙牧。

        趙牧擦擦幾下撕成了碎片,然後道:“萬總,以後我就是萬金公司的正式一員了,請你多多關照。”

        萬裕通從老板桌後面繞過來,親熱地攏著趙牧的肩膀,“小趙,好好干,以後公司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大哥。”萬裕通擁著趙牧走出辦公室,拍了拍手,喊道:“今天下了班之後大家都別走,我請客宴請大家,慶祝小趙正式加盟萬金公司。”

        辦公區內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9:00

前傳 第七章 巧計設陷井(下)


        夜晚十點左右,從雙安商場附近的一家飯店內搖搖晃晃的走出了一群人,趙牧和萬裕通勾肩搭背的走在這群人中間,趙牧迷迷糊糊的說著胡話,萬裕通也喝醉了,走路都走不穩了。梅如心開著小汽車來接萬裕通了,趙牧把萬裕通送上了汽車,然後繞到轎車的另一邊,大力的拍著車門,梅如心聞著趙牧身上撲鼻的酒味,秀眉微蹙,“小趙,你不能喝酒就不要多喝。”

        趙牧借酒撒瘋,“梅經理,萬總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開車,把萬總送回家,明天我要檢查的。”一陣風吹來,趙牧嘔的一聲,把胃里的東西全吐了出來,大部分都吐到了汽車的玻璃上,還有一部分順著玻璃上空的空隙噴到了梅如心精致的套裝上。

        梅如心看著自己衣服上紅紅綠綠的嘔吐物,胃里只望外翻,小臉頓時變得煞白,“你……”

        “對不起,”趙牧醉醺醺的道,“吐的不是地方,我換個地方接著吐,嘔……”他踉蹌著走到路邊,扶著樹,大吐特吐起來。

        梅如心沒有辦法和一個醉漢計較,氣的一按汽車喇叭,啟動了汽車,揚長而去。

        趙牧抬起頭來看著遠去的汽車,詭異的笑了,隨手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紙,擦了擦嘴,然後丟在了嘔吐物里面,他跌跌撞撞的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學校的宿舍去了。

        夜風習習,把趙牧擦嘴的那張紙吹起了一個角,角上赫然蓋著萬金公司的公章,這不是趙牧剛剛和萬金公司簽訂的合同嗎?趙牧費了這麼大勁,辛辛苦苦才爭取來這份合同,怎麼會如此不珍惜。難道這份合同已經完成了它的曆史使命,迷惑某人之後已經沒用了,也許只有天知地知趙牧知道。

        眨眼間趙牧已經在萬金公司上了一個月的班了,這個月趙牧的表現非常正常,正點上班正點下班,既不遲到也不早退,工作態度也非常端正,認真地履行著操盤手的義務,萬裕通初始的時候還擔心趙牧給他搗蛋,過了一段時間發現趙牧似乎已經忘記了萬裕通曾經對他作過的一切,每天見到萬裕通和梅如心的時候都樂呵呵的,看不出來絲毫的異樣。

        一個月下來,趙牧的操盤成績依然是公司內最好的,十萬的本金經過趙牧一個月的操作,已經變成了四百多萬,把萬裕通給樂得,都快找不到東南西北了。這一次,萬裕通沒再搗鬼,爽快地按照合同把錢發給了趙牧。趙牧扭轉身,就把這筆錢捐給了慈善組織,名譽國家主席宋慶齡創辦的基金會。一個月前的,萬裕通補給他的三十多萬,趙牧也照此辦理了。如今,錢財對于他而言,已經毫無意義可言,不如留給更加需要的人。

        漸漸的,萬裕通對趙牧的警惕之心松懈了下來,梅如心剛開始的時候對趙牧的戒備比萬裕通更甚,後來看到趙牧從來沒有搞過小動作,也慢慢的放下心來,畢竟公司已經補償過了,雖然少了二十多萬,但是和趙牧現在每個月所拿的已經算不得什麼了,以梅如心的想法,以後多給趙牧發獎金就是了。

        一晃,趙牧在萬金公司已經工作了半年,這半年是萬金公司飛速發展的半年,在趙牧的操作下,萬金公司從股市賺取了兩千多萬,比一個大型制造企業還賺錢,萬裕通在自家老爺子面前說話也理直氣壯了,每天晚上也是生龍活虎的,把梅如心折騰得死去活來,屢屢攀上云端。萬金公司也擴張了數倍,萬裕通租下了XX大廈整整一層樓,作為公司的辦公區,員工總數也擴大為幾十人。對趙牧,萬裕通和梅如心已經徹底放下心來,兩人視趙牧如心腹,而其依照前言,把趙牧提升成了證券部主管,別的不說,每個月的獎金至少十萬塊,更不要說其他的了。趙牧依然如故,過的像個清教徒,每個月留下必須的生活費之外,其他的全部捐獻給宋慶齡基金會。

        這一日,萬裕通把趙牧叫到了辦公室,等趙牧做好,萬裕通取出兩把鑰匙,交給了趙牧,“小趙,你這半年的時間兢兢業業,為公司創造了不少利潤,我經過仔細考慮,決定對你實施重獎,這兩把鑰匙,一把是一輛國產紅旗車的車鑰匙,一把是XX家園七號樓304室的鑰匙,這兩樣公司花了不到兩百萬,只要你在公司一天,這兩樣東西就屬于你。怎麼樣,小趙,哥哥對你夠重視了吧?”

        趙牧對萬裕通深表鄙視,連所有權也不肯移交給我,重視個屁,還不是怕我跑了嗎。心里是這樣想,趙牧臉上卻沒表現出來,“謝謝萬總。”他抓起兩把鑰匙,走到辦公室門口,手都搭在了把手上,又松開了,支吾著道,“萬總,我……”

        “有事?”萬裕通問道。

        “算了,我不說了。”趙牧玩起了欲擒故縱。“說了,你也不會同意的。”

        “你別走,坐下來,咱倆聊聊。”萬裕通把趙牧按在了沙發椅上,“你不說,咋知道我不會同意呢,說說看,有什麼事?”

        趙牧沉吟片刻,道:“萬總,我剛才在網上發現了一個比較詭異的現象,我發現美國XX基金的資金流出現了異常,而且前一段時間該基金的董事長公開表示看好中國股票市場,我又仔細的在網上搜尋了一下這位董事長已經曾經說過的只言片語,發現他很可能瞄准了股票代碼為601857的中石油,你也知道目前石油價格飆升,中國成品油市場緊俏,作為中國最大的石油企業中石油的股票潛力很大,我有八成的把握確定,索斯洛先生瞄准的就是這支股票,據我預計,索斯洛先生入市後,中石油的股票至少要上升百分之八十。”

        “多少?”萬裕通非常震驚于這個數字。

        “百分之八十,如果操作得當的話,我估計可以賺取一倍的利潤。”趙牧淡淡的道。

        “你讓我想想。”萬裕通覺得自己直犯迷糊。

        趙牧取出一張紙,遞給萬裕通,“萬總,你可以到這些網址察看一下索斯洛先生的言行,就知道我又沒有說謊了。”

        索斯洛是美國著名的對沖基金的董事長,曾經在亞歐等國家的股市上攫取了大量的鈔票,是全球金融界的傳奇人物,也是萬裕通崇拜的偶像。他等趙牧離開之後,連忙按照趙牧所提供的網址登錄上了互聯網,萬裕通也有相當的金融知識儲備,他研讀過這些網站上透露的資料後,也判斷出中石油的股票會大漲,出于謹慎起見,萬裕通又在網上尋找了一些相關資料,越看越覺得中石油大漲在際,如果不趁機大撈一票狠的,實在是對不起自己這麼多年在商海沉浮所吃的苦頭。

        萬裕通盤算了一下,公司帳上有一千多萬的資金,再加上他所經營的其他兩家公司的流動資金,大概可以湊上兩千多萬,錢到用時方恨少,萬裕通恨不得手頭上有他個十億八億的,最好還是美金歐元之類的硬通貨。萬裕通跌坐在老板椅上想了半天,一把抓起了手機,熟練的撥了一個電話號碼,“喂,是伍行長嗎?我是小萬啊,我家老爺子很是掛念你,特意囑咐我代他看看你。哎,你今天晚上有空啊,好好,今天晚上我到你家去看望你。”

        和上手機,萬裕通暗下決心,一定要想方設法貸上一大筆款子,狠狠的在股市上撈一把再說。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49:26

前傳 第八章 嗜血複仇(上)


        坐在獨立辦公間的趙牧笑了,自從萬金公司進行搬遷裝修後,趙牧把自己從黑市買來的竊聽器偷偷的安放在了萬裕通的辦公室和私家車里,以便隨時監聽萬裕通的一舉一動,當他聽到萬裕通和某家銀行支行的吳行長打電話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對萬裕通的誘惑成功了。

        自古以來,對金錢美人的貪婪與欲望,不知毀掉了多少人,從這兩方面下手,無異于是最能毀滅人生的手段,自從萬裕通克扣趙牧的薪酬,導致他的母親無錢治病切腕自殺後,趙牧曾經靜下心來分析萬裕通,發現萬裕通這個人對金錢有一種特殊的癖好,有著一種近乎于守財奴般的怪癖,趙牧就知道要想複仇,必須從這方面下手。他苦心籌劃,終于等來了機會。為了取信于萬裕通,這半年多時間里,他韜光養晦,處處裝出一份低眉順氣,和氣生財的姿態,也盡力的為萬裕通賺取每一分可以攫取的錢財,因為他明白人的欲望是沒有極限的,得隴望蜀是人之常情,當他為萬裕通賺了一百萬的時候,萬裕通會想著一千萬,當他為萬裕通賺夠了一千萬的時候,萬裕通會想著兩千萬、五千萬……一億,十億的想下去。

        為了引誘萬裕通踏出最為致命的一步,趙牧瘋狂的收集所有一切可以利用的信息,當他看到索斯洛的消息時,他知道機會來了。趙牧交給萬裕通的資料都是真實的,如果換成另外一個老板,不曾對趙牧做出任何虧心事,而且真誠的善待趙牧,趙牧自信有十足的把握在即將到來的股市風暴中賺取百分之百的利潤,但是對萬裕通這樣的老板,趙牧就沒有這麼好心了。

        趙牧想起已故的著名豫劇名角牛得草老先生的代表作《七品芝麻官》中一句經典的台詞:哈哈,老乞婆,你入了我的甕了。萬裕通,你也一樣,入了我的甕了。

        趙牧耐心的等了幾天,從頭至尾沒有問過萬裕通一句話,現在是關鍵的時刻,不能著了相,讓萬裕通看出破綻來。

        眨眼間,從趙牧向萬裕通提出建議,已經過去了三天,這天,萬裕通早早的守候在辦公室的門口,一見趙牧過來上班了,萬裕通就把趙牧招呼到了辦公室中。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煙,“小趙,你覺得索斯洛先生什麼時候會入市?”

        “怎麼,”趙牧心道魚兒上鉤了,“萬總,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你還記著呢?我早就忘了,我後來想過了,風險太大,咱們還是算了吧。”

        “小趙,你不用考慮風險不風險的,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萬裕通急切的道。

        趙牧點了點頭,“如果我計算沒有錯誤的話,索斯洛先生入市就在這兩天,最晚不超過後天。”

        “你確定這時候買賣中石油的股票可以賺錢?”萬裕通問道。

        趙牧再次點了點頭。

        萬裕通靠在老板椅上,陷入了沉思,這會兒他的面目表情極為精彩,時而緊張,時而興奮,趙牧坐在一旁靜靜的等著萬裕通下最後的決定。大概過了幾分鍾,萬裕通手夾的香煙燃盡了,灼疼了萬裕通。萬裕通哎呀一聲,急忙掐滅香煙。

        “小趙,下面你要看到的是公司最大的機密,這件事關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誰都不能告訴,明白嗎?”萬裕通鄭重其事的叮囑道。

        趙牧堅定的點了點頭,“我一定不會辜負萬總你的信任。”

        萬裕通取出一本帳薄,翻開,然後把帳薄推到趙牧面前,手指頭在帳薄上點了點,“你看一下公司的總帳,看看上面有多少錢。”

        趙牧看了一眼,七千一百零七萬余元。“哇,萬總,公司有這麼錢,能進全國百強了。”

        “這些錢不全是我的,不過也快了,有小趙你扶助我,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遙遠了。”趙牧一記小小的馬屁把萬裕通拍的心花怒放,“這七千多萬就作為這次咱們買賣股票的本金,這里面有哥哥我的全部身家也有從銀行貸來的五千萬,你一定要好好的操作,事後哥哥不會虧待你的。小趙,我的兄弟,萬金公司是生是死,哥哥我的身家性命,全部托付給你了。”

        趙牧才不會被萬裕通一句兄弟所迷惑,他道:“這麼一大筆錢,萬總你交給我,是對我的信任,不過萬總,我怕我會不小心貪汙一點兩點的,你還是派兩個人監督我吧。”

        “小趙,我對你是信任的。”萬裕通親熱的摟著趙牧的肩膀,“走走,咱們到你的辦公間,哥哥我正想著學習一下如何操盤,正好借此機會跟在你屁股後面,做一回學徒,小趙,你可不能拒絕我呀。”

        媽的,說得好聽,還不是借機監視嗎?趙牧換上一張笑臉,“哪兒能啊,萬總跟著我學習,以後我吹牛都有資本了,哈哈,走。”

        兩個人走進趙牧的獨立辦公間,趙牧打開了電腦,出于例行公事,趙牧背轉了身體,由萬裕通輸入三十六的密碼,這次不知怎麼回事,萬裕通操作的時間格外長,“好了,小趙,你可以轉過來了。”萬裕通略帶幾分抱歉的道,“這次給你的本金太多,哥哥我不得不慎重行事,你的機子上的密碼我已經進行了修改,由三十六位提升到了一百二十八位,以後你每次開機都由我親自執行。”

        這是題中應有之意,趙牧並不在意,他早就想好了如何應付這種可能,他很早以前就編寫了兩個木馬植入了他用的這台電腦中,其中一個是專門盜取密碼的木馬,開機既運行,而且不會有任何痕跡存在,並且殺毒軟件業查殺不出來,為了編寫這兩個木馬,趙牧啃了十幾本關于電腦編程方面的書。現在只要萬裕通離開辦公間一分鍾以上的時間,趙牧就可以得到新的密碼。

        趙牧二話不少,開始操盤買賣股票。萬裕通的眼睛不敢有稍許的眨動,唯恐錯過了任何一筆操作。看著七千多萬的資金慢慢的被股市消化,換成了幾個不同帳戶內的成千上萬手的股票,萬裕通不由得雙掌合十,祈禱過路神仙,保佑他可以賺的盆滿缽溢。

        眨眼間,過去了半個多月,趙牧緊跟索羅斯的操作步伐,逢低買進,遇高拋出,短短的時間內,就為萬金公司的帳號增加了上千萬的資金,萬裕通幾乎是一天查三遍公司的帳戶資金,看著噌噌往上漲的資金,萬裕通即使做夢的時候也會笑醒,攪和得同床而眠的梅如心每天早晨都頂著兩只熊貓眼。

        不過看多了資金的增長,萬裕通也有點厭煩了,他不再每天盯著趙牧的操作看了,只是每天早晨上班開機的時候以及下班的時候來看一眼,其他的時候他都會去辦自己的事。

        剛開始的時候,趙牧還擔心萬裕通會每天更換密碼,過了一段時間內,趙牧沒有發現萬裕通這樣做,自從一開始更換密碼後,萬裕通就再也沒有改變過,畢竟一百二十八位密碼不是每個人都能記住的,更不要說是天天更換新密碼了。為公司的每台電腦安裝了正版殺毒軟件及防火牆的萬裕通自信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一百二十八位密碼會是什麼。

        這一日,趙牧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潛伏等待的時間夠長的了,今天是下手的最好時機,今天的股市會震蕩起伏,會有數次波動,趙牧要做的就是改變一下策略,當著萬裕通的面,他不動聲色的拉了拉鍵盤,手指閃電般的在S鍵上按動了一下,S鍵是趙牧種植的第二個木馬的啟動快捷鍵,這個木馬的作用是執行和趙牧所有操作全部相反的命令,即當趙牧明面上操作買進的時候,木馬處理之後就成了拋出,相反,當趙牧明面上是拋出的時候,其實成了買進。趙牧之所以費這麼大勁在電腦中植入木馬,是為了最大可能的欺騙萬裕通和梅如心,防止被人識穿。

        這一日不得不說是趙牧的幸運日,也許上天也是站在趙牧這一邊,他開機之後不長的時間,萬裕通接到了一個實在推脫不掉的電話,帶著梅如心離開了,趙牧把中石油的股票拋售一空,今天一日的操作,已經不能用一句“沒有賺錢”來形容,趙牧不但把他之前為萬金公司賺取的兩千多萬全部揮霍一空,而且萬裕通從銀行當中貸的五千多萬也被洶湧的股市腐蝕掉了一大半,下午下班的時候,趙牧察看了一下帳戶,只剩下不足兩千萬了。

        萬裕通,我既然能夠為你賺錢,就能讓你賠錢,而且是讓你賠得傾家蕩產,一文不值。

        趙牧關掉了電腦,釋釋然走出了公司。趙牧摸了摸腰間別著的五四式手槍,萬裕通,你一共欠我兩筆賬,第一筆已經還了,現在該是你還我第二筆帳的時候了。

        趙牧掏出了手機,撥通了萬裕通的電話。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50:19

前傳 第八章 嗜血複仇(下)


        “喂,萬總嗎?躲在哪里逍遙自在呢?”趙牧並沒有因為剛剛葬送了萬裕通幾千萬的資金而顯得緊張,在他決定實施一系列複仇計劃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萬總,還是你這個做老總的好啊,不像我們這些打工的,天生的勞苦命,當老總的在外面花天酒地、逍遙自在,我還得待在小隔間里埋頭計算一二三四,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什麼,讓我找別人一塊上酒店喝酒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同事們和我都不對付,每個月看到萬總你分那麼多錢給我,他們都嫉妒啊,明面上不說,暗地里不定說我什麼壞話呢。好的,你讓我去XX酒店,你在哪里等我?萬總,你要是真的想請我喝酒,咱們就找個僻靜的地方,這樣吧,要不上你家,要不到我家,唉,對,沒人打擾,咱哥倆個交交心,順便說說以後公司如何發展我跟你講,萬總,小弟心里憋了一肚子話,早就想跟萬總你嘮嘮了。嗯,好,今天晚上七點,你在蘇州橋下面等我,好好,咱們不見不散,我這就去買幾瓶茅台五糧液之類的好酒,別,我喝不慣洋酒,咱是中國人當然要支持中國酒了。”

        趙牧掛斷了電話,臉上浮現出計謀得逞的笑容,剛才萬裕通在電話里邀請他今天晚上到萬裕通的公寓中喝酒,趙牧知道複仇的機會來了。趙牧看了看手表,時間還早,撥通了老家的電話,接電話的是趙牧的堂姐,自從料理完母親的喪事後,趙牧再也沒有回去過自己的家,也沒有和家里通過電話。每次堂姐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趙牧都忍著不接。

        堂姐接到電話很是驚喜,再三叮囑趙牧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照顧好自己。趙牧強忍著淚水,和堂姐說了幾句話,最後道:“堂姐,我給家里寄去了二十萬,你把母親生病期間欠下的債幫我還了,剩下的錢,弟弟我都送給你了,等你出嫁的時候做你的嫁妝錢。”

        不等堂姐有所回應,趙牧當即掛斷了電話。這次通話也許是他這一輩子和堂姐通的最後一次電話了,今天晚上,當他踏上複仇之路的時候,也就意味著他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了。

        晚上七點整,趙牧領著一個結實的環保可降解的袋子站在了蘇州橋下,袋子里面裝著四五瓶好酒,都是茅台和五糧液當中的極品。七點過五分,“嘀嘀,”萬裕通開著私家車過來了,“小趙,不好意思,剛才遇到堵車了,讓你多等了五分鍾。”

        “萬總,沒關系的。”趙牧拉開了後車門,發現梅如心在後排就座,“我還做前面算了。”

        梅如心淡然一笑,“小趙,你也太謹慎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那麼多忌諱的,來來,就坐後排,和姐姐坐在一起。”趙牧可是公司的財神,梅如心對他向來高看一看,平時極盡拉攏之能事。

        說實話,趙牧還是很欣賞梅如心這個女人的,農家女子孤身一身到北京城這個人蛇混雜的大城市大拼,並且能夠成功釣到萬裕通這個金龜婿,其眼光和手段的確有許多值得稱道的地方,可是梅如心拒絕為趙牧做證,助紂為虐的往事,趙牧也記得一清二楚,趙牧對梅如心的好感有是有,卻也有限的很,遠遠比不上怨恨之意。

        趙牧不願意和梅如心並排而坐,他苦笑道:“能和梅姐這樣的大美人並排而坐,實乃小弟三生修來的福氣,不過小弟怕某位大哥會吃醋,進而丟掉自家的飯碗,為了我可憐的飯碗著想,小弟還是坐在前面吧。”

        一番話逗得梅如心咯咯直笑,萬裕通心情也是很好,剛才他開的另一家半死不活的公司終于承攬了一大筆生意,眼看著他要拄上事業騰飛的雙拐棍了,他的心情能不好嗎?

        汽車穿大街過小巷,飛快地往北京的城郊開去,前一段日子,萬裕通剛剛在燕山附近買了一棟大房子,現在他們就是要去哪里。

        到了萬裕通的公寓,趙牧和萬裕通開始一邊喝酒一邊聊天,趙牧曲意奉承,把萬裕通灌的酩酊大醉,梅如心也被趙牧勸的喝下去了三四兩的白酒,一對男女歪七斜八的橫躺在真皮沙發上,裝醉的趙牧推了推他們兩個,發現他們確實喝醉了,趙牧蹭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從萬裕通的臥室里面找到了幾條名牌領帶還有真皮的腰帶,一股腦的統統拿了出來,把萬裕通和梅如心的手腳牢牢的捆住了。

        然後趙牧端著洗臉盆從洗手間打了滿滿一盆水,嘩啦一下子全部倒在了萬裕通的身上。當時已是深秋時分,自來水冰涼冰涼的,當時就把萬裕通給激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小趙,你干嗎澆我一身水?”頭一歪,又睡過去了。

        你是豬啊?趙牧在雜物間里找到了一個水桶,于是拿著水桶接了滿滿一桶水,沒頭沒腦的朝著萬裕通和梅如心潑了過去。

        萬裕通和梅如心一激靈,全都醒了過來。他們兩個看看被困的手腳,再看看一臉煞氣的趙牧,心頓時沉了下去。梅如心義正嚴詞的道:“小趙,你這是干什麼,開玩笑嗎?開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快把我們放開。”

        趙牧從腰間掏出來五四式手槍,啪的一聲拍到了茶幾之上,端起一杯酒,一揚而盡,冷笑著道:“梅經理,你那只眼睛看出來我是在開玩笑呢?啊。”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趙牧雙目圓瞪,整個人如同凶神惡煞一般。

        梅如心看到手槍,頓時嚇得尖叫一聲,閉著眼睛,把腦袋藏在了萬裕通的身後。

        趙牧揚手甩了梅如心一巴掌,“媽的,別吵,再吵,老子斃了你。”趙牧用手槍頂著梅如心的太陽穴道。

        “梅梅別怕,趙牧拿的肯定是假槍,他在嚇唬咱們呢。”萬裕通給梅如心鼓氣道。

        “假槍?”趙牧笑了,他把槍口對准了萬裕通的大腿,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黃澄澄的彈頭鑽過了萬裕通的大腿,濺起了如雨的血肉。

        萬裕通慘叫一聲,“啊”。

        “這是不是假槍啊?”趙牧徹底陷入複仇的瘋狂與快感之中。

        事到臨頭,梅如心也震驚了下來,她哆嗦著道:“小趙,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和萬總自問沒有對不住的地方,枉費我倆對你那麼信任,你卻做出了豬狗不如的事來。”

        “臭婊子,”趙牧狠狠的甩了梅如心一巴掌,“都到這時候了,你們倆還嘴硬。我***問你,當初你在國展把我招聘到萬金公司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可是你們又是怎麼做的?媽的,老子辛辛苦苦給你們干了一個月,你們就拿五千塊打發我,我***是叫花子呀?”

        “原來你是為了錢啊,”梅如心松了口氣,“你如果不滿意,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小趙,快把我們倆松開,你采取這種方法是不對的,弄不好是要坐牢的。”

        “你要錢,我給你。”萬裕通強忍著鑽心的疼痛,以目示意牆角的保險櫃道,“哪里有錢,我告訴你密碼,想要多少,你盡管拿去。”

        “晚了,一切都晚了。”趙牧想起慘死的母親,淚水嘩嘩的往外流,“你們這兩個守財奴,挨千刀的賤人,如果不是你們,我的母親就不會慘死,我就不會成為沒有家的孤兒,***,王八蛋,你們就知道錢,錢,用錢能買回來我母親的命嗎?”趙牧抬起腳一邊狠狠地踢著萬裕通,一邊喊道,“你說呀,你說呀,能買回來我母親的命嗎?”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50:52

正文 第一章 九劫散仙(上)

         
        萬裕通何曾吃過如此苦頭,發出陣陣的慘叫之聲。趙牧欲待繼續折磨萬裕通,突然瞥見窗外閃爍著紅藍兩色的燈光,隱隱的有警笛聲傳來,趙牧心道不好,肯定是自己剛才開槍打斷萬裕通的腿時候,萬裕通發出的慘叫聲驚動了樓層內其他的住戶,他們報了警。警察出動的倒是快,電影上經常上演的橋段不是在事情過去之後才出現在犯罪現場嗎?今天怎麼出動的這麼快?

        梅如心也注意到了窗外的警燈,臉上浮現出“得救了”的表情,“小趙,你投降吧。警察已經來了,看你往哪里跑。”

        事態嚴重,趙牧不能過多停留了,“時間不多了,萬總我沒能好好的招待你真是可惜。說實話,我和你本是茫茫人海中不起眼的兩個小分子,意外相遇是難得的緣分。”

        “是啊。”萬裕通連連點頭,現在還在趙牧手中,什麼話也不敢說,生怕激怒了趙牧,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拖,等到警察破門而入的那一刻就是他的勝利。

        “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昧下我的救命錢,哪怕你當時只給我一半,我的母親也不會慘死,你認命吧,如果你要怨就怨你自己太貪心了點。”趙牧推彈上膛,對准萬裕通的另一條大腿和胯下連開兩槍,頓時萬裕通的男人象征被打爛了,萬裕通一聲慘叫,疼暈了過去,“我不殺你,你罪不至死,不過因為你才致使我的母親慘死,我讓你痛苦一輩子作為對她老人家的懺悔吧。”

        梅如心看著眼前堪稱人生慘劇的情景,雙手抱頭,發出痛苦的尖叫。趙牧殺紅了眼,冷冷的看著這個助紂為虐的女人,槍口對准了梅如心的腦袋,梅如心嚇得涕淚皆流,“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呀。”

        趙牧終究不忍對女人下殺手,他歎了口氣,槍口移開,一扣扳機,最後一顆子彈擦著梅如心的耳朵射在了木質地板上,梅如心半拉耳朵也隨之落在了地上,“梅經理,你好自為之。”

        趙牧隨手把五四手槍扔到地上,快步走到主臥室,順著後窗朝樓下望去,發現樓宇的後面沒有警車,他一把把塑鋼窗戶拉開,攀登到窗沿之上,縱身一躍,跳到了窗戶外面的空調上,然後趙牧沿著各個樓層的空調,一路跳了下去,十幾層高的大樓,趙牧豁出命來,跳的是心驚膽顫,當他雙腳終于踏在堅實的地面上的時候,不由得長長舒了口氣,他仰起頭來望了望樓外面懸掛著的十幾台空調室外機,心道多謝你了,成龍大哥。

        趙牧三步並作兩步朝小區外面跑去,他還沒跑出多遠,他逃逸出來的那個窗口突然出現了一個警察的面孔,“警員1127呼叫總部支援,疑犯已經往燕山方向逃逸,請總部派人封堵路口。”

        趙牧一身是血,他不敢搭乘任何交通工具,他發揮出自己能做長跑運動員的潛質一路朝著燕山跑去,他的行徑雖然是為了複仇,卻觸犯了國家的法律,是不可能獲得政府諒解的。趙牧反正已經是大仇得報,沒有任何遺憾了,他只想找個清靜點的地方,最後看一眼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然後了解了自己。

        在警察封堵路口之前,趙牧遁入了燕山,警察總部向當地的武警支隊請求支援,把燕山團團圍住。在京城發生的槍擊案,已經在第一時間被北京市公安局列為了大案要案,主管政法的副市長親自坐在公安局長的辦公室內督辦此案件。

        不知不覺間,趙牧已經陷入了天羅地網之中。此時的趙牧躲在燕山的一個山崖之上,望著山野間不斷閃現出來的迷彩色和藏藍色警服,趙牧苦笑連連,為了圍捕他這麼個小人物,勞動政府出動這麼多警察,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勞民傷財了。他想了想從草叢中站了起來,雙手高舉過頭,大聲喊道:“你們不用找了,我在這里。”

        警察和武警如臨大敵,紛紛端起了槍支,槍口一律對准了趙牧,“不許動,雙手抱頭,蹲下,快蹲下。”

        趙牧搖著頭,心道:“至于嗎,我又沒有和公安對抗的意思。”他站著沒動,也沒蹲下身來。

        幾名警察用警用強力手電對准了趙牧,強光十分刺眼,趙牧不適的閉上了眼睛,“你們放心,我手里既沒槍也沒有刀具,你們盡管來抓我就是了,我不會反抗的。”

        警察們發現趙牧果然如他所言放棄了抵抗,武警的一位上尉指示兩名士官上前把趙牧給銬起來。兩名士官從警察手中接過手銬,慢慢的朝趙牧走去。

        在武警戰士距離趙牧還有兩三米的距離時,月朗星稀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撕裂夜空的閃電,猙獰的閃電充斥天地之間,位于山崖頂端的趙牧正好處在閃電的末梢之下,青白的閃電刺亮了燕山,強光刺激的所有圍捕趙牧的警察不約而同的閉上了雙眼,等他們睜開眼時,趙牧卻如同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閃電也消失不見了,正如它的突如其來它的悄無聲息,更加令人驚奇的是,現在這麼多人居然沒有聽到一點點的雷聲。警察們面面相覷,疑犯突然消失,該如何向上峰及媒體交代。

        在另外一個未知的世界,在趙牧苦心籌劃複仇的時候,在浩渺無煙的沙海中一方面積不大的綠洲上出現了一個面如樹皮的老者,他滿頭的白發,裸露在外的皮膚顯得極為松弛,這人看起來像是一位年近暮年的老人,其實不然,提起這人的名號在方圓幾百個星球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修真界一個不朽的傳奇——八劫散仙杜如海。

        散仙是修真者眼看渡劫不成轉而兵解之後修煉的一種狀態,是修真界中的頂級存在。和修真者一樣,散仙的修煉也不是一帆風順的,每過一千兩百年,散仙必然會迎來一次天劫。天劫之威,鬼神難當,幸存者寥寥無幾,散仙一生一共會遭遇九次天劫,渡過一次天劫,為一劫散仙,兩次天劫,為二劫散仙,以此類推,如果能夠成功的渡過九次天劫,則會成為史無前例的九劫散仙,從此之後逍遙于天地之間,縱橫于六界之中,概莫能當,即使和仙界至尊爭斗也是旗鼓相當,九劫散仙曆來被稱為“弱神”,不是沒有道理的。然而,天威難測,能夠成功渡過五六次天劫的散仙已是寥若晨星,能夠成功渡過九次天劫的散仙更是古今皆無,杜如海能夠成功渡過八次天劫,已是千萬年來修真界的第一人,人人都紛紛揣測杜如海能否再次創造紀錄。

        和世人的樂觀不同,杜如海自家知道自家的苦,天劫越往後越是困難,他能夠成功渡過八次天劫已是僥天之幸了,他有心轉世重修,無奈怕被人恥笑自己膽弱,又舍不得一身修為,猶豫了千余年,等他下定決心的時候,已經錯過了轉世重修的機會,被逼無奈之下,杜如海不得不籌備最後一次也是生死難料的天劫,為了這次能夠成功渡劫,杜如海撕破了臉皮,不但把自己渡劫時所有用不到的寶貝變賣的一干二淨,而且還巧取豪奪,潛入各大修真門派家族盜取了不少法寶典籍,事到臨頭,杜如海已經顧不得自己的名聲了,保命才是最要緊的。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1:51:20

正文 第一章 九劫散仙(下)

         
        第九次天劫,生死難料,杜如海也放開了胸懷,行事更加肆無忌憚,被他偷偷光顧的不但包括各大修真門派而且連一向和他要好的幾個老朋友,也讓他打劫了遍,甚至連兩個奉仙界至尊仙帝之命到修真界辦差的兩個仙人也被杜如海下了黑手,剝的只剩下兩條小褲衩了。法寶搶了不少,杜如海卻也惹得天怒人怨,成了過街的老鼠。

        杜如海搶奪法寶的時候,下手的確狠了點,他不敢光明正大的在明處渡第九次散仙天劫,生怕在他渡劫的時候,有人故意生事,增加變數,壞了他的好事,于是偷偷的跑到了一個人煙相對稀少的雙極星上的一處沙漠中來曆劫。兩極星屬于修真世界的邊緣星球,沒有什麼大的修真門派也沒有修真高手,破壞杜如海渡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杜如海在綠洲中央盤腿坐好,他打開一個儲物袋,這個儲物袋的容量極為有限,大概半立方米的容積,他原來有一個極為高級的儲物手鐲,容量達上萬立方米,不過為了這次能夠成功渡劫,他用儲物手鐲和一位煉器宗師交換成了一件寶器級的防禦法寶。杜如海一點不後悔,只要能夠成功渡過第九次天劫,他立刻會迎上自己踏上修煉之路以來的春天,而且這個春天還是永久性的,不用擔心過期,到時候想要什麼寶貝都可以手到擒來。杜如海把儲物袋內底兒朝天抖了一下,數十件寶貝叮叮當當的落在了地上,這些法寶最次的也是寶器級的寶物,其他的還有杜如海自己修煉的仙器,還有從仙人手中搶來的仙劍仙寶。杜如海把所有的法寶一一的擺好,然後凝神看著這些寶貝,開始思考著如何安排使用這些寶貝渡劫。

        修真者包括散仙在內,修煉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可以大概估算出自己會在什麼時間段內渡劫,然而精確到具體日期卻不是人力所能辦到的,杜如海也只能估計出自己大概會在最近一段日子渡劫,卻無法讓散仙天劫提前來臨,他所能做的就是干巴巴的等下去。

        眨眼間,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杜如海始終沒有等到天劫,他不但沒有放下心來,反而越來越慎重了,這一日近正午時分,豔陽高照,突然一陣狂風吹過,漫天的黃沙遮天蔽日,眨眼間黑壓壓的烏云把太陽阻隔在了云層之外。

        “來了。”杜如海霍地從地上一躍而起,傲然迎風而立,狂風吹得杜如海的衣裳獵獵作響。

        天劫說來就來,根本不會留下打招呼的時間,杜如海不敢怠慢,他瞅著壓在半空中的劫云越積越厚,越積越是烏黑發亮,他急忙撐開一把傘,輕輕一拋,傘飛到了空中,杜如海雙手如飛,打出靈決,傘面上頓時冒出來眩目的彩光,轟隆一聲,第一道劫雷從天而降,恰好劈在傘上,整把傘沿著輪廓發出藍白色的光,光亮閃了不到半秒鍾,然後傘就化成了灰燼,被風吹走了。

        杜如海暗叫一聲不妙,散仙劫剛剛開始他就毀掉了一件寶器,這可不是好兆頭,他還指望著這把乾坤傘至少能夠抵擋住四五次劫雷,沒想到只是一道劫雷就讓乾坤傘毀于一旦。

        天劫通常由雷、火、煞、風組成,可能還會有一些其他的手段,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前面所說的四種。雷不是不同的雷,而是劫雷,天劫中的一道最普通的劫雷都可以削掉一座山頭,最厲害的天雷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一座大山在頃刻間劈成齏粉。乾坤傘連這樣的劫雷都可以抵擋,其防禦力可見一斑。

        時間緊迫,上天沒有給杜如海留下任何感歎的時間,緊接著第二道劫雷也降了下來,這次的劫雷是兩道齊落,杜如海急忙又丟出了第二件法寶。

        ……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杜如海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接住了多少雷火煞風,他整個人已經麻木的,只是機械的甩出一件又一件法寶,渡劫就是拼法寶,法寶越多防禦力越好,渡劫成功的可能性越大,杜如海准備的還算充分,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不過看著天上絲毫沒有散去跡象的劫云,杜如海的心哇涼哇涼的,宛若沉入了無底洞中。

        杜如海抱著只要有一分希望就要盡百分之百努力的信念,咬牙堅持著。劫雷、天火、心魔心煞、天罡風對杜如海進行著輪番轟炸,拿出了一種不把杜如海轟成粉末誓不罷休的架勢。

        杜如海已經用了到了最後一件搶來的仙器,如果劫云還不肯散去,杜如海就不得不動用最後的保命手段——他的本命仙甲了,到時候他不得不在沒有防禦仙器的情況下赤條條的站在劫云之下,直面散仙劫的挑戰。不容杜如海考慮,最後一件仙器還是被散仙劫毀去了,生死關口,杜如海也豁了出去,掐仙訣召喚出本命仙甲,縱身躍到半空之中。

        眨眼間,散仙劫已經到了後期末梢,只要杜如海再堅持半盞茶時間,劫云就會散去,杜如海就會修煉成史無前例的九劫散仙。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凝結猶如實質的劫云突然破開了一個洞,一個人慘叫著從這個洞中朝著杜如海砸了過去。如果砸下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劫雷天煞,杜如海絕對不會下意識的躲閃,可是沒有如果,世間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杜如海下意識的躲開了人形物下落的軌跡,身法出現了片刻的凝滯,結果造成了不到一秒鍾的防禦漏洞,第九次散仙劫最後一道散仙神劫雷恰好在這個時候劈了下來,杜如海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正好被神劫雷劈中,“我冤呢。”這三個字是最後出現在杜如海腦海中的念頭。

        頃刻間,杜如海修煉了將近一萬年的散仙體被神劫雷劈散了,一代傑出散仙杜如海不幸罹難,原本應該出現的九劫散仙因為一個小小的意外被無限期的向後推遲了。杜如海的散仙體被劈散後,大部分被心煞吞噬掉了,只要一縷殘魂僥幸躲過一劫,不過他在躲避心煞的時候無巧不成書的鑽進了從天上掉下來的那個人體內。

        劫云隨即散去。

        躲進人體內的殘魂對那人發起了沖擊,妄圖奪舍,不過那人的精神力極為堅韌,殘魂非但沒有奪舍成功,反而被連連擊退,最後反而被那股強大的精神力吞噬掉了。這縷殘魂是杜如海的精髓所在,是三魂六魄中的靈識魄,記錄的是杜如海一生的所有經曆。而吞噬了杜如海靈識魄的那人正是從警察面前神秘失蹤的趙牧。散仙劫中一道劫雷恰好撕裂了時空,跨越了不計其數的星球,把趙牧從地球上傳送到了億萬光年之外的雙極星上。

        趙牧波瀾壯闊的一生就此展開。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01:09

正文 第二章 既來之則安之(上)

         
        不知過了有多久,趙牧從昏睡中醒來,他覺得好似要炸裂開一般,疼痛難忍,渾身上下也傳來陣陣的刺痛,他從天空之中摔落下來,沒有被摔死,只是受了點內傷,實在是天大的幸運。趙牧極為艱難的轉動著腦袋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眼望去全是漫天的黃沙。咦,燕山什麼時候沙漠化了?

        趙牧的思維稍稍動了一下子,腦門漲的更加的利害,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一個正在大氣的氣球,越來越大,越來越接近爆裂的邊緣,其實他的腦袋瓜兒的形狀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他的感覺純粹是意識上的。趙牧難以忍受這種感覺,一翻白眼,又暈了過去,臨暈之前,趙牧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呀?

        在趙牧昏迷的那一刻,氣球被戳破了,無數的符號文字圖畫影像潮水般湧入了趙牧的腦海之中,趙牧無意間的昏迷追了他一命,杜如海的靈識魄何其強大,修煉萬年所積累的信息量何其龐大,如果趙牧在清醒的狀態下填鴨式接受如此的浩如煙海的信息量,不被活活折磨死也會陷入瘋癲狀態,他的昏迷時機恰到好處,避免了這兩種可怕的結局。

        當趙牧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他的頭腦恢複了清醒,他看了看身邊的黃沙青草,我這是在哪里。雙極星三個字突然蹦到了他的腦海之中,我怎麼會知道這個星球的名字,他晃了晃腦袋,他這一搖頓時喚醒了杜如海的記憶。趙牧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會出現另外一個人的記憶,不過存在既是合理的,趙牧沒有在這個細節上糾纏,他貪婪的翻檢著杜如海的記憶,很快,趙牧搞清楚了怎麼回事?不管趙牧能不能接受,他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這個世界不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球,沒有了他的親朋好友,沒有了他時刻盼望著強大的祖國,在這個世界里,他是唯一的中國人,地球人。

        趙牧無奈的苦笑,既來之則安之。我在地球上已經生無可戀,留在那里不過是在監獄中混吃等死罷了,既然老天爺不願意我這樣做,把我送到了遠離地球的雙極星,那我就好好活著吧,或者像小說中的那些主角一樣能夠上天入地也很不錯嘛。

        決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趙牧不得不面對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即如何活下去?這里既不是城市也不是鄉村,荒無人煙,沒有任何糧食可供他食用,綠洲也在杜如海渡劫的時候被破壞的七零八落的,只剩下一小片了,唯一值得趙牧慶幸的是綠洲中有一口深達十幾米的水井,在井旁有繩子和水桶,這是前面曾經達到過這片綠洲的旅人行商留下來的,趙牧暫時不用擔心自己會缺水而死。

        面對著困難重重,生存艱難的局面,趙牧知道著急也沒有用,而且他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一個字“等”,接受了杜如海記憶的趙牧知道修真世界專門有人收集他人渡劫的消息,每當他們從各種渠道中得知有人渡劫的時候,常常會不顧山水阻隔,跑到別人渡劫的地方一探究竟。渡劫失敗是常有的事,渡劫者失敗後通常會遺留下來不少的寶物,尤其是修煉典籍心得最有價值,是其他修真者最想得到的寶貝了。杜如海渡第九次散仙劫,動靜不可謂不大,他雖然躲在了荒無人煙的荒漠之中渡劫,不過就像地球上某個國家試驗核武器的時候,其他國家總能談擦到一樣,總會有一部修煉高手能夠感覺有有人渡劫,趙牧知需要耐心的等下去,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人過來一探究竟了。

        想通一切的趙牧把目光對准了四周,試圖尋找可資食用的小動物,沙漠荒蕪是不假卻不是生命禁區,還是有些動植物在這里頑強的生存。趙牧尋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一只小動物,他想了想,從深井中打上了一桶水,然後在不遠處挖了一個坑,把水桶放在了坑里,沿著水桶邊緣是傾斜的斜坡,布置好陷阱後,趙牧坐在了地上,靜靜的等著倒黴蛋上鉤。

        沙漠中的動物對水和食物最為敏感,不大的時間,就見一個長相非常類似于蛇的動物蜿蜒著修長的身軀爬了過來,這是雙極星沙漠中比較常見的一種動物——沙鰻,無毒,以捕食沙鼠等小動物為生。游動過來的沙鰻警惕的看了一眼趙牧,他能夠感覺到趙牧身上泛出來的淡淡殺氣,不過清水對沙鰻的誘惑使他忽略了這股殺氣,還是游動到了水桶旁,將腦袋探進了水桶中。

        趙牧一個健步沖了過去,沙鰻的反應極為迅速,在趙牧移動的一刹那就開始逃逸,趙牧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捕食的機會,怎麼能夠讓沙鰻輕易的溜走,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拼命的朝沙鰻追去,等到快追上沙鰻的時候,趙牧縱身一躍,合身撲到了地上,等到他坐起來的時候,沙鰻已經成了他的獵物。趙牧高興哈哈直笑,他一只手抓著沙鰻的脖頸,一只手抓在沙鰻的腹部,沙鰻的後半身死命的纏繞住趙牧的胳膊,趙牧顧不得考慮胳膊疼不疼得問題,他一口咬住了沙鰻的白色的肚皮,饑餓的人是可怕的,餓暈了趙牧是出來的力氣極為可怕,沙漠中生存的沙鰻皮革一向堅韌,賽似牛皮,卻被趙牧一口咬破了,腥臭的沙鰻血順著傷口流進了趙牧的口中,趙牧貪婪的吮吸著這難得的食物。良久沙鰻耗盡了最後一滴血,不甘心的死透了,得到食物補充的趙牧恢複了部分體力,拎著沙鰻的尸首回到了綠洲中。

        趙牧四處尋找石塊刀片之類的物品,試圖破開沙鰻的皮,吃沙鰻的肉,可是沙漠之中到處都是沙子,想尋找一塊石頭何其艱難,更不要說是可以充當利刃的石塊了。趙牧尋找了半天,一塊石頭也沒找到,到被他尋找到了一塊光滑似鏡土地,這是杜如海渡劫的時候,可以熔金鍛鐵的高溫天火融化沙礫形成的玻璃,趙牧登時喜出望外,尋找到薄弱的地方,一腳跺了下去,玻璃十分脆弱,嘩啦一聲,四分五裂,趙牧挑選了一塊有鋒利邊刃的玻璃碎片,又從地面上胡亂薅了一把干草,把玻璃碎片纏繞了起來,制造出了一個只露出一角的玻璃刀,然後用它一點一點地挑開了沙鰻的皮,露出了粉色的肉。趙牧費了一個多時辰,才把沙鰻的全部剔了下來,他強忍著腥味把沙鰻肉一點一點生吞了下去。

        酒足飯飽後,趙牧把水桶從地面中挖了出來,把水桶中剩下的多半桶水重新倒到了水井中,沙漠中的水是珍貴的,趙牧要盡可能的節約下來,誰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人過來搭救他呢。

        把水桶放在井邊,趙牧一屁股靠著井沿坐在了地上,現在暫時生存下來不成問題了,他卻不得不再次思考另外一個問題,假如有一日他離開了沙漠,又該如何生存。這里是修真世界,生存規則和地球上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切以實力為尊,以實力說話。想了半天,趙牧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02:47

正文 第二章 既來之則安之(下)

         
        趙牧在綠洲中耐心的等了兩天,殘余的綠洲面積不大,大概只有上千立方米左右,趙牧在這短短的兩天時間里像只巡邏領地的孤狼,把綠洲丈量了個遍,他巡邏的時候還真讓他找到了些不同尋常的玩意,一是上百顆大小的玻璃珠,這些珠子也是天火灼燒沙礫形成的,除了這些珠子外,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袋子,這是杜如海留在世間的唯一遺物,容量不足半立方米的儲物袋。趙牧沒有真元,不能修煉儲物袋供自己使用,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咬破手指把血滴在了儲物袋上面,這種方法稱之為血誓,缺陷多多,很容易會被修為高絕的人用真元抹去主人的痕跡,只有用真元修煉過的法寶才能保證只有主人才能使用。

        趙牧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玻璃珠收進儲物袋中,他從杜如海的記憶中得知這個世界是沒有近現代工業存在的,這些玻璃珠應該可以換幾個錢應應急。趙牧自信憑自己的本事,只要有本金在,他就可以獲取十倍二十倍的利潤。

        傍晚,當趙牧又一次捕捉到一只自投羅網的沙鼠的時候,他盼望了好久的修真者終于出現了,一男一女皆是禦劍而來,男的瀟灑,女的飄逸,男才女貌,珠聯璧合,看得趙牧感歎不已,什麼時候他也可以像這兩個修真者一樣在空中飛來飛去呀。“哎,我在這里呀。”趙牧高興的揮舞著雙手。

        這兩個修真者遠遠的便看見了趙牧,“師妹,不好,有人搶先我們一步了。”男修真者道,“咱們快點,說不定還可以撿回漏兒。”

        兩人更加快的飛了過來,等他們倆看清楚趙牧是個凡人的時候,不由得同時松了口氣,“師妹,你比較細心,你去盤問一下這個凡人,我去尋找渡劫前輩可能留下的寶物。”

        女修真者溫順的應了一聲,緩緩地落在了趙牧的前面,“小弟弟,你好啊,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不知你能否給姐姐我解答一下?”語調軟糯香甜,十分好聽。

        趙牧細細打量這個美貌的女子,她青絲低垂,冰清玉潔,一身霓裳隨微風輕晃,煞是好看。趙牧知道修真者的年紀不能光看表面,通常貌美如畫的女子往往是修煉了幾百年的老修真了,眼前這個女修真別看外貌大概也就是雙十年華,不過估計真實年紀做趙牧的奶奶都綽綽有余了。“女仙子,”趙牧一開口就輕輕的拍了對方一記小小的馬屁,“小子趙牧有禮了。你有什麼問題盡管問,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趙牧還想讓對方救他出沙漠呢,自然不可能在這時候耍奸弄滑。

        女修真者嫣然一笑,宛若百花盛開般眩目,趙牧暗道乖乖,女修真者都是這樣富有誘惑力的嗎,即使與地球上面的頂級明星相比也不逞多讓,“趙公子,我是毓華門修真者狄彩月,你可以叫我狄姑娘,叫我仙子,我愧不敢當。”

        趙牧堅持道:“仙子在我眼中如天仙下凡一般,不是仙子是什麼。”

        狄彩月淡淡一笑,“你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吧。趙公子,我來問你,你是什麼時候到這里的,又是如何到這里的?”

        趙牧當然不能說自己是從地球上來的,他徑直把自己想好的理由順口說了出來,“仙子,五天前,我在山上游玩,突然一陣黑風吹過來,把我給卷走了,等到我醒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這個地方了,仙子,我一個人被困在這里好幾天了,請你一定要把我帶出沙漠呀。”

        “只要你認真回答我的問題,我自然會把你帶出沙漠的。”狄彩月點點頭,“我再問你,你到了這里後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比如這個……”她取出一個兩三寸長的短劍在趙牧眼前晃了晃,狄彩月亮出來的是修真者必備的寶物之一——飛劍。

        “不瞞仙子,我什麼東西都沒有找到。對了,”趙牧忍痛把儲物袋從懷中掏了出來,“我只找到這個東西,如果你需要,我送給你好了。不過你得把袋子里面的東西給我。”

        狄彩月接過儲物袋,把里面的東西倒出來一看,明媚的眼眸中不由得流露出失望的顏色,這個儲物袋對她而言無疑于垃圾,沒有一點價值可言,玻璃珠她更加看不上眼了,在這眼里這兩眼東西無疑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她大方的把儲物袋還給了趙牧,“送給你了。”

        趙牧對狄彩月的評價頓時下降了一分,他暗自撇撇嘴,這本來就是我的,那里用得著你送。

        狄彩月什麼也沒有問到,沒了興趣繼續盤問,尷尬的和趙牧相對而立,趙牧幾次鼓足了勇氣想說話,總歸還是沒有開口,他和狄彩月不是一路人,肯定談不到一塊,再說多說多錯,萬一把自己的老底兒露出來,讓別人知道自己繼承了杜如海的記憶,自己還不得被抓起來關在一個小黑屋里,杜如海的記憶可以千金難覓的好東西,有多少人餓狼般的盯著呢。

        過了一會兒,男修真走了過來,“師妹,你問出什麼來了嗎?”

        狄彩月搖搖頭,“師兄,你找到什麼寶物沒有?”

        男修真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找到,師妹看來咱們來晚了,有人比咱們早一步抵達這里,把所有的寶貝全搜刮走了。繼續留在這里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師妹,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向師父他老人家複命吧。”

        趙牧忙道:“仙子,你可是答應我了,要把我帶出沙漠的。”

        男修真看了一眼秦政,“師妹,怎麼回事?”

        狄彩月道:“他是被一陣風吹到這里來的。他倒是幸運,撿了一個儲物袋,還有幾個琉璃球。”這個世界不叫玻璃而叫琉璃。

        “哦,這麼巧?”男修真明顯不相信趙牧,他一皺眉頭,兩只眼睛凶巴巴的盯著趙牧,“你真的只找到一個儲物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趙牧說道:“正是,你如果不信,可以搜身。”他抬起了胳膊。

        趙牧沒想讓男修真真的搜身,卻沒想到這個男修真還真不含糊,把趙牧從頭到腳搜了個遍,連秦政胯下也沒有放過。最後還是狄彩月看不過去了,“師兄,簡單搜一下就可以,我看趙公子不像是奸猾之人。”

        趙牧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他告誡自己一定要忍,這筆賬將來再找這個男修真好好的算一算。“請問,閣下搜出來什麼沒有?”

        男修真豈會在乎一個小小凡人的怒火,他順手把搜出來的儲物袋揣到自己懷中,“你不是想讓我們帶你出沙漠嗎?這個儲物袋就算是你付給我們的費用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趙牧為了走出沙漠,一再告誡自己要隱忍,只有等自己壯大了,才會有人尊重你,才可以報仇雪恨,就像他尋萬裕通報仇一樣,要等待合適的時機。趙牧呵呵一笑,“好啊,既然先生你看上了這個袋子,送給先生又何妨。不過我有一事相求,還請先生能把袋子里裝著的琉璃球還給我。”

        男修真一抖儲物袋,所有的琉璃球雨般灑出,到處都是,趙牧耐心的把它們一一撿起來,然後薅了幾把青草,准備編織一個草袋子。男修真者不耐得道:“你干什麼,我們的時間寶貴的很,可沒有太多的時間等著你,你用你的衣服兜著不就完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03:24

正文 第三章 十兩紋銀(上)
  

        修真者一向不把凡人放在眼中,正如仙人覺得自己高修真者一等一樣,不隨意殺傷已經是表現好的了,讓修真者對凡人好一點,幾乎是千難萬難也達不成的任務。

        男修真什麼東西都沒有找到,心中窩了一肚子火,他把氣全部撒在了趙牧身上。本來他可以讓趙牧和他同時站在飛劍上飛行的,他偏偏借口地方太小影響禦劍的效果,非要凌空拎著趙牧不可。可憐趙牧一只手要兜著那些琉璃球,只能有一只手被男修真者抓著,沒有多久,趙牧感覺胳膊都要斷了似的。後來還是狄彩月看不過去了,再三提醒師兄,男修真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趙牧拎到了飛劍之上,呼嘯而過的風如利刃一般刮得趙牧身上生疼,男修真視而不見,也不知道用防護禁制保護一下趙牧。

        趙牧也是要面子的人,他咬緊了牙關,盡力忍耐一切。心中暗自發誓,將來一定要把毓華門踩在腳下,報今日連番受辱之仇。狄彩月和他的師兄姬如靖機緣巧合下,在沙漠中遇到了趙牧,如果處理得當,稍加收斂,不管是對他們自己而言還是對師門毓華門而言都是莫大的善緣,可是他們在凡人面前自大慣了,以居高臨下、貓戲老鼠的心態對待趙牧,雖然把趙牧帶出了沙漠,卻不能善始善終,白白惹惱了趙牧,徒然招惹上一場不大不小的禍事。

        在沙漠的邊緣,有個自然形成的集市,是商人們穿越沙漠之前的最後一個補給點,集市的面積並不大,常住人口不過幾十人,加上流動人口,最多的時候不過兩三百人。狄彩月和姬如靖禦劍飛行到這里,不顧趙牧的再三請求,隨手把趙牧扔到了集市的大街上,揚長而去。趙牧站在大街的一頭,不用踮腳尖就可以看到大街的另一頭了,這麼小的地方即使有人肯收購琉璃球,估計也買不到好價錢。無奈除了琉璃球外,趙牧身無長物,手機什麼的在他找萬裕通複仇之前已經被他隨手丟到了垃圾桶里,眼下最要緊的事還是先籌集到這個世界的錢。

        雙極星的貨幣體系由金銀銅三種貴金屬組成,三者的兌換比例為一兩黃金兌換五十兩白銀,一兩白銀兌換一千枚制式銅錢。

        趙牧在大街上來回走了三遍,集市上的居民們警惕的打量著趙牧這個由大仙們送來的外鄉人。世俗人不知道修真者與仙人之間的具體分別,敬畏的把修真者統稱為“大仙”。

        轉悠了半天,趙牧也沒能發現一家珠寶店,當鋪倒是找到了一家。趙牧猶豫了半天,還是跨進了舊社會被世人斥之為“吸血鬼”的當鋪。當鋪里非常冷清,櫃台里面有一個小伙計無聊的拿著個雞毛撣子在打掃衛生,小伙計眼神挺好,趙牧剛剛踏進當鋪大門,小伙計就看見了他。沙漠的天氣不好,炎熱難耐,搞得小伙子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當東西啊?”

        趙牧走到櫃台邊,把兜著琉璃球的衣服往櫃台上面一擱,琉璃球挺沉的,哐當一聲。小伙子眼前一亮,以為來了大買賣,急忙朝里間喊道:“二掌櫃,來客人了。”

        里間里走出來一個身著皂色長衫的中年人,精瘦無肉,面上長著三縷長須,眼睛雖小,開合間卻時時冒出精光,趙牧看到二掌櫃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奸商。果然事態的發展很快證實了趙牧的猜測。

        二掌櫃慢條斯理的看了一遍趙牧帶來的上百顆琉璃球,撚著頜下長須道:“你這些東西不值錢,五百文你當不當?”

        “五百文?開什麼玩笑。”一聽這價錢,趙牧差點吐血身亡,他開始收拾櫃上的琉璃球,“你要是沒有誠意,咱們拉到,我再去找別人去。”

        二掌櫃一把按住趙牧的手,“客官不要急嘛,咱們還可以好好商量一番。這樣我再給你加點,六百文如何?”

        趙牧一把推開二掌櫃,“你真開得了這口!我呀不當了!回去找塊石頭把他們一一的砸了,省得鬧心。”

        “客官千萬別說氣話,價錢不滿意,咱們還可以再斟酌。這些琉璃球砸了多可惜呀。”二掌櫃勸道,“要不你開個價。”

        “五十兩。”趙牧攤開手掌,在二掌櫃的眼前比劃了一下。趙牧不知道琉璃球在雙極星的真實價值,只好根據以前看線裝古籍獲得的經驗砍價,他卻不知道二掌櫃欺他面生,剛開始開出的價錢很不地道,連真實價值的百分之一都不大,趙牧的這批琉璃球至少能賣八十兩紋銀,如果能找到好的買主,完全可以賣到一百兩。

        二掌櫃故意做出一種愛莫能助的表情,“客官你的開價太高了,小店承受不起啊。這樣吧,五兩紋銀,你要是當,我這就給你開當票。”

        “不行,我這些琉璃球可是一位散仙渡劫的現場留下來的,就憑這個噱頭至少也值十兩紋銀吧。”趙牧急著脫手琉璃球,也顧不得會不會讓當鋪賺大頭了。

        二掌櫃眼前一亮,心道有這麼大的噱頭,這批琉璃球的價值至少能翻上一番,“好,看客官你收集到這批琉璃球也不容易,十五兩紋銀,我們當鋪接當了。”

        趙牧想了想,“二十五兩,再加一身衣服,我可以把琉璃球做成死當,以後永不贖回,如何?”

        “二十兩加一身衣服。”二掌櫃豎起了兩根手指頭,“客官,我們當鋪上下十幾口子人也得吃飯不是。”

        趙牧又和二掌櫃理論了半天,二掌櫃認准了死理,死活不肯再松口。趙牧也是無奈,只能答應了二掌櫃的條件,二掌櫃當即給趙牧開了一張當票,並從後面的倉庫中拿出來了一套前人當的衣服,這套衣服整體還算乾淨,是一套書生裝,難得的是沒有一塊補丁。

        趙牧拿著一整錠十兩的紋銀和十兩碎銀子,還有一身衣服離開了當鋪,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脫掉了已經有些破爛的西服,挖了一個坑埋到了地里面。哎,以後我和地球之前再也沒有一丁點的聯系了。

        趙牧換好書生裝,揣好紋銀,重新來到集市上,有了本錢,趙牧開始尋找如何讓本錢變大的機會,二十兩紋銀太少了,也許花不了太長的時間就會消耗的一干二淨,只有讓它像滾雪球一樣變大,他才可以不用為衣食住行擔心,才可以安下心修煉。

        趙牧轉悠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到一個合適的商機,集市的容積太小,容納不下太多的生意人,而且沙漠的生存環境殘酷,不是一般人可以在這里生存的。趙牧揣著二十兩紋銀就遇到了兩三個潑皮,如果不是趙牧身體還算壯實,而且好歹會點武術套路,這辛苦換來的二十兩紋銀就會被人搶走了。

        趙牧花了一天時間,在這個集市上考察,他打聽清楚了,這個集市只有在一年的春秋兩季才會迎來人流,現在是炎炎夏日,等下次人流過來還得等好幾個月,時間不等人,集市的物價又高的可怕,集市居民欺負趙牧是個外鄉人,一個包子的要價就達到了五十文錢的高價,要知道當地人到包子鋪買包子,包子老板開出的價錢是一文錢一個,不過是內地城市的兩倍罷了。趙牧如果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干耗著,可能等不到秋天來臨,二十兩銀子就會花的一干二淨,他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03:59

正文 第三章 十兩紋銀(下)
         

        趙牧最終決定離開這個沒有多大發展前途的沙漠集市,他跑到集市上唯一的馬車行,經討價還價後花費了整整七兩紋銀,雇傭了一個車夫和雙輪馬車,然後趙牧又花了一兩多銀子買了些干糧,然後讓車夫驅趕著離開了沙漠集市,趙牧的目的地是滏陽城,雙極星最大的城市之一,他不是胡亂選擇的目的地,趙牧從杜如海的記憶中獲知,杜如海曾經在渡劫前潛入滏陽城外的薜荔山中呆了一整天,杜如海的記憶中關于這段經曆的描述非常簡略,也許是他覺得這件事不值得記憶吧。但是趙牧卻不這麼看,能讓杜如海這個差一點成功的九劫散仙記下的事情肯定是有一定價值的東西,趙牧揣測薜荔山中的那個山洞很可能是杜如海最後一次整理渡劫法寶的地方,說不定會遺留下點什麼,哪怕是一只爛到極點的儲物袋,都可以極大的改善趙牧現在的處境,至少他可以把儲物袋兌換成幾百兩銀子,緩解一下目前窘迫的狀態。

        一路無話,趙牧精心挑選出來的那個馬車夫沒有給他搗蛋,一路順風的穿山越嶺,把他拉到了三四百里之外的滏陽城。

        “趙公子,我只能把你拉到這里為止了。”車夫恭敬的道,“馬車進城還要交入城稅,我就不進去了。”

        趙牧從馬車上跳下來,看著滏陽城巍峨的城門樓,青磚砌成的高大城牆,以及透過城牆隱隱露出的防禦塔樓上閃爍的彩色光芒,趙牧不禁感歎,這個世界和中國的古代何其的相似,不同之處是在城門站崗的不是官府的士兵而是修真門派的弟子。

        車夫趕著馬車揚長而出,趙牧信步朝滏陽城內走去,剛進滏陽城的大門,站崗的修真者就很客氣的攔住了他,“這位公子,我注意到你沒有本城的路引和身份證明,這兩樣東西是在本城生活的基本要件,有了這兩樣東西可以省卻不少的麻煩,我勸你最好把這兩份文件辦理一下。”

        入鄉隨俗,趙牧不想惹人注目,他道:“好啊,在哪里可以辦理這兩種文件?”

        修真者指了指城門內側擺放的一張桌子,“就在哪里,辦理的速度非常快。”

        趙牧走了過去,一打聽,辦理這兩份文件並不是免費的,每種收費五百文,兩種文件同時辦理還免費贈送一張滏陽城的地圖。趙牧交了一兩紋銀,負責這事的修真者遞給了他兩樣東西,一個是銅錢大小的玉制品,圓形中間有一方孔,另外是一張折疊好的地圖,修真者告訴他找根繩兒掛在脖子上就可以了。趙牧聳聳肩,這里辦理身份證明可比派出所快多了,幾分鍾的事兒,就是收費太多了點。

        趙牧摸了摸衣兜,現在他只剩下十兩紋銀了,這十兩紋銀就是他在這個修真世界生存掙紮的起家費,他為數不多的本錢。

        趙牧攤開地圖,地圖繪制的還算精細,趙牧很快就尋著地圖找到了滏陽城最為簡陋的區域,這種地方在地球上有個統稱,叫貧民窟。只有十兩的本錢了,趙牧不得不精打細算,住旅店肯定是不行的,他只能盡量找一個便宜點的地方租住一段時間,趙牧有足夠的自信,他相信自己只要能夠撐過這段時日,他就會把十兩紋銀的本錢翻上幾番。

        趙牧先在一家銀樓,把十兩紋銀兌換成散碎銀兩和銅錢,然後開始穿大街過小巷,尋找居住的地方。他在一棟破房子外面看到了招租的告示,于是敲響了房門,迎接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佝僂著背,滿臉的皺紋,看得出來他的生活過的很是艱難。趙牧說明來意,中年男子表現得很是歡喜,連連給他讓座,又取出一盞缺角少料的瓷碗,給他倒了一碗劣質茶葉沏成的茶水。趙牧盛情難卻,端起瓷碗喝了一口苦澀難咽的茶水。“大叔,你不用忙了,我只是想問一下,我想租住兩三個月,你看這個租金怎麼算?”

        “尊貴的公子,你請放心,我這個房子又寬敞又明亮,租金一點也不貴,每天你只需要付給我五文錢就可以了。”中年男子膽怯的看著趙牧,可能是怕開出這麼“高”的價錢把好不容易才招來的租客嚇跑。

        五文錢也就相當于五塊左右的人民幣,確實不算貴,趙牧看著中年男子家徒四壁的境況,沒有忍心還價,“五文就五文,我暫時決定租住一百天,這里是一兩銀子,其中五錢是這一百天的租金,另外五錢是這一百天的伙食費,我自己一個人住,懶得另行開灶,想在大叔你家搭個伙,不知方便不方便?”

        中年男子牢牢地攥住那個不比花生米大多少的銀錠,滿臉笑開了花,“方便,怎麼會不方便呢。公子你放心,我保證每天讓你吃上熱飯菜,保證每餐都能讓你吃上葷菜。婆娘,快把咱們家去年剛彈的新棉花褥子拿出來,給這位公子鋪上。”

        趙牧笑了,不起眼的一兩銀子就可以極大地改善中年男子一家的生活,能給他們帶來快樂與滿足,趙牧覺得自己的本錢雖然又少了一兩,心中卻有一種充實的感覺。

        眨眼間,趙牧在中年男子家中已經生活了兩三天了,每天他早出晚歸,尋找能夠賺錢的商機,在滏陽城的幾條鬧市街道上,趙牧尋找到了幾家出租的店鋪,可是每家開出的月租金都是幾百兩銀子,開價最低的也是一百多兩,不是現在的趙牧可以支付的起的。一文錢逼到英雄漢,以前看不起練攤的趙牧也生出了找一輛獨輪車弄點蔥鹽醬醋、針頭線腦的小玩意,走街串巷的念頭。不過趙牧也知道這種小生意只能勉強糊口,想發財實在是太難了。

        趙牧的房東就是那個中年男子,姓孫,大號得龍,孫得龍秉性憨厚誠實善良,這兩天見趙牧整天愁眉苦臉的,于是提議趙牧到城西的逍遙殿看看。“公子,逍遙殿是我們滏陽城最大的修真門派逍遙派開的商店,分東南西北四大殿,以西大殿的規模最大,而且也是四大殿中唯一對所有人開放的大殿,我這樣的苦哈哈也能進去,西大殿里面全是大仙們在擺攤設點,出售交換各種寶貝,我有時候心情不好,也會到西大殿轉一圈,咱雖然買不起,但是看看總可以吧。每次我和我家婆娘吵完架之後到西大殿轉一圈,心里就不憋曲了,氣兒也順了,干活的勁頭也足了。我勸你去看看,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郁悶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04:50

正文 第四章 撿漏(上)
        

        次日一大早,天剛蒙蒙亮,趙牧就出門了。孫得龍的家位于滏陽城的城東,和逍遙殿分別位于滏陽城對角的兩個點上,趙牧還需要走將近十里路才能到達逍遙殿,趙牧權當是散步了,等到他到了逍遙殿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掛在了天上,盡情的揮灑著陽光。

        趙牧信步走進了西大殿中,一股喧鬧之氣撲面而來,西大殿內到處都是擺攤設點的修真者,好點的用青石板搭建了一個簡易的櫃台,圖省事的則干脆把自己要兜售的東西擺放在了地面之上,趙牧雖然獲得了杜如海的記憶,可是終究沒有真元,判斷不出這些擺攤設點的修真者的修為層次,不過能在西大殿擺攤設點的主兒修為肯定不會很高,原因很簡單,西大殿是逍遙殿中租金最便宜的地方,每個攤位的月租從一兩五錢銀子到十五兩紋銀不等,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修真者抑或是修真門派才不會光明正大的在這里賣東西,不僅丟人,而且還會落下和修真後輩搶奪生意的惡名聲,何苦呢。

        趙牧興致盎然的在西大殿內走來走去,恍惚間他又回到了北京城的潘家園舊貨市場,趙牧不禁興奮起來,莫名其妙來到了雙極星,趙牧還是第一次遇到和地球相類似的地方。趙牧這些日子里苦心學習杜如海留下來的記憶,憑借著他變態的接收能力,他在不到十天的時間里,掌握了不少修真的學問,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用武之地,可以實踐他所學到的修真學問。

        身為修真者,辨寶識寶是一項最基本的能力,趙牧沒有真元,很多辨識寶物的手法不能使用,但是有些本領是不需要真元的,靠的是眼光。趙牧想起了一個在地球文物界廣為流傳的一個名詞“撿漏”,撿漏換句話說就是揀了個大便宜,即花少量的錢卻買了一個價值連城的寶貝,雖然撿漏的概率不比中彩票的概率高多少,趙牧還是決定碰碰運氣。他在每個攤位前都駐足十幾分鍾左右,仔細地察看、打聽價錢,設攤的修真者們見慣了趙牧這種干問不買的主兒,常常是趙牧問四五句,攤主才回答一兩句。

        趙牧也不惱,而且他的耐性很好,一連考察了十幾個攤位也沒能發現合適的下手機會。修真者們對他們自己的貨物都很了解,開出的價錢基本上都很公道,既不高也不低,趙牧碰到的情況不是錢太少就是買進來再次倒手賺取的中間差價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還不如走家串巷賣油鹽呢。

        趙牧毫不氣餒,西大殿內有上千的攤位,趙牧還不信了,***我今天一定要淘回去一件合適的寶貝回去,哪怕倒倒手賺一兩銀子也行啊。趙牧轉悠了一上午也沒能尋找到能讓他賺一兩銀子的寶貝,其實嚴格說起來也不是沒有,而是趙牧的本錢不夠,能讓他賺幾兩銀子的寶貝售價都達到了幾百兩銀子,不是現在的趙牧能夠吃得進去的。

        中午的時候,趙牧走到西大殿外面找了一個面攤,花了兩文錢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肉絲面後,又折進去了西大殿。在轉到大殿西北角的時候,趙牧發現了這里有上百平方米的空地,在這塊空地周圍圍了不少人,這些人當中有很大一部分在頻頻的朝著大門口張望,趙牧好奇的詢問是怎麼回事?有個熱心人告訴趙牧,這塊地方是逍遙派專門開辟出來給那些生活困難的修真小輩使用的賣場,在賣場內設點是不收攤位費的,主要是能讓修真小輩多賺幾個錢,好好的安心修煉。這個賣場每三天開放半天,今天下午正好是開場的日子,周圍圍著的這些人多是在西大殿長期擺攤設點的修真者,他們是想從中挑選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倒倒手賺點中間的差價。最後熱心人說了句,別看這些修真小輩修為不高,可是難保會修煉出來一兩件有大價值的寶貝,他們自己又不識貨,還不是白白便宜了這些准備爭搶的長期擺攤設點的修真者。

        趙牧聽完熱心人的最後一句話,把他給郁悶的。趙牧心道我還以為只有我懂得撿漏了,感情在這里生活的每一個修真者都懂得這里面的道道。想是這麼想,趙牧還是加入了爭搶的行列,他自恃體格健壯,覺得肯定能殺開一條血路,搶奪下一兩件有價值的寶貝。

        趙牧等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人群中突然傳出來一聲“他們來了”,趙牧連忙踮起腳尖朝大門口張望,發現有二十多個人或手拎或肩扛著一個大包袱,在四五個衣袖飄飄的修真者的護送下朝賣場走來,趙牧估計如果沒有這幾個修真者作護衛,可能不等那些賣主走到賣場內,就會被這些等著撿漏的主兒給生撕成碎片。那幾個護衛的修真者一邊喊著“不許擠,誰擠把誰趕出去”,一邊高度戒備著朝人群中掃視。

        賣主們好不容易擠進了賣場,他們不約而同的占據了一塊空地,攤開了自己的包裹,把里面的東西擺放了出來,這里面既有半成品飛劍這樣的高級貨也有紙符朱砂等不值錢的玩意兒,等到他們擺攤完畢,護衛的修真者把手臂放了下來,“好了,你們可以進去了。”

        人群如放閘的洪水,嘩啦一下子,紛紛推推搡搡的往賣場內擠去,趙牧悲哀的發現自己還算健壯的體格在這些修真者面前根本算不上什麼,無論是體質還是體力都遠遠比不上這些修煉過的主兒,等到趙牧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擠進去的時候,好東西有價值的東西基本上都被搶購一空。

        趙牧不死心,不甘心的在每個攤位前轉了一遍,他無奈的發現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些沒人要的垃圾寶貝,趙牧失望的歎了口氣,他打算三天之後再來,突然他的眼睛掃到了一塊不同尋常的東西。一個一頭白發的老頭面前的地攤上擺放的全都是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看樣子這個老頭是賣景觀石的,也不知道這幾百斤重的石頭,老頭是怎麼背進來的。

        趙牧擠到了這個攤位前,彎著腰裝模作樣的看了幾眼石頭,隨口問了幾塊景觀石的價錢,大部分修真者對景觀石都不感興趣,老頭的生意十分冷清,他好不容易盼來了一位顧客,表現得十分熱情,常常是趙牧問一兩句,老頭能啰里啰唆的說一大堆。從這些話中,趙牧還是獲得了兩點對他有用的信息,一是這些石頭都是老頭在薜荔山采集挖掘的,二是薜荔山是座寶山,上面有大型的晶石礦,目前被逍遙派占據了,逍遙派有嚴令不准任何人接近晶石礦。趙牧心中泛起一陣不妙之感,暗自祈禱,逍遙派占據的那個晶石礦千萬不能是杜如海短暫滯留過的地方。

        和老頭啰嗦了半天,趙牧若無其事的指向一塊呈不規則球形的黑灰色石頭,“大爺這塊石頭多少錢呀。”

        老頭看了一眼這塊放在不起眼位置的爛石頭,他當初在薜荔山挖出來這塊石頭後總感覺里面有寶貝,找了一個行家看了一眼,行家們都告訴他這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老頭不信,和行家吵了一頓,行家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判斷錯,讓老頭把這塊石頭切開,老頭又怕行家的判斷是正確的,生怕切開後大失所望又把石頭抱回了家。

        老頭仔細的打量了趙牧一眼,“小伙子,你也覺得這塊石頭是個寶貝?”

        趙牧心中咯噔一下子。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05:36

正文 第四章 撿漏(下)

        
        身為一個成功的商人,至少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趙牧無疑做到了這一點,他的心中雖然起伏跌宕,久久不能平靜,臉上卻一點也沒體現出來,他淡淡的道:“大爺,你老說什麼呢。我呀跟您一樣也喜好在家里擺上一兩塊好看的石頭當風景,前些日子卦師說我家里的風水是五行缺土,少一塊鎮宅的石頭,最好能找一塊天然的圓形石頭,才能鎮住家里的邪氣,我尋找了好長一段日子,今兒個才在你這里找到。”

        趙牧一頓有根有據的瞎掰,頓時打消了老頭的疑慮,他其實也對這塊圓形的石頭死心了,想找個冤大頭早點脫手,他一聽趙牧是在尋找鎮宅之寶,心中決定狠狠地宰趙牧一筆,“小伙子,大叔和你一見投緣,也不趁機訛詐你,這樣吧,我開個實在價,你出六兩銀子,我就把這塊鎮宅之寶賣給你。”其實,他的這些景觀石最好的也就值一兩銀子,他開出的六兩已經是天價了。

        趙牧心里在偷樂,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他苦著臉道:“大爺,上次卦師給我算卦的時候再三告誡我把鎮宅之寶請回家的時候,一定要做一場法事,我一共沒有多少銀子,如果花六兩銀子買了這塊石頭,回頭就沒錢做法事了,你老給便宜一點,五兩怎麼樣?”

        老頭裝模作樣的想了想,“看小伙子你是個讀書人,我給你降降價錢,五兩就五兩。”

        趙牧取出了五兩銀子,遞給了老頭,老頭把石頭交給趙牧,“我賣給你的這個價錢是吃了大虧的,你千萬不能跟別人說。”

        趙牧一邊抱著石頭,一邊偷樂,他連連點頭道:“一定,一定。”

        趙牧抱著石頭走出了西大殿,他再也忍不住了,仰天大笑了兩聲,路人都像看見了神經病人一樣,紛紛繞道而行。

        趙牧不敢在路上久留,他花了十五文錢雇了一輛馬車,回到了孫得龍家。“公子,你回來了。”孫得龍臉上帶著謙卑的笑容。

        趙牧先把石頭放到了自己的屋中,然後問孫得龍,“你知道那里有賣鋸子和錘子的嗎?鋸子要這麼長,錘子大概這麼大。”趙牧比劃了一下。

        “公子,你要的錘子和鋸都太小,雜貨鋪里肯定沒賣的,你要是急著用,不如交給我,我到張鐵匠那里給你打回來。”孫得龍小心的道。

        趙牧點點頭,交給孫得龍一串銅錢,“這些錢夠不夠?”

        孫得龍連連點頭,“夠了,還有省的呢。”

        趙牧笑道:“既然有省的,大叔你就買點酒菜回來,咱們倆再加上大嬸三個人晚上一塊開上一座酒席,好好樂呵樂呵。”

        孫得龍高興的去辦事了。趙牧回到自己的房間,仔細地端詳著買回來的石頭。自從接受了杜如海的記憶,趙牧感覺自己如墜云端,像做夢一樣,他雖然看到了不少修真者,可是心中對自己如此幸運,接納了一個九劫散仙的修煉心得還是有所懷疑,總覺得搞不清真假,這塊石頭就是根據從杜如海的記憶學習來的修真學問買回來的,如果這塊石頭是件真正的寶貝,則證明自己是真的很幸運,如果是假的,趙牧就不得不另謀出路,用剩下的不足五兩的紋銀開始在雙極星掙紮。

        傍晚時分,孫得龍一手拎著一個小包袱回來了,他先把其中的一個交給了趙牧,然後招呼婆娘掃地擺桌,把買回來的酒菜擺放在桌子上。

        趙牧打開包袱一看,正是他需要的工具,一把一尺多長的鋸,一把蒜頭錘,還有其他幾樣工具,孫得龍辦事很是得力,一件東西都沒有拉下。趙牧很是滿意,正好孫得龍來招呼他喝酒。趙牧高興得和孫得龍夫妻喝了起來,雙極星的酒沒有地球的白酒烈,味道也不正,趙牧喝了兩碗酒就不喝了,倒是孫得龍連干了幾碗,還是意猶未盡,要不是他的婆娘王氏把酒壇子奪走,估計一壇子酒都得落在他的肚子里。

        喝完酒吃晚飯,趙牧道:“大叔,大嬸,我要回屋辦點事,我辦事的時候不想讓別人看見,你們倆能不能幫我看著點,不要讓任何人窺探。”

        孫得龍喝了點酒,酒精刺激大腦,說話不再像平時那樣拘謹了,他拍著胸脯連連保證今天晚上他不會讓任何人看趙牧房間一眼。

        孫得龍夫妻都是樸實的人,趙牧信得過他們。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先是點燃了油燈,把門窗關好,又用一根棍子頂在了門的後面。趙牧搬過來一張桌子放在了房間的中央,他把買來的石頭放在了桌子上,拿起蒜頭錘在上面輕輕的敲擊起來,趙牧不敢用太大的力,在蒜頭錘落在石頭上之前,總是用手一兜,把力道減弱了一份,隨著每一錘的落下,總是會有一塊石頭掉落下來,漸漸的隱藏在石頭里面的寶貝露出了冰山一角,看著漢白如玉,晶瑩剔透的玉石,趙牧笑了,看來杜如海的記憶是經得起考驗的,五兩銀子沒有白花。

        趙牧又換了一把分量體積都更小的錘子,敲打的時候更加小心了,他此時就像是一個精挑細琢的玉石匠人,唯恐對石頭內部的玉石造成一點點地損傷,這可都是錢啊,趙牧目前最缺的東西了。

        趙牧足足花了半個多時辰,才把石頭內一塊比**拳頭大了一圈的玉石完全清理了出來,看著這塊玉石,趙牧不禁嘿嘿直樂。這塊玉石是車田玉,制作玉瞳簡的上等材料。一塊車田玉瞳簡的正常價格是兩百五十兩銀子,這塊車田玉至少也能制作兩塊玉瞳簡,換句話說,趙牧可以賺取百倍的暴利。趙牧能夠獨具慧眼從眾多景觀石中挑選出來這塊石頭,靠的是杜如海修煉萬年形成的經驗,這份優勢不是其他任何任何人可以比擬的。

        清理完車田玉外圍的雜石,趙牧用鋸子在玉石面上比劃了一下,以尋找最能體現玉石價值的切割方法,很快趙牧開始下鋸。這一過程非常考驗人的眼力和鋸功,趙牧的動手能力不錯,不至于鋸的歪七扭八的,把車田玉破壞掉。

        不知過了多久,趙牧把車田玉切割好了,桌面上擺放著兩個大小差不多的方塊,還有十幾塊體積小上很多的石塊。趙牧伸了伸懶腰,發現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大亮了,他小心的把兩塊最大的車田玉收藏好,然後打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是孫得龍夫妻兩雙黑眼圈和通紅的眼珠,他們倆顯然是一夜未睡。

        “大叔,大嬸,辛苦你們了。”趙牧不好意思的道。

        孫得龍連道不辛苦。趙牧取出一小錠銀子想送給孫得龍,孫得龍說什麼也不要,在趙牧要強給他的時候,還惱了,說趙牧看不起他,他孫得龍幫了點小忙還要錢,傳出去之後,街坊鄰居該怎麼看他。

        趙牧悻悻的把銀子收好,他隨口問道:“大叔,大嬸,我在你們家這麼多天,怎麼沒有看見你們的子女呢?大哥他們怎麼都不在你們身邊。”

        孫得龍道:“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和你大嬸只有一個男娃,叫孫興旺,好幾年前就跟在城南的一位石匠李師傅屁股後面當學徒,學石雕手藝。李師傅那人手藝不錯,就是太摳門了,一年下來,只肯放我們家阿旺探家一兩次,每個月只肯給十幾文工錢,好在李師傅那里管吃管住,我和你大嬸省心不少。”

        趙牧不由得一喜,老天對他實在不薄,瞌睡的時候給他送枕頭,餓肚子的時候給他送餡餅。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06:24

正文 第五章 精雕細琢(上)

         
        趙牧強壓住心中的驚喜,他還需要證實一個問題,即孫興旺的石雕手藝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大叔,阿旺是不是很喜歡雕刻石頭啊?”趙牧若無其事的問道。

        天下的父母都一樣,都喜歡向別人誇獎自己子女的本事了,孫得龍也不例外,“哎呀,公子,我們家阿旺不僅僅是喜歡石雕這麼簡單,他學習這個簡直都魔障了。連李師傅都誇獎我們家阿旺有這方面的天賦,已經學了他的九成本事了。”

        阿旺的母親王氏從里屋取出幾個巴掌大小的石質小擺件,“公子你看,這是我家阿旺雕刻的,活靈活現,猛一看到都跟活了一樣。”

        趙牧拿起兩個小擺件仔細的觀察,發現小擺件的雕刻刀法十分老道,張弛間收斂自如,線條刻畫的十分的流暢精細,小擺件的形狀是雙極星上的一種猛獸——俾虎,幾個擺件的動作不一,或跳或撲或跑,正如王氏所言,趙牧恍惚間覺得有一只俾虎正在向他撲來。

        “大叔,你們能不能把阿旺叫回家一趟,我有件事想和他商量。”趙牧沉吟片刻,道,“我直說吧,我想雇傭阿旺為我做事,我這里有幾塊石頭想請阿旺幫忙雕刻一下,我保證如果阿旺能夠按照我的要求雕刻完成,我至少可以付給阿旺每件作品五十文的報酬。”

        趙牧不是聖人,自小浸泡在市場經濟的環境中,他耳濡目染了太多關于慈不掌兵、義不養財的典故,在地球大概沒有一家企業會給從事體力活的勞動者以太高的薪水。在雙極星,五十文錢大概可以折合人民幣五十塊錢了,趙牧讓阿旺雕刻的都是些小東西,五十文一件的報酬無論是在地球還是雙極星都是非常高的報酬了。趙牧雖然不是聖人卻也不是某些慣于吸人骨髓的私企業主,他至少會在自己力所能及並且合理的范圍內提高雇員的薪酬,這是趙牧做人的原則之一。

        “五十文這麼多?”孫得龍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想到可以掙到這麼多錢,“公子,你要雕刻的東西大嗎?”孫得龍小心翼翼的求證道。

        趙牧笑了,“不大,我估計阿旺每天至少可以幫我雕刻三五件吧。”

        孫得龍眼睛募地瞪得老大,他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一個五十文,兩個就是一百文,五個豈不是二百五十文……”孫得龍基本上是個目不識丁的普通人,他可憐的算術知識實在支撐不了如此繁瑣的計算。

        王氏打斷了孫得龍的臆想,“老頭子,你還愣著干什麼,快去把咱們家阿旺叫回來。”

        孫得龍一點頭,撒腿就往外面跑。王氏在他後面喊了一句,“老頭子,千萬不要和別人說。要說就說我想阿旺了,讓他回來看看。”

        趙牧笑著搖搖頭,“大嬸,家里有沒有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我想用一下。”

        王氏道:“家里沒有。請公子稍等,我這就給你買去。”說著,王氏也小跑著走出了院門,眨眼間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過了五六分鍾,王氏氣喘籲籲的拎著一包東西返了回來,趙牧接過文房四寶,熟練的在桌子上攤開白紙,研墨,然後提起毛筆在白紙上刷刷的畫了起來,他以前練習毛筆字的時候也學過一段日子的工筆畫,繪畫的水平也算是中上了。他打算先花幾個圖樣,待會兒阿旺回來之後,讓阿旺根據這幾個圖樣雕刻。他畫得是幾個卡通小動物,矮胖的身體,比例嚴重失調,不過看起來卻是十分的可愛。王氏不但沒有見過這種畫風而且也沒有見過類似的動物,不過她認准了趙牧不是一般人,沒開口多問一句。

        臨近中午的時候,孫得龍帶著自己的兒子回來了,讓王氏吃了一驚的是阿旺跑的一頭大汗氣喘籲籲的,孫得龍被他拋下了老遠,原來李師傅執意不肯讓阿旺回家探親,威脅他今天一走,以後別想再回去當學徒了,沒想到孫得龍根本不把這種威脅當回事,剛剛得到趙牧承諾的他巴不得讓自己的兒子跟著趙牧掙大錢呢,他讓兒子馬上打包跟他回家,阿旺剛開始的時候還不太願意,等到了回家的路上,孫得龍把趙牧要花高價雇傭他的消息一說,阿旺頓時撒丫子就往家里面跑。

        聽完孫得龍的描述,趙牧笑了笑,“阿旺,你的手藝我已經知道了,非常不錯,我很欣賞。不過我還是要非常正式的問你一句,你願意為我做事嗎?”

        “願意。”阿旺點頭如搗蒜。

        “為什麼?”趙牧追問了一句。

        “因為公子你給我的薪酬高啊,”阿旺和他爹一樣,言語間透著不容掩飾的憨厚,“等我有了錢,就可以讓我爹娘過上好日子了,虎妞的爹就不會看不起我,我就可以娶虎妞當媳婦了。”

        “阿旺,只要你跟著我好好干,大叔大嬸肯定可以過上好日子,你也可以娶虎妞當媳婦。”趙牧想了想,取出了一兩銀子遞給了阿旺,“這是我預支給你的工錢,你拿去買點東西,到虎妞家下聘禮去吧。”

        阿旺夙願得償,一扭身朝外面跑出,孫得龍囔囔的道:“這如何舍得,這如何舍得?”

        阿旺折騰了一下午,總算是找個了媒婆做媒,到虎妞家下了聘禮,虎妞的爹這次看在諸多聘禮的份上勉強同意了這份親事,不過虎妞的爹說了,如果想把虎妞娶進門,阿旺至少要拿出五兩銀子來,證明阿旺能夠養活虎妞。

        五兩銀子在孫得龍一家的眼中可不是小數目,等阿旺把虎妞爹的條件一說,可把這一家子愁壞了,趙牧笑著拍了拍阿旺的肩膀,“阿旺,你不用擔子,最多一個月我就可以讓你把虎妞娶進門,明年就可以給大叔大嬸添個又白又胖的小孫子。”

        阿旺眼睛一亮,“公子,你說怎麼干吧?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俺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趙牧把阿旺帶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把圖樣和十幾塊核桃大小的車田玉擺放在阿旺面前,“阿旺,我也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只要按照我提供給你的這些圖樣雕刻出來,我保證你一個月後就可以把虎妞娶進門。”

        阿旺雖然不認識趙牧繪制的是什麼,但是照葫蘆畫瓢的事兒還是干得出來的,他從自己的房間里取出了一套自制的雕刻工具,阿旺運刀如飛,花了大概半個小時就雕刻出來了一個狐狸形狀的車田玉小雕件。“公子你看一下,是否滿意?”

        趙牧仔細的看了一下,阿旺的雕刻基本上可以滿足他的要求,不過小雕件的光潔度及摸起來的手感不是很好,粗糙的很,“阿旺,你能不能讓雕件的表面更加光滑,摸起來不這麼咯手?”

        阿旺拿過去修理了片刻,又把雕件交給了趙牧,“公子,我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趙牧摸了摸,還是有些粗糙,他笑了笑,“這件先放到一邊吧,阿旺你接著雕刻下面的幾件吧。”他坐到了床上,努力的搜尋杜如海的記憶,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方法提高玉瞳簡的光潔度。杜如海一萬年的記憶真不是蓋的,包羅萬象,趙牧很快就尋找到了修真者制作玉瞳簡的方法,很簡單用專用的法寶切割修飾,這又牽扯到一個老問題,趙牧沒有真元,即使能夠買回來這些法寶也無法使用,何況他還沒有足夠的錢添置這些工具。

        沒有真元什麼也做不了,郁悶啊,趙牧皺著眉頭無助的呻吟了一聲。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06:54

正文 第五章 精雕細琢(下)

         
        沒有真元的趙牧很是苦惱,不是他不想修真,而是他覺得現在不是修煉的最好時機,姑且不論他現在如何在雙極星生存下去,就算他暫時解決了這個問題,趙牧也不會在現在修煉的。說穿了,他之所以如此堅持的原因很簡單,一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這句話就是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就像在現實中的中國,有人高中畢業之後就參加了工作,而有的人則選擇大學畢業後才工作,還有的人更是要讀碩士研究生,讀博士研究生,他們雖然參加工作的時間比較靠後,但是他們工作的起點比高中畢業即參加工作的人要高的多,甚至這個起點是後者一輩子也攆不上的。趙牧既然繼承了杜如海的全部記憶,他本身也不是得過且過的性子,那麼他選擇到合適的時機修煉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趙牧愁的連連撓頭,他如果想把這些雕件玉瞳簡賣上好價錢就必須精益求精才行。雕件表面粗糙顯然不符合趙牧的要求。他看著漢白如玉,質地如象牙的雕件,趙牧突然想起了以前看過的紀錄片,片中曾經聽到過象牙雕刻師在修飾象牙雕件的細節的時候會使用兩種植物的葉子,這兩種植物分別名為“搓草”和“光葉”,當時趙牧覺得有趣,還專門到國家圖書館查閱了相關的資料,他至今還清楚地記得這兩種草的模樣。

        趙牧一把抓起毛筆,沾上墨水,在白紙上畫出了兩種植物的葉片,“阿旺,你看一下,你認識這兩種草嗎?”

        阿旺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仔細地看了一眼,他指著搓草道:“公子,這種紋紋草在我們這里很是常見,在薜荔山上就有,我們窮人經常會采集一些編織成草鞋換幾個零錢。另外一種草我沒有見過。”

        有了搓草就好辦多了,至于光葉趙牧可以尋找另外的東西代替,他問道:“阿旺,你現在有沒有紋紋草編織成的草鞋?”

        見趙牧如此慎重,阿旺連連點頭,“公子,俺房間里還放著兩雙這樣的草鞋,俺這就去給你拿過來。”他跑回自己的屋子,把草鞋拎了過來。

        趙牧看了一下,這兩雙草鞋其中一雙已經穿爛了,另外一雙還是半新不舊,他拿起刀子把這雙草鞋破開,沿著原來編織的痕跡把搓草一一拆解下來,“阿旺端盆水來。”

        趙牧把干燥的搓草泡在了水中,過了五六分鍾,搓草完全伸展開來,趙牧撈起來一段,把它捆在一一根鐵條上面,在雕件上面搓了幾下,然後用手一摸,頓時喜出望外,經搓草摩擦過的地方光滑了許多,阿旺也學著趙牧的樣子抓著搓草在一個小雕件的表面來回搓動,他一邊搓一邊用手摸,“公子,你這招還真管用。”

        人逢喜事精神爽,趙牧嚷道:“阿旺,你趕快把剩余的車田玉全部雕刻完,我來掌管最後一道程序,咱們倆合作分工,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些活干完,等我把它們變賣完,好讓你迎娶虎妞。”

        聽到趙牧最後一句話,阿旺渾身充滿了力量,“公子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算是不睡覺也要把這些玉石雕刻完。”

        到了後半夜,連續幾日沒有休息好的趙牧一頭栽到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阿旺很是體貼,給他蓋了一件衣服,然後繼續埋頭苦干。

        等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屁股的時候,趙牧被胳膊的酸麻折騰醒了,他揉揉惺忪的雙眼,伸伸懶腰,突然間愣住了,在他面前擺著一溜車田玉雕制而成的雕件,個個精神飽滿,栩栩如生,它們的表面也是非常光滑,阿旺已經用搓草仔細打磨過了。阿旺睜著一雙通紅的雙眼嘿嘿傻笑著。

        “阿旺,你晚上沒睡?”趙牧問道。

        阿旺點點頭,“沒事,俺身體壯實的像頭牛,一兩天不睡沒有關系。”

        趙牧仔細地查驗了一下,檢查結果他很滿意,阿旺的活兒做的很細,雕件沒有一處瑕疵,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完美無缺。趙牧靈機一動在紙上寫下了三個字“文秀軒”,這三個字是用小篆寫的,雙極星曆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文字,“阿旺,你在每個雕件上都雕刻上這樣的文字,盡量小一點,綠豆大小最好,刻在雕件的底部。”從現在開始,趙牧開始有意識的培育專屬于他的市場,宣揚自己的品牌。

        阿旺大字不認識幾個,更不要說晦澀難懂的小篆了,不過他的雕刻技藝真的不是吹的,花了半個多小時,就完成了趙牧的要求。

        趙牧讓阿旺拿出來一塊還算完整的布,然後把所有的雕件打包拎在了手中,“阿旺,你在家等著我,我現在就去西大殿把這些小玩意賣掉,說不定今天晚上我回來的時候,你就可以把虎妞娶進門了。”財務無小事,趙牧暫時不打算把錢財交給別人打理,這不僅僅是信不信任的問題,還是決定趙牧主導地位的關鍵問題之一。

        阿旺倒是沒有多想,他自覺笨手笨腳的,到了西大殿也幫不上忙,自從趙牧給了他一兩銀子讓他到虎妞家提親,他就把趙牧當成了除父母之外最親的人了,“公子,俺和爹娘在家准備好飯菜等你回來。”

        趙牧拎著包袱出了門,他先到一個小型的珠寶店花了半兩多銀子買了十幾個錦盒,然後來到西大殿交了五百文錢租了一個位置還算可以的攤位,西大殿的部分攤位實行的是日租制,租金比月租貴了近一倍,趙牧把包袱放地上一擺,靜等著顧客上門了。

        趙牧等了半天也沒能等到一位顧客上門,趙牧擺出來的貨物不僅量少而且塊頭都不大,很多人逛西大殿都是浮光掠影一般,沒有人注意到趙牧這點可憐的貨物。趙牧不禁急了,好歹也讓我開開張啊,他有心學市井小商販吆喝上兩聲,可是當他朝周圍看了一眼之後打消了這個念頭,在西大殿內擺攤設點的修真者們都很守規矩,沒有人大聲地吆喝。修煉講究的是清心寡欲,他們來此擺攤設點已經是在逐利了,撇不下面子放開胸懷吆喝。趙牧不知道這些人內心中的想法,他見別人沒有吆喝,還以為西大殿內有什麼規矩呢,擔心自己吆喝的時候引來西大殿的管理者把他轟出去就虧大發了。

        趙牧耐心的等待了小半天,突然他看到在他這一溜攤位的盡頭,和他相隔了十七八個攤位的地方出現了由七八個靚男俊女組成的隊伍,很多修真者遇到他們的時候都會捎帶幾分諂媚的和他們這一行人打招呼。這些人偶爾也會停在一些小攤面前停留一會兒,買上幾件小物品。看著他們出手闊綽的模樣,趙牧估計這些人不僅有地位而且有錢,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有錢,趙牧不禁喜上眉梢,心道:***,買賣終于上門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07:49

正文 第六章 暴利四百倍(上)

         
        看著那一群出手豪綽的主兒越走越近,趙牧心里都快樂開了花兒,他默默地醞釀著語言,籌劃著待會兒如何吸引那群人的注意,可是不等趙牧想好,那群人當中一個小姑娘說的話差點把趙牧的肺給氣炸了,“師兄,我看那邊的貨好像不錯,咱們是不是去那邊看看?”小姑娘指著的地方正好與趙牧所在的位置相反。

        趙牧急中生智,不等那個被稱為師兄的男子作出反應,趙牧撤開嗓子喊道:“瞧一瞧,看一看了,獨一無二的卡通玉瞳簡,即實用又好看,男女定情的信物是首選,小姑娘見了喜笑顏開,小伙子見了樂開懷,瞧一瞧,看一看,文秀軒出品的玉瞳簡,數量有限,先到先得,過了這村沒有這店了。”最後幾句話,趙牧幾乎是沖著那群人喊的。

        趙牧豁出面皮的吆喝聲頓時起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不僅那群人注意到了趙牧,就連周圍所有人的眼神都齊刷刷的掃向了趙牧,灼人的眼神看的趙牧臉頰直發燙,趙牧強自鎮定,表面上若無其事,心里頭卻是向各位過路神仙暗暗祈禱,我都豁出去不要臉了,你們怎麼還不過來?

        “喂,你這個玉瞳簡多少錢?”一個修為不高的修真者第一個駐足在趙牧的攤位面前問了一句。

        趙牧定睛細看,發現這個詢問的修真者並不是那一群人的一員,不過也是富有青春氣息的女修真者,趙牧眉頭一揚,不管怎樣,先開張再說,“八十兩一個。”趙牧獅子大開口道。女修真者拿著的雕件是一個造型非常可愛的小狐狸,這些雕件的用料最大的一塊連一個正常玉瞳簡的六分之一都沒有,八十兩一個的價錢的確算不上便宜。要出這麼高的價,趙牧絲毫沒有任何的心理障礙,反正他買的是獨一無二的雕件玉瞳簡,一點兒也不愁沒人買。

        女修真者猶豫了,“不能便宜點嗎?”

        趙牧看了看這個女修真者眼神中流露出的喜愛與不舍,“也罷,你是第一個購買我貨物的顧客,我給你打個九折,七十二兩,再也不能少一分了。”

        女修真者考慮了一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銀子交給了趙牧,然後托著可愛的小雕件歡天喜地的走了。女修真的出手刺激了周圍人的購買欲,趙牧的雕件玉瞳簡貴在造型獨特可愛,這在雙極星還是開天辟地來的頭一份,不少男女修真者圍了過來,紛紛搶購,女修真者想自己收藏佩戴,男的估計買去之後是為了送給修真伴侶或者意中人的。

        突然從擁擠的人群後面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這些玉瞳簡,我桂枝南全包了。”

        人群頓時冷清了下來,不少已經抓住了雕件玉瞳簡的人又悄悄的放了下來,低著頭鑽出了人群,眨眼間,剛剛還熙熙攘攘的人群消失的一干二淨,剛才還想著趁機抬價的趙牧頓時傻了眼,“哎,哎,你們都別走啊。”

        沒人理會趙牧,趙牧心中都快郁悶死了,恨不得踹剛才多嘴的那個家伙一腳,不過他也知道只憑借著簡單一句話就把眾人嚇退的桂枝南絕不是簡單的角色,至少不是現在的趙牧惹得起的。趙牧默默念叨了兩遍“和氣生財”,眨眼間換上了一張笑臉,雙手抱拳作揖道:“這位氣宇軒昂,儀表不凡的年少才俊定是桂兄了,久仰久仰。”趙牧順嘴給桂枝南套了一頂高帽。

        桂枝南自然不會把趙牧這樣的小角色放在眼中,他懶得和趙牧客套,直接開口道:“你的玉瞳簡我全包了,你清點一下具體數目。”

        趙牧連看都不用看,直接說道:“我這里原來一共有十三件雕件,剛才賣出去一個,現在還剩下十二件,每件八十兩,十二件就是九百八十兩,桂兄是一次性買斷,我可以給你稍微便宜點,把領頭給你抹去,一共九百兩。”

        趙牧忐忑不安的看著桂枝南,擔心桂枝南會不會像某些街頭小混混一樣買東西不給錢,他不知道,滏陽城內的修真者雖然表現的個個如斗勝的公雞一樣志高氣昂,不過滏陽城的實際掌管者逍遙門曾經屢次三番頒布嚴令不許任何人欺行霸市,不准任何人強買強賣,不准任何人巧取豪奪,一經發現嚴懲不貸,逍遙門表現出的不僅僅是高姿態還有雷厲風行的實際行動,在逍遙門嚴厲的處罰了幾個為非作歹的修真者之後,社會治安氣氛為之一肅,修真者和世俗凡人的相處的比以前融洽了,修真者欺負凡人及後輩的情況已經十分的罕見。總體而言,像趙牧這樣的經商者不用擔心會有人故意訛詐或者故意拖欠貨款。

        “不貴,不貴。”桂枝南笑了,“我不用你給我打折,這里是壹千兩的銀票一張,也不用你找零了,多余的錢就當我打賞你的。”

        有錢不賺是傻蛋,趙牧接過銀票,驗明上面寫著的的確是一千兩,他將銀票收好,“如此,多謝桂兄了。”包袱皮也不要了,趙牧拔腿就走。

        “慢著,”桂枝南突然道,“你售賣的玉瞳簡我很喜歡,你哪里還有貨沒有?我全包了。”

        趙牧正想著回去之後把剩下的兩塊車田玉切割成小塊做成雕件玉瞳簡出賣,忙道:“有,不過已經不多了,大概還有十幾個。”

        “好,明天這時候,你到這里等著我,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桂枝南揚長而出,他們一行人走出了老遠還可以聽到桂枝南的聲音,“師妹們,別搶別搶,每個人都有一個。”

        趙牧嘿嘿直樂,雕件玉瞳如此搶手,大出他的所料,五兩銀子買的一塊石頭,轉眼間已經變成了整整一千兩,如果再加上明天即將到手的一千兩,一共兩千銀紋銀,整整四百倍的利潤,暴利,暴利啊,只要這樣多操作幾次,想不發財都難。不過趙牧也知道他的這種商業模式很容易模仿,估計過不了幾天,逍遙殿內就會出現類似的仿制品,這一點在地球上的商業環境中已經得到了充分的驗證,趙牧不認為雙極星會是個例外,大家都不笨,沒有理由讓趙牧吃這份獨食,估計要不了多久,雕件玉瞳簡的市場就會得到極大的擴張發展,但是單件的利潤會成反比例的下降,最後成為薄利的行當,趙牧要做的就是在這場風暴來臨之前,盡可能多的賺一筆。

        揣好銀票,趙牧看看天色還早,于是信步朝著與西大殿相連的北大殿走去,守在北大殿門口的兩個修真者見趙牧衣著還算乾淨,氣質還算上乘,不像是買不起東西的苦哈哈,也就沒有阻攔他,除西大殿外,其它三大殿都有修真者看護,這三大殿都不許窮苦的世俗人進去,尤以東大殿為最,不是修為高絕、有名望的修真者根本不容許跨入東大殿一步,趙牧見慣了地球上某些商家搞出來非VIP會員禁止入內的把戲,對逍遙殿的這一點並不感到奇怪,再說了,逍遙殿還對所有人開放出了西大殿,嚴格的說,人家逍遙門做的已經是相當不錯了。這無關是否嫌貧愛富,雙極星的世俗人也不會閑極無聊的去追求虛無縹緲的人權問題,一貫講究實際的趙牧更不會關心這個問題,在他看來,只要不妨礙他賺錢,不妨礙他修煉的社會就是好社會。

        進了西大殿,趙牧直奔售賣晶石的店鋪,看著晶石標出來的售價,趙牧連連叫苦,一個標准中品晶石售價為一百五十兩黃金,趙牧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連一塊晶石的零頭都不夠。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趙牧搖頭歎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湊夠購買八塊中品晶石的錢呢?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09:18

正文 第六章 暴利四百倍(下)


        修真不僅講究資質悟性,而且還講究築基,尤其是築基更是重中之重,一個資質一般但是經曆過好的築基過程的修煉者取得的成就很可能會超過資質比他強的修真同道。築基通常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用八塊中品晶石擺成築基靈陣,等待築基的人坐在陣中修煉築基,另一種方式則是用築基法寶修煉,築基法寶會融合到築基者的體內,將築基者的體質徹底的改天換地。這兩種方法相比,後者的效果更加的明顯,但是築基法寶一般都是師門長輩特意給後輩們煉制的,市面上基本上沒有出賣的,即使偶爾出現一兩件,其高昂的價格就算趙牧奮斗一兩年都未必能夠承受,何況趙牧未必能恰好碰到。

        趙牧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雙極星有不少修真門派,他完全可以拜師學藝,借助師門的力量完成築基,不過即使趙牧想到這種方法他也不會這樣干的,在萬金公司的經曆使得他不願意有任何人壓在他的頭上,那種生殺予奪操縱在別人之手的滋味並不好受。甯為雞頭不為牛後,是趙牧的真實想法,何況趙牧自信以自己的能力,將來決不僅僅是雞頭這麼簡單。

        成千上萬的金元寶在趙牧的腦海中回旋,我要賺錢,賺多多的錢,趙牧這會兒像個碎嘴的老太太,口中念念叨叨的都是“賺錢”二字,他在北大殿簡單的轉了一圈,想買幾塊車田玉回去制作雕件玉瞳簡,不過他轉悠了半天,也沒能發現有一家店鋪是出售純玉石的,他們賣的貨物都是成品玉瞳簡,無奈之下,趙牧化了一千兩買了五塊南山玉瞳簡。

        回到他租住的地方,孫得龍一家正翹首以盼著他歸來。“公子,你賣完了?賺到錢沒有?有五兩銀子嗎?”阿旺抓耳撓腮的問道。

        趙牧自然知道阿旺為什麼會這樣,他取出十兩銀子,“阿旺,這次貨賣的不錯,你的功勞甚大,這十兩銀子是我發給你的獎金,拿著辦幾桌酒席,把虎妞娶進門吧。”

        阿旺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多錢,他憨憨的道:“公子太多了,五兩銀子就成。”

        趙牧把銀子塞到阿旺手中,“阿旺,拿著,這是你應得的。”

        阿旺雙手捧著銀子,突然跪在了趙牧面前,給趙牧磕了一個響頭,“謝公子成全,謝公子賞賜。”

        趙牧老臉一紅,連忙把阿旺攙扶了起來,“阿旺,快去提親去吧,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等著喝你的喜酒了。”

        阿旺三步並作兩步跑了出來,孫得龍兩口子對趙牧說了很多發自肺腑的感激話,兒子的婚事是他們最擔心的事了,今日能夠圓滿解決此事實在是拜趙牧所賜,老兩口心中對趙牧充滿了感激。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阿旺和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回來,“哎呀,親家翁,親家母,我來看你們倆了。”虎妞爹還沒走進大門便嚷嚷開了。

        虎妞爹是來和孫得龍商量阿旺和虎妞的婚事具體如何籌辦的,虎妞爹也不是有花花腸子的人,兩家子很快就商定了婚事,五天之後舉辦婚禮。送走虎妞爹,孫得龍一家對趙牧又是千恩萬謝的。

        “你們不用謝我,阿旺勤勞善良,這是上天對他的回饋與獎賞。”趙牧遜謝道,“阿旺,你現在這麼興奮,還能靜下心來干活嗎?”

        阿旺拍著胸口道:“公子你說干啥吧?”

        “我哪里還有一點材料需要雕刻,咱們再趕個夜班,你能吃的消嗎?”趙牧問道。

        “沒問題。”阿旺帶頭走進了趙牧的房間。

        次日,趙牧帶著一晚上趕工出來的十幾件雕件玉瞳簡到北大殿和桂枝南交易,又是千兩白銀入賬,這次趙牧在西大殿仔細搜尋,發現了有幾個修真者出售稍有殘破的空白玉瞳簡,趙牧稍加砍價,就以相對低廉的價格收購了七八個玉瞳簡,回去之後,趙牧和阿旺抓緊婚前的這段時間,把所有的玉瞳簡全部切割開,然後加工成雕件,隨後趙牧繼續到北大殿出售,這時候他發現逍遙殿出現了不少仿冒者,大部分做工很是粗糙,開價只有趙牧要價的一半甚至更少,還有幾個做工和趙牧相比也不逞多讓,他們的開價也比趙牧的要價低三成,趙牧沒想到價格風暴這麼快就來臨了,雕件玉瞳簡的黃金期已經過去了,對此,趙牧也沒有辦法,將車田玉南山玉雕刻成雕件本來就不是有太多技術含量的工作,仿冒實在是太簡單了,趙牧決定甩完手中這批貨就不再做雕件玉瞳簡了,他以平均價每件四十兩白銀的價錢把所有的雕件拋售一空,趙牧售賣的雕件做工是最好的,價錢也不算貴,性價比很高,對市場形成了很大的沖擊,自此雕件玉瞳簡的市場價格一瀉千里,沒過多久就成了大路貨,不得不維持在薄利的局面。

        趙牧回到孫得龍家中之後清點了一下銀兩,一共四千多兩,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趙牧的本錢又翻了一番。趙牧決定先休息兩天,等參加完阿旺的婚禮之後再另行打算。

        孫得龍一家在鄰居中的人緣相當不錯,一聽說阿旺要和虎妞成婚,街坊鄰居紛紛前來幫忙。孫得龍簡陋的房屋中每天迎來送往的,好不熱鬧。眨眼間阿旺的婚期臨近了,明天就是阿旺和虎妞成親的日子了。深夜送走幾個熱心的親戚朋友,孫得龍的家中陷入了沉寂之中。

        後半夜時分,正在沉睡的趙牧突然被撥弄窗拴的聲音驚醒,借著朦朧的月光,趙牧發現窗戶外面人影綽綽,似乎有一個人在試圖撬開窗戶。順著窗戶的縫隙,趙牧還能看到月光下鋼刀的寒芒。不好,有賊,趙牧機靈一下子,他連忙把枕頭塞到被窩里面,然後躡手躡腳的下地,順手抄起了准備多時的粗木棍,稟住呼吸躲在窗戶的後面。那賊的業務看起來好像不是很熟練,撥弄了半天才把窗戶撬開。他笨手笨腳的爬進了趙牧的房間,雙腳落地的時候聲音還挺重,看得趙牧連連搖頭,賊大哥,拜托你專業點好不好?

        那賊對趙牧房間內的情況非常熟練,徑直走到床邊,揚起鋼刀,呼地一聲朝床上斬去。

        趙牧心中暗恨,***,想殺人奪財呀。他一個健步沖上起,掄起粗木棍,狠狠的砸在了那賊的後背上,那賊收勢不住,合身撲到床上。趙牧得勢不讓人,掄起粗木棍沒頭沒腦的連敲數下,“我讓你打劫,我讓你打劫。”趙牧一邊打一邊罵。

        趙牧房中的乒乓聲很快驚動了孫得龍,孫得龍拿著一盞油燈沖了進來,看著那賊身上的一身黑衣服,手中的鋼刀,敞開的窗戶,孫得龍一切都明白了,“公子,你沒受傷吧?”

        趙牧搖搖頭,氣喘籲籲的道:“我沒事,大叔,你看看這賊沒事吧?我剛才下手可能重了點。”

        “舅父救我。”那賊奄奄一息的喊道。孫得龍拿著油燈在那賊的臉上一晃,頓時大吃一驚,“三伢子,怎麼是你?”他又想起來三伢子的險惡居心,登時氣怒攻心,揚起巴掌狠狠的扇了三伢子一巴掌,“孽障,你平時游手好閑,像個潑皮一樣也就算了。今天倒好,打劫打到你舅舅家了,我……我打死你這個小畜牲。”他從趙牧手中奪過粗木棍朝三伢子的腦袋上打去。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09:56

正文 第七章 文秀軒(上)


        眼看著就要出人命了,隨後沖進來的阿旺急忙撲到三伢子身上,護住了三伢子的頭部,木棍重重的敲擊在阿旺的背上,阿旺忍著痛,道:“爹,別打了,姑姑就三伢子一個兒子,你要是把他打壞了,姑姑會絕後的。”

        說實話,趙牧是不贊成對意圖殺人放火的人姑息養奸的,但是三伢子是孫得龍一家的親戚,讓孫得龍下殺手,趙牧還不至于冷血到如此地步,“算了,大叔,我也沒有吃太大的虧,放了三伢子吧。”

        阿旺把三伢子拉了起來,“三伢子,還不快點謝謝公子。”

        三伢子冷哼一聲,沒有絲毫領情的意思。趙牧眼睛一眯,這個三伢子一看就不是善類,乃睚眦必報的小人,今日把他放走,翌日也是一場禍事,單打獨斗,趙牧倒是不怕,如果三伢子再糾集幾個同伙,別說趙牧一個人了,即使加上孫得龍一家也未必能應付的了,“大叔,三伢子平日里都和誰混在一起?”

        “街頭的小四、街尾老劉家的老幺,都是咱們這片有名的混混、潑皮。”孫得龍歎道,“一群酒肉朋友,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趙牧聽到這里,明白不能放走三伢子,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啊,“阿旺,找根繩子,把三伢子綁了,然後把他送到官府。”

        “公子,這……”阿旺猶豫了,他看了看趙牧又看了看孫得龍。

        三伢子也慌了神,驚慌失措的看著孫得龍,“舅舅,你可要救救我呀,我可是你的親外甥。”

        孫得龍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外甥,長歎了口氣,“公子,你大人大量,不如原諒三伢子一次吧?他也是一時糊塗,經過這件事後,他一定會改邪歸正的。”

        阿旺拉著三伢子跪了下來,“快給公子磕頭,讓他饒你一回。”

        三伢子心不甘情不願的給趙牧磕了幾個頭,看著三伢子眼神中流露出恨意,趙牧躊躇了半晌,“好,我看在你們的面子上,饒三伢子一次。三伢子,你記住了,以後有什麼事盡管沖我來,你要是敢傷害你舅舅一家,我扒了你的皮。滾!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三伢子連滾帶爬逃出了孫得龍家,孫得龍千恩萬謝著對趙牧說了很多感激的話,趙牧好說歹說才把他們勸回去睡覺。

        趙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在孫得龍家,趙牧感覺到的不僅僅是他們一家的憨厚,與此同時還有對親人的縱容與姑息養奸,趙牧如果想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就決不能允許這種局面的發生,古今中外有多少成功的家族企業僅僅因為對家族成員的縱容而導致企業的覆滅。此外,趙牧幾乎可以確認三伢子肯定會報複他的,甚至連孫得龍一家也會被殃及。這些其實都不算什麼,讓趙牧耿耿于懷的是他有了一種束手束腳的滋味,趙牧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孫得龍一家又不是他的下屬,他也沒有資格約束抑或要求孫得龍一家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趙牧覺得想實現自己的目標,施展自己的抱負就不能讓任何人束縛住自己。

        想通一切之後,趙牧點燃了油燈,拿出紙筆給孫得龍一家留了一張紙條和一百兩紋銀。在紙條上趙牧感謝這幾天來孫得龍一家對他的照顧,說他不能留下來參加阿旺的婚禮了,特意留下來百兩銀子作為賀禮,讓阿旺做點小買賣以養家糊口。趙牧把紙條和紋銀放在桌子上,然後悄悄地離開了孫得龍家。

        趙牧走出去沒多遠,就發現在胡同的盡頭出現了三個打著火把的人,他們行色匆匆,腰別鋼刀,一看就是來者不善。借著月光和火把的光芒,趙牧一眼看出走在中間的那個人正是他剛剛放走的三伢子,這伙人來勢洶洶,肯定是沖著他來的。趙牧掂量了一下形勢,一比三,三伢子他們又有鋼刀,形勢對他相當不利,如果趙牧貿然出手,肯定討不到任何好處,不過放過他們,任由他們闖到孫得龍家,三伢子此人未必會念及甥舅之情,說不定在沒有搜到趙牧的情況下,會遷怒于孫得龍一家。孫得龍家被洗劫倒是小事,萬一三伢子出手傷人,趙牧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久思無果,三伢子等人越來越近,趙牧連忙躲在一戶人家的門洞中,三伢子一心報仇雪恨,吵吵嚷嚷著要如何把趙牧大卸八塊,搶到趙牧的錢後又該如何花天酒地,卻沒發現趙牧就躲在離他們幾步之遙的地方。趙牧越聽越是憤怒,他和三伢子無怨無仇,三伢子不但謀劃搶奪他的錢財還想圖財害命,這種害蟲留在世上只會浪費糧食,讓更多的人遭難。

        趙牧怕三伢子等人發現他,往門上一靠,門扉無聲自開,不知怎麼回事,這戶人家晚上也不鎖門,趙牧連忙跨到門里面,趕巧的是他在門後面發現了一根長竹竿,趙牧靈機一動,計上心來,他順著門縫朝外看,等到三伢子等人走過去之後,趙牧拎著竹竿走了出來,搶上幾步,竹竿對著那走在中間的三伢子狠狠的戳去。趙牧體格健壯,力氣甚大,一下子就把潑皮三伢子戳倒了,趙牧順勢一蕩竹竿,左右一掃,眨眼間把剩余的兩個潑皮掃的立足不穩,差點跌倒在地。

        火把掉在了地上,胡同內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借著微弱的光線,三伢子看清了趙牧的臉,“弟兄們,他就是趙牧,我們要找的那只肥羊就是他。”那兩個潑皮掄起鋼刀朝著趙牧沖了過來。

        趙牧得勢不讓人,晃動著竹竿撥開鋼刀,竹竿朝潑皮的眼睛點去,潑皮嚇了一跳,硬生生的止住腳步,腦袋向後仰,險之又險的躲開了竹竿。竹竿有三四米長,趙牧只要抓著尾部稍稍動動手腕,竹竿的頂部就會移動很大的距離。趙牧一抖手腕,竹竿已經對准了那個潑皮的咽喉,他的手臂向前一送,那個潑皮只覺得咽喉一痛,眼前一黑,身子一軟,一頭栽倒在地。

        解決了一個,另外一個潑皮已經沖到離趙牧兩米多的地方,潑皮掄起鋼刀,呼地向趙牧斬去。趙牧不慌不忙,再次用力平揮竹竿,狠狠的抽在了潑皮的脖頸處,潑皮吃力不住,騰空而起,整個身子摔在牆上,腦袋撞出了一個大洞,白色的腦漿摻雜著鮮血流淌了出來,潑皮躺在地上抽搐,眼看著活不成了。

        趙牧接連解決到兩個潑皮,把三伢子給嚇壞了,他沒想到趙牧看起來像個文弱的書生,打起架來卻像個凶神惡煞一般,下手又狠又辣又准,不但不像沒有殺過人的雛兒,反而更像是個中老手。三伢子只是個潑皮無賴,尋日里欺軟怕硬,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梗著脖子喊道:“殺人了,殺人了。”淒厲的慘叫聲劃破了滏陽城寂靜的夜空。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0:29

正文 第七章 文秀軒(下)


        趙牧順手從地上撈起一把鋼刀,緊走幾步,用鋼刀逼住了三伢子,“我看在孫大叔的面子上,放你一條生路,你不但不思悔改,反而還糾集同黨,意圖謀財害命。三伢子,你可真是長著一副養不熟的蛇蠍之心,讓我挖出來看看你的心究竟是黑是紅?”

        三伢子嚇得撲通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公子,我三伢子年少不懂事,求你看在我舅舅的面上再饒我一次吧。”

        這時候,被三伢子的慘叫聲驚醒的街坊鄰居紛紛趕了過來,看到死在地上的兩個混混,素日里深受其苦的老百姓無不拍手稱快,沒有一個同情潑皮無賴的。他們聽到三伢子的哀求聲,紛紛嚷著讓趙牧不要猶豫,一刀把三伢子宰了最是爽快。孫得龍一家也趕了過來,乍然看到趙牧和三伢子,大吃了一驚。

        阿旺擠進人群,“公子,你怎麼會在這里?”

        趙牧用鋼刀拍了拍三伢子的臉,“阿旺,你問問你這個表兄弟吧?”

        三伢子在鋼刀的脅迫下,不敢有任何的隱瞞,把他糾集另外兩個混混,意圖殺死趙牧搶奪錢財的圖謀,以及突然遭到趙牧襲擊的事情全部抖落了出來。街坊們聽到三伢子自承趙牧曾經放過他一次,他不但不感激,反而恩將仇報,頓時紛紛罵三伢子不是人。孫得龍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如果不是趙牧命大,說不定這會兒躺在地上的已經是他了。孫得龍有心大義滅親,卻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阿旺開口求道:“公子,俺知道你是好心人,你這不是沒有受傷嗎?還懲治了小四和老幺,公子,請你看在俺的面子上,再放他一碼吧。”

        趙牧搖頭道:“不行,這次無論說什麼我也不會放過三伢子了,像這種養不熟的白眼狼,他記住的永遠是你曾經對他的惡,而不是你對他的善,對這種人,示惠一次就夠了,我永遠不會姑息養奸第二次的。三伢子,你栽到我手中算你倒黴。”說著,趙牧揚起鋼刀,朝三伢子脖頸處斬去。

        “當啷”一聲,不等趙牧的鋼刀落在三伢子的脖子上,鋼刀被一道白光集中,斷成了兩截兒。“住手,”一個修真者役使著飛劍沖了過來,“大膽刁民,滏陽城中誰給了你殺人的權利?”

        “里長大人。”在場的世俗人紛紛彎下了腰,恭敬的向修真者行禮。在雙極星上,修真者掌握著一切權力,在世俗人心目中,修真者擁有著極高的權威,從來沒有人想過挑戰這一原則。

        趙牧並不像凸現自己的特立獨行,深知出頭的椽子先爛的他以手撫胸,彎下了腰,“里長大人,在下有話要說。”

        修真者里長大手一揮,“你什麼也不用說了,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三伢子他們圖財害命,的確不對,你正當防衛錯手殺了兩個人,不算為過。可是你在三伢子放棄抵抗的時候,還意圖殺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趙牧。”趙牧不卑不亢的道。

        “趙牧,看你也是個斯文人,我就不重罰你了,你出兩百兩銀子給死者家屬讓他們贍養家中老小。”修真者里長宣判道,“你服也不服?”

        趙牧知道現在不是和修真者較勁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取出兩百兩銀票交給了里長,“里長大人,請你收好。”

        修真者里長看也不看,將銀票收了起來,“回頭我代你把銀票交給死者家屬。”他緩步走到三伢子身邊,兩只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三伢子,“三伢子,我常常聽說你游手好閑,好吃懶做,欺壓良善,無惡不作,以前我念你沒有大惡,一直沒有懲罰你。可是現在你終于出息了,知道圖財害命了……”

        “里長大人饒命,里長大人饒命……”三伢子跪在地上,啪啪的磕著響頭,不一會兒額頭就撞出血來。

        “饒你?我饒了你,又該如何向我轄區內的百姓交待?如何向城主大人交代?”修真者里長冷聲道,“三伢子觸犯了滏陽城的法令,今天我宣判你死刑。”他運起真元,一掌拍到了三伢子胸口,三伢子口吐鮮血,至死都沒能閉上雙眼。

        修真者里長放出了三昧真火,把三伢子等人的尸首燒成了灰,“諸位鄉鄰,以後誰再敢作奸犯科,三伢子他們就是你們的下場。”說罷,里長揚長而出。

        沒戲看了,街坊們漸漸的散了。趙牧也趁著亂糟糟的時候悄悄的溜了,等到孫得龍一家想起尋找他的時候,趙牧早就沒影了。

        看到修真者如此處罰三伢子,其他人卻不敢有絲毫的怨言,趙牧一方面對修真更加的向往,另一方面也告誡自己千萬不能觸犯滏陽城的法令,尤其是在他沒有能力自保的時候要更加的注意。他可不想體驗一把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沾襟的境界。當年鄧老爺子在中國改革開放的初期曾經說過八個字,即“韜光養晦,埋頭發展”,今天我也認真地學習一下這八字方針。

        趙牧在街上溜達了一晚上,天一亮,他來到了一家早就看中的店鋪,和店主人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以一千二百兩的價錢買下了這間店鋪,這家店鋪的位置還算不錯,尤其是後面還連著一棟不大的四合院,趙牧不但可以在這里做生意,還可以在這里起居生活。

        和原店主到逍遙門專門負責管理滏陽城的地方辦理了交割手續後,趙牧拿著一份新的地契回到了店鋪中,趙牧找人做了一幅匾額,上書“文秀軒”三個大字。趙牧給自己的鋪子起這個名號是為了懷念自己的母親元文秀的。

        掛好牌匾,趙牧不禁犯了難,店鋪有了,家也有了,可是他該做什麼樣的生意呢?雕件玉瞳簡顯然不能再做下去了,不說其中的利潤越來越薄,就算是他想做,現在身邊也沒有合適的雕刻人才,還得重新招募,也不知道招到人手後有沒有阿旺的那種手藝。

        經曆過昨晚的事情之後,趙牧原本極力壓制的修真的心思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壓也壓不住了,“要不,我先開始修煉?管他築基不築基的,反正我有杜如海萬年的經驗在身,還怕出什麼問題嗎?估計就算是出了問題,也能找到辦法補救。”

        趙牧猶豫了半天,也沒能下定決心現在就開始修煉,沒有築基就修煉會造成永遠無法彌補的缺憾,趙牧不想在這方面落在別人的後面。他孤身一人在修真世界奮斗,沒有師門家族在背後做後盾,自身的實力顯得尤其的重要。

        ***,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做生意吧,等上一年兩載攢夠了金銀,到時候買上八塊中品晶石,築基之後再行修煉也不算遲。趙牧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

        趙牧把店鋪一關,信步朝大街上走去。來到滏陽城已經好些天了,趙牧還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這座城市呢,他決定給自己放假一天,游覽一番,明天正式開始尋找生意門路,擴大自己的資本。

        滏陽城是雙極星五十大城池之一,人口有上百萬,規模宏大,非常的繁華,趙牧在北京住久了,倒沒覺得滏陽城有什麼特別值得稱道的地方,不過看著這些只有在電影電視劇中才能看到的古代場景,趙牧還是表現出了極高的興致。

        趙牧轉悠了一上午,日近中午時分,他來到了東城門,在城門處有個布告欄,哪里熙熙攘攘圍了不少人在看布告,趙牧也是閑極無事,奮力擠進了人群,等他看到布告的具體內容時,趙牧渾身一震,暗道一聲糟。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0:55

正文 第八章 薜荔山(上)


        別看告示上面沒有幾個字,傳遞的消息卻是十分驚人,一言以概之,逍遙派決定三日之後撤出薜荔山。

        薜荔山位于滏陽城正北,距離滏陽城只有五里之遙,平日里站在城中就可以看到薜荔山巍峨的身姿。薜荔山綿延二十余里,是方圓幾百里范圍內最大的一座山脈,自從三百年前在薜荔山上發現晶石礦後,滏陽城最大的修真門派逍遙門就派人封鎖了晶石礦,又聯合了其他幾家修真門派共同開采,正是由于這一晶石礦的存在,逍遙門才能一躍成為雙極星上有名的大門派。然而世事無常,晶石作為不可再生的消耗資源,無論一個礦洞里的儲量有多豐富也有開采完的一天,最近一段時間,晶石礦已經連續多日挖不出來一塊好晶石了。逍遙門花高價請來幾個探礦的高手,在晶石礦中,以及附近區域用法術尋找礦脈,卻一無所獲,如此結果讓逍遙門高層大失所望,卻也毫無辦法,無奈之下做出了撤出薜荔山的決定,總不能讓成百上千的弟子門人在薜荔山上干耗著吧。

        突如其來的消息像一記悶棍一下子把趙牧給打懵了,趙牧腦子里面一團漿糊,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任何辦法該如何應對,趙牧干脆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仔細聆聽其他人尤其是修真者對逍遙門張貼出來的告示是如何反應的。

        趙牧不知道逍遙門撤出薜荔山的內情,不過聽著周圍的人此起彼伏的議論聲,趙牧心中一陣緊一陣松的。從這些人的議論中,趙牧了解到薜荔山上目前發現的唯一晶石礦就是逍遙門將要放棄的這個礦洞,換言之,當初杜如海臨近渡劫前潛入的就是這個行將廢棄的晶石礦。

        直到現在,趙牧也沒能搞清楚杜如海當初躲在晶石礦中干過什麼,是不是像他猜測的那樣是在整理法寶?如果是的話,杜如海有沒有遺留下來一兩件呢?趙牧也清楚杜如海為了能夠成功渡過第九次散仙劫,所有的寶貝都脫手了,特地留下來一兩件的可能性不大。明白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另外一回事,趙牧現在非常渴望自己能夠改善生存狀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都沒有,隨時處在別人的威脅之下。眼下逍遙門對滏陽城的控制還算得力,治安還算不錯,可是趙牧不可能一輩子窩在滏陽城中而不到外面發展,逍遙門身為滏陽城的老大,怎麼可能容許其他人挑戰他的權威。

        趙牧還得知了一個不容樂觀的消息,滏陽城中不少修真者已經在摩拳擦掌等著逍遙門撤去晶石礦之後,蜂擁到薜荔山挖寶。晶石礦在逍遙門這些大門派眼中沒有了任何價值,可是在小門小派以及散修眼里,行將廢棄的晶石礦依然是塊饞人的肥肉。晶石礦目前不是開采不出來晶石了,而是開采不出來中品及中品以上的晶石了,下品晶石和次品晶石卻還有不少,這已經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誘惑了,修真資源相對于龐大的修真者基數而言一直處于相對匱乏的局面,就算是下品晶石和次品晶石這樣的垃圾也是低等級修真者眼中的香餑餑。除了這個原因外,還有一個原因,想尋寶的人還抱著一種僥幸的心理,很多人認為別人不行不代表自己也不行,說不定上天垂青自己,能讓自己在晶石礦中發現什麼特別的有價值的寶物,別的不敢奢望,就算是能夠挖出來一塊上品晶石就足夠自己樂好幾年的了。

        趙牧在忐忑與焦慮中度過了三天,這一日天還未亮,趙牧就披星戴月,心急火燎的往薜荔山上趕。趙牧起得早,還有人比他更早,早起的鳥兒並不是只有趙牧一只的。趙牧沮喪的發現一向籌劃精密的自己犯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和他一塊往薜荔山上趕的人不是騎著雙極星的特有座騎獨角馬就是有飛劍或者其他可以飛行的法寶,和他們相比,趙牧就是一個緩慢爬行的蝸牛。

        等到趙牧趕到薜荔山的時候,山上已經有上千的低級修真者聚集在了這里,山下還有許多修真者絡繹不絕的趕過來,趙牧連找一塊落腳的地方都很困難。晶石礦一共有四五個進出口,每個進出口都圍著不少修真者。讓趙牧感到驚奇的是大家雖然看起來都很激動,面色潮紅,呼吸粗重,雙眼瞪得賊大,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在這時候搗亂,逍遙門還沒有撤出晶石礦,誰這時候造次就是往槍口上撞。

        等到日上高杆,離晶石礦進出口最近的修真者突然喊道:“出來了,他們出來了。”薜荔山上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稟住呼吸,靜靜的看著進出口。

        最先從晶石礦中出來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修真者,一身青色道袍,大袖飄飄,緊隨在他身後是上百個身著統一服飾的修真者,看著他們眼神中流露出的驕傲與自信,不少修真者露出了羨慕的表情。趙牧卻沒有心思關注這些事情,他現在一門心思想著如何搶先沖進晶石礦中,尋找到杜如海當初整理渡劫法寶的地點。

        逍遙門撤出晶石礦花了半個多時辰,時間倒也不算長。一等逍遙門的最後一名弟子的步伐踏出薜荔山,圍在晶石礦周圍的修真者們如同炸了營的馬蜂,蜂擁著朝晶石礦的進出口擠去,幸運點的搶先一步沖了進去,大多數人則是把出入口擠住了,誰也不肯後退一步,吵鬧聲叫罵聲交織在一起,場面極為混亂。

        趙牧想起發生在地球上的數次慘不忍睹的踩踏事件,不但沒有往前沖,反而後退了幾步。事實證明,趙牧的謹慎不是沒有道理的。擠在進出口的人越來越多,夾在中間的人基本上已經是兩腳騰空了,渾身有勁使不上,混亂之中,人是很難控制自身的行進方向和力量的,不知有誰在後面推了一把,前面的人突然跌倒在地,同伴和朋友根本來不及把他們攙扶起來,後面的人已經一窩蜂的踩著他們沖到了晶石礦中。

        等人群散去,跌到在地的人個個都是鼻青臉腫的,甚至有的胸腔已經被人踩踏,肋骨傷折插進了心肺之中,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趙牧看著如此慘景,倒抽了一口涼氣,右手扶著胸口暗道僥幸。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1:23

正文 第八章 薜荔山(下)


        親眼目睹如此慘景,趙牧不禁感到奇怪,為什麼逍遙門不派出人員維持秩序?難道他們是故意的讓這些低級的修真者互相踩踏嗎?還是他們覺得不必要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呢?

        地上的傷員有幾十個之多,看著他們當中的幸存者在地面上呻吟,趙牧心有戚戚焉,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猶豫之中,救還是不救?

        左思右想之下,趙牧還是決定救人,他快步走到一位傷員的身邊,試圖把這個人從那堆傷員中移動一下,趙牧學過一些急救知識,知道該如何救人。可是不等趙牧接觸到那個傷員,傷員不但不配合趙牧,反而罵趙牧,讓趙牧離他遠點,不許趙牧接近他。趙牧不想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放棄了救助這個傷員,又換成另外一個受傷的修真者,出乎趙牧意料的是這人和剛才那個傷員一樣,也不准趙牧接近他。趙牧感到十分困惑,“你們誰需要救助,吭一聲,示意我一下。”

        躺在地上的所有傷員沒有一個吱聲的,趙牧本想辦點好事,沒想到這些人還不領情,他聳了聳肩,“那好,你們自求多福吧,我是不管你們了。”趙牧搖了搖頭,朝晶石礦內走去。

        趙牧剛剛離開不久,就有一個相貌猥瑣的男子出現在晶礦的進出口,看著滿地的傷員,男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俯下身來在那些死者身上一陣搜索,把他們身上攜帶的所有法寶通通搜走,揣到了自己的腰包里,然後他意猶未盡的把目光轉向了那些受傷的修真者身上,受傷的修真者們個個都警惕的盯著那個男子。

        那個男子發出陣陣冷笑,他亮出了飛劍,“不用我說,想必你們也知道我是誰。我勸你們在我生氣之前,乖乖的把你們身上的法寶全部交給我保管,說不定我會放你們一條生路,哼,如果你們不配合的話,別怪我冉某人不講修真同道的情意。”

        “冉催命,”一個硬氣的傷員氣喘籲籲的罵道,“你還有沒有一點廉恥之心?肆無忌憚的擄掠已死同道的法寶不算,現在又公然搶奪我們的法寶?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將來肯定不得好死,一定會遭到天譴的。”

        冉催命冷冷瞥了那人一眼,不見他如何動作,手中的飛劍突然飛了出去,一劍削掉了那人的腦袋,一蓬獻血猛地噴了出來,“還有那位對我冉某人有意見?沒關系,盡管提。”冉催命冷聲道,“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如果沒有意見,趁早把法寶交出來,冉某人饒你們不死。”

        冉催命的修為並不高,大概也就是融合後期的樣子,如果這些人不受傷,沒有被踩踏過,隨便拉出來幾個人都可能比冉催命強,可是冉催命這家伙奸猾似鬼,素日里不知潛藏在什麼地方,從來不肯公然暴露在別人面前,只有當有修真者突然暴死了或者是受了重傷的時候,他才會想聞到腥味的豺狼一樣,突然冒了出來,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在雙極星,像冉催命這樣的修真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冉催命不過是他們當中的一個普通代表罷了。

        在冉催命淫威逼迫之下,有好幾個受傷的修真者乖乖的交出了自己的儲物袋百寶囊,在一個猶豫著要不要交出來的修真者被冉催命再次削掉腦袋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有絲毫的耽擱,乖乖的把所有的寶貝全部奉獻了出來。

        冉催命這次至少收獲了上百件品質參差不一的寶物,他得意地哈哈大笑,“一幫蠢才,你們以為把寶貝交出來了,我就不會殺你們了嗎?我不殺你們,難道還等著你們以後傷好之後找我報仇嗎?哼,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們太懦弱了,如果你們拼得一死,攜手聯合在一起,未必沒有和我冉某人一搏之力,可是你們為了活命,白白的浪費了這個機會。我勸你們下次做人的時候,做個有血性的男人。”

        這番話從冉催命口中說出來格外有諷刺意味,冉催命啰嗦完之後,飛劍再次一揮,十幾顆腦袋再次飛上了天。做完這一切後,冉催命大笑著揚長而出。

        稟住呼吸,躲在晶礦里面一塊大石頭後面的趙牧目睹了事情的完整經過,等冉催命離開後,他靠在了大石頭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啪嗒啪嗒往下掉,不一會兒地面上就濕了一大片。這時候,可能趙牧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沒有嚇得尿褲子。

        說實話,趙牧到了雙極星後,雖然遭遇了姬如靖的輕視與作弄,但是其他的日子,趙牧過的還是順風順水的,他一直以為滏陽城及其周圍在逍遙門的控制下,一直是風平浪靜,治安良好的,沒想到真實情況卻是如此殘酷。直到現在,趙牧才真正的認識到修真世界是一個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地方,沒有保護自身安危的手段,就連生存都是個大問題。

        趙牧暗下決心,在沒有充足的准備能夠保存自己之前,一定不能過多的暴露自己的實力,人存地存,人往地亡,這些老祖宗們用鮮血和生命總結出來的經驗,自己一定要奉為圭皋,並且身體力行之。

        趙牧渾身酸軟,如在云端,走起路來輕飄飄的,趙牧知道這是嚇得,他深呼吸了幾口,好不容易平息了嘣嘣亂跳的心髒,讓它恢複了正常,這才朝晶礦深處走去。

        趙牧走了不遠,就到了坑洞狹窄的地方,一個凶神惡煞般的男子站在了坑洞正中央,擋住了趙牧的去路,“呔,這片晶礦已經被我們帝天觀占了,任何人不許接近,否則格殺勿論。小子,你已經快越境了,再趕上前一步,定斬不饒。”

        在修真者面前,趙牧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孩,他能怎麼辦,往後退吧。等他退到晶礦口時,發現有一個修真者正在翻檢那批人的尸首,修真者掃了趙牧一眼,嘀咕了一句,“晦氣,怎麼是個凡人?”接著低頭繼續翻撿著。

        趙牧看出來了,這人沒有什麼好心,其目的和冉催命沒有什麼兩樣,都是想趁機尋找些法寶。趙牧現在是自身難保,那里肯多管閑事。他假裝嘔吐,手捂住了嘴,手指頭偷偷的塞到口中扣弄了幾下,“嘔”,這次趙牧已經不用假裝了,是實實在在的吐了出來。

        趙牧扶著石壁,一邊嘔吐一邊踉踉蹌蹌的朝外走,心中暗暗祈禱,老天爺,看我演戲演的這麼辛苦的份兒上,千萬不要讓那個修真者注意到我。可能是老天爺今天沒有上班,也許老天爺覺得趙牧今天受的刺激還不夠,還有一場戲碼等著讓趙牧觀看。那個修真者還是喊住了趙牧。

        “站住。”那個修真者一無所獲,把目光轉向了趙牧,“你知不知道這些人是誰殺死的?”

        趙牧嘔吐了半天,連膽汁都吐了出來,面色變得蒼白無色,他有氣無力的搖搖頭,“大人,我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我來的時候只是看到他們東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似乎受了不輕的傷,我也不敢救他們,我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可不敢招惹麻煩上身。”

        那個修真者勃然變色,“大膽,你這個人還有沒有一點公德心呢?見死不救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趙牧抖得像個過冬的鵪鶉,“大人恕罪,小人再也不敢了。”嘴上是這麼說,趙牧暗地里卻快笑死了,“我現在如果參加奧斯卡評選,是不是也能捧個小金人回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1:59

正文 第八章 紅皮雞蛋(上)


        那修真者詐唬了兩句,看到趙牧的對他非常的恭敬,以為已經完全震懾住了趙牧,他又非常篤信凡人對修真者都有一份敬畏之心,“我見你是從晶礦里面走出來了,你為什麼不在里面挖礦?是不是里邊人太多,沒有你的位置了?”

        趙牧被帝天觀的人攆了出來,心里正堵得慌,一聽這話,頓時想出了一條一石二鳥的計策,“大人,據在下得到的消息,順著這個坑道往里面走不遠,就有一個非常不錯的挖礦地點,在下本想隨便挖兩塊晶石換幾個錢補貼家用,可是剛走到里面就被帝天觀的人攆了出來。他們說,他們說……”趙牧支吾起來。

        那修真者怒道:“說什麼?”

        “他們說這片晶石礦已經被帝天觀占了,成了帝天觀的私產,無論是誰都不允許接近這片晶礦,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是格殺勿論。”趙牧偷偷看了那修真者一眼,發現他好像沒有什麼動靜,忙添油加醋的道,“他們還說靈犀門尤其不是東西,平日就干點欺軟怕硬,偷雞摸狗的勾當。凡是名字中帶‘霍’字的,他們帝天觀的人一概不屌。”趙牧曾經仔細研究過滏陽城的地圖,知道有一個靈犀門,門主姓霍,靈犀門的門眾有個特點,腰間都會懸掛一塊靈犀狀的玉牌,趙牧見這個修真者腰間也掛了一塊類似形狀的玉牌,決定賭一把,賭這個修真者是靈犀門的弟子。

        趙牧賭對了,這個男修真者正是靈犀門門主的獨生子,“王八蛋,帝天觀的人真的這麼說?”那修真者的面色鐵青,雙眼幾欲噴出火來。

        趙牧點頭如搗蒜,“我可以發誓,帝天觀的人真的說過類似的話。”在這個世界沒有誰敢胡亂發誓許願的,趙牧此時還不知道修真世界誓言的重要性和必然因果性,不久之後趙牧徹底領悟到了這一點,在以後的生涯中再也不敢胡亂許下誓言。

        那修真者抄起飛劍,怒氣沖沖的朝洞內走去,看他氣勢洶洶的樣子,肯定不會和帝天觀的人善了,趙牧厭惡的啐了一口,“***,狗咬狗一嘴毛,你們倆最好拼得你死我活。”

        趙牧走到了晶礦外,天空中突然降下來一道霹靂,打在了離趙牧不遠的地方,把趙牧嚇了一跳,“喂,老天爺,你無緣無故的干什麼劈我?”

        咔嚓,又是一道霹靂擦著趙牧的後背劈了下來,趙牧一下子被掀翻在地上,趙牧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等了好久,也沒等到第三道霹靂打下來,他抬頭望天,發現碧空萬里,涼風習習,並無異常。趙牧突然想起來杜如海的記憶中專門有一段關于誓言的描述,這個世界的人一旦許下誓言,將來如有違背,必然會受到相應的懲罰,這種誓言尤其以心魔誓為最,受到的懲罰、反噬的力度也是最重。趙牧嚇出了一身冷汗,暗下決定,以後不能輕易許下諾言,被反噬就不好玩了。

        過了一會兒,趙牧又笑了,幸好剛才糊弄那修真者的時候沒有說出具體的懲罰,否則的話就不是降下兩道霹靂這麼簡單了。想到這里,趙牧渾身一震,他從中看到了可資利用的地方,在地球,維系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有一個很重要的途徑就是合同,如果合同雙方如有違反可以到法院起訴,當初自己和萬裕通結下仇恨,就是因為自己太相信沒有任何約束力的人格了,而輕易放棄了簽署合同,才中了圈套。在修真世界,是沒有合同這個概念的,就算是簽署了也沒有強力部門保證合同的實施執行,現在不同了,趙牧找到了一個可以替代合同的方法,就是發誓,而且是發心魔誓,將來和人做生意的時候,只要一發心魔誓就不怕有人敢違反雙方的約定了。比合同還管用,還有效。

        解決了一個困惑多時的問題,趙牧的思路格外的清醒,他募地又想起一個問題,帝天觀的人和靈犀門的人爭斗是什麼樣的結果,是帝天觀的人勝還是靈犀門的人勝,還是兩敗俱傷。想到這里,趙牧扭頭朝晶石礦洞內跑去,很快他來到了剛才帝天觀的人阻攔他的地方,眼前的景象出乎趙牧的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兩個修真者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兩個人身上的衣衫都成了乞丐裝了,破爛不堪,一個胸口上穿了一個大洞,已經一命嗚呼了,另外一個的兩條大腿被齊根斬斷,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血淋淋的事實再次讓趙牧清醒的認識到他現在生活的世界不是一片樂土,而是一個時時刻刻充滿了貪婪殺戮的世界,修真者和世俗人之間還好一點,修真者與修真者之間卻往往是一言不合,即拔刀相向。

        趙牧歎了一口氣,“何必呢,何苦呢?大家和平相處,互利合作不是很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殺來殺去的,把自己的小命搞沒了,很好玩嗎?”

        沒人擋在坑道中間了,趙牧拔腿朝洞內走去,沒等他走出兩步,他發現離他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東西在閃閃的發著金光,趙牧上前一步撿了起來,發現是個儲物袋,趙牧不禁狂喜,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這樣一件法寶,他此時也顧不得考慮這件儲物袋的原主人是不是已經慘死的那兩個修真者當中的一個了,他一口咬破手指,把血滴到了儲物袋上,一道亮光閃過,這個儲物袋成了趙牧的私家寶貝。

        趙牧打開儲物袋察看了一下,發現里面除了三兩塊次品晶石外,別無他物,里面的容積還不到半立方米,大概能放下兩個大一點的行李箱罷了。趙牧小心翼翼的把儲物袋揣到懷中,貼著胸口收好,然後繼續朝洞內走去。

        隨著趙牧的逐漸深入,他看見了越來越多的修真者在坑洞內東一榔頭西一鐵鍬的挖著,這里面沒有一個人懂得如何探礦尋礦,完全是靠運氣在尋找晶石。偶爾會有人尋找到一兩塊晶石,尋找到的人也只是悄無聲息的把晶石收好,決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狼多肉少,還是悶聲發大財的好。

        趙牧沒有心情停下來尋找晶石,他一邊行走一邊不斷地四處打量周圍的環境,暗自揣測著杜如海當初可能滯留的地方。晶石礦洞很深,路又不太好走,趙牧行進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能發現合適的地點,不是沒有隱蔽性,就是空間太狹小,根本不適合用來整理法寶。

        趙牧不禁感到有些氣餒,他不得不再三給自己打氣,才能堅持下來。又向前走了半個多小時,趙牧已經深入到了薜荔山的腹地了,突然趙牧的眼前一亮,亮如白晝的***出現在離趙牧不遠的地方。

        趙牧踮起腳尖一看,發現前方有兩方人馬正在對峙,每方人馬都有五六十號人,現場的氣氛格外的緊張凝重。趙牧頓住了腳步,隔著遠遠的觀察著兩方人馬的動靜。

        “許老二,你還講不講修真同道的情意了,這片晶石是我們先發現了,你憑什麼來搶?”一方領頭的修真者義憤填膺的質問道。

        “姓喬的,這片晶石礦是屬于咱們滏陽城的,只有是滏陽城的修真者都有權利開采,你們帝天觀的人站住了這里,不許別人開采呀?你們帝天觀也太霸道了吧。”另一方的領頭人也不含糊,針鋒相對的道。

        又是搶奪晶石的,我這一路上都看到多少起了?趙牧向後退了幾步,他可不算趟這趟渾水。他看中了一塊巨石,于是往巨石後面一躲。

        也是忙中出錯,趙牧不小心踩中了一塊松動的石頭,石頭滾動時發出的響聲驚動了正在爭吵的兩方人馬,“誰?”

        趙牧一驚……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2:36

正文 第八章 紅皮雞蛋(下)


        趙牧一驚,身體繃了起來,向後使勁蜷縮著,試圖躲到巨石和石壁間的縫隙中,趙牧貼在石壁的一刹那,石壁突然像一灘投入石子的潭水,泛起了陣陣漣漪,等到爭執的兩方人馬過來搜查的時候,趙牧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趙牧無意當中觸動了石壁上的禁制,這個禁制不是防禦用的而是隱蔽用的,沒有什麼攻擊性,趙牧也是幸運之極,無意當中穿過了這道禁制。趙牧愣愣的看著周圍漆黑的環境,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可以清楚地聽到背後傳來的搜查他的人馬發出的響聲,知道暫時不能從這里出去了,只能在這里躲避一會兒。

        漆黑之中,伸手不見五指,趙牧伸出手,觸摸著周圍的環境,他很快發現他好像闖進了一條狹道之中,左右兩側是犬牙交錯的石壁,僅容他在這里站立,稍微晃一下身子就會碰到凸起的石塊,上方和前方卻沒有什麼障礙物。

        趙牧膽子比較大,心中暗自揣測前方究竟埋藏著什麼秘密,會不會是杜如海曾經整理法寶的地方?趙牧鼓起勇氣,像個盲人似的摸索著向前行進。趙牧初始感覺像是在向下行走,後來又開始向上,時而轉左,時而轉右,狹道之曲折蜿蜒大大出乎趙牧所料。不知走了有多久,趙牧感到頭暈眼花,饑腸轆轆的時候,在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亮光,趙牧連忙加快了腳步,在轉過一個直彎後,眼前頓生出豁然開朗之感,狹道的底部是一個不小的石洞,有一間房子大小,石洞的側上方有光線透入,光線強度不是很大,基本上可以讓趙牧看清石洞內的一切。

        石洞當中是一塊平地,大小不一的石頭不知怎麼回事被硬生生的壓在了同一條水平線下,在這塊平地周圍,散落著十幾塊相對比較大的石塊,最大的一塊有**合抱大小,這塊石頭晶瑩剔透,光線正好投射在這塊石頭上,折射出淡淡的粉紅色光線,看起來十分的迷人。趙牧圍著這塊石頭轉了三四圈,終于確定這塊石頭是一塊寶貝,是制作玉符料用的水粉釉石。

        玉符的制作流程一般是先把原石切割之後,煉制一番後,制成玉符料,然後就可以在玉符料上面刻劃上不同的陣法陣勢,即可形成一塊完成的玉符了。玉符是符咒中的一種,符咒又名符箓,是修煉者經常用到的一種法寶,制作符咒的材料有很多,可以用紙、竹、木、金(屬)、玉等材料制作,玉符是所有符咒中比較珍貴的一種,玉石是比較好的承載真元陣勢的材料之一,可以制作玉符的材料有很多,修真界頂級的材料有和田釉玉、勻淨赤石等,水粉釉石則屬于中等材料。

        趙牧看到這麼大一塊水粉釉石,高興得裂開嘴大笑了兩聲,“太爽了,我正發愁做什麼生意呢?現在好了,有了這塊水粉釉石,我至少可以制作上萬塊玉符,夠我賣很長一段時間,我還可以再開發出紙符、竹符、木符、金符,以後我的文秀軒就以符咒起家了。對,回頭調查研究一下符咒的市場容量如何,如果好的話,我這就雇人開工制作玉符。”

        趙牧把水粉釉石收到了儲物袋中,然後又圍著其它幾塊石頭轉了兩圈,結果讓他大失所望,沒有一塊是晶石、材石,趙牧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總算找到一大塊水粉釉石,這趟薜荔山沒有白來。

        趙牧的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起來,趙牧揉著肚子坐在了一塊石頭上,眼睛在石洞內搜尋著,看看能不能找到點吃的東西。山洞之內,到處都是石頭,黑石頭、白石頭,什麼顏色的都有,就是沒有生長出來一株植物,更不要說水果之類可以果腹的食物了。

        無奈,趙牧干坐在那里,靜等著這股饑餓的感覺過去,他無聊之下,眼睛呆呆的看著光線照射的地方,隨著太陽的移動,光線照射的位置也在不斷的發生的變化,最後光線投射到了石壁之上,石壁上突出來一塊平整的石頭,看著這個平台,趙牧的眼睛突然一亮,他恍惚間看到了一枚紅皮的雞蛋,饑餓難耐的趙牧噌的一下子從石頭上竄了起來,手腳並用,爬到了石壁上。趙牧發現平台上有個石窩,那枚紅皮雞蛋靜靜的躺在石窩中。

        如果仔細的觀察,會發現這枚紅皮雞蛋比普通的雞蛋大了一兩圈,在蛋殼的表面有無數的火紋狀圖案,種種跡象表明這個蛋不可能是雞蛋,不過現在的趙牧餓的兩眼發花,那里有心情研究這些細節,他拿起“雞蛋”朝石頭上一磕,蛋殼很是堅硬,愣是沒事。趙牧怒了,加了把力氣,使勁一磕,“咔”一聲脆響,蛋殼應聲而碎,蛋清混雜著蛋黃流了出來,趙牧連忙把蛋舉了起來,讓蛋清蛋黃流到自己的口中。趙牧有生吃雞蛋的癖好,倒沒覺得有什麼不適應的。一枚“雞蛋”能有多大,趙牧三兩口就吞完了,他意猶未盡的伸出手指頭把里面的殘余的蛋清抹出來,然後舔了舔手指,“要是再有三四個雞蛋就好了。”趙牧咂巴著嘴道。

        趙牧正細細回味著“雞蛋”滋味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發自肺腑的熱浪席卷了他。趙牧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了下來,卻還是感覺到熱,那種滋味好像站在了煉鋼爐旁邊一樣,趙牧感覺自己頭暈腦脹,口干舌燥,兩眼發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得勁的地方。趙牧強打起精神,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他的整個身體發出一種不健康的紅色,整個人就像是一塊燃燒著的煤球,時不時的他的身上還會散發出火焰來。“不會吧,我怎麼成了怪物?”趙牧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趙牧暈過去之後,體表的顏色並沒有發生變化,依然是赤紅如火,火焰也是越燒越旺,最後竄起了有兩三米高,火焰在趙牧的上空形成了一只振翅翱翔的火鳳凰,鳳凰用嘴一吸,所有的火焰全部被它吸到了口中,鳳凰繞著趙牧飛了兩圈,然後沖著趙牧撲去,一道火花爆射出來,鳳凰消失了,在趙牧的右臂出現了一副鳳凰的刺青。刺青閃了一下,旋即隱去不見了。

        趙牧找到的這個山洞正是杜如海渡劫前整理法寶的地方,趙牧吃的那個紅皮雞蛋並不是“雞蛋”而是鳳卵,神鳥鳳凰的卵。鳳凰是頂級神鳥,最強悍的存在之一,平常產卵都在非常隱蔽的地方,鳳凰是什麼樣子大家都知道,但是究竟鳳卵是什麼樣子,幾乎沒有人知道,就連杜如海這個修煉了一萬多年的老家伙也不清楚,他機緣巧合下得到了這枚鳳卵,知道是件寶貝,可是寶貝到什麼程度,也沒個准主意,整理法寶的時候就把鳳卵留在了這個山洞中。杜如海的算盤打得很好,原本想著渡劫成功後再繼續研究,沒想到渡劫時卻被趙牧這個意外破壞掉了,白白丟了性命,這枚鳳卵也白白便宜了趙牧。

        造化弄人,杜如海不識貨,趙牧更加不識貨,錯把鳳卵當雞蛋,居然生生吞吃掉了。如果趙牧沒有吞吃掉鳳卵,而是想辦法把鳳凰孵化出來,趙牧得到的好處是難以估量的,由鳳凰助陣,他的實力可以上升一個大台階。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3:28

正文 第九章 整飭店鋪(上)


        當然吞食掉鳳卵也有好處,不過這種好處與孵化出鳳凰之後獲得的好處相比孰高孰低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過了半天多時間,趙牧從昏迷中幽幽的醒來,他晃了晃腦袋,看看手腳,一切都很正常,如果不是散落的扔在石洞角落的衣服和那枚帶著破洞的“雞蛋”殼提醒著趙牧,他還真的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渾身冒著火焰,堪稱恐怖的夢。

        趙牧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也沒有發現有任何的異樣,即使身上的毛發也沒有任何的燒毀痕跡存在。他郁悶的把鳳卵的殼放到儲物袋中,然後揣好儲物袋,他想起發生在晶石礦中一連串血淋淋的慘案,明白自己不能按照正常的路徑下山,誰知道會不會碰到心生歹意的修真者,被他們搶奪走儲物袋和水粉釉石是小事,可是假如害得自己丟了性命,就不劃算了,退一步講,他們要寶不要他這個凡人的命,自己的文秀軒也沒有辦法開張啊。

        趙牧想了想,決定順著那個投射出陽光的洞口爬出去,然後伺機離開薜荔山。這會兒他的精神格外的飽滿,肚子也不餓了,渾身上下充滿了使不完的力氣,趙牧手腳並用,爬到石洞的半腰,那個投射陽光的洞口就在這里,趙牧目測了一下洞口,發現他正好能夠鑽出去,他不再猶豫,順著山洞往外爬,大概用了十幾分鍾,趙牧感覺到了一股清新的山風吹了過來,他趴在洞口,凝神打量周圍的環境,發現這個洞口位于一塊直上直下的峭壁上,離地面有二十多米,洞口被雜草藤木遮擋住了,即使仔細觀察也很難發現這個隱藏在半山腰上、亂草堆中的洞口。

        趙牧試了試洞口旁生長的山藤,還算結實,能夠承受他的重量,于是趙牧沿著山藤向下爬了十幾米,山藤長到這個位置就沒有了,剩下的幾米,趙牧攀著突出來的岩石等物有驚無險的下到了山腳之下,趙牧四周觀察了一下,發現沒有修真者注意到他,也不敢聲張,悄悄的返回了家中。看著窗外朦朧的夜色,趙牧心道,這一天過得可真是刺激,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翌日,趙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他匆忙的洗漱一番後,趕到了逍遙殿,考察玉符的市場容量及需求,除了東大殿看門的修真者不讓趙牧進去外,剩下的三座大殿趙牧轉了個遍,看著稀奇古怪,琳琅滿目的修真法寶,再結合上杜如海的經驗,趙牧發現了不少門道。作為重點考察的符箓類,趙牧也花了大心思,考察結果讓他既憂又喜,憂愁的是杜如海知道的大部分符咒,市面上都有出售的,而且這些買賣符箓的店鋪都是經營多年的老字號了,趙牧想從這些店鋪中分一杯羹,實在很難;讓趙牧歡喜的是符箓的價位不算高也不算低,像一枚普通的傳遞消息的雀符在十兩黃金左右,一枚用于攻擊的雷暴符則和一塊標准中品晶石等價,普通的百姓很難消費的起,可以說符箓特別是玉符完全是為富貴人家以及修真者准備的,此外讓趙牧趕到高興的還有一點,所有出賣玉符的店鋪都沒有形成規模化經營,大部分人的做法是每種玉符都備有幾枚十幾枚,多的不超過五十枚,修真界沒有現代化工業生產理念,玉符又是純手工制作,很難形成規模化生產。只要趙牧能夠克服規模化生產的難題,銷售玉符還是有大文章可以做的。

        回到家中之後,趙牧閉門思考了兩天,也沒有想到合理的辦法,他也產生過把地球工業時代出現過的加工機械引進到修真世界的想法,可是這樣做的後果不是趙牧能夠控制的住的,而且一個關鍵的問題也不是趙牧能夠解決的,即如何在機械加工的過程中把能量和玉符料結合在一起,這個問題解決不了,即使趙牧憑空變出來高度精密的數控機床也是造不出來修真者使用的玉符的。修真界的事情只能用修真界的方法處理,趙牧考慮了半天,總結出來這樣一句話。

        趙牧買來了紙筆,在門口張貼了一張告示,招聘一名小伙計和一名店掌櫃,提出條件的時候趙牧順手寫上了有工作經驗者優先,看著這一條,趙牧咋看咋別扭,他原來找工作的時候對類似的要求可是深惡痛絕,沒想到輪到自己的時候,才知道生活還是會腐敗一個人思想的。在商言商,趙牧現在迫切需要見到經濟效益,根本沒有時間培養新手,要求工作經驗這條也沒有抹去。

        趙牧再次來到了北大殿,他這次是為了尋找兩個合適的幫手,要求很簡單,最起碼也能夠知道如何制作符箓,不管是低級的紙符還是高等級的玉符,只要懂一點,能夠制作就行。趙牧尋找了半天,在北大殿也沒有發現一個制作玉符的,別說玉符了,連金符都沒有,倒是讓他看到三五個兜售紙符與木符竹符的。

        別看這幾個修真者修為都不高,混得也都不咋的,可是當趙牧開口問起他們有沒有意願跟著他一起干的時候,這幾個修真者表現的都異常傲慢,開玩笑,好歹他們也是堂堂修真者,世俗人眼中的“大仙”,哪有大仙為一個凡人打工的道理。如果趙牧是世俗人中有權有勢的也就罷了,然而看趙牧的樣子,咋看也不像是有錢有權的人,跟著他混,一點出息也沒有。

        強扭的瓜不甜,趙牧也不強求他們,帶著唯一一個肯跟著他去看一眼的修真者到了店鋪之中。這個修真者修為很差,剛剛入門的樣子,說他是旋照初期都勉強。

        修真共分十一個境界,從低到高,依次為旋照、開光、融合、心動、靈寂(辟谷)、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乘,每個境界分前中後三段,有的人也把入門算成一個境界,特指還沒有進入旋照期卻又修了真的階段。

        這個修真者名叫姚七星,是個無門無派的散修,靠著不知從什麼地方得到的修真功法修煉入門了,他已經是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姚七星無兒無女無妻室,父母也已經離開人世了,屬于典型的光棍一族。他平日里就靠在北大殿兜售紙符掙下三兩個小錢艱難度日。

        聽完姚七星的自我介紹,趙牧即沒點頭也沒搖頭,“姚先生,你說你擅長制作紙符,我也看到你出賣的紙符種類並不少,你能不能現場給我制作一張紙火符,一張辟邪符以及一張甘霖符?”這三種紙符是比較有代表性的紙符,也是最常用的紙符。

        姚七星老臉一紅,支吾著道:“對不起,我真元有限,每天只能制作兩張紙符?你看,我是不是分別給你制作一份紙火符和甘霖符?”他沒說實話,其實他是不知道辟邪符如何制作,卻不敢說出來,這也是應聘時的技巧,避重就輕,避長揚短這一謀略不管是地球人還是雙極星人都是明白的。

        趙牧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行,你做吧。我在一邊看著,不會影響到你吧?”

        姚七星連忙搖頭,“沒事,沒事。”他從隨身攜帶的包袱中取出了制作紙符必須的材料——筆,朱砂與黃紙,然後將黃紙攤開著桌面上,將毛筆蘸上朱砂,在黃紙上畫了起來。

        趙牧連連搖頭,這個姚七星也忒遜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4:08

正文 第九章 整飭店鋪(下)


        姚七星作為修真者,卻比趙牧這個凡人還要窮,連個儲物袋都沒有,走到哪里都是一塊包袱皮,難怪趙牧覺得他遜了點。

        姚七星畫符的時候無意中抬頭發現趙牧在搖頭,心里面一哆嗦,手中筆一抖,欻一聲,本該畫圈的地方畫成了直彎。姚七星連忙停下筆,“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畫錯了?”所謂人窮志短,馬瘦毛長,有求于趙牧的姚七星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趙牧擺擺手,“沒事,沒事,你繼續畫。你畫的挺好的。”

        姚七星把畫錯的那張黃紙一團,扔到了一邊,又重新畫了兩張紙符,交給趙牧評薦。趙牧每道符都仔細看了有四五分鍾,和心中所知兩相印證後確認姚七星畫的符還算正確,並沒有什麼錯誤,滿意地點了點頭,“你畫的很好,能當著我的面試驗一下效果嗎?”

        紙符是使用范圍最廣同時也是要求最少的符咒。姚七星用一根木棍挑著紙火符,念了一段咒語,紙火符蓬的爆燃起了一團火花,瞬間之後變成了一個火球。紙火符燃燒了大概有半分多鍾,隨即慢慢的熄滅了。姚七星放下木棍,拿起了甘霖符,又是一段咒語後,甘霖符恍惚間變成了一朵雨云,嘩嘩的下起雨來。

        看著店鋪中漫過腳底的雨水,趙牧不知該生氣,還是該高興,姚七星的確有點真本事,不過心思卻不夠靈動,就是俗話說的缺心眼,明知道甘霖符會降下這麼多雨水,也不知道提醒趙牧用水桶接著。

        “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點幫我把雨水掃出去?”趙牧白了姚七星一眼。

        兩個人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雨水清掃乾淨,趙牧一邊打掃,一邊說道:“以後在我這里做事,要考慮一下後果,不能像剛才那樣不計後果了,如果你要是再淹我的文秀軒一次,我可是要扣工錢的。”

        姚七星打掃雨水的時候,心情特忐忑,他已經做好了被掃地出門的打算了,當他聽到趙牧的這番話時,過了好幾分鍾才反應過來,他激動地道:“東……東家,你決定雇用我了?”

        “東家?這個稱呼我喜歡。”趙牧呵呵一笑,“對,以後你就是我文秀軒的正式員工了,我是文秀軒的第一個員工也是創始者,你是第二個員工。回頭我找人做兩個胸牌給你配當上。以後每個進入文秀軒的員工都要佩戴上胸牌,我這個東家也不例外。”

        姚七星對戴不戴胸牌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自己進入文秀軒後,腰包會不會鼓起來,“東家,你打算給我多少工錢?”

        關心自己可能的收入乃是人之常情,趙牧即不惱怒,也不反感,“姚先生,你說說你在北大殿買賣紙符,一個紙符賣多少錢,一個月下來又能賺多少錢?”

        姚七星回道:“平均下來我的一個紙符賣七文錢,我一個月大概可以賣掉兩三千張紙符,大概能賺十幾兩不到二十兩的銀子。”姚七星沒說實話,他一個月最多的時候才賺了五兩多銀子,到了趙牧這里,上下嘴皮子一碰,當即翻了兩番。

        趙牧不可能去查證姚七星的實際收入,他用了不到十天的時間賺了四五千兩銀子,姚七星一個月才賺二十兩,在他眼里已經是非常差的成績了,在這里趙牧犯了一個聰明人經常犯的錯誤,沒有實際求證,而是想當然。不過趙牧還是敏銳的把握住了姚七星話語間的漏洞,“你剛才還跟我說你一天只能畫兩張紙符,一個月下來也就是六十張,一張紙符七文錢,全部賣掉也不過四百二十文,還不到半兩銀子,你一個月是怎麼賺到二十兩的?”

        姚七星心道牛皮吹大發了,要壞事,他忙給自己的話打補丁,“東家,我認識兩個做紙符的老伙計,他們制作紙符的速度比我快多了,每天都能做七八十張,我的這幾個朋友不願意做生意,我呢,和他們比較熟,低價從他們那里收購來,然後倒賣出去。我每個月賺得錢大部分都是從一進一出之間的差價獲得的。”

        姚七星這番話能夠自圓其說,趙牧也就沒再深究。“我知道了,姚先生,如果以後有機會,把你的朋友介紹給我認識。”

        “一定一定。”姚七星暗自抹了把冷汗。“東家,你看我的工錢……”

        趙牧躊躇了,按照姚七星的說法,一個月最多制作六十張紙符,什麼都不夠瞧的,這個工錢還真不好確定,少了吧不合適,多了更不合適。***,我就當是千金買馬骨了,我把姚七星這個修真者招聘進來,就算他不給我干活,我就當花錢雇用了一個形象代言人,只要樹好榜樣,不愁以後沒有修真者上門給我打工。想好之後,趙牧豎起了兩根手指頭,“每個月二十兩的工錢,如果文秀軒的效益好,或者你有突出的表現,還可以給你發獎金。”

        對于這樣的條件,姚七星非常的滿意,“謝謝東家,我一定會努力做事的。”

        趙牧拿出紙和筆,“姚先生,咱倆簽署一份用工合同吧,把我和你商量好的條件寫在紙上,簽上你我的名字,以後咱們之間就按照合同辦事。”

        趙牧這話聽著新鮮,姚七星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合同”這個詞,“簽合同有啥用啊?”

        “簽了合同,就可以證明文秀軒雇用了你,以後每個月你可以按照合同的約定領取工錢,當然作為回報你也要按照合同上面的約定認真負責的為文秀軒做事。”趙牧簡略的解釋了一下,“當然簽合同最大的目的,就是以後咱倆無論是誰反悔了,沒有按照約定辦事,就可以拿出來合同作為證據評理用。”

        “哦?這樣啊?”姚七星雖然從來沒有接觸過合同,可是還是明白過來簽合同對他是有好處的,“好,我簽。”

        趙牧翻閱過不少合同范本,知道該如何書寫合同,他花了十幾分鍾時間匆匆草擬了一式兩份,和姚七星分別簽上了各自的名字。“好了,姚先生,從現在開始,你正式成為文秀軒的員工了,你今天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可以過來上班了。”

        姚七星匆匆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裹,然後離開了文秀軒。

        姚七星剛走沒多久,就有人來應聘,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頜下一縷山羊須,眯縫著一雙眼,好似睡不醒似的,他自我介紹姓丁,單名一個“翁”字,趙牧和他交談了很長時間,發現這個丁翁行事非常老辣,有著十幾年管事、將近十年的掌櫃經曆,因為在兩個少東家爭奪財產的時候站錯了隊,新東家一登台,就把丁翁給辭退了。

        趙牧非常滿意丁翁這個人,丁翁對趙牧年紀輕輕就出來闖蕩的經曆也非常佩服,兩人一見如故,一拍即合,趙牧當即以年薪黃金十兩的高價把丁翁聘為了掌櫃。

        丁翁很有職業操守,馬上進入了角色,在他的主持下,又為文秀軒聘請了一個小伙計,小伙計姓苗,名字起得很孬,叫狗勝。苗狗勝十七八歲的樣子,憨厚中透著一股機靈,他也有了三年當伙計的經曆了,他的要求並不高,管吃管住,每個月再賞點錢零花就行。

        趙牧給了狗勝五十文錢,讓他扛著文秀軒的匾去工匠那里改動一下,在文秀軒後面添上三個小字“符箓店”,苗狗勝把五十文的銅錢揣到懷里,然後扛著匾額一溜煙跑沒影了。

        “東家,狗勝剛進來文秀軒頭一天,你不怕他把你給他的錢拐跑了?”丁翁眯著眼睛問道。

        趙牧呵呵一笑,“丁掌櫃,我這人一向信奉一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連這點氣度都沒有,我還不如胡亂娶一房媳婦,守著老婆孩子熱坑頭過一輩子呢。”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5:29

正文 第十章 求新求變(上)


        轉眼間,已是新的一天,趙牧一大早就吩咐小伙計苗狗勝打開了店門,把昨天買的萬頭紅鞭炮點了起來,噼哩啪啦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宣告著文秀軒正式開始對外營業,趙牧在修真世界的斂財之旅正式開始了。

        丁翁踩著鞭炮聲走進了文秀軒,“東家,你開張我不反對。可是咱們店里邊沒貨呀,要是有客人進來,咱們賣什麼東西給人家?”

        趙牧有主意,“咱們文秀軒目前主賣符咒,不過呢制作符咒的材料咱們也可以稍帶著賣點。丁掌櫃,你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管事、掌櫃,這滏陽城中那里有貨美價廉的黃紙、朱砂,你應該比我清楚,咱們是不是進點貨,要不然咱們要制作紙符連原材料都沒有。”

        滏陽城是修真大城,修真者不但是滏陽城的主宰,同時也是最富有的購買群體,凡是在滏陽城做買賣的人沒有不和修真者打交道的。丁翁雖然不是修真者,原來供職的東家也做修真者的生意,浸淫時間久了,也知道不少修真界的事,特別是像買賣黃紙、朱砂這些不需要多少本錢就可以做的生意,更是熟得不能再熟。“東家,這進貨是沒問題,不過這年頭什麼東西都不便宜,物價上漲的很厲害呀,想找到物美價廉的東西很難。”丁翁幽幽的道,“東家,我認識一個做黃紙的老伙計,手藝沒得說,普通的白紙經過他的手那麼一倒騰就成了上等的黃紙了,買一刀(一刀即一百張)黃紙的錢都可以買兩刀白紙了,這里里外外可都是錢呢。你要是信的過我,我這就帶著狗勝去給你拉一車這種黃紙來。”

        修真世界的黃紙都是特制的,和地球上的黃紙可不一樣,地球上的黃紙比白紙便宜多了,到了雙極星其價格卻是相反的,黃紙比白紙貴。這個世道到了什麼時候都有造假的,滏陽城也不例外,這里還真有人專門把白紙翻制成黃紙,以賺取兩者之間的巨額差價,丁翁以前的東家就干過這事。

        趙牧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碗一下子跳了起來,“丁掌櫃,我看在今天是文秀軒開張的大喜日子上不和你計較了。不過你和狗勝都給我記住了,誰他***敢在原材料上面給我造假,用假冒偽劣的產品蒙騙顧客,誰他***就是和我趙牧過不去,趁早卷鋪蓋給我滾蛋,我文秀軒廟小養不起這樣的神仙。”趙牧想搞個百年老店出來,可不想剛剛開張就因為出售假冒偽劣的產品把牌子給弄砸了。

        丁翁沒想到趙牧這個雙十出頭的東家發起火來,脾氣這麼大,他這樣的老生意人面對著怒氣勃發的東家,心里面也覺得怵的慌。“東家,我說錯話了,給您賠不是了。”苗狗勝嚇得躲在門外面,都不敢進來了。

        趙牧擺擺手,“丁掌櫃,這次就算了,你也是為了文秀軒好,我就不計較了,不過下不為例。你是老生意人了,什麼時候該省,什麼時候不能省,你該比我清楚。沒錯,我是想賺錢,而且是想賺大錢,但是這錢如何賺怎麼賺,你我心中要有數,我希望我文秀軒出售的東西質量是過硬的,讓每一個用過咱們文秀軒東西的客戶都說好,用了還想再用,買了還想再買。丁掌櫃,從現在開始,你我要樹立品牌意識,要全力栽培文秀軒這塊牌子,培養客戶對文秀軒這塊牌子的忠誠度,你明白嗎?”

        丁掌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會兒他對趙牧這個年輕人已經是心服口服了。經過連續幾次暗中考驗,趙牧這個新東家在他的心目中算是勉強過關,至于能不能讓他丁翁付出全部忠心,還得看趙牧以後的表現了。“東家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特別注意這方面情況的。”丁翁恭聲道,“你看,我是不是先和狗勝去買些上等的黃紙、朱砂?”

        趙牧點點頭,“你們去吧。丁掌櫃你年紀大了,回來的時候雇一輛馬車,帳算櫃上的。”

        丁翁道:“別,東家,咱們文秀軒剛剛開張,處處都需要錢,能省一點是一點,我的腿腳還算利索,徒步走十幾里路還是沒有問題的,再說了不是還有狗勝這個壯勞力陪著我嘛。我們爺倆能頂得住。”

        趙牧不再說什麼,給了丁翁一錠銀子,丁翁背上個褡褳,帶著狗勝出門采購去了。

        趙牧在店內坐了一會兒,等到七八點鍾的時候,姚七星姍姍來遲,看著店門口遍地的炮皮,訕訕的道,“東家,我是不是來晚了?”

        趙牧擺擺手,“沒晚。姚先生,現在店里也沒什麼生意,不如咱們倆談談心,聊聊天,如何?”

        “哎。”姚七星應了一聲,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趙牧的右手邊,“東家,你想說啥?”

        趙牧說道:“昨天我在北大殿急著勸說你和其他幾位修真者到我這文秀軒來做事,忘記了打聽一下像你和其他幾個買賣紙符木符竹符的同道一般都把符咒賣給誰呀?銷售的情況好不好?”

        “銷售的情況只能說一般了,趕上好的時日,一天賣上一兩百張的時候也有,趕到不好的時候一天一張也沒賣出去的日子也有。”姚七星歎道,“紙符是一次性的消耗品,用完就沒了,而且殺傷力也不大,東家你昨天也看到了,紙火符的生出來的火球就那麼大,燒一會就沒了,甘霖符生成的水滿打滿算也就一桶多,澆澆花還可以,想用它洗澡得用三四張,一張甘霖符十文錢,已經夠上澡堂子洗三四回澡了。”

        趙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一點我已經想到了。姚先生你再和我說說木符竹符的情況。”

        姚七星說道:“木符竹符的情況要比紙符好一點,這兩種符的載體要比黃紙強上許多倍,相應的可以用更好的陣勢在上面刻錄,殺傷力和真元的耐久度會提高不少,像有點經濟實力的低級修真者都願意購買好點的竹符木符,當然購買紙符的修真同道也不少,紙符畢竟占了一個便宜的優勢,大部分低級修真者尤其是散修都像我一樣出身貧寒,本身沒有多少錢財,連竹符木符都買不起,只能花少量的錢買點紙符充充門面了。”

        趙牧暗自搖頭,天下烏鴉一般黑,走到哪里都一樣,地球上物欲橫流,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到了修真界這個號稱清心寡欲淡泊名利的領域卻也是同樣的情況,在修真界修為高絕的大宗師大高手以及各個門派的掌門好比是地球上的名人以及公司老總,他們永遠都是活的最滋潤的一部分人。“姚先生,我向你保證,你的苦難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已經文秀軒的人了,別的我不敢多說,但是在你個人的生活上,我不但可以讓你從此擺脫在溫飽線上掙紮的困頓局面,而且還可以讓你過上小康的生活。”

        “是,多謝東家栽培。”姚七星應景般的道。說心里話,姚七星和那幾個不肯到文秀軒做事的修真同道一樣,都對趙牧這個凡人沒有什麼信心,姚七星實在是在北大殿混不下去了,才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到文秀軒做事的。不管怎麼樣,我和文秀軒、和東家之間是簽了合同的,不管你文秀軒的效益如何,至少我每個月二十兩的工錢你是一文都不能少。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6:40

正文 第十章 求新求變(下)


        趙牧兩世為人,又接受了杜如海萬年的人生經曆,一下子看出來姚七星有點心不在焉,趙牧容人的度量還是有的,他也不在意姚七星這種半死不活的態度,反正文秀軒現在也沒什麼活干,也沒什麼生意做。“姚先生,你昨天跟我說你認識幾個制作紙符的同道,能不能介紹給我認識啊?”

        姚七星昨天那是情急之下杜撰出來,制作紙符的修真者他是認識幾個,不過都是點頭之交,交情可沒有他吹噓的那麼好。“東家,我那幾個朋友剛巧這兩天都閉關了,你也許還不知道,再有一個多月,咱們滏陽城一年一度的符箓大會就要開始了,我的幾個朋友都憋著一口氣要在符箓大會上奪取一個好的名次呢。”

        “符箓大會?”趙牧眼前一亮,“姚先生你快和我說說,這個符箓大會是怎麼回事?”

        姚七星連著參加過好幾次符箓大會,可惜每次都在初賽的時候就被刷下來了,連複賽都沒有進去過,別說取得名次了。“符箓大會是由逍遙門聯合其他幾家修真門派舉辦的,舉辦地點就在逍遙殿的北大殿,到時候北大殿專門閉市五天,為符箓大會騰出來場地。符箓大會顧名思義是專門比斗符咒的一次集會,只要是符箓,不管是紙符木符竹符還是金符玉符,都可以拿出來比試,由這方面的行家和公推出來的代表組成評審團,從選材、制作工藝、實戰效果等各個方面評判符咒的好壞,如果得到冠軍就可以得到十塊中品晶石的獎勵,亞軍也會有五塊中品晶石,季軍最少了,只有兩塊。”

        趙牧聽到有晶石可拿,頓時起了參賽的心思,“報名參加比賽有什麼要求嗎?”

        “符箓大會對參賽者沒有什麼限制,誰都可以參加,不過每位參加的散仙需要交納五文錢作為報名費,而報名參加符箓大會的門派家族的報名費為紋銀一兩。”姚七星對比賽的規程熟得不能再熟了,“東家,你想報名參加比賽?”

        趙牧未置可否,他淡淡笑了笑,“你覺得咱們文秀軒參加符箓大會能有幾分勝算?”

        姚七星並不看好文秀軒參加符箓大會的前景,“東家,咱們文秀軒這剛開張還沒一天呢,就算是到了符箓大會開始的日子也不過才五十天左右,文秀軒能拿出什麼樣的紙符參加比賽呢?紙火符、甘霖符還是辟邪符?這幾種紙符都是大路貨,沒什麼特色,參加比賽的人有很多用的都是這種符咒,咱們想從這些人當中殺出一條血路來是很難辦到的。”

        “這點有我在,我來想辦法,你不用擔心。”趙牧胸有成竹的道,“現在該是報名的時候吧?你先去代表咱們文秀軒報上名字。嗯,我這次要借借符箓大會的東風把文秀軒的知名度打出去,酒香也怕巷子深,咱們窩在這條街上,如果抱守成規不肯走出去,也許三五年都未必能夠把文秀軒的名號宣揚出去。符箓大會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

        “東家你可要三思啊。”姚七星也是好意。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趙牧揮揮手,“姚先生,我意已決,你拿著銀子報名去吧。”

        趙牧是老板,姚七星只是個打工的,他還能說什麼,“好吧,我這就去。”

        姚七星離開後,趙牧陷入了沉思之中。參加符箓大會不是小事,趙牧也不是心血來潮一時沖動,他是慎重考慮之後才作出的決定,趙牧在地球上的時候參加過不少展會,知道展會是展示公司產品的最好途徑之一,現在眼前有這樣一次機會,趙牧不參加才怪呢。不過話說回來,決定參加是一回事,如何參加又是另外一回事,文秀軒的員工滿打滿算只有四個人,三個凡人一個低級,噢不,也許應該說是超低級修真者,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夠取得冠亞季軍的隊伍。趙牧可不是抱著重在參與的奧林匹克運動精神的主兒,他參加符箓大會的目的就是為了打響文秀軒知名度去的,無疑取得前三名是最能實現這種目的的方式了。

        其實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只要趙牧從杜如海的記憶中提取一段關于符箓的記憶就可以實現了,杜如海這個距離九劫散仙僅僅一步之遙的超級大宗師可不是白混的,單單他知道的符箓就有上千種。可是問題再次隨之而來,趙牧確信只要他肯花高價肯定能尋找制作符箓的修真者,可是他該如何解釋他一個凡人是如何知道這麼多高級符箓的制作方法的。一旦不小心走漏了風聲,趙牧就會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到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趙牧想來想去,終于讓他想出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這個辦法用八個字可以一言以概之,即“求新求變,出奇制勝”。在修真界,像紙火符、甘霖符這樣的紙符基本上是完全公開的,就像是四大名著一樣,那家出版社都可以印制,還沒人找他要版稅。這些低級的紙符無論是哪個修真者都知道是怎麼回事,知道怎麼制作。當然也正是因為這種符箓的普及性廉價性,所謂的精英修真者們對這些符箓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也沒有人對這些紙符進行深入的研究。趙牧想要做的就是想前人所未想,做前人所未做,深入挖掘紙符的新用途,如果能夠在這些紙符的基礎上開發研究出新的紙符,就更加妙了。

        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趙牧苦苦思索從哪方面下手,他取出紙和筆來把所知的紙符拉了一個目錄出來,長長的一份名單足足有四五十項之多,從紙火符開始趙牧逐項開始分析。不知是否故意,從趙牧決定作符箓的生意,他就忽略了紙符低廉的價格,平均價格七文錢一張紙符的超低價格,不知要買賣多少張紙符才能賺到一百兩銀子。

        看著名單,趙牧很快發現一個有意思的現象,紙符以水火兩性為主,這和修行者中水火兩種體質的人最多是非常契合的。呵呵,故老相傳水火無情,可是到頭來人們還是離不開水與火。

        突然一道閃電照亮了趙牧腦海中的黑暗,趙牧迅速捕捉到這道亮光,在紙上寫上了四個大字——水火無情。

        “東家你這是在干嘛呢?”不知不覺間時間已近晌午,丁翁和狗勝已經把黃紙朱砂買了回來。

        “哦?我閑著沒事在練字呢。”在沒有結果之前,趙牧不想透露太多的詳情,他匆匆的把桌子上寫滿了字的紙卷了起來。“丁掌櫃,這次采購的如何?”

        “東家,咱們新店剛剛開張,我也不敢多買,只買了五刀黃紙五罐朱砂,這兩樣都是挑選的最好的貨買回來的,共花費了十兩紋銀。”丁翁簡單彙報了一下,“這是采購的票據,請東家驗收。”

        趙牧接過去票據看了一眼,然後親自查驗了一下黃紙和朱砂的質量,的確正如丁翁所言,都是難得的上等貨,趙牧笑了笑,“丁掌櫃你先坐下,狗勝,你先把黃紙和朱砂放到後院我的房間里面。”

        狗勝應了一聲,去干活去了。

        趙牧親自給丁翁倒了一杯茶水,“丁掌櫃,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決定參加今年這屆的符箓大會,你覺得怎麼樣?”

        丁翁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端起了茶杯趁熱抿了一口茶水,不緩不急的道:“東家你這是和我商量要不要參加呢?還是已經有了准主意,知會我一聲罷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7:05

正文 第十一章 新符問世(上)


  趙牧暗贊一聲姜還是老的辣,“丁掌櫃,不瞞你說,我已經讓姚先生去報名了。”

  丁翁點點頭,“長長見識也好,我們文秀軒目前的主營業務也是符咒,參加一下符箓大會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東家,你如果想讓文秀軒有大發展必須多聘請兩個大仙坐鎮才行,姚先生一個人力量太單薄了些。”丁翁沒好意思說姚七星修為太低,連個修真者都算不上。

  趙牧歎道:“這一點我不是我知道,可是丁掌櫃你也看到了,文秀軒和我在滏陽城連個名聲都沒有,財力又很單薄,有哪個修真者肯為文秀軒做事啊?”

  丁翁注意到趙牧沒有稱呼“大仙”而是用了“修真者”這個稱呼,他一眯眼睛,捋了捋頜下的山羊須,“東家,我倒是認識兩個大仙,和我還算有點交情,憑著我的薄面,或許可能邀請他們到文秀軒來看一眼,不過能不能請動他們到文秀軒來做事,就要看東家你的本事了。”

  趙牧興奮得連連點頭,擊掌叫好道:“太好了,丁掌櫃,麻煩你立刻動身,邀請那幾位修真者到文秀軒來做客。我要親自游說他們加入文秀軒。”

  丁掌櫃一躬身,“東家,請你給我百兩紋銀作為經費,大仙們都愛面子,如果不給他們帶點禮物去,很難請得動他們。”

  趙牧最煩請客送禮了,不過要辦成大事,很多時候必須壓下個人好惡,他遞給了丁掌櫃兩張壹佰兩的銀票,“既然要送禮,就出手大方點,丁掌櫃你買禮物的時候一定要精挑細算,不要舍不得花錢,不能讓收禮的修真者看輕了咱們文秀軒。”

  丁掌櫃起身道:“我認識的幾個大仙也沒有多少身家,每人百兩的禮物足夠勞動他們一次了。東家,我這就去逍遙殿挑選幾件合適的禮物。”

  趙牧一擺手,“你去吧,讓狗勝跟你一起去。你們也不用惦念店鋪了,店里面有我看著。”

  站在店門口,望著丁翁的背影,趙牧苦笑了一聲,連著幾天了只見錢往外面流還沒見錢往回流,正兒八經做生意就是辛苦,沒有以前那樣甩膀子單干痛快,需要考慮的因素也是越來越多了。

  趙牧感歎了兩聲,又開始思考如何研究開發出新的符咒,他決定從水火兩種屬性的符咒下手,他經過仔細挑選,篩選出十幾種具有代表性的符咒,然後將這些符咒的陣法圖一一的畫在了同一張白紙上。趙牧是一個善于觀察思考的人,他在畫這些陣法圖的時候就若有所悟,當他把一整張大紙鋪在桌子上,看著那些並列在一起的陣法圖的時候,這些陣法圖中有好幾幅圖在某一塊區域是重合的,線條的走向轉折處一模一樣。這是怎麼回事,趙牧若有所思。

  這幾個有重合的陣法圖都是水屬性的陣勢,重合的那部分也基本上都位于陣法圖的中心位置周圍,而且無一例外這幾個陣法圖的中心位置也是陣法的陣眼所在,趙牧連忙又在其他幾個水屬性的陣法圖上尋找,很快在這些陣法圖的陣眼附近也尋找到了相同的重合。

  趙牧一筆一劃的將重合的地方勾勒了出來,這個重合意味著什麼?趙牧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趙牧開始翻檢杜如海的記憶,這些日子來他一有空就努力的學習杜如海的記憶,無奈杜如海的記憶實在是太龐大了點,幾可以用浩如煙海來形容,雖然趙牧的腦子好使,記憶力超強,也不過才掌握了九牛一毛而已。

  半晌過後,趙牧尋找到了他需要的答案,符箓上的陣法主要由陣眼和線條兩部分組成,陣眼是大腦,線條是傳輸神經,陣法的載體就是肉身了。陣眼發布命令的信號,傳輸神經把這個信號放大或者轉化成適合的指令,指揮肉身做出合適的動作。線條的組合多種多樣,每種組合代表的含義各有不同,趙牧把這些組合抽象的提煉出來,將他們稱為陣法模塊,趙牧發現其實好多陣法是把各種陣法模塊堆砌到一塊的,就像是七巧板一樣,七塊不同形狀的幾何板組合在一起可以形成無數種圖案,陣法模塊的數量可不是七巧板可以比擬的,有成百上千種,將他們排列組合在一起,形成的陣法數量可以用恒河之砂來形容了。

  趙牧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太好了,他無意之中把握住了陣法的精髓所在,只要他能整理出來並且完全掌握住所有的陣法模塊,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陣法他就可以忽略掉,而可以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那些比較獨特的陣法上。另外還有一個好處,有了這些陣法模塊,趙牧想創造出新的陣法不再是什麼難事,只需要把陣法模塊按照一定的規律組合在一起,他就可以輕松達成目的。

  研究陣法模塊組合的規律也是一件相當消耗時間和精力的事,幸好杜如海的記憶中單單陣法圖就有成千上萬種,不但有修真界的陣勢供他參考,甚至還有不少仙陣可以研究,趙牧的腦子陷入飛一般的運轉速度中。讓趙牧感到奇怪的是以前他只要全力開動大腦,腦殼就會頭痛難耐,今天不知怎麼回事,頭痛的症狀始終沒有出現。難道我人品大爆發,被散仙劫送到雙極星的時候,身體被某位過路神仙改造好了。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趙牧沒有能夠把他體質的改變和那枚“紅皮雞蛋”聯系到一起,說起來也不能怨趙牧,他不知道鳳卵的模樣,一直以為吞食的是一枚普通至極的紅皮雞蛋。

  傍晚時分,就在趙牧研究的有點眉目的時候,丁翁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狗勝手里面拎著兩個制作精美的錦盒,“東家,我總算是不辱使命,把送給兩位大仙的禮物選好了,你先過過目,如果沒有問題,我明天就給他們送去,順便邀請他們到咱們文秀軒來看看。”

  趙牧打開了錦盒,映入眼簾的物件讓他哭笑不得,“我的丁掌櫃,你花的冤枉錢喲。這雕件玉瞳簡你花了多少錢買的?”

  丁翁還以為自己占了大便宜,“一個五十兩,一共買了四個正好湊成兩對。東家,你不知道如今市場上有好幾家兜售雕件玉瞳簡的商家,可是只有這種在底部雕了這種花紋的雕件玉瞳簡才最值錢。比別的雕件玉瞳簡貴出了一頭。”

  趙牧沒好氣地道:“你說的這些雕件玉瞳簡就是我做好之後賣出去的,我買的時候一個才四十兩,現在你五十兩買回來,你說你是不是花的冤枉錢。還有,丁掌櫃,這幾個玉瞳簡底部雕的不是花紋而是三個字,文秀軒。”趙牧抓起筆,在白紙上寫下了小篆字體的“文秀軒”,“你對照一下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

  丁翁核對了一下,“東家,真是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趙牧大度的擺了擺手,“算了,不知者不罪。既然花高價買回來了,就先留著吧,反正也是送禮用,價錢貴點也沒關系,只要能讓那兩個修真者滿意就行。”

  丁翁放下心來,他把錦盒放在了桌子上,“東家,我覺得目前雕件玉瞳簡有利可圖,而且文秀軒這塊牌子至少在這個領域的知名度是獨一無二的,你放棄了這塊市場實在有點可惜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7:50

正文 第十一章 新符問世(下)


        “此話怎講?”趙牧已經決定放棄雕件玉瞳簡了,可是聽丁翁的意思,似乎是勸他繼續進入這一行,並把雕件玉瞳簡這塊業務發揚光大。

        “東家,螞蚱腿雖短也是肉啊。如今做生意很難,尤其是做大仙們的生意更難,咱們不說別的地方,單單看逍遙殿中做生意的人有多少,北大殿一個殿中,最多的時候有三千多個賣東西的攤位,他們每天能賺上幾兩銀子已經是很了不起了。”丁翁侃侃而談,“回過頭來看東家你的雕件玉瞳簡,均價四十兩,目前還是有價無市,刨除掉成本,還是有相當可觀的利潤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放棄雕件玉瞳簡這個相當有前途的生意,而改行買賣紙符這個盈利並不太高的物件呢?我說句僭越的話,你呀,有點舍本逐末了。”

        “我放棄制作雕件玉瞳簡正是因為它的盈利率不太高,我覺得雕件玉瞳簡的黃金期已經過去了,一個雕件玉瞳簡賺不了幾兩銀子才放棄的。”趙牧絲毫沒有覺得這句話有多氣人。

        “我的好東家,一個賺幾兩銀子你都嫌少?那你還想賺多少啊?幾十兩還是上百兩?”丁翁拍著大腿,道,“制作一個雕件玉瞳簡的成本才多少錢啊,一個就能賺好幾兩已經是一個相當劃算相當賺錢的生意了。放著這麼好的生意你不做,你這不是……”丁翁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趙牧仔細想了想,覺得丁翁說的有道理,像雕件玉瞳簡這樣的商品,每個賺幾兩銀子的確不是一個小生意了,像地球上專門給人代工生產筆記本這種高檔貨的企業代加工一台筆記本電腦也是賺不了多少錢,所賺的還不如雕件玉瞳簡呢,人家到頭來還不是搞得有聲有色,自己實在沒有理由放棄制造銷售雕件玉瞳簡。“丁掌櫃,你說的對。雕件玉瞳簡這個市場是我開拓出來的,我的確沒有理由放棄。不過目前我的本錢有限,不能大規模生產,暫時必須將它限制在一定范圍內。這樣,你去雇兩個搞雕刻的工匠,手藝要好一點的,讓他們每天零星生產一點,作為日常買賣的貨物。等日後咱們文秀軒資本雄厚了,我一定會擴大生產雕件玉瞳簡的。”

        “是,東家。”丁翁躬身道,“我這就去辦。”

        “別急,丁掌櫃,天都黑了,你先回家去吧,明天再忙不遲。”趙牧親熱的拉著丁翁的胳膊,“你老現在可是我趙牧的左膀右臂,你累倒了,讓我去那里再找像你這樣能干的掌櫃?事情永遠是做不完的,身體是咱們的本錢,你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狗勝,”趙牧回頭招呼了一聲,“去大街上雇輛馬車來,天黑了,路不好走,讓車夫把丁掌櫃送回家。你跟車夫說車資算櫃上的,讓他明天找我要。”

        丁翁感動的道:“多謝東家。”

        駕駛馬車的是個熟把式,很快就把丁翁送到了家門口,“客官,你到家了。”

        丁翁沒有下車,他又沉思了片刻,“我暫時先不回家了,師傅麻煩你拉我到水井胡同。”水井胡同住著的是丁翁認識的修真者,丁翁感念趙牧的知遇之恩,決定連夜游說。

        此時的趙牧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收服了丁翁這個商場老油條的心,他還在研究新符箓。看著桌子上擺著的雜亂無章的陣法圖,趙牧的腦袋一個頭兩個大,想獨立摸索出那條陣法模塊組合在一起的規律實在是太難了。

        趙牧已經連著畫了數張新陣法圖,可是趙牧怎麼看怎麼覺得別扭,這些新陣法少了一份流暢與和諧,十有八九是行不通的。趙牧苦惱的揪住頭發,恨不得仰天長嘯一聲,賜予我力量吧。

        狗勝提著熱水走了進來,給趙牧倒了杯水,“東家,天色已晚,你早點歇著吧。”

        “知道了,知道了。”趙牧一扭身,正好撞到了茶碗上,茶碗里面的水頓時潑灑了出來,狠狠的燙了趙牧一下。

        狗勝嚇壞了,趴在地上連連磕頭,“東家恕罪,東家恕罪。”

        “狗勝,起來,這不怪你。”趙牧擦了擦手臂上和手背上的熱水,然後把狗勝扶了起來,“以後注意點就行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動不動就給我下跪,記住沒?”

        狗勝千恩萬謝的退出了趙牧的房間,趙牧齜牙咧嘴摸了摸手臂上燙紅的地方,“***,差一點就要起泡了,幸虧我擦得……”

        突然趙牧怔住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胳膊上燙出來的紅色印記,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寸,趙牧的胳膊上被燙出來了一個由線條組成的圖案,這個圖案正是趙牧苦苦尋覓良久的東西。趙牧連忙用筆把這幅圖案拓了下來。然後他用這個圖案連接了幾個水屬性的陣法模塊,一個嶄新的陣法圖出現在了趙牧眼前。

        趙牧憑直覺覺得這個全新的陣法圖是有效的,他興奮的攤開一張已經切割成B5大小的黃紙,然後破開一罐朱砂,“哎呀”,砂罐上面有個毛刺,把趙牧的手指劃了一個小口子,一滴血滴到了砂罐里。趙牧也沒在意,挑出來一勺朱砂,用水調勻了,然後蘸著朱砂把新陣法圖畫了出來。處于亢奮狀態下的趙牧精氣神都徹底的興奮了起來,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一股力量順著毛筆印到了黃紙上,而他繪制陣法圖用的朱砂也泛著肉眼難辨的金色。

        興奮難耐,趙牧花了一個多小時,連畫了四五張新紙符,看著這些熠熠生輝的紙符,趙牧哈哈大笑幾聲後,腦袋一歪,撲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他畫紙符的時候,鳳凰之力順著鼻尖滲透到了黃紙上,從來沒有調用過真元的趙牧精力消耗甚大,亟需好好休息一下補充消耗的精神。

        次日,趙牧醒過來的時候,狗勝已經把院子和店鋪全部打掃了一遍,這兩天狗勝表現的很勤快,趙牧非常滿意這個小伙計。

        吃過早飯後,趙牧把攤在桌子上的爛攤子收拾了一下,把他昨天晚上領悟到的那個圖案再次看了一遍,確認已經記住後,趙牧吹燃了火折子,把那張白紙連著其他胡亂塗鴉的白紙統統燒掉了,剩下的都是那些記載著成品陣法圖的黃紙。在現代社會呆久了,趙牧的保密意識非常強,保密不僅是他在修真世界的立身之本,也是避免他過早暴露在強者視線中的必要措施。

        趙牧卷起來那幾張黃紙,走到臨街的店鋪中,今天是文秀軒開張的第二天,估計也是沒有一文錢進帳的一天。不過趙牧確信,他離賺錢的日子不遠了,因為他有新符問世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8:54

正文 第十二章 一炮走紅(上)


  今天,文秀軒總算是迎來了第一位顧客,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子,進了文秀軒的大門,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櫃台,扭頭就走。趙牧站在門口喊了一句,“歡迎你下次再來。”那半大小子回頭用看到神經病的眼神白了趙牧一眼。

  “東家,送客呢。”丁翁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在他身後跟著兩個身高一米八幾的男子,其中一人不到三十,虎背熊腰,看起來像座鐵塔似的,另外一位瘦的像高梁稈兒,年歲相對也大一些,有四十多歲了。

  趙牧笑道:“是呀,好不容易有顧客上門了,我親自送送。丁掌櫃,這兩位是……”

  “東家,我為你介紹一下。”丁翁指著那個鐵塔般的男子道,“這位是大仙朱貴,這位是大仙花榮光,這二位都是咱們滏陽城有名的大仙,受人尊敬,我說了許多東家的好話才把他們給請來。東家,我們可不能慢待了兩位大仙。”

  趙牧一聽到“大仙”這個稱呼就想笑,在一般人的概念中大仙都是那些神棍們的專稱,是個偏向于貶性的稱呼,把這個稱呼安在修真者頭上也還罷了,修真者卻心安理得的坦然受之,還真把自己當成了騙人錢財的大仙了。“兩位先生里面請。”趙牧抱拳一拱,側轉身子把兩位客人讓進了文秀軒內。

  趙牧親自動手給他們沏了一杯熱茶,醇厚的茶香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花榮光是個愛茶之人,連忙端起了茶碗趁熱抿了一口,連聲贊道:“好茶,頂級好茶。”

  以茶為媒,氣氛登時活躍了幾分,趙牧說道:“兩位先生,我聽丁掌櫃屢次三番提及兩位先生,說先生在符箓方面深有研究,也是這方面的行家里手,趙牧敬仰至極。我與二位先生素昧平生,冒昧的把二位請了來,還請二位莫要怨我才是,我在這里給二位先生賠罪了。”

  “好說,好說。”花榮光把茶碗放回到桌子上,理了理衣襟,“趙東家,你托丁掌櫃給我們送的禮物我們收下了。無功不受祿,我和朱道友受之有愧呀。”

  朱貴嗡聲道:“趙東家,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說吧,有啥事需要我們幫忙的,請直說。”朱貴是個直人,心里面藏不住話。花榮光心思靈動,瞪了他一眼。

  趙牧避而不談招攬這兩位加入文秀軒的事,他呵呵一笑,“兩位先生,我前些日子得到了兩個紙符,我是做符箓生意的,可是全沒有辦法看懂這兩個紙符代表著什麼樣的含義、有什麼樣的效果,我知道二位都是紙符方面的名家,特地請二位過來鑒定一下。”

  “什麼樣的紙符能讓趙東家如此為難?快拿出來我們看看。”花榮光要求道。

  趙牧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二位先生想看到這兩張紙符並不難,不過在看紙符之前,你們必須發誓不會把這兩種全新的紙符以任何方式透露給任何人知道,即使最親的人也不例外。”

  朱貴拂袖道:“不就是兩個紙符嗎,我見得多了。趙東家你憑什麼讓我們發誓呀,我還不樂意看呢。”

  花榮光兩眼盯了趙牧好一會兒,“趙東家是明白事理的人,不會故意讓我們為難。趙東家,我敢問一句,你確定那兩張不知什麼樣的紙符值得我們倆發毒誓嗎?”

  趙牧寸步不讓,“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確定如果兩位不看這兩種紙符的話,日後必定會後悔終生。”

  “好,我相信趙東家不會讓我失望的。”花榮光審視了趙牧半天,“天地為證,我花榮光今日對我的心魔發誓,如果把待會兒我看到的人和物泄露出去的話,願受腸穿肚爛之刑而死。朱道友,你也來。”

  朱貴以花榮光馬首是瞻,他見花榮光發誓了,也不好落後,悻悻的發了一個同樣的心魔誓。心魔誓是最重的誓言,只要是修煉的人,不管是修真修仙還是修煉妖魔鬼怪都不願意輕易對心魔發誓,因為一旦違背,肯定會應驗誓言中的懲罰,除非搶在誓言發作之前,一刀抹了脖子。

  趙牧沒想到這兩位修真者會對心魔發誓,心知這次玩大發了,如果待會兒不能讓這二位滿意,他本人肯定會遭人記恨的,說不定哪天會暗中使絆子摔他幾個跟頭。趙牧朝店鋪門努了一下嘴,“狗勝,上門板,今天咱們文秀軒歇業一天。二位先生,丁掌櫃,咱們後面敘話。”

  幾個人來到了趙牧的房間,趙牧掩上門,“機密要事,我不能不慎重行事。”他從懷中取出那幾張紙符,一一攤開在桌子上。

  朱貴和花榮光兩人眼睛同時一亮,搶前一步,兩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紙符,呼吸也是越來越粗重。看著他們的表現,趙牧忐忑不安的心頓時松懈了下來,自己開發研究出來的新符還是能唬人的。

  朱貴和花榮光都是以煉符入道,符箓是他們修煉的根本,對符箓的直覺比一般人要強得多。花榮光顫抖的撫摸著桌子上的四張紙符,“蒼天有眼,能讓我們看到靈氣如此充足的紙符,真是不枉我們潛心修煉這麼多年了。”

  “花先生,這四種紙符可入得了法眼?”趙牧笑眯眯的問道。

  “入得,入得,太能入得了。”花榮光語無倫次的道,他回身朝趙牧深深鞠了一躬,“趙東家,花某有兩件不情之請,還望你能應允?”

  趙牧這會兒心情大為舒暢,笑道:“花先生請講當面。”

  “好,那我就說了。”花榮光的眼睛一刻都不舍得離開桌子上的紙符,“這一嘛,希望趙東家能夠讓我們把這四種紙符抄下來,帶回去研究參悟。這二嘛,希望趙東家能夠告訴我們這四種紙符是您從哪里得到的。”

  趙牧現在不打算透露這些紙符是他發明創造的,什麼時候透露得看時機是否合適。“花先生,很遺憾,第二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我只能告訴你我是在薜荔山某個洞穴里面尋找到這四張紙符的。至于第一個問題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二位,我們文秀軒以後打算專門出售這四種紙符,兩位也不忙著抄錄,等我們文秀軒開始規模生產的時候,我可以免費送給二位先生一套。至于現在嘛……”趙牧給丁翁使了個眼色。

  “東家,這可是咱們文秀軒的商業秘密,你可不能隨便泄露出去啊。”丁翁詐唬著道,“不過如果是自己人就不一樣了,哪有對自己人保守秘密的道理。”言語間招攬之意昭然若揭。

  朱貴和花榮光互相看了一眼,“趙東家,我們兩個有點事情商量,不知道你能不能讓我們倆單獨呆會兒?”

  趙牧道:“丁掌櫃,我們先到院子里說會兒話。”臨走之前,趙牧沒有忘記把桌子上的紙符給卷走,把朱貴給急的,連連跺腳,卻沒有辦法阻止。

  朱貴和花榮光秘密商量了半晌,在趙牧和丁掌櫃都以為事情要黃了的時候,花榮光拉開了房門,“趙東家,咱們明人不做暗事。你讓丁掌櫃請我們來得目的不單純的是想讓我們幫你鑒定一下紙符這麼簡單吧?”

  趙牧訕訕一笑,“花先生真是玲瓏心,我這點心思怎麼瞞得過你?”趙牧的口風也很緊,到了現在也不肯明確說出招攬的話。

  花榮光道:“讓我們加盟文秀軒也不是不可以,我們的要求也不高,在我們為文秀軒做事期間,我們修煉時產生的一切費用都由文秀軒負責,如果你答應這個條件,我們可以考慮留在文秀軒。”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9:27

正文 第十二章 一炮走紅(中)


        “花先生,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非常有誠意邀請你和朱先生加入文秀軒,我作為文秀軒的東家也希望你拿出來足夠的誠意。”趙牧沒有直接回答花榮光這個開價不菲的要求,“你認為你所說的條件我能夠答應你?”

        一個修真者修煉時產生的費用不是一個小數目,好比是一個無底洞,怎麼填也填不滿。趙牧如果已經發展起來了,有了足夠的本錢,而且對方也值得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拉攏,趙牧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滿足對方的一切要求,可是現在這兩個條件都不成立,趙牧怎麼可能答應花榮光這個近乎無理的出價。別看趙牧有了三四千兩銀子的本錢了,如果換成晶石,連一塊中品晶石都換不回來,如果答應了花榮光的要求,趙牧什麼都別干了,只能整天想著如何籌到錢換成晶石供兩位大仙修煉了。

        朱貴甕聲甕氣道:“趙東家,連這點小小的條件你都不能滿足,我們又怎麼可能到文秀軒來做事。”

        趙牧笑道:“朱先生此言差矣。在我文秀軒,出一分力有一分的工錢,出十分力有十分的工錢拿。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二位平常都制作符箓出售,符箓是個什麼樣的價位,你們比我清楚。我給兩位先生多算一點,每人每天可以做一百張符,兩個人總共下來一個月也就是一萬兩千張,七文銅錢一張紙符,也就是紋銀八十四兩。你們每個月修煉需要多少費用呢,估計至少也得一塊普通晶石吧,文秀軒沒有晶石礦,所需的晶石必須從外面采購,按最低價錢算,一塊普通晶石得紋銀五百五十兩,兩塊就是紋銀一千一百兩。兩位先生,你們每個月為我創造八十四兩的財富,而我付出的代價卻是一千一百兩,這劃算嗎?這公平嗎?試問朱先生,我能夠答應這個條件嗎?”

        花榮光原先打的算盤和趙牧分析的差不多,就算有差別也相距不遠。在滏陽城,雖然有逍遙門壓著,修真者們不敢用暴力手段壓迫世俗人,可是針對世俗人中的富裕階層的隱性手段卻是層出不窮,像花榮光提出的條件就是一個非常有代表性的例子。某些修真者像蛀蟲一樣貪婪的吸食著世俗富人的脂膏,不知有多少倒黴蛋的家產被這個條件生生耗干,最後落得個一夜回到解放前的下場。花榮光當然不能承認他原來抱有的居心了,打馬虎眼道:“趙東家誤會了,我們沒有這個意思。”

        丁翁也被趙牧的分析嚇了一跳,他想起了前一位東家為了保護家族產業曾經聘請了一位修真者,結果家道開始敗落,聽說後來和修真者吵了一架,又氣又急,一命嗚呼了。看來前東家的家道敗落和那個修真者的巨額花費有直接的關聯。“朱大仙,我們東家令我送了你們每個人一份價格不菲的禮物,又讓你們看到了四張前所未有的紙符,這已經足夠表現出我們東家的誠意了,現在也請你們亮出誠意,而不是設下一個圈套讓我們跳。”

        “唉,丁掌櫃言重了。”趙牧不想和這兩位修真者鬧僵,開門做生意,很關鍵一條就是不能輕易樹敵,“咱們在商言商,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一切條件都是可以商量的。只要兩位先生能夠把條件降低到合理的范圍,我願誠心誠意地邀請兩位先生加盟文秀軒。”

        花榮光眼看撈不到太大的好處,趙牧的態度又能堅決,估計讓步的可能不大,“趙東家稍候,容我和朱道友再行商量一番。”兩個人又進了趙牧的房間。

        “東家,真對不起,我沒想到這兩位大仙的要價會這麼高。是我疏忽大意了,差一點釀成巨禍。”丁翁坦誠的道。

        “沒關系,以後注意點就行。”這件事和丁翁丁點關系都沒有,趙牧自然不會因為這件事遷怒于丁翁。

        “東家,就算這兩位大仙能夠加入文秀軒,我估計要價也不會太低,到時候咱們估計連一文錢也賺不到,把他們請進來是否合算,你一定要想清楚啊。”丁翁進言道。

        趙牧呵呵一笑,“丁掌櫃,我心里有數。只要他們肯加入文秀軒,即使賠上少許的本錢我也干。何況是否賠錢還說不准呢?弄不好,這兩位的加入還會給文秀軒帶來滾滾的財源。”

        沒多長時間,朱貴和花榮光從房間內走了出來,這次他們開價低多了,要求每個月五十兩銀子的工錢,先行支付頭三個月的工錢。趙牧和他們商量了一番,決定以每個人每月四十二兩銀子的月薪簽下了這兩個擅長制作紙符的修真者。雙方約定這個條件每三年調整一次,如果有一方不同意調整,條約就算是無效的,朱花兩人可以隨時退出文秀軒,趙牧不得阻攔。

        朱花兩人其實和姚七星差不多,屬于在修真界底層掙紮的修真者,每個月賺不了幾個錢,每個月得到四十多兩銀子已經大大超乎他們的願望了。他們生怕趙牧將來反悔,不但和趙牧簽了合同,還非要和趙牧一起許下心魔誓。趙牧強忍著心中的笑意,許下了一個日後讓朱貴和花榮光後悔萬分的心魔誓。

        朱花兩人本質還是好的,兩人加入了文秀軒之後,馬上開始了工作,趙牧沒有必要再對這兩位采取保密措施了,他把那四張紙符取了出來,讓兩位修真者繪制紙符。

        狗勝給他們調好朱砂,又把裁剪好的黃紙擺放在桌子上,兩位修真者當即開始照葫蘆畫瓢。趙牧和丁掌櫃興致盎然的站在兩個修真者身後看他們畫陣法圖。

        “咦,怎麼回事?”花榮光驚訝的道,“東家,你看,我畫的這張紙符和你給我的那張紙符一模一樣,可是你看兩張紙符上面蘊含的靈氣卻天差地別,至少相差了三四倍。這是怎麼回事啊?朱道友,你那邊怎麼樣?”

        朱貴懊惱的道:“我這邊也差不多,我還以為是我畫的不對呢。”

        “這怎麼可能?”趙牧拿起來兩張一模一樣,靈氣卻千差萬別的紙符,“是不是那個環節出錯了?”

        “絕對沒有,我和朱道友繪制紙符都有十幾年的曆史了,怎麼可能會同時犯錯。”花榮光斬釘截鐵的道。

        “是不是我們買的朱砂不好?”狗勝突然插了一句嘴。

        丁翁瞪了狗勝一眼,“朱砂是我親自挑選的,選的都是上等好砂,狗勝,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趙牧若有所思,他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滴到砂罐中的那滴血,難道是自己的血液和朱砂產生了某種化學反應,使得朱砂的品質發生了變化。“花先生,你們先等一會,我的房間還收藏有一罐上等好砂,我這就去給你們拿過來,試一下看看是不是朱砂的問題。”

        趙牧飛快地回到房間中把那罐摻雜了血液的朱砂拿了出來,丁翁叫道:“這不是……”趙牧連忙沖著他搖了搖頭,丁翁當即閉嘴。

        “兩位先生,試試這罐朱砂如何?”趙牧把砂罐放到了桌子上。

        花榮光用新砂飛快地畫了一張紙符,畫完後他興奮得叫道:“太好了,這種朱砂真是太好了。東家,丁掌櫃,你們看,我畫的這張紙符上面的靈氣雖然比不上東家那張紙符卻也相差不遠了,估計等我准確無誤的畫出陣法圖的時候,一定能夠趕上這張舊的紙符了。”

        趙牧呵呵大笑,“太好了,太好了。”趙牧最擔心的泄密問題在無意中得到了化解,現在就算是陣法圖流傳到了外面,沒有混雜了他血液的朱砂相配合,別人也別想模仿出他的紙符。以後這種全新的紙符就可以牢牢地打上文秀軒的字號,普天之下,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壟斷啊,徹頭徹底的壟斷。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19:55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08 編輯

正文 第十二章 一炮走紅(下)


        壟斷等于暴利,這是任何一個現代人都明白的道理,從美國的洛克菲勒、微軟到中國的中移動、中石油,那個不是財源滾滾如長江潰堤,一發不可收拾。獲得了壟斷就等于抓住了財富的雙手,趙牧好像看到了一座座金山銀山鑽進了他腰包的壯觀景象。

        “東家,你想什麼呢?”丁翁一句話打斷了趙牧的臆想,“紙符是制作出來了,兩位大仙的畫符速度也很快,相信咱們很快就會有足夠的紙符出售了。我想問一下東家,這些紙符的名字都是什麼,價錢該定為多少?”

        趙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清楚現在還不是大肆慶祝的時候,他指著桌子上的四張紙符,“他們的名字分別是大甘霖符、冰霜符、清涼符和爐火符,價錢嘛,先讓我想想。這幾種新符價錢定低了不合適,太高了也不好。”

        “好,你慢慢想著,我先和狗勝一起把兩位大仙畫好的紙符放到櫃上。”丁翁招呼了狗勝一聲,干活去了。

        趙牧想了很長時間,也沒能想好該給紙符定到什麼樣的價位,七文錢肯定不行,如果賣這麼低,他還費這麼大勁干什麼。趙牧起身來回踱了幾步,他猛地想起來姚七星今天還沒來報到,昨天給了他一兩銀子讓他報名去了,到了現在還沒有回信。“花先生,報名參加符箓大會是不是很困難,是不是要排很長時間的隊?”

        花榮光頭也沒抬,“東家,報名參加的人是不少,不過倒是用不著排隊?逍遙門組織符箓大會很多年了,經驗豐富,安排了幾十個弟子專門接受報名,一般不超過半個小時就能順利地報上名了。”

        “哦。”趙牧眉頭皺了一下,他很是奇怪,姚七星究竟干什麼去了?

        等到半下午的時候,姚七星才姍姍來遲,面目潮紅,滿嘴的酒氣,頭發也是亂亂的。“東家,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趙牧板著面孔,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姚先生,你難道一點解釋都沒有嗎?”

        姚七星絲毫沒有員工被老板揪住小辮子的覺悟,滿不在乎的道:“我昨天遇到一個朋友,一時高興,多喝了兩杯,東家,這不,我一睡醒就急匆匆地趕來做事了。”

        “遇到一個朋友,是該喝兩杯。”趙牧點了點頭,“不過姚先生,你是否應該和我打一聲招呼,請一下假呢?”

        “不用請假,不就是一天半天的時間嘛,東家我又不是賣身給你,自己的時間還是能夠決定的。”姚七星大大咧咧的道。

        “啪。”趙牧拍了一下桌子,“你不用我用。姚先生,誰和你說你不用請假了。我花錢聘請你來文秀軒,是來給我做事的,我不是錢多得沒地方花,特意花錢請人給我當大爺的。花人錢財與人消災,不管是誰收了我的工錢,都必須按時按點給我做事。工作時間之外,你愛干什麼都行,隨便,我不管,但是工作時間之內,除非請假除非因公外出,都必須准點到文秀軒報道做事。就算文秀軒里沒事情做,耗你也得給我耗著。”

        姚七星很是尷尬,臉上火辣辣的,他一個修真者讓一個凡人爬到頭頂上發號施令了,而且還是當著好幾個修真者的面,覺得自己倍兒沒有面子。他恨不得拂袖而去,大喊一聲爺不伺候你了。可是想到每個月二十兩的工錢,姚七星最後還是忍了下來。他是修真者又如何,為了區區三斗米,不還是得彎下腰嗎?

        看到趙牧拍桌子瞪眼,厲聲訓斥姚七星,丁翁眼神中流露出對趙牧的贊賞還有一絲擔憂,狗勝嚇得大氣都不敢說一聲,好像趙牧呵斥的是他而不是姚七星。花榮光和朱貴無所謂的聳聳肩,覺得趙牧有點大驚小怪了。

        趙牧適可而止,沒有抓住姚七星的小辮子不放,“姚先生,我的語氣可能沖了一點,對此,我向你道歉。你要理解我,我不是針對你個人的,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咱們文秀軒想做大做強,從開始就要注意制定完善的規章制度,而且從我這個東家開始都要身體力行之,恪守之。借此機會,我宣布一下文秀軒的工作時間,每上六天班,休息一天,每天的上班時間是早上八點到十二點,下午一點到五點。另外我決定設立一兩銀子的全勤獎,每個月如果沒有遲到早退的現象,可以拿到全勤獎,如果出現了一次遲到早退的現象,全勤獎就沒了,如果出現了兩次或兩次以上的遲到早退現象,我可就要扣你們的工錢了。”

        事關切身利益,在場的每個人都豎起了耳朵,等到趙牧宣布完畢,狗勝還不敢相信這個消息,怯生生的問道:“東家,我也有一兩銀子的全勤獎?”

        趙牧笑道:“只要是我文秀軒的人,都有全勤獎可以拿,你當然也可以了。”

        “謝謝東家。”狗勝連連給趙牧鞠躬,他一年的工錢不過是二兩銀子,一年卻可以拿十二兩的全勤獎,全部加起來夠他一家過上非常不錯的日子了。

        姚七星和花榮光、朱貴三個修真者也是神色一凜,一兩銀子相對于他們的月俸銀來說算不上太多,卻也不算太少,對于過慣了拮據生活的他們而言,還是相當看重這一兩銀子的全勤獎的。不管怎樣,他們又多了一個增加收入的途徑,修真者也是人,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趙牧很是滿意眾人的反應,暫時看來他已經抓住了這幾個修真者的死穴,只要他能運用好金錢這個杠杆,不怕三個修真者不老老實實的給他做事。不過趙牧也很清楚,在修真世界,自身的實力才是立身根本,他必須盡管賺夠購買晶石的錢以便早日開始修煉了,否則的話,客大欺主的一幕就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東家,我是不是可以做事了?”姚七星看在銀子的面上,收斂了一下心情。

        趙牧指著桌子上攤開的紙符,“姚先生,我知道你真元有限,一天畫不了兩張紙符,你就負責檢查吧,把兩位先生畫的紙符和原品比照一下,如果有兩相不符的紙符,你把它們剔除出來,我們不能賣殘次品給顧客。”

        姚七星坐在了花榮光的下手,他看了一眼紙符,頓時愣住了,“天,這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紙符,靈氣這麼濃厚,快趕上玉符了。”

        “姚道友,這幾張紙符是東家在薜荔山上找到的,我初次看到也是吃了一驚。”花榮光對姚七星很客氣,修真者之間如果沒有利益沖突的話,相互之間還是很好說話的。

        “這紙符感覺起來非常不錯,你們看這張紙符看起來和甘霖符很相似,卻又有很大的不同。”姚七星也算是紙符方面的行家了,“對了,東家,你試驗過紙符的具體效果嗎?別中看不中用,是個繡花枕頭吧?”

        “怎麼會?這……”趙牧話沒說完,就聽著門外傳來驚叫聲,“快來人呢,著火了,大家都來幫忙救火呀?”

        文秀軒的人都站了起來,“走,咱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趙牧急忙吩咐了一聲,“花先生,你們每個人帶上幾張大甘霖符,看看能不能把火給撲滅?”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22:25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1 編輯

正文 第十三章 日進斗金(上)


        在距離文秀軒僅僅一百多米的地方,濃煙滾滾熱浪撲面,一家售賣油鹽醬醋的雜貨鋪燃起了驚天大火,在火剛剛燃燒起來的時候,店主錯把油當成了水澆到了火苗上,結果助長了火勢,一下子發展成了不可收拾的狀態。

        滏陽城的民居和中國古代很是相仿,多用木材間雜有磚石,很容易著火。趙牧等人沖過來的時候,雜貨鋪已經被大火所吞噬,並在逐漸的向周圍的店鋪蔓延,雜貨鋪老板一邊大聲喊著:“救火呀快救火”,一邊奮力的掙紮著,如果不是小伙計和他的家人牢牢地拉住他,雜貨鋪老板早不要命的沖進了火場。

        火勢發展很快,救火的人倒出來的水還沒碰到火苗就有一部分被高溫蒸發掉了,一桶一桶潑出來的水對熊熊燃燒的大火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一點用都不頂。

        “快,快去請大仙來幫忙。”滏陽城中修真者不但承擔著維持日常治安的職責,像大火這樣的突發事件也是修真者負責的范圍。

        “三位先生,別愣著了,趕快救火吧。”火苗竄起來有兩三層樓房那麼高,趙牧心里一點底也沒有,不知道大甘霖符能不能撲滅這場從天而降的大火。

        三個低級修真者越眾而出,走到距離火場還有兩三米的地方,各自取出一張大甘霖符,花榮光道:“兩位道友,我數到三的時候,一起把大甘霖符丟出去。一、二、三,丟符。”

        三個人同時甩出大甘霖符,在大火吞噬紙符之前,三人已經把靈決打了出去。紙符順著大火燃燒時形成的氣流晃晃悠悠地飛到了火場上空,然後冒出道道青光,“嘩”,一聲水響,三道紙符同時開始降水,頃刻間火場上空形成了小范圍的強降雨,嘩嘩,如同傾盆大雨一般,沒有多長時間,上百人也沒人能撲滅的大火迅速的變小了,旋即被雨水澆滅。

        圍觀的世俗人頓時發出陣陣歡呼,“火滅了,火滅了。”幾個家或店鋪就在火場周圍的凡人相攜著走到花榮光等人跟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多謝大仙滅火之恩。”

        花榮光等人覺得倍兒有面子,三個人齊齊上前把眾人攙扶了起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嗯,怎麼回事?大火怎麼滅了?”一個二十多歲、相貌俊朗的男子馭使著飛劍快速的趕了過來。修真者能役使飛劍至少也要開光期的修為,像這個小伙子速度這麼快而熟練,估計得有心動期的修為了。

        修真界講究實力為尊,別看花榮光三個人年紀比那男子大出不少,可也不敢在他的面前裝大頭蒜。三人急步走到那男子跟前,“道友,在下花榮光(朱貴、姚七星)有禮了。”

        “道友有禮了。”那男子回了一禮,他仔細打量了一番,他能看出來花榮光等人的修為有限,也不像是有錢的修真者,“大火是你們三個救的。”

        “正是。”花榮光道,“我們三人剛才一起出手,用了三張大甘霖符,一舉撲滅了大火。”

        “甘霖符?”那男子很是驚訝,“你們開什麼玩笑,甘霖符能救火?這麼大的火一萬張甘霖符也救不了,只會讓大火越燒越旺。哦,你們一定是有什麼秘密不願意讓我知道吧?”

        “不是,不是。”花榮光注意到這個男子穿的是逍遙門的服飾,連忙否認道,“道友千萬不要誤會,我說的是大甘霖符,不是甘霖符。”他取出兩張紙符遞給那男子,“道友請看,這是甘霖符,這是大甘霖符,兩者之間的區別還是很明顯的。”

        那男子接過去紙符,仔細對比了一下,“嗯,不錯。這大甘霖符我收下了,回去帶給家師看一下,道友不會反對吧?”

        能和逍遙門搭上線,花榮光恨不得把褲衩都當出去,別說一張小小的紙符了,他也不問問趙牧這個正主兒,沒口價的答應了下來,“不就是一張紙符嗎?十張百張都沒問題。”

        那男子把紙符收好,“告辭了。”一扭身,飛劍咻地一聲拔地而起,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道友,別忘了告訴令師,在下的名字是花榮光。”花榮光戀戀不舍的喊道。

        趙牧在一旁氣的,差點跳出來踢花榮光一腳,***,修真者都是這種爭著攀龍附鳳的德行嗎?剛才花榮光未經他的同意擅自把大甘霖符送給了逍遙門的弟子,趙牧差點沒忍住跳出來,如果哪個老板手下有這樣吃里爬外的員工非得氣死不可。不過趙牧最終還是忍下了,反正大甘霖符是准備出售的,經過這次撲滅大火,相信大甘霖符的名聲一定可以一炮走紅,不脛而走,傳遍滏陽城的大街小巷。到時候肯定會流傳到逍遙門手中,就算他們原樣臨摹,在沒有摻雜了他血液的朱砂的情況下,也別想仿造大甘霖符。

        朱貴拉了拉花榮光的袖子,朝著趙牧努了努嘴,“花道友,你看東家是不是不高興了,他是不是怪咱們三個剛才只顧著和逍遙門的道友聊天了,忘了把東家介紹給逍遙門的道友了?”

        花榮光比朱貴更懂得人情世故,一看到趙牧陰沉的臉上掛著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諸位鄉親,”花榮光上前一步,拉著趙牧朗聲喊道,“我們三個都來自文秀軒,這位就是我們文秀軒的東家趙牧趙東家,剛才我們滅火用的大甘霖符就是趙東家提供給我們的,如果大家有需要,盡可以到文秀軒來購買紙符。”

        趙牧也醒過神來,他迅速抓住這次難得的現場宣傳的機會,“我是文秀軒的東家趙牧,我們文秀軒出售各種紙符,貨真價實,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各位鄉鄰,眼下風干物燥,是火災的多發頻發季節,大家都是有家有業的人,萬一著了火,辛辛苦苦一輩子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家業被一把火燒掉還算是小事,家里的婦孺老人一旦陷入火場,後果才是不堪設想啊。現在好了,我們文秀軒有大甘霖符,只要你在發現火災的第一時間,扔下一張大甘霖符就可以把火災消滅在萌芽狀態,保住家產,保住妻兒父母。鄉親們,水火無情啊,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備無患才是真道理。家中常備大甘霖符,大火小火全不怕。”趙牧順嘴篡改了一句耳熟能詳的廣告詞。

        現場圍觀的人被趙牧一鼓動,頓時群情湧湧,議論紛紛。只要是人沒有不怕遇到火災的,滏陽城每天都至少會發生三四起火災,說不得那天厄運就會落到自己的頭上,尤其是那些行商的、家境富裕的更怕遇到火災了,一把火可以把以往的一切努力、辛勞統統抹煞掉,他們比一般人更怕遇到火災。

        一個身材很是富態,衣著也很光鮮的商人走了出來,“趙東家,我是這條街盡頭的瑞祥布莊的東家李東初,你說的真對,像我這樣賣布的生意人最怕遇到火災了。你們文秀軒出售的大甘霖符確實管用,滅火真是一流,我是親眼所見呢。不瞞你說,我想在店中常備上幾張大甘霖符,稍微有個火苗,我就給他來上一張,哈哈,以後我再也不怕火災了。嗯,趙東家,我想向你打聽一下,這個大甘霖符多少錢一張啊?”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33:48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1 編輯

正文 第十三章 日進斗金(下)


        趙牧樂了,這個李東初有點意思,主動出來配合他宣傳大甘霖符,有他這樣的外人宣傳,效果要比他在這里自吹自擂強上數倍。他盤算了片刻,攤開手掌晃了一下,“一張大甘霖符紋銀五十兩。”趙牧不是在漫天要價,新的商品在出現之初價錢都是很貴的,趙牧把價錢定位在了中等水平,大概和一塊竹符木符的價格相當,卻遠遜于玉符的價格,這種價位雖然是一般人承受不起的,但是趙牧也沒想著從他們身上賺錢,趙牧瞄准的是像李東初這樣的商人還有富貴之人,他們才是最為需要大甘霖符而且出得起價錢的人。

        “一張甘霖符才八文錢,你這一張大甘霖符就要五十兩銀子是不是太貴了一點?”李東初猶豫了,五十兩銀子對他而言不算太多,但是為了一張屁股大的紙符而付出五十兩的代價未免太高了點。

        趙牧笑了笑,“李東家,你的眼睛不能只盯著大甘霖符看,而應該看看有了大甘霖符之後給你帶來的好處,首先你最怕的火災可以控制在萌芽狀態吧,你的布莊算是保住了,這得省下多少錢,其次,布莊總要有人看守吧,如果突發火災的時候,你或者你的家人恰好在布莊中守著,沒能及時沖出來,這命可就撂在火場了,難道你的命連五十兩銀子都不值嗎?”

        “娘的,也對,”李東初一拍大腿,“就當是我花錢買了一份放心了。趙東家,給我來三張大甘霖符。”

        “花先生,拿三張大甘霖符來。”趙牧扭頭喊道。

        花榮光三人看傻了眼,天,紙符還可以這麼賣,今天真是長眼了。花榮光交給趙牧一摞紙符,有十幾張,趙牧從中數出三張遞給了李東初,“李東家,承蒙惠顧小店,一共一百五十兩。”

        李東家從錢袋子中取出銀票,交給了趙牧,“趙東家,以後一定要到我的店里喝上一杯茶,咱們切磋一下經商的經驗,哥哥今天在老弟身上才明白過來什麼是真正的商人。”一下子支付了一百五十兩銀票,把李東初給心疼的,差一點就要當面喊趙牧一聲“趁火打劫”了。

        有人帶頭,場面頓時熱鬧起來,很多商鋪的東家掌櫃把趙牧團團圍住,要求購買大甘霖符。趙牧手中的大甘霖符頃刻間售罄了,“各位鄉鄰,請到我的文秀軒來,那里貨源充足,一定可以滿足大家的需求的。”

        眾人簇擁著趙牧來到文秀軒,頓時文秀軒內變得烏煙瘴氣,一股搶購之風席卷了文秀軒。花榮光等人不得不現場制作,以滿足眾人的需求。等到天黑的時候,熱鬧了多半天的文秀軒才安靜了下來。

        今天一天,一共賣出了兩百多張大甘霖符,文秀軒進賬達紋銀一萬兩千多兩,別說見慣風浪的丁翁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就連趙牧這個始作俑者也沒想到滏陽城商人的購買力會這麼瘋狂。

        花榮光、朱貴和姚七星急的連連跳腳,他們要是知道趙牧這麼能賺錢,應該把月俸銀要的再高一點,可是現在已經簽了合同,朱花二人更甚,還用言語擠兌趙牧發了心魔誓,這會兒他們想反悔都沒有可能了。笨,笨,笨,沒有尋找到生財之道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守著財神爺還主動把發財的門路給堵上了,世間最笨的人莫過于此了。

        趙牧注意到花榮光等人失落沮喪的表情,淡淡一笑,“三位先生,你們用不著這樣,只要你們好好干,我趙牧是不會虧待你們的。丁掌櫃,今天生意不錯,給三位先生每人發兩百兩的銀子作為獎金,你也從櫃上領一百兩,另外再給狗勝發十兩銀子,今天狗勝表現不錯,沒少跑腿,值得好好表揚。”

        丁翁答應了一聲,按照趙牧的吩咐把銀子發了下去,花榮光等人的面色這才好看了點。

        趙牧道:“今天是文秀軒進賬的頭一天,我這才把銀子直接發給大家,以後咱們文秀軒要建立專門的獎金制度,每個月我都會拿出總利潤的百分之十作為各位的獎金,按照各位的貢獻大小分發給各位。大家以後要努力了,以後能掙多少錢,就看你們的表現了,還是那句老話,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對了,丁掌櫃,我覺得咱們文秀軒少了兩個專門的帳房先生,你能不能給我請三個回來,一個記賬、一個審計、一個複核。”

        丁翁笑道:“東家,你早該請帳房先生了,不過咱們一次就請三個帳房先生是不是太多了點。”

        “不多,”趙牧斷然道,“財務無小事,多一個帳房先生多一份保險。你也看到了,今天的情形有多麼混亂,明天弄不好還會有更多的人來搶購大甘霖符,一個帳房先生怎麼應付的過來,多請兩個,有備無患吧。說不定過兩天咱們文秀軒會擴充門面,到時候三個帳房先生未必夠呢。”

        丁翁應了一聲,“東家,我知道城東有個老魏家,爺孫三代都是做帳房先生的,一手算盤打得那叫一個絕,經過他們爺孫三個的帳目從來沒有出過一筆差錯,如今他們爺孫三個都賦閑在家,開了一家帳房私塾,專門教人記賬算賬,我是不是到老魏家請幾個帳房先生?”

        趙牧想了想,“可以,你先從老魏家請上一兩個帳房先生,另外再找一個和他們老魏家毫無關聯的帳房先生,咱們文秀軒帳目出入大,謹慎一點沒有大錯。”

        眾人又商量了一番,然後散去了。

        大甘霖符救火的神效一夜間傳遍了滏陽城的大街小巷,但凡有點家產的沒有不上心的,次日一大早,小伙計狗勝打開店門的時候,文秀軒外已經圍了十幾個等待購買大甘霖符的人。這種搶購的局面一共維持了整整三天,到第五天的時候,還有人陸陸續續的趕來購買大甘霖符,不過來人的數量已經大幅回落,購買的量也遠遠比不上前三天了。

        趙牧發動新招收來的三個帳房先生盤點前幾天的帳目,算出來的結果讓趙牧吃了不小的一驚,短短幾天,文秀軒合計進賬十二萬五千多兩,趙牧看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口水差一點流出來。***,滏陽城的有錢人還真是多啊。

        丁翁等趙牧合上了帳薄,說道:“東家,我覺得咱們是不是應該讓三位大仙從店鋪當中搬到另外一個地方啊?你是沒看到,三位大仙看到這麼多人搶購大甘霖符,眼都紅了,畫符的時候也是連連出錯,我擔心再這樣下去,會讓三位大仙受不了刺激,做出什麼不妥的事來。”

        趙牧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現在最擔心的是三個修真者聯合在一起逼宮。面對著堆成小山的銀子眼紅是人之常情,眼紅之後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就因人而異了。趙牧和他聘請來的這三個修真者相處時日太短,他還摸不透三人的脾氣,出于防患于未然的考慮,把他們和店鋪分離開,是目前最大的解決辦法之一,而且生產和銷售分離開來,也是大部分工廠企業的慣例,“丁掌櫃,你這個建議很及時。這樣,你負責在文秀軒附近再買幾家店鋪院落,最好是跟文秀軒相鄰的,方便日後打通作為一個整體。談妥價錢後,你直接從帳房那里支出錢來,買下來就是,不用告知我了。另外,我要出一趟遠門,我離開的這段日子,文秀軒就由你負責,有什麼決斷不了的事暫時先拖著,等我回來再處理。”

        丁翁不好打聽趙牧的私事,“東家,你快去快回。”老頭從趙牧的房間中退了出去。

        趙牧凝望著窗戶外湛藍的天空,長歎一聲,現在是該修煉的時候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2:43:45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2 編輯

正文 第十四章 節制的築基修煉(上)


        趙牧從櫃上支了六萬多兩銀票,然後馬不停蹄的跑到逍遙殿的西大殿,找了一個專門測試人體屬性的門面,花了五十兩銀子後,趙牧知道了自己的體質,火屬性。他斥巨資購買了八塊中品火性晶石和一些食物清水之類的日常用品,趙牧把這些東西統統裝到了儲物袋中,雇了一輛馬車,繞著滏陽城轉了一圈,確認沒有人跟蹤他之後,趙牧又換了一輛馬車,讓車夫把他拉到了滏陽城的東門。趙牧下車後,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換了一身不太醒目的衣衫,再次確認沒有人跟蹤他之後,趙牧徒步從北門出城,朝薜荔山上走去。趙牧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也是被逼無奈,他現在最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如果不謹慎一點,在他築基修煉的時候萬一被人打擾到,非走火入魔不可。

        到現在為止,依然有不少人每天早出晚歸的到薜荔山上尋找可能存在的晶石,另外還有一部分人常駐在了薜荔山挖掘晶石。趙牧摻雜著這些人流中並沒有顯得有多麼紮眼,像他這樣的獨行者是司空見慣的,沒有人覺得奇怪。趙牧趁人不注意,攀著山藤鑽進了上次他得到鳳卵的那個山洞,這里環境幽雅,沒有人打擾,正是築基修煉的好地方。

        趙牧爬進山洞的時候,太陽光已經照射不進來了,他取出火把點燃後把火把插在了石壁的縫隙中。山洞內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平整的地方上雜放著數塊大石頭,看得出來自從趙牧上次離開後,這里再也沒有人進來過。

        趙牧就著火把昏暗的火光,簡單的吃了點東西,隨後把買來的晶石掏了出來。趙牧先用鐵钎子在地上畫了十幾道線條組成了一個築基聚靈陣,陣法圖有一米方圓,地面上又全是堅硬的石頭,趙牧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才把陣勢刻畫好。他反複核對,確認沒有錯誤之後,把晶石安置在了陣節點處。當最後一塊晶石安置好之後,築基聚靈陣突然冒出了絢麗的紅光,柔和而舒緩,在陣節點與陣節點相連的線條上,有橘紅色的水狀物在流動,即使趙牧這個從來沒有修煉過的人也能夠感覺到築基聚靈陣的傳出來的無匹靈氣。

        趙牧不再遲疑,一腳踏進了築基聚靈陣中,盤腿坐下,開始用得自杜如海的修煉功法築基修煉。趙牧沒有選擇杜如海搶奪自仙人的仙界修煉功法,而是選擇了杜如海的修煉法門——殘陽月缺訣。趙牧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省時省力同時還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慮,有杜如海萬年的修煉經驗作參考,趙牧不怕修煉的時候出現偏差走向歧途,如果選擇了仙界的修煉功夫,趙牧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趙牧修煉築基的過程非常的順利,殘陽月缺訣似乎是給他量身打造一般,修煉起來沒有任何障礙的。趙牧絲毫不知道這完全是得益于他吞服的那枚鳳卵,鳳卵是神物,功效非凡,從他吞食了鳳卵的那一刻開始,鳳卵中蘊含的強大能量一直在不停的改造著趙牧的肉身,此時撇開別的因素不談,單論體質的話,趙牧絕對是萬中無一的上上人選。

        鳳卵蘊含的能量太多了,改造趙牧的體質只用了很少一部分,這時候趙牧開始築基修煉,這部分剩余的能量頓時找到了宣泄口,趙牧每運轉一周殘陽月缺訣,剩余的能量就會被趙牧吸收掉一部分,趙牧的修為就提高一層,趙牧不但順利的完成了築基,其修為也在瘋狂的增長之中。

        趙牧很快察覺到這種異常情況,他知道修煉和學習一樣,紮實的基礎非常的重要,如果不打好基礎,將來想修煉到更高的層次會越來越難,而且趙牧不想太惹人注目,他如果突然間變成了一個修真高手,別說他本人很難適應這種身份上的突變,他將被迫把大部分的時間消耗在修煉上面,而沒有時間來照顧他的生意。在趙牧看來,在修真界想活得滋潤,一方面要靠自身的修為層次,另一方面還要依賴于他所能帶動的潛勢力,兩相對比,還是後者更重要一些。這一點在地球幾千年的社會發展史上已經得到了充分的印證,比爾•蓋茨為什麼走到哪里都會受到如云般的追捧與關注,不僅僅是因為他是世界首富,還因為在他的背後聳立著一個龐大的無可匹敵的商業帝國——微軟。

        趙牧急忙停止了流轉殘陽月缺訣,築基聚靈陣早已經停止了運轉,八塊中品晶石變成了八塊無用的白石,趙牧檢查了一下自己的修為,發現自己現在大概是融合前期的樣子,很多人修煉一生也未必能夠達到這種高度。

        趙牧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不是他及時果斷的停止了修煉,說不定連元嬰都結出來了,一日之間修煉成元嬰,傳出去誰會相信呢。趙牧這會兒還不知道他的判斷出現了兩個錯誤,首先他留在山洞中的時間已經不短了,都快十天了,他還以為僅僅只有一天,另外如果他一次性把鳳卵蘊含的能量全部吸收掉的話,他的修為不是停頓在元嬰期,而是元嬰凝結之後,修為繼續突飛猛進,直接迎來天劫,像他這樣什麼修煉基礎都沒有、渡劫法寶也沒有一件的情況,只有一個下場,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幸好趙牧在修煉上並不貪婪,能夠適可而止,及時中斷了修煉,才避免了慘劇的發生。

        趙牧極為小心的分出一小部分真元在體內流轉了一番,當真元運轉到胸口的時候,趙牧發現在胸口似乎潛藏著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炙熱而濃烈,好似無數爆炸性的力量彙聚在了一起。當趙牧的真元嘗試性的和這團烈火接觸的時候,火焰猛地爆燃了一下,趙牧感覺心髒不受控制的嘣嘣亂跳,心跳聲大的好似擂鼓一般,趙牧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把真元退了出來,那團火焰又回複了平靜。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胸口怎麼會多了一團火?趙牧摸不清頭腦,他翻遍了杜如海的記憶,也沒能找到應對的辦法。我還以為杜如海的記憶是萬能字典呢,沒想到也有不頂事的時候,趙牧悻悻的想道。他用手摸了摸胸口,胸口的溫度和身體其他部位的溫度一模一樣,並無任何異常,難道是我的感覺出了問題?趙牧再次用神識探查了一遍身體內部的情況,結果一般無二,在他的胸口的確潛伏著一團烈火。

        趙牧再也沒有心思修煉了,他站起身來,在洞中來回轉了幾圈,也沒能想到解決的辦法,也沒能弄明白這團火蟄伏在他的胸口究竟是禍是福。趙牧又活動了一下筋骨,無論是蹦跳還是快跑都沒有任何的障礙,趙牧總算是放下心來,他至少可以確定一點,蟄伏在胸口的這團火暫時威脅不到他的安全。至于以後會是什麼樣的情況,卻沒有人能夠給與趙牧一個答案。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3:14:10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2 編輯

正文 第十四章 節制的築基修煉(下)


  趙牧的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咕咕的叫聲,原來他一連修煉十天,中間從未進食,剛才又活動了半天,肚子向他提出抗議了。趙牧從儲物袋中取出食物和清水,發現他買的肉食已經變質發臭了,饅頭也發黴了,長了一層綠毛,趙牧的這個儲物袋沒有專門的保質保鮮的陣法,保存食物的能力有限,食物在里面存放的時間稍長就會變質,所幸的是趙牧帶來的清水沒有出現同樣的問題,趙牧灌了一肚子水,暫時的把餓意壓了下去。

  光喝水終究不是解決的辦法,趙牧收拾心情,也顧不得考慮如何消除潛伏在胸口的那團烈火了,他沒有絲毫停頓,手腳並用爬出了山洞,快步走到薜荔山的山腳下買了幾個大包子,三下五除二消滅乾淨後,趙牧總算是有了精神,他打量了一下山腳下的這個集市,他上次來的時候,這里還是空蕩蕩的,幾天未見就出現了一個集市。集市上售賣的貨物以食物和挖礦的工具為主,顯然商販們的生意對象是薜荔山上挖礦的修真者,這里的價錢還算公道,只比滏陽城里貴了不到一成。趙牧感歎道,修真世界的人絲毫不缺乏商業頭腦,他們捕捉機會的敏銳嗅覺不比自己差,自己如果想在這里闖出來一片新氣象的話,還需要付出不斷的努力才行。

  趙牧徒步走回了滏陽城,在路上,他驚奇的發現他的體質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視覺嗅覺聽覺都比以前好了數倍,徒步走路的速度也趕上一般人小跑的速度了,而且絲毫不覺得累。趙牧知道這是修真給他帶來的一部分變化,也許還有更多的驚喜等待著他挖掘。

  趙牧回到文秀軒的時候,天色已晚,小伙計狗勝正在上門板,“東家,你回來了。”看到趙牧,狗勝很是高興。

  趙牧和藹的點了點頭,“狗勝,我離開的這幾天,生意怎麼樣?”

  狗勝一邊上著門板,一邊回道:“生意上的事兒我不太懂,不過我覺得這兩天的生意不如你在的那兩天了,每天賣出的量一天比一天少,這兩天大甘霖符已經賣不出去幾個了,最慘的是今天就賣出去一張。”

  趙牧皺起了眉頭,“這是怎麼回事?文秀軒的生意再慘淡也不應該淪落到這種地步啊?”

  小伙計上完最後一塊門板,神神秘秘的湊到趙牧身邊,“東家,前幾天丁掌櫃准了我半天假,讓我回家看看。在回家的路上,我特意拐了一個彎,去了北大殿一趟,想給我的妹妹買點稀罕玩意。結果,東家你猜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有人在賣咱們文秀軒的大甘霖符,北大殿的大甘霖符一共分兩種,一種特別的便宜,一張大甘霖符才要十兩銀子,另外一種則比咱們文秀軒的便宜了不到一半兒,要三十兩銀子一張。”

  “還有這種事?”趙牧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假冒偽劣冒出來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狗勝接著道:“我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回到家撂下銀子就往回跑,把這件事報告給了丁掌櫃。丁掌櫃讓我把北大殿賣的大甘霖符一樣買回來一張,然後和咱們自己的大甘霖符對比了一下……”

  趙牧一把掐住了狗勝的胳膊,“有什麼發現沒?”

  狗勝憨憨的撓了撓頭,“東家,後面的事我都不清楚了,丁掌櫃吩咐我嚴守秘密,說是除了東家之外誰都不能說。東家,你說咱們的生意都被人搶走了,咱們該咋辦呀?”

  趙牧拍了拍狗勝的肩膀,“狗勝,這件事你辦的不錯,能夠發現並及時上報異常情況,回頭你從櫃上支十兩銀子,你跟賬房龍先生說,是東家我賞你的。”

  “東家,你給我的工錢還有獎金已經不少了,都頂得上別的鋪子里的管事了,再說我不過是做了一個小伙計應該做的事罷了,這十兩銀子我不能要。”狗勝連連推辭。

  “不行,賞功罰過是咱們文秀軒的規矩,你立下了功勞就該獎勵。狗勝好好干,我覺得你很機靈,有發展前途,回頭你多認幾個字,等有機會,我提拔你做個管事,怎麼樣?”趙牧承諾道。

  狗勝撲通給趙牧跪下了,眼含熱淚,“東家,我嘴笨,說不出來什麼大話,你這麼賞識我,我就把這一百多斤交給東家你了,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苗狗勝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趙牧把狗勝扶了起來,“快起來,在我這里不要動不動就下跪,東家我不喜歡這一套。狗勝,擦擦眼淚,東家我交給你一件事,你去,連夜把丁掌櫃給我請來,我有要緊事和他商量。”

  狗勝應了一聲,從院子的後門跑了出去。

  趙牧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院子里,仰頭望天,一輪彎月掛在夜空之中,不時地有云彩把彎月遮住。趙牧感歎道,雙極星和古代的地球何其相似,不僅語言文字沒有太大的差別,就連日月也是一樣。

  看了一會彩云追月,趙牧把心神放到了狗勝彙報的情況之上,他目前還不知道具體情況,不好評估影響有多大,如果北大殿里面出售的大甘霖符都是假冒的,事情還好辦一點,畢竟沒有他的血液摻雜在朱砂中,畫出來的大甘霖符是沒有多大效果的,聚集的雨水只比甘霖符多一半兒左右,根本不能用來救火,但是如果北大殿售賣的大甘霖符不是假冒的,而是貨真價實的行貨,這意味著什麼,趙牧非常清楚,他最怕出現的就是這個情況了。

  趙牧胡思亂想的時候,丁掌櫃從後門走了進來,他低聲吩咐道:“狗勝,看好大門,有人接近,馬上示警。”老頭兒四下里張望了一下,確認沒有其他人在場後,他壓低聲音道,“東家,不好了,我懷疑咱們文秀軒出了家賊了。”

  趙牧心中咯噔一下子,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丁掌櫃,此話怎講?”

  丁掌櫃從懷中掏出來三張紙符,“東家,請看這三張紙符,這一張是咱們自家產的大甘霖符,這兩張是狗勝買回來的兩張大甘霖符。我仔細對比了一下,發現那張售價十兩銀子的大甘霖符和咱們的還是有點差別的,你看在這個地方,咱們的大甘霖符是道弧線,而這張大甘霖符卻是一道直線,就憑這一點,我敢斷言,這是對方故意留下的破綻,是假冒的大甘霖符。這個不足為慮,買這個紙符的人只要吃一次虧就不會再買了。不過另外一種賣價三十兩的大甘霖符,我實在對比不出來和咱們的紙符之間的差別了,我專門找了幾位大仙看過,他們一致斷定這兩張紙符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趙牧現在也算是修真者了,他已經能夠分辨出紙符的好壞了,也能夠感覺到紙符上蘊含的靈氣強弱了。他看著手中這兩張一模一樣的大甘霖符,感受上面同樣的靈氣波動,同樣的靈氣強度。他嚯地站了起來,在院子里面來回踱步,怒道:“混蛋,我花大價錢把你們幾個請回來,不好好的給我干活也就罷了,還吃里爬外,挖我的牆角。***,還真把自己當寄生蟲了,打算寄生在我身上吸血吃肉啊。”

  大甘霖符從暗中的渠道流傳到外面,肯定和朱貴花榮光姚七星三個人脫不了干系,只有他們三個人勾結到一塊才能把大甘霖符輸送到文秀軒之外,他們三個人只要有一環通不過,這件事就不可能辦成。

  “東家,你息怒啊。他們三個可都是大仙,咱們肉體凡胎怎麼斗得過人家。”丁掌櫃勸道。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3:15:03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2 編輯

正文 第十五章 無恥家賊(上)


  “大仙?”趙牧哼哼冷笑數聲,“大仙個屁。他們幾個都快把我的文秀軒整倒了,文秀軒都快維持不下去了,我還管他們是什麼狗屁大仙。惹惱了我,有他們好看的。”

  丁翁看出來趙牧氣的不輕,“東家,你要是真的覺得咽不下這口惡氣,咱們可以到逍遙門告狀,請他們出面主持公道,大仙們不怕咱們這些凡人,可是對逍遙門卻畏懼到了骨子里。咱們又是占理的一方,逍遙門肯定會站在咱們這一方。”

  趙牧搖了搖頭,自從趙牧在薜荔山發現修真者之間相互殘殺而滏陽城修真門派翹楚的逍遙門始終沒有出面彈壓後,他對逍遙門就有了戒心。想想地球上的巴以沖突,作為超級大國的美國似乎從來沒有一碗水端平過,逍遙門在滏陽城的地位和美國何其相似,趙牧不會幼稚的把懲罰家賊的希望寄托在逍遙門身上,趙牧不否認逍遙門主持公道的可能性,但是他覺得更大的可能性是逍遙門象征性的懲處一下文秀軒的家賊,然後文秀軒的家賊們搖身一變成了逍遙門的人,臨走的時候還不小心帶走了大甘霖符的所有秘密。到時候大甘霖符成了逍遙門的專賣品,趙牧這個小蝦米還有可能繼續出售大甘霖符嗎?

  “東家你不同意找逍遙門,那咱們怎麼辦?”丁翁急了,“你可不能干出來什麼傻事啊。”他還以為趙牧要找花榮光等人肉搏呢。

  “咱們不說這些了。”趙牧笑了笑,“丁掌櫃,和我說說我離開的這幾天文秀軒的基本情況。我讓你購買臨近院子的事你辦的怎麼樣了?”

  丁翁歎了口氣,“東家,你一共離開了十天,這十天來,咱們文秀軒的總營業額為八千一百零十兩銀子。”

  趙牧插話道:“怎麼會有十兩銀子的零頭?”

  丁翁忙道:“有一位客人要買咱們店的清涼符,你走的時候也沒交代下來價錢,我就做主賣了十兩銀子。”

  趙牧點點頭,丁翁繼續彙報道:“我按照你的吩咐,和文秀軒臨近的幾個店鋪接觸了一下,有願意出售的,也有不願出售的,我把那幾家願意出售的店鋪都買了下來,一共有三家,每一家的面積都和咱們文秀軒差不多,三家店鋪一共花了紋銀四千五百兩。東家,這三家店鋪事先好像商量好了似的,都一口咬死了價錢,始終不肯降下一文錢,結果比原計劃多花了將近一千兩銀子。”

  “估計他們都是眼紅咱們文秀軒的生意紅火,故意出高價想從我們身上撈一筆。”趙牧淡淡的道,“沒關系,讓他們占點便宜沒有太大的關系,不過咱們文秀軒也不是冤大頭,總有一天,他們多從咱們身上賺的錢,我會讓他們一分不少的吐出來的。對了,丁掌櫃,你買的這三家店鋪是不是和文秀軒連接在一起的?”

  “有一家鋪子是,另外兩家還隔了幾家鋪子。”丁翁回道。

  趙牧想了想,“丁掌櫃,你覺得咱們文秀軒是不是應該換一下位置了?我覺得咱們這條街還是不夠繁華,文秀軒的盈利能力不能徹底的體現出來,你看咱們能不能在逍遙大道上買一家鋪子?”

  “東家,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逍遙大道雖然是咱們滏陽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可是那里的地皮鋪子都是逍遙門的產業,他們不可能把那里的店鋪轉讓給我們的,即使退一萬步講,逍遙門肯轉讓店鋪,那價錢也是個天價,至少得五千兩黃金以上,咱們掏不起這個價錢啊。”

  “五千兩黃金?這麼貴呀,”趙牧的下巴差一點掉在地上,“逍遙大道上一共有多少店鋪?”

  “逍遙大道上大大小小的店鋪一共有兩百七十多家,另外還有修真道場十余家,此外還有一些其他建築,每一家單位都是逍遙門斂財的機器,這條街上的店鋪月租從一百五十兩到一千兩的都有,我曾經粗略的估計了一下,每年單單出租逍遙大道上的店鋪門面得到的租金,逍遙門至少可以獲利黃金二十萬兩。”丁翁說到這里掐著小拇指指尖,歎了口氣,“東家,在咱們滏陽城,逍遙門不但是最大的修真門派也是最大的商人,滏陽城中至少有四分之一的生意受他們控制,咱們和人家逍遙門相比,連這個都算不上。”

  趙牧頗有自信的笑道:“丁掌櫃,不要著急,干什麼事情都得一步一步來,俗話說的好,一口吃不成胖子,滏陽城也不是一天建成的。文秀軒的一切都是剛剛開始,只要咱們踏踏實實的一步一個腳印走下去,我相信總有一天,咱們文秀軒的成就未必會比逍遙門差。”

  丁掌櫃也笑了,“我相信東家有這份本事,可惜我這把老骨頭是看不到了。”

  趙牧笑了笑,沒有接丁翁的話茬兒,“丁掌櫃,時間也不早了,你今天晚上也別回去了,就留在文秀軒睡一晚上,等到明天的時候,你配合我一下,我要把所有的家賊統統給挖出來。”

  丁翁還想再勸勸趙牧,希望他不要意氣用事,等他想好措詞的時候,趙牧已經扭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丁翁歎了口氣,明天又該多事了。

  第二天,丁翁最擔心的趙牧直接找姚七星等人火拼的情況並沒有發生,一大早起床的丁翁發現趙牧已經離開了文秀軒,不知道干什麼去了。臨近中午的時候,趙牧鐵青著臉回來了,他在上午的時候特意去了一趟北大殿,親自查驗了一下北大殿出售的各種大甘霖符,發現實際情況正如狗勝描述的那樣,有不少人在以低價出售文秀軒出產的大甘霖符,而且銷售情況非常的火爆。

  “東家,你沒事吧?”丁翁看出來趙牧的情緒不太對勁,關切地問道。

  趙牧冷冷的道:“花榮光、朱貴、姚七星他們三個在那里?”

  “他們在隔壁的小院制作紙符呢。東家,你先喝杯茶消消氣,再去找他們理論不遲。”丁翁勸道。

  “都火燒眉毛了,還喝什麼茶呀。丁掌櫃,走,咱們倆一塊看看去,我花高價請來的幾位修真者是怎麼在咱們文秀軒當家賊的。”趙牧咬牙切齒的道。

  趙牧和丁翁兩個人來到隔壁的小院,丁翁上前想敲一下院門,趙牧攔住了他,示意丁翁線等一下,這時候小院里的三個修真者正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談論著什麼,趙牧的聽力在修真之後提升了數倍,剛剛能夠聽到這三個人說些什麼。

  “花道友,姚道友,趙牧開給咱們的工錢不算少啊,我總覺得咱們把一部分大甘霖符倒賣出去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呀?這幾天咱們賺的錢也不算少了,要不,咱們停手吧?”是朱貴的聲音。

  “朱道友你怕什麼?”這次說話的是姚七星,“自古以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和花道友也知道,趙牧那小子大甘霖符賣的有多貴,本錢連十文錢都沒有,他居然敢賣到五十兩銀子,這要是傳出去,滏陽城的老百姓敢生吞活剝了他。咱們偷偷的低價賣出去,是為他積陰德,同時也是為了照顧到滏陽城的老百姓,讓他們花少量的錢就享受到大甘霖符,一舉兩得的好事,咱們為什麼不干。朱道友,我跟你講,趙牧那小子是不知道這件事,他要是知道了,說不定還得感謝咱們呢。”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2 23:58:48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3 編輯

正文 第十五章 無恥家賊(下)


        朱貴擔心的道:“我總覺得背著趙牧做這些事有點不妥,他是信任咱們才把制作大甘霖符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咱們,咱們這樣做算不算是辜負了趙牧的信任,而且我覺得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對咱們三個的名聲有損,以後誰還敢接近咱們呀。”

        花榮光開口了:“朱道友,莫要擔心,咱們三個做事還是有分寸的,我們又不是把所有的大甘霖符全部拿出去低價售賣,一半多還是交給了文秀軒出售的,咱們截流下來的只是一小部分,咱們這樣做對趙牧這個東家也算是有了交待。咱們沒有白拿錢不干活不是。”

        姚七星哼哼冷笑幾聲,“朱道友,收起你的仁義之心,咱們三個肯紓尊降貴為趙牧一個小小的凡人做事,已經是給了他面子了,他不把咱們當神仙供著已是不對,開出來的工錢還是如此可憐,最令人惱怒的是他居然逼迫兩位道兄發了心魔誓,兩位要求漲工錢都不可得,而我呢,一個月只有可憐的二十兩白銀,這點錢夠干什麼的,連一塊普通晶石都賣不了,大頭都***讓趙牧占去了,咱們辛辛苦苦賺取得金銀大部分都落在了趙牧的腰包里,他一個凡人憑什麼呀。咱們三個現在是在吃大戶喝大戶,咱們不但沒有錯,而且趙牧應該感到榮幸才是。朱道友,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把你得到的那部分錢讓出來,我和花道友平分如何?”

        趙牧沒想到這三個修真者如此無恥,做家賊還做的理直氣壯,尤其是他們這種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態度更讓趙牧氣憤,他再也聽不下去,一腳踹在了院門之上。趙牧含憤踢出的一腳,力量很大,把整個院門都踢飛了出去,“三位先生,要不要我把整個文秀軒送給你們,讓你們來做東家呀?”

        看著塵土飛揚中緩步走進來的趙牧,三個修真者同時一愣,朱貴心中有愧,喊了一聲“東家”,想站起身來的他被姚七星死死的按在了座位上。“東家,你有什麼事嗎?”姚七星陰陽怪氣的道,“進來怎麼不敲門呢?多可惜的,好好的一座門樓被你這麼一搞,成什麼樣子了。”

        “看來姚先生這段日子過得很滋潤呢。我記得半個月前姚先生到我這里求職的時候,態度那叫一個恭敬,慢語細聲,嘖嘖,這才幾天不見呢,人也精神了,氣也順暢多了,姚先生最近肯定是倒賣了不少文秀軒的大甘霖符,換取了不少晶石吧。”趙牧氣憤到極點,反而從言語間聽不出來他的憤怒了,“讓我猜猜,姚先生、花先生、朱先生一定都是修為大進吧,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呀。”

        “哼,”姚七星冷聲道,“趙東家,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們就干脆一點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要想我們停止私下里往外賣大甘霖符也可以,不過你得給我們漲工錢,我們的要求很簡單,賣大甘霖符的所得分成十分份,我、花道友、朱道友每個人得三份,你得一份。如果你同意的話,咱們一切好說,我們三個接著在你這里干下去,並且保證永遠不會再私下里往外賣大甘霖符了。你如果不答應,就只好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了。”

        “花先生、朱先生,你們兩個人的意見呢?是不是也和姚先生一樣?”趙牧不溫不火的問道。

        花榮光昂首挺胸道:“對不起了,東家。我和姚道友共同進退。”

        朱貴看了一眼花榮光和姚七星,又看了一眼趙牧,低下了頭,沒有表態。

        “好,非常好。”趙牧挑起了大拇指,“你們三個號准了我趙牧的命脈,掐住了我的命門,把握時機之准,行事之狠辣,不能不讓我拍案叫絕,誇你們一聲白——眼——狼。”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趙牧已經是咬牙切齒了,“實話告訴你們,你們的條件,東家我一概不答應,不但不答應,你們以前吃我的,拿我的,偷我的必須統統給我交出來,少一個銅板,東家我都不干。”

        “狂妄。”姚七星仰天長笑,“你一個小小的凡人怎麼和我斗?兩位道友,咱們走吧,既然趙東家不歡迎咱們,咱們還留在這里干什麼。”說著,他從桌子上抓起了厚厚一摞大甘霖符,“趙東家,我在你這里干了半個月多了,工錢你也不用給了,就用這些紙符抵債吧。”

        花榮光也老實不客氣的抓起了一摞大甘霖符揣到了懷中,趙牧冷哼一聲,朱貴已經抓起了一摞大甘霖符,又放了下來,他走到趙牧前面,“東家,對不起了。”

        “朱道友,還說那麼多廢話干什麼?”姚七星回頭道,“走了。”

        “慢著。”趙牧一句話叫住了三個修真者的腳步,“就這麼走了?你們眼里還有我這個東家的存在嗎?”

        “趙牧,從你拒絕我們那個條件的那一刻算起,你已經不再是我們的東家了,你在我們眼里連螻蟻都比不上。”姚七星修為不高,可是修真者面對凡人時的囂張跋扈卻表現得十足十。

        趙牧臉色一沉,“背主負恩的東西,不知天高地厚,東家我今天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趙牧兩腳一跺地,流星般竄了出去,右手攥成沙鍋大的拳頭,趙牧怒火中燒,含憤打出這一拳的時候,蟄伏在胸口的那團烈火分出極小的一部份順著經脈延伸到了拳頭之上,在拳頭外圍包裹上了一層淡淡的橘紅色,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擂在姚七星的後背。修真者之間相差一個等級,就是天差地別,趙牧現在已經是融合前期,姚七星只是初窺開光期的門徑而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後背如同被燒紅的重錘擊中一般,咽喉一甜,一蓬獻血噴湧而出,後背的衣衫上破了一個洞,整個後背的肌膚頃刻間被燒焦了,空氣中漂浮出一股濃重的肉香味。姚七星一頭栽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趙牧出其不意的一拳頓時震懾住了三個修真者,花榮光驚疑不定的眼神瞄向了趙牧,趙牧沖著他一瞪眼,花榮光嚇的連忙低下了頭,“東……東家,你也是修真同道?”花榮光說話的時候都帶著顫音。

        “我如果不是修真者就應該任由你們欺負啊?”趙牧狠狠地叮了花榮光一眼。

        “東家,我不是這個意思。”花榮光訕訕的道。

        “哼。”趙牧懶得搭理花榮光,他上前一步,在花榮光身前蹲下身來,“姚先生,滋味如何啊?”

        “東家,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姚七星受了不輕的傷,連爬起來都有困難。

        趙牧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把他剛才拿走的大甘霖符搜了出來,另外還搜出來一個儲物袋,趙牧老實不客氣地把這些東西塞到了自己的腰包里,等到什麼東西也搜捕出來的時候,趙牧站起身來,“丁掌櫃,叫兩個人來,把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給我扔到大街上面去。”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3 00:07:45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3 編輯

正文 第十六章 心魔誓(上)


        丁翁一直擔心趙牧和姚七星等人發生沖突,凡人和修真者爭執哪有不吃虧的道理。可是他沒想到事到臨頭卻峰回路轉,東家也成了修真者,而且被打的還是做家賊做的最盡職的姚七星。一時間,丁翁都沉浸在這種突然出現的變化中,反應不過來了。

        “丁掌櫃,想什麼,還不快點把姚七星這個混蛋扔到大街上去,記著別忘了在他身上插塊牌子,一面寫上‘吃里扒外’,另一面給我寫上‘無恥家賊’。”趙牧心中的怒火還沒有平息,“***,做家賊做到我頭上來了。”

        “東家,咱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了點,咱們還是給姚大仙留點面子吧。”丁翁不贊成過度羞辱人格,人都是好面子的,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面子無異于被人刨了祖墳,容易結下化解不開的死仇。“東家,姚大仙對咱們文秀軒還是有貢獻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苦做的太絕。”

        趙牧想了想,揮了揮手,“好,丁掌櫃,按你的意思辦吧。”

        丁翁扭頭走出院子,招呼了兩個人把受了重傷的姚七星抬出了這個院子。

        趙牧緩步走到花榮光和朱貴面前,這兩個人抖得像個鵪鶉,既不敢出言給姚七星求情,也不敢為自己辯解,趙牧繞著他們轉了一圈又一圈,“好啊,花先生、朱先生,你們做下的好事。”

        趙牧一拳撂倒姚七星,花榮光就知道趙牧的修為比他們高多了,修真界講究實力為尊,花榮光從骨子里感覺往外冒涼氣,不知道趙牧會怎麼懲罰自己。“東家,我是被豬油蒙了心,被貪欲蒙蔽了眼睛,才做下這挖文秀軒牆角的勾當來,請你饒了我吧。我願意把我偷偷盜賣大甘霖符所得的非法收入一文不少的交給東家。東家,丁掌櫃不是說了嗎,姚七星對文秀軒是有貢獻的,我也有啊,文秀軒出售的大甘霖符有一半兒是我畫的,東家,請你看在我做的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上,饒我一回吧。”修真者之間的爭斗是殘酷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非死即殘的結局屢見不鮮,花榮光終究是個人,這時節對生的渴望壓倒了一切。

        “朱先生,花先生想讓我饒他一回,”趙牧冷眼瞥著朱貴,淡淡的問道,“你覺得我該怎麼做啊?”

        “東家你要如何懲罰花道友是東家的事,我沒有資格插手。”朱貴梗著脖子道,“朱貴自知做了對不起東家的錯事,辜負了東家對我的信任,無論東家想怎麼樣懲罰朱貴,我都沒有怨言。”

        趙牧暗自點頭,這個朱貴還有救,至少還能明是非知對錯,比姚七星和花榮光強多了,“花榮光,我不懲罰你。我只提醒你一件事,我聘請你到文秀軒來做事,你曾經連著發過兩次心魔誓,我記得很清楚,第一次你發誓你不會把你看到的東西泄漏出去,第二次咱們雙方經協商定下的月俸銀也是你發過心魔誓的,你偷著把文秀軒的大甘霖符盜賣出去兌換銀錢,有沒有違反第二個心魔誓我不好確定,但是你肯定是違反了第一個心魔誓的。腸穿肚爛之刑啊,可等著花先生你享受呢。”

        “天哪,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花榮光慘叫一聲,撲通一聲給趙牧跪下了,“東家,你一定要饒了我,誓言球在你手中,只要你大發慈悲,說一聲饒我的話,我就可以躲過這一劫。東家,你就把當成一條狗,放了我吧。我還可以為你看家護院,繼續制作紙符啊。”

        “你即使是條狗,也是得了狂犬病的狗,一條逮誰咬誰的瘋狗。”趙牧一腳踢開花榮光,“你既然做下了這些丑事,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花先生,心魔誓是你發的,禍也是你闖下的,我趙牧絕對不會原諒一個吃里扒外的家伙的,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花榮光失魂落魄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精神徹底的被心魔誓隨時可能爆發出來的反噬給壓垮了,他精神恍惚的走出了小院,嘴里囔囊的道:“腸穿肚爛,嘿嘿,腸穿肚爛,我要腸穿肚爛了。”

        “嗒嗒”,兩匹高頭大馬拉著一輛馬車從街道的一頭急馳而來,馬車夫一邊用力的拉著馬缰繩,一邊急促的喊道,“快閃開,馬驚了,大家快躲開。”

        花榮光精神一凜,回頭看了一眼,兩匹大馬一頭把他撞倒在地,沉重的馬車從他腰間壓了過去,噗,一聲悶響,花榮光的肚子被壓爆了,花榮光痙攣了兩下,眼前一黑,就此死去。

        “壓死人了。”有人尖叫道。

        趙牧跑出來一看,不忍的閉上了眼睛。心魔誓這麼靈驗,我以後可不能隨便亂發心魔誓。

        緊跟在趙牧身後沖出來的朱貴看到如此慘景,臉嚇得都綠了,他也發過和花榮光一模一樣的心魔誓,如今花榮光的心魔誓已經應驗,下一個就輪到他了。朱貴身子一軟,背靠著院門,癱軟在地上。

        丁翁跑了過來,“花大仙死的可真慘啊,東家,花大仙孤身一人,沒有什麼親人,咱們是不是給他買口棺材,把他埋了?”

        趙牧長歎一口氣,“丁掌櫃你去辦吧。”趙牧扭身看到了癱成一團的朱貴,上前狠狠地踢了朱貴一腳,“你小子不是挺硬氣的嗎?這會兒怎麼軟蛋了。***,不想死的就跟我來。”

        朱貴跟在趙牧身後來到院子里,趙牧沉吟片刻,道:“朱先生,你盜賣大甘霖符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你,你和姚七星、花榮光不同,他們兩個沒有絲毫的悔改之心,受罰是應該的,但是你不同,你們三個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我聽得出來你還是有良心的,是能夠改造好的。我決定原諒你一次,給你一次改頭換面從頭做人的機會。你記住,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如果下回再讓我逮著你,做出對不起我對不起文秀軒的事來,姚七星和花榮光就是你的榜樣。”

        朱貴聽到趙牧肯原諒他一次,感動得道:“多謝東家寬宏大量,我向心魔發誓……”

        趙牧一把拉住朱貴的手,“朱先生,你可要想清楚了,向心魔發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我想清楚了。東家,”朱貴鎮定地道,“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原諒我一次,我覺得不拿出實際行動來,是不能體現出我的誠意的。我是真心真意的對心魔發誓,東家,請你不要阻攔我,只有這樣,才能贖清我的罪責。”

        趙牧松開了朱貴的手,朱貴平靜的道:“我朱貴對我的心魔發誓,今生今世永不背叛文秀軒,永不背叛東家趙牧。若有違反,甘願被心魔反噬。”一縷黑煙從朱貴的身上冒了出來,在朱貴的手掌上凝結成一個鴿卵大小的黑球,“東家,這是我的誓言球,請你收好。”

        趙牧猶豫了片刻,從朱貴手心中撚起了誓言球,用力一捏,黑球化成黑煙鑽進了趙牧的體內。“朱先生,你的誓言球我收下了,你可以放心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3 08:25:56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3 編輯

正文 第十六章 心魔誓(下)


  有了姚七星和花榮光的前車之鑒,朱貴又發了心魔誓,趙牧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朱貴不會再做出背叛文秀軒的事來。他用力的握住朱貴的手,“朱先生,以後你我同屬文秀軒這個大家庭,要互相信任,互相扶攜,我知道你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在修為上更進一步,提升境界。這一點請你放心,目前咱們文秀軒的經濟實力還比較弱,請你暫時忍耐一兩個月,到那時,我至少可以為先生你准備幾塊好的晶石供先生修煉用。”說到這里,趙牧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我這里還有幾塊普通等級的晶石,先生如果不嫌棄,先拿去使用。”這些晶石還是趙牧在薜荔山上撿到的那個儲物袋中自帶的。

  日夜期盼而不可得的晶石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手掌之中,朱貴顯得有點激動,“東家,我都做出過對不起你的事,你還對我這麼好,我……”

  趙牧了然的拍了拍朱貴的肩膀,“過去的事咱就不說了,眼下我們最重要的還是甩掉包袱,一切向前看。朱先生,文秀軒剛剛起步,還需要大量像你這樣的人才加入,才能夠讓文秀軒發展壯大。你記住,為文秀軒做出的貢獻越大,將來的回報也就越大,文秀軒是一個大家庭,她發展壯大了,組成這個大家庭的所有成員也會相應的得到提升,文秀軒永遠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全心、真心做事的員工的。”

  “東家,我記住你說的話了。”朱貴平複了情緒,表態道,“我一定會全心全意為文秀軒、為東家你做事的。”

  趙牧點點頭,“朱貴,接下來一段時間,咱們文秀軒制作紙符的員工只有你一個人了,你一定要把好關,不能讓殘次品流入到消費市場中。另外,從現在開始,我要完善紙符的生產流程,為每一張紙符打上唯一的編號,從根本上杜絕盜賣現象的發生。當然,這並不代表著我不信任你了,你不要多心。”

  “東家,我明白的,你盡管派人過來編號就是,我一定會盡力配合的。”有了趙牧的承諾,朱貴再也沒有興趣在暗地里做手腳了。

  趙牧回到文秀軒中,寫了三份告示貼在大門口,一張是免責聲明,大概內容是文秀軒只對文秀軒出售的大甘霖符負責,凡是在其他地方購買的大甘霖符,一旦出現了失效、不能及時救火等各種情況,釀成損失的,文秀軒概不負責;第二份告示是漲價通知,文秀軒出售的大甘霖符從即日起全面漲價,一張大甘霖符從銀五十兩漲到銀六十兩;第三份告示是一份招聘啟事,高薪聘請願意加入文秀軒制作符箓的修真者。

  三份告示一出,滏陽城一片嘩然,尤其是對第二份漲價的告示,很多人都指責文秀軒想錢想瘋了,明明一張紙符也賣不出去,還漲價,簡直是把文秀軒往死里逼。這些話通過丁翁和狗勝的嘴傳到了趙牧的耳朵里,對這些指責,趙牧嗤之以鼻。趙牧是有想法的,他認為等到通過姚七星等人的手流傳出去的大甘霖符被市場消化完之後,如果還想防備火災就得到文秀軒購買真品,而且文秀軒這段時間的損失必須找補回來,既然所有人對文秀軒五十兩一張的大甘霖符沒有興趣,那麼干脆讓他們花六十兩銀子買吧。人都是有劣根性的,追漲殺跌幾乎是一般人的通病,趙牧不相信到了雙極星會有例外。

  丁翁費盡口舌也沒能勸動趙牧,唯有長歎口氣,不了了之。讓丁翁等人大跌眼鏡的是,大甘霖符漲價之後還真的有人過來咨詢購買,雖然出貨量很小但是和前幾天一張也賣不出去相比已經是天差地別了。這次文秀軒出售的大甘霖符和以前的相比多了兩點不同,一個是上面多了編號和文秀軒的標記,另外一個不同是購買大甘霖符需要進行登記,文秀軒將提供長達一年的售後服務,在這一年時間內如果出現了大甘霖符未能及時撲滅火災的情況,文秀軒將根據實際情況給與買家一定的賠償。這種結合了保險制度在內的銷售方式頓時消除了部分買家的不滿,有這樣一份保障在內,即使發生了火災也不必太害怕了,反正有人賠償損失。當然有心魔誓在,趙牧也不怕將來有人謊報損失,訛詐錢財。

  丁翁對這個東家如此解決問題,還算是比較滿意,內心對趙牧這個年輕的東家更加佩服了。

  讓包括趙牧在內的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文秀軒剛剛推出新舉措不久之後,一起司空見慣的火災一下子把文秀軒和趙牧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這一日趙牧正搬張椅子,坐在文秀軒的後院里,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思考著如何進一步挖掘其他幾種紙符的剩余價值的時候,丁翁匆匆的跑了過來,“東家,不好了,店里來了七八個人,個個灰頭土臉的,他們嚷著要找你算賬,要讓咱們賠償他們的損失。他們非嚷著見你不可,我一個人實在是攔不住了。”

  “有這種事?”趙牧一拍椅子的扶手,站起身來,“走,看看去。”

  兩個人走進文秀軒,來鬧事的那些人呼拉一下子把兩個人圍了起來,“姓趙的,你這賣的是什麼破紙符啊?關鍵時刻不管用,眼睜睜看著我姐夫開的店被大火給吞噬掉了,你還我姐夫的店來……”

  丁翁聲嘶力竭的請來人安靜下來,卻沒有人理會。文秀軒內亂糟糟的,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說好話的,都是辱罵指責趙牧的,吵得趙牧一個頭兩個大,什麼信息都捕捉不到,趙牧頓時急了,運起真元,大喝一聲,“閉嘴。”

  文秀軒內聚集的都是世俗凡人,肉體凡胎,那里受得了真元的沖擊,體質好的,覺得耳朵邊嗡嗡直響,體質差的,覺得眼前一黑,幾欲暈厥過去。文秀軒內頓時安靜了下來,來鬧事的那些人畏懼的看了看趙牧,心里生出是不是該灰溜溜的離開的念頭。

  “各位鄉親,你們不要吵,吵鬧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趙牧耐心的道,“請你們選出來一個知道事情經過的人出來和我談話。”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一個中等身材,身形略微有點發福的中年人,這個人一臉的黑,眉毛和頭發都有被火燎烤的痕跡。中年人走到趙牧跟前,帶著哭腔拱手道:“趙東家,前些日子我在你這里花費五十兩銀子買了一張大甘霖符,心還說有了大甘霖符,我再也不用怕店里發生火災了。可是就在今天,不知怎麼回事,我的店里突然著了火,無論我怎麼擺弄大甘霖符也不能讓它化成雨水,只能眼睜睜看著火越燒越大,一輩子的心血化為烏有啊。”

  “有人員傷亡沒有?”趙牧問道。

  “天幸火災發生在白天,發現的也比較早,並無人員傷亡。”中年人略帶欣慰的道。

  趙牧點了點頭,如果大火燒死了人,事情就麻煩多了。“這位東家,你確認你是在文秀軒購買的大甘霖符?”

  旁邊一個身材魁梧的小伙子聞言跳了出來,“你這人怎麼回事?賣的時候收銀子收的挺利索,怎麼出了事就成了縮頭烏龜,不認賬了?”

  “東家?”丁翁俯在趙牧耳邊小聲道,“這個人是那個店鋪被燒的人的小舅子,鬧得最凶的就是他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3 13:38:50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3 編輯

正文 第十七章 紙符二次改良(上)


  “我知道了。”趙牧點了點頭,瞪了那個小伙子一眼,厲聲呵斥道,“這里是文秀軒,容不得你撒野,給我退下。”

  那個小伙子還待爭辯,被他的姐夫拉住了,“趙東家,這是那天我在你這里買的紙符,不好意思,我當時為了救火,把它撕成了兩半。”中年人交給趙牧兩張紙片。

  趙牧仔細看了一下,確認這張紙符的確是文秀軒出產的大甘霖符,“這位東家,你為什麼要把大甘霖符撕成兩半?你只需要用法訣把大甘霖符打出去才是。”

  “趙東家,我一個做買賣的商人,哪里會什麼法訣啊。再說,你也沒有告訴我呀。”中年人跺著腳道。

  “哎呀。”一語驚醒夢中人,趙牧考慮問題的時候習慣從修真者的角度出發,他從來沒有想過凡人不能使用紙符的問題,其實別說是紙符,絕大部分修真者使用的物品,凡人都是不能使用的,他們沒有真元,沒有辦法役使各種寶貝。趙牧研究大甘霖符的時候,考慮的僅僅是如何增加其降水的能力,從來沒有想過凡人能不能使用的問題。而且初次試驗大甘霖符效果的時候,是由姚七星等人出手的,無意當中掩蓋了這個問題。

  “你怎麼不請一個修真者呢?”丁翁問道,“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丁掌櫃,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姐夫要是請得起大仙,還來你這里買什麼大甘霖符啊?”那個小伙子又活躍了起來,“趙東家,事情的經過我姐夫已經給你說了,就是因為你們文秀軒出售的大甘霖是有缺陷的紙符,才導致我姐夫的店被燒的,我問你,我姐夫家的損失你到底賠還是不賠?”

  “賠。”為了維護文秀軒的形象,趙牧從牙齒縫里迸出來一個字,“丁掌櫃,派人計算他們的損失,然後把銀子賠給他們。”

  “不用算了,姐夫店里的損失,我知道,既然你已經認賬了,我們也就不訛詐你了,你馬馬虎虎賠上一千兩銀子就是了。”那個小伙子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道。

  趙牧上下打量了那個小伙子一番,突然哈哈一笑,“丁掌櫃,從櫃上支一千兩銀子出來,我賠給這位兄弟。”

  丁翁從賬房手中接過來一張大面額銀票交給趙牧,趙牧把他遞到了那個中年人面前,“這位東家,你的店被火燒了,我們文秀軒有疏忽大意的地方,把有瑕疵的大甘霖符賣給了你,這點我承認,也願意作出賠償。不過你的店值不值一千兩,我不清楚,是你的小舅子空口白話說出來的。這位東家,請你對心魔發誓,你說的話沒有任何虛假,你確實損失了一千兩,沒有一千兩也沒關系,只要損失在八百兩之上,我也可以四舍五入給你算成一千兩。”

  那個中年人沒有接銀票,也沒有發誓,冷汗順著額頭啪嗒啪嗒往下淌。他的小舅子不知道心魔誓的利害,“姐夫,怕他做什麼。你不願意發誓,讓我來替你發誓。”

  “不知死活的東西,閉上你的嘴吧。”中年人一把捂住了小舅子的嘴,然後他訕笑道,“趙東家,我的小舅子不懂事,是和你開玩笑呢。其實我的損失沒有一千兩,也就不到五百兩,我的店里著火我也有責任,不能全都算在你的頭上,你只要賠我三四百兩就成了。”

  中年人領了銀子,訕訕的離開了文秀軒,文秀軒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丁翁說道:“咱們賣出大甘霖符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問過人家會不會使用啊,我估計像這個人這樣不會法訣的決不在少數,如果每家失火咱們都要賠上幾百兩銀子,咱們前些日子賺的銀子要不了多久就會賠光。東家,這樣下去可不行,你得想個解決的辦法才行。”

  “我知道了,丁掌櫃,從現在開始如果有人來文秀軒買大甘霖符,你一定要問清楚買家有沒有真元,會不會掐法訣?如果不能用大甘霖符的話,先不要賣給他。”趙牧顯得有點煩躁,“我要去後院籌劃一個解決的方案來,如果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不要打擾我。”

  趙牧焦慮的在小院來回踱著步子,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他在小院里轉了幾十圈了,還是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

  這時候杜如海的記憶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杜如海修真的起點要比趙牧高多了,他的家境比較富裕,從來沒有為錢財發過愁,而且杜如海剛開始修真的時候修煉的人相對較少,大部分修真資源都處于無主狀態,拿晶石來說吧,誰需要晶石了,盡可以到晶石礦里面挖兩塊,不像現在晶石礦都被各大修真門派占據了,一個普通的修真者想得到一塊晶石是千難萬難,姚七星和花榮光盜賣大甘霖符,除了自身的貪婪外,也是被現在艱難的修真環境逼得。如今修煉的人是越來越多,想出人頭地,最好的辦法是加入修真門派而且是名門大派才行,像什麼散修了、小的修真門派了,很難闖出一番名堂來。一言以概之,強者恒強,弱者恒弱,控制著修真資源的大門派掌握著修真界的命脈,一如地球上大型的企業控制著經濟命脈一樣。別看趙牧短短的幾天里賺了上十萬的銀子,可是這些錢在修真門派中根本不算什麼,和逍遙門相比,連人家的九牛一毛都沒有,隨便挑選出來一個稍有身份的弟子,其身上攜帶的晶石如果兌換成金銀的話都比趙牧的身家豐厚多了。

  趙牧苦思良久,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他決定到外面的大街上兜一圈,換換腦子。文秀軒所在的這條街叫玄武街,在滏陽城也算是數得著的繁華街道了,在玄武街東側,還有一條名為山驛街的小街,這條街上不知什麼時候自發的形成了一個菜貿市場,到處都是賣瓜果蔬菜、油鹽醬醋、特色小吃的商販,趙牧意外來到雙極星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還從來沒有品嘗過滏陽城的特色小吃。趙牧站在山驛街的一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各種小吃的香氣交雜在一起,直沁心肺。趙牧還沒辟谷,口舌之欲還是有的,他暫時放下不開心的事,買了幾種特色小吃,一邊津津有味的品嘗著,一邊觀看著山驛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

  突然一個賣香鳥蛋的攤位上,攤主母子的對話吸引了趙牧的注意力。香鳥是雙極星上的一種家禽,地位和作用和地球上的家雞非常類似。攤主是個二十五六歲的**,粗布粗衣,相貌也很普通,他的兒子大概七八歲的樣子,此時正在哇哇大哭,他的身上有好幾處清晰可見的蛋清蛋黃的痕跡,淅淅瀝瀝的順著衣服往下淌。**一只手抓著孩子的胳膊,一邊用力的打著孩子的屁股,“你這孩子太搗蛋了,你玩什麼不好,偏偏玩香鳥蛋,一個一個把它們全都抓碎了,你讓娘怎麼賣呀?賣不成錢,咱們全家都給喝西北風。你這孩子真是欠揍,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一道靈光從趙牧的腦海中閃過,趙牧疾步走到香鳥蛋攤位前,“大嫂,孩子還小,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打呀。”

  “老娘管孩子,天經地義,要你插什麼嘴。”**很是潑辣,“我說,你買香鳥蛋吧?不買上一邊去,別影響我做生意。”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3 14:11:56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4 編輯

正文 第十七章 紙符二次改良(下)


  趙牧不願意和一個婦道人家一般見識,“我買,我買成了吧。小朋友,你和叔叔說說你是怎麼抓碎香鳥蛋的。”

  小孩畏懼的看了**一眼,**不客氣地道:“捏碎的香鳥蛋算你的,你記得掏錢。”說著,**麻利的給趙牧稱好了十幾枚香鳥蛋。“孩子,這次你放心的捏吧,有這份大爺掏錢,你願意捏碎幾個都沒問題。”

  小孩抓起了一枚香鳥蛋,握在掌心中,用力一捏,香鳥蛋啪的一聲碎了,蛋清蛋黃頓時濺了出來,一部分飛到了趙牧的臉上衣服上,趙牧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邊的蛋汁,非但不惱,反而哈哈大笑,他飛快的丟下一錠銀子,香鳥蛋也不要了,揚長而去。

  **看到這麼多錢,很是歡喜,摸著小孩的頭,“兒子,今天老天開眼碰到一個冤大頭,一下子給了這麼多錢,回頭娘給你做件新衣服。”

  趙牧飛快地跑回文秀軒的後院,按照靈感的指引,開始試驗起來,在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後他不斷地調整思路,終于讓他試制出了新的大甘霖符。

  新大甘霖符在原來大甘霖符的基礎上改變了一下結構與形態,首先趙牧在大甘霖符的陣眼附近添加了幾根線條,這些線條組成了一個超小的蓄元陣,蓄元陣可以像瓶罐般蓄納真元靈氣,紙符彙制完畢後,需要用一種特殊的手法按照一定的規律把紙符折疊幾下,成為一個四方的空心球,這樣一個全新的大甘霖符就算是制造完畢了。使用的時候,只需要用手把這個空心球捏爆,借助爆炸瞬間迸發出來的力量激活蓄元陣,使得真元流動到陣眼,進而啟動大甘霖符。

  趙牧笑呵呵的走進了大甘霖符,他已經躲在後院兩天多時間沒有露面了。丁翁看到趙牧滿面春風,意識到東家肯定是解決了困擾多時的難題,“恭喜東家,賀喜東家了。”

  趙牧制造了好幾個新式大甘霖符,他把其中兩個交給了丁翁,“你帶著狗勝找個沒人的地方試驗一下,看看我的解決之道是否正確,記住捏爆大甘霖符的瞬間一定要把大甘霖符丟出去,小心點,不要變成落湯雞。”

  丁翁招呼了狗勝一聲,兩個人離開了文秀軒。過了一個多小時,兩個人一臉喜氣的回來了,“東家,好使,太好使了。我只需輕輕一捏就可以啟動這個大仙才能用的大甘霖符,這種感覺還真是過癮。”

  趙牧點了點頭,“能用就行。狗勝,去把我寫的告示張貼到滏陽城的大街小巷,咱們文秀軒免費為購買了大甘霖符的人更換新式大甘霖符,徹底解決世俗人不能使用大甘霖符的問題。對了,狗勝如果有人問你,是不是所有的大甘霖符都能更換,你就告訴他們,文秀軒出產的大甘霖符可以免費更換,不是文秀軒出產的需要繳納五十兩銀子的費用才能更換。去吧。”趙牧一揮手,把狗勝打發走了。

  “東家,五十兩的更換費用是不是太高了?”丁翁建議道,“咱們能不能把這個費用降低一點?”

  “丁掌櫃,就算是我們把更換費用定為一兩銀子也有人嫌貴。”趙牧淡淡的道,“而且你不要忘了,我們收取更換費用針對的是非文秀軒售賣的大甘霖符,我們沒有理由也沒有義務為假貨買單。另外通過這件事我要讓世人知道,想用我文秀軒的產品,該花的錢一個子也別想少花,不該花的錢一個子也不要多花。對了,你把這幾張紙交給朱先生,上面是新式大甘霖符的制作辦法,讓他以後按照這個辦法制作大甘霖符。”

  在以後的幾天,文秀軒迎來了更換大甘霖符的高潮,每天都有上百的人前來更換大甘霖符,朱貴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趙牧被逼無奈,也加入了制作新式大甘霖符的行列中,兩個人合作分工,速度提升了一倍多,勉強的把這次不大不小的突發情況應付了過去。趙牧這段日子忙得是兩腳不著地,滿腦子都是大甘霖符,即抽不出時間來照顧文秀軒的生意,也沒有時間修煉,趙牧深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不能陷身于基層的工作中,作為文秀軒的東家,高屋建瓴,做領頭羊才是他的職責。

  趙牧找來了丁翁,“丁掌櫃,這些日子,除了來更換大甘霖符的客流外,有沒有修真同道來應聘職位的?”

  “沒有,東家,從告示張貼出去之後沒有一個人前來應聘的。”丁翁歎道,“其實你如果想招聘個掌櫃管事賬房之類的,在門口張貼一份告示是可以的,但是你想招聘大仙,這種辦法就行不通了,大部分大仙有他們的生活***,一般很少和我們這些肉體凡胎打交道,他們交往的一般也都是大仙,像玄武街這樣的地方,他們基本上是不會光顧的,他們主要去兩個地方,一個是逍遙殿,另外一個是逍遙大道,你要是想聘請大仙,還得去這兩個地方碰碰運氣。”

  “你為什麼不早點提醒我?”趙牧對滏陽城的熟悉程度遠遠比不上丁翁。

  “東家,這幾天不是事趕事嘛,太忙,一時把這件事給忘了。”丁翁賠不是道。

  “我現在就去這兩個地方看一眼,看看能不能聘請兩個修真同道來幫我做事?”趙牧囑咐了丁翁幾句,就朝逍遙殿走去。

  逍遙殿依然是那麼熱鬧,趙牧在北大殿轉了一圈,問了好幾個售賣符箓的修真者,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到文秀軒做事的,趙牧的修為太低,文秀軒又沒有太大的名氣,人都是願意攀高枝的,修真者也不例外。趙牧也不氣餒,耐心的詢問了一個又一個擺攤設點的修真者。趙牧知道自身的吸引力不高,所以只能在薪酬上下功夫了,將月俸銀抬高到了一百兩。看在銀錢的份兒上,有兩三個修真者答應先到文秀軒做做看,趙牧領著這幾個修真者朝北大殿走,剛出殿門,迎面走來七八個修真者,趙牧匆匆瞥了這群人一眼,覺得有些面熟,卻也沒有在意,側轉身給他們讓開了路。

  “原來是你呀,我找了你好幾回了,今天你總算是出現了。”趙牧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

  趙牧仔細一打量,眨眼間想起這個人是誰了,“原來是桂兄,你好啊。”

  跟著趙牧的那幾個修真者很是恭敬的抱拳作揖道:“見過桂道兄。”

  “原來兄台也是修真同道啊,這樣事情就好說多了。”桂枝南矜持的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轉向了趙牧,他一眼看出了趙牧的修為,“兄台,我師叔想見你一面,不知兄台是否有時間能移動一下貴步,到我天機宗一趟?”

  天機宗是滏陽城僅次于逍遙門修真門派,和逍遙門的關系非常微妙,兩家門派既是堅定的盟友也是競爭對手,兩家門派在聯手壓縮其他修真門派生存空間的同時,也在時時刻刻的爭奪著滏陽城第一大修真門派的頭銜,在四百多年前,天機宗才是滏陽城的第一大派,後來卻被逍遙門迎頭趕上,反超了過去,一個門派如果沒有輝煌的曆史也就罷了,但是一旦出現了這種情況,門人弟子難免會懷念往日的風光,因此,天機宗上上下下莫不以爭奪滏陽城第一大派為目標,逍遙門也不願和天機宗這樣的千年大派硬碰硬,除了在各種大會賽事上明爭暗斗外兩派倒也是相安無事。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3 17:40:15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4 編輯

正文 第十八章 壯大良機(上)


  滏陽城分內城、中城和外城三層,內城是靈氣最濃最適合修真者修煉的區域,在這里聚集的都是滏陽城的大小修真門派,中城的靈氣要比內城少了一半以上,這里生活的是小型的修真門派、數量繁多的散修以及部分有錢有勢的世俗人,外城最次,一點靈氣也沒有,定居在這里的是普通的世俗人,也是居住人口最多的城廓。三城之間並沒有圍牆,隔離開它們的是用油漆畫成地上的粗線。常年累月生活在滏陽城的人都適應了這兩條線的存在,並沒有人感覺到奇怪,也沒有人嘗試越過這條線。當然越過這條線,既沒好處也沒壞處,更沒有干涉,但是一旦有人想逾越身份到更高一級的地方定居,就會有人出面阻止,嚴重的甚至會被永久驅逐出滏陽城。

  逍遙門、天機宗作為滏陽城的第一、第二大修真門派,都位于滏陽城的內城,逍遙門占據了內城最顯赫的位置,天機宗則選擇了偏安一隅,將門派安紮在了內城的東南角。

  趙牧在桂枝南的引領下,穿過了中城,來到了天機宗所在的位置。天機宗的大門和故宮的大門有幾分類似,兩扇三米多高的厚重木門嚴嚴實實的緊閉著,木門漆上了象征權勢的朱紅色,純金打造的門釘縱橫排列,閃閃的金光把趙牧的眼都晃花了。在兩扇緊閉的大門兩側還各有一道中門和一道小門,熟讀曆史的趙牧知道自己還不夠資格讓天機宗洞開大門,或許連開中門的禮節都享受不到,對這些虛文縟節,趙牧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他還是小人物,是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講究這些的。

  桂枝南果然帶著趙牧從小門走進了天機宗,趙牧既不生氣也不氣餒,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天機宗內的美景。趙牧在踏進內城的時候就發現了這里的靈氣十分的濃郁,對修煉非常有好處,不過在走進天機宗後,趙牧發現天機宗的靈氣更加濃郁,內城的靈氣和這里相比,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上,想營造出這麼濃重的靈氣,一個可能是借助地下靈脈,另外一個可能是大量的晶石做鋪墊,還有一個可能是用陣勢聚集天地間的靈氣,也不知道天機宗采取了那種方法。

  天機宗中的建築物和中國盛唐時期的風格極為類似,體量巨大,氣勢偉麗,開朗而輝煌,極富精神震懾力。趙牧很想仔細參觀一下天機宗的內部布局,親眼見識一番大門大派的風范,可是桂枝南急于回複師長的命令,中途沒有一點停頓,還直走小道,眼瞅著距離天機宗的中樞越來越遠,兩人來到了天機宗駐地的一個小角落,趙牧眼前一亮,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美的古典樓閣,屋角宛若萬云簇擁,飛逸輕盈。樓頂以紅、黃、綠五彩琉璃瓦鋪蓋,木面不髹漆,通體顯現木材本色,醇黃若琥珀,樓身上懸有風鈴,風蕩鈴響,清脆悅耳。二層屋簷下懸掛著一塊紅底金字的匾額,上面龍飛鳳舞的書寫著三個斗大的金字“飛云樓”。飛云樓不時地有人進出,每個人都是行色匆匆,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桂枝南對趙牧的呆滯視若無睹,“趙道友,這座飛云樓是我們天機宗最為重要的地方之一,除修煉以外的所有雜務都在這里處理,我們天機宗的所有產業生意也歸這里總管。”

  “這麼說,桂兄也是在這里做事了?”趙牧冒昧的揣測道。

  桂枝南一臉的不屑,“趙道友,修煉之道重在清心寡欲,修身養性,淡泊名利,在飛云樓做事,需要非常重的算計之心,和修煉之道是相沖突的,在我們天機宗,只有那些資質不適合修煉或者修煉進展太慢的人才會發落到飛云樓來做事,我是正兒八經的修道之人,和絕大部分師兄弟一樣,對門派產業是沒有一點興趣,也是從來不粘手的。”

  趙牧“哦”了一聲,他從桂枝南的只言片語中迅速捕捉到一條非常重要的訊息,大部分修真者對做生意賺錢有著天然的排斥心,他們打心底里不願意從事做生意這一行當,難怪在逍遙殿中,趙牧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元嬰期以上的修真者,估計這些人一凝結出來元嬰,就找地方潛心修煉去了。趙牧此時還不知道,在雙極星,凝結出元嬰之後就已經是難得一見的高手了,雙極星雖然是修真星球,修真資源卻並不豐富,處于相對緊缺的局面,一個修真者從入門開始算起,直至修煉到元嬰期,不但要靠悟性資質,機緣和晶石丹藥的及時供應也是不容忽略的重要因素,機緣這個東西虛無縹緲,不好量化,而晶石丹藥卻是雙極星最為緊缺的兩樣修真資源了。

  “煩請師兄稟報一聲,奉鴻雁師叔的命令,我把制作雕件玉瞳簡的趙牧趙道友請來了。”桂枝南對著侍立在飛云樓大門邊的一個精干的修真者道。

  那個精干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趙牧,然後一拱手道:“請稍等。”扭身進了飛云樓。趙牧等了約五分鍾,那個男子重新走了出來,“趙道友,師叔有請。”

  “趙道友,我的任務完成了,就不陪你進去了,鴻雁師叔的脾氣很好,你不用擔心。”桂枝南沖著趙牧拱了拱手道,“我們後會有期。”

  趙牧忐忑不安的隨著那個精干男子走進了飛云樓內,沿著樓梯緩步向上,一直登上了飛云樓的頂樓。

  “趙道友,總管師伯在里面等著你呢,請進。”精干男子推開房門,比劃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趙牧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房間,迎接他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爽朗的笑聲,“哈哈,我還以為是誰想出雕件玉瞳簡這樣的絕妙主意,原來是趙道友這樣的少年才俊,快快請坐。胡盛,給趙道友來一杯上等的香茶。”

  趙牧端起茶碗,借著品茶的機會打量了一番房間內的格局,一張長條案幾上擺放著幾摞厚厚的書籍文件,案幾旁是一盞精致的落地晶石燈,牆角擺放著一個龐大的書櫃,里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文件以及十幾枚玉瞳簡,書櫃表面有一層淡淡的靈氣波動,顯然書櫃被人設下了禁制。那中年男子坐在案幾後面,臉上帶笑,親切地看著趙牧。

  “趙道友,你可清楚我為什麼要把道友你請來我天機宗?道友也許還不知,你有禍事臨頭了。”中年男子突然色變道。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3 19:18:27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5 編輯

正文 第十八章 壯大良機(中)


  “前輩何出此言?”趙牧心中咯噔一下子,表面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異常,“我自問也是一秉公守法之人,素日里不過做些小生意,賺幾個零用錢花花罷了。即沒作奸犯科也沒坑蒙拐騙,謹言慎行,連三歲的娃娃都不敢得罪,何來禍事之言?”

  中年人板著面孔道:“道友忘性可真是大啊,你先是用雕件玉瞳簡這樣的充滿奇思妙想的物件沖擊了玉瞳簡和佩飾類市場,後又大規模出售全新的符箓,這兩件事哪一件不是大攬錢財的勾當,據我手下人回報,趙道友你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里至少賺了十萬兩的銀子,像這樣的賺錢速度,難道還不令人嫉妒嗎?道友,被整個滏陽城的生意人時刻惦記在心,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如果換成是我,我恐怕會覺得天塌下來一般。”

  趙牧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前輩此言差矣,若是論賺錢的速度,小可無論如何也是比不上前輩的,您老器宇軒昂,頗有大將之風,一看就是生意場的老手,手下還有眾多精明強干的道兄們輔佐,背後有天機宗這樣天下有名的大門大派作後盾,有此種種,天機宗好比是種了百八十棵搖錢樹,根本不用出什麼力,缺錢花了,晃一晃搖錢樹,金銀自然會掉下來。不像我這樣的小人物小角色,為了賺點辛苦錢,不但要起早摸黑,事事親為,還要吃盡奔波之苦,操心操力,到頭來賺的錢連你老人家的九牛一毛都比不上。”

  中年人哈哈大笑,“趙道友,老夫縱橫雙極星快兩百年了,打交道的人車載斗量,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風趣的人。如果天機宗能像道友所說的種了百八十棵搖錢樹就好了,老夫就可以辭掉總管之位專心修煉求道了。”

  趙牧再次送出一記小小的馬屁,“總管之位非同小可,舉足輕重,是一個門派最關鍵的位置之一,前輩攝位多年,經驗自是豐盛無比,不是小可拍馬屁,我敢打賭,前輩一旦辭位,天機們至少要癱瘓三五載。”

  “哎。”趙牧的話說到了中年人的心坎里了,“癱瘓個三五載有什麼用,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修煉才是最重要的,像你我這樣整日忙著算計賺錢的人在修真界是沒啥地位的,位置重要不重要有個屁用,修為高地、境界高下才是你受不受人尊敬的關鍵。老夫十五歲開始進入天機宗修真,因悟性有限,在十八歲頭上被派遣到飛云樓做事,一晃一百六十多年過去了,老夫為天機宗賺取的金銀晶石不計其數,卻因修煉進展緩慢而被人瞧不起,恭敬點的叫我一聲師叔,不恭的見到我的時候連頭也不點一下……哈哈,話題扯遠了,”中年人醒悟過來趙牧是一個十足十的外人,這些門派內部糾葛不足為外人,忙打了個哈哈,“咱們還是說一下老夫請你過來天機宗的事吧。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桂枝南拿著雕件玉瞳簡到飛云樓來,讓我采買一批,我派人到逍遙殿一打聽,才知道雕件玉瞳簡是最近新興起來的一種玉瞳簡,市場反應相當不錯,只可惜貨源少而且精品不多,唯有經道友之手售賣出去的雕件玉瞳簡才是市場追捧的熱點,利潤相對也高一點。道友,老夫可真是佩服你呀,你是怎麼想出來這麼一個主意的?特別是玉瞳簡雕刻的形狀,老夫雖然能夠看出來是動物的形態,卻分辨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動物。”

  趙牧自然不能自曝身份,說自己不是雙極星人而是從地球來的,估計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定會引起轟動,他馬上會被各個修真門派嚴密的監視起來,在修真界從外星球來的通常都是有大神通的人,想不引起人的關注都難。趙牧急中生智,端起了茶盞,小品一口,他趁機理順了思路,顯得無比自然的道:“說起來話長,我在家鄉是一個貧困的私塾先生,靠教書養家糊口,幸好我孤身一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有一次我上山砍柴的時候遇到一個受傷的修真者,給他送了兩回飯菜,他為了感謝我,送給了我一本畫冊,上面畫著的都是一些我沒有見過的小動物,我覺得新鮮,就留了下來,後來有一次天寒地凍,大雪封山,我砍的柴不夠用了,差點把我凍死,為了活命就把一些平日里用不著的書點火燒了取暖,沒想到一時大意,把那本畫冊也給燒了,如今想起來,怪可惜的。”不動聲色間,趙牧把中年人索要畫冊的可能性給封堵住了。

  “是怪可惜的。”中年人惋惜的點點頭,“道友,你的家鄉在那里,叫什麼名字?”

  “我的家鄉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村莊名為海澱,那座山叫燕山。前輩,你聽說過嗎?”趙牧的肚子都快笑疼了,這兩個地方都在北京,你要是聽說過才怪呢。

  “沒有。”中年人不再追查趙牧的底細,“道友,直說吧,我們天機宗想和你合作開發雕件玉瞳簡,我這里准備了兩個方案,一、你把你掌握的所有圖案交給我們天機宗,我給你一筆轉讓費;二、你我合作生產雕件玉瞳簡,你負責提供圖案,我們天機宗提供原料,並負責生產銷售,最後獲取的利潤按比例分配,當然在比例分配上我們天機宗要占大頭,我看就二八開吧,我們天機宗八,道友二。”中年人根本不管趙牧是否答應雙方進行合作,徑直說出了兩套事先准備好的方案,這兩套方案對趙牧都不是很有利。

  趙牧沉思片刻,如今文秀軒勢薄,胳膊拗不過大腿的道理他懂,他沒有和天機宗硬碰硬的意思,畢竟這樣做的後果是自己吃虧。趙牧要考慮的是如何在這場明顯不公平的合作中為文秀軒爭取到最大可能的利益,錢可以少賺一點,但是一定要在其它方面有所彌補才行。趙牧很快想出來該如何應答,他沉聲道:“和天機宗這樣的大門大派合作,小可深表榮幸,並歡迎之極。不過我覺得前面兩種方案都不能體現出來文秀軒和天機宗的親密關系,利潤分配上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前輩,我這里還有另外一套方案,小可斗膽說出來請前輩參考一下。小可這套方案稱為‘代工’,具體是這樣的,天機宗委托我們生產雕件玉瞳簡,然後天機宗拿回去貼上自己的牌子銷售,我們文秀軒辛苦一點,只收少量的加工費,不參與銷售雕件玉瞳簡所獲利潤的分配。前輩,你看這個方案如何?”

  中年人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合作方式,頓時覺得耳目一新,不過他還是最為關心天機宗所獲的利益,“那麼,加工費怎麼算?加工一塊雕件玉瞳簡需要多少錢?”

  “不過,加工一塊二兩白銀。”趙牧報出了一個非常低的價格。

  中年人曾經計算過,制造一塊玉瞳簡的玉料可以制造出六到十塊雕件玉瞳簡,單單這方面的差價就有近二百兩紋銀之多,天機宗有自己的南山玉、車田玉礦洞,這樣一來,還可以刨除掉購買玉瞳簡所需的費用,利潤更加可觀了,趙牧沒有理由放棄這麼大一筆錢財,只要求一點可憐的加工費。“為什麼?”大家都是聰明人,中年人相信趙牧明白這三個字的意思。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4 10:21:35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5 編輯

正文 第十八章 壯大良機(下)


  “為什麼?”趙牧心中苦笑,沒有誰會嫌銀子多了咬手,可是賺銀子容易,卻還要考慮怎麼賺,從誰手里面賺以及賺了之後會不會得罪人,得罪的又是什麼樣的人,文秀軒現在和天機宗相比,前者好比是螞蟻後者好比是大象,只要需要,天機宗一腳就能踩死文秀軒,事實逼迫趙牧不得不考慮清楚會不會得罪天機宗。很多富人都有個毛病,素日里揮金如土,買名車買豪宅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他的手下人要是找他漲工錢卻像是割他的肉似的,想都別想。

  趙牧明白這個掌管飛云樓多年的總管,別看言語不禁,面帶笑容,卻也是商場打拼多年的老狐狸,想的做的都是如何為文秀軒謀取利益,想和天機宗平等相處需要有相等的身份,文秀軒連天機宗的一個小拇指尖都比不上,趙牧如果從天機宗手中分食過多,勢必招人嫉恨,得不償失,反而不如把更多的利益舍棄出去,換取一個更加實在的利益。“前輩,我只要求每塊二兩的加工費,原因有三。”趙牧笑了笑,“首先,加工雕件玉瞳簡主要是個體力活,技術熟練了,雕刻起來非常的快,一般的,體力勞動是不值錢的,二兩的加工費不算少了;其次,我所知道的那些異于雙極星的動物圖案不過十幾種,而且造出來之後,只要有心,是很容易仿制的,嚴格說起來並不值多少錢;還有一點,我想和貴派打好關系,加強合作,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小可在滏陽城如無根浮萍,連個靠山也沒有,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有人把主意打到文秀軒的頭上,小可的算盤是這樣的,如果有人到文秀軒惹事,我到時候一說我們是給滏陽大派天機宗代工的,肯定會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諒他們再也不敢欺侮我文秀軒。”

  中年人微微頜首,似乎是被趙牧的言語打動了,“道友你很坦誠,這一點我很欣賞,希望你能繼續保持這份本色,永遠不要在天機宗面前耍花腔,否則的話,我肖霜天饒得了你,這天機宗上下數千弟子卻饒不得你。”

  趙牧連忙運功逼出來滿頭大汗,假裝惶恐的樣子,“是,小可記住了。”

  “好了,趙道友,我聽說你搞出來一個什麼合同,我看咱們也簽署一份合作的合同吧。萬一將來一方有違約的地方,咱們也好找個地方說理去。”肖霜天貌似公平的道。

  趙牧心里腹誹了幾句,簽合同有個屁用,修真界又沒有法院可以打官司,這里是強者的天下,簽了合同,即使天機宗將來違反了條約,他也沒地方說理去,可是如果他有了違約的地方,天機宗絕對不會睜只眼閉只眼放過他和文秀軒。趙牧雖然清楚簽了合同的後果,無奈形勢比人強,趙牧不得不和應承了肖霜天的這個要求,同時心中對肖霜天和天機宗的期許調低到了最低點,對他們的評價也成了最差。

  肖霜天如果現在就知道正是因為他這幾句炫耀天機宗權勢、以勢壓人的話而為天機宗招惹來一個難以戰勝的對手,估計他立馬會爬到飛云樓的樓頂來個自由落體運動,以證明有些物理常識在這個世界還是行得通的——從高處往下跳,是會摔死人的。

  “前輩,在簽合同之前,小可有幾個小小的要求希望能在合同里有所體現,不多就兩條,一,如果將來有別的門派找文秀軒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的話,天機宗不能阻止,當然給他們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的時候,我會提高加工費,畢竟我們文秀軒也要賺錢,上下將近十個人,都指著我發工錢養家糊口呢。”趙牧說話的時候,一直在仔細觀察肖霜天的表情,“二,文秀軒將來做什麼生意,是我們文秀軒的內部事務,天機宗不能干涉,當然作為回報,我們文秀軒不會在滏陽城經營和天機宗一模一樣的生意,而且凡是天機宗的門人弟子在文秀軒買東西可以享受八折優惠。”

  肖霜天沒有絲毫猶豫,“趙道友,小心眼了不是,我們天機宗沒有絲毫吞並文秀軒的意思。好,也罷,為了體現我們天機宗的誠意,以及我們作為滏陽城最大的修真門派之一的風范,我就答應你了。”

  趙牧松了口氣,文秀軒是他的底線,只要不觸動趙牧的底線,眼下什麼樣的委屈趙牧都可以暫時忍耐下去。

  由趙牧主筆,肖霜天再三審核的合同終于簽上了趙牧和肖霜天的大名,這個為期五年的合同,不但給文秀軒提供了發展壯大的良機,而且給文秀軒贏得了難得的喘息的機會以及在強者夾縫中頑強生長的可能,當五年之後,趙牧回過頭來看這份合同的時候,他依然不由得慶幸這份合同的簽署是如此的及時,正是有了這份合同的存在,不知有多少暗中覬覦趙牧和文秀軒的黑手不得不收斂了吃人的爪牙。

  “吱……”趙牧一走出天機宗的大門,朱紅的大門便在他的背後關上了。趙牧心懷複雜的回頭看了一眼天機宗的大門,心中發出陣陣哼哼的冷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天機宗,肖霜天,今天你們踩我沒有關系,我忍,終歸會有一天,你們會被我趙牧踩到腳下的,到時候咱們老賬新賬一塊算。

  趙牧回到文秀軒的時候,他從北大殿請回來的三個修真者還坐在店里面等著他呢。

  “東家,我聽這三位大仙說,你被請到了天機宗,究竟是什麼事呀?”在趙牧回來之前,丁翁的眼皮子只跳,生怕年少的東家遭遇點不測什麼的。

  “丁掌櫃,大喜事啊。”趙牧發現他一回來,那三個修真者就直棱著耳朵偷聽他和丁翁的談話,趙牧深知現在正是顯露文秀軒實力的機會,這三個修真者能不能留下來給文秀軒做事以及將來他們的工作態度如何都取決于文秀軒表現出來的實力。“天機宗的肖霜天肖總管和咱們文秀軒簽署了一份合同,以後咱們文秀軒是天機宗的定點加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的作坊了。”

  “哎呀,東家,這可是大好事啊。我馬上讓狗勝買一掛鞭炮去。”丁翁喜笑顏開。

  “丁掌櫃你和櫃上說一聲,為了慶祝咱們文秀軒和天機宗簽約,每個員工都要發一份厚厚的紅包慶祝一下,這樣,不管是誰,每個人都發二十兩銀子,讓大家樂呵樂呵。”有三個還不是文秀軒員工的修真者看著,趙牧出手格外的大方。“另外,丁掌櫃,你再找人做塊這麼大的牌子,上面寫兩行字,第一行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第二行,已代工門派天機宗。別的沒事了,你去辦吧。”

  趙牧笑眯眯的看著那三位修真者,“三位道兄在我的文秀軒考察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樣,考慮清楚沒有,要不要加入文秀軒?”

  三個修真者在趙牧回來前,已經達成了攻守同盟,約定共進共退,他們原來還想著趁機抬高身價,不過趙牧帶回來的消息實在驚人,三人一時間摸不准趙牧和天機宗的實際關系,倒也不好開口要求加薪。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4 10:28:04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5 編輯

正文 第十九章 代工作坊(上)


  三個人商量了片刻,一致表示願意加入文秀軒,他們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文秀軒今天發的每人二十兩的紅包要有他們一份,趙牧豈會吝嗇六十兩銀子,大度的一揮手,滿足了他們的願望。這三個修真者也屬于在修真界底層掙紮的小人物,二十兩銀子對他們而言不是個小數目。

  趙牧帶著這三個修真者來到了朱貴所在的小院,他先讓四位修真者互相介紹了一番,然後指派朱貴負責管理指導另外三個新來的修真者,朱貴發過心魔誓,相比而言,還是他值得趙牧信任。

  朱貴先讓新來的修真同道熟悉一下工作環境,然後請了趙牧到一邊說話,“東家,你上回拿出來的朱砂已經快用完了,一下子來了三個同道,制作紙符的速度勢必會大大提高,消耗朱砂的速度肯定會加快,你是不是再派人去買幾罐新的朱砂呀?”

  趙牧點點頭,“我知道了,回頭我讓狗勝送幾罐朱砂過來。朱先生,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朱貴道:“東家,咱們文秀軒開張已經有不少天了,可是賣出去的所有紙符幾乎全部都是大甘霖符,我覺得這種做法有些不妥,像前幾天,我和另外兩個道友聯手低價盜賣後,結果文秀軒一張紙符也沒賣出去,這好比是把所有的寶押在了大甘霖符上,稍有變故,文秀軒就會陷入困頓。咱們是不是改變一下策略,添加幾個常見的紙符品種?雖然他們的利潤相對比較少,但是勝在細水長流,需求量大,還是能賺錢的。”

  趙牧未答先問道:“你有沒有統計過,一共繪制了多少紙符?”

  “大甘霖符繪制了三千五百多張,冰霜符、清涼符繪制了百八十張,爐火符最少只有五六十張,我跟丁掌櫃打聽過了,咱們文秀軒從開張到現在賣出去的都是大甘霖符,其他三種紙符只有清涼符賣出去過一張,剩下的一張也沒賣出去。”朱貴道,“看來,其余三種紙符市場反應並不樂觀,東家,要不咱們干脆停產得了。”

  趙牧淡淡一笑,“大甘霖符之所以賣得如此火爆,是因為我們發現了大甘霖符的最佳用途,而且讓全滏陽城的人都認識到了這一點。其他三種紙符銷量不樂觀,是因為我們一直沒有能夠充分挖掘它們的使用價值,在我的感覺中,這三種紙符都應該有大用途,我相信咱們真正認識它們的日子不會太遙遠。這樣,朱先生,現在大甘霖符的市場也基本上處于半飽和狀態了,估計以後購買的人不會像剛開始的時候那麼瘋狂了,以後你們繪制紙符的時候把時間分成十份,大甘霖符占三、其他三種紙符合起來也占三,剩余的時間你們幾個商量一下生產那些不愁銷路的紙符。”

  “知道了。”朱貴應了一聲,“東家,還有一件事,還有不到一個月,一年一度的符箓大會就要開始了,咱們文秀軒是不是真的打算用這四種紙符參賽啊?”

  “是呀,有什麼問題嗎?”趙牧疑惑地看著朱貴。

  朱貴歎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建議東家你暫停銷售包括大甘霖符在內的四種紙符。東家你可能不知道,符箓大會的規則是非常寬松的,對參賽者而言幾乎沒有什麼約束,比方說咱們文秀軒是大甘霖符的唯一生產者並不意味著只有咱們能夠把大甘霖符作為參賽的紙符,恰好相反,無論是散修還是修真門派都可以拿出來作為他們的符箓參加評選,就算最後大甘霖符能夠被評選為前三名,也不代表我們文秀軒能獲得這個榮譽,這個榮譽很可能屬于第一個上台出示大甘霖符的人。”

  趙牧目瞪口呆,嘴唇囁嚅了兩下,最後憋出來一句,“人怎麼能夠無恥到這種地步?***,修真界真該加強知識產權保護了。”

  “東家,什麼是知識產權?”朱貴被趙牧這句話搞懵了。

  “沒什麼,”趙牧瞬間想明白了嚴峻的現實,“朱先生,就算按照你的建議停止銷售所有紙符,但是已經賣出去了將近三千張大甘霖符,想收也收不回來了,而且誰能夠保證我們一定能夠獲得符箓大會的前三名,因此上說,你的建議不可取,我們不能為了符箓大會一個虛無飄渺的獎項而停止做生意。我們文秀軒是店鋪,做生意賺錢才是咱們的第一要務。”

  趙牧悶悶不樂的離開了小院,回到文秀軒之後,趙牧詢問丁翁是否認識石匠珠寶匠之類的人,丁翁表示他原來的東家從來沒有涉足過這兩種生意,他也不認識這兩方的人了,無奈之下,趙牧讓丁翁到城東的貧民窟,把阿旺給請來。

  “東家,你還是再請兩個小伙計吧,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我這個掌櫃的都快淪落成跑腿的小伙計了。”丁翁難得的抱怨了一句。

  “沒問題,你先去請阿旺,我這就寫張告示,招募小伙計。”等丁翁離開後,趙牧又吩咐狗勝去買幾罐朱砂回來。隨後趙牧寫了一張告示,文秀軒開張時間不長,招人的告示已經連著寫了好幾張,如此頻繁的招人在滏陽城也算是一景了。趙牧吸取了前兩次告示的教訓,把招聘小伙計的名額定為十人,另外招聘手藝純熟的雕刻匠人若干。

  告示剛剛張貼出去有一個多小時,就有人來應聘小伙計了,趙牧自然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個上面,他吩咐剛剛買朱砂回來的狗勝負責招聘小伙計,讓狗勝以自身為標准挑選小伙計,狗勝又是感激又是惶恐,連連推辭,趙牧拍了拍狗勝的肩膀,“狗勝,你總不能干一輩子小伙計吧?東家我讓你負責,你就不要推辭了,這不僅僅是我對你的信任,也是對你的一次考驗,打起精神來好好干,別丟了文秀軒和東家我的臉。”

  狗勝雙眼熠熠生輝,天人交戰片刻後,他一咬牙接下了這份考核人的任務,“請東家放心,我一定為文秀軒挑選出最勤勞能干而且善于動腦子的小伙計來。”

  趙牧笑了笑,拎著幾罐朱砂走進了後院自己的房間里。他打開一個砂罐的紙封,忍著痛用刀子劃破手指,把血滴到了砂罐中,讓趙牧驚訝的是傷口自愈的速度非常快,血液只來得及滴出三五滴,傷口就不治而愈了。趙牧還以為這是自己修真之後帶來的額外好處,也就沒有在意。他用一根乾淨的竹棍把砂罐里面的朱砂攪勻了,取出一點用水調勻了,之後試制了一張紙符,結果非常好,他的血液不但沒有因為他修真而變質變壞,反而越變越好了,趙牧能夠感覺到新制出來的大甘霖符凝聚的靈氣比以前的更加濃郁了。趙牧又往砂罐里添加了一些朱砂,這才把其品質調整到了原來的狀態。

  趙牧又連劃了自己兩刀,別看趙牧已經修真了,傷口愈合的又快,可是刀子劃到手指上還是會感覺疼痛的,趙牧忍著不適把大部分朱砂都和血液混合完了,最後還剩下一罐,趙牧也沒了自虐的興致,他一把把鋒利的匕首扔到了一邊,心中想道:現在我只不過是雇傭了四個修真者給我繪制紙符,如果將來雇傭了百八十個修真者的話,我是不是每天都得自虐似的劃自己十幾刀啊,***,天底下有這種賺錢的方法嗎?我又不是在賣血。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4 11:56:02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6 編輯

正文 第十九章 代工作坊(中)


  趙牧仔細琢磨如何化解血液混合朱砂的難題。朱砂混合血液之後朱砂的品質發生改良,問題不應該出現在朱砂上,而應該是血液的問題。趙牧高中時選的是理科班,基本的生物常識化學常識還是有的,他除了知道一氧化碳會引起血液變化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其它的、由血液參與的化學變化,趙牧不覺得朱砂發生改變會是血液本身的問題,趙牧靈光一閃把探究的目光轉向了自身,難道是我的血液中含有特殊的成分才導致朱砂與其混合後發生了改變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只要尋找到血液中含有的特殊成分後,想辦法把特殊成分提純出來,然後用化學手段合成它,不就可以解決自虐的問題了?

  趙牧沒來及興奮起來,又想到了嚴峻的客觀條件,首先他不是專科出身,在圖書館看的書也多是經濟貿易類的書籍,物理化學方面的很少涉及,其次,修真世界沒有分析化學成分的各種儀器以及必需的化學藥品,一切都要從頭做起,估計等他分析出來血液中含有的特殊成分的時候,時間早過去十年八年了,唉,遠水救不了近渴呀。

  趙牧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嘩啦一聲,結實的實木桌子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一大片,而且趙牧捶到的地方出現了一片明顯的火燒的痕跡。原來,他無意中打出的這一拳激發了蟄伏在他胸口的那團烈火,打出的拳不但力量大,而且自然的帶出了火屬性。

  趙牧眼睛一亮,他想起來教訓姚七星的時候,他揮出的拳頭也包裹著一層淡淡的火焰,難道這是傳說中的三昧真火?趙牧還不知道自己的思路出現了偏差,他體內的火焰可不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三昧真火,而是一種更加高級的火。趙牧的思緒像是松開了缰繩的駿馬,撒開了蹄子盡情地奔跑著。

  修真者有兩大功課,一個是煉器制寶,一個是煉丹,這兩大功課都是修煉之人非常重視的修煉之法,基本上每個修真者都會點煉器煉丹的手法,至于是否是這兩方面的行家就說不准了。無論是煉器制寶還是煉丹,一般的都離不開火,這火不單單是指鼎爐之火,像三昧真火這樣的心火也包括在內。也許我可以用煉丹煉器的手法嘗試著修煉一下朱砂,說不定可以取得和血液混合一樣的效果。

  說干就干,趙牧找出來幾個吃飯用的碗,把剩下的一罐朱砂均勻的分成了四分,在地上畫了一個最簡單的丹陣,之後肉疼的把儲物袋剩下的最後兩塊下品晶石取了出來,作為丹陣運行的能量來源。到底要不要嘗試一下,如果失敗了,這兩塊下品晶石肯定馬上報廢,白白浪費了近千兩銀子,可是轉念一想,趙牧又想到如果成功了,得到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至少他再也不用自虐似的割血玩了。

  趙牧一咬牙,一跺腳,把晶石鑲嵌在了丹陣上,默運殘陽月缺訣,努力運出一點真元力啟動了丹陣。趙牧的修為還比較低,維持丹陣的運轉相對而言比較困難,再加上他又是第一次使用丹陣,手忙腳亂、丟三落四的情景難免接二連三的上映。好在有杜如海的記憶做底,趙牧慢慢的熟悉了如何用巧勁推動丹陣運轉,手法也漸漸的老練起來。

  丹陣啟動後,晶石會按照一定的規律在陣中飛行,趙牧耐心等了一會兒,等到丹陣中晶石的運轉軌跡變得規律起來後,趙牧拿起一個碗,把里面的朱砂倒進了丹陣中。瞬間,丹陣中閃現出一道紅光,迅速的包裹住了那團朱砂。朱砂如同面團一樣,在丹陣中翻滾蠕動。隨著丹陣的持續運轉,晶石的靈氣飛快的消耗掉了,顏色也是越變越淡。大概過了有十分鍾,兩塊晶石的能量即將耗盡,丹陣中吞吐的紅光漸漸的黯淡下來,趙牧煉制的朱砂也有凝聚成丸的趨勢。

  突然,晶石在空中飛行時的曲線越來越不規則,距離地面也是越來越低,趙牧知道丹陣馬上要停止運轉了,急忙抓起空碗,在朱砂丸掉在地上之前,接住了朱砂丸。已經變成透明白的晶石啪嗒一聲,齊齊掉在了地上。

  看著兩塊已經報廢的晶石,趙牧小小的心疼了一把,難怪人說科學試驗是個無底洞,有多少錢也不夠往里面填的,這不,一轉眼,一千兩銀子憑空蒸發了。趙牧捧著裝著朱砂的碗,暗自祈禱,各位過路神仙,你們一定要開眼,保佑我這次煉制是成功的,要不然這一千兩就白瞎了。

  這次,趙牧一共煉制出來三個鵪鶉蛋大小的朱砂丸,他用力把朱砂丸捏碎成粉末,然後用水調勻了,嘗試著畫了一張大甘霖符,趙牧發現用煉制過的朱砂繪制出來的大甘霖符雖然比不上他的血液混合出來的朱砂,卻也比普通的朱砂強的多。

  趙牧無聊的撩了撩碗里剩下的朱砂,眼下看來煉制朱砂的路子還是行的通的,可是效果不理想,就晶石因為煉制的過頭了,還是煉制的火候不夠?不管怎樣,試驗還得做下去,總不能半途而廢吧,要不然一千兩銀子就全搭里面了。

  趙牧從櫃上取了五千兩銀子,跑到西大殿賣了十塊下品晶石,繼續做他的試驗去了。長話短說,趙牧在他的屋子里面折騰了半天,也沒有尋找到合適的煉制火候。眨眼間,十塊晶石已經消耗掉了八塊,就剩下兩塊了。趙牧這會兒也被激起了性子,他重新在地上畫了一個丹陣,把最後兩塊晶石鑲嵌在丹陣中了。趙牧發狠道,就算這次不成,我接著花錢買晶石作試驗,哪怕是把我前一陣子得到的幾萬兩銀子搭里面,我也認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4 13:49:19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6 編輯

正文 第十九章 代工作坊(三)


  連著五次用丹陣煉制朱砂,趙牧體內少的可憐的真元力其實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他現在還能堅持下去,憑借的是憋在胸口的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拗之氣。趙牧閉上眼睛,狠狠的搖了搖頭,把在他眼前飛舞的金星甩跑了,他努力運起最後一點真元啟動了丹陣,晶石像是喝醉了酒,晃晃悠悠的漂浮在空中。趙牧也顧不上考慮許多,拍開一罐新買的砂罐的紙封,一股腦把整整一斤的朱砂全部倒進了丹陣。趙牧本就是真元匱乏,維持丹陣的運轉已是勉強,一斤朱砂超過了丹陣的承載能力,晶石啪嗒兩聲掉落在地,丹陣眼看著就要停止運轉,趙牧下意識的把手伸進了丹陣中,試圖接住墜落的朱砂。

  蓬,趙牧的掌心突然冒出了小火苗,已經掉在地上的晶石又飛了起來,丹陣重新運轉起來,趙牧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沒敢熄滅掌心的火苗,而是嘗試著把手掌從丹陣中取出來,當他的手掌離開丹陣的時候還沒事,可是當他的手掌距離丹陣超過一寸以上的距離後,晶石的運轉變得不穩定起來,時高時低,丹陣有隨時停止運轉的可能。趙牧又把手掌推到距離丹陣僅僅一公分的地方,丹陣頓時穩定了下來。趙牧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死馬當成活馬醫,竭力保持著掌中火炙烤著丹陣的姿勢。

  這次丹陣煉制朱砂的速度份外快,不到五分鍾,晶石已經耗盡了能量,趙牧掌心的火苗也在他下意識的命令中熄滅了,一頭霧水的趙牧連忙用碗抄住了煉制好的朱砂丸,這時候他連察看具體煉制效果的時間都沒有了,疲憊至極的他感覺渾身酸軟,眼皮子也甚是沉重,直欲昏昏睡去。趙牧沒有爬到床上蒙頭大睡,他從杜如海的記憶中獲知,眼下正是修煉的良機,這時候修煉取得效果比一般狀態下修煉要強許多。趙牧強迫自己盤腿坐下,吐故納新,開始修煉殘陽月缺訣。

  眨眼間,時間過去了五天,修煉了多日的趙牧心中一動,頓時脫離了靜心停思的修煉狀態,他再次運轉了殘陽月缺訣,驚喜的發現他現在渾身充滿了力量,損耗的真元已經補充回來了,他的修為也前進了一步,從融合前期躍升到了融合中期。趙牧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並不奢望也不追求修為一下子大躍進到元嬰期,他更喜歡這種一步一個腳印的修煉方式,這種前進的步伐堅定而踏實,可以盡可能的避免在修煉過程中留下種種隱患。

  趙牧先吹掉蒙在朱砂丸上的塵土,然後把它們一一捏碎,他已經連著做了數遍,處理起來非常的快。讓趙牧喜出望外的是,試驗效果非常理想,這次煉制過的朱砂繪制大甘霖符、冰霜符等四種紙符的效果和用他血液混合之後的朱砂繪制紙符的效果一模一樣。趙牧松了一口氣,他以後總算可以不割肉取血玩自虐了。隨後,趙牧又想到一個問題,他這次煉制朱砂的過程是否能夠重複再現,如果不能,說明他試驗的結果偶然因素太重,是沒有實用價值的。算了,這次也不知道我修煉了幾天時間,文秀軒肯定積累了不少事情等著我處理,先去看看吧。

  趙牧大搖大擺的走進文秀軒,一看到他,丁翁立馬招呼道:“唉呀,我的東家,你總算是出來了,這幾天都快把我給急死了。天機宗已經催了好幾天,要和你詳談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的事情,我見你有事沒敢驚擾你,擅自作主,讓阿旺在另外一個院子開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目前咱們文秀軒一共招募到七八個匠師,我安排在了阿旺手下,讓阿旺指點他們生產雕件玉瞳簡。東家,還有一件事,是我所決定不了的,這幾天已經連著有好幾家門派還有普通的商人找上門來,要求咱們也能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沒敢直接應下來,讓他們過幾天再來打聽消息。”

  “哦,都有哪家門派上門?”趙牧問道。

  “有蘭芷門、滏陽派等七家門派曾經上門,東家,這是花名冊和他們提出來的要求,你可以看一下。”丁翁遞給趙牧一個紙筒。

  趙牧仔細看了一遍,丁翁的記載很是詳盡,哪個門派幾月幾日上門,來得是什麼人,他們的要求又是什麼都記錄了下來。趙牧很快瀏覽完畢,“怎麼沒有逍遙門?”

  “東家,你想什麼呢?咱們文秀軒能和天機宗拉上關系已經非常不錯了,再想著和逍遙門搭上線,就有點得隴望蜀了。逍遙門是誰,那可是滏陽城第一大修真門派,入得了人家法眼的不是權貴之人就是素有名望的修真門派家族,咱們文秀軒人員不過十幾個,現在的總資產連十萬兩都沒有,逍遙門看都不會看我們一眼的。”說到這里,丁翁壓低了聲音,“天機宗是逍遙門最大的競爭對手,兩個門派很少能在一件事上統一意見,在找人合作這種事上,天機宗已經找上了咱們,再想和逍遙門合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了,東家想在逍遙門和天機宗之間左右逢源,難啊,除非咱們有相當的實力,有足夠的資本讓兩家都不敢小覬咱們才行。對了,東家,你不是土生土長的滏陽城人,也許不知道,找上門來要求咱們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的門派除了蘭芷門外,其它六家都是和天機宗親近的門派,至于散修的情況我不太清楚。東家,我是你聘請回來的掌櫃,是要對東家你負責的,我不得不提醒你,咱們和天機宗拉上了關系雖然是一件大喜事,可是在別人眼里尤其是在逍遙門眼里,我們已經成為了附庸于天機宗的店鋪,我們文秀軒如果想在滏陽城站穩腳跟,就只能緊緊地抓住天機宗這顆大樹,千萬不能松開啊。”

  趙牧淡淡一笑,“丁掌櫃,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麼辦了。眼下文秀軒實力比較弱,的確不易宣揚咱們的獨立性,這樣,明面上咱們要處處表現出對逍遙門、天機宗的敬仰與恭敬,約束所有的員工,任何人都不准說出詆毀這兩大巨頭的話,是龍咱們得盤著,是虎咱們也得趴著,夾著尾巴做人,收斂鋒芒。”

  丁翁松了口氣,“東家,你能接受我的建議,實在是太好了,我還擔心你年少氣盛,聽不進去我的建議呢。”

  “我的確有點年少氣盛,還需要丁掌櫃你這樣年長持重的人時時提醒我才是。”趙牧自信的笑道,“我去阿旺那里看看,你留在文秀軒吧,如果有門派家族來要求合作,你馬上派人叫我。”

  生產雕件玉瞳簡的作坊和制作紙符的小院比鄰而居,趙牧走進小院的時候,里面一派熱鬧的場景,阿旺正指揮著幾個小伙計在小院上空搭建一個遮風避雨的頂,院子里堆滿了材料,連個下腳的地方都很難找到。

  “阿旺。”趙牧招呼了一聲。

  “公子,我總算是又見到你了。”孫興旺欣喜若狂的跑了過來,“你不告而別,可把俺給想死了。我爹娘也都惦記著你,說要來看你呢。”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4 13:55:16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6 編輯

正文 第十九章 代工作坊(四)


        趙牧在阿旺的陪同下,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小院內部的情況。時隔十幾天後又見到趙牧,阿旺表現的格外興奮,一反平日里不愛說話的性子,像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丁翁到阿旺請他過來的時候,孫得龍千叮嚀萬囑咐讓阿旺好好跟著趙牧做事,趙牧在他家的日子雖短,卻為一家子解決了一個大難題,讓阿旺娶上了媳婦,孫得龍一家子性子都比較良善,都是知恩圖報的人。

        小院的面積有三百多不到四百平米,比標准籃球場稍小一點,比起現代化的大工廠面積是小了點,但是作為專業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的作坊,還算差強人意。院子里還在施工,大部分地方都很凌亂,只要一個角落里,看起來比較乾淨,這里有一張八仙桌,有兩三個十八九歲的小伙子坐在桌子旁,埋首搗鼓著什麼。

        “公子,這三個人原來都是和我一起跟著石匠李師傅學藝的師兄弟,我聽丁掌櫃說你這里缺人手,就把他們都叫來了,他們都是俺的街坊鄰居,從小一塊長大,知根知底的,俺爹交待說公子你開個店不容易,不讓弄那些調皮搗蛋的到你這里給你添亂。”阿旺一臉的苦相,“俺爹交待了我好幾次,都快把俺的耳朵磨出繭子了。”

        趙牧淡淡一笑,“他們的手藝怎麼樣?”

        “公子,他們的手藝你盡管放心,他們和俺差不多,都是李師傅手下最能干的,手工活那是一頂一的好,我們這次一起離開,把李師傅給氣的臉都綠了,差點沒背過氣去。”阿旺憨憨笑道。

        “阿旺,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李師傅即使有千般不是,也是他教給你們一門謀生的手藝。”趙牧聽多了現代社會那些黑心的小煤窯的礦主做出的齷齪事,李師傅那些白讓徒弟們干活的事在他眼里也就不算什麼了,大學里面某些無良教授不也是這樣盤剝他手底下的研究生的嗎?“好了,咱們過去看看你的師兄弟們,手藝活怎麼樣?”

        兩人穿過大半個院子走到八仙桌旁,“哥幾個,都別忙活了。公子拉了。”

        三個小伙子連忙丟下手中的活計,手忙腳亂的鞠躬行禮。趙牧擺了擺手,“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比拘泥了繁文縟節,把分配給自己的活干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趙牧看了看三個小伙子雕刻出來的雕件玉瞳簡,皺起了眉頭,“阿旺,你的這幾個師兄弟做的活不是太好,活做得有點糙。你們要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們不再是石匠,石頭嗎?雕刻的粗燥一點沒有關系,但是這種手法在我們這里不行,我們雕刻的是修真者使用的雕件玉瞳簡,不僅不能出現一點瑕疵,而且還要精益求精才行。你們不要小看雕件玉瞳簡的外表,他直接決定了買家的購買欲望,所以一定要把活兒做細了,做到位,甯肯慢一點,也不能忘記精雕細琢雕件玉瞳簡的外表。對了,阿旺,回頭你找丁掌櫃,定做一批紙盒木盒什麼的,做工一定要好,回頭,咱們要給每件雕件玉瞳簡穿上衣服。”

        “公子,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了一點?反正我們是給別人代工,找一塊布一包不就玩了。”和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人一樣,阿旺根本沒有包裝的意識。

        “阿旺,如果說雕件玉瞳簡的做工決定了買家的購買欲望,那麼雕件玉瞳簡有沒有一個好的包裝則決定了人們會不會把目光投向咱們生產的雕件玉瞳簡,如果人們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咱們的雕件玉瞳簡,又何談把它們賣出去呀?還有阿旺,你記住,我們不會一直為別人代工生產的,總有一天我們會推出自己的雕件玉瞳簡,現在我們要做得就是打好基礎,為將來做好鋪墊,你明白嗎?”趙牧看了阿旺一眼。

        阿旺撓了撓頭,“公子,俺這個人比較笨,聽不懂你說的這些道道。不過你說怎麼辦,俺就怎麼辦。反正俺爹說了你讓俺往東,俺決不能往西。”

        “阿旺,你曾經跟著我干過一段時間的雕件玉瞳簡,由你負責告訴你的三個師兄弟如何做出符合要求的成品。”趙牧笑著拍了拍阿旺的肩膀,“阿旺,我還有事,得走了。你如果回家記得給孫大叔帶聲好,就說我趙牧向他問好了。”

        趙牧走到文秀軒門口的時候,正好碰到丁翁,“東家你回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丁翁壓低聲音道,“咱們文秀軒來客人了,蘭芷門掌門的二徒弟,柴冬月柴仙子,是來和咱們協商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的事的。上次,就是她過來的。”

        蘭芷門是滏陽城一個比較特殊的門派,從掌門蘭雙豔而下,所有的正式弟子全部都是女性,蘭芷門有一條奇怪的門規,如果有弟子和男人好上了,想成親,須經掌門同意,掌門會把她們從蘭芷門正式弟子的花名冊中劃掉,讓她們和各自的夫婿作為蘭芷門的掛名弟子。這條門規雖然古怪,卻也給蘭芷門攬了不少人心,另外由于門內都是女人,其他門派都不願意和蘭芷門計較,畢竟落一個欺負女人的名聲並不是一件好事。蘭芷門勢力並不強大,曆代掌門也懂得適可而止,一直約束弟子們不要和其他的門派發生沖突,由此,蘭芷門在滏陽城的地位有點超然,頗有些不問世事的感覺。

        趙牧一邊呵呵笑著,一邊大步流星的跨進了文秀軒,“柴仙子大駕光臨,鄙人作為文秀軒的東家,未能遠迎,還請柴仙子贖罪。”

        柴冬月是個外表文靜的年輕女性,二十多歲,身材高挑,臉龐恬靜而柔和,咋看起來,像是一潭溫婉的清泉,“冒昧打擾趙東家,該說一聲對不起的是我。”

        兩人分賓主坐下,狗勝給兩人各自上了一杯清茶。“柴仙子,這次來文秀軒,不知有什麼事是我趙某能幫得上忙的?”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4 13:55:44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7 編輯

正文 第二十章 來自符箓大會的消息(上)


  柴冬月說話的語調很是輕緩,聲音也清脆,“趙東家,咱倆以前見過面的,你忘了?你在北大殿售賣雕件玉瞳簡的時候,我曾經在你那里買過三塊。”不知為何,柴冬月一上來就和趙牧拉關系套近乎。

  趙牧在北大殿做買賣的時候,雕件玉瞳簡的銷售形勢非常緊俏,人人都爭相搶購,那時候在趙牧眼前晃悠的都是一張張攥著銀票的手,他那里有時間一一記住是誰買的雕件玉瞳簡,趙牧含糊的道:“是嗎?這樣說來,柴仙子還是文秀軒的回頭客了。呵呵,對回頭客我們一向是十二分的歡迎,柴仙子,還請你多多照顧小店的生意。”

  柴冬月嫣然一笑,“趙東家,我可不是什麼仙子,我看你也是修真者,修為怕是到了融合中期了吧?我是心動初期,如果趙東家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師姐就是了,不必一口一個‘仙子’叫著,讓修真同道們聽了笑話。”

  趙牧從善如流,“好啊,小弟僭越,稱仙子一聲‘師姐’,也請師姐不要再喊我‘趙東家’了,叫我師弟就行。”

  “有趙東家做我的師弟,冬月焉有拒絕的道理。”柴冬月笑容如花,順勢提出了這次前來的目的,“師弟,我聽說你這里給人代工制作雕件玉瞳簡,還請你一定不要推辭,幫師姐的門派生產一批雕件玉瞳簡。”

  “師姐,我文秀軒開門做生意,自然沒有把客戶往外推的道理,何況有師姐你親自登門拜訪,我更加不能拒絕了。”趙牧熱情的道,“不知師姐打算在我這里訂做多少雕件玉瞳簡啊?”

  柴冬月伸出三個手指,“大概三百塊吧。”

  這麼少。趙牧一愣,旋即笑道:“沒問題,我會盡快安排人手給蘭芷門加工這批雕件玉瞳簡的。師姐,不知你們是提供原料讓我們生產,還是從原料到成品都是我們負責?”

  “車田玉我已經帶來了,只要師弟幫我加工成雕件玉瞳簡就成了。師弟,你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師姐在這里謝謝你了。”柴冬月站起身來,襝衽一禮。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趙牧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師姐,咱們是不是說一下加工費的問題?”

  柴冬月的俏臉騰的紅了,好似塗抹上了一層胭脂,她怯生生的道:“師弟,我們蘭芷門是小門小派,也沒有多少產業,希望師弟你開價的時候不要太高,否則我沒有辦法向師傅交代。”

  趙牧活了二十多年,卻並不熟悉如何和女人打交道,少有的幾次和親人以外的女人打交道的經曆留下的也都是不愉快的記憶,以致于對女性,趙牧潛意識中並沒有特殊的好感,做起事來還是按照一個商人的本能行事,“即使師姐不說,我也會按照最優惠的價格為師姐加工這批雕件玉瞳簡的。這樣,我也不多要,加工一塊五兩銀子。”

  柴冬月暗自松了口氣,她不知道趙牧開給天機宗的加工費是每塊二兩,其實也不能說是趙牧欺負柴冬月,趙牧開出的價錢確實不高,至少比柴冬月她們預先估計的少了一大截兒,“如此,多謝師弟了。這里是一千五百兩的銀票,請師弟盡快加工好,過幾天我來取。”她交給趙牧一個儲物袋,“要加工的車田玉在這個袋子里面裝著,加工好的雕件玉瞳簡也請師弟放在這個儲物袋中。”

  趙牧笑道:“沒問題。以後還請師姐你和蘭芷門的諸位道友多多光顧小店,照顧小弟的生意。”

  柴冬月飄然而去。

  “東家,談得怎麼樣?”丁翁問道。

  趙牧把銀票交給丁翁,“小生意,我還以為蘭芷門會有多大的買賣呢,你看看就這麼點錢,還不夠咱們塞牙縫的。”

  “蚊子腿細,那也是肉。沒關系,細水長流,積少成多嘛。”丁翁閱曆比趙牧豐富,比趙牧更能接受這些只是賺點辛苦錢的小買賣。

  趙牧搖了搖頭,“丁掌櫃,以後再有人前來要求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的,不必再驚動我了,由你一概負責吧。你只要把握住一條就行了,加工費每塊最少六兩銀子,而且咱們不接受小批量的活兒,起始加工數量為一百塊。”

  “我記住了。”丁翁沉重的點點頭,“東家,我有一事不明,你說為什麼大仙們熱衷于雕件玉瞳簡呢?據我所知,逍遙殿好像有不少門面在出售玉瞳簡。難道這雕件玉瞳簡比玉瞳簡存儲的信息更多嗎?”

  趙牧呵呵一笑,“那里有你說的那麼懸乎,人們之所以熱衷于雕件玉瞳簡,是因為雕件玉瞳簡剛剛問世,人們都圖個新鮮,雕件玉瞳簡的造型比較可愛,人們見慣了玉瞳簡呆板的方塊造型,猛一看到雕件玉瞳簡的新奇造型,自然會覺得眼前一亮,另外雕件玉瞳簡的材質和玉瞳簡的材質是一樣的,容量只有玉瞳簡的幾分之一,兩者相比,玉瞳簡就像是一個幾百頁的大厚本子,雕件玉瞳簡則像是一個小薄本,不過這也正是雕件玉瞳簡的優勢所在,一個人可能好幾年也寫不滿一個大厚本,弄到最後也是浪費,但是薄本則不同了,會盡可能少的減少浪費。丁掌櫃,修真者也是人,是人難免有一幅精打細算的小九九,能省一點是一點的心理不僅僅是你我才有的。”

  “哦,我明白了。”丁翁恍然,“我知道和大仙們談生意的時候該秉承什麼原則了。行了,我不打擾你了,我去忙了。”

  趙牧點點頭,“我去逍遙殿轉一圈,看看能不能再請兩個散修過來幫忙,店里的事你多操點心。”

  到了北大殿,趙牧發現里面的人氣比往常少了很多,不但顧客少了許多,而且好多擺攤設點的修真者都沒有來,留下了不少空蕩蕩的攤位,整個大殿看起來非常的蕭條、冷清。奇怪,這才幾天呀,逍遙殿成了這個樣子?趙牧在北大殿轉了一圈,發現留在殿內做生意的修真者基本上個個沒有心情做生意,三五個紮成一堆,興致勃勃地談論著什麼。

  趙牧很是好奇,抓住從他旁邊經過的一個低級修真者,問道:“道友,今天的大殿怎麼這麼冷清啊?”

  那個修真者很是不耐的道:“大門口有告示,你不會自己看去?”

  趙牧連忙走到大門口,一張白底黑字的告示張貼在大門之上,看起來這個告示已經有好幾天了,邊角都被人扯了去,所幸告示的主體部分粘貼的比較牢固,沒有影響到趙牧觀看。趙牧匆匆掃了一遍告示,倒抽一口涼氣,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罵道,該死的姚七星,這麼重要的事也不記得告訴我。

  告示是關于符箓大會的,再有二十天一年一度的符箓大會就要召開了。前文中說過,參加符箓大會需要先報名,這一點,姚七星已經辦好了,不過在正式參加符箓大會前還有一次報名,這次報名是為了審核資格的,需要報名者親自到逍遙門一趟進行確認,如果報名者沒有審核確認,即視為主動放棄參加符箓大會的機會。今天恰好是二次報名的最後一天。

  現在太陽西斜,日近黃昏,趙牧如果不抓緊點趕到逍遙門,說不得今年要放棄參加符箓大會了,少了一次名正言順的揚名機會。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4 13:56:24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7 編輯

正文 第二十章 來自符箓大會的消息(下)


  逍遙門占據了滏陽城內城的中心位置,門派占地面積比天機宗大了一倍多,是滏陽城規模最大的建築群了。做為符箓大會的組織者,每年到這個時候是逍遙門最忙碌的一段日子了。複核參賽資格的地方設在了逍遙門的大門外的露天廣場上,這個廣場名為逍遙廣場,是滏陽城內最大的一塊廣場,面積有二十多萬平方米,是天安門廣場的一半多。趙牧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一部分負責複核登記的人開始收攤了,只有兩三個低級弟子還在接待為數不多的修真者,趙牧連忙排在這些人後面。很快,排在趙牧前面的人辦妥了手續離開了,輪到趙牧的時候,趙牧報上了姓名以及店鋪的名字,那個接待他的修真者拿起一塊玉瞳簡,有模有樣的查驗了一番,確認了他的身份後,交給他一塊木牌,“趙東家,這是你們文秀軒參加符箓大會的憑證,符箓大會舉行期間,沒有憑證是不能參加符箓大會的比賽的。大會的慣例,憑證遺失不補,你一定要收好,不要丟掉。”

  趙牧拿起憑證看了一眼,木牌有巴掌大小,為榆楊木材質,榆楊是雙極星最常見的樹種了,遍布雙極星的城市鄉村,說不上珍貴,木牌做工也很一般,木牌的正面刻著云龍紋,此外還有幾個工整的大字——符箓大會第一百二十九屆。木牌的背後打磨的非常光滑,別說字了,一點裝飾都沒有。趙牧不屑的撇撇嘴,逍遙門恁地小氣,符箓大會這樣重要的賽事,發出來的憑證如此寒磣,實在是有失身份。

  木牌雖爛,趙牧還是細心的貼身收藏好,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才發現逍遙廣場上已經空無一人,逍遙門在接待了他這個最後的複核報名者後,已經徹底撤攤了。趙牧看了看逍遙門的大門,在門口執勤的修真者不知為什麼在警覺的看著他,也許是趙牧在原地站立的時間太長了吧。

  趙牧訕訕一笑,扭頭離開了這塊是非之地。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道路兩旁隨處可見乘風納涼的老少爺們,人們在忙碌了一天之後,擺著龍門陣,享受著難得的空閑時光。趙牧回到文秀軒的時候,文秀軒還沒有關門,狗勝正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等著他回來呢。

  狗勝關好店門,又勤快的給趙牧打來了洗臉水,“東家,你忙碌了一天,洗把臉吧。”

  趙牧把毛巾丟到木盆中,洗了洗毛巾,簡單的擦了擦臉,隨手把毛巾往盆架上一丟,“狗勝,上次我讓你招聘小伙計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獨自負責招聘小伙計,這件事還是狗勝有生以來干的最大的一件事,他兩眼熠熠生輝,“東家,你信任我,我當然不能給你辦砸了。這幾天我一直在用最嚴格的標准來考核應聘的小伙計,截止到今天,我一共給咱們文秀軒招聘了五個小伙計了。”

  “哦,最嚴格的標准?”趙牧趕興趣的道,“狗勝,說說,你說的最嚴格的標准都包括哪幾項?”

  “東家,我自己總結了幾條,也不知道對不對,我給你數數啊。”狗勝掰著手指頭一項一項的數道,“勤快肯干,不能喊苦喊累;手腳乾淨,不能偷拿店里的任何東西;眼皮活泛,不能逃懶不勞動;不計報酬,不能嫌棄工錢少;還有……還有……對了,還有一條,對文秀軒對東家一定要忠誠,不能背叛店鋪和東家。”

  趙牧滿意的點點透,“你能總結出來這幾條,實屬不易,看得出來,你沒少動腦筋。狗勝,做的不錯,繼續努力。”

  狗勝憨憨一笑,“謝謝東家誇獎。”

  趙牧沉吟片刻,“狗勝啊,你剛才提出的標准都很好,不過有一條要稍稍改動一下,我覺得不計報酬這條不太妥當,我們文秀軒永遠不靠剝削員工的勞動發財致富,每個員工不論職位高低,年齡大小,所得的工錢時時刻刻會和他們付出的勞動保持一致,還是那句老話,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如這樣,以後我們把這條不計報酬,改成要求報酬要合理,不能漫天要價,怎麼樣?”

  “是,東家,我記住了。”狗勝低眉順目的道。

  “狗勝,現在加上你,咱們文秀軒有六個小伙計了吧?”趙牧說道。

  “東家,目前是六個,不過我想你這麼會賺錢,咱們的文秀軒只會越開越大,將來肯定不止六個小伙計這麼簡單,一定會更多的。”狗勝小小的拍了趙牧一記馬屁。

  “你以為將來會有多少小伙計?”趙牧笑著問道。

  “怎麼著也得有六十個吧?”狗勝沒見過什麼大世面,說出來的話透著一股小家子氣。

  趙牧被狗勝的答案逗得哈哈大笑,狗勝撓撓頭,不知東家為何在發笑。

  “狗勝,我想讓你當小伙計的頭,負責替我在平時管理所有的小伙計,不知你有沒有這個膽量攬下這個差事?”趙牧收斂了笑容,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啥?”狗勝一下子被炸暈了,“東家,你,你不是和我開玩笑吧?你讓我當小伙計的頭,我還不到二十,怎麼服眾啊我?”

  趙牧笑道:“不到二十歲又怎麼了,我不也才二十歲出頭嗎?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年。怎麼,你還真打算一輩子都當個小伙計啊?”

  狗勝支吾了半天,“這事太大,我不知道該拿什麼主意。東家,我想請假回家一趟,問問我爹,看看他老人家是什麼意見?”

  趙牧笑著點點頭,“沒想到你還是個孝子。好,假我准了,你回家的時候,多給老人家買點東西,回頭你從櫃上支幾兩銀子,你買東西的錢算是櫃上的。”

  “謝謝東家。”狗勝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

  “好了,狗勝,我忙了一天了,肚子也餓了,你有沒有給我准備晚飯?趕快端上來吧。”趙牧吆喝了一聲。

  “好嘞,東家,我都給你准備好了,在桌子上擱著的就是我在外面給你買的飯菜。”狗勝指著桌子道。

  趙牧看到桌子上倒扣著幾個碗,走到桌子旁,把碗掀開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狗勝,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都長毛了?”

  狗勝湊上前一看,果然他買回來的熟肉制品上長了一層綠毛,“哎呀,都怪我,東家,天太熱了,我蓋的又嚴實,都給捂壞了。要不,我再去給你買點去。”

  趙牧看了看其他幾個碗碟里放的飯菜,還好,不是所有的都變質了,至少饅頭還能吃,“不用去了,我湊合一頓就行了。你把變質的東西都倒掉吧。”

  狗勝一邊收拾變質的食物,一邊道:“東家,你說咱們文秀軒如果有個冰窖就好了,不僅可以儲藏東西,也不怕食物會變質了。”

  趙牧激靈一下子,“你說什麼,冰窖?”趙牧一拍大腿,“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記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4 13:57:19

本帖最後由 藻類 於 2013-7-25 12:17 編輯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符箓大會(上)


  次日,丁翁剛剛抵達文秀軒,就被趙牧請了過去。“丁掌櫃,我想請幾個手藝一流的木匠、畫匠和油漆工,你有沒有這方面的線索,如果有的話,馬上給我請幾個回來,我有大用。”趙牧的雙眼熠熠生輝,堅定而深邃。

  丁翁對趙牧的這種眼神太熟悉了,每當這個時候肯定是趙牧又想出來一條開拓財路的方法,“東家,你是不是又有什麼好主意了?能不能提前透露一聲?也好給我鼓鼓心勁。”

  趙牧神秘的一笑,“我只能說一句,如果我的設想能夠實現的話,咱們文秀軒將會在很大的程度上改變這個世界所有人的生活方式。作為這場變革的發起者和推動者,我們將迎來文秀軒發展史上的第一次黃金時代。”

  丁翁愣了愣神,“東家,你說的有點誇張了吧。咱們文秀軒這麼大點地方,能發揮那麼大作用嗎?”

  趙牧胸有成竹的笑了笑,“丁掌櫃,你先別急著質疑,耐心的等待一段時間,等到我把成品制作出來的時候,你再下判斷不遲。現在最緊要的是你馬上幫我招募到我需要的人手。”

  “東家,這點小事你放心,我認識不少手工藝人,其中幾個不敢說是滏陽城最好的吧,也能在滏陽城排在前五十位。我這就去把他們請來。”丁翁轉身出了文秀軒。

  趙牧在自己的房間等了小半天,他利用這段時間把昨天晚上所思所想整理了一下,畫了幾張簡單的圖紙。他撂下筆還沒一會兒呢,丁翁領著十幾個人來到了文秀軒的後院,“東家,我按照你的吩咐,把木匠曹師傅、畫匠姚師傅等人請來過來。”

  “各位師傅快快請進。”趙牧熱情地把十幾個工匠讓進了房間內。

  木匠曹師傅是這些工匠里面領頭的人,“不知趙東家差遣丁掌櫃,把我們請來有何貴干?”

  趙牧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我請各位來,當然是請師傅們加盟我們文秀軒,為我為文秀軒做事的。”

  “不知趙東家請我們來是做家具的還是搞建設的?不瞞趙東家,我們幾個在滏陽城也算是有點名氣,工錢太低,我們可不干。”曹師傅開門見山,把條件提了出來。

  “工錢好說,你們以前是什麼樣的工錢,我會在那個基礎上再給各位師傅上漲一倍。”趙牧說道。

  姚師傅並沒有被高工錢沖昏頭腦,“趙東家,違法亂紀的事我們可不干。”

  “這個當然,這種事別說各位師傅不干,我也沒有興趣。我請各位師傅來,是想借助于各位師傅的手藝,為我打造兩三種特殊的家具的。這是你們的老本行,總不至于拒絕吧。”趙牧把桌子上的圖紙遞給曹師傅,“請師傅們看一下,我的要求很簡單,結實、耐用、美觀、做工精良。”

  曹師傅看了一下圖紙,圖紙表達的很是清楚,只有三種四方的盒子,看起來有點像是衣櫃,卻又似是而非,除了結構稍微複雜了點,別的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曹師傅把圖紙交給姚師傅,兩個老匠人互相看了一眼,“趙東家,我想問一句,你要求我們制作的東西並不難,如果我們十幾個人一起動手,平均下來,大概每個人可以制造一個半左右,其實你隨便找一個木匠就可以做出來這種新家具了,可是你為什麼要花這麼大的價錢,請我們來了?”

  趙牧嘿嘿一笑,“姚師傅這個問題問得好。我這個人要是不做也就罷了,如果一旦決定做一件事,就希望能夠做到最好。各位師傅都是滏陽城數得著的手工匠,你們做的東西,我趙牧才能放心的把它們推銷給滏陽城廣大的居民。”

  曹師傅和姚師傅低聲商量了幾句,“既然趙東家這麼有誠意,我們幾個就在你這里做一段時間,我們會兢兢業業的完成本職工作,希望趙東家也不要無故克扣我們的工錢。”

  “這點,請各位師傅放心,如果我們文秀軒無故克扣諸位的工錢了,各位可以把文秀軒里面的東西搬空抵債。不過我相信,只要各位好好干,這一天永遠也不會來到的。”趙牧拍著胸脯許下了諾言。

  丁翁把這些工匠安排在了文秀軒最後一個小院里,然後調派過來一個賬房先生,跟著曹師傅去進木料,臨行前,趙牧交代要貨比三家,買上等的木料,多和木材商侃侃價,節省下來的價錢抽出十分之一作為獎金發給他,說到最後,趙牧冷著臉道,不准吃回扣,一旦發現有人吃回扣,決不輕饒。賬房先生哆嗦了一下,他們幾個賬房從丁翁那里得到了准信,知道趙牧也是常人眼中的“大仙”,他連忙拍著胸脯保證決不弄虛作假。

  趙牧先讓工匠們簡單的收拾一下院子,把應該准備的工具都准備好,等到木料運來之後馬上開工生產。隨後,趙牧找到丁翁,讓丁翁想辦法再收購幾個院子,按照文秀軒目前的擴張速度,四個小院根本不夠用。

  四個小院已經完全分配了出去,一個是總店文秀軒,一個是朱貴等人繪制紙符的地方,一個是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的地方,最後一個也要馬上開工生產新式家具了。

  丁翁信心十足的道:“東家,現在咱們已經和天機宗聯合在了一塊,原來那些不肯出售店鋪的店主們即使有心抬高價錢,也不敢要錢太高,得罪了天機宗他們可吃罪不起。”

  “盡量按照市價購買,實在不行讓他們多賺一些錢也沒關系,咱們文秀軒不能落下一個低價霸占人家店鋪的惡名。這對咱們文秀軒的發展沒有絲毫的好處。還有,你購買店鋪的時候爭取能夠讓咱們文秀軒現在的這四家店鋪連接在一起。將來,我們也好管理一些。”趙牧簡單的說了說購買店鋪的原則。“還有,以後為了方便記憶,我決定分別給其他三個院子起個名字,分別是紙符坊、雕件坊、木工坊。回頭你做幾塊牌子給他們掛上去。”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的時間,趙牧不是躲在自己的房間里修煉,就是周旋于三個作坊之間。這段日子,文秀軒的生意還算穩定,每天都能賣出去十張左右的大甘霖符以及其他一些利潤比較低的紙符。請文秀軒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的門派也達到了十七家之多,加工量已經達到了三四千塊,丁翁緊急招募了幾個雕刻匠人,才堪堪平息了雕件坊混亂的局面。

  在符箓大會召開的前夜,經過數次修改的新式家具,終于成功定型,並且制作出來了一系列的樣品,趙牧撫摸著新式家具光滑的外皮,著迷的看著它們金屬般的質感,細膩的花紋,恍惚間又回到了魂牽夢系的地球。

  “東家,你怎麼了?”丁掌櫃道。

  趙牧深深地吸了口氣,平複了激動的心情,“丁掌櫃,我再想著如果是我們奪得了符箓大會的冠軍,不知道全城的人該如何看待我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文秀軒?”

  “東家,咱們能不能得冠軍,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咱們文秀軒等著發財吧,你造出來的這幾件東西實在是太神奇了。”丁翁佩服的看著年輕的東家。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19:45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符箓大會(下)


        符箓大會持續四天時間,前兩天是展覽和交流的日子,第三天是比賽的日子,修真門派會派出門內的優秀弟子在四大殿中間的那塊空地上,用符箓和低級法寶切磋一番,符箓大會的規矩,參加這種切磋的,其修為一概不准超過靈寂前期,符箓大會的最後一天是評定符箓好壞的日子,也是趙牧期望能夠打響文秀軒這塊招牌的大日子。

        今天是符箓大會開幕的日子,滏陽城萬人空巷,人們紛紛湧到北大殿看熱鬧,符箓大會舉辦期間對全城的百姓開放,不管男女老少,還是修真者世俗凡人都可以到符箓大會上親眼目睹本城修真者親手打造的各種符箓。

        如此開放的目的,除了宣示一下各個修真門派的親民形象之外,也是為了給各家門派賣命宣傳自身提供一個舞台,別看滏陽城有將近百萬的人口,可是其中出類拔萃、特別適合修真的連千分之五六都沒有,這幾百人基本上都被滏陽城排名前幾位的修真門派搜刮到旗下委以重任了,其他的小門小派沒有大門派得天獨厚的優勢,只能利用符箓大會這樣的舞台宣傳自己,期望能夠吸引到世俗人的注意,借此收幾個資質還差強人意的凡人加入自己的門派。

        修真界的競爭是殘酷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但是並不是說修真世界沒有規則可循,也不意味著小門小派沒有生存的空間,如果能夠抓住機會,還是能夠發展成大門派的,逍遙門就是其中的代表,逍遙門原先也是滏陽城一個不起眼的小門派,曆經數代掌門臥薪嘗膽、勵精圖治,終于發展成為滏陽城最大的修真門派。

        逍遙殿附近很是熱鬧,很多都是專門做符箓大會的生意,出租桌椅板凳的、制作條幅的、賣字的、賣小吃的……三百六十行,一夜之間都在逍遙殿附近安營紮寨了。文秀軒參加符箓大會的人員不多,趙牧、丁翁、朱貴、狗勝和另外一個小伙計,一共五個人。一大早,趙牧等人趕著雇來的兩輛馬車,頭一輛馬車拉著桌椅,朱貴等人坐在這輛馬車上,後一輛馬車上面放著一個用深色的布圍的嚴嚴實實的幾個箱子,長短大小不一,這是文秀軒的秘密武器,事關文秀軒能否名揚滏陽城,關系重大,趙牧和丁翁兩個人為防止萬一,親自坐在這輛馬車上押送。

        符箓大會頭一天,北大殿開殿門的時間很早,天還沒亮殿門已經打開,但是對外開放的日子比較晚,相當于北京時間十點左右,從殿門打開到十點的這段時間,是專門騰出來給參加符箓大會的門派、店鋪布置展位的時間,參加符箓大會的三四百個修真門派以及店鋪,其中尤以店鋪居多,逍遙門的組織能力不錯,聯合了天機宗等門派共同派出了上百位弟子門人在現場維持秩序,倒也沒有出現混亂的局面。即使出現了小小的爭執,也在逍遙門的干預下,迅速的消弭于無形之中。

        文秀軒在北大殿的展位非常不起眼,位于一個偏僻的角落里,左鄰右舍也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店鋪設下的展位,和他們相比,文秀軒這塊招牌還算是比較響亮的。文秀軒借著大甘霖符這個東風,好歹也在滏陽城小小的火了一把,參加符箓大會的很多店鋪都或多或少在文秀軒買了幾張大甘霖符。展位上的桌椅需要參加者自備,而且也沒有現代展覽會上那些分隔出來的獨立空間,就是用熟石灰粉在地面上分割出來數百個大小不一的方塊以及道路,每個參加符箓大會的人占一個方塊,參會的人們都抓緊不多的時間盡量快的布置著屬于自己的展位。

        文秀軒的展位布置起來很是簡單,桌椅一擺,紙符一放,秘密武器一擱,牌子一掛,展位當即布置妥當。當趙牧等人齊齊松了口氣的時侯,其他的展位上人們都還在忙碌不堪的布置著,和文秀軒這塊清閑之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不容易等到了十點鍾,一陣清越動人的鍾鳴之聲傳來,早就在北大殿外等待的參觀者蜂湧而入,符箓大會也是廉價交易的時節,參會者都會以低于正常價格的價位出售各種商品,以便吸引人氣。

        文秀軒的五個人都是頭一次以參會者的身份參加符箓大會,覺得一切都很是新鮮。丁翁、朱貴等人以主人翁的姿態樂呵呵的迎接著每一位走到文秀軒展位的參觀者,雖然文秀軒展位地處偏僻,走到這里的參觀者大部分都是無意當中闖過來的,甚至還有不少是迷了路的,過來打聽某某門派的展位在什麼地方。

        趙牧接待了幾個參觀者之後,變得不耐煩起來。幾乎每個參觀者問的問題都一模一樣,對這種沒有多大意義的重複勞動,趙牧沒有太大的興趣,也不願意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個上面。“丁掌櫃,你們幾個在這里盯著,我去轉轉去,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朱貴想跟著趙牧一塊轉轉,趙牧阻止道:“別,朱先生,咱們文秀軒來的人不多,懂紙符的只有你我兩個人,你我都去溜達了,萬一來了一個懂行的,你讓丁掌櫃他們怎麼應付。不如這樣,你先在這里盯著,等會兒我溜達回來之後,你再去轉,好不好?”

        趙牧是東家,朱貴能說什麼,無奈的點了點頭,等趙牧走遠了,丁翁對朱貴道:“朱先生,咱們東家食第一次參加符箓大會,你呀讓他好好轉轉吧,咱們都是老滏陽了,也不缺這一回兩回的。你說,是吧?”

        朱貴明白丁翁是好意才提醒他,笑道:“丁掌櫃,其實也沒什麼,我是想趁著大會剛剛開始,買點物美價廉的東西,頭一天東西不是便宜嗎?”

        “這好辦,你想買什麼,讓狗勝幫你去買呀。”丁翁把狗勝叫了過來。

        朱貴交給狗勝五十兩銀子,“你幫我買五刀品煌齋出的上等黃紙……”

        趙牧離開文秀軒的展位後,興致勃勃地瀏覽著道路兩側的展位。符箓大會是參會者最齊全的大會了,幾乎所有和修真界擦邊的門派、店鋪都會派人參會,符箓尤其是紙符是眾多修真法門中最沒有技術含量的修煉手段了,基本上每個修真者都會制作幾種紙符,如果把符箓大會改成法寶大會、丹藥大會,那麼參會者肯定會縮水到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修真世界是沒有“知識產權保護”這一概念的,正如朱貴事先告訴趙牧的那樣,趙牧已經在好幾個展位上看到了有商家在出售大甘霖符,趙牧特意駐足看了一下,這些大甘霖符都是真貨,不過沒有編號,沒有打上小篆體的文秀軒標識,應該是姚七星他們盜賣出來的那部分大甘霖符。值得趙牧欣慰的是這種大甘霖符為數不多,總共也就百八十張左右,而且在符箓大會上曾經風行一時的仿冒大甘霖符也少之又少,幾乎絕跡了,估計是他們發現了假大甘霖符不能和真品相比,已經停止生產了。

        撇開這些煩心事不談,趙牧還是有不少收獲的。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20:32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護衛統領(上)


        趙牧接納的杜如海記憶畢竟是死物,沒有親眼目睹時的視覺概念,就像很多人都覺得一百多米高的樓不算什麼,可是當我們親自站在摩天大樓下面的時候才能感覺到那種直沖心田的震撼力。

        杜如海萬年的修煉不是白混的,涉及符箓種類有數百種之多,囊括了最低級的紙符直至散仙制作的高等級玉符,可惜趙牧是一個實物也沒見過。符箓大會恰好滿足了趙牧在這方面的渴望,為趙牧認識各種符箓提供了一個不可或缺的舞台,也為趙牧徹底融入修真世界提供了一個難得的契機。

        趙牧每當走到一個新展位的時候,都會先大略的看一下有沒有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如果沒有,拔腿就走,如果有,則會駐足良久,仔細觀摩端詳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趙牧是修真者,參會的人也不難為他,他想看什麼就讓他看什麼,有時候趙牧興致上來了也會和參會者聊上幾句,和他交談的人每每都會從他的言語中得到不小的啟示,他們都把趙牧當成了大門派的子弟,對趙牧的態度越發的恭敬,更加不會阻攔他觀看他們的展品了。

        任何社會都是向前發展的,有一些舊的東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批新的事物,符箓也不例外。杜如海修煉的最後兩三千年一直忙于應付散仙劫了,根本沒有時間關注修真界的發展,在這段漫長的日子,修真界出現了不少新的符箓,趙牧在好幾個展位上發現了數種新符,既有對舊有符箓的改動,也有全新的符箓,趙牧對這些新符的關注最大,不過這些符箓也是參會者重點保護的對象,和趙牧一樣,他們也擔心知識產權被人侵犯,只肯出示樣品,有的甚至連樣品都不肯讓趙牧看看。

        趙牧也不強求,轉身離開,還沒走多遠呢,一個元嬰期的修真高手走到了那個展位,剛才還對趙牧百般推辭的參會者立刻換上了一張笑臉,沒等那個高手提出要求,討好的搶先把新符箓取了出來,供那個修真高手鑒賞。趙牧苦笑著搖搖頭,無論走到哪里,都少不了趨炎附勢的人。

        符箓大會一共設下了三個區域,分別是門派區、店鋪區以及散修區。趙牧利用上午的時間轉了小半個店鋪區,到了中午時分,他跑到北大殿外簡單的對付了一頓午飯後,繼續興致高昂的瀏覽著各個展位。他最感興趣的還是修真門派設下的展位,他們的展位不但布置的要比店鋪區高一兩個檔次,而且符箓的品種也比較齊全,紙符、木符、竹符、金符、玉符等等應有盡有,有的還會擺放上一兩件法寶烘托氣氛。

        在門派區的每個展位,趙牧駐足的時間越發的長,少則半個小時,多則一個小時,趙牧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對符箓非常感興趣,而且有一定符箓方面常識的低級修真者,抱著求教的態度,謙恭的向每家門派求教,這些人對趙牧的認同相對還是比較高的,大家都是修真者,沒有利益沖突的時候,還是很好說話的。而且符箓屬于比較低級的修煉法門,交流一下無傷大雅。趙牧抓住這個難得機會,一邊和其他人交流,一邊和杜如海的記憶互相印證,飛快地消化著杜如海浩渺如煙的龐大記憶。

        趙牧的舉止還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有好幾個門派流露出了招攬他加入門派的想法,除了吸收世俗人拜師學藝外,邀請散修加盟也是一個可以迅速擴大門派實力的好辦法。趙牧表現出來的誠懇、好學以及不錯的領悟力還是能夠打動一部分人的。每當有人流露出招攬的意思後,趙牧都會微笑著婉拒對方的好意,並表示自己已經有了歸屬,請對方海涵一二。趙牧有自己的龐大計劃,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加入任何一家門派,在萬金公司的不愉快經曆,使得他非常抗拒有人管著他、把握著他的命脈,這種臨到關鍵時刻被人玩弄在手掌之中的滋味非常不好受。修真門派不是黑社會,更不是政客,倒沒有生出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的想法,對于趙牧不願意加入,他們除了表示遺憾之外,並沒有多少過激的舉動。

        當趙牧轉悠到逍遙門、天機宗這樣的大門派設下的展位時,趙牧不願多生事端,即使這些展位有不少他感興趣的東西,他也暗自約束自己不要表現得太過鋒芒畢露,一旦這些門派邀請趙牧加入,他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加盟。這時候拒絕的後果是嚴重的。趙牧裝出一種若無其事的樣子,匆匆的參觀完了這些展位,為每個門派貢獻了幾百兩銀子,換回來了一些用得著的小東西。

        到了晚上的時候,趙牧連一半展位都沒有逛完,他匆匆趕回屬于自己店鋪的展位,讓其他人統統回家,他自己留下來看管那幾件還沒有揭開面紗的新式家具。符箓大會期間,北大殿有專人巡邏,失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趙牧之所以留下來,也是為了盡可能的保持新式家具的神秘。像文秀軒這樣,晚上留下人手的不在少數,有的展位撤的只剩下桌椅了,還要留下一個小伙計看著。不過像趙牧這樣的首腦人物留下來的,還真不多。

        晚上的北大殿十分的悶熱,趙牧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躺在上面,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干脆盤腿坐在桌子上修煉了起來。大殿內非常嘈雜,喝酒劃拳的、玩牌九的……像趙牧一樣睡不著的人們三五個紮成一堆玩耍了起來。趙牧不敢真正的靜下心來修煉,修煉的時候是最忌諱被外界干擾的,他現在還沒那麼多的真元設置防護禁制,只能稍稍的運轉一下殘陽月缺訣,這種修煉不過是聊勝于無罷了。

        “小哥真是懂得利用一分一秒的空閑時間,大殿里這樣糟糕的環境,小哥都能靜下心來修煉,老夫真是佩服。”趙牧突然感覺到一個人站在了離他不遠的地方,聲音甚是洪亮,忙睜開眼一看,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大漢,面如重棗,須發如雪,精神抖擻,腰杆挺得筆直,如同一杆標槍,給人一股沉穩如山的彪悍之氣。這個老者也是一個修真者,修為和趙牧相比,在伯仲之間。

        趙牧從桌子上蹦了下來,“老哥見笑了。我也是閑暇無聊,修煉著玩罷了。”

        “老夫冒昧打擾,還請小哥不要怪罪啊。”老者爽朗的一笑,揚了揚手中的酒肉,“我見小哥一個人也是無聊,好男兒怎能浪費上天賜給你我的大好時光,一邊喝酒,一邊暢談一番,豈不快哉?”

        趙牧不嗜飲酒,卻也能飲兩杯,“老哥相邀,在下豈有拒絕的道理。老哥快快請坐。”趙牧在雙極星呆了有一段時間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借請人喝酒的機會下迷魂藥的,和地球上複雜的人性相比,修真世界的人們則要單純了許多。

        老者把酒壇和一只燉好的香鳥放到了桌子上,又從懷中取出兩盞褐色的瓷碗,拍開酒壇的泥封,嘩嘩的倒上了兩杯濁酒,“趙東家,為咱們倆的萍水相逢干一杯。”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20:55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護衛統領(中)


        趙牧眉毛一揚,“老哥怎麼知道我姓趙?”

        老者端起工藝粗糙的瓷碗,一仰脖,喉結蠕動了兩下,一盞濁酒眨眼間消失在他的口中,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液,“趙東家,你現在在滏陽城多多少少有了點小名氣,不少人知道你們文秀軒新推出了一種實用的紙符——大甘霖符,我熊蒼山也曾在貴店購買過兩張大甘霖符。說句實話,大甘霖符確實好使,不過有一點不好,貴了一點點。”

        趙牧呵呵一笑,“老哥,貴與不貴是相對的,和火災可能造成的損失相比,購買大甘霖符花費的那點銀子算得了什麼。而且我們文秀軒制作的大甘霖符用料考究,黃紙乃是滏陽城中能找到的質地最好的,朱砂是我們文秀軒特制的,所需花費可不低呀,另外還要算上人工費、員工的薪水,算下來一張大甘霖符賣六十兩銀子不算貴。”

        “呵呵,趙東家倒是時刻不忘給宣傳自家的大甘霖符,沖這一點看,趙東家也是一個合格的生意人,想不發財都難,來,咱們干一杯,我提前預祝趙東家你早日成為滏陽城屈指可數的大商人。”熊蒼山端起瓷碗和趙牧的瓷碗碰了一下,一仰脖,一碗酒又倒進了肚子里。

        “老哥真是豪爽,小弟不才,願意陪老哥飲上一碗。”趙牧咕咚咕咚喝下半碗酒,辛辣的酒味嗆得他連連咳嗽。

        “趙東家一看就不是善飲之人。”熊蒼山抱起酒壇子,重新倒滿酒,“說起來,我熊蒼山挺佩服趙東家你的,你我都是修煉之人,修真花費甚巨,不是普通人能夠承擔得了的,尤其像我這樣的散修,修煉的費用都是平日里一個銅子兒一個銅子兒省下來的。趙東家你說,修煉講究清心寡欲,可是沒錢能寡得了欲才是活見鬼呢,我恨不得天上能給我掉下來一座金山銀山來,讓我這一輩子再也不用為修煉的費用發愁,能夠靜下心來,順順當當的修煉。哎,說這些有啥用,喝酒,喝酒。”熊蒼山自顧自的和趙牧的碗碰了一下,一仰脖,又是一碗酒沒影了。

        “老哥,像你這樣喝酒太快,很容易醉的,慢點喝,又沒人和你搶。”趙牧給熊蒼山倒了一碗酒,“對了,這你都知道小弟的底細了,我還沒來得及打聽老哥你的底細呢。小弟冒昧問一句,老哥是做什麼營生的?是不是和小弟一樣,也開了一家自己的店面?”

        熊蒼山連喝了幾碗酒,不但沒有醉意,反而越喝越精神,“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做生意的嗎?我這人打打殺殺還行,要是做生意,估計我連褲衩都能賠進去,我自個知道自個,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我呀,平日靠給滏陽城的一些富貴人家當當保鏢、做做護衛之類的動手不動腦的活兒賺幾個零花錢。這次,我是受羌戎符箓店的邀請,為他們提供護衛服務的,負責保護他們在符箓大會期間,不被他人騷擾不被他人侵害。”

        “羌戎符箓店?”趙牧皺了皺眉頭,他對這家店鋪有印象,是那家有新符問世卻不肯讓他細觀的店鋪,“老哥,做保鏢肯定很賺錢吧?”

        “也就賺個賣命錢,說不定今天有得賺明天就沒得花了。不像趙東家你這樣的生意人,賺得多不說,還沒有性命之憂,比我強多了。”熊蒼山又喝了一大口酒,“咱們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事了,喝酒喝酒。”

        熊蒼山的工作引起了趙牧的注意,文秀軒同樣缺乏安全保衛工作,專司深夜撬人門窗大肆偷竊的毛賊以及尋釁生事的地痞流氓在地球上屢見不鮮,即使在滏陽城也沒能幸免,如果不是他機警,已經栽在地痞三伢子一伙兒的手中了。雖然現在文秀軒還沒有遇到上門敲詐的小混混,可是這並不代表著太平無事,所謂未雨綢繆,防患于未然才是正理。不過,他又該請誰給文秀軒當保鏢呢?既要本領高強,又要頭腦靈活,忠于職守,這樣的人選實在是太難找了。

        “趙東家,想什麼呢?”熊蒼山不滿的道,“我都已經喝了好幾碗酒了,你這一碗還沒下去,是不是瞧不起我熊某人呢?”

        “老哥誤會了,我剛才想到了一點生意上的小問題。”趙牧掩飾道,“來,老哥,我敬你一杯。”他端起瓷碗,一飲而盡。然後親自給熊蒼山斟滿酒,“老哥,你做護衛的年頭不短了吧?”

        “是呀,我是走鏢的出身,原來沒有修真的時候是武威鏢局的一名副總鏢頭,有一會我在走鏢的路上救了一個修真者,人家不願欠我的情,給我留下了一份修真功法,于是我照著那份功法修煉,一晃眼,六十多年過去了,如今我都快九十歲了,十八歲開始走鏢,到如今已經八十年了。”

        趙牧暗自咂舌,熊蒼山鶴發童顏,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的壯年人,實際年齡卻大的嚇人,都能做趙牧的太爺爺了。難怪人們常說修真者的年紀不能看外表,單憑外表是判斷不出來的。“老哥,你做了這麼多年的鏢師、護衛,對滏陽城的治安情況肯定了如指掌,咱們現在也是閑暇無事,能不能給小弟我仔細的說道說道?”

        熊蒼山一眼看穿了趙牧的小九九,他人老成精,也不揭穿趙牧的用意,愜意的抿了一口酒,“趙東家,咱們滏陽城的治安總體而言還是不錯的,逍遙門統領滏陽城以來,還是做出了不少努力的,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比以前安心多了,殺人放火搶劫綁票的,不敢說是完全杜絕了吧,卻也是一兩年難得發生一起。真要是嚴格說起來,一般人不請保鏢也沒啥大事,沒人會找到他們頭上。不過話說回來了,滏陽城有近百萬的人口,逍遙門肯定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偷盜啊什麼的,還是偶有發生的,像我這樣專門給人做護衛的主要的工作就是防止雇主的東西被人竊取。”

        熊蒼山的話說的不盡不實,他做保鏢這行這麼多年,黑幕還是知道不少的,逍遙門對滏陽城的控制不像他說得那麼得心應手,很多時候逍遙門為了門派的利益,還會縱容引導某些殺伐時間的發生。熊蒼山了解這些,卻不代表著他敢到處宣揚逍遙門的劣跡,除非他不想在雙極星混下去了。逍遙門不但是滏陽城第一大修真門派,而且還是雙極星排名前五十的大門派之一,收拾他這麼一個小卒子還是不在話下的。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21:52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護衛統領(下)


        趙牧曾親眼目睹發生在薜荔山的慘劇,自是明白逍遙門對待非本門修真者的態度,和超級大國對待其他國家一模一樣,胡蘿蔔加大棒政策,聽話的賞一胡蘿蔔,不聽話的就是一悶棍。“老哥說得對,在逍遙門的管理下,滏陽城的治安狀況是我所見過的城市中最好的一個。”趙牧口是心非的道。逍遙門在北大殿內的展位是最大的,夜間留守的人員也是最多的,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逍遙門派出的密探,專門刺探是否有人對逍遙門心懷不滿。

        “呵呵,趙東家說得是,喝酒喝酒。”熊蒼山也沒奢望兩人第一次見面,趙牧便說出掏心窩子的話,這種人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就是做事不考慮後果的幼稚之人,這兩種人都不是他欣賞的人。

        兩人若無其事的暢飲頗吸引了幾個人的目光,另外一對湊在一起喝酒的低級修真者抱著兩個大酒壇子走了過來,要求合在一起喝酒。四個人坐在一起天南地北海侃了一通,趙牧從頭至尾扮演的都是傾聽者的角色,他對滏陽城和雙極星的了解都太少了,正好借機打聽滏陽城和雙極星的風土人情,那兩個後來的修真者都是大嘴巴,趙牧從他們口中探得了不少有價值的消息。熊蒼山眼神犀利的看了趙牧一眼,隨即埋頭喝起酒來。

        酒壯慫人膽,很多在清醒狀態下不敢做不能做的事情,在人們喝醉酒的狀況下,束縛人的那道無形禁錮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兩位後來的修真者非常貪杯,眨眼間已是酩酊大醉,其中一個迷迷糊糊的指著圍的嚴嚴實實的方盒子,“趙東家,這是什麼寶貝呀?難道里面躲著的是絕色女子,才被你藏的如此嚴實?你是不是想等到夜深人靜,在北大殿留守的修真同道統統睡著之後,你再偷偷的和人家私會云雨呀?”

        趙牧皺了皺眉頭,“兄台誤會了,這里面沒有什麼女子,是我們文秀軒做的幾個小玩意,不值得一提,來來,小弟敬兄台一杯。”

        那修真者一把把趙牧的酒碗撥拉到一邊,“不對,你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我敢打賭,你藏在里面的肯定是小美人一個,要不然你不會岔開話題。大哥,你說我猜的對不?”他對著跟他同來的修真者道。

        另外一個修真者也喝得大醉,舌頭都打結了,他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一頭栽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趙東家,你看,連我大哥都不相信你了。”那修真者打著酒嗝嚷道,“不行,我得看看去,不能讓女人壞了趙東家你的修煉大計,趙東家,色是刮骨刀啊,做兄弟的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往火坑里面跳。”說著,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一把抓住了蒙著方盒子的黑布,眼看著趙牧精心籌劃的秘密就要曝露在眾人眼光之下。

        趙牧急中生智,點點火苗出現在他的手掌,趙牧屈指一彈,火花咻地飛了出去,落在了那個借酒撒瘋的修真者的衣襟下擺,“哎呀,兄台,你的衣服怎麼著火了?”趙牧賊喊捉賊的大聲嚷道,他連忙裝出一幅手忙腳亂的樣子,抱起酒壇子,嘩的潑在了那個修真者身上。

        火借酒勢,燒得更加旺了,那個修真者酒醒了不少,嚇得躺在地上連連打滾,嘴里邊哇哇的大叫,趙牧見教訓的他差不多了,取出一張大甘霖符,把那人身上的火滅掉了。“兄台,你沒事吧?”趙牧上前一步,把那個修真者從水窪之中拉了起來。

        趙牧救火還算及時,那個修真者只是衣服被燒掉了一大半,頭發也差不多快燒沒了,肌膚倒是沒有受到損害,那個修真者雙手抱拳作揖道:“多謝趙東家救命之恩。”

        趙牧伴著面孔,嚴肅地道:“兄台,你是不是隨身攜帶的火折子沒有放好啊?你看看多誤事呀,如果不是恰好你身邊有人,明年的今天就是兄台你的忌日了。”

        那個修真者伸手到懷中掏了一下,放在這里的火折子在他打滾的時候不知道掉到什麼地方去了,而且無巧不成書的是他的胸口處燒出了一個洞,正好圓了趙牧的亂扯之言,那人僅有的一點懷疑頓時煙消云散,只能暗道倒黴。這是他也沒有心情喝酒了,“趙東家,熊老爺子,在下告辭了。”

        趙牧上前幾步,背著熊蒼山偷偷塞給那個修真者一張紙符,“兄台,這張大甘霖符送給你,下次要是火折子再起火,你就用我們文秀軒出產的大甘霖符救火。保准你又快又及時地的把火消滅在萌芽狀態。”

        那個自認倒黴的修真者悻悻地走了,趙牧又把另外一個酩酊大醉呼呼大睡的修真者送回到他留守的展位。

        熊蒼山從頭至尾目睹了趙牧做的一切,包括趙牧放火燒那個修真者也被他看到了眼中,和趙牧一樣,他也誤認為趙牧放出的火苗是三昧真火,在修真界水、火屬性的體質是最常見的,但是像趙牧這樣在融合期這麼早的境界就能修煉出三昧真火的,在修真界實屬鳳毛麟角,這種人將來取得成就要比一般人強的多,另外他非常震驚于趙牧的機敏、果決以及做事的老辣程度,非常人行非常事,兩相結合在一起推斷,他幾乎可以肯定趙牧將來取得成就必定非同小可。熊蒼山的心中湧起了一股投奔趙牧的沖動。

        等到趙牧回來之後,熊蒼山狀似隨意的問道:“趙東家的文秀軒生意如此紅火,手下做事的人肯定也能沾上不少的光吧?”

        趙牧淡淡的道:“老哥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

        熊蒼山訕道:“老哥哥我好奇而已,如果趙東家不願意說就算了。”

        “老哥如果感興趣,可以等到明天親自向丁掌櫃他們打聽一下。”趙牧掃了熊蒼山一眼,“老哥,你做鏢師這麼多年,肯定認識不少這方面的人才,能不能給我介紹兩個這方面的行家里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他們的。”

        熊蒼山抿了一口酒,“趙東家,你看我怎麼樣?是否有資格做你文秀軒的護衛呀?”

        趙牧喜道:“老哥能來,小弟歡迎至極。老哥如果肯到文秀軒低就的話,小弟願意委任老哥為護衛統領,全權負責保護文秀軒的安全。”

        熊蒼山沒有想到趙牧如此看重他,心間頓時湧出一陣暖流,生出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他一拍桌子,慷慨激昂的道:“既然趙東家如此信得過老夫,老夫就把這一百多斤交給趙東家你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22:23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斗符箓(上)


        趙牧和熊蒼山約定等符箓大會結束之後,熊蒼山即刻到文秀軒報到,兩人盡歡而散。一夜無話,眨眼間,時間到了符箓大會的第二天,丁翁等人來的很早,丁翁看到文秀軒的展位附近全都是水,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覺得很奇怪。趙牧沒有解釋那麼多,吩咐狗勝去找幾把笤帚和鐵鍬來,他取出來一張冰霜符,把地面上的水凍成了薄薄的一層冰,敲碎,鏟走,沒費多少時間,地面除了有些潮濕外,卻也變得乾淨了許多,然後,趙牧又取出一張爐火符,不到五分鍾,剛才還略顯潮濕的地面變得干燥硬實起來。

        “東家,你可真夠奢侈的,一張冰霜符,一張爐火符,兩張紙符加起來至少也要值五六十兩銀子,為了一個小水坑,你就大動干戈,估計這種清理方式是雙極星有史以來最昂貴的一次了。”丁翁從側面勸諭趙牧不能奢侈浪費。

        趙牧淡淡一笑,“丁掌櫃,事急從權,北大殿的大門馬上要打開了,我們不趕快收拾乾淨,還等著參觀的人看我們這里一片狼藉嗎?”

        “東家說的是。”丁翁也不辯解,笑道,“今天東家有什麼活動嗎?還是像昨天一樣,到處參觀一下嗎?”

        趙牧想了想,“也好,今天我再接著轉轉,順便買些便宜的符箓充實一下咱們文秀軒,你們繼續看管著咱們的展位,記住,如果有人要求看咱們的新式家具,一概不准。和那些人講清楚,咱們在後天揭開謎底,請他們耐心的等待幾天。”

        朱貴笑道:“東家,你不必太擔心,咱們的展位不好,估計很難會有修真高手過來參觀,最難辦的就是他們了,至于其他的人則要好辦得多,說明咱們的態度就可以了。”

        “朱先生,如果真的有修真高手過來,你和丁掌櫃商量著辦吧。總之,一條原則,盡可能的在符箓大會最後一天之前,保守住秘密。”趙牧吩咐了一句,拍拍屁股走人了,徒留下朱貴和丁翁傷腦筋。

        趙牧直接穿過店鋪區,來到了散修區。獨木難成林,文秀軒人手嚴重不足,他想物色幾個合適的散修,看看能不能拉攏他們加盟文秀軒。趙牧轉悠了半天,沒有發現一個合適的人選。在散修區設下展位的散修們大部分都是修煉有成的修真者,平常在北大殿隨處可見的低級修真者一個也看不著了。這些人的修為主要集中在融合期、心動期,他們的境界和趙牧相比,只強不弱,趙牧想招攬到他們是難之又難。不過失之東隅,得之桑榆,趙牧驚奇的發現,散修們出售的各種符箓要比市面上的價錢低了近一成,如果有心人能夠利用好這個時間差,完全可以大賺一筆。趙牧思考了好一會兒,最後放棄了這個機會,一方面是因為利潤不高,另一方面又容易開罪出售符箓的散修,長遠來講,對他對文秀軒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趙牧沒有在散修區白白的轉一圈,既然來了,就一定要有所收獲才行。趙牧挑選了幾個面目看起來順眼的、出售的符箓非常不錯的散修,和他們盡情了交談了好半天,等到趙牧離開他們的展位時,已經和幾個散修稱兄道弟了。這是趙牧的策略,先混個臉熟,等到文秀軒實力進一步提升之後,再行招攬便容易多了。

        符箓大會的第二天在趙牧忙著結識更多的散修中瞬逝而去,這一天,趙牧的收獲勉強過得去,他認識了七八個基本功比較紮實的散修,順利地套取了他們的家庭住址、境界高低等情報。

        當天晚上,還是趙牧留守在北大殿,熊蒼山走過來和趙牧暢談了大半夜。趙牧借著這次機會,和熊蒼山簡略的介紹了一下文秀軒的大致情況,然後和熊蒼山吹噓了半天他在互聯網上看到的那些中南海保鏢之類的圖片、故事,在他的口中,那些身懷絕技的保鏢們成了修為高絕的修真者,趙牧的口才還算過得去,把熊蒼山聽的一楞一楞的,連連打聽地球在茫茫宇宙當中的位置。

        趙牧歎了口氣,心道我如果知道的話就好了,又何苦留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雙極星,勞心勞力的為生存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老哥,我給你講的事情,是從一本書上看到的,至于地球在宇宙中的方位,書上沒有講,所以我沒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熊蒼山遺憾的搖了搖頭,“真希望有一天能夠到地球上看一眼,和那些修真高手們過過招。”

        眨眼間,趙牧留守的第二個晚上又過去了。這一天是符箓大會的第三天,也是符箓大會最吸引人氣的時候。逍遙門在東南西北四大殿中間的一大片空地上搭建了四個大小一樣的四方平台,天還沒有亮透,平台四周已經被看熱鬧的人群團團圍住。滏陽城的世俗人沒幾個人看得懂符箓,他們對符箓大會最大的興趣便是這“斗符箓”的比賽。

        斗符箓的傳統由來已久,在滏陽城還沒有符箓大會這回事的時候,當地的修真者就很喜歡在一塊斗符箓了。斗符箓有文斗與武斗之分,文斗是比試的一方拿出一個符箓,請對方在規定的時間(一般為五分鍾)內說出符箓的制作方法,用料以及用途等等相關的資料,難住對方的獲勝,答不出來的算作失敗。武斗要比文斗熱鬧到了,雙方站在一個平台之上,雙方用符箓攻擊對方,同樣用符箓防禦自己,等到一方俯首認輸或者被擊倒在地的時候,算是分出勝負。通常,斗符箓的人選擇的都是武斗,只有在親朋好友聚會的時候,人們才會選擇無傷大雅的文斗。

        符箓大會上的斗符箓階段主要安排的也是武斗,文斗少之又少,老百姓不喜歡看是主要的原因,曆史上曾經有一次,兩個比賽的修真者同時表示願意選擇文斗的方式,兩人斗符箓的過程像是小腳老太太的裹腳布,又丑又長,愣是被下面圍觀的人哄下了台,從那以後,很少有人當眾選擇文斗了。

        這一天如何安排值守展位,文秀軒出現了不大不小的爭執,斗符箓這麼熱鬧的環節,誰都想去看看熱鬧,誰都不願意留守展位,丁翁等人不好意思和東家爭,四個人用石頭剪子布劃拳,決定出誰上午去看斗符箓,誰下午去看,結果很快出來了,朱貴和狗勝輸掉了劃拳,需要在上午留守展位,丁翁和另外一個小伙計跟著趙牧這個東家樂呵呵的朝斗符箓的場地走去。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38:11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斗符箓(中)


        四大殿中間的空地面積很大,比足球場還要大上一倍,大概能容納下兩萬多人,不過和滏陽城近百萬的人口相比,空地的容量顯得小了許多。趙牧等人擠到比賽場地的時候,這里已是人山人海,人挨著人,人貼著人,水泄不通,想往里面走一步都難如登天。在會場的上空,有密密麻麻如同蛛網般縱橫交錯的網格在漂浮著,網格的寬度很窄,一個人可以勉強站在上面,稍動一下都有困難。不時的有修真者腳踏著飛劍落在網格上,這些修真者居高臨下,透過網格之間的空隙觀看下面的比賽,和空地上擁堵的場景相比,懸浮的網格上顯得空蕩了許多,斗符箓最精彩的時段往往集中在下午時分,很多修真者都留在家中養精蓄銳,等待著下午過來觀看。

        四個平台聳立在熙攘的人群中,擂台的高度有五六米高,此高度能夠盡可能多的照顧到遠近的觀眾,不過最倒黴的還是離擂台最近的觀眾,估計用不了太長時間他們該嚷嚷著脖子酸痛了。趙牧等人奮力往前擠,等到距離擂台還有五六十米的時候,實在是擠不動了,只好停了下來,極力的睜大眼睛,朝離他最近的那座擂台上張望。

        在眾人的期盼聲中,斗符箓拉開了正式比賽的序幕,一位身形精瘦、精神矍鑠的中年漢子緩步走上擂台,朗聲道:“滏陽城的父老鄉親們,各位修真同道以及來自紅葉城、太華城、漁樵城的朋友,歡迎你們來到第一百二十九屆符箓大會斗符箓的比賽現場,今年的斗符箓與往年相比,份外不同,今年參加斗符箓的不但有咱們滏陽城的本地人,還有來自其他三個城池的朋友,他們都是咱們滏陽城的朋友、貴賓,他們是受逍遙門的邀請,特地來給咱們斗符箓助興的,待會兒他們也要參加斗符箓,請大家多多給這些朋友們捧捧場。”

        擂台之下一片轟然叫好聲,丁翁洋洋得意的道:“東家,這會兒咱們算是來著了,能親眼看到外城的大仙斗符箓,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頭一次。”

        中年漢子高聲喊道:“大家靜一靜,下面我例行公事,宣布一下斗符箓的比賽規程,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觀看斗符箓,我就長話短說,不耽誤大家看比賽的時間了。”

        符箓大會上的斗符箓,對于參賽的人員是有嚴格規定的,首先必須是門派中人或者是有名望的散修,店鋪中的修真者是沒有資格參加斗符箓的;其次必須在開光期以上、心動期以下,此范圍之外的修真者也不允許參加斗符箓,此外還有一點限制,斗符箓的雙方使用的必須是各種符咒,其他的任何符箓之外的寶物一概不許使用,違者以失敗論處,並終身禁止以參賽者的身份參加符箓大會。

        很快,中年漢子宣讀完了判斷勝負的標准等等各種事項,然後在萬千民眾等待的不耐煩的時候,宣布斗符箓正式開始,頓時擂台之下又傳來一陣叫好聲。

        中年漢子轉身下了擂台,幾分鍾之後,四個擂台上都面對面站立了一對兒修真者。遠處的那三個擂台上是什麼樣的英雄人物,趙牧看不大清楚,他能看清楚的是距離他最近的這個擂台。此時,這個擂台上的兩個人一臉的殺氣,似乎都恨不得把對方撕成碎片,吞噬到肚子里去。這二人一個身材中等,身著黑色的緊身衣,腳踏一雙黑面白底的新鞋,一張國字臉,看起來有三四十歲,另外一個人身形略高,五十歲左右的年紀,頭發稍顯灰白,眼神陰戾乖張,一看就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

        “東家,真是奇怪,為什麼這兩個大仙一副仇深似海的表情,不就是一場斗符箓嗎?至于這個樣子嗎?”丁翁疑惑萬分的道。

        斗符箓之前,需要比賽雙方先行報上姓名以及來曆。年紀稍小的人先開口道:“在下靈犀門掌門霍金雁,向全道友請教。”霍金雁的語調冰寒刺骨,處處透著殺氣,那里有一點真心討教的意圖。

        另外一個人一拱手,用一種鐵釘劃過鋼板的刺耳聲音說道:“某帝天觀觀主全天際,向霍道友討教。”

        聽罷兩人自報家門後,趙牧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在薜荔山上,霍金雁的獨子和一位面相凶神惡煞、來自帝天觀的男子爭斗,雙雙而亡,霍金雁中年喪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可是看全天際的樣子,被霍金雁獨子打死的那個修真者和全天際的關系一定非比尋常。事情是明擺著的,兩個小輩的死了,躲在他們背後的老一輩忍不住跳出來給他們的晚輩討說法來了。

        兩個門派的掌門要斗符箓,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眼光,連站在網格上觀看斗符箓的修真者大部分也把目光轉向了這里。

        全天際和霍金雁雖然都是一家門派的掌門,可是他們的修為都不算高,都是心動後期,是符合參加比賽的條件的。也許是命運安排兩家門派死磕吧,兩家門派在抽簽的時候,互相抽中了對方。

        這時一個修真者從網格之上飛落下來,他雙手抱拳,道:“兩位掌門,在下逍遙門李登科,奉命做兩位斗符箓的評判。”

        李登科的修為比霍金雁、全天際高出不少,為靈寂中期。發生在薜荔山的慘案,早傳遍了滏陽城的大小修真門派,大家都知道靈犀門和帝天觀結下了深仇大恨,霍金雁和全天際斗符箓的時候肯定不會留任何後手,搞不好會是生死斗,不死不休之局,做為大會的組織者,逍遙門不希望出現命喪當場的慘劇,于是派出了李登科這個強力人物,希望借助于李登科超過兩人的修為彈壓住局面。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霍金雁和全天際根本不買李登科的賬,兩人隔著李登科,互相用目光死死盯著對方,如果目光可以當刀使的話,兩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已經過招了上千回合了。夾在兩人中間的李登科覺得如坐針芒,後背只冒涼氣。他不敢讓兩位掌門久候,大手一揮,“比賽正式開始。”說罷,閃身退到了擂台的邊緣。擂台周圍有繩索圍成一圈,另外還有防護罩,可以有效防止人員跌落到擂台下面,同時還可以防止斗符箓的余波波及到台下觀看比賽的觀眾。

        霍金雁發出一陣哼哼的冷笑,“全道友,你的愛徒殺死了我的獨子,這份情意我還沒來得及向貴派問候,今天正好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我霍金雁一定要好好的報答報答你。”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39:36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斗符箓(下)


        全天際也不是省油的燈,“霍道友,今天是咱們兩家門派了結恩怨的日子,我的徒弟不會白白死在你們靈犀門手中,咱們都別廢話了,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哈哈,全道友夠爽快。”霍金雁冷笑道,“今天我定會讓全道友好好品嘗一下我霍某人准備的饕餮盛筵。”

        霍金雁的話音還未落,全天際和霍金雁同時一抖手,分別射出一道符箓,兩道寒光分別撲向兩人的面門,兩人同時高聲喝道:“爆。”

        接連兩聲爆響,擂台之上騰起了煙霧,全天際和霍金雁不約而同的偷襲了對方,又不約而同的躲過了對方的偷襲,霍金雁腳下使力,縱身往煙霧之外突圍,在他跳躍起來的同時,隨手用天女散花的手法,丟出了一大把花生米大小的木符,這些木符威力適中,而且制作成本低廉,適合大規模的制造,霍金雁隨手扔出的這一把至少也有二三十枚,這些木符籠罩住的面積甚廣,只要全天際躲在煙霧中沒有動彈,肯定會著了霍金雁的道。

        噼里啪啦,一陣爆響之後,擂台之上的煙霧更加濃厚了,這些木符個個都像威力稍次的手榴彈,一起爆炸,形成的殺傷效果可想而知。

        霍金雁臉上浮現出了得意的微笑,他耐心的等待了片刻,意料之中的全天際的慘叫聲卻遲遲沒有響起,霍金雁不由得勃然變色,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即他剛才撒出的爆雷符沒有對全天際造成絲毫的損害。想到這里,霍金雁連忙丟出一道紙符,一股清新的涼風迅速的吹散了擂台上的煙霧,全天際不見了,霍金雁吃了一驚,他霍地轉身,剛剛潛伏到霍金雁身後的全天際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現在輪到我進攻了。”說著,全天際打出了一道造型古樸的木符,“霍道友,嘗嘗五雷符的滋味如何吧?”

        木符被藍白色的電芒籠罩著,發出滋滋的聲音,眨眼間已經到了霍金雁的胸口,霍金雁嚇出了一身冷汗,兩腿一軟,躺在地上,一個懶驢打滾,躲過了五雷符。五雷符突然在霍金雁剛才站立的爆發,轟轟轟,接連五道霹靂劃破虛空,打在了擂台之上。

        全天際得勢不讓人,符箓像是不要錢一樣,丟出了一個又一個,沒有片刻的間隙,霍金雁被勢所迫,只能靠著在擂台上打滾,躲過一道又一道符箓,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李登科看出來情勢對霍金雁非常不利,尤其是霍金雁當著全滏陽城老百姓的面丟了面子,這個梁子可結大了,他上前一步,打斷了比賽,“全掌門暫請歇手,讓我問一下,霍掌門是否肯主動認輸?”

        霍金雁不等他發問,直道:“多謝李道友一片好意,今天我和全天際這個老賊是不死不休之局,有我沒他,有他沒我。”丟了面子的霍金雁不再虛偽的稱全天際為‘友’,改稱為‘賊’了。

        全天際追打著霍金雁正過癮,突然被李登科打斷,頓時恨上了李登科,“李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仗著自己是名門大派的弟子偏袒他霍金雁嗎?”

        李登科一瞪眼,“大膽,你敢誣蔑我逍遙門?”

        全天際豁了出去,挺直腰杆道:“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咱們讓滏陽城的父老鄉親評評理,我剛才打的霍金雁毫無還手之力,你卻跳了出來,不是意存偏袒是什麼?”

        霍金雁從地上跳了起來,指著全天際破口罵道:“全老賊,你說什麼?說我被你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呀,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憑你的本事,你能辦的到嗎?如果不是你卑鄙的用隱形符藏覓了蹤跡,這會兒還不知道是誰打誰呢?李道友,你讓開,我要和全老賊,刀對刀槍對槍的干一架,今天不打得他滿臉桃花開,他還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了?”

        擂台之下,丁翁感歎的道:“全掌門這次為了獲勝,是下了大代價的,一枚隱形符價值千兩白銀,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沒影了。”

        趙牧道:“仇恨使人喪失理智,無論是全天際還是霍金雁都不會善罷甘休,兩人必定還有一番龍爭虎斗。”

        擂台之上,李登科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全天際和霍金雁都不肯賣他一個面子,他都快忍不住想親自出手教訓一下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家伙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好,我再也不阻攔你們比賽了,你們接著打。”

        全天際和霍金雁都恨不得對方死,在李登科退下來的一瞬間,兩人再一次同時甩出了符箓,這次兩人甩出的都是壓箱底的玉符,是他們花費重金從逍遙殿買回來的玉符,全天際甩出的是一枚烈焰焚身符,霍金雁拋出的是一枚天齏雷符,都是殺傷力比較大的符箓。這次兩人都只顧著搶先出手了,等到玉符臨身的時候才想起躲避,可是一切都晚了,烈焰焚身符爆出一團火焰瞬間吞噬了霍金雁,與此同時天齏雷符迸發出一團青白色的雷球須臾間把全天際裹住,放出了萬千狂暴的霹靂,時間不長,霍金雁和全天際都不**形了,擂台之下帝天觀和靈犀門觀戰的弟子一起搶上了擂台上,又是撲火又是滅雷的,總算是把兩位掌門從鬼門關前搶救了回來。

        舊仇未去,又添新恨,兩派弟子同時亮出了兵器,眼看著一場殺戮要當眾上演了。李登科踏前一步,高聲喝道:“你們要干什麼?是不是要造反了?你,你,還有你,都把兵器給我收起來,聽到沒有,膽敢不聽命令者,廢掉修為,毀其經脈,讓他一輩子修不了真。”

        一場沖突在逍遙門的強力彈壓下消弭于無形之中,可是逍遙門只能管得了一時,卻管不了一世,如果逍遙門不繼續跟進,帝天觀與靈犀門之間必有一戰,而且是慘烈的有你沒我,有我沒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死戰。

        霍金雁和全天際之間慘烈的斗符箓為符箓大會蒙上了一層陰影,觀看斗符箓的很多人覺得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非常不舒服。不少觀眾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逍遙門舉辦斗符箓比賽一百多年,經驗極為豐富,那個主持斗符箓的中年漢子再次出現在擂台之上,“下面有請來自紅葉城的代表——白虎門的歐陽道友上台和來自逍遙門的解豸道兄為大家上演一場精彩的斗符箓。”

        來自外城的修真者和本城最大的修真門派斗符箓,這個噱頭馬上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剛才擂台之下還議論紛紛的人們逐漸停息了下來,把目光轉移到了擂台之上。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40:28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新式家具(上)


        和全天際、霍金雁之間的生死斗相比,歐陽謹與解豸之間的斗符箓要平和多了,兩人像是相識多年的朋友在切磋一樣,誰也不會讓對方下不來台。你丟我一個符,我還你一個箓,你放一個冰刺符,我拋一個木盾符,兩人不溫不火,你來我往,擂台儼然成了兩人表演的舞台。兩人斗符箓斗的無比華麗,像是新年的焰火,絢麗多彩,奪人耳目,引得台下觀看的凡夫俗子們鼓了一次又一次掌,叫好叫的聲嘶力竭。

        兩人在擂台上斗了有一刻鍾左右,突然在網格上空觀看的修真者出現了一陣騷亂,有人指著內城方向喊道:“快看,逍遙門的律令堂出動了。”

        歐陽謹和解豸相視一笑,歐陽謹向後一跳,拱手抱拳道:“解道兄技高一籌,小弟甘拜下風。”

        擂台下的人看著正過癮,兩人突然停止了斗符箓,頓時引起了諸人的不滿,不知誰帶頭喝了一聲倒彩,不少人紛紛應合。

        歐陽謹生的一副白淨的面孔,面容俊朗,十足一個陽光少年,他對倒彩之聲視若無睹,雙手抱拳朝著擂台之下團團一揖,“諸位滏陽城的鄉親,我歐陽謹學藝不精,有負各位的厚望。不過斗符箓才剛剛開始,還有一整天的時間,無數道友等著向各位展示自己的本事,大家何必讓我繼續獻丑呢。實不相瞞,小子已是黔驢技窮了,再在台上多呆一分鍾,就要出糗了,還是請諸位鄉親給我留點面子吧。”

        歐陽謹謙恭的態度,得體的語言瞬間征服了不少人的心,擂台下的噓聲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叫好聲。

        趙牧暗自點頭,這個歐陽謹是個人物,是個搞公關做外交的料,以後找機會一定要好好結交一番。

        這時,律令堂的十幾個修真者役使著飛劍飛了過來,錯落有致散布在了四個擂台周圍的空中,他們的站位非常有講究,隱隱組成了一個攻守兼備的陣勢,不大功夫,他們已控制了全場的局勢,其中一個修真者朗聲喊道:“我等奉掌門之命,特來監督斗符箓比賽,希望參加斗符箓的修真同道能夠秉承友好切磋的原則,斗出水平,斗出風格,如果不聽勸阻,再次發生死傷事件,是散修的,逐出滏陽城,有師門的,其所在門派永久取消該門派遷移到內城的權利。”

        律令堂是逍遙門內部執行門派戒律、處罰違規弟子的機構,全部由修真好手組成,修為最次的也有心動後期,在逍遙門成為滏陽城的最大門派並逐漸取得城池的實際控制權後,律令堂的執法范圍逐漸擴大到了全滏陽城,演變成了逍遙門對外最具威懾力的機構之一。

        逍遙門掌門貝清輝親自下令,律令堂出面震懾,兩件事疊加在一起,沒有一個修真者修真門派敢忽視其中的分量,參加斗符箓的修真者變得拘謹起來,事先准備好的大威力符箓無一例外雪藏了起來,比賽變得干巴空洞起來,偶有斗的激烈的,也在律令堂虎視眈眈的注目下,草草收場。

        趙牧看了一會兒,就沒了興趣,這種斗符箓比賽不看也罷,趙牧和丁翁說了一聲之後,擠出人群,回到展位,替下朱貴和狗勝,讓他們看斗符箓去了。

        北大殿外喧囂依舊,殿內清靜無比,大部分人都到殿外觀看斗符箓去了,這時候還有興趣參觀展位的人屈指可數,寥寥無幾。趙牧無聊的坐在椅子上,把兩條腿朝桌子上一搭,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閉目養起神來。

        “咯咯,趙東家真是清閑啊。”一陣嬌笑聲傳到了趙牧的耳朵里。

        趙牧連忙停止瀏覽杜如海的記憶,睜開眼睛一看,在桌子前俏立著兩位女修真者,其中一個是舊識,曾有一面之緣的柴冬月,另外一個,身材嬌小玲瓏,四十多歲的年紀,丹鳳眼的眼角隱隱有魚尾紋出現,一身剪裁得體的百褶裙,讓趙牧尷尬的是他晃來晃去的雙腳正對著這個女修真者胸前的雙峰。兩者之間的距離不足十厘米,只要趙牧的腳稍往前伸一點就可以觸及到。那女子已經面有慍色,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那個女人冷哼了一聲,扭轉了身子,不再看趙牧一眼。

        趙牧不想和一個女人計較,自認倒黴,他連忙把收回雙腳,站了起來,“你好啊,柴師姐。”

        柴冬月知道錯不在趙牧,趙牧翹著二郎腿,動也未動,是她的同伴自動送上門的,怨不得別人。柴冬月嫣然一笑,“師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紅葉城的修真同道,水淑云水師姐。水師姐,這位就是你想見一面的文秀軒的東家趙牧趙師弟。”

        趙牧抱拳道:“水師姐,你好。”

        水淑云又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道:“趙東家免禮,小女子承受不起。”

        趙牧臉募然沉了下來,旋即又換上了一副職業化的笑容,“不知柴仙子、水道友找在下有何事?”

        柴冬月聽出了趙牧言語間少了一份親近之意,她除了暗自嗔怪水淑云無事生非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在短時間內重新拉近兩者之間的距離,她訕笑道:“師弟,事情是這樣的,水師姐的師門想制作一批雕件玉瞳簡,我知道文秀軒是做工最好的一家,便把水師姐給你帶來了,你看……”

        有錢賺,趙牧自然不會拒絕,“不知水道友要加工多少雕件玉瞳簡?”

        “哼,我改變主意了,我們千水閣不在文秀軒加工雕件玉瞳簡了,我們甯肯把錢白白送給大街上的乞丐,也不會讓登徒子賺去。柴師妹,咱們走。”水淑云的脾氣大得出奇,拉著柴冬月就走。她還不知道她這一次闖下的禍有多大。

        柴冬月抱歉的對著趙牧一笑,兩女漸去漸遠。

        呸,趙牧啐了一口,莫名其妙的賤女人,以後你還有你背後的狗屁千水閣和我文秀軒做生意,老子一概要價比別人多十倍。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40:51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新式家具(中)


        不知那個叫“水淑云”的女子帶給趙牧的是好運還是晦氣,在柴冬月和水淑云離開之後,文秀軒的生意變得紅火起來,趙牧一個人守著攤位,不大的工夫,賣出了十幾張大甘霖符,眨眼之間進賬七八百兩銀子,是這三天以來生意最好的一天。

        到了下午的時候,在北大殿參觀的人更加的少了,為了觀看斗符箓比賽,很多人蜂擁在北大殿里面,隔著窗戶、大門,踮起腳尖想窺得一二,他們離四個擂台都很遠,什麼也看不清楚,可是他們還是興致勃勃地朝擂台上張望,偶爾擂台上爆發出絢麗的聲光效果時,這些人會跟著外面喧鬧的人群喝上兩聲彩。

        半下午時分,和文秀軒展位相鄰的幾家店鋪開始撤展,每年的符箓大會在斗符箓結束之後,人氣會迅速的消退下去四分之三以上,最後一天還會參觀展會的基本上都是報名參加符箓比賽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展會上了。

        到了下午六點鍾左右的時候,北大殿外傳來幾聲巨大的禮炮聲,舉辦了一天的斗符箓畫上了圓滿的句號,看了一天熱鬧的人們順著人流漸漸散去,喧囂的北大殿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北大殿內的展位有半數以上空了下來,習慣了喧鬧的趙牧忽然之間還有些不太適應。

        趙牧打發走丁翁等人後,獨自留下值守最後一晚的夜班。加上今天晚上的話,他已經連著三晚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最後一晚,熊蒼山照例來陪他聊天侃大山,經過前兩晚的接觸,熊蒼山對年輕東家的博聞強識深表欽佩,他喜歡上了這種沒有約束的聊天方式。

        一夜無話。時光荏苒,白駒過隙,滏陽城第一百二十九屆符箓大會進行到了最後一天,這一天對不少人而言是能改變他們命運的日子,曆史上的今天,無數孜孜不倦和命運奮斗抗爭的低級散修,通過在評符箓這個階段的比賽中,展示新式符箓,從而獲得了大門派的賞識,被大門派招攬到了旗下,成為了門派中的骨干力量,對大部分散修而言,這種身分上的轉變無疑是一種草雞變鳳凰的蛻變,不僅可以改善他們的生活,還可以扭轉他們的命運。

        作為文秀軒的東家,趙牧不需要這種來自大門派的“恩賜”,他的興趣是如何宣揚擴大文秀軒的名氣,滏陽城門派林立,店鋪如云,想在這樣的環境謀奪一片生存之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趙牧能做的就是抓住各種可以利用的機會宣傳文秀軒,只有文秀軒的名氣越來越大,才有可能招募到更多的人才為文秀軒做事,只有招募到更多的人才,文秀軒才能發展壯大,才能打消其他門派對文秀軒的覬覦之心。

        今天,文秀軒關門歇業一天,除了雕件坊的員工需要留在店中繼續工作外,其他的員工都來到北大殿,准備為出自本家店鋪的新式家具加油喝彩。截止到目前為止,趙牧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除了丁翁和幾個制作的人知道新式家具的真面目外,其他人都還不知道黑布圍著的是個什麼樣的東東。

        評符箓的場地和斗符箓的一樣都在四大殿之間的空地上,這時候還留在符箓大會的參觀者不是修真者就是某家店鋪的東家掌櫃或者是有大量空閑時間可以揮霍的世俗人,有別于前一天斗符箓時的盛況,人山人海的熱鬧場景不複存在,觀看評符箓的大概也就是七八千人左右。不過這部分人基本上全部隸屬于滏陽城的上流階層,也是購買力最強的一部分人。

        評符箓的規則非常簡單,分為初賽和複賽兩部分,初賽既是殘酷的淘汰賽,由一定數量的修真者組成評審團判定參賽者的符箓有沒有資格參加下一環節的比賽,由于參加評符箓的選手每年都是數以千計,不可能讓所有的評審團成員都無一遺漏的評判全部俘虜,因此曆來的傳統都是把評審團拆分成若干小型的評審團小組,每組三個人,各組各自負責一片區域,用盡可能短的時間判斷參賽者的符箓有沒有資格進入下一個環節。經過第一輪初選後,如果剩余的參賽者數量還是太多,那麼即刻進行第二輪初選淘汰,直到剩下三十個參賽者為止。

        評符箓對符箓的種類、數量都沒有限制,從初賽到複賽,一個參賽者既可以一直用同一種符箓,也可以在不同的階段使用不同的符箓。曆史上的經驗證明,多准備幾種符箓並沒有害處,可以在關鍵的時刻發揮出出奇制勝的功效。

        上午八點左右,評符箓初賽正式開始,所有參加品符箓的參賽者全部集中在了北大殿,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決定自己命運的一刻。文秀軒的位置很不理想,在評判隊伍中排在了最後的幾位。丁翁等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趙牧頗有大將風度,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北大殿內不時傳出截然不同的聲音,有歡呼,有沮喪,還有咒罵,哭泣。

        丁翁派出去打探的小伙計及時的傳遞回來一個又一個消息,某某被淘汰了,某某通過初審了……從這些紛雜的消息中,趙牧總結出一個令人吃驚的情報,今天的評符箓份外的殘酷,評委們評判的標准嚴格了許多,已有好幾個宣稱有新符參加評審的店鋪被無情的淘汰了。

        丁翁變得信心不足起來,一次又一次的念叨著:“一定能通過,一定能通過……”

        等到臨近中午的時候,三個疲憊不堪的評審走到了文秀軒的展位,一位評審有氣無力的問道:“這里是文秀軒吧?我們三個是負責初選的評審,請出示你們要參加評審的符箓。”一個上午,他們重複這句話重複了三四百遍,到了這時候他們還能完整無誤的再次重複一遍,由此可見,他們的職業道德還算不錯。

        趙牧在三個評委走過來的時候,已經精神抖擻的站了起來,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慌亂緊張,就連見慣了商海風云的丁翁也不由得佩服東家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丁掌櫃,把咱們文秀軒制造的正宗大甘霖符拿出來,讓三位評委過過目。”趙牧微笑著道。

        “慢著,趙東家是吧?”一位評委擺了一下手,“趙東家,我們在前面的評選中已經遇到了好幾位參賽者出示大甘霖符了,除了第一個出示大甘霖符的,我們留下來參加下一輪的評選外,其他的人都被我們幾個宣布淘汰了。如果你們文秀軒不能拿出來另外一種符箓的話,我將很遺憾的宣布你們文秀軒也將被淘汰。”

        負責制作紙符的朱貴辯解道:“三位道兄,大甘霖符可是我們文秀軒才能制作的,哪些用大甘霖符參加評選的修真同道做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你看能不能把那個被你們選上的那個道友剔除掉,而讓我們這個正宗制造大甘霖符的店鋪參加下一輪的評選。”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42:10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新式家具(下)


        “很遺憾,你的要求我們無法滿足,評符箓的一貫原則是先出示者占優,至于他是否是符箓的第一個制造者不在我們的評判范圍內。”一位評委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原因,“好了,你們作為評符箓的參與者,相信應該很清楚評符箓的規矩,我不贅述了,你們還有沒有另外的符箓出示給我們,如果沒有的話,文秀軒就要出局了。”

        眾人齊齊看向趙牧,趙牧臉上始終掛著信心十足的微笑,“有,我們文秀軒當然有另外的符箓呈給三位道友評判了。道友,請看這是我們文秀軒制造的另外一種新符箓,清涼符,可以長時間的保持空氣的清新涼爽自然。”趙牧取出了一張紙符,交給了其中一位評委。

        三個評委互相傳遞著看了一下,贊許的點了點頭,“這個清涼符很是新奇,是一種全新的紙符。趙東家,我們很高興的通知你,文秀軒可以進入下一輪的評選了。”

        看著三位評委離去後的背影,趙牧不由得松了口氣。丁翁笑道:“東家,我還以為你一點兒也不緊張呢,原來和我們一樣啊。”

        趙牧淡淡一笑,既沒符合丁翁的話也沒有反駁,“各位,現在天近中午了,中午我請大家下館子,丁掌櫃,你帶著所有的公司員工到外面好好的吃一頓,我留在這里看守咱們的展位。”

        “東家,你都留著留守三天了,今天是最後一天,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再受這份苦了。朱先生,狗勝,咱們三個中午留在這里看守攤位,讓東家好好休息一下,你們看怎麼樣?”丁翁招呼道。

        朱貴和狗勝沒口價的答應下來,趙牧想了想,“也好,我帶著其他員工去下館子,回頭我給你們帶回來一份飯菜。”

        在眾人的簇擁下,趙牧離開了北大殿,殿外明媚的陽光刺得趙牧眼都花了,趙牧停住腳步,閉上眼睛適應了一下。北大殿外繁華依然,車來車往,人流穿梭不息。趙牧不知道那家飯店名氣最大,他只管帶著人進了一家門面最大的飯莊,二十幾個人分成了兩大桌,點了滿滿兩桌子菜後,眾人一番狼吞虎咽,等到他們意猶未盡的離開飯莊的時候,下午的評符箓還有十幾分鍾就要開始了。

        趙牧等人回到展位,丁翁急忙迎了上來,“東家,咱們文秀軒差一點被刷下來。”

        趙牧募地睜大了眼睛,“怎麼可能?”

        丁翁說道:“東家你離開北大殿後,評審團又利用中午的這段時間進行了一輪評選,聽說是通過初選的太多,超過了複賽三十個名額的限制,所以又多舉行了一輪評選。這次來的評委是五個人,他們甚至連看一眼咱們的符箓的功夫都沒有,直接宣布咱們文秀軒被刷下來了。如果不是天機宗的桂枝南大仙恰好從咱們的旁邊經過,和五位評委據理力爭,咱們文秀軒就被淘汰了。”

        趙牧蹙起了眉頭,“還有這回事?”他來回踱了幾步,“看來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符箓大會這趟水很深啊。丁掌櫃,咱們這樣吧,你立刻拿上五千兩的銀票,送給桂枝南,你告訴他這是他幫咱們文秀軒說話應得的謝儀,以後文秀軒如果有事,還請桂枝南和天機宗多多幫忙,伸手拉咱們一把。”

        丁翁應了一聲,轉身找桂枝南去了。

        趙牧坐在椅子上,手指嗒嗒的叩擊在扶手上,他有點想不通為什麼那五位評委連看都不看文秀軒的符箓就宣布文秀軒被淘汰了。這里面到底有什麼貓膩?究竟這五位評委是在奉命做戲?還是收受了賄賂為人鋪路?抑或是純粹覺得文秀軒太小,不可能制造出好的符箓?種種可能盤旋在趙牧的腦海之中,缺乏情報的趙牧一時半會兒分辨不出來那種可能性最接近事實的真相。

        過了半個多小時後,丁翁小步跑了回來,“東家,我見到桂枝南大仙了,我向他轉達了東家你的謝意,不過你讓我送給他的謝儀,他不肯收。東家,你看……”

        趙牧擺擺手,說道:“他不肯收就算了。丁掌櫃,這件事等符箓大會結束後再說,咱們現在還是想著如何從複賽中殺出重圍吧?”

        下午的評符箓已經開始了,大致流程是這樣的,評委們在四大殿的比賽場地上等著,由輔助人員根據花名冊點名召喚參賽者帶著自家的符箓到場地上去,請評委們打分,每位評委可以給出的最高分值為一百分,合計分數最高者為最後的獲勝者。

        文秀軒的排名很不好,倒數第二個,排在她後面的是一位散修。曆來像這種打分的比賽,排在前半段後半段的都不會占多少便宜,尤其是後半段的選手經常是墊底的不二人選。丁翁等人雖然忿忿不平,卻毫無辦法,文秀軒的名氣太小了,很少有人把她放在眼里。

        北大殿外不時的傳來歡呼聲和鼓掌的聲音,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幾個小伙計輪流回來彙報,哪家的符箓獲得了評委們的一致好評,哪家的符箓遭受了一片噓聲,在評審過半的時候,一個叫小雨的小伙計激動萬分的回來稟報,逍遙門展示的一種全新的符箓,叫什麼誘餌符的,獲得了評委們的一致好評,得到了全場的最高分,總分兩千九百八十分的超高成績。

        趙牧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高的分數意味著很多評委給出了一百分的滿分,而且沒有一個評委給出低分數。這時候,趙牧原本胸有成竹覺得自己肯定能夠獲得評符箓冠軍的信心動搖了。他開始懷疑,在逍遙門這個巨無霸陰影的籠罩下,文秀軒究竟有沒有可能在保證生存的狀況下,發展壯大?

        在趙牧陷入沉思中不能自拔的時候,丁翁走了過來,“東家,已經進行到二十八號了,馬上就要輪到咱們文秀軒了。”看著趙牧毫無信心的樣子,丁翁不忍的建議道,“目前的形勢對咱們文秀軒非常不利,截止到目前為止,總分超過兩千八百分的已經有十個之多,咱們文秀軒擠進前十名的可能性絲毫不容樂觀。東家,要不咱們放棄吧?”

        趙牧使勁搓了搓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既然來了,我就沒有放棄的打算。輸也罷,贏也罷,都不重要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宣傳一下咱們文秀軒的產品,大不了當倒數第一,話說回來了,丁掌櫃,你該不會對咱們的產品沒有一點信心吧?你覺得咱們文秀軒有可能墊底嗎?大家告訴我,你們覺得可能嗎?”

        “不能。”文秀軒的人齊齊爆出不認輸的吼聲。

        趙牧笑了,“有你們這樣好的員工在,我有十足的信心,咱們文秀軒永遠都不可能輸。”

        “二十九號,文秀軒,該你們上場了。”一個修為一般的修真者大步流星的走過來通知道。

        “文秀軒的弟兄們,輪到咱們接受評審們的檢驗了,來呀,把我們的新式家具抬起來,上考場。”趙牧振臂吼道。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43:09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不是冠軍的冠軍(上)


        在文秀軒出場之前的二十八位參選者登台亮相的時候,沒有像文秀軒這樣一次性出動這麼多人馬的,他們基本上都是一兩個人,其中一個捧著錦盒,另外一個進行講解演示,甚至有的參選者只有一個人上台。文秀軒十幾個人抬著三個笨重的方盒子上台,如此與眾不同的出場方式立刻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注意力,評委們和觀眾都感興趣的等待著趙牧揭開謎底。

        趙牧一擺手,示意除丁翁之外的人全部下台等候。他雙手抱拳,團團一揖,“各位評委以及滏陽城的父老鄉親,我是文秀軒的東家趙牧,這位是丁掌櫃,我們倆在這里向各位問號了。”

        台下有人喊道:“趙東家,不要啰嗦了,趕快掀開蓋著方盒子的黑布,讓我們看看里面到底藏著什麼樣的寶貝疙瘩。”

        趙牧淡然一笑,“請這位朋友不要著急,片刻之後,我將為你詳盡介紹黑布遮擋著物品,我敢保證你到時候肯定會大吃一驚。”

        一位坐在評委席中間的修真者道:“趙東家,你知道評符箓的規則嗎?嗯,知道?那好,現在請你出示你要向我們展示的符箓,然後演示一下你的符箓是干什麼用的,有什麼實用性?”

        趙牧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容,“今天,我要為大家展示四種紙符,分別是大甘霖符、清涼符、冰霜符以及爐火符。可能有一部分評委見過大甘霖符了,在這里我不再占用大家的時間演示了,我只想強調一點,我們文秀軒是大甘霖符的第一個制造生產的店鋪,其他的店鋪或者商販出售的大甘霖符要麼是從我們那里買入之後加價出售的,要麼是未經我們允許仿冒制造的,在這里,我想提請大家注意,我們文秀軒出售的任何產品都有統一的而且是唯一的編號,而且上面還有我們文秀軒的防偽標志,請大家購買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查驗。”

        剛才那個發問的修真者不耐煩的敲敲桌子,打斷了趙牧厚著臉皮在評符箓過程中做廣告的言行,“趙東家,我代表評審團提醒你,請你注意場合和時間,如果你再說和評符箓無關的事情的話,我們評審團有權利取消你參加評符箓的資格。”

        趙牧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他做出一副低眉順目的模樣,賠笑道:“是是,我一定注意。”

        評委道:“你繼續出示你說的後三種紙符吧,言簡意賅,有什麼說什麼,不要廢話,知道嗎?”

        趙牧點點頭,“好,我現在馬上為大家展示清涼符、冰霜符以及爐火符。首先是清涼符,請各位評委注意,我現在要把清涼符分別投到評委席上和觀眾群中,請父老鄉親們和評委們親自感受一下清涼符的效果。”趙牧手掐靈訣,抖手射出四五張清涼符,兩張落在了評委席上,三張落在了圍觀的觀眾群中。

        頓時一股清涼彌漫在了台下,現在已是半下午的時分,天氣依然炎熱難耐,突如其來的清涼讓倍感酷暑難忍的人們感覺到了發自內心深處的舒暢,已經有好幾個人忍不住喊起爽來。修真者修煉到一定程度就會比常人能適應溫度變化范圍要比世俗人大出許多,即俗話所說的寒暑不侵,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修真者喜歡熱天,和風徐徐、清爽宜人的氣候也是修真者喜歡的天氣,有幾個修為不高的評委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趙牧鷹隼般的雙眼把台下的變化盡數攬入眼底,他之所以把清涼符安排在首發位置,除了考慮到天氣狀況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據他所知,修真界沒有類似于清涼符的符箓,和它最接近的的是專門行風司寒的符箓,可以說,清涼符是趙牧首創的一個全新的符箓。評符箓的標准有三條標准,分別是新、奇、實用,而這三點清涼符全部符合,正是吸引評委注意力、展示文秀軒實力的不二符箓。

        趙牧耐心的等待了片刻,清涼符能維持的時間不長,大概五六分鍾左右,這段時間過去之後,台下的人會重新被燥熱所包圍。“各位評委,你們覺得我們文秀軒出產的清涼符如何?”

        評委們交頭接耳談論了一小會兒,還是那個坐在中間的修真者道:“有一定的實用性,不過呢清涼符的缺陷也是非常明顯的,首先一點,清涼符對修煉的幫助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其次,清涼符是紙符,紙符在符箓當中是層次最低的,它所處的層次決定了我們很難給你太高的分數。”

        趙牧了然的點點頭,“沒關系,我們文秀軒還有另外兩種紙符,我想四種紙符疊加在一塊肯定能讓評委們給我們一個合理的分數的。下面我將為各位演示一下冰霜符。”

        這時候,台下的觀眾突然喊道:“喂,趙東家,再給我們扔一個清涼符下來,我們這里已經感覺不到清涼了。”

        趙牧笑著婉拒道:“真對不起,我來的時候沒有帶太多的清涼符,只拿了五張,剛才已經全部用掉了。”

        “這樣啊。”那個觀眾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你怎麼不多帶兩張清涼符來,這麼熱的天讓人怎麼忍受啊?”如果沒有清涼符,他還不覺得熱,然而經曆了清涼符帶來的清新後,再置身于烈日的曝曬下,他頓時覺得炎熱逼人了。

        趙牧笑道:“這位先生覺得熱啊,很好辦,我現在馬上為你和各位評委介紹一下清涼符的升級替代產品,我們文秀軒精心制造的空調。”趙牧揮手示意,丁翁一把拉開了遮擋在三個方盒子其中一個的黑布。

        金屬的質感,光可鑒人的表面,優雅的深紫色,處處細節無不昭示出文秀軒在打造這個修真世界的第一台空調上所花費的巨大心思。

        “各位,這是我們文秀軒首推的空氣氣溫調節機,簡稱空調,他的作用和清涼符是一樣的,不過持續的時間更長,在整個炎炎夏日當中,我們再也不必忍受酷熱難耐的天氣了,只要你有這樣一台空調,你就可以在夏天享受只有在春天才能享受到的涼爽清新,你再也不會因為酷熱而心煩意亂,你再也不用擔心因為酷熱而導致家中的孩子睡不好覺,你再也不會因為酷熱而致使靜不下心來修煉……”趙牧口吐蓮花,滔滔不絕,把地球人都知道的空調吹得是天花亂墜。趙牧一邊抓緊時間作廣告,一邊想道,我把空調說的這麼好,不愁你們不動心。嘿嘿,到時候我們文秀軒不想發財都難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44:26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不是冠軍的冠軍(中)


        趙牧做廣告的聲音不絕于耳,三十位評委組成的評審團對趙牧的行為如何定性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見,一種認為趙牧說的話和評符箓無關,另外一種意見認為趙牧說的話是在介紹清涼符的實際應用,是符合評符箓規則的,評委們爭論了好幾分鍾,也沒能得出一個統一的意見來。

        趙牧敏銳的把握住難得的時機,滔滔不絕的說完事先准備好的廣告詞之後,沒有得寸進尺繼續挑戰評委們的底線,而是見好就收,“各位,關于清涼符的實際運用,我暫時給大家介紹到這里,如果有朋友感興趣的話,可以等評符箓結束後,私下里談。下面我將為大家演示一下冰霜符。”

        嚴格說來冰霜符不是全新的符箓,修真界有很多凝水成冰的手段,符箓在里面占了不小的比例。趙牧發明出來的冰霜符和其他的冰霜類型的符箓相比,優勢主要有兩點,一個是凝水成冰的時間短,一個是符箓持續發揮作用的時間長。不過紙符畢竟是紙符,和金符、玉符這些高等級符箓相比,冰霜符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趙牧掐靈訣打出冰霜符後,擂台上出現了一條冰霜組成的白練,寬一米左右,長不到三米,在紙符中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已是非常不錯了,幾個評委贊許的點了點頭。

        剛剛體驗了一把炎炎夏日下突如其來的清涼,不少觀眾對趙牧充滿了濃厚的興趣,希望趙牧能夠拿出來更加新奇而又實用的符箓來,但是看到趙牧演示的是司空見慣的冰霜符,很多觀眾發出了失望的歎息聲。

        “我們文秀軒出產的紙質冰霜符已經達到了同等材質下的最高水平,甚至有的店鋪中出售的竹木質地的冰霜符還沒有我們的好,概而言之,我們文秀軒的冰霜符性價比是比較高的。”說到這里,趙牧淡淡一笑,“我還為大家帶來了另外一種新式家具,這種家具把冰霜符的實用性發揮到了極致。這種新式家具就是冰箱。”趙牧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地球上常見的發布會上紙花飛揚,香檳四溢,掌聲如雷,鎂光燈閃爍的熱鬧場景。遺憾的是修真世界沒有實現這種發布會的條件,這種歡騰的場面,趙牧也就是在心中想想罷了。

        丁翁拉開了另外一道遮擋的黑布,露出了冰箱的廬山真面目。台下眾人睜大了眼睛,齊刷刷的把目光盯向了修真世界的第一台冰箱。冰箱的外形尺寸要比空調大了整整一號,厚度更是空調的兩倍,而且與空調平整光滑的外表不同,冰箱上面開了上下兩道門,上道門打開之後里面是幾層格子,下道門打開後,里面是幾層抽屜,在兩道門打開的時候,可以清楚的看到白色的寒氣從冰箱中冒出來,使得人們還沒走進冰箱就感覺到了一陣涼意。

        “冰箱的原理非常簡單,讓冰霜符在一定的封閉空間內散發寒氣,在這部分空間形成食物存放的氛圍。冰箱的上層溫度比冰點略高,適合存放水果蔬菜以及飲料酒類等食品,下層溫度在冰點一下,適合存放肉類、冰塊等不耐熱、不適合長期存放的食品。有了冰箱之後,大家就不用花費高價專門整飭出來冰窖存放食物了。冰箱使用方便,占空間小,可以擺放在臥室廚房的角落里,隨時隨地取用食品。”趙牧再次鼓動起了三寸不爛之舌,煽動人們購買的欲望。

        坐在中間的評委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趙東家,請注意你的言行,如果你再這樣對評符箓的規則置若罔聞,我將根據評審團賦予我的權利,取消你參加評選的資格。”

        趙牧連忙停了下來,換上一張如沐春風的笑臉,“是,評委先生,你說的很對,我馬上為你們介紹第三種符箓,爐火符。爐火符和火符很類似,都能夠發出火來,如果說區別,也有。爐火符放出的火的溫度比火符高出來一些。後來我就想了,夏天的時候,有空調可以調節溫度,讓炎炎夏日一去不複返,為什麼不能讓數九寒天變得如同春天般溫暖呢?因此我想到了讓爐火符實用化,大家請看我們文秀軒出產的第三種家具,取暖爐。”

        取暖爐的塊頭不大,一尺見方,半米多高,整個外表面塗了一層黯淡的灰漆,是三件新式家具中最不起眼的,也是最不吸引人們注意力的一件。滏陽城的居民冬日里有取暖的爐子,泥磚砌成,或是燒柴或是燒煤炭,他們對取暖爐的興趣並不大。這一點,趙牧事先已經估計到了,他也不急,等到了冬天真正該用到取暖爐的時候,才是取暖爐大放異彩的日子。

        “好了,各位評委,滏陽城的父老鄉親,我們文秀軒參加評符箓的三種紙符我已經一一展示了一遍,大甘霖符的作用,我就不再贅述了。我在這里謝謝各位能夠聽我在這里啰里啰唆了一大堆,如果大家覺得我所展示的符箓也罷、新式家具也罷對你有點用處,你可以到玄武街的文秀軒去,我趙牧在文秀軒擺好茶水點心,等待著各位的大駕光臨。”趙牧雙手抱拳,團團一揖,“謝謝各位了。”

        下面是給文秀軒打分的環節,掌握著文秀軒生死命運的評委們對趙牧所展示的幾種符箓議論紛紛,莫衷一是,有稱贊這幾種符箓貼近生活,實用性很強,也有不屑一顧的,認為文秀軒生產的新式家具背離了修真者修煉的宗旨,玩物喪志,屬于典型的邪門歪道,不務正業。評委們交頭接耳議論了有兩三分鍾之後,舉起了手中的打分牌,趙牧一看上面的成績,心刷的涼了多半截。

        打分牌上的成績沒有一個超過八十分的,最高的整八十,最低的則可憐的要命,只有少少的十八分,是評符箓有史以來給出的最低分數,很快總分統計了出來,一千五百六十七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文秀軒注定要在這次評符箓中墊底了。

        對這樣苛刻的分數,不但趙牧難掩失望之色,而且不少觀眾也爆發出不滿的質疑聲,趙牧出示的幾種紙符,清涼符是全新的首創的紙符,冰霜符和爐火符不能算是全新的吧,至少也是改良之後的符箓,按照評符箓新、奇、實用三原則評判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應該給出十八分這樣的低分。

        給出六十分以下的評委都是靈寂期以上的修真高手,他們自然不會把觀眾的質疑聲放在眼里了。趙牧含笑把這幾個評委的相貌記在了心中,“各位評委,我們文秀軒這次參加評符箓,准備的太倉促了,難免有諸多不足之處,文秀軒得到這樣的低分,也情有可原。呵呵,重在參與嘛,能站在評符箓的擂台上,這對我們文秀軒而言已經是一種勝利了。”趙牧笑的比花兒還要燦爛,沒有任何的沮喪懊惱的神情,更沒有像火藥桶一樣暴跳如雷,他知道胳膊扭不過大腿,他如果表現出負面的情緒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倒不如等以後找機會找回今天丟掉的場子。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46:12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不是冠軍的冠軍(下)


        趙牧朝台下招了招手,守在台下的文秀軒的員工走到台上,把冰箱、空調還有取暖爐搬了下去,反正文秀軒已經注定了墊底的命運,趙牧沒有心情繼續留下來給其他人當陪襯了,帶著所有員工直接返回了北大殿。“大家收拾一下,我們准備回去文秀軒了。”

        “趙東家,暫且留步。”在趙牧等人收攤准備撤展的時候,十幾個錦衣玉帶的世俗人急匆匆跑了過來,這些人里面有幾個體形稍胖的,跑過來的時候已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各位,有什麼事情是我們文秀軒能夠幫的上忙的?”趙牧一拱手,問道。

        這十幾個人人分成了兩撥,一部分圍住了趙牧,另外一部分則更直接,一把撥開正抬著空調的小伙計,然後圍在了空調的周圍,“舒服,舒服,太舒服了。空調可真是好東西呀。”

        趙牧笑了,他這會兒如果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可以找塊豆腐一頭撞死了。“各位的來意,我已經清楚了。大家是想買我的空調,對不對?”

        “正是,趙東家,請你一定要把空調賣給我。”一人喊道,“無論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沒等趙牧開口,其他的人已經罵道:“王胖子,憑什麼趙東家要把空調賣給你呀?是你長得比較帥,還是憑你的一身肥肉?嘿嘿,趙東家,請你把空調賣給我,我願意出高價購得這台空調。”

        圍著趙牧的幾個人頓時七嘴八舌爭論了起來,都搶著讓趙牧把空調賣給他。那幾個圍在空調旁邊的胖子不干了,靠在空調上面,臉朝著外面,“誰要是趕把空調搬走,我刁二就跟他拼命。”

        趙牧一眼看出這些人都是滏陽城的有錢人,是最具有購買力的潛在客戶,都是文秀軒未來的財神爺,如果不是必不得已,趙牧絕對不願意和這些人起沖突。“各位尊敬的朋友,大家能夠喜歡我們文秀軒的空調,我作為文秀軒的東家,非常感謝各位朋友的賞識與厚愛。我恨不得一下子滿足各位的要求,突然變出來無數台空調供大家挑選,但是很遺憾,這只能是一個美麗的夢想。不瞞各位,現在我們文秀軒只造出了這三台新式家具,是不可能滿足這麼多朋友的購買需求的。不過我可以向眾位保證,我回去之後馬上安排手下的員工全力開工生產空調,保證在短時間內每位朋友都至少可以買到一台空調。不如這樣好不好,朋友們先到玄武街的文秀軒留下姓名和住址,我們會按照大家的報名順序,等到空調生產出來的時候,及時通知大家。”

        “趙東家,我們都等不及了,現在就要。”有一個急性子嚷道。

        趙牧攤開雙手,聳聳肩膀,苦笑道:“這位朋友,你這不是難為我嗎?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憑空變出來空調呢?請你耐心的等待一下好嗎?我保證在最短的時間內提供足夠的空調給大家。”

        “趙東家,我不管你什麼時候生產出來足夠的空調,反正我現在就想要,你這里不是有一台嗎?你開個價賣給我不就得了。”有人把目光盯向了文秀軒出產的首台空調。

        聽到這人開出了條件,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眾人又陷入了無盡的爭吵中。

        趙牧苦笑連連,他本想著留下這台空調作為樣品展覽在文秀軒的,現在看來這個願望實現不了了。他看了看爭得面紅耳赤的各位有錢人,知道如果自己不出面,這些人永遠也別想分辯出勝負來。“各位朋友,請看在我的面子上,先靜一靜聽我說兩句好嗎?”

        人群漸漸的安靜了下來,趙牧是空調的擁有者,他最有權力決定空調賣給誰,這會兒不給趙牧面子的話,肯定會被剔出購買者名單的。“趙東家,你說,我們都聽著呢。”

        趙牧未開口現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各位朋友心切買到空調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僧多粥少,僅有的一台空調是沒有辦法滿足所有人的要求的。我只能給多家說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大家競爭吧,我呢現場拍賣這台空調,低價為白銀一百兩,大家在這個基礎上加價,最後誰出價最高,這台空調就歸誰。”

        一百兩銀子對這些人根本不算什麼,不過是毛毛雨罷了。“我出五百兩。”“我出六百兩。”……

        現場的競價非常的激烈,三分鍾不到價格已經攀升到了一千二百多兩,競價到了這個程度,這些人加價的幅度已經越來越小,不像剛才那樣是成百成百的往上加了,而是十兩十兩的往上挪動。

        趙牧估計最後的成交價絕對難以超過一千五百兩。制造空調的成本加上人工,連五兩銀子都不到,要價一百兩已是暴利中的暴利了,現在居然賣到了一千多兩,這樣的利潤說出來實在有些駭人。不過也從一個側面證明修真世界的有錢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有錢。

        當最後一個人吐出來“一千四百九十兩”的價格後,人群陷入了暫時的沉默中,不是他們沒有更多的銀子競價,一個人只要不是太敗家,到了這時候都會下意識的仔細掂量用這麼多的價格購買一台空調是不是值得。

        趙牧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人再出價了,“我宣布這台空調……”

        “他們在哪兒呢。”從北大殿外湧來一大群人,有近百人,這群人里面既有滿面紅光的世俗人也有修為尚可的修真者。“趙東家,你先不要著急宣布空調的歸屬。我們還沒出價呢。”

        有一位更直接,“無論剛才那人出價多少,我都願意以高出一倍的價錢,買下這台空調。”

        趙牧愣了,丁翁愣了,剛才圍著趙牧競價了半天的世俗人也愣了,這都要一錘定音了,卻無事生非,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還沒有撤展的幾家店鋪極其嫉妒的看著趙牧這邊的熱鬧場景,評符箓的冠軍毫無懸念的落在了逍遙門頭上,往年這時候都是冠軍最風光的時候,可是今年大異于往常,倒是文秀軒這個墊底的參賽者,受到眾多人士的追捧,風頭之強勁比冠軍更甚,到底誰才是冠軍呀。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47:55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偷雞不成(上)


        趙牧被一百多人團團圍住,紛紛擾擾,吵得他的腦袋都暈了,“各位朋友,大家吵來吵去是沒有用的的,我還是那句話,價高者得,如果有人出價比剛才那位仁兄更高的話,空調自然歸他。”

        剛才那個喊著出兩倍價錢的人得意洋洋的舉起了手,“趙東家,現在我出價最高,空調是不是可以賣給我了?”

        “這位兄台少安毋躁,”趙牧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現在開始倒計時,從十數到一,如果沒人出價比你更高,我……”

        “我出價十萬兩。”一個宏亮而充滿霸氣的聲音突然打斷了趙牧。人群瞬間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順著聲音朝著來人望去。來人身材魁梧,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梁,飽滿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縫,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雙眼睛,像是潛伏在草叢中准備撲向獵物的獵豹,燦若星辰,明亮的嚇人。十幾個奴仆打扮的人眾星拱月般簇擁著這人周圍。

        丁翁艱難的擠進人群,俯在趙牧耳邊輕聲道:“東家,事情有點麻煩。這個人是龍城商貨的少東家都懷君,是生意場人有名的老手,目光犀利,出手又准又狠,在滏陽城商界是一名付其實的風云人物。這個龍城商貨旗下有數十家店鋪,總店位于逍遙大道上,它的實力比一般修真門派還要強大許多,據說龍城商貨旗下還豢養著將近百名實力不弱的大仙,有人曾經說滏陽城數一數二的門派分別是逍遙門和天機宗,可是數三的話,就是他們龍城商貨了。”

        趙牧眼睛一眯,聽完丁翁的介紹,他不由得陷入沉思,都懷君到底想干什麼?

        十萬兩的價格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登時震懾住了包圍著趙牧的搶購空調的人。這些人當中有一部分把全部身家算上也不夠十萬兩,他們呆愣的看著自信滿滿的都懷君,心中不由得揣測都懷君是不是糊塗了,花十萬兩就為了賣一台空調嗎?

        趙牧拱手道:“兄台,我必須要提醒你,我們文秀軒生產的空調絕對不值十萬兩,您出價太高了。”

        “趙東家真是實誠之人,”都懷君微微一笑,“身為商人卻能夠不被金錢沖昏頭腦,設身處地的為買家著想,你的這種品質實在是我等從商之人學習的典范。”

        趙牧笑道:“兄台謬贊了。”

        都懷君掃了眾人一眼,眾人只覺得一股沉重的壓力隨之而來,紛紛低下了頭,回避和都懷君直視。都懷君嘴角微微翹起,他最享受的就是眾人臣服于他的感覺,每當這時候他的心中總會湧出陣陣快意。突然,他的眼睛眯了一下,趙牧在他的直視下,不但沒有低頭表示順從,反而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凝神細看,察覺到趙牧也是一位修真者,不由得對趙牧起了重視之心。都懷君的修煉功法傾向于精神氣勢類的方面,與人爭斗時強調搶得先機壓人一頭,他在修煉上頗有心得,並巧妙的把這種名為力壓千軍的修煉功法運用到了商業談判中,在談判之前,搶先從精神層面上打壓談判對手的氣勢,可以說龍城商貨取得現在這麼大的成就,力壓千軍功法功不可沒。可是都懷君想不到為什麼屢試不爽的精神打壓法在趙牧面前失去了應有的效果。都懷君那里知道,趙牧吞食了鳳卵之後,等于融合了神鳥鳳凰的血脈,鳳凰乃是萬鳥之帝王,站在神獸神鳥頂峰的強者,都懷君一個小小的修真者妄圖用不堪一擊的精神攻勢打壓趙牧不過是一場笑談罷了。“沒想到趙東家也是一位修真高手,懷君看走眼了,失敬失敬。”

        趙牧一頭霧水,不知道都懷君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兄台,我希望你收回成命,十萬兩的出價委實太高了些,我們文秀軒承受不起。”

        都懷君呵呵一笑,“我看趙東家不是怕承受不起,而是怕懷君我事後反悔,或者是怕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今天把銀子給了你,回頭又想法設法要回來。”

        趙牧確實有這種擔心,文秀軒實力太弱,和龍城商貨硬碰硬無異于以卵擊石。

        “趙東家完全不必要擔心,我都懷君是正經的生意人,生意場上譎波詭云,懷君耍些小手段是有的,但是我們龍城商貨對信譽的重視壓倒了一切,即使一筆生意虧損了,我們也不會遷怒于生意伙伴,這一點,趙東家如果不信,可以放心打聽一下。”都懷君風輕云淡的解釋道。

        “東家,都少東執掌龍城商貨以來的確沒有負面消息傳來,人們的傳言多是說都少東談生意的時候狠了一點,其他的倒是沒什麼。”丁翁小聲說道。

        “呵呵,趙東家覺得十萬兩的出價太高了,是沒有充分認識到空調的價值,我不是那些迂腐且死腦筋的評符箓評委,他們不識貨是他們沒眼光,我敢斷言空調的出現定能帶來一場劃時代的產業革命。從這種意義上講,第一台空調的價值就不是常理能夠確定的了,我聽說趙東家還為每台空調都標上了唯一的號碼,那麼這台標號為零零一的空調,它的價值更是非同小可了。”都懷君侃侃而談道,“在我看來,十萬兩的價格不但不貴,而且還低估了空調的實際價值。懷君我能夠以十萬兩白銀的價格買下來實在是沾了天大的便宜。”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都懷君,他的這番理論把他們都給繞暈了,心道高人就是高人,難怪能夠把龍城商貨發展成這麼大的規模,他的深沉心思不是一般人能夠把握住的。

        趙牧初始的時候思路也下意識的被都懷君牽著走,可是當都懷君無意間說出“產業革命”這個詞時,趙牧迅速把握住了都懷君出高價購買空調的動機,都懷君所說的收藏價值不過是一個騙人的幌子,他或者說站在他背後的龍城商貨打得什麼主意,趙牧不敢說是一清二楚,也能揣摩的八九不離十了。

        嘿嘿,趙牧心中冷笑連連,都懷君,無論你說的多麼天花亂墜,你的真實目的已經昭然若揭了,你這次注定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49:50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偷雞不成(中)

         

        “兄台說的真是對極了,連我都覺得十萬兩就把整個修真世界的第一台空調賣給兄台是吃了虧的。”趙牧淡淡一笑,“兄台執意高價購買,我如果再勸解的話,倒顯得我矯情了。好,我趙牧決定了,十萬兩銀子賣給都兄了。”

        都懷君爽朗的一笑,對左右道:“來呀,把銀票交給趙東家。”站在都懷君身後的一個地位稍高一點的奴仆捧著一個絳紫色的盒子,交給了趙牧,“趙東家,你當面驗收一下,這個盒子里面裝的是十五萬兩的銀票,多出來的五萬兩我想把你們文秀軒生產出來另外兩件新式家具一塊買下來,不知趙東家能否滿足懷君的這個小小要求?”

        趙牧想透了都懷君購買空調背後的深意,如果他沒有提前做好預防措施的話,都懷君憑這點錢就像買走空調,趙牧絕對不會同意的,不過現在不同了,趙牧在制造空調等新式家具的時候已經想好了針對這種可能性的預防措施,他可以放心的把新式家具賣給都懷君,而不必擔心泄露其他不該泄露的東西,“呵呵,都兄喜歡,盡可以把冰箱和取暖爐一塊拉走,冰箱和取暖爐的編號也都是零零一,按照都兄的說法,它們的收藏價值也是不小。”

        都懷君揮了揮手,跟隨著他的奴仆上前把三樣新式家具抬了起來,圍著空調的幾個胖子有心阻攔,卻是畏懼龍城商貨的權勢,只能留戀的看著都懷君帶著空調揚長而去。

        “都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文秀軒的第一位高級VIP客戶了,以後在我們文秀軒購買任何商品可以享受八五折優惠,回頭我讓人把編號為零零一的貴賓卡送到府上,請你以後一定要多多照顧我們文秀軒的生意啊。”趙牧沖著都懷君的背影喊道。

        “趙東家,空調被都懷君搶購走了,我們怎麼辦呀?我們還等著空調避暑呢。”一位剛才靠著空調乘涼的胖子嚷道。

        趙牧說道:“眼下唯一的辦法是各位到我們文秀軒登記一下,我們在制造出空調之後,馬上派人通知大家。現在,我把新式家具的銷售價格正式通報給大家,空調、冰箱的售價為白銀五百兩,取暖爐的售價為四百五十兩。”

        “趙東家,我能不能跟著你們一塊到文秀軒呀,我是等不及了,我要在文秀軒守著,等到空調一生產出來,我就交錢提貨。”急性子的買家提出了建議。此言既出,眾多急切享受到空調的買家紛紛要求到守在文秀軒等著。

        趙牧不好攪了這些人的興致,而且這麼多人跟著到文秀軒坐等,對文秀軒來說也是一次非常正面的宣傳。趙牧眼珠一轉,笑道:“歡迎各位朋友到我們文秀軒來做客,我們將提供給各位最周到的服務,另外,作為我們文秀軒的首批顧客,我們文秀軒將免費為大家提供定制空調的服務,大家可以針對空調的款式、外形尺寸、顏色配比等諸多細節提出自己的要求,我們將盡可能的滿足大家的要求。呵呵,一會兒請大家到木匠曹師傅畫匠姚師傅那里登記,我今天提出的免費措施只針對今天的各位朋友,以後定制空調服務將根據顧客的要求適當的收取合理的費用。”

        一聽可以自己動手設計空調,這些人沒有搶購到首台空調而產生的怨氣沮喪一掃而空,呼啦一下子圍住了曹、姚兩位師傅,把兩位習慣了和木頭、顏料打交道的老頭弄得緊張兮兮的,“東家,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做呀?”

        趙牧隔著人群喊對他們喊道:“不會做沒關系,慢慢摸索著不就會了。各位朋友,大家少安毋躁,請大家先到趕到文秀軒,排好隊,我們將隨後派人登記各位的要求。大家如果想找點買到空調,就請早一點到文秀軒去,圍著我們是不管用的。反而耽誤了我們制造空調的時間。”

        有幾個機靈的,撒腿就朝北大殿外面跑,嘴里邊喊著:“備馬,快備馬。”

        其他的人也醒悟過來,轟一聲,人群很快散去,在北大殿和文秀軒之間的道路上形成了一隊拉的長長的隊伍。

        “東家,還是你有辦法,這些爺總算是散去了。”丁翁松了一口氣。

        趙牧隨手把裝著銀票的盒子交給了丁翁,“把這些銀票入賬,回頭你合計著給大伙兒發筆獎金,凡是參與了制作新式家具的多發,其他的少發一點,記得體現出兩者的差距來。”

        “我知道了,回頭我草擬一份名單交給東家你。”丁翁應了一聲,隨即疑惑的問道,“東家,你說,都少東為什麼要花這麼高的價錢買咱們的三件家具呀?他是生意人,應該知道咱們的東西不值這麼多錢呀?”

        趙牧呵呵一笑,“實物是不值這麼多錢,可是隱藏在空調冰箱以及取暖爐背後的東西呢?”

        丁翁渾身一振,“東家,你的意思是說龍城商貨想仿造咱們的新式家具?”

        “十有八九是這樣。”趙牧來自假冒偽劣橫行天下的地球,深知仿冒品的出現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如果一種暢銷的商品沒有難以攻克的技術難關的話,很快就會出現跟風的人。都懷君作為一個眼光犀利的生意人肯定發現了空調等新式家具將會帶來的可觀利潤,想到仿冒制造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東家,這可不行啊。空調可是咱們文秀軒研究發明出來的,怎麼能夠讓他們仿制了去?”丁翁急了,“唉呀,這都啥時候了,你還笑?你說你明知道龍城商貨可能要仿制咱們的空調,你還要把東西賣給他?這不是把自己的肉割下來送到了狼的嘴邊嗎?”

        趙牧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丁掌櫃,你別急。我早就在提防著別人仿制咱們文秀軒的新式家具了,我親自動手設計了防破拆的保護措施,都懷君不拆空調也就罷了,如果他要硬拆的話,他且等著哭吧。”

        都懷君帶著眾多奴仆,趕著馬車載著高價買來的空調、冰箱和取暖爐,馬不停蹄趕回了龍城商貨旗下最大的家具工房,“來人呢,趕快給我調來幾個手藝最好的木匠師傅,另外再去給我請來兩個家族供奉。”都懷君死死的盯著散發出迷人色澤的新式家具,“我要親自把它們一一拆開,看看文秀軒的趙牧是怎麼造出來空調的?這麼大一塊完全空白的市場,我都懷君說什麼也不能讓文秀軒獨吞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52:53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偷雞不成(下)



        文秀軒出產的空調和地球上的櫃式空調在外形上有些類似,原理卻大為不同,後者需要借助于好幾個系統模塊才能實現給空氣降溫的效果,而且一般整機也分成了兩部分,即室內室外部分,兩者缺一不可,文秀軒的空調卻只有一部分,趙牧之所以把空調做的這麼大,純粹是受到了心理暗示的影響,因為他常見的空調都是這個樣子的,讓他把空調做成一塊板,顯然有悖于他的固有思維,而且做成一塊不大的板,趙牧也不好意思開口賣高價。只有把空調做的大一點,漂亮一點,精細一點,趙牧才能獲得某種程度的心理安慰。

        兩種空調相比還有很多非常明顯的不同,從環保、溫室效應、節約能源等多角度來講,文秀軒出產的空調都不是地球上的空調可以比擬的,前者不用電,不會排放二氧化碳更加不會破壞臭氧層,這些都是後者所難以辦到的。文秀軒的空調制造起來也要簡單的多,用不著工業現代化的大機械,只要幾個熟練的手工匠配合就可以制作出來了,當著這種空調是全木質的,比地球上的空調要輕巧多了。

        都懷君調來的木匠帶著工具小跑著趕了過來,兩三個擅長符箓制作的修真者也被請了過來。都懷君站在這幾個人面前,指著空調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給我搞清楚這麼個木盒子是怎麼樣調節溫度的。”

        木匠和修真者對表面光滑如靜、能夠散發出清涼的空調產生了濃厚的興致。兩位木匠繞著空調轉了一圈,發現空調的背面板可以輕易的拆卸下來,兩人連忙動手,把背面板卸了下來,空調內部的裝置馬上映入了他們的眼簾,里面有上中下三個木條交叉形成的支架,一塊四尺長,半尺寬,兩寸厚的木板貫穿了三個支架。兩個木匠都是浸淫木匠手藝多年的人,經驗極為豐富,他們倆小心謹慎的把支架連同木板取了出來,支架只是起到一個支撐固定的作用,沒有和木板固定在一起,沒費多少時間,他們便把支架和木板分離了。

        都懷君走了過來看了一下,去掉了內部組建的空調外殼沒有了調節溫度的能力,倒是那塊木板周圍散發著縷縷的清涼之氣,舒緩著酷熱所帶來的燥熱。

        “還愣著干什麼?繼續給我拆。”都懷君一瞪他那雙豹眼,“今天一定要給我搞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木匠師傅指著那塊制作極為精良的木板道:“少東家,這塊木板拆不得,如果硬要拆開的話,很可能會破壞內部的結構,我們再想追查為什麼能夠制冷就難了。”

        都懷君仔細觀看了木板一眼,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木板表面塗得是一層清漆,紋理清晰可見,在木板的邊緣有五十多個榫頭契合在一起,如果只有這些,一個木匠可以很輕松的拆開兩塊疊合在一切的木板,然而難就難在,在木板的表面還有多達上百的鉚釘銷釘貫穿了兩塊木板。

        趙牧在設計空調冰箱以及取暖爐的時候,預先估計到被仿冒的可能性,他絞盡腦汁設計出了防破拆的裝置。趙牧戲稱這塊最重要的部件為空調的機芯,生產機芯的時候,需要在事先打好孔的木板表面上刷上一層最好的明膠,然後把清涼符一張張的黏貼在上面,然後把另一塊木板貼和在一起,避開有清涼符和陣法的關鍵位置,嵌入銅鉚釘以及銷釘,這幾個銷釘是實木制成的,在敲入木板的時候已經沾上了強力明膠,而且在釘入木板後,兩頭露出來的部分已經被刨去了,這十幾個銷釘的位置是趙牧精挑細選出來的,都穿透了清涼符,但是不會損及清涼符的線條陣眼等關鍵部位。趙牧在手下的木匠制造好機芯後曾連續破拆了好幾個,每一次都需要費好大的勁才能把兩塊木板分離開,並且破拆之後清涼符和其他的陣法已經是面目全非了,基本上沒有可能仿冒了。

        趙牧之所以費這麼大勁,除了盡可能防止空調被人仿冒外,同時還為了掩飾他發明出來的另外一個陣法。從符箓轉化到空調冰箱取暖爐等,有一個不容忽視的技術難關,是沒有辦法回避的。大部分的符箓爆發時持續的時間是相當短暫的,短的幾秒鍾,長的一兩分鍾,趙牧沒有辦法實現什麼定時了、溫度范圍調節了等等諸多繁瑣的功能,他能夠做到的是保證空調等產品能夠產生連續持久穩定能量供應,也就是讓他的產品不分白天黑夜,二十四小時不停頓的開機運轉。顯然單靠符箓的爆發時產生的能量是不可能滿足這個要求的。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趙牧深入研究學習了杜如海的記憶,並結合自己的認識,十幾次修改設計方案,終于讓他設計出了一種全新的陣法,他把這種能夠讓陣勢緩慢穩定運轉的陣法稱為蝸牛陣,在他解決了蝸牛陣和清涼符等符箓之間的銜接融合問題後,他可以讓三五張清涼符在將近半年的時間內連續運轉,而不必擔心清涼符耗盡能量,從而導致空調失去基本功能。趙牧現在扮演的是一個低級的修真者,開個小店,賺點小錢,是他期望留給其他修真者的印象,修真世界強者如云,想在這里取得更好的發展,首先是要保護好自己,不是讓自己像個小蝦米似的被大魚吃掉,為他們的成長增加營養,其次才是讓自己變大變強,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都懷君直覺自己吃了趙牧的大虧,不過他也知道怨不得趙牧,至少在他花高價購買空調的時候,趙牧已經再三提醒空調不值這麼多錢了,是他貪圖空調產業可能帶來的巨額利潤,執意要買的。都懷君左思右想下,不甘心十五兩銀票白白打了水漂,他咬著牙吩咐道:“顧不得那麼多了,拆。”

        東家的命令壓了下來,兩個木匠也沒有辦法,他倆小心翼翼的用斧頭、鋸弓等工具拆接了起來。在破拆機芯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制冷的效果已經消失了,兩位木匠熱出了一身大汗,都懷君急的團團亂轉,連聲催促木匠趕快拆解。

        兩位技術熟練的木匠師傅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勉強把兩塊疊加在一起的木板分離開來,可是木板的表面已經面目全非了,依稀能夠看到上面有紙符和陣法存在的痕跡,大部分都在兩位木匠師傅暴力破拆的時候被鋸弓鋸成了碎屑。

        都懷君抱著僥幸的心理讓兩位家族供奉仔細觀看破拆開的木板,很快供奉回道:“少東家,木板上殘留下來的信息很少,目前我們只能判斷出兩張木板中間的夾層至少有一部分是一種紙符,另外一種是一個陣法,相信紙符就是少東家所說的清涼符,不過另外一個陣法是什麼,我們不好推斷,如果少東家非要知道是什麼陣法的話,最好再買回來二三十台空調,一一拆開,說不定我們可以拼湊出完整的陣法。”

        都懷君跌坐在椅子上,臉上天人交戰,陰晴不定,他直覺自己這次可能遇到了經商以來最大的商業競爭對手,這個二十出頭的趙牧的心機實在是太深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54:23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符箓家電時代(上)


        趙牧等人回到文秀軒之上,馬上布置人手接待店鋪外面排成長龍的買家,玄武街上川流不息的來往過客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文秀軒,玄武街是貫穿外城中城的主要商業街,在這里,一般有排成長龍的現象發生都代表著有暢銷緊俏貨出現,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不少人上前打聽,當聽說文秀軒有能夠防暑降溫的空調出售時,也不顧三七二十一加入了排隊的行列。丁翁擔心發生混亂,派遣了四個小伙計到店外面維持秩序。

        趙牧草草寫就了一張紅底黑字的告示貼在了店鋪的外面,在這張告示上,趙牧明確把紙符作為關鍵要件的空調冰箱取暖爐統稱為符箓家電。告示在交待清楚排隊的前因後果後,標明了各種符箓家電的具體售價,另外還提出了有償符箓家電定制的概念,以及售後服務的措施。首批上市的空調是二十四不間斷的連續開機,清涼符在蝸牛陣的干預下大概能夠持續半年時間,過後,空調便停止運轉了,次年不可能又讓買家花高價再買一台新的空調,于是趙牧提出了八年之內免費更換空調機芯的措施。

        排隊的人越來越多,雖然負責登記的姚師傅曹師傅忙得一頭大汗,卻還是顧不過來。兩位師傅是木工坊的領頭羊,缺少了這兩個領軍人物,木工坊的工作也陷入了半停頓狀態。忙得焦頭爛額的曹師傅實在應付不過來了,找到趙牧請求道:“東家,你要是讓我給你做木工活,別管多複雜,我也能想辦法給你做出來,可是你讓我耍筆杆子,負責登記什麼定制空調,我就做不了了,我坐在那里是如坐針氈,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自在的。東家,你可憐可憐我,還是讓我到木工坊做活去吧。”

        趙牧想了想,他可能犯了官場上經常出現的錯誤,即讓負責一線生產研究的中堅力量從事行政工作,這樣做可以避免外行領導能行的尷尬局面,卻也浪費了中堅力量一身豐富的生產研究的經驗,兩相比較還是得不償失的。“也好,曹師傅,你和姚師傅一塊兒回到木工坊干活去吧。回到木工坊之後,你們各自從徒弟手中挑選出來兩個懂行的機靈點的代替你們負責登記。”

        曹師傅松了口氣,“多謝東家了,我馬上按照你的吩咐挑選出來幾個合適的人選來。”

        趙牧又道:“曹師傅,你也看到了,外面要求訂購符箓家電的顧客有很多,光靠咱們現在的人手肯定是不夠的。我呢,決定再招聘一批手工藝匠人,和你們一塊做事,請你們不要產生什麼想法。”

        曹師傅道:“東家,即使你不說,我也正要合計著跟你說這件事呢。我有幾個相熟的老伙計了,手下都有一幫活兒干得相當不錯的徒弟,人呢都比較誠實可靠,你要是覺得合適的話,我這就把他們叫來到木工坊上班。”

        趙牧點了點頭,“行,從今天開始,我任命你為木工坊的坊長兼木工組的組長,月俸銀上調為原來的三倍。同時,任命姚師傅為木工坊的副坊長兼畫匠組的組長,月俸銀上調為原來的二點五倍。不過曹師傅,咱得把丑話說在前面,以後你們倆要把符箓家電的質量以及木工坊的工作秩序紀律給我抓起來,出了事,我不著別人就找你們倆討說法,到時候可別怪我不給你們面子,也別怪我扣你們的工錢。另外,你一定要安排好生產計劃,不要在生產環節拖了整個店鋪的後腿。到了每個月的月底,我會核對你們的生產情況,如果生產出來的台數和人數明顯不符的,到時候我不但要追究你這個坊長的責任,還要酌情扣你們整個木工坊的工錢,當然如果你們能夠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多多生產,我也會給你們發獎金的。”

        曹師傅摸了摸額頭的汗,“東家,我記住了。”

        文秀軒外排隊訂購空調的隊伍成了中城外城的一道獨特風景,再加上又傳出了符箓大會上文秀軒墊底的消息以及空調的神奇消暑效果,三件事疊加在一起,宛若一陣春風,在不長的時間里吹遍了大街小巷,尤其是滏陽城那些有錢人對符箓家電更是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人一旦有了錢,只要不是特別吝嗇或者對自我太苛責的話都會謀求改善自己的生活條件,特別是那些錢多的只剩下符號的大富豪大富翁對自己的生活質量尤為重視。五百兩白銀對于普通人而言是一筆巨款,可是對于富翁們而言只不過是九牛一毛,他們紛紛派出了家仆四處打聽,哪里有空調出售?龍城商貨的各家店鋪接待了不少這樣的顧客,卻沒辦法挽留住這些人的腳步。

        文秀軒的生意空前火爆,在頭一天就登記了一百多人的要求,到了晚上文秀軒要關門的時候,外面還排著長長的隊伍。到了第二天,文秀軒門外的長隊已達到了上百米,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隊伍的長度還在不斷的加長。

        紙符坊和木工坊被徹底的動員了起來,兩坊的所有員工全身心的投入到制造空調的工作中,每當一台全新的空調生產完畢後,馬上就被等在店鋪外面的顧客迫不及待的拉走了,有性急的顧客甚至不等空調表面的油漆干透,就找了輛馬車把空調帶走了。趙牧吩咐專人負責登記這樣的顧客,准備等這股空調熱冷卻下來之後,再上門為這些顧客重新刷一遍漆。

        整個滏陽城陷入了對空調的瘋狂需求中,用日進斗金已不足以形容文秀軒的財務狀況了,三個賬房先生每天撥打算盤打得手都抽筋了。與文秀軒這邊喧囂的銷售場面形成鮮明對比的時,其他的店鋪生意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滑,人人都在搶購空調冰箱,也顧不得購買別的商品了。

        龍城商貨的生意總體而言沒有出現多大的變化,他們的銷售對象基本上已經固定,來往的大部分都是老關系老客戶,逍遙門、天機宗等修真門派以及居住在中城的豪富之人都是他們的老客戶了。

        聽完手下的賬房先生彙報完這兩天的財務狀況後,都懷君揮了揮手示意賬房先生可以出去了。他煩躁的來回踱步,他已經派人到文秀軒排隊要求大規模采購空調,派出去的人已經回報,文秀軒暫時只能滿足一人最多兩台空調的要求,要求太多的話只能等大部分人都買到空調後才能給安排生產。

        兩台空調?我買回來頂個屁用啊,兩台空調夠干什麼的,破拆之後估計連十分之一的空調秘密都挖掘不出來。都懷君氣的只想砸東西發泄一番心中的郁悶。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56:50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符箓家電時代(中)


        時間不長,都懷君在屋子里走了十幾個來回,一雙豹眼不時地變換著不同的眼神,時而凶煞時而柔和,腦海中也是天人交戰,拿不定主意該用什麼樣的手段得到這個空調的秘密,是用強還是用軟的招數?

        都懷君一開始想到的辦法是用強,或是趁著月黑風高夜到文秀軒大肆盜竊一番,或者是找幾個家族供奉把趙牧綁架來,逼他說出空調的制造秘密。不過用強,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不是都懷君能夠掌控住的,他不是滏陽城的主宰者,在滏陽城一言九鼎的是逍遙門,一旦事情敗露,文秀軒的人狀告到逍遙門或者是天機宗那里,龍城商貨必將面臨滅頂之災。都懷君知道龍城商貨是塊肥肉,逍遙門的掌門貝清輝和天機宗的宗主公孫荊紅都想著找機會一口吞掉龍城商貨,以壯大自家門派的實力,倘若沒有兩家門派相互牽制著,早在幾十年前,龍城商貨就成了哪家修真門派的盤中餐碗中菜了。如果用軟,又該如何軟呢?是示之以弱?還是好言相勸?

        都懷君左思右想下,拿不定主意。無論是讓他冒龍城商貨被人吞並的危險還是低聲下氣請求趙牧都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趙牧啊趙牧,你說你做生意就老老實實地做生意吧,搞出來這麼多事干嗎?前有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後有空調冰箱這些注定賺錢的買賣,你再這樣搞下去,全滏陽城的錢還不都得被你賺了去?

        抱怨完之後,都懷君突然靈機一動,朝著門外喊道:“來人呢,給我備馬,我要到文秀軒登門拜訪趙東家。”

        盤腿坐在床上打坐的趙牧接到都懷君的拜帖後,連忙抖擻精神,迎接了出來,“都兄大駕光臨,小弟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快,里邊請。”

        都懷君心思複雜的看了看文秀軒內外熱鬧的場景,覺得兩只眼睛嫉妒的都快噴出火來了,這麼多的人搶購,文秀軒一天的進賬得有多少啊。“趙東家,生意不錯呀。據我所知,你這個符箓家電生意可是天底下獨門生意,懷君在這里提前祝趙東家大發利市,日進斗金了。”

        趙牧也不含糊,“文秀軒是個小店,也就能賺個零用錢花花,怎麼能和都兄的龍城商貨相比。龍城商貨是咱們滏陽城商界的三駕馬車之一,都兄更是生意場中的翹楚,在你的面前,我趙牧甘拜下風,自愧不如啊。”

        趙牧和都懷君兩人並肩走到了文秀軒的後院,前兩天,趙牧命人買了一套石質的圓凳圓桌擺放在了後院,“都兄請坐。”

        一個小伙計端著木盤托著兩盞青花瓷的茶碗走了過來,“兩位東家請喝茶。”

        都懷君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嗯,好茶,茶香醇厚,口齒流香,這是上等的云霧茶,趙東家,我猜的可對?”

        趙牧淡淡一笑,“都兄做生意一流,這品茶的功夫也是無人能及呀。這茶假如不是小弟親自賣的,知道是什麼茶的話,恐怕這碗茶喝完,都未必能猜出來茶的名字。”

        “呵呵,趙東家自謙了。”都懷君放下了茶碗,“趙東家,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咱們都是生意人,也都是修真同道,我也就不繞彎子,開門見山了。”

        趙牧笑道:“都兄請講。”

        都懷君單刀直入道:“我想請趙東家的文秀軒幫助龍城商貨代工生產一批空調、冰箱、取暖爐等符箓家電,還望趙東家能夠應允。”

        趙牧亮如星辰的眸子中亮光跳躍了一下,他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都懷君就這麼看好符箓家電的未來市場反應嗎?你難道不怕這是一片爛泥塘,跳進去之後再也別想出來了?”

        都懷君直射著趙牧的眼睛,問道:“懷君問一句,趙東家說的話你自己相信嗎?”

        趙牧啞然失笑,避而不答。

        都懷君自信的笑道:“趙東家,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在我看來,貴店鋪首創的符箓家電必將在滏陽城,哦,不,也許是在整個雙極星掀起一股符箓家電的浪潮,文秀軒外搶購的人群就是明證。恕懷君直言,文秀軒太小了,而且只有一家總店,沒有分店,覆蓋面太小,如果想讓符箓家電擴大影響力,徹底改變滏陽城人的生活,讓符箓家電走進千家萬戶,單靠文秀軒一家店鋪是不夠的。而且呢,趙東家,只身一人,力單肩窄,想扛起符箓家電這面大旗,只怕也是力不從心吧。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把文秀軒換成龍城商貨就不一樣了,龍城商貨在滏陽城也算是百年老店了,從先太祖創立龍城商貨到現在,已經有一百一十多年曆史了,如今龍城商貨一共有一家總店、四十六家分店,覆蓋了滏陽城的各個角落,勢力盤根錯節,根深蒂固,如果由我們龍城商貨推廣符箓家電,定是水到渠成,不生波瀾。”

        趙牧臉上看不出來惱怒的神色,“我聽明白了,都兄的意思是想把文秀軒合並到龍城商貨中,或者是說讓文秀軒依附在龍城商貨之後,對不對?”

        都懷君笑道:“懷君正是這個意思,當然我知道趙東家對文秀軒的感情很深,等到文秀軒並入到龍城商貨之後,文秀軒依然歸趙東家掌管,只要趙東家能夠按照總店的指令辦事,我不會派遣哪怕是一個小伙計到文秀軒的。怎麼樣,趙東家?你考慮一下,只要你答應把文秀軒合並到龍城商貨,條件任你開。”

        趙牧呵呵一笑,“都兄盛情拳拳,實在是讓趙某難以拒絕。”

        都懷君眼前一亮,“這麼說趙東家你是答應了?哎呀,太好了,以後你我連手,誰還能阻擋龍城商貨和文秀軒的發展勢頭呀。”

        趙牧擺了擺手,“我想都兄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沒有答應把文秀軒合並到龍城商貨或者依附在龍城商貨後面。甯為雞頭不為牛後的說法,都兄應該聽過。這個文秀軒是我一手創立的,好比是我的孩子一樣,如今他身體健康,聰明伶俐,發展潛力喜人,換成是都兄,你會把這樣的孩子過繼給別人,讓自己親生的娃喊別人為‘爹’嗎?都兄如何想,我不知道,但是我趙牧肯定是不干的。所以合並之事,請都兄休要再提。無論你開出多麼優厚的條件,我都不會同意把文秀軒合並到龍城商貨的。”趙牧又在肚子里追加了一句,當然如果你答應把龍城商貨合並到文秀軒,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的答應。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58:37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符箓家電時代(三)

         

        都懷君一愣,旋即笑了,“趙東家這個比喻很是生動。是呀,人同此心,如果不是逼到絕路上,誰也不願意把自家親生的娃送給別人,是懷君冒昧了。”

        趙牧颯然一笑,“都兄,條條大路通滏陽,除了兩家合並一途外,咱們兩家還有別的合作方式,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都懷君瞄了趙牧一眼,“這麼說趙東家同意為我們龍城商貨代工生產空調了?”

        趙牧擺了擺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想必都兄也看到了,文秀軒外面有這麼多排隊等候購買空調的買家,我們文秀軒暫時騰不出來人手為其他的商家代工生產符箓家電,即使將來文秀軒有了充足的人手了,我也不打算為任何一家商戶代工生產符箓家電。”

        都懷君不由得勃然變色,“趙東家,懷君敬重于你,這才和你好言好語相商合作的事宜,沒想到你卻戲耍于我……”

        “都兄少安毋躁,聽我把話說完。”趙牧伸出手掌在都懷君面前虛按了幾下,“我剛才不是說了條條大路通滏陽嘛,咱們兩家的合作方式,不但要有利于文秀軒,同時也要有利于龍城商貨,要實現你我兩家的雙贏,這一點,都兄同意吧?”

        都懷君點了點頭,“話是這樣說,可是你要如何實現雙贏呢?”

        趙牧沒有直接回答都懷君的問題,而是突然拋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都兄,我想暫時放棄成品符箓家電市場。”

        “什麼?”都懷君被這個消息震暈了,“趙東家怎麼會產生這麼個想法?你為什麼要放棄符箓家電這塊利潤巨大的市場呢?”

        趙牧眉毛一挑,“哎,我也知道符箓家電利潤豐厚,可是正像都兄剛才說的,文秀軒規模太小了,影響也太小了,想把符箓家電市場引向火爆,我和文秀軒都有些力不從心。這麼說吧,我們文秀軒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孩,符箓家電市場則像是一個重達百斤的鐵球,即便我們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有辦法推動鐵球。與其這樣吃力不討好,干脆放棄它算了。”

        “別價,”都懷君完全被趙牧繞了進去,“趙東家,你這一撒手不要緊,這全城急等著購買符箓家電的買家非得暴動不可。這樣,趙東家,咱們打個商量,你把你們文秀軒的木工坊和紙符坊轉讓給我,對,我又糊塗了,你是不會同意轉讓的,這樣,我租總行了吧,我租賃你們文秀軒的這兩坊的員工,按天數付給趙東家你租金如何?”

        “不不。”趙牧連連擺手,“都兄,其實我覺得實現雙贏的最好途徑既不是把文秀軒和龍城商貨合並在一起,也不是我把文秀軒打包租賃給龍城商貨。我所說的放棄成品符箓家電市場的確切意思是我想讓文秀軒轉型,專門生產符箓家電的機芯,然後呢把機芯出讓給像龍城商貨這樣有實力的店鋪,然後你們再把機芯組裝成空調、冰箱以及取暖爐這些符箓家電,由你們對外出售成品符箓家電。”

        趙牧之所以這樣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主要有兩個好處,一個是轉移注意力,文秀軒的符箓家電生意如此紅火,肯定會引來其他商家的嫉恨,說不定妒火已經燒火了不少人的眼睛,都懷君第一時間跑到文秀軒來要求合作,何嘗不是眼紅符箓市場潛藏的巨大利潤。如果文秀軒轉型專業生產各種機芯後,即可以把核心技術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用擔心泄密,而且可以把直面買家的龍城商貨推到前台,把那些暗生妒火的人的注意力以及可能采取的黑暗手段轉嫁到龍城商貨的身上;另外一個是為了攫取更高的利潤,生產符箓家電的外殼和生產機芯的時間基本上是一比一,也就是說生產一套外殼的時間基本上可以用來生產一套機芯了,出售兩者的利潤卻有著天差地別,一套機芯的利潤是外殼的十幾倍,兩相比較,當然是舍棄掉利潤低的部分了。這樣可以在同樣的時間段內獲取更加多的利潤。

        都懷君盤算良久,“趙東家打算割舍多少利潤給我們龍城商貨?”

        趙牧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旁人在側,壓低聲音道:“法不傳六耳,我下面要說的話,都兄千萬不要說給第三個人知道,要不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都懷君點了點頭,“趙東家敬請放心,我保證不告訴外人。”

        “我們文秀軒符箓家電的售價是空調冰箱為白銀五百兩,取暖爐為白銀四百五十兩,三種符箓家電的保修期都為八年。”趙牧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我呢要價也不高,前兩種符箓家電的機芯每副五十五兩白銀,取暖爐的報價為銀五十兩。都兄覺得符箓家電這樣的利潤分配如何?是否滿意?”

        “趙東家,你的報價初聽起來不錯,不過我怎麼越琢磨越不是味兒呀?你們文秀軒在這場交易中占據的利潤未免太高了吧?”都懷君也是極為精明的人,他冷冷的道,“咱們都是明白人,你們文秀軒生產一台符箓家電的成本最多不過白銀五六兩,你們賣一套機芯怎麼得也能賺上五十多兩銀子,而且據我所知,你們的符箓家電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沒有解決,符箓家電現在是連續開機,不分白天黑夜的連軸轉,我估摸著一套機芯也就運轉個一年半載,按照你說的保修八年的說法,我賣出去一台符箓家電,至少得從你這里買上八套機芯,你算算你們文秀軒要賺多少利潤?都頂得上我賣八九台符箓家電了。不行,這個利潤分配我不同意。”

        趙牧淡淡的道:“都兄,話不能這樣說。成本有價,技術無價。我們文秀軒研究發明出來符箓家電容易嗎?做了多少試驗,花費了多少研究經費,有多少個日日夜夜連睡覺都不能安穩?這些都不是錢嗎?我總不能干賠錢的買賣的,把機芯賣成白菜價吧?咱們遠的不說,就說這個玉符吧,你到逍遙殿里面看看,一個普通點的玉符賣黃金一百多兩,和一塊中品晶石的價格一模一樣,可是照樣有人買,一塊玉料的價格也就是十幾兩二十多兩有的甚至都不值十兩銀子,可是照樣有人買,為什麼沒人指責呀?就是因為玉符里面有手藝有技術有陣法,這些東西就值這個價,你愛買不買。對不對?”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59:19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符箓家電時代(四)


        都懷君被趙牧這番話堵的啞口無言,“趙東家,話不能這樣說……”

        “不能這樣說,那我該怎麼說?”趙牧雙手一攤,“都兄,你我都是生意人,應該尊重客觀事實,尊重技術的價值,兩只眼睛不能死盯著成本,還要看到隱藏在成本背後的東西,如果包括你我在內的生意人做買賣的時候光賣成本價,如何賺錢?如何維持後續的發展?”

        都懷君沉思片刻,“好,就算趙東家你說的有道理,可是也不應該讓我們龍城商貨在利潤分配中處于這麼明顯的劣勢,你拿大頭,我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能有這麼大的偏差。這種生意我沒辦法做。”

        趙牧問道:“那麼都兄覺得什麼樣的價位是你能夠承受的心理價位?”

        都懷君伸出兩根手指頭,“二十五兩,最多三十兩。”

        趙牧嘴角含笑,“哼哼,都兄你這不是為難我嗎?這樣的生意我也是不會做的。這樣吧,我退一步,讓出來一部分利潤,每套機芯在原報價的基礎上再便宜五兩銀子。都兄,這已經是我們文秀軒能夠承受的最低價了。有這樣低價的機芯,龍城商貨每出售一台符箓家電可以賺銀百兩,你要是還不滿意的話,我只能遺憾的宣布咱們倆的談判是不成功的。”

        “趙東家,你仔細考慮一下,我們龍城商貨是滏陽城最大的店鋪了,除了逍遙門、天機宗的產業,就數著我們龍城商貨了,你不和我們合作,還能找誰呀?逍遙門還是天機宗?這兩家門派的產業都是出售和修真有關的商品,像符箓家電這樣世俗人用的東西,他們通常是不會出售的。文秀軒最合適的合作對象是我們龍城商貨。”都懷君一字一句的說道。

        “呵呵,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都兄,你說的是一般的情況,如果有足夠的利潤空間,又不殺人放火,我相信沒有誰能夠拒絕這樣的生意。逍遙門我不敢說,但是天機宗我至少有六七成的把握游說他們和我文秀軒合作生產符箓家電,文秀軒和天機宗之間已經有了良好的合作關系,目前我們正在為天機宗代工生產雕件玉瞳簡,有符箓家電這樣賺錢的生意,他們又有什麼理由放棄呢?話說回來了,我們可以把眼光放得開闊一點,符箓家電的適用范圍並不僅僅局限于世俗中的富貴之人,像修真門派中的低級弟子以及剛剛入門的弟子,他們還沒有達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他們也是需要空調這種實用的家電的。你覺得我要是上門要求和天機宗合作生產符箓家電,他們拒絕的可能性有多少?”趙牧瞥了都懷君一眼,淡淡的道,“即使退一萬步講,天機宗不肯和文秀軒合作,滏陽城中有多少等著錢用的修真門派,天機宗能拒絕符箓家電,其他的修真門派能拒絕嗎?再退一步講,假如所有的修真門派都拒絕了,還有成百上千的店鋪,我從中挑選出來二三十家有一定實力的合作伙伴還是可以很輕松達到的。到時候,我給他們的報價就算是一套機芯五十五兩,我也相信能夠挑選出來十家八家的肯和我們合作。”

        都懷君心中暗暗叫苦,他以為詐唬二十歲出頭的趙牧兩句,趙牧很可能會屈服,沒想到趙牧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狐狸,看透了生意場的道道,他不但沒能把文秀軒的後路堵死,自己反而被趙牧嚇唬了一番,他如果真的把趙牧給逼急了,趙牧一怒之下投入天機宗旗下,龍城商貨就再也別想從符箓家電市場上面分一杯羹了,更別想賺一文錢了。“呵呵,趙東家,你說的很有道理,我這個從商多年的人都被你說動了。”都懷君打哈哈道,“我基本上同意你的報價,不過我記得趙東家說要給我一張文秀軒的高級威什麼卡來著?說是在文秀軒買東西可以享受八五折優惠,趙東家,你不會不認賬吧?”

        “都兄,VIP卡是針對個人的,像這種大規模采購,已經是店鋪對店鋪之間了,VIP卡是不適用的。”趙牧沒想到都懷君在這個時候搬出了VIP卡,當時他是對著都懷君的背影喊的,他原本以為都懷君根本沒聽到,不料卻是記得一清二楚,“如果都兄個人到我們文秀軒買東西,可以享受八五折優惠,龍城商貨並不享受這個優惠。這樣吧,既然都兄亮出了VIP卡,龍城商貨又是文秀軒的首位大批量采購機芯的客戶,我決定每套機芯再給你優惠一兩銀子,也就是空調冰箱的機芯為白銀四十九兩,取暖爐的機芯為白銀四十四兩。”

        “好,就這麼辦。”能降一點是一點,不要小看這一兩銀子,這一萬套就是一萬兩,累計起來也不是一個小數字了。“趙東家,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文秀軒能夠只供應我們龍城商貨,其他的店鋪如果要求你們供應機芯,還希望趙東家可以拒絕。”

        “這可不行。”上游生產廠商如果被下游生產商捏住了咽喉之地的話,游戲規則就不是上游生產商說了算了,“都兄,大家都是生意人,做生意都是敞開門的,沒有關門做生意的道理,比方說逍遙門和天機宗同時到龍城商貨買東西,你能只賣給逍遙門不賣給天機宗嗎?不能吧。我也不能。”

        “趙東家,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都懷君辯解道,“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倆家合作組成聯合體,不讓第三家加入,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證你我兩家的利潤。”

        “都兄,我明白你的意思。”趙牧笑道,“賣符箓家電的越多,競爭越厲害,將來的利潤空間也就越薄,你是這個意思吧?呵呵,你不要擔心,我是不會讓符箓家電泛濫成災的。我的計劃是這樣的,以後每座城市最多選取出來三家有實力的商鋪作為合作伙伴,這樣可以有效地避免惡性競爭。大家齊心協力把符箓家電市場做大做強,總比龍城商貨一家店鋪孤身奮戰的好。都兄放心,龍城商貨作為和文秀軒第一家合作的商鋪,我會區分對待的,至少給他們的機芯報價不會像給龍城商貨這麼低。都兄,從成本上講,你們龍城商貨就比其他店鋪占據優勢,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都懷君搖了搖頭,“趙東家,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談判對手,懷君從來沒有佩服過誰,但是在你面前,我不得不說一個服字。”

        “都兄謬贊了。”趙牧伸出了手,“來,都兄,祝你我兩家合作愉快。”

        “趙東家,合作愉快。”都懷君愣了一下,然後握住了趙牧的手,“我相信有你我兩家合作,定然能夠讓滏陽城,不,應該說是讓整個雙極星步入符箓家電時代。你我兩家店鋪將是這個時代的弄潮兒。”

        趙牧點點頭,心中卻道,要弄潮還是你去吧,我膽小,怕翻船。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2:59:52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誓詞(上)


        隨後趙牧和都懷君分別代表各自的店鋪簽署了一份合作協議,在協議中雙方重申了符箓家電機芯的價格,而且約定文秀軒每個月至少要供應一千套符箓家電機芯,三種不同的家電占據的比例按照時令進行必要的調整;此外雙方還約定在滏陽城,文秀軒最多再找一個店鋪進行合作,相應的,文秀軒可以繼續生產符箓家電,進行銷售。

        對于最後一條,趙牧有自己的考慮,售賣成品家電的利潤比不上單純的銷售機芯,但是卻可以避免龍城商貨繞開文秀軒,並抑制都懷君高價銷售符箓家電,攫取太多的利潤。趙牧作為符箓家電的發明者,不希望自己發明的東西為別人帶來的利益比帶給自己的利益還要大,而且文秀軒想在滏陽城進一步發展,勢必會和龍城商貨發生沖突,倘若龍城商貨賺取的利潤太多的話,龍城商貨難免進一步壯大,文秀軒和龍城商貨之間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換句話說,將來龍城商貨給文秀軒帶來的阻力會更大,這樣明擺著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趙牧肯定不會做的。

        協議簽署完後,趙牧讓木工坊撥出來四分之一的人手專門負責生產符箓家電的機芯。現在讓文秀軒外等待著購買空調的買家滿意才是最重要的,機芯生產可以稍稍往後壓一壓,這也是協議的一部分。

        自從曹師傅的朋友們帶著各自的弟子加入文秀軒後,木工坊的人手已經擴大到了六十余人。這些木匠大部分都是個中好手,木工活做得是又好又快,特別是那幾個老木匠,速度更是快的沒得說,一個人可以頂得上兩個人了。趙牧親眼見證了這幾個老木匠干活的速度和質量後,很痛快的給他們長了一倍薪水,老木匠們沒見過趙牧這樣好說話又肯善待員工的東家,干起活來更加賣力了。

        符箓家電連續多日的火爆銷售,為文秀軒帶來了充足的現金流以及難以計量的利潤,在真金白銀的攻勢下,以及畏懼丁翁不經意間泄露出來的文秀軒和天機宗之間的關系,文秀軒又接連收購了數家店鋪,成功的把文秀軒的總店和幾個作坊連成了一片。

        丁翁按照趙牧的吩咐,再次祭起了招聘的大旗,這次招聘的對象主要分兩種,一種是打雜的小伙計,另一種員工對眼下的文秀軒已經是迫在眉睫了,就是文秀軒的護衛力量。目前,文秀軒只有一個專業的護衛,即熊蒼山。熊蒼山的修為和趙牧相若,在伯仲之間,以融合期的修為想照顧到文秀軒這麼大一攤子的生意,確實有點勉為其難了。一個照顧不到都會給文秀軒帶來難以估量的損失。熊蒼山對文秀軒招聘護衛的事情舉雙手贊成,他還主動向趙牧推薦了幾位相熟的修真者,這些修真者和他一樣,都有著豐富的保鏢護衛經驗,不過也和熊蒼山一樣,個個窮的叮當響,靠著平時里攬點護衛的零活賺兩個錢生活修煉。

        趙牧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護衛是否忠心或者是否忠誠于職業道德,關系著文秀軒的整體安全,如果招進來一個吃里爬外的或者監守自盜的主兒,後者還好一點,如果是前者,就麻煩大了,文秀軒的秘密非得泄露出去不可。

        很自然的,趙牧想到了屢試不爽的心魔誓,生活在修真世界的人,對心魔誓畏懼到了極點,沒人願意輕易對著自己的心魔發誓,就連平時也不願意賭咒發誓,因為誓言在這里是會應驗的。有時候,趙牧會不由自主地幻想,如果在地球上誓言會應驗的話,社會大環境就不會謊言、泡沫滿天飛了,至少那些騙子和某些政治人物會收斂一下自己的行徑,韓國人也不會厚顏無恥的宣布本屬于中國的文化遺產是他們韓國人發明的了。不過幻想畢竟是幻想,地球屬于科技文明,和修真文明是不搭邊的兩個世界。(騎兵在這里提請廣大讀者,警惕韓國人這種對我們國家文化傳統的的步步蠶食,連蚩尤、李時珍都能說成是韓國人的民族,你們還指望著他們干出什麼事來)。

        趙牧在參照了結婚誓詞、入黨誓詞、志願者誓詞等等一系列耳熟能詳的誓詞後,設計了一套完整的加入文秀軒時發出的心魔誓誓詞,誓詞的內容是這樣的,“我對我的心魔發誓,我志願加入文秀軒,志願成為文秀軒的員工,擁護東家趙牧,遵守東家的決定,衷心履行員工義務,執行東家的決定,恪守總店的紀律,保收文秀軒的秘密,對文秀軒忠誠,努力工作,保證在文秀軒工作期間,永不背叛文秀軒,永不背叛東家。在退出文秀軒後,永不泄露文秀軒的秘密,永不泄露趙牧的秘密。”這套誓詞從出現之後,基本內容就沒有變過,在以後的歲月中唯一變動的地方是在文秀軒改組後,“文秀軒”被“文秀集團”取而代之。

        有了心魔誓誓詞,趙牧不敢百分之百保證能夠杜絕危害文秀軒的的跳梁小丑出現在文秀軒內部,但是至少可以杜絕相當大一部分。另外,趙牧不打算讓所有加入文秀軒的員工都發心魔誓,他初步決定文秀軒之中有三種人必須發心魔誓之後,才能成為文秀軒的正式員工,第一種人是文秀軒的管理者,即(大)總管、掌櫃、主事、執事等;第二種人是位于關鍵崗位的人,目前主要是紙符坊的全部,外加木工坊那部分負責制作機芯的木匠以及即將到來的護衛力量;第三種人是重點培養的人,這種人,文秀軒還沒有,等將來趙牧發現了有培養價值的人,一定要讓他們發心魔誓才會傾力培養,趙牧可不想自己費心費力費金錢,最後培養出一個白眼狼來,這樣的例子,在地球已經是屢見不鮮了。

        有了心魔誓誓詞之後,趙牧讓熊蒼山把他的十幾個朋友請了過來。趙牧開門見山說出了要求,想在文秀軒做護衛,必須發心魔誓。

        這幾個修真者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做護衛要發心魔誓的,連熊蒼山都狐疑的看著趙牧。有兩三個修真者覺得這是趙牧對他們人格的侮辱,對他們人品的嚴重不信任,憤然拂袖而去,還有三四個修真者持觀望的態度,剩下的幾個在熊蒼山的帶領下,痛痛快快地發了心魔誓,趙牧不客氣的收了他們的心魔誓言球。然後對那幾個猶豫不決的修真者道:“各位道友,你們如果想留在文秀軒做事,就請你們發心魔誓,如果不想發誓的話,就請你們離開文秀軒吧。”

        “趙東家,我們能不能先聽聽你會給我們什麼樣的月俸銀?聽完之後,我們再決定是否發誓,可以嗎?”一個白淨的修真者問道。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3:04:13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誓詞(下)


        趙牧微微一笑,“沒問題。無論是誰加入文秀軒,都將得到和他的貢獻相對應的月俸。”

        聽到如此含糊的回答,那幾個躊躇的修真者不由得一愣,“趙東家,你不能說的更清楚一點嗎?能不能說一下具體數目。”

        趙牧淡淡的道:“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文秀軒提供的月俸將根據個人能力以及崗位的不同而有所變化,各位如果想知道具體數目的話,那就發心魔誓加入文秀軒吧。我讓各位發心魔誓,不代表你們將來一定要在文秀軒內發展,將來如果有一天,你們呆膩了或者是形勢需要的話,你們都可以離開文秀軒,另謀高就,只要不泄露文秀軒的底細就可以了。”

        那幾個修真者之所以跟著熊蒼山到文秀軒來,為的是碰碰運氣,假如文秀軒給的薪酬高,他們不介意留在文秀軒做護衛,但是趙牧死活不肯松口。生性狐疑的人總喜歡把事情往壞處想,這幾個修真者也不例外,“既然趙東家不肯說出來,我們也不強求。我們還有事情要辦,不打擾趙東家了。蒼山兄,祝你在文秀軒步步高升,發了財可別忘了弟兄幾個。”

        “你們等會兒。”熊蒼山還待阻攔。

        “蒼山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讓他們去吧。”趙牧掃了留下來的八九個修真者一眼,“今天留在這里的道友們以後就是文秀軒的正式員工了。你們的職責是拱衛文秀軒的安全,任何膽敢到此偷盜搶劫鬧事的人,不管是誰,你們都需要在第一時間站出來,制止他們,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你們可以重傷或者殺掉他們,後果由我這個東家為你們承擔。你們只需要記住,從現在這一刻起,文秀軒的安危是第一位的。當然,作為對你們努力工作的報答,我會提供豐厚的薪水給你們,每月白銀一百兩,我希望你們能夠做到問心無愧,對得起這份月俸。另外,我宣布一件事情,從今天開始,熊蒼山代理護衛隊隊長的職務,蒼山兄,三個月之後你能不能讓我把這個‘代’字給你去掉,把你的月俸上漲五成,就看你這幾個月的實際表現了。呵呵,請各位道友不要羨慕蒼山兄,你們記住,只要你們做得好,克盡職守,並且能夠在相同的崗位上做出最突出的貢獻,我是不會吝嗇的,會馬上給他上調月俸,將來有一天超過蒼山兄也是為未可知的事情。蒼山兄,你要努力呀,不要等到有一天,拿到的月俸還沒有其他同僚多,到時候,小弟也不好偏袒你。”

        短短的幾句話,須臾之間把熊蒼山等人的士氣鼓動了起來,趙牧看著這些精神狀態煥然一新的修真者,會心的笑了。

        趙牧又找到丁翁,他告訴丁翁,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由丁翁負責主持文秀軒的日常事務,趙牧特意囑托丁翁要盡可能的多招募幾個修真好手加入到護衛隊中。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趙牧確定丁翁是值得信任的,而且丁翁多年的掌櫃生涯積累了豐厚的商業經驗,把文秀軒交給丁翁這樣的職業經理人料理,趙牧還是比較放心的。當丁翁詢問趙牧要去干什麼的時候,趙牧說他這段日子太忙了,精神過度緊張,想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散散心。

        其實趙牧沒有說實話,由于符箓家電的緣故,趙牧幾乎可以肯定文秀軒在滏陽城已是聲名鵲起,像符箓家電這樣能賺大錢的買賣,沒有人會不眼紅。都懷君還算是好的,知道上門談判簽署聯手的協議,但是那些既想賺錢又不想出一份本錢的商家店鋪會采取什麼樣的手段,趙牧沒有親身經曆過,卻也能猜出來,無非是打砸搶、恐嚇、脅迫、威逼利誘等見不得光的手段。

        文秀軒和天機宗有合作關系,這是一面能夠唬人的幌子,然而文秀軒能借助這面幌子狐假虎威到什麼樣的程度,實在是不好說。世俗人和一般散修可能會望而卻步,其他人呢?像什麼修真門派、實力強橫的散修會干出什麼事來,趙牧的心里一點底兒也沒有。趙牧恨不得天上能響起一聲炸雷,隨後十個八個仙人突然蹦出來,哭著喊著要認他當大哥,當主子,如果有這種好事的話,趙牧再也不用發愁了,且回去等著坐地摟錢吧。

        幻想歸幻想,白日夢變不成現實。趙牧能夠指望的只有自己了,他要做得是不斷加強自己的實力,融合期的修為在滏陽城一抓一大把,體現不出來差別性,趙牧想著找一個地方潛修一段日子,把修為的層次向上提升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他想修煉到心動期。屈指算來,他意外來到修真世界,才兩個月多一點,還不到三個月,從一個什麼也不是的世俗凡人修煉到了融合前期,這樣的速度在修真界也是不多見的。

        趙牧接納了杜如海的記憶後,領悟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煉之事來不得半點虛假。修煉的時候如同乘坐直升飛機一樣,扶搖直上,不是修煉的王道。穩步提升修為,和境界的增長親密的契合在一塊,才是最能杜絕埋下修煉隱患的辦法。

        趙牧不敢貪多,心動期的修為再加上合適的鎧甲飛劍,基本上可以自保于滏陽城了。

        滏陽城修真的人不少,真正修煉到元嬰期以上的修真者卻屈指可數。眼下,廣為流傳的排行名次上,滏陽第一修真高手是逍遙門的一位長老天欲雪,修為是出竅初期,比逍遙門掌門貝清輝的元嬰中期還要高,天欲雪和貝清輝是師兄弟,拜師于逍遙門的上一代掌門,天欲雪是大弟子,貝清輝是關門弟子。據小道消息,逍遙門的上一代掌門原本打算把掌門之位天欲雪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掌門之位落到了貝清輝的手中。天機宗的公孫荊紅排名比貝清輝還要靠前,位居第二,壓貝清輝一頭,不但兩家門派時常明爭暗斗,就連兩位掌門人也沒有打嘴皮子官司,搶奪所謂的排行榜第二名。相對而言,雙極星修真界的曆史還比較短,屬于真正意義上的高手並不多,大部分有名望的修真者的修為和天欲雪、公孫荊紅、貝清輝的情況相類似,超過出竅期的基本沒有,或者是有,也不知道躲在那個犄角旮旯里修煉呢。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3:04:37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遺址魔頭(上)

         

        趙牧在離開文秀軒之前,特意用丹陣煉制了五十多罐朱砂備用,這些朱砂夠紙符坊連續使用兩個多月了。隨後趙牧再次跑到逍遙殿,花費重金購買了一整套探礦挖礦的裝備。這次趙牧沒有買晶石,花錢買晶石修煉不是一個好的解決途徑,趙牧想在自己修煉開始之前到逍遙門遺棄的那個礦洞碰碰運氣,如果能夠挖出來十幾塊二十幾塊普通晶石(即下品晶石),也能節省下來一筆不小的費用。

        嚴格來說,趙牧不缺這點購買晶石的錢,他的符箓家電每天可以給他創造近萬兩的產值,即使趙牧什麼也不干,也完全可以每天躺在床上數錢玩。不過這是在趙牧不修煉的情況下,才能過上這種豪富的生活,如果他想一直正常的修煉下去,這點錢根本不夠花的,逍遙殿內一把極次的飛劍,要價兩三萬銀子,普通飛劍十幾萬兩,中等的飛劍上百萬兩,鎧甲戰甲的價錢更貴,最次的一種開價都在五六十萬兩白銀。趙牧現在要飛劍沒飛劍要鎧甲沒鎧甲要法寶沒法寶,光棍的很,屬于徹頭徹底的裸修,這種修煉方式在散修當中屢見不鮮,趙牧還算好的,至少他有購買修煉所需物資的錢財,大部分散修連這點都難以辦到。

        趙牧仔細盤算了一下,如果一次性把飛劍戰甲購買齊全的話,他需要籌集兩百多萬兩的資金,文秀軒雖然來錢,卻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辦到。趙牧每當想到這里就咂嘴不已,文秀軒和那些專門出售修真物品的店鋪相比,實力還是太弱,只怕人家拔掉一根汗毛都比他的腰粗,以此類推,發展曆史有上千年的逍遙門、天機宗這樣的修真門派其財富又會積累到什麼樣的程度。

        修真世界真正的貨幣計量基准不是黃金白銀,而是標准中品晶石,之所以允許黃金白銀流通,一是因為散修及世俗人的大量存在,二是因為標准中晶的面額太大,在日常生活中根本流通不開,賣個鍋碗瓢盆的總不能拿一塊標准中晶出來讓人家找零吧。如果把文秀軒的日均產值折合成標准中晶的話,也就是一塊半左右,干什麼都不夠。

        趙牧雇傭了輛馬車直奔薜荔山,現在每天到薜荔山上碰運氣的散修仍然有不少,礦山的秩序相比剛開始的時候已經好轉很多了,像帝天觀那樣妄圖霸占整座廢棄礦洞的修真門派已經沒有了,在礦洞內探挖礦的幾家修真門派都是發現了一片殘礦之後,只封鎖殘礦所在的一小片區域,其它的地方則任由其他修真者探索,帝天觀和靈犀門之間發生的血腥一幕還曆曆在目,誰也不想把寶貴的人手折損在這一片沒有什麼中高等級晶石的殘礦上。

        薜荔山礦洞曾經是個儲量相當豐富的晶石礦,分布的面積甚廣,密集的甬道像蜘蛛網一樣交叉縱橫,幾乎占據了薜荔山四分之一的山體。這一點是薜荔山的修真者篤信礦洞內有殘礦的理論依據,不過這片礦山經過逍遙門多年的開采,遺留下來的殘礦少得可憐,又經過成千上萬的修真者兩個多月地毯式的瘋狂搜尋挖掘,能保存下來的晶石微乎其微,趙牧想在這里挖出來幾塊晶石,無異于大海里撈針,而且這也是一件相當考究耐性與幸運度的事情。

        礦洞內非常的熱鬧,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修真者,或兩三結伴,或三五成群,多是幾個好友聚合在一起共同探礦挖礦,像趙牧這樣獨自一人的也有不少,不過這些獨行俠相對的修為都比較高,絕大部分都在心動期左右,在礦洞內已經是高手了,如果不遇到群毆,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趙牧左看右看,費了半天勁也沒找到一個下腳的地方,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埋頭朝礦洞深處行進。越往里走,人群的密度越低,不過這些地方大多已經被各個修真門派占據了,留下的空白之地不知被前人搜索了多少遍,趙牧一點搜索的興趣都沒有。

        趙牧高一腳、低一腳來到了上次他遇到帝天觀大隊伍的地方,他清楚記得帝天觀在這里發現了一處殘礦,為此還和另外一家門派相對峙。趙牧到了這里,四處一看,心頓時涼了半截,這里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地面上、甬道的石壁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刨動的痕跡隨處可見。顯而易見,這片殘礦已經被人挖走了。趙牧不死心的取出探礦用的探礦儀。探礦儀的外形很像是影視片中常見的探雷器,當探礦儀探測到晶石的時候,鑲嵌在探礦儀上的透明寶石會發出紅光,晶石的等級越高,紅光亮度越高,濃度越大。

        趙牧小心翼翼的拿著探礦儀到處掃描,試圖發現一塊半塊的殘余晶石,其認真程度比專業掃雷的士兵還要仔細。他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也沒能讓探礦儀亮起來一次。趙牧失望極了,無奈之下收好探礦儀繼續朝礦洞深處走去。

        在隨後的時間里,趙牧又發現了幾處可能遺留有晶石的區域,幸運的是,他不是一無收獲,好歹讓他挖出來一塊花生米大小的次品晶石,估計是前面探礦的人看不上眼,丟到角落的,趙牧也想扔了它,可是又想到這是他半天的勞動成果,還是把這塊不值幾兩銀子的晶石放到了儲物袋里。***,回頭做成鏈墜帶在脖子上。

        趙牧草草的吃了點東西,又開始艱難的尋礦之旅了。越往礦洞深處走,光線越暗,即使趙牧這麼好的眼神也看不大清楚了,他只能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拿著探礦儀向前行進。甬道的截面積基本上沒有大的變化,都是一人多高,能容五六個人並排行進的寬敞甬道,偶爾會出現一個闊大的空間,這里通常都是晶石密集的地方,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礦窩所在,不過現在別說晶石了,就連晶石周圍的泥土石塊都被掏走了。

        趙牧後悔沒有買幾塊晶石,像這種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瞎貓碰到死耗子,他想尋找到足夠的晶石布置聚靈陣,還不定等到猴年馬月呢。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3:05:15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遺址魔頭(下)


        趙牧連續探索完了三四條甬道,依然是一無所獲,在趙牧前面,已經有好幾個修真者探查過這些甬道了,趙牧時常能看到前人尋礦時留下的痕跡,甚至有人還在石壁上刻下了“某某到此一游”的字句。

        趙牧在探索完第五條甬道的時候,什麼東西也沒找到,頓感泄氣,輪起手中的鐵鎬狠狠的鑿在了石壁上,鐺的一聲回音,久久的回蕩在甬道之中。大小的石塊沿著石壁滑落了下來,骨碌碌滾出老遠,其中一塊雞蛋大小的石子沿著甬道的斜坡跌跌撞撞滾到了盡頭,撞擊在石壁上發出一聲空空的響聲。

        有夾層。趙牧眼睛一亮,舉著火把跑了過來,他把火把插在石壁上,然後就著火光,撿起一塊石頭到處敲擊,試圖找出夾層的位置。可是無論趙牧敲在什麼地方都尋找不到夾層的位置,難道是我出現了幻聽?趙牧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他不死心的又到處敲了一遍,還是沒能找到能發出空空聲音的地方,氣得他一把丟掉了手中的石頭。這塊石頭好巧不巧砸在了甬道盡頭和地面的夾角處,空的一聲。

        趙牧喜出望外,用石塊在那個位置仔細的敲擊,他發現能發出空空聲的面積不大,大概也就一尺見方,這麼小的地方如果不是機緣湊巧,是很難發現的。趙牧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聆聽,確認沒有人到這里探尋殘礦後,他掄起了鐵鎬開始挖動起來,那塊發出空空聲的石壁並不厚,趙牧鑿了三五下,地面上就出現了一個碗大的洞,一股陰風順著洞口撲了出來。

        趙牧點燃了另一根火把順著洞口丟了下去,昏黃的火光照亮了洞穴,里面的空間並不是很大,大概有半間房子大小。洞穴基本上處于甬道的地面之下,和甬道的盡頭相隔僅僅一個拳頭的厚度,當初逍遙門在這里挖礦的人只要多挖兩下就可以挖穿了。這個洞穴藏的如此隱秘,說不定會有寶貝,趙牧興奮之余,加快了挖掘的速度。他自從修煉之後,肉身的力量上升了好幾倍,挖掘山石這樣的體力活,還是能夠應付的。

        花了大約半個多小時,趙牧挖出來了一個能容納他爬上爬下的洞口,他隨手把鐵鎬丟到了一邊,拿著火把爬進了洞穴之中。

        洞穴內空蕩蕩的,沒有什麼布置。地面上有一個陣法的痕跡,趙牧蹲下身子仔細觀看,發現是一個聚靈陣,鑲嵌在陣節點上的晶石已經耗盡了能量,變成了沒有多少價值的白石。在聚靈陣的側方有一塊平整的石台,表面光滑的像是打磨過一樣。在這塊石頭上有一個半尺多高的白色瓷瓶,瓶口上堵著一個檀靈木制成的瓶塞。洞穴內除此之外,別無二物,一切簡陋的出奇。

        趙牧根據刻畫在地面上的聚靈陣推斷這里應該是一位前人修煉時留下的遺址,不過這個洞穴四周完全密封,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在這里開辟出這方一方空間的。趙牧舉起了火把四處尋找,終于在一處石壁上發現了一處顏色比周圍岩石略淺的地方,趙牧用手一扣,泥塊沙沙而下。趙牧恍然,這里應該是進出的通道,後來被人用泥沙堵上了。剛剛解決了一個疑問,另外一個疑問又浮現趙牧的腦海之中,那個曾經在這里修煉的人為什麼要把這個洞穴堵上呢?是為了不讓其他人發現這個洞穴?還是為了掩藏什麼東西?

        趙牧把目光轉向了那個白色的瓷瓶,難道前人封閉這個洞穴是因為這個瓷瓶的緣故?趙牧走到石台旁,一把抓住了瓷瓶,貼在耳邊旁晃了晃,什麼聲音也沒有,好像是空的。

        這個洞穴如此詭異,瓷瓶內的東西肯定簡單不了,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還是禍國殃民的妖精?趙牧猶豫了半天,要不要把瓶塞拔掉,他非常好奇的想知道瓷瓶內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趙牧知道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一旦有危險,趙牧連逃得機會都沒有。

        趙牧足足考慮了有一個小時,最後還是下定決心看一看瓶子里究竟有什麼東西。他把瓷瓶放在了地上,然後順著他挖出來的那個洞穴爬到了甬道里面,他撿了幾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對准瓷瓶使勁砸了過去。瓷瓶是普通的瓷瓶,施加在瓷瓶上的陣法已經瀕臨失效,石塊砸在上面啪啪作響,隨時有破碎的趨勢。趙牧找到一塊碗口大小的石頭,瞄准瓷瓶,雙手高高舉起,然後使出吃奶的力氣砸了下去,瓷瓶啪的一聲四分五裂,瓷片濺的到處都是。

        趙牧趴在洞口,朝洞穴內張望,卻什麼也沒有看到。趙牧不死心,又爬到了洞穴內,他走到剛才放火把的地方,仔細察看,地面上除了石塊、瓷片外,什麼也沒有。趙牧都快郁悶死了,費了這麼半天勁什麼東西都沒有找到。

        趙牧收拾心情准備離開這個洞穴,突然從他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誰?”趙牧機靈一下子,回頭一看,什麼也沒有。趙牧來回轉了好幾圈,也沒發現任何活物。

        趙牧不知道,有一個黑影一直如附骨之蛆一樣,始終漂浮在他的身後,這個黑影最突出的特點,是他張著的血盆大口,鮮紅的舌頭不時的舔著嘴巴與牙齒,兩只小眼睛一會兒貪婪的掃視著趙牧,一會兒警惕的打量著周圍的動靜,似乎是怕人突然跳出來打斷他的好事。

        趙牧的第六感告訴他,在這個掩藏在大山深處的洞穴中,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可是趙牧尋找了半天也沒能發現另外一個人在什麼地方?趙牧只覺得頭皮發麻,四肢冰冷,心下忐忑不安,難道我是撞鬼了?

        那個黑影等了半天,確認這個洞穴里只有趙牧一個水平低的可憐的修真者,而讓他畏懼至極的那個人並不會出現在這里,頓時發出桀桀的笑聲,“桀桀,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趙牧募地轉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漂浮在空中的半大小人,此人只有兩個**拳頭大小,單腦袋就占據了整個身子的一半,典型的頭大身子小,看起來很像是漫畫家筆下的卡通人物。“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那個嬰孩般的小人也許是很多年沒有和人說話了,並不急著吃掉趙牧,“桀桀,小子,你站穩了。聽到爺爺我的名號,可別嚇得尿了褲子。我就是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無所不能的修魔者,說起來我還要謝謝小子你,如果不是你打破了囚魔瓶,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逃出生天。桀桀,為了感謝你,小子我奉勸你不要抵抗,讓我吞噬掉你的魂魄,占據你的肉身,把你魔化成為一個修魔者。桀桀,我保證讓你死得乾淨利索,沒有任何痛苦,而且以後會讓你的這幅軀殼吃香的喝辣的,在修真界呼風喚雨,風光無限。桀桀……”小人說到最後,得意的發出了刺耳的笑聲。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3:05:58

正文 第三十章 煉化魔嬰(上)

         

        “不對,你不是修魔者而是修魔者的魔嬰。”杜如海的記憶非常龐雜,關于修魔者的記憶也不算少。在修真界出現修魔者一般是因為三個原因,一是修煉的時候走向了歧途,心性轉向黑暗,進而成為修魔者,還有一種原因是修練的時候被魔頭魔化,即俗稱的外魔入體,這種魔化過程異常的痛苦,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身都會給與修真者以重創,還有一個原因是有人主動修煉成為修魔者,這種人在修魔者中占據的比例是最多的。

        修魔者和修真者天生就是敵人,一個修真者不管是正是邪,是壞是好,只要不是太自私,遇到修魔者的時候都會盡全力把修魔者消滅掉,修魔者收拾起修真者的時候可不管你是好是壞,反正只要是修真者都是修魔者吞噬魔化的對象。你不消滅他,他反而還要消滅你。

        修魔者也有修煉境界的劃分,他們修煉到一定程度之後也會在紫府凝結出一個嬰胎,不過修魔者不叫元嬰而是叫做魔嬰。無論是元嬰還是魔嬰都是修行者的性命所系,精髓所在,只要元(魔)嬰不滅,這個修行者就不算是死亡。此外,在肉身被毀的情況下,元嬰和魔嬰都是脆弱的,很容易會受到攻擊,但是元嬰體和魔嬰又是極度危險的,特別是魔影會覬准良機,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吞噬修真者的魂魄,然後奪舍,鳩占鵲巢,把一個地道的修真者魔化成修魔者。

        趙牧面對的這個魔嬰看上了趙牧的肉身,妄想通過詐唬趙牧兩句,把趙牧恐嚇住,迫使趙牧放棄抵抗,隨後趁機吞噬趙牧的魂魄。

        魔嬰眼中流露出一絲厲色,“小子,沒想到你挺精明的,知道爺爺我是魔嬰。哼,你看穿了我的真實身份又如何?你不過是融合期的修真者,爺爺想收拾你還是能夠輕松辦到的。我勸你放棄抵抗,乖乖的讓爺爺奪舍,否則的話,把爺爺惹惱了,爺爺拼得不要你這身臭皮囊也要吸干你的精血。”

        趙牧知道魔嬰沒有說假話,他這種半吊子水平的修真者碰到魔嬰純粹是小白兔遇到了大灰狼,想逃出生天是難之又難,成功率非常低。趙牧暗暗責怪自己好奇心太重,不應該貿然打碎瓷瓶。

        “桀桀,小子,是不是考慮清楚了?識時務方為俊傑,與其抵抗受苦,還不如乖乖的束手就擒,爺爺保證讓你感覺不到任何痛苦的死去。”魔嬰絲毫不覺得他的笑聲有多麼刺耳難聽。

        趙牧遇到危難,大腦非但沒亂,反而愈發的清醒。他迅速分析了一下形勢,他身無長物,沒有法寶飛劍,和魔嬰硬碰硬的話,毫無勝算可言,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智取了。可是又該如何實現智取?趙牧空有滿腹才華,這時候卻想不出來一個解決辦法。

        魔嬰桀桀笑道:“小子,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不要怕,爺爺來了。”魔嬰呼嘯著撲向了趙牧。速度之快,宛如離弦之箭,眨眼間他與趙牧之間的距離只有咫尺之遙。

        趙牧嚇得一激凌,一矮身,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狼狽不堪的躲過一劫,魔嬰被困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個送上門的修真者,他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趙牧,張牙舞爪的繼續撲向趙牧,“小子,你認命吧。你但凡有件法寶,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苦苦相逼,說不定我還要躲著你走呢。桀桀,你要怨就怨老天賜給了你一份好身體,你的體格很和爺爺我的胃口,是奪舍的絕好對象。桀桀。”

        趙牧連從地上爬起來的時間都沒有,他一邊手腳並用的在地上亂爬,一邊隨手抓起地上的石塊丟向魔嬰,試圖阻止魔嬰對他的侵襲。魔嬰連躲避的心思都沒有,丟石塊這樣的攻擊對他造不成絲毫的傷害。

        洞穴的空間沒有多大,很快,魔嬰已經逼近了趙牧,趙牧都隱隱約約的聞到了魔嬰的口臭,“小子,我來了。桀桀。”魔嬰閃電般撲向趙牧。

        趙牧隨手拿起地上一塊石頭,丟向了魔嬰。

        “啊。”魔嬰突然慘叫了一聲,身上好似被燒紅的碳灼傷了一般,冒出了一股青煙。“可惡,你居然用檀靈木丟我。”

        檀靈木乃是辟邪的靈物,有鎮邪驅魔的特殊功效。封印魔嬰的那個瓷瓶瓶口上堵著的正是一塊煉制過的檀靈木,這麼多年,魔嬰沒能從瓷瓶中沖出來,這塊檀靈木功不可沒。魔嬰對這塊檀靈木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趙牧反應極快,他快速的在地上爬了幾步,一把把那塊核桃大小的檀靈木抓在了手中,“你別過來,小心我用檀靈木砸你。”趙牧自己都覺得這句話說得毫無氣勢可言。

        魔嬰惡狠狠的盯著趙牧,“小子,你惹惱爺爺我了。快把檀靈木丟掉,否則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趙牧冷哼一聲,“魔嬰,咱們兩個可以談判一下解決你我的分歧。你想奪我的舍,我是肯定不會答應的,我呢,也殺不死你。不過我有檀靈木在手,你如果來硬的話,我即使拼去性命不要,也要把這塊檀靈木塞到你的嘴里面,到時候,你至少要損掉一半的功力,想奪我的舍也躲不成了。不如這樣,咱們兩相罷手,我沒有遇到你,你也沒有看見我,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如何?”

        魔嬰一雙小眼睛,滴溜溜亂轉,“桀桀,你讓我如何相信你不是在耍詐,萬一我同意放過你,你還是要用檀靈木攻擊我,我豈不是要吃大虧。除非你肯丟掉那塊檀靈木,我才能相信你的誠意。”

        趙牧當然不會放棄檀靈木了,這是他最後的救命手段,如果丟掉了,到時候主動權又會落在魔嬰的手中,是生是死就輪不到他發表意見了。

        趙牧和魔嬰又陷入了僵持的局面,兩個人誰也不信任誰,都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對方。趙牧怕魔嬰暴起傷人,魔嬰怕檀靈木砸中他,就剛才那麼一下,魔嬰至少損失了兩三年的修為。他被困在瓷瓶中多年,每一點修為都看得極重,一下子損失了這麼多,都快把他心疼死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3:06:21

正文 第三十章 煉化魔嬰(下)


        趙牧兩只眼睛睜得賊大,看起來像是集中全部注意力防范著魔嬰,其實心中卻開始快速的查閱杜如海的記憶,看看能不能找到對付魔嬰的方法。關于修魔者的記載,在杜如海的記憶中占據了相當大的篇幅,杜如海年輕時嫉惡如仇,親自誅殺了不少修魔者,可以說對修魔者是相當的了解。趙牧翻檢著杜如海的記憶,不但沒有絲毫的歡喜,心反而越來越涼,杜如海使用過的方法不是借助于法寶就是依賴法術,趙牧即沒有法寶也沒有足夠的修為支撐他發出強有力的法術,趙牧這會兒勉強能發個掌心雷什麼的,威力也就比小拇指粗細的鞭炮稍強,嚇唬人還是可以的,要收拾魔嬰,還差得遠了。

        魔嬰生性多疑,趙牧不動,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如果他稍稍聰明一點,多做幾個試探的動作,他的結局也就不會像後來那樣淒慘了,說不定會是另外一個結果了。可惜魔嬰沒有把握住機會,讓趙牧尋找到了對付他的法子。

        很快,趙牧翻閱到了一句話,“修真者對付修魔者以及魔頭的最好手段是至陽至剛的各種火系法術,用三昧真火可以直接灼燒魔頭的靈魂深處,可以抓住魔頭後在逼供時使用,是最為有效的逼供手段”。趙牧眼前一亮,這個手段好,趙牧是有“三昧真火”的,雖然他到現在也沒搞清楚,為什麼他在融合期就有了其他修真者到了元嬰期才能生成的三昧真火,但是這並不妨礙趙牧對三昧真火的運用,尤其眼下三昧真火又成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趙牧豈有不牢牢抓住的道理。

        “魔嬰,我最後勸你一句,”這次趙牧說話的時候底氣十足,腰杆挺直了,兩眼也是炯炯有神,“你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不要在我的眼前晃悠,否則就別怪小爺我不客氣了。”

        魔嬰怒極而笑,“這是我聽到的最大一個笑話了,桀桀,小子,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嗎?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想讓爺爺我早點宰了你。”

        趙牧笑了笑,用心神把蟄伏在他胸口的那團烈火引出一部分到他的手掌,“騰”,一個拳頭大小的火苗在趙牧的掌心搖曳出了縹緲的身姿,“魔嬰,你看看這是什麼?哈哈,這是我的本命真火——三昧真火,專門用來燒你這號小角色的。”說著,趙牧也不再和魔嬰啰嗦,對准魔嬰拋出了掌中的火球。

        魔嬰在趙牧亮出火球的時候,一張小臉變得煞白,“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有三昧真火?”話音未落,火球已經臨近,魔嬰連忙一陣風的躲開,火球呼的撲到石壁上,燒出了一個合抱大小的洞。魔嬰不由得勃然變色,“你這不是三昧真火,絕對不是。”

        趙牧不會相信魔嬰的鬼話,他心神一動,蓬的一聲,一個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平面出現在趙牧身前,趙牧不知道,如果這會兒他脫掉衣服的話,會發現自己的後背此時出現了一只振翅翱翔的神鳥——火鳳凰的圖案,栩栩如生,翎羽畢現。趙牧緩緩地推動那個平面向前行進,把魔嬰逼到了角落里。魔嬰情知大難臨頭,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趙牧伸出一張燃燒著火焰的大手,穿過火系屏障,一把抓住了魔嬰,呲,清煙冒起,一股烤肉的味道霎那間彌漫于洞穴之中。“大人饒命啊。”魔嬰眼看大勢已去,苦苦哀求道。

        趙牧知道每一個魔嬰都是血債累累,不知道有多少修真同道慘死在他們手中,“哼,留你不得。”趙牧一手抓著魔嬰,一手快速的掐出了靈訣,打在了魔嬰的身上,這第一道靈訣是禁錮魔嬰的,趙牧借助于火焰的威力,輕而易舉的施展了出來。

        徹底處理掉魔嬰有兩種途徑,一種是從精神上實體上徹底消滅魔嬰,另外一種是只抹掉魔嬰的精神,這種方法好比把硬盤格式化一樣,把他的記憶全部抹殺掉,讓他成為一塊完全空白的白板。趙牧想了想,決定采取後一種方式,魔嬰淨化之後是不可多得的修煉材料,比極品晶石還要珍貴許多,千晶易得,一嬰難求啊。

        修煉魔嬰的手法是現成的,趙牧只需要照著杜如海的記憶一步步進行下去就行了。趙牧的修為太低,理論上講現階段不適合這種大量損耗真元與精神的修煉,趙牧不知道這方面的忌諱,完全是憑著一股無知的沖動,才作出了這個決定。如果不是他曾經吞食過一枚神鳥的卵,其後果不堪設想。

        趙牧掐出了一個又一個法訣,每一個靈訣打出去的時候,都會帶出一股火花,而且隨著靈訣的打出,一股又一股的暖流會從他的心髒部位流淌到他身體的其他部位,這種感覺比泡溫泉還舒服。魔嬰漸漸的沒了聲息,漆黑如墨的身體也逐漸變成了晶瑩剔透的色彩,魔嬰,哦不,現在應該叫元嬰體了,他的表情也漸漸的變得呆滯,從精神層面上說那個為害人間的魔嬰已經死了,但是他的“肉身”還存在于世間。

        趙牧打完最後一個靈訣,感覺極度的疲憊,整個人萎靡不堪,眼皮子只發沉,他強迫自己擺出修煉的的姿勢,想趁著這個機會趕快修煉一下,可是他姿勢剛剛擺好,還沒等入定,腦袋一歪,緊接著響亮地呼嚕聲已經回蕩在洞穴之中,為了煉化這只魔嬰,趙牧已經累到了極點。

        不知過了有多少天,趙牧從沉睡中蘇醒了過來,他一睜開眼睛,就發現那個傻呼呼飄在空中的元嬰體,趙牧大手一招,元嬰體落在了他的手中。看著這個宛若嬰孩的元嬰體,趙牧頓時犯了難,他光想著煉化魔嬰,卻忽略了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他該把這個元嬰體藏在什麼地方。在修真界,奪人元嬰是大忌,弄不好會遭受到那些所謂“衛道士”的圍攻,趙牧可不想體驗被人前堵後截的滋味,他是生意人,只想老老實實的賺錢發個小財罷了。

        趙牧身上什麼法寶都沒有,這會兒就算是有個最爛的法寶,也能把元嬰體和法寶煉制在一起,讓元嬰體做法寶的器靈,他也就不必擔心讓別的修真者發現了。“元嬰啊元嬰,我該把你藏在什麼地方呀?總不能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把你帶出去,成為別人爭搶的獵物吧?”

        元嬰體呆滯的目光毫無表情的注視著趙牧,元嬰被抹去了記憶,他這會兒的智商還沒有家豬高,讓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一個主意。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3:06:44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小礦窩(上)



  趙牧把懷里揣著的東西全部掏了出來,一個容量小的可憐的儲物袋,幾錠散碎的銀兩,儲物袋里放的都是些食物和清水,這會兒食物已經有了發黴的味道,趙牧連忙把這些不能吃的東西丟的遠遠的。到了最後,儲物袋空空無也,趙牧把儲物袋口朝下抖了兩下,叮,一個花生米大小散發著淡淡紅光的次品晶石在堅硬的地面彈跳了兩下,這是他這次上薜荔山挖礦獲得的唯一成果,一塊爛得不能再爛的火性晶石。

  趙牧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法寶沒有,晶石也湊活了,只要能夠把元嬰體帶出薜荔山,以後再想辦法給元嬰體尋找合適的寄宿法寶也來得及。趙牧掐出了役使元嬰體的靈訣,驅使著元嬰體往那塊晶石里面鑽,元嬰體是能量與精神高度凝聚而成的,和靈體一樣可大可小,別說花生米大小的物體了,如果需要,小米粒大小的物體他也能鑽進去。不過這塊晶石實在太爛,對元嬰體沒有絲毫的吸引力,元嬰體本能的抗拒著進入這塊晶石。趙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元嬰體驅趕進了晶石內。“元嬰啊元嬰,真是對不住你了,等到以後有條件了,我專門給你整一套極品法寶讓你寄居,現在咱們條件有限,只好委屈你了。”

  趙牧小心翼翼的把晶石貼身收藏好,然後收拾了一下東西,爬出了洞穴,他先走出礦洞,到了薜荔山山腳下的那個簡陋的集市上補充了點食物和清水,再次返回了礦洞。趙牧在經過其他的修真者旁邊的時候,有不少修真者在他的背後指指點點,趙牧隱約能聽到什麼“心動期”“高手”等字眼,他心中一動,連忙找了一個沒人地方運轉了一遍殘陽月缺訣,驚喜地發現他的修為已經上升到了心動中期。趙牧想了想,覺得可能是他煉化魔嬰的時候,讓自己的修為得到了修煉,結果修為上漲了一大截,這下好了,不用專門潛修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趙牧走起路來格外精神,思路也特別的清晰。他募然想起發現魔嬰的那個洞穴,他記得很清楚,那個洞穴被人用泥土石塊堵死了,它原來通往什麼地方?是大山之外?還是另外一個洞穴?趙牧的直覺告訴他這里面有文章可循,他加快了腳步,為了防止被人跟蹤,他故意繞了幾個彎子,確認安全後,他再次來到了那個洞穴。洞穴內一點變化都沒有,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趙牧爬進了洞穴,掄起了鐵鎬,開始挖掘出洞的通道。堵死洞穴原有通道的泥土都是經過了處理的,干透之後,硬度極高,都快趕上石頭了,挖掘起來格外的費勁。趙牧花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挖透了,他不知道原來這個通道曾被人設下了數道禁制以防被人破壞,可是年代一久,禁制失效,這才讓趙牧輕易的挖穿了通道。

  通道的截面並不大,剛好能夠容納一個**彎著腰通過。出了通道,一眼望去,連綿起伏的群山,青翠蒼郁,勃勃生機躍然于眼前。通道出口位于一處山壁之上,在出口稍下的位置,是凸出來的一塊岩體,岩體蜿蜒而上,貼著山壁形成一條崎嶇不平的羊腸小道,岩體外就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黑漆漆的看不見底,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一命嗚呼。

  羊腸小道非常的窄,勉強能讓一個側著身通過,如果一個人正著身,就會一只腳踩在小道上,另一只腳則要懸空,十分的危險。趙牧這會兒如果有把飛劍,很輕松的就能追隨著羊腸小道,飛到上面去。可是趙牧沒有飛劍,也沒有能夠讓他飛行起來的寶貝,他只能貼著山體,一步一步一寸一寸的向上挪,羊腸小道上不時有石塊會被他踢下深淵,當當當,山石磕碰在山體上的聲音經久不息的在山間回蕩,等了許久之後,會有山石墜地的聲音傳上來,每一次聲音的響起都是對趙牧心髒的一次考驗,得虧趙牧沒有恐高症,要不然他只要腿一軟,不是順勢滾下山去,就是站在羊腸小道上動彈不得。

  羊腸小道的長度大概有一千多米,趙牧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才走到了盡頭。當他的雙腳踏在了堅實的地面上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次經曆對趙牧心性的鍛煉十分的重要,修真者不但要重視修為的提高,還要重視心境的鍛煉,只有修為和心境相輔相成,共同提高,才不會為以後的修煉留下隱患。

  好不容易讓紊亂的心跳回複正常,趙牧起身朝四周觀望了一下,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處獨峰的山頂,這座山峰是薜荔山的最高峰孤鴻峰,山峰之上寥寥三四棵樹,還有七八株灌木,長勢都不是很好,在和那條羊腸小道相悖的另一面有另外一條羊腸小道直通附近的山峰,這條羊腸小道只是普通的小道,沒有什麼危險性。

  趙牧用探礦儀在孤鴻峰的峰頂掃描了一遍,探礦儀一點反應也沒有。趙牧無奈,扛著探礦儀順著另一條羊腸小道朝孤鴻峰下走去。杜如海的記憶中,有一部分是關于如何尋找晶礦礦窩的經驗之談,什麼有某種晶礦的地方一般會生長某種動植物了,什麼某種不毛之地下有晶礦了,洋洋灑灑可以編撰一本厚厚的康熙字典了。

  很多學問都是知道是一回事,如何靈活運用又是一回事,要不然伯樂的兒子也不會拿著老爸編撰的相馬經,指著一只長滿疙瘩的癩蛤蟆愣說是千里馬了。趙牧現在深深的體會到了伯樂兒子的那種無奈與尷尬,他幾乎是照搬杜如海的記憶,一邊走在羊腸小道上,一邊四處張望,尋找著可能有礦窩的地方。他基本上每走幾步就會發現一個疑似有晶石的地方,興沖沖的跑過來,用探礦儀掃了一遍又一遍,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最後,趙牧都疲了。

  晶石礦作為修真界根本的礦源之一,其重要性比地球上的石油還要重要,石油沒了,還能找到其他可替代的能源,可是晶石沒了,修真者修煉成功的可能性就會被壓縮到極點,而且修真者的數量至少會削減八九成。修真者對晶石的需求不亞于世俗人對食物的需求,是他們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

  大部分晶石礦隱藏的都比較深,需要非常專業的人員才能發現,而且這些人還需要借助于法寶與法術,才能提高成功率,即使這樣,他們也不能保證他們認定有晶礦的地方百分之百出礦,他們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他們認定沒有晶石的地方不產晶石。截至到目前為止,唯一能夠保證百分之百探測准確的方法是用神識或者說是靈識探測,不過修真者一般要等到修煉到元嬰期之後才會產生能有效利用的神識,而且神識探測的范圍因人而異,有的可能只能探測身周一兩米的地方,有的則能探測幾十米,上百米。能探測幾十米范圍的十個元嬰期的修真者里面可能能夠尋找到一個,上百米,一百個里面未必能夠找到一個,探測范圍更大的,已是鳳毛麟角,寥若晨星了。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3:07:34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小礦窩(中)


        薜荔山上有很多縱橫交錯的小路,都是上山采集藥材、野果的人以及砍柴的樵夫踩出來的,在修真時間,有閑功夫閑錢用來旅游的人少之又少,薜荔山上的生態保持的比較好。看著美麗的風景,趙牧的心情倍感舒暢,暫時把尋找不到晶礦的郁悶拋到了九霄云外,盡情的呼吸著野外新鮮的空氣,觀賞著如畫的情致,聆聽著山間傳來的鳥獸的叫聲。

        趙牧一時沉浸到了風景中,不能自拔,等到他醒悟過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夜涼如水,月彎如鉤,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在薜荔山中轉悠了半天,而且趙牧發現了一個慘淡的事實,他光顧著欣賞風景了,忘記了回去的道路了。薜荔山生態保護良好,前半夜正是猛獸們最活躍的時候,趙牧恍惚間聽到了孤狼仰天長嘯的聲音,嚇得機靈一下子。他連忙點燃了兩根火把,心中暗暗期盼雙極星上的猛獸一定要和地球上的猛獸一樣怕火呀。

        趙牧把火把插在了地上,四處收集了一些枯枝敗葉,就地生起了一堆篝火,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來一點吃食和清水,胡亂的吃了幾口,不等填飽肚子,他就沒了胃口。他躺在了厚實的草甸上,雙手枕在頭下,蹺著二郎腿,看了幾眼彎月,寥寥無幾的星星,不知過了多久,趙牧閉上了眼鏡,在蒙蒙的夜色下,噼啪燃燒的篝火旁假寐了起來。

        突然寂靜的山道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啪啪,在靜藹的夜間聽起來格外的響亮清晰,睡的並不死的趙牧骨碌一下,跳了起來,手中抓起了一根檢來的木棍,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響起腳步聲的地方。沒讓趙牧久等,一個五十多歲的健壯老人走了過來,他頭頂斗笠,手里拎著一把藥鋤,背著一個不大的藥簍,里面裝滿了剛剛采集的藥草,趙牧松了口氣,原來是一位藥農。

        老人面孔紅潤,頜下一縷山羊胡,是一個普通到極點的老頭。他看到趙牧這堆篝火也很是奇怪,他走到趙牧跟前,說道:“遠來的客人,你是不是迷路了?”老人久居深山,經常遇到趙牧這樣的人。

        趙牧尷尬的點了點頭,“是呀,大爺,我貪圖路上的風景,結果迷失了方向,而且天色又晚了,我想尋找回去的道路也找不到了。”

        “呵呵,相遇既是有緣,小老兒的家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小哥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到小老兒家中做做客如何?”老人盛情相邀道。

        趙牧點了點頭,“如此多謝大爺了。”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用根樹枝把燃燒的篝火攤開,打出一道大甘霖符,把火苗徹底熄滅。“大爺,咱們走吧。”

        老人看到趙牧主動把篝火熄滅,暗自點頭,老人遇到過好幾次山火,都是由于有人留下了燃燒著火堆引起的。對山上的生靈來說,每一次火災的發生都是一場災難。

        老人的家就在前面不遠的位置,走了不到一刻鍾就到了。這處宅子很是簡陋,用原木蓋成的房子,枝枝杈杈的圍成了一個不大的院子,院門也是用樹枝編成的。老人還沒走到自家院子,就聽到狗叫聲,一條大黃狗飛快的跑了過來,親熱地繞著老人團團轉。“呵呵,這是大黃,是小老兒在山中的伴兒,如果不是有大黃陪我解解悶,我也不能在這片大山中長時間呆下去。”

        老人帶著趙牧進了屋子,放下藥簍,他點燃了屋子里的火堆,“小哥是大仙吧?呵呵,我剛才看到你用紙符的時候就猜出來了。”

        趙牧沒有否認,“大爺好眼力。”

        老人道:“我和很多大仙打過交道,你也看出來了,小老兒靠采藥為生,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到滏陽城一趟,把采集的藥草賣給大仙們。你們大仙開出的價錢至少要比那些藥店的老板高出一兩成,而且從不拖欠買藥的錢,因此上我也願意把我采集的藥草賣給各位大仙。”

        趙牧點了點頭,煉丹也是修真者必修的功課之一,有些修真者從世俗人手中收購一些藥草也不是什麼值得稱奇的事情。“大爺,你怎麼一個人在大山生活呀?我怎麼沒有看到你老的兒子呀?”

        老頭道:“我的兩個兒子和媳婦們都在滏陽城住著呢,做點小買賣,整天忙得很,我一點忙也幫不上,還不如在山上采采藥草,賺兩個錢,偶爾還可以補貼一下兒子們。”

        趙牧和老頭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天,很快老人熬得藥粥好了,一股淡淡的草藥清香彌漫開來,沁人肺腑,異常好聞。“大仙,你嘗嘗,這是我親手調制的藥粥,經常喝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我的大兒子在滏陽城開了一家粥屋,專門買這種藥粥,生意可紅火了。”

        趙牧聞著藥粥撲鼻的香氣,胃口大開,連吃了兩大碗,等他放下碗筷時,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舒坦的,一股暖流流遍四肢百竅,好像所有的毛孔通通的張開了嘴在拼命的呼吸著外界的新鮮空氣。

        吃完飯,趙牧和老人又擺了一會兒烏龍陣,有一句沒一句的侃著大山。老人在薜荔山上住了一輩子,幾乎每個懸崖峭壁上都有他攀爬過的足跡,他對薜荔山的了解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在老人的講述下,趙牧對薜荔山有了一個大致還算完整的印象。

        在老人的口中,薜荔山是一座靈山,山清水秀,人傑地靈。山上不僅有藥草,還有無數香甜的野果,每到秋天來臨的時候,隨處都可以見到被累累野果壓彎了腰的野果樹。用老人的話說,在薜荔山上只要你不是懶得出奇,你就不用擔心會餓死。不過說到這里,老人話鋒一轉,他說道,如今的薜荔山不比二三十年前了,那時候上薜荔山的人沒有現在的多,好幾天都難得碰上一個人,可是現在不行了,經常能夠遇到上山尋找藥草、野果等物的大仙,害得他現在采集個藥草還得到相對比較偏僻的地方。

        聽到這里,趙牧心中浮現出了一個不算成熟的計劃,也許他將來應該專門開辟出來一塊土地種植靈花異草,再種點靈果什麼的。不過趙牧知道執行這個計劃的時機還不太成熟,文秀軒已經惹人眼紅了,如果不收斂一點,自己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種植園的事還是等自己實力更加壯大之後再執行吧。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3:08:19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小礦窩(下)


        次日,天剛蒙蒙亮,老人就起床張羅著采藥的工具,趙牧一晚沒睡,守在火堆旁打坐了一晚上,到了他這種修為,對睡眠的需求已經少之又少了,即使連著幾天都不睡,也沒有什麼負面影響,等到他的修為進一步增長,達到元嬰期的時候,常年累月不睡覺也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小哥,你醒了。”老人笑道,“我要去采藥了,不能陪你了。你要是喜歡,可以在我這里多呆幾天,你要是決定走的話,出去的時候幫我帶上門就行了。”

        趙牧一愣,“大爺,你不怕我趁你不在的時候,把你放在家中的那些藥草偷走嗎?”來自地球的趙牧防盜意識份外的強,沒辦法誰讓地球上偷盜現象屢見不鮮呢,就連趙牧自己每次花不到一百塊錢買的破舊二手手機都被小偷先生偷走了兩三部。

        老人笑了笑,“你是大仙,怎麼可能看的上小老兒的東西呢?再說了,你拿點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這藥草,薜荔山上到處都是,沒了再采就是了。好了,小哥,我要走了,有些藥草必須趁著早晨有露水的時候采,我得趕快走了。”

        趙牧忙道:“大爺,我想和你一起去,欣賞一下薜荔山美麗的風景,順便也挖兩株藥草。”

        很快,趙牧和老人結伴上了路,今天,老人破例把大黃帶上了,大黃表現得很是活躍,不時的跑到小道旁的草叢樹林中,有時候會驚起野兔錦雞之類的小動物,大黃都會撒丫子使勁地追,沒多長時間,老人的藥簍里面已經有了兩只大黃捕殺的野味了。

        老人說起薜荔山的藥草時,如數家珍,趙牧投其所好,不斷地請教老人這方面的問題,難得有人陪老人說話,老人絲毫沒有隱瞞,把自己如何尋找藥草的一套經驗悉數相傳,趙牧把老人的經驗和杜如海的記憶互相印證互相補充,倒讓他發現了不少值得學習的地方。九劫散仙杜如海不是雙極星人,他到雙極星渡劫的時候是他第一次踏足該星球,可以說杜如海對雙極星的認識基本上是一片空白,這時候老人對薜荔山上藥草的介紹就及時的填補了一塊空白,為趙牧將來尋找藥草煉丹掃清了部分障礙。

        “小哥呀,這識藥辨草不是我一天半天工夫就能解說清楚的,你呀要是感興趣,可以到滏陽城逍遙大道上的保芝堂。這個藥店是大仙開的,我采集的藥草大部分都賣到這里。我記得很清楚,這個藥店專門賣一種書,上面記錄的都是滏陽城周邊都有哪些藥草以及如何采集等等,上次我到保芝堂賣藥草的時候,掌櫃的非要送我一套,小老兒大老粗一個,大字不認識幾個,書拿來也沒用,就沒要。小哥,我看你能識字斷文,又是大仙,說不定那套書對你有用,你不如到保芝堂看看。”老人說道。

        趙牧暗暗把保芝堂這個名字記在了心中,決定有機會一定要到哪里去看一看,而且他也需要常備一些丹藥防身。保芝堂能在老人這個世俗人中留下好的口碑,應該是個正經的生意人。

        走到中午時分,老人已經采了半藥簍的藥草,“小哥,天已正午了,咱們歇會兒,你去找點樹枝來,我負責把大黃捕到的野味剝皮清洗乾淨,待會兒咱們烤野味吃。”

        趙牧一聽,口水都流出來了,這土生土長的野味可是好東西,比那些工業化農業生產出來的所謂野味要強出太多,他連忙跑到一邊去尋找枯枝敗葉。薜荔山不是什麼地方都能發現干朽的枯枝的,趙牧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十幾根,這點樹枝根本不夠用的,不等野味烤熟就用完了。趙牧先把這點樹枝抱了回去,“大爺,這些樹枝你先用著,我再去遠點的地方找找去。”

        趙牧順著山道朝回走,他記得在來得路上曾經經過一片小樹林,那里應該可以撿到干枯的樹枝。大概走了有五六分鍾的山路,趙牧看到了那片小樹林,這片樹林長在一處山峰斷面的邊緣,在小樹林的那一邊,是一處深有十幾米的懸崖,懸崖下面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時不時地能看到小鳥鼠類蛇蟲在里面出沒。

        老人傳給趙牧的采藥經里面,特別講到像這種險地、偏僻的地方經常能夠發現珍稀罕見的藥草,趙牧在撿樹枝的時候,特地趴在懸崖邊上往山谷下看了一眼。經過他的仔細搜尋,一株長相十分怪異的藥草闖進了趙牧的視野當中,這種藥草名為雙眼蛇草,樣子特別像眼鏡蛇頭部昂起、頸部扁平狀擴張時的模樣,這種草比較珍稀,是療毒的中上等藥草。

        趙牧興沖沖的抱著樹枝返回去,這會兒老人剛剛洗剝完畢,趙牧把發現了雙眼蛇草的消息告訴了老人,老人把藥鋤和一根長繩交給趙牧,讓他自己去挖去。

        趙牧把繩索系在一株碗口粗細的樹上,然後把繩索的另一頭系在藥鋤上,先把藥鋤放了下去,隨後兩手緊緊地抓著繩索,攀緣而下,不到二十分鍾,趙牧下到了谷底,他小心翼翼的撥開半人高的野草灌木,朝著那株雙眼蛇草走去。他先把藥草周圍的野草鏟倒,然後把雙眼蛇草連根挖起。這時候,趙牧發現他忘記拿藥簍了,于是他取出了儲物袋,探礦儀哐當一聲從儲物袋中掉了出來,儲物袋的空間非常狹小,探礦儀是勉強放到里面的,稍有不慎就會掉出來。趙牧隨手把雙眼蛇草放到儲物袋中,然後彎下腰要撿起探礦儀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探礦儀上面鑲嵌的那塊透明的寶石亮起了紅燈。

        有礦,這塊谷底有晶石礦,好消息來得太突然,趙牧都不敢相信。他連忙抓起來探礦儀,在山谷內仔細的搜索了一遍,發現探礦儀有反應的地方非常的狹小,大概也就一米方圓。不管怎樣,尋找到晶石總比一塊也找不到強,趙牧取出來鐵鎬,挖動了起來。

        出乎趙牧的意料,這塊有反應的地方面積雖然不大,但是晶石卻不少,不大一會兒,趙牧已經挖出來了二十多塊晶石原礦,據他的觀察,這里面至少有三塊是中等晶石,這下子,可把趙牧高興壞了,沒想到在這個山谷里面,讓他碰上了一個小型的礦窩。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3:08:42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保芝堂(上)


        挖到最後,趙牧一共挖出來五十多塊晶石原礦,通常從晶礦中采集出來的晶石外表都有一層石頭皮包裹著,需要經過簡單的處理,才能成為修真者使用的晶石。這批原礦中,有中品的七塊,普通(下品)的十一塊,剩下的都是次品晶石原礦,這批晶石原礦如果打磨成晶石的話,大概可以換銀六萬余兩,對趙牧而言也是一筆不小的意外之財了。

        趙牧興沖沖的把這些原礦收拾到儲物袋中,然後順著繩索上到了懸崖上面,等到他趕回去的時候,老人剛剛考好野味。趙牧把藥鋤和繩索還給老人,他又想把那株雙眼蛇草送給老人,老人死活不肯接受,說這株藥草是趙牧發現並親手采集的,理應屬于趙牧所有。兩人推讓了半天,末了還是趙牧把雙眼蛇草收了起來。

        吃完午飯,老人把趙牧送出了薜荔山,趙牧把文秀軒的地址告訴了老人,邀請他有時間一定要到文秀軒做客。

        趙牧回到文秀軒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午夜。趙牧叫開店門,狗勝看到他回來,很是高興,跟在他的屁股後面來回轉,一會兒問“東家餓不餓”,一會兒問“東家要不要擦把臉”。

        趙牧問了一下狗勝,才募然發現他這次離開文秀軒,前前後後已經一個月多了,他在那個發現魔嬰的洞穴居然睡了整整一個月,趙牧暗自慶幸,僅僅是一個月,要是一睡就是好幾年,文秀軒非散了攤子不可。

        次日,文秀軒的員工看到久未出現的東家重新露面了,都很高興。丁翁和賬房先生向他彙報了一下這一個多月的情況,這段日子以來,文秀軒累計銷售出去空調一千五百余台,冰箱一百多台,空調機芯七百余套,冰箱機芯三百余套,累計營業額達到了白銀八十六萬七千五百余兩。丁翁和賬房先生都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數字了,但是當他們再一次報出這個數字的時候,說話的聲音還是有點發顫。這樣龐大的營業額在滏陽城已經能夠躋身于中等偏下的行列了。在滏陽城,中等以上的店鋪基本上都被修真門派和散修壟斷了,像文秀軒這樣剛剛開張兩三個月就能達到這樣的水平,實屬不易。

        趙牧聽到八十余萬兩的營業額時,頭腦還是非常清醒的,就像在地球的時候聽到日元的時候,經常是多少萬多少萬,其實換算成美元人民幣之後並沒有多少錢,如果把文秀軒的營業額換成標准晶石的話,也就一百塊多一點,連一身好一點的鎧甲都換不來。和逍遙門天機宗這樣的大門派相比,文秀軒只能說是剛剛脫貧而已。

        趙牧吩咐賬房上提取出來一萬五千兩銀子作為獎金按照各自貢獻的大小發放下去。賬房沒想到趙牧一下子會提出來這麼多錢作為獎金,連連代所有員工向趙牧道謝,趙牧揮揮手讓賬房做事去了,他讓丁翁留了下來,兩人躲在房間內密商了半天後,丁翁神神秘秘的離開了趙牧的房間。

        次日,滏陽城中位于外城和中城的幾家有實力的店鋪收到了丁翁發出的函件,上面說文秀軒打算在龍城商貨之外再挑選一家店鋪作為文秀軒的合作伙伴,請各家有意合作的店鋪于三日後到文秀軒協商。當這幾家店鋪的東家掌櫃揣測著趙牧究竟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趙牧像個沒事人似的,一個人來到了滏陽城最為繁華的逍遙大道。

        逍遙大道在滏陽城的地方好比是巴黎的香榭麗舍大街,北京的王府街大街一樣,都是著名的商業大街,不過逍遙大道上出售的都是修真者使用的東西。大道兩旁的店鋪幾乎每家都是三四層高的樓房,雕龍畫棟,金碧輝煌,單單這些門面也不是趙牧的文秀軒能夠比得上的。在逍遙大道上溜達的沒有一個是普通人,不是大門大派的弟子,就是有名的散修,連世俗中的富貴人都很少,這里出售的每一件商品都是以千兩白銀作為計量單位的,每家店鋪都是名副其實的精品店。

        趙牧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的了,可是來到了逍遙大道,趙牧還是感覺自己像是從小地方出來的。趙牧原本還是好好的見識一番在逍遙大道上開門營業的店鋪,可是當他從第一家店鋪內出來之後,馬上打消了這一念頭,這里的東西不是自己能夠消費得起的,每一件商品的外包裝都極為華美,當然價格也隨之飆升了不少,同樣的東西價格要比逍遙殿貴出好幾倍來。

        趙牧直接來到了保芝堂。保芝堂是滏陽城最為有名也是經營規模最大、丹藥種類最齊全的藥店,在修真界享有廣泛的聲譽。保芝堂一共三層樓,門面裝扮得十分素雅,迥異于其他店鋪的裝修風格,顯得有些特行獨立。

        趙牧走進保芝堂,一股清新的藥香撲面而來。正對著大門的是一整排貼牆豎立起來的藥櫃,這些藥櫃和中藥店的藥櫃幾乎一模一樣,一個有一個小抽屜,上面標注著藥草的名字。藥櫃與櫃台之間有一條不寬的過道,幾個年青的女子站在里面,不停的忙碌著。在大廳的一側,有一個售賣書籍的櫃台,趙牧眼睛一亮,連忙走了過去。

        看守售書櫃台的是一個中年人,面目和善,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坐在櫃台里面,手里面捧著一本書,看得十分入神。

        趙牧說道:“這位先生你好,我聽說咱們保芝堂的藥書是最為齊全的,所以特地過來看看。”

        中年人把書放到一邊,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小哥想買哪本書?”

        書櫃里面擺放的都是那種影視劇中常見的藍底豎排線裝書,薄薄的幾本用一個硬質盒子包在一起。他仔細看了看,然後指著那套最後的書道:“我能看看那套嗎?”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3:09:12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保芝堂(中)


        中年人把那套半尺多高的書拿過來,趙牧看了一下書名《雙極星靈藥志》,名字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我能打開看一下嗎?”

        中年人點了點頭,“可以。”

        趙牧隨手打開了書函上的竹扣,把書函攤開,取出了放在最上面的一本,雙極星靈藥志第一冊。趙牧翻開書頁,里面用蠅頭小楷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介紹了靈花異草的名字,可能產地,采集方法等等,上面配的圖畫是全彩的,是那種對照實物就能一眼辨出的工筆畫,幾乎每介紹到一種靈花異草都有三至四幅不同角度的彩圖相匹配。趙牧大致翻檢了一邊,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套雙極星靈藥志介紹的靈花異草種類並不多,大概有七八百種,這里面多是一些修真者耳熟能詳的靈藥,至于那些珍稀的靈藥,靈藥志上不是一筆帶過,就是語焉不詳,有的連一幅圖片都沒有。

        趙牧隨便翻開一頁,問道:“請問一下,這種叫千花參的靈藥為什麼連一幅圖片都沒有?”

        中年人笑道:“小哥,這有什麼奇怪的,上面沒有圖片沒有介紹產地,不正說明就連編寫這套靈藥志的作者也不知道千花參是什麼樣子嗎?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公布出來的。”

        趙牧道:“如果我碰到了千花參,卻沒有圖片參考,不就白白錯過了?”

        中年人說道:“這好辦,如果小哥碰到疑似千花參的靈藥,可以先把它挖出來,然後帶到我們保芝堂來,我們有資深的藥師,他能夠判斷出你采集到的靈藥是不是千花參。”

        趙牧不死心的問道:“既然有人認識,為什麼不請他為千花參配上圖畫呢?”

        中年人耐心的回道:“小哥,這牽扯到個人意願問題,我們保芝堂總不能強迫藥師做這做那吧?如果他個人樂意公布,我們當然歡迎,如果他不願意,我們也不能說什麼不是。”

        趙牧聽明白了,就像他不會輕易公布符箓家電的機芯秘密一樣,保芝堂這樣的丹藥大店也不會把所有的秘密都抖露出來,如果保芝堂這樣做了,估計全滏陽城的修真者都要轉行煉丹了,保芝堂的立足之本就會被動搖,既沒有錢賺,也沒有現在的地位。如此看來,有知識產權保護意識的不只趙牧這個來自地球的人才有,每個修真者對自己所掌握的秘密都盡量做到不公之于眾,不宣之于口,說是敝帚自珍也罷,說是保護商業秘密也罷,反正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即保持領先的地位,攫取更多的商業利益。

        趙牧沒再繼續追問下去,“這套靈藥志多少錢?”

        中年人伸出了一只手在趙牧眼前晃了晃,“紋銀五千兩。”

        “多少?”趙牧差點噴出一口鮮血,“這書是金子做的呀?怎麼這麼貴?”

        中年人笑道:“小哥,咱們不說這套書的做工,單說里面的內容,字字句句都是我們保芝堂幾百年心血的凝聚所在,有了這套書你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辨認數百種常見的靈藥了,你甚至能夠根據這套靈藥志采集到充足的藥草自己煉制丹藥,相比于你將來的收益,五千兩不算貴吧?”

        趙牧想了想後,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這套書暫時來說對我的用處不算大。對了,你們這里有沒有介紹滏陽城周邊靈花異草的書籍?”

        中年人從櫃台里面拿出來另外一套比靈藥志薄了一半還多的書,“你說的是這套《滏陽藥經》吧,這套書要比靈藥志便宜多了,一千五百兩一套。”

        趙牧隨手翻了翻,確認沒有破損殘頁之類的現象後,爽快地點出來一千五百兩的銀票交給了中年人。中年人笑著說道:“小哥,你以後采集到藥草的話,可以賣給我們保芝堂,我們保芝堂的報價一向是價格公道,童叟無欺的。”

        趙牧點了點頭,“對了,保芝堂只賣靈藥和藥書嗎?為什麼我沒有看到出售成品丹藥的櫃台呀?”

        中年人道:“小哥要買成品丹藥的話,還請你到二樓,我們保芝堂煉制的各種成品丹藥都在二樓售賣。樓梯口在那個地方,你有需要的話可以上去看看,上面有專門的人員接待小哥你。”

        趙牧把《滏陽藥經》放到了儲物袋中,然後在中年人的注視下,信步登上了二樓。趙牧一踏上二樓的台階就發現了二樓與首層的不同,保芝堂的這層營業廳明顯有防禦陣法存在的痕跡,趙牧不動聲色的看了一下,暗道乖乖,保芝堂還真舍得在防禦陣上花血本,單單擺放在明面上的防禦陣已經達到了五個之多,這其中有兩個處在隨時准備啟動的待發狀態,每天光維持這些陣法的運轉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另外,趙牧還注意到,保芝堂的防禦力量不止幾道防禦陣這麼簡單,有幾個修為不低的修真者像夜游神似的,在不停的漫無目的的游蕩,他們應該是保芝堂請來的護衛了,甚至有可能這幾個修真者就是保芝堂培養的護衛力量。丹藥是修真世界一個非常重要的流派,其重要性比地球上的醫藥系統還要強上幾分,像保芝堂這樣能夠自產自銷的藥店,完全有足夠的財力物力培養屬于自己的修真者。這一點是目前的文秀軒所比不上的,就文秀軒每個月賺得那點錢,還不夠趙牧一個人修煉用的,想培養專屬于己的修真者只能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夢想罷了。

        趙牧也沒想著從保芝堂不告而取點什麼,他也沒有做賊的愛好,保芝堂的護衛力量再強大對他也沒有絲毫影響。

        一個身材高挑的靚麗女修真迎了過來,她的修為不高,也就是開光前期左右。“道友,你需要點什麼?”

        趙牧笑笑,“隨便看看。”

        女修真是保芝堂專門訓練出來的導購員,她熟練的說著每天不知道要重複多少次的台詞,“道友,我們保芝堂是滏陽城最大的藥鋪,所有的丹藥都是由我們的丹藥師精心煉制而成。你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我們保芝堂丹藥種類齊全,各種丹藥應有盡有……”

        趙牧以前逛超市的時候,最煩買東西的時候那些導購小姐在他的耳朵旁喋喋不休的發表意見、介紹產品了,他不好生硬的打斷那個女修真,靈機一動,問道:“道友,你們保芝堂有離殞丹出售嗎?”

        一句話把那個女修真給噎住了,離殞丹是修真界的療傷聖藥,煉制極為困難,沒有高超的煉制水平、技巧以及絕好的運氣相配合,基本上是不可能煉制出來離殞丹的。保芝堂雖大,卻無一人有這個本事煉制出來離殞丹。那個女修真吹牛吹過了頭,一下子被趙牧戳破了,頓時尷尬的站在那里,手足無措,俏臉通紅。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3:09:33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保芝堂(下)


        趙牧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道友,我只是想隨便轉轉,你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嗎?”

        女修真還沒從尷尬中解脫出來,她生硬的笑道:“那好,假如道友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招呼我。”說完,她轉身而去。離去的速度之快,好似在躲避瘟疫。

        煉丹作為修真世界當中一種極其重要的流派,一種重要的修煉法門,它的系統組成非常複雜,牽扯到許多層面,想成為一名優秀的丹藥師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丹藥從針對對象上來說,主要分成兩種,一種是獸丹,是給靈禽靈獸服用的,另外一種是給人服用的,修真者說的丹藥一般都是指的這種丹藥。丹藥根據其針對症狀的不同,又分為普通丹藥、修煉丹藥以及境界丹藥等好幾個種類。普通丹藥的主要作用是治病療傷療毒,像離殞丹就是這種丹藥的突出代表,修煉丹藥的主用是輔助修煉,培元固本,提升修為,這種丹藥以培元丸、回元丹等為代表,境界丹藥以凝嬰丹、消劫散為代表,是到了某種修為層次的時候,能夠起到一錘定音作用的丹藥。

        保芝堂二樓的布局基本上按照丹藥的分類布置的,趙牧掃了一眼,發現那個離去的女修真說的也不算是過分,保芝堂在二樓櫃台中陳列出來的各種丹藥當中既有對修真者入道修煉大有裨益的培元丸,還有療傷所用的修元丹,林林總總有五六十種之多,不過這些丹藥沒有一個是便宜的,一枚培元丸開價是五十枚標准晶石,換算成黃金的話是七千五百兩,以文秀軒現在的盈利能力,一個月也就能買上兩枚,連三枚都買不到。趙牧繞著保芝堂的二樓溜溜轉了一圈,那幾個保芝堂的護衛一直有意無意的盯著他,如果不是看到趙牧同樣也是個修真者的話,恐怕已經過來盤問趙牧有何目的了。

        趙牧心中波濤起伏,如坐針氈,當他看到保芝堂這些丹藥的時候,才明白自己和真正的修真門派之間有多麼大的差距,別的不說,單說保芝堂二樓擺放的這些丹藥總價值累加起來,現在的文秀軒干上一百年都未必能夠賺到這麼大一筆數目。趙牧以前一直擔心修真門派會覬覦文秀軒,會千方百計地趁機吞並,他這會兒才明白文秀軒在這些修真門派眼中連塊蚊子肉都算不上,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是條蛟龍在大海里面盡情縱橫,沒想到是自己固步自封,坐井觀天了,其實自己不是一條龍,而是一條小泥鰍在一個爛泥塘中撲騰。他猛然想明白一個道理,如果他一直靠著小打小鬧,今天發明個空調冰箱了,明天搗騰出來一輛自行車呀之類的小東西,永遠也別想趕上其他的修真門派,更不要說超過他們了,想趕超逍遙門、天機宗、保芝堂這樣的修真門派,必須從修真者使用的東西入手,無論從哪方面講,從世俗人手中斂財的速度拍馬也趕不上從修真者手中斂財的速度。

        想通了這點,困擾趙牧多日的心結募然打開了,他頓時覺得眼前一片豁亮,天高云淡,心靜如水。趙牧暗自一喜,他知道他的境界因為這個心結的消失上升了不少。

        一個擔任護衛的修真者看不下去了,趙牧剛才呆站了半天,臉上陰晴不定,時而愁眉不展,時而賊笑出聲,該不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修真者要闖進來滋事吧?那修真者大步流星走了過來,“道友,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那修真者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雙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位擅長爭斗的主兒,趙牧訕訕一笑,“我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

        “那你要買點什麼嗎?”那修真者虎視眈眈的盯著趙牧,可憐的趙牧甚至都能聽到他的磨牙聲。

        “我要買那個。”趙牧信手一指。

        那修真者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發現趙牧指的是一種給火屬性靈獸服用的火云丹,屬于比較低級的獸丹,標價並不貴,一千兩白銀一枚,“你要買幾枚?”

        趙牧伸出了一根手指頭,他的意思是只買一枚,那修真者誤會了,朝著櫃台內招呼道:“老幺,給這位道友拿十枚火云丹來。”老幺把一小瓶丹藥遞給那修真者,那修真者又轉遞給趙牧,“道友,謝謝惠顧,白銀一萬兩。你是付現金還是交銀票?”

        趙牧掏出一萬兩銀票,然後一把抓起那瓶他根本用不著的獸丹,轉身揚長而去。那修真者看著趙牧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聲,“想在保芝堂鬧事,也不打聽打聽誰在這里守著。”

        老幺好奇的問道:“牟平,那人你認識?”

        牟平搖搖頭,“不認識,一個神經病。”

        牟平不知道,因為他的這次自以為是的強買強賣,讓趙牧對保芝堂留下了極為惡劣的印象,事隔兩年多之後,保芝堂對面開了一家面積更大、品種更齊全、售價卻比保芝堂要低近一成的藥店,藥店的東家正是僅僅在保芝堂有過一次不愉快購物經曆的趙牧,而那個藥店的名字叫文秀軒藥店。

        趙牧出了保芝堂之後並沒有急于返回文秀軒,他急匆匆趕到逍遙殿,在南大殿和西大殿轉悠了半天,他的意思是想在逍遙殿買一個煉丹用的丹鼎。他雖然知道不少丹陣,但是用丹陣煉丹,存在著效率低下、靈氣損耗嚴重的問題,丹鼎在這方面要比丹陣強出太多了。南大殿和西大殿賣丹藥的店鋪有好幾家,卻沒有一家賣丹鼎的,趙牧仔細打聽之後,才知道像丹鼎這樣的高級貨,只有三個地方有賣的,一個是逍遙大道上的保芝堂的三樓,第二個地方是逍遙門在逍遙大道上開的逍遙裝備店,那里不但有丹鼎還有煉器爐、法寶、飛劍等等各種修真者使用的裝備,第三處地方則在逍遙殿的東大殿,那里有一家逍遙裝備店的分店,里面也陳列著不少上等的裝備。

        東大殿不像逍遙殿的其他三大殿隨便哪個修真者都可以進去。東大殿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心動期以下的修真者禁止入內,在東大殿門口值守的修真者專門阻攔心動期以下的修真者,趙牧剛剛修煉到心動期,勉強夠資格進入逍遙殿的東大殿。

        值守的修真者猶豫了片刻,就把趙牧放進去了。趙牧剛開始的時候還對那個修真者頗有微詞,等到他一腳踏進東大殿的時候,才知道那個修真者也是好意。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3:10:09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東大殿(上)


        趙牧踏進東大殿的時候,一股讓人倍感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趙牧直覺得胸口一悶,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這時候蟄伏在趙牧胸口的那團烈火突然爆燃了一下,一股暖流席卷了趙牧的全身,那股壓抑的氣氛頓時煙消云散,趙牧除了感覺還有一丁點的不適外,倒也沒有其它的感覺。趙牧凝神細看,這才發現東大殿的防禦禁制比之保芝堂,有過之而無不及。在東大殿處處可以看到禁制陣法的存在,這些禁制不但有加固東大殿本體建築的龍骨陣,也有防止人為破壞的土系陣法,幾乎趙牧所知道的中等以下的防禦陣法都能在東大殿尋覓到蹤跡。

        趙牧明白自己剛踏進東大殿的時候,他之所以感覺到壓抑,東大殿肯定設置了壓制人靈識的陣法,由此類推,東大殿肯定也有不少暫時性削弱來客修為的陣法。東大殿是滏陽城第二大商業中心,這里出售的每一件商品都是價值連城,修真者當中有不乏能人志士,他們當中誰也要是起了歹心,在東大殿內劫掠一番,商家們可就虧大了,從這個層面上講東大殿如臨大敵大設防禦禁制,也是防患于未然,迫不得已而為之。

        趙牧想到這次又是胸口的那團烈火幫上了大忙,如果不是烈火及時救助,趙牧的精神說不得要遭受重創了,說不定還會受內傷。趙牧想起烈火給他帶來的種種好處,煉朱砂、困魔嬰,這次又是驅逐陣法對神識的壓抑,不由自主地想到也許有了這團烈火不但不是一件糟糕的事,而是一件幸運之極的事,至少現在還沒有看到烈火帶來的壞處,倒是好處見到不少。

        趙牧收拾心情,興致高昂的逛起了東大殿。東大殿的布局和地球上常見的精品旺鋪集合在一起的商場商城很類似,大殿內到處都是分隔出來的一家又一家店鋪。和逍遙大道上很類似,這些店鋪的門面裝飾的都極為奢華,這種奢華不是說那種一看就像是暴發戶的感覺,而是一種埋在骨子里的那種味道,趙牧已經連著看到了好幾家門面看起來平淡無奇,但是實際上卻是不花大價錢根本模仿不了的裝潢。這些表面上看起來或是雅致或是沉穩的裝修風格,仔細一看,你會發現他們裝修用的材料都是高檔貨,有家店鋪懸掛的匾額是用龍鱗松制成的。龍鱗松因其外皮狀似層層疊疊的龍鱗而得名,是一種極為珍貴的樹種,質地軟硬適中,是制作木符的上等材料,就這家店鋪懸掛的這塊匾額所消耗的木料至少能制造二百多塊木符,換言之,這塊匾額的身價至少也有四五萬兩銀子。這樣奢華的門面裝修在東大殿屢見不鮮,看得趙牧連連咂舌不已,雖說門面是店鋪實力的重要象征,可是也沒必要這麼浪費吧?

        不過很快,趙牧也麻木了,東大殿內幾乎所有店鋪都是不遺余力的在門面上下功夫,東大殿內的店鋪都是走的精品路線,如果一家店鋪真的把自家的門面弄得太寒酸的話,不但其它的商鋪會看不起他,而且連光顧顧客都少得可憐,說句大白話,敢進東大殿的都是有錢有身份的主兒,他們不在乎錢多錢少,在意的是東西是不是用的趁手舒服,是什麼樣的品階,是什麼樣的質地,是不是獨一無二……趙牧兜里揣了幾萬兩銀票就敢在東大殿溜達,也是東大殿開張以來的頭一個了。

        東大殿內店鋪眾多,可以說是一個修真世界的縮影,丹藥、靈花異草、法寶、飛劍、戰甲鎧甲、靈獸、玉符等等各種各樣修真者需要的商品這里都有出售。人都說修真者清心寡欲,淡泊名利,這並代表著修真世界排斥商業活動。無論在什麼樣的社會,商業活動經濟關系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修煉之人少有天才,常常是專攻一項,或擅長煉丹或擅長煉器或擅長爭斗,修真者與修真者之間存在著一種相互補充相互合作的需要,單靠師門傳承、家族共享、朋友交流是很難滿足一個龐大群體修煉需求的,如果沒有商業活動,那麼將出現“貨不能通南北,物不能盡其用,民不能得其利”的局面,很多修真者可能碌碌一生,也未必能得到所需的各種物資,不等修煉有成就一命嗚呼了。

        東大殿內的各種等待出售的商品的標價雖然比不上逍遙大道上的各商鋪,但是也相差無幾。趙牧兜里揣的那點銀票還真有點不夠瞧的。趙牧剛剛經曆了逍遙大道上的尷尬,到了東大殿,臉皮也沒那麼薄了,走起路上慢條斯理,沉穩有余,看著頗有一股腰間有財自不慌的氣質,倒是瞞過了不少人。那些店員掌櫃碰到趙牧的時候表現的都很客氣。

        趙牧自家知道自家事,他盡量少的走進店鋪,只有遇到他感興趣的東西的時候才進去看看。由于趙牧全盤接受了杜如海的記憶,所以他辨寶識寶的眼光還是有的,而且這眼光要比絕大部分修真者強的多,能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並不多,而能讓他駐足十秒鍾以上的寶貝更是近乎為零。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逍遙裝備店的分店在東大殿的北面,店面坐北朝南,占地面積有近兩百平方米,這麼大的面積是東大殿的頭一份,即使在四大殿所有的店鋪中也是位居前列的。逍遙裝備店的門面裝修走的是磅礴大氣的風格,顯得頗為內斂而不張揚。在這里,趙牧同樣發現了上等材料的存在,趙牧前面遇到的那幾家店鋪最多也就是用龍鱗松做個匾額,可是到了逍遙裝備店,趙牧才真正知道什麼是財大氣粗。裝備店的地面上鋪的是清一色的木地板,這木地板的材料不是什麼普通的木頭,正是龍鱗松,而裝備店的匾額用的是一種更加珍貴的木材制成的,這種木材就是趙牧在薜荔山那個隱蔽洞穴內撿到的檀靈木,檀靈木比龍鱗松要珍貴十倍以上,當得起“寸木寸金”這四個字。然而逍遙裝備店最讓人咂舌的不是匾額的質地,而是組成店鋪名字所用的材料,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看起來很像是黃金,可是在趙牧的努力辨認下,還是看出來了材料的真面目——金鈦石,一種煉制飛劍戰甲的上等石材。

        ***,這麼珍貴的材料掛在外面,也不怕那天一不留神被人順走了,趙牧小聲嘀咕了一句。
作者: 藻類    時間: 2013-7-25 13:10:33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東大殿(下)


        逍遙裝備店內部的裝修風格極為簡潔,沒有櫃台,取而代之的是十幾個錯落有致的四方平台,每個平台大約一尺半見方,高約一米,平台上面擺放著各色各樣的寶貝。此外,除了有大門的那面牆壁外,其余三面都被隔離成了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格子,看起來像是一個直達屋頂的超大多寶格,在多寶格里更是陳列了琳琅滿目的寶貝,飛劍、法寶、戰甲鎧甲等等,數以百計,讓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逍遙裝備店陳列出來的所有寶貝都被人設下了層層禁制,三百六十度的觀看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想伸手觸摸或者距離的太近,都會受到禁制的阻隔。當然這些禁制可能阻止不了有心人的窺視,沒有關系,在裝備店的內部還有十幾個靈寂中期左右的高手像一尊又一尊的鐵塔站在陰暗的角落里,平時他們不會有任何動作,不會打擾到買家的興致,但是一旦有人露出不軌的企圖,他們會以猛虎下山的氣勢撕碎一切膽敢覬覦逍遙門財產的人。雙極星元嬰期以上的修真高手有限,這十幾個靈寂期的修真者無論放在那里都是一股不容輕視的威懾力量。

        趙牧踩著龍鱗木地板走進了逍遙裝備店,他的第一感覺,像是進了一家門派的藏寶庫,要不然從哪里冒出來這麼多價值連城的寶貝。趙牧再一次震驚于逍遙門這樣的修真門派實力之雄厚,他不由得想到逍遙門的規模只是在雙極星上數得上號,如果放到整個修真界,逍遙門算不上什麼。那些真正龐大的修真門派的經濟實力又該是個什麼樣子?逍遙門與之相比又該有多大的差距呀?

        不管怎樣,趙牧的興致被激發到了極點,杜如海傳承給他的記憶畢竟是死的,就像是印在書上的圖片一樣,給他的印象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直面實物時的那種感覺。

        正對著店門的那個平台要比店內其它的平台大上一號,一把尺許長的飛劍懸浮在平台上,散發著迷人的幽藍色光華,這是一把水屬性的飛劍。飛劍在修真者生活中的地位有點像是轎車和戰車的結合體,平時是炫耀自己身份的標識物,到了爭斗的關鍵時刻又要發揮出凜冽的殺氣。

        趙牧現在的修為已經可以役使飛劍了,他做夢都渴望著擁有一把屬于自己的飛劍。他連忙走近幾步,像是遇到了多年的戀人一樣迷戀的凝視著這把名曰水寒的飛劍。

        逍遙裝備店有非常嚴格的內部管理制度,在買家沒有招呼的時候,任何人不准打擾買家,只有在買家表現出購買的欲望時,裝備店的店員才會上前提供必要的引導服務。趙牧看了半天水寒劍,最後還是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他是火屬性的體質,水寒劍不適合他。就在趙牧轉身要離開這個平台的時候,擺放在平台上的一塊巴掌大小的標簽映入了他的眼簾,趙牧仔細的瀏覽了一遍標簽上面的內容,“水寒劍,上品水屬性飛劍,逍遙門煉器大師劉玉關曆時三十七天煉制而成,售價五百塊標准晶石。”標准晶石指的是雞蛋大小,重約二兩的中品單屬性晶石。

        趙牧搖了搖頭,這把水寒劍最多也就是中等的品階,為什麼逍遙裝備店要給它標上上等品階標簽?趙牧百思不得其解,他繼續在裝備店內轉了起來。不久之後,趙牧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事情,逍遙裝備店標錯品階的現象不是孤立的一兩例,這里把很多法寶飛劍的品階都搞錯了,明明是中等的品階偏偏說成是上等的品階。

        趙牧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雙極星在修真世界屬于年輕的修真星球,真正的修真高手比較少,換言之,煉器制寶的水平也有限的很,難免出現認知錯位、人為拔高的情況。這里的修真者可能和外星球的修真者交流比較少,沒有見識過真正的上品、極品的法寶飛劍。想到這里,趙牧不禁搖了搖頭,難怪當初杜如海要把渡劫的地點選在雙極星,感情是這里找不到威脅他的人呀。

        趙牧沒有太多的心情發感慨,無論逍遙門出現了什麼樣的認知錯誤,都不是他和文秀軒在短時間內可以趕上的,現在的他別說是煉制上品的法寶了,就算是次品的寶貝他也煉制不出來,更重要一點他沒有足夠的錢財可以買到煉器制寶所需的材料。

        眼下,賺錢還是第一位的,趙牧歎道。還是看看這里有沒有適合他使用的丹鼎吧。逍遙裝備店內丹鼎和煉器爐的數量是最少的,這兩樣法寶的煉制工藝最為複雜,煉制過程也最為考驗人,而且這兩樣寶貝的用料也要比一般的法寶多出幾倍。在裝備店的一個東北角,趙牧尋找到了陳列丹鼎的平台,這個丹鼎大概有17寸純平電腦顯示器那麼大,樣子頗像是寺廟里大殿前面擺放的那種大塊頭的香爐,下半部分是個雙耳圓鼎,上半部分是一個多邊形的亭閣,在丹鼎的下半部分有一幅雙龍戲珠的圖案,整個丹鼎看起來古色古香,非常的精致優美。趙牧繞著丹鼎轉了好幾圈,力爭從各種角度觀察一下這個丹鼎的品質。

        趙牧看了一下標簽,上面標注的是忘機鼎,上等丹鼎,售價五千標准晶石。看到這個價格,趙牧差一點吐血身亡。坦率的說這個價錢還是比較公允的,丹鼎制器爐的價格通常都是相同品階飛劍戰甲等的十幾倍,有時候能夠達到上百倍。雖然忘機鼎的實際品階勉強能算成是中等,但是五千標准晶石的確是它的真實身價。讓趙牧郁悶的是他該從哪里淘換來五千塊中品晶石,在薜荔山發現的那個小礦窩不過挖出來七塊中品晶石,和五千塊之間還差著三個數量級呢。看來,想靠煉丹賣丹發家致富的這條路子暫時走不通了。趙牧還得從他力所能及的路子上下手,一步一個腳印的完成資本的原始積累。

        逍遙裝備店內還有很多陳列出來的寶貝,趙牧也沒了觀看下去的興致,他垂頭喪氣地走出了裝備店。

        “道友,請等一等。”一個融合期的修真者從裝備店內追了出來。

        “你有什麼事嗎?”趙牧回頭問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逍遙門的王強,目前在裝備店內做事。很高興認識道友你。”王強雙手抱拳,彬彬有禮的道。

        趙牧回了一禮,“在下文秀軒趙牧,”他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隱瞞身份沒有什麼好處,還可能無意間開罪了逍遙門。

        “久仰久仰。”王強這是純粹的客氣,在今天之前他還不知道滏陽城有趙牧這樣一號角色。“在下剛才見道友留戀駐足良久,看得出來很想購買點什麼,不過為什麼到了最後什麼也沒有買呢?是不是道友對我們裝備店的東西不滿意?道友不要擔心,在下只是奉命做個小小的調查,沒有什麼旁的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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