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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楓飄雪]異界之誤惹妖孽男(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0 19:20:23     標題: [楓飄雪]異界之誤惹妖孽男(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發表回覆 於 2014-11-21 18:56 編輯

異界之誤惹妖孽男 作者:楓飄雪
 
只因她的一滴淚,三界淪為無邊煉獄,他腳踏萬千屍骨,一身白衣勝雪成了血河之中最觸目驚心的招魂幡。

她、失去雙親孤女一枚,平凡如草芥。

他是崇高妖神,一柄無塵劍力蕩三界,卻只對她惟命是從。
他是逆天至尊,萬千風華無人能及,卻傾盡全力只為她一笑。
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三界萬物唾手可得,卻寧肯負盡三界不負她。

妖神也好、至尊也罷,他不愛虛名只愛她。

初相見——
“我要你內丹。”她隨意輕語。
眾人惶恐,誰不知道他溫雅之下,滿手血腥,此女必然生不如死。
“再過百年可好?” 他勾唇輕笑,淡雅如菊。
“為何?”她疑惑反問,問出眾人心底的不解。
他依舊淺笑溫和:“百年之後,內丹大成,於你更好。”

大劫至——
鮮血染紅白衣,他如地獄修羅,無視面前千兵萬馬,終究不曾後退一步,只因他的身後站著她。
天雷陣陣,電閃雷鳴,她似風雨中的罌粟花,美麗而致命:“想要動他也得問問我答應不答應!”

紅塵千丈,萬難險阻,攜手並肩,笑傲乾坤。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0 19:20:46

  第一章 妖界之神
  
  蔥翠的竹林在金色的陽光下挺拔著身姿,晚風輕輕穿過竹林,撩撥著竹葉摩挲,發出沙沙聲響,細細枝條輕輕的拍打在青竹之上,與沙沙之聲交織成一片悅耳祥和的樂聲。
  
  沒有一絲煩躁之意,讓人聽了,只覺心曠神怡。
  
  翠綠竹林之中,隱著一處院落,在落日的餘暉之下,與竹林渾然一體,沒有半分突兀之感,彷彿它本就該在其中。
  
  人工建造的院落與自然天成的竹林相輔相成,構成了一副祥和溫暖的畫面。
  
  若是有人闖入其中,就算是在魯莽之人都要放輕了腳步,不忍打擾這片寧靜祥和之美。
  
  夕陽的金紅鋪滿竹林,在竹葉之上舞出曼妙的舞步,點點閃閃,宛如仙境,置身其中令人流連忘返。
  
  「尊主、尊主……小人再也不敢了,求您饒過小的這條賤命……」
  
  顫抖的求饒,重重的撞擊聲打破了這片寧靜,聲音自院落內傳出,攪了黃昏靜謐。
  
  堅硬的青石地板上伏跪著一人,用額頭不停的磕著地面,那重重的撞擊聲的來源便是此處。
  
  青石地板上早就有了暗色的血痕,額頭更是血肉模糊一片,粘稠的血水順著臉頰淌下,整張臉看起來是那麼的猙獰恐怖。
  
  若是此時有人見到這張臉,一定會倒吸一口涼氣,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誰會想到在妖界縱橫肆意的慶黎會如此狼狽。
  
  提起慶黎,在妖界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就是妖界之主的妖靈大軍都拿慶黎沒有辦法,曾經派出三十萬妖靈大軍都沒有辦法圍剿慶黎,依舊讓他成功突圍。
  
  慶黎曾揚言,妖主之位,他必然取而代之!
  
  提到慶黎,人人避恐不及。
  
  且不說妖界普通妖民,即便是妖主之尊,都對此人忌憚三分。
  
  偏偏這樣一個在妖界之中呼風喚雨,令人人惶恐至極的慶黎,此時竟然跪倒在大廳之上,好像是虎口之前的弱兔,瑟瑟發抖惶恐不已。
  
  哪裡還有當日與妖靈大軍一戰之時的意氣風發?
  
  哪裡還有大放厥詞,勢取妖主之位的豪氣?
  
  此時的慶黎全身抖如篩糠,旁人看得生怕他把自己的骨頭不小心全都給抖碎了。
  
  「尊、尊主……」不知道是太害怕還是求的時間過長,慶黎聲音沙啞得好像是砂紙磨過似的難聽。
  
  慶黎一邊的重重磕頭,一邊抬頭乞求的望著大廳首位高坐的男子。
  
  寬大的座椅,就算是坐兩個壯年男子都是綽綽有餘,那特意加寬加大的椅子上鋪滿了厚厚的軟墊,看軟毯那泛著柔和光澤的皮毛,便知道,此物必然是珍貴野獸的皮毛所製。
  
  人坐在這樣的軟椅內,與其說是坐著還不如說是陷入其中,那軟軟的好像是置身雲端的舒適感覺,絕對是頂級的享受。
  
  恐怕就連妖界之主的寶座都沒有如此的舒適奢華。
  
  這樣的座椅竟然出現在野外竹林之內,不得不讓人詫異。
  
  一隻手慵懶的搭在了扶手之上,骨節分明的手掌,好似上好的玉石雕琢而成,在通體雪白的軟墊上隨意的搭著,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輕輕的叩擊著扶手,圓潤的指尖竟然好像是泛著淡淡的光澤一般,迷幻了人的雙目。
  
  這樣完美無缺的一雙手,卻沒有讓慶黎感覺到半分的美感,心臟隨著那美麗的指尖輕彈,一陣陣的緊縮著,將心臟裡的血液擠壓出去,無力回轉到心臟,心口越來越涼,好像心臟已經在慢慢的結冰。
  
  「慶黎……」聲音響起,好似山中那清澈的泉水一般,緩緩流淌,如此的乾淨,如此的純粹。
  
  只聽這一聲,彷彿是聽到了山間,三月春日中花開的聲音,如此的溫和,如同春風拂面,分外舒爽。
  
  「他為何在此?」
  
  接下來的五個字卻讓屋中的春意凝固,瞬間從三月初春化為臘月寒冬。
  
  此話並非對他而說,慶黎嚇得身體一僵,不停磕頭的動作頓住:「尊主,饒命……饒命……」
  
  一直斜躺在寬大軟椅內的男子笑了起來,那笑容就好像是春風拂過湖面,蕩出溫暖的漣漪。
  
  只是,這個看起來如此溫和的笑容,卻讓慶黎的臉色煞白,宛如死人一般。
  
  「尊主,小人……」連一聲短促的驚叫都沒有來得及從嗓子中喊出來,慶黎已然軟軟的倒在了地上,雙眼大睜著,裡面流露出來不可思議的驚恐。
  
  咽喉處一絲紅線緩緩的凝聚,慢慢的有鮮血浮現出來,很快的就在地面之上留下了一灘殷紅的血水。
  
  叱吒妖界的一代梟雄慶黎,竟然悄無聲息的死在了這裡。
  
  落日的餘暉與他身下的鮮血相映,是如此的妖艷。
  
  看著地上的一灘血漬,男子微微的皺了一下好看的劍眉。
  
  一個灰衣人立刻的出現,好似幽靈一般的在大廳中一閃而過,地上礙眼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
  
  別說慶黎的屍體,就是那攤刺目的殷紅同樣消失不見,光潔的青石地板上纖塵不染,就好像從來沒有慶黎這麼個人出現,從就沒有人在這裡苦苦哀求、叩首一般。
  
  一個婀娜女子手端著托盤,緩步走進了大廳,看了一眼格外乾淨的地面,嘻嘻的笑著:「妖主知道了,恐怕又要感謝尊主為他除去一個心頭大患。」
  
  想來,此女子在這裡極為得寵,說話也隨意了許多。
  
  溫雅男子依舊身陷在軟椅之中,半瞇著眼眸,懶洋洋的開口:「咎由自取。」
  
  男子的話依舊如三月春風般溫和,只是話中的意思可是狂妄之極。
  
  分明沒有將女子口中的妖主放在眼裡。
  
  「打擾尊主清夢,自是死有餘辜。」女子將托盤上的溫粥放到男子旁邊的小桌上,「只是,尊主,如此一來,慶黎手下的人可是群龍無首,會大亂的。」
  
  男子修長的手指捏起勺柄,隨意的攪了攪碗裡的溫粥,漫不經心的說道:「亂就亂,與本尊何干?」
  
  他管今日殺的人是誰,闖他地盤之人,便是死路一條。
  
  女子輕歎一聲,果然,尊主的反應就是這樣平靜。
  
  她跟了尊主這麼多年,就沒有看到過尊主對什麼事情有過興趣。
  
  尊主對她極是寵愛,偏偏在那種寵愛之中,她總感覺到尊主的漫不經心,那種隨時會要失去的感覺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似的,怎麼甩都甩不掉。
  
  「無塵殿何時換了主人?」叮的一聲輕響,男子鬆開了手,被他捏在手中的勺子落回了碗中,與精緻瓷碗相碰,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這一聲不大,卻讓女子心頭巨震,匆匆跪倒惶恐請罪:「奴婢該死,請尊主責罰。」
  
  「下去。」男子只是溫和的吐出這兩個字來,聽到女子的耳中卻好像是兩根冰針一般,刺入心底。
  
  身體一震,顫巍巍的起身,低頭上前,小心翼翼的將那碗溫粥放回托盤之上,端著倒退出去。
  
  一直沒有敢抬頭,其實女子額頭早就佈滿了冷汗,噗通噗通的心跳好像響在腦子裡,咚咚咚的,跳的她心頭不安。
  
  看著女子退出,男子懶懶的靠著,若不是自己的手下人有意放水,那個慶黎會闖入嗎?
  
  「暗一。」
  
  「尊主。」一個灰衣人突然的出現在男子面前,跪倒行禮。
  
  「清理。」男子溫和的聲音就好像是說著最平常的話。
  
  「是。」灰衣人這聲是才出口,人影已經消失,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很快的,蔥翠的竹林內有輕微的響動,似乎是什麼東西落地之聲。很快的,淡淡的血腥味道,在這美麗的黃昏飄散開來。
  
  殘陽似血,更是讓這片靜謐的竹林蒙上了猩紅的妖艷之色。
  
  男子動了動身體,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好似自言自語的低喃著:「無用的東西還是不要留著才好。」
  
  以為可以仗著他的寵愛,就為所欲為嗎?
  
  私自放人進來,真是好大的膽子。
  
  「尊主。」暗一回來覆命,身上染了淡淡的血腥味道,可見他已經做了必要的清理。
  
  「傳話給妖主,這樣的小把戲,本尊不想見到第二次。」
  
  「是。」暗一快速的消失,將男子的命令傳達出去。
  
  重新隱身黑暗之中的暗一眸中閃過冰冷的光芒,妖主膽敢買通下面的奴才,將慶黎引到尊主小憩的竹林,就要有勇氣承擔尊主的怒火。
  
  妖主倒是打得好主意,他們覺得慶黎棘手,引到尊主這裡,讓尊主殺了慶黎,看似完美的計劃,他們獨獨的忘記了一點。
  
  尊主豈是給他人做嫁衣之人?
  
  看來妖主想要保住性命,要費上一番功夫了。
  
  正想著,突然感覺到一處異動,暗一抬頭,驚愕的看到尊主騰空而起,直接飛躍到半空。
  
  雙眼盯著某個地方眺望,那眼中的神采是他從來就沒有見過的燦亮。
  
  欣喜!
  
  尊主竟然也會有情緒波動?
  
  到底是什麼惹得尊主如此失常?
  
  隱在暗處的暗一強忍著好奇一動不動,直等到尊主從半空中落下,回到內院,暗一這才好奇的小心往剛才尊主眺望的方向查看。
  
  不是他不冷靜,實在是他就沒有看到過尊主這樣失常的舉動,一向對什麼都懶洋洋的尊主怎麼會突然的親自查看?
  
  暗一凝眸遠眺,山中並無奇特之處,霍地,暗一雙眼大睜,山中唯有一個女子……這、難道就是尊主失常的原因嗎?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0 19:21:37

  第二章 長老之女
  
  「暗一。」溫和聲音好似在耳邊響起,驚得暗一趕忙收回目光,隱入黑暗之中,再也不敢去窺視尊主所注視的人。
  
  那個女子到底是何人?
  
  壓下心頭所有的好奇,暗一在暗中隨時候命,不敢冒犯了尊主。
  
  只是那心思已經被遠處山中的女子勾起了好奇。
  
  遠山之中,那女子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已經落入某些人的眼中,依舊在那裡不緊不慢的撿著樹枝。
  
  「哎呦,我的小姐啊,您怎麼還在這裡?」四十多歲的婦人提著裙擺跑了過來,一把抓住女子的手,「我的小姐啊,這天都黑了,怎麼還不回家?」
  
  柳瀾煙對著婦人憨憨的笑著:「秦姨,我還沒有撿完柴火呢,不撿完,沒有飯吃的。」
  
  「誰?這是哪個狗奴才這麼跟小姐說的?」秦姨氣得一叉腰怒吼著。
  
  「是鑫蓉姐姐……」柳瀾煙並沒有察覺出來任何的不對,如實的回答著,還不忘輕輕的扯了扯秦姨的袖子,「秦姨生氣了嗎?」
  
  看著柳瀾煙怯怯的天真模樣,就算是再有氣,秦袖也沒脾氣了,壓下了火氣,伸手去拎地上的竹筐,裡面已經有滿滿的柴火。
  
  拎在手裡掂了掂,對於他們這些有妖力的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但是,他們家小姐可是一點妖力都沒有。
  
  這麼一筐柴火壓下去,她那小肩膀怎麼吃不消?
  
  「我的小姐啊,她讓您來,您就來嗎?您才是柳家的真正大小姐!」秦袖將那竹筐背在了身上,拉著柳瀾煙的小手就往回走。
  
  一碰那手,柳瀾煙下意識的往回一縮,就要往袖子裡藏,卻被秦袖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舉到了眼前。
  
  「看我回去打不死那個賤人!」一看手中的柔荑上佈滿小小的傷痕,秦袖咬牙切齒的低吼著,一摟柳瀾煙化作一股清風直接回到了柳府。
  
  「柳鑫蓉,你給我出來!」秦袖一回到府上直接一腳踹開大門,吼了起來。
  
  秦袖這一嗓子讓柳府的下人全都跑了出來,對著囂張的秦袖指指點點。
  
  「哎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秦袖啊。」柳鑫蓉擺著小蠻腰扭了過來,精緻的小臉,怎麼看都是一個美人,與柳瀾煙的平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往那裡一站,兩個人一個是肆意怒放的紅花另外一個自然就是隨處可見的綠葉。
  
  「柳鑫蓉,你憑什麼讓小姐去拾柴火?」秦袖可不管周圍有多少人看著,氣的她頭頂冒煙,她就是見不得有人欺負她的小姐。
  
  「憑什麼?」柳鑫蓉掩唇嬌笑,就跟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突然笑聲一收,厲聲呵斥道,「秦袖,你一個奴婢也配與我這般說話?」
  
  「來人,給我掌嘴!」柳鑫蓉吩咐一聲,她貼身的婢女立刻上前,就要過來掌嘴。
  
  「柳鑫蓉,你敢?」秦袖怒斥著。
  
  「哼,我有什麼不敢的?」柳鑫蓉譏笑道,「秦袖以下犯上,這是誰給的權利,難道是我們這位瀾煙小姐嗎?」
  
  「你……」秦袖一愣,所有的話全都哽在了咽喉處,一字都發不出來。
  
  「下人永遠是下人,記住了,現在的柳府是誰在當家!」柳鑫蓉驕傲的抬起頭來,「如今的柳家老爺是我爹,並不是那個『為主捐軀』的大伯!」
  
  「若不是妖主念在我家老爺的份上,你父親又如何撈得這長老之位?我家小姐才是正牌的長老之女!」秦袖寸步不讓的辯爭著,她容不得旁人欺負自家小姐,更何況是鵲巢鳩佔的柳鑫蓉。
  
  「那又如何?如今妖界長老是我爹,我才是長老之女!」柳鑫蓉的盛氣凌人讓秦袖氣急。
  
  「你……」秦袖氣憤的怒瞪著柳鑫蓉。
  
  她不過才出門辦事幾日,回來就知道自家的小姐便被人如此欺負,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秦姨,我們回去吧……」
  
  怯怯的聲音,以及拉著她衣袖那小小的力度,讓秦袖心疼得雙眼泛酸,她家的小姐明明是風光無限的妖界長老之女。
  
  若不是老爺出了意外,讓小姐的二叔取代長老之位,哪裡輪的到柳鑫蓉在這裡作威作福?
  
  「好,小姐,我們回去。」秦袖知道現在她不得不嚥下這口氣,為了小姐有個安身之處,她不能爭,不過,早晚她會把小姐所受的這些全部給加倍奉還回去的。
  
  秦袖拎著那一筐沉甸甸的柴火,一手拉著柳瀾煙冰冷的小手就要往偏院去。
  
  「這是鬧什麼?」柳晉利見到這麼多人圍在前院,煩躁的呵斥著。
  
  「爹。」柳鑫蓉轉身,微微的行禮,「還不是秦袖這個奴才不知尊卑,無禮頂撞,以為這柳府的主人另有其人呢。」
  
  柳鑫蓉明白自己的父親就是最聽不得旁人提大伯,最忌諱有人說他是仗著大伯的恩惠才當上妖界的長老。
  
  果然,話一說完,就聽到柳晉利的粗魯大罵:「秦袖的嘴吃屎了嗎?」
  
  一聽自己的父親竟然罵出如此粗俗之語,柳鑫蓉便知道自己成功的引起了父親的怒火,趕忙安撫著:「爹,切莫生氣,一個不知輕重奴才的話罷了。」
  
  柳晉利並沒有如柳鑫蓉預期的那樣立刻處置了秦袖,反倒是一甩衣袖,匆匆扔下一句:「哼,回來再說。」
  
  轉身便要離開。
  
  「爹……」柳鑫蓉急急喚道,爹怎麼這麼輕易就放過了秦袖?她一番挑撥豈不是白費了?
  
  「大小姐,妖主急召。」柳晉利身旁的貼身小廝趕忙陪著笑臉,生怕柳鑫蓉生氣。
  
  「鑫蓉姐姐,屎好吃嗎?」柳瀾煙皺著眉頭好奇的問道。
  
  「小姐!」秦袖無奈的低呼一聲。
  
  「好吃,可好吃了。」柳鑫蓉立刻反應過來,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陰笑,就這樣癡傻的女人憑什麼跟她爭那個人的注意?
  
  「真的?」柳瀾煙驚喜的求證道。
  
  「真的,不信你可以問爹。爹是斷然不會騙你的。」柳鑫蓉轉頭向自己的父親求證,她知道,柳瀾煙的存在一直是父親心頭的一根刺。
  
  「二叔……」柳瀾煙一直都是害怕柳晉利的,怯懦的垂著眼眸問道。
  
  「真的,很好吃!」柳晉利譏諷的冷哼著,一甩袖子大步離開。
  
  若不是顧忌人言,他怎麼會讓這個癡傻的丫頭存活在自己的眼前。
  
  她出現一次,就在提醒著他是藉著大哥的「恩澤」才登上長老之位的,他哪裡不如大哥?
  
  真是礙眼的傢伙!
  
  看著父親匆匆而走,柳鑫蓉得意的扭著腰身回後院,看下人一個個偷笑的模樣,羞辱柳瀾煙的目的已然達到,她心裡舒服了許多,自是回去休息。
  
  誰都沒有注意到,被秦袖攙扶著往側院走去的柳瀾煙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駭人的精光。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0 19:21:50

  第三章 新穎點心
  
  柳晉利出了府門,門口剛才還在偷偷往裡張望的路人轟的一下全都散去。
  
  眉頭皺了皺,柳晉利不耐煩的甩了一下衣袖,家裡有這麼一個癡傻的丫頭真是丟人現眼。偏偏因為那個礙眼的人是大哥的唯一骨血,他還要善待她,真是不爽。
  
  極快的到了王宮,進入寶殿,其他三位長老已經立於殿中。柳晉利趕忙過去跪倒行禮:「屬下來遲,還請主上恕罪。」
  
  妖主擺了擺手,示意柳晉利起身:「慶黎已死。」
  
  一聽到這個消息,柳晉利立刻面露喜色:「慶黎乃主上的心腹大患,如今已死,真是了了主上的一樁心事。」
  
  柳晉利抬頭剛想繼續道賀,卻發現妖主臉上愁雲滿佈,沒有半分欣喜之色。
  
  這是怎麼回事?
  
  按說,慶黎一死,妖主少了一個心腹大患,不是應該高興嗎?
  
  怎麼反倒看妖主憂心忡忡,比慶黎活著的時候還擔心的模樣?
  
  「他……知道此事……」妖主很隱晦的提到了一個人,還是用代稱,那神色分明是不願提起那個人的稱謂。
  
  能讓妖主露出這樣神色的人也只有那個人了。
  
  殿下站立之人,全都莫名的心裡一緊,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捏住,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
  
  「主上,那人可有何反應?」旁邊的另外一個長老薑兆開口謹慎的詢問著。
  
  「有些不悅。」妖主想了想那人傳來的話,沉聲說道。
  
  一聽那人只是有些不悅,殿下之人全都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三弟,你覺得應該如何?」妖主問著旁邊一錦袍男子,看不出來年紀的臉龐英氣十足,那容貌絕對是會令女人尖叫的美男子。
  
  「還是投其所好吧。」余靳爍想了想說道。
  
  妖主目光一轉看了看殿下其他幾人的,眾人齊齊點頭,顯然對於余靳爍的提議都很贊同。
  
  「還是三弟有辦法。」妖主滿臉含笑的讚許道,不滿的目光一瞟,對著殿下的一角掃過去,冷哼一聲,「整日不學無術。」
  
  聽到妖主的話,四大長老的臉色各異,全都瞟了一眼大殿角落裡斜著站立的一人,鬆鬆垮垮的衣袍並沒有繫緊,隨意的穿著跟嚴肅的議事寶殿一點都不相襯。
  
  就連長髮都沒有束,任由其披散在身後,看那容貌,與妖主有幾分相似,靠在寶殿的柱子上,半瞇著眼眸似要熟睡過去。
  
  對於妖主的呵斥,置若罔聞,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已經成為了寶殿之上眾人的焦點。
  
  妖主冷哼了一聲之後,擺擺手,眾人明白,行禮之後退下。
  
  顯然,這次妖主來找他們,並不是想辦法要怎麼應對那個人,而是告訴他們,慶黎已經除去,那個人稍稍有些不悅,讓他們平日裡行事謹慎一些,不要再觸怒那個人便可。
  
  眾人在殿外分手,柳晉利出聲道:「王爺,可有空閒來府上一聚?最近那個人是越來越囂張了。」
  
  本來,若是其他人的邀請,余靳爍也就拒絕了,奈何他與柳府有著一絲聯繫,再加上提到那個人,也就沒有拒絕。
  
  見到余靳爍如此,柳晉利面露喜色,一轉頭正好看到在寶殿之上剛剛被訓斥的男子,陪著笑臉問道:「殿下是否賞臉,一起到舍下用膳?」
  
  別看妖主一直對他自己的這個兒子不滿,但是兒子畢竟是兒子,他自然是不能怠慢了。身邊的人是現在全妖界呼聲最高的下一位妖主繼承人余靳爍,還有妖主的嫡親血脈余昕逸,他兩個都不能得罪,都是要討好的人。
  
  「既然柳長老已經說了,昕逸,你就一起去吧。」不給余昕逸拒絕的機會,余靳爍直接開口吩咐著。
  
  「隨意。」余昕逸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打了一個哈欠,好像去哪裡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個睡覺的場所罷了。
  
  幾個人坐著馬車到了柳府門口,還沒下馬車就聽到街邊不知道是誰在竊竊私語。
  
  「柳家的那個小姐現在真是愈發的癡傻了,連屎都吃啊。」
  
  「不是吧?那個人不是要成為王妃的嗎?這樣的人,三王爺也要?」
  
  「不要怎麼辦?當初可是妖主與大長老定下的婚約,難不成現在柳晉利取代了他大哥的位置,就能毀約嗎?」
  
  「就是就是,當初大長老為了妖界可是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現在……」
  
  路人議論到一半,見到柳府的馬車,突然的噤聲,趕忙的四散開來,生怕惹禍上身。
  
  馬車之內,余靳爍的臉色漆黑一片,低低的一字一字咬出:「他們說,她要吃什麼?」
  
  見到余靳爍面色不善,柳晉利趕忙誠惶誠恐的賠罪:「是屬下的錯,鑫煙她胡言亂語,剛才主上急召,屬下就隨後應了她一句,這才鬧出笑話來。」
  
  「哼。」余靳爍用力的一推車門,跳下了馬車,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進了柳府,氣沖沖的背影看在了柳晉利的眼中,心裡那叫一個高興。
  
  他就是要讓余靳爍對柳瀾煙不滿。
  
  世人都說他是靠著他大哥的恩惠才登上大長老之位的,以為他就比大哥差嗎?
  
  大哥的女兒如此癡傻,就算是嫁到了王府也是惹人笑話。觸怒了王爺,大哥有功於妖界又怎麼樣?
  
  他會讓世人忘記他大哥,記住的只有他柳晉利的名字!
  
  噙著一抹陰笑,柳晉利利用下馬車的動作掩去了他的心思。收拾好心情,這才轉身對著馬車上的人恭敬的行禮:「殿下,請。」
  
  「哦?到了?」余昕逸這才懶洋洋的睜開雙眼,好像是剛從睡夢之中驚醒過來似的。
  
  「是的,殿下,到了。」柳晉利陪著笑臉說道。
  
  本來在寶殿門口,他不過是出言客氣相邀,以為整日裡渾渾噩噩的殿下必然不允,哪裡知道王爺在一旁替殿下應了下來,想來也是王爺要做做樣子,讓世人知道他依舊在多方照顧這位不成器的殿下。
  
  「好。」余昕逸懶洋洋的扶著車門下車,本就鬆垮的衣衫被夜風一吹,愈發的凌亂。
  
  余昕逸也不在意,任由那如夜的墨發被風吹亂。
  
  「殿下請,屬下已經備好了酒菜。」柳晉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余昕逸進府。
  
  余昕逸隨意的往裡面走著,柳府已經備好了酒菜,大家入座。
  
  「王爺、殿下請。」柳晉利端著酒杯先敬了酒,席間柳晉利不停的技巧奉承余靳爍,如今的余靳爍可是人人都想巴結的對象,若不是他府中有那麼一個小小聯繫,恐怕還請不到王爺來府。
  
  席間,余昕逸依舊是隨意的吃著飯菜,只是不停微閉的眼眸,顯示他已經渴睡得緊。
  
  「王爺,這是府中廚子精心製作的點心,還請王爺品嚐。」柳鑫蓉端著托盤,上面放著精緻的小蝶,碟子上有各色點心。
  
  特意的在妖界槍手的王爺面前,打扮的花枝招展,又賢良淑德的模樣,任誰都能明白柳晉利打的是什麼主意。
  
  自家的女兒長得比柳瀾煙那個癡傻的丫頭美上不知多少倍,沒有理由王爺會放著美人不要,要一個癡傻無鹽女。
  
  見到柳鑫蓉,余靳爍又怎麼會不懂柳晉利的心思,只是,他素來不喜甜食,但是對於妖主之下的四大長老,他也不想得罪,虛與委蛇總是要做的。
  
  「原來是柳小姐,既然是精緻美食,小姐豈能錯過,大長老也不妨嘗嘗。」余靳爍借花獻佛,卻沒有人覺得他失禮,只會讓柳家父女愈發的高興,覺得是王爺對他們重視。
  
  「屬下,謝過王爺。」柳晉利與柳鑫蓉美滋滋的吃了起來,咬開了點心,裡面包裹著軟軟的餡料。
  
  吃了一口,感覺有點怪怪,柳晉利以為是廚子新弄得花樣,也就沒有在意。
  
  兩人各自吃了一個之後,突然一個人衝進了大廳,大聲疾呼著:「老爺,吃不得。那點心吃不得!」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柳晉利厲聲呵斥著。
  
  除了在余靳爍的面前失了禮儀之外,更重要的是,這點心是要給王爺吃的,冒出來一個下人大呼吃不得,讓王爺怎麼想?
  
  「老爺,真的吃不得。」下人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用力的叩首,臉色慘白得直冒冷汗,「那點心的餡料、餡料是……」
  
  「是什麼?」柳鑫蓉也著急了,點心是她端給王爺的,她怎麼能不惱?
  
  「是、是……」下人吞吞吐吐的囁嚅著,身體不停的打擺子,就是不敢開口說出來。
  
  「到底是什麼?說!」柳晉利大力的一拍桌子,怒斥著,「不說,殺了你!」
  
  下人眼一閉心一橫喊了出來:「是屎啊。」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0 19:22:04

  第四章 純屬巧合
  
  「呃……」柳晉利和柳鑫蓉捂著嘴轉身衝了出去,大殿之上只留下那個瑟瑟發抖的報信人以及旁邊伺候嚇到呆傻的奴婢。
  
  光噹一聲,那放置著點心的盤子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造型精美的點心骨碌碌的滾了一地,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當然,此時余靳爍的臉色也快跟地上其中一個點心顏色一樣--碧綠碧綠的。
  
  「噗--」余昕逸直接將嘴裡的酒給噴了出來,指著地上的點心哈哈大笑著。
  
  看著抱著肚子快要笑的滑到地上的余昕逸,余靳爍眉頭緊蹙,面色陰沉,冷聲問道:「殿下在笑什麼?」
  
  出口的聲音極其的壓抑,好像是一隻猛獸要撕碎了嘴裡的獵物似的凶狠。
  
  「大長老府上的『美食』真是獨特啊,令人大開眼界!」余昕逸一邊說著一邊拍著桌子大笑著,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本來就是沒有什麼形象之人,此時看起來愈發的癲狂了。
  
  余靳爍盯著地上的點心,眼中閃著凶光,恨不得將這柳府給拆了,將柳晉利碎屍萬段。
  
  這種東西拿出來,要給他吃嗎?
  
  不大一會兒,柳晉利柳鑫蓉父女倆臉色慘白的回來。
  
  余靳爍盯著柳晉利,陰笑的說了一句:「大長老真是好招待啊。」
  
  幸好他平日不喜甜食,不然的話……想到這裡,余靳爍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王爺,屬下一時失察,還請王爺恕罪。」柳晉利一進來就直接的撲倒在地,強忍著劇烈的噁心,急急的哀求道。
  
  「失察?」余靳爍瞟都不瞟跪倒在地的柳晉利一眼,冷笑中帶著嗜血的煞氣,「這種事情也可以失察?」
  
  「原來大長老府裡,一向用這種原料做點心。」余靳爍的話裡的森寒殺氣嚇得柳晉利連連叩首,生怕余靳爍怒極之下,自己的性命不保。
  
  「屬下已經命人將罪魁禍首擒來,任憑王爺發落。」柳晉利趕忙將罪人推了出來。
  
  府中的侍衛立刻將一個女子押了進來,重重的一推,讓女子噗通一下就摔倒在地,那一聲悶響想也知道,這一下摔得不輕。
  
  「王爺,就是她在那裡做的手腳……」柳晉利實在不想提點心二字,到了現在他要不是強壓著還會嘔吐不停。
  
  掃了一眼下面衣著普通的女子,余靳爍冷笑一聲:「大長老就想如此敷衍本王嗎?」
  
  「屬下不敢。」柳晉利連連擺手。
  
  「不敢?我看你是敢得很。這樣一個丫鬟推出來做替罪羊,你當本王是傻子,可以任你戲耍不成?」余靳爍怒了,在妖界之中,自己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如今的妖主,萬事都與他商量著辦。
  
  如今竟然在一個長老的府中出了這樣的事情,真是好笑至極。
  
  「不是的,王爺,這人是柳瀾煙。」柳晉利趕忙的一推摔倒在地的女子,急急的將事情經過全都講了出來,「屬下剛才問過了,是這個丫頭胡鬧,這才冒犯了王爺。」
  
  「柳瀾煙?」余靳爍擰緊眉頭,搜刮著腦海中殘留不多的記憶片段,看著眼前這個容貌清秀的女子,好像跟遙遠記憶中的某個小姑娘容貌重疊。
  
  是了,只是在好幾年前見過她幾次,早就沒有什麼印象。那個時候無非是想跟她的父親拉上關係,才有了一個婚約罷了。
  
  「可是你做的?」余靳爍語氣低沉,帶著濃濃的壓迫之勢,就算是曾有婚約之人,今日的事情也不可原諒。
  
  旁邊一直隨性而坐的余昕逸倒是看了一眼地上倒著的柳瀾煙,只一眼就看到了她眼中的怯懦之意。
  
  看來是沒有什麼好戲可看了。
  
  「是……」怯懦的聲音響起,細若蚊鳴,要不是此時屋中極度安靜,恐怕真的是聽不到她的聲音。
  
  「大膽,王爺的膳食你也敢動手腳?」柳晉利大聲的呵斥著,暴怒之中掩飾著他的狂喜。
  
  要是藉著這個機會除掉眼前礙眼的丫頭,大長老之位他可是坐得愈發的穩當了。
  
  聽到柳晉利的呵斥,余靳爍的臉色又變了變,愈發的難看。
  
  實在是想到那種東西被端到過他面前來,就忍不住的反胃。
  
  余昕逸在一旁依舊自斟自飲的看著好戲,看來,柳晉利很是介意他如今的名聲啊。
  
  只是可惜了,這樣的一個弱女子成了犧牲品。
  
  不過,自己沒有實力,也怨不得旁人。
  
  「二叔說是好吃的。」柳瀾煙的一句話,差點沒讓余昕逸嗆到,眸中一抹驚訝的光芒快速的閃過。
  
  這句話是湊巧還是故意?
  
  余昕逸依舊隨意的坐著,暗地裡卻用心的注意柳瀾煙的說辭。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柳晉利氣的臉色通紅,要是平日裡就算了,如今可是牽扯到王爺的事情,此事可大可小。
  
  「二叔明明就有說過。」柳瀾煙坐在地上,梗著脖子與柳晉利分辯著,「在前院的時候,二叔說的!正是因為二叔說好吃,瀾煙才會特意尋來孝敬二叔的。」
  
  說完,柳瀾煙面露淒然之色,微微的抽泣著:「瀾煙只是想孝敬二叔,二叔,瀾煙做錯了嗎?瀾煙聽了二叔說好,才做的。二叔,不要怪瀾煙好不好?」
  
  隨著柳瀾煙的抽泣,余靳爍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死死的盯著柳晉利,他可沒有忘記在王府之外,他聽到了什麼,那些路人的議論可做不得假。
  
  感受到余靳爍那迫人的目光,柳晉利啞口無言,最後氣急敗壞的叫了一聲:「來人!」
  
  「老、老爺……」下人立刻戰戰兢兢的跑了進來。
  
  「誰讓你們弄得?」柳晉利大聲叱問著。
  
  「小、小姐讓弄的。」下人瑟縮的身體,盡量的遠離柳晉利。
  
  「她是個傻子,你們也都沒有長腦子嗎?」柳晉利氣得大叫,一幫蠢貨,「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小姐、小姐有大長老的玉牌。」下人心驚膽戰的回著話,他的話一下子堵住了柳晉利的嘴。
  
  大長老的玉牌等同於大長老親臨,就算是他如今接替了大長老的位置,玉牌依舊沒有拿到手中。
  
  若不是顧忌到柳瀾煙手裡有那個東西,他何必養這個傻丫頭這麼多年?
  
  「大長老,你真是好樣的。」余靳爍起身,憤憤的一甩衣袖大步離開,嚇得柳晉利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跟著出去。
  
  屋中的人也都跟了出去,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直隨意坐在一旁的余昕逸走到柳瀾煙的身邊,蹲了下來,輕聲笑道:「瀾煙姑娘倒是一個聰明人。」
  
  柳瀾煙轉頭,眨巴了一下眼睛瞅著余昕逸:「殿下真不聰明。」
  
  余昕逸心頭一震,立刻明白過來柳瀾煙的意思,看破卻不說破才符合他一貫的渾渾噩噩殿下身份。
  
  他竟然為了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丫頭破了例,難怪要被她譏諷了。
  
  但是,在她的面前,他還真不想裝了。
  
  路人的議論為什麼恰好被余靳爍聽到,柳晉利去議事已經耽擱很久,這麼長時間的路人還沒有議論夠嗎?
  
  從柳晉利口出惡言,被路人聽到,一直到下人衝進來阻攔進食點心,這一幕一幕的發生是那麼的巧合,但是細細想來又是如此的「不巧」。
  
  怎麼偏偏要讓柳晉利父女吃過之後,才被揭穿發現,又有著路人閒言碎語,加上王爺作證,這樣的巧合,真是太巧了。
  
  在這樣的女子面前,他還要偽裝嗎?
  
  「瀾煙姑娘,你去哪裡?」余昕逸發現柳瀾煙跟沒事人似的起身往外就走,不由得出聲問道。
  
  「困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柳瀾煙憨憨的笑著。
  
  癡傻之人又怎麼會理解眼前發生了什麼「大事」呢?
  
  想通了這些,余昕逸緩慢的站起身來,挑眉輕笑,有意思的女子。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0 19:22:17

  第五章 順水推舟
  
  回到了側院,柳瀾煙直接倒在了床上,真是不喜歡這樣嘈雜的環境,亂哄哄的惹人煩。
  
  「小姐,小姐……」才剛躺下,房門就被人大力的打開,讓柳瀾煙嗚咽一聲抱著被子縮進了牆角。
  
  她好累的。
  
  「小姐。」秦袖可不管柳瀾煙抗拒的動作,她只知道小姐被柳晉利的人帶到了前面,說是要興師問罪。
  
  若不是她被人攔下,她斷然是不會放小姐自己過去的。
  
  現在小姐回來了,這是怎麼了,可是被柳晉利責罰了?
  
  「秦姨,我好睏。」柳瀾煙抱著被子,軟軟的撒著嬌。
  
  「小姐,他可沒有為難你吧。」秦袖憤憤不平的問道,也不知道柳晉利這是要做什麼,把小姐叫了去。
  
  為難?
  
  柳瀾煙面露迷茫之色,搖了搖頭:「沒有啊。」
  
  秦袖見柳瀾煙果然沒有受傷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仔細的查看了一番這才放下心來。
  
  「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秦袖還是奇怪,柳晉利又是發了什麼瘋,把小姐叫過去。
  
  「不知道,好像是跟王爺吵起來了。」柳瀾煙黛眉輕皺,似乎很不理解的樣子。
  
  「王爺?」一提王爺,秦袖立刻明白是誰了,妖主的三弟,那個呼聲最高,可能會繼任妖主之位的王爺。
  
  看來又是柳晉利想打小姐的主意,想跟王爺聯姻吧。
  
  「小姐,不管怎樣,記住了,您才是王妃,王爺沒過門的正牌妻子。」秦袖咬牙說道,只要小姐嫁入王府,柳晉利就再也欺負不了小姐了。
  
  「哦。」柳瀾煙應了一聲,打了一個哈欠。
  
  見到柳瀾煙漫不經心的模樣,秦袖心中一片酸澀,小姐到底明白不明白王妃的意思啊?
  
  若不是當日老爺戰死,小姐又怎麼會受刺激過度,不那樣的話,怎麼會變成這樣呆傻的模樣?
  
  偏偏柳晉利是好處佔著還不待見小姐,小姐命苦啊。
  
  「小姐,秦袖絕對不會讓人欺負您的。」秦袖將柳瀾煙抱緊,護著她心尖兒上的人。
  
  「嗯,我也不會讓人欺負秦袖的。」柳瀾煙點了點頭,在秦袖的懷裡迷迷糊糊的說著。
  
  秦袖好笑的看著半夢半醒之間的柳瀾煙,笑呵呵的說著:「好,小姐保護秦袖。」
  
  輕輕的拍著懷裡的小人兒,秦袖眼中全是寵愛,這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小姐,絕對不許讓旁人欺負了去。
  
  偏僻的側院裡是一片蕭瑟的寧靜,在後院之中,可是狂風驟雨。
  
  「那個賤人呢?」柳鑫蓉氣得大吼,惹得丫鬟瑟瑟發抖,「小姐……」
  
  「什麼小姐,她也配叫小姐?」柳鑫蓉啪的一巴掌甩在丫鬟的臉上,立刻紅腫一片,嚇得丫鬟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連連求饒,「她回側院了。」
  
  「惹了這麼大的事情之後,還敢當沒事人一樣,把她給我抓來!」柳鑫蓉怒吼著,這口氣堵在她的胸口,都快要把她氣炸了。
  
  「你們先退下。」柳晉利擺手,示意丫鬟下人全都下去。
  
  「爹,這是做什麼?」柳鑫蓉不滿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這是要放過那個丫頭?
  
  「王爺都聽了去,是我說的話,現在就算是要罰她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柳晉利擺擺手,壓下了柳鑫蓉的怒火,「鑫蓉,現在還動不得柳瀾煙。」
  
  「爹的意思是……」柳鑫蓉強壓怒火等著柳晉利下面的話。
  
  「你的兄長大姐快要回來,萬事等他們回來再說。」柳晉利冷笑道,「今日的事情,就算王爺細細想來也知道罪魁禍首是何人。這樣的人,你覺得王爺會娶進王府之中嗎?」
  
  柳晉利的話,讓柳鑫蓉心裡滿腔的怒火剎那煙消雲散。
  
  是了,柳瀾煙越是「表現」多多,給王爺的印象就越深刻。
  
  「爹,王爺會與我們聯姻嗎?」柳鑫蓉擔心的問道。
  
  三王爺在妖界之中位高權重,想要進入王府的人可是多如過江之鯽。
  
  柳鑫蓉對自己的容貌是很有信心,但也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王爺並非那種只重視容貌之人。
  
  「王爺見過的美人,不知多少,女兒雖說容貌不俗,但,恐怕入不了王爺的眼。」
  
  對於柳鑫蓉的擔心,柳晉利可不是這麼想的,對著自己的女兒說道:「當初與王爺定下的婚約可是大長老的女兒。」
  
  柳鑫蓉呆呆的望著她爹,柳晉利對著自己的女兒笑的開心。
  
  眨了幾下眼睛,柳鑫蓉立刻明白過來,她爹的意思,也揚起了唇角,笑了起來:「女兒明白了。」
  
  有婚約的是大長老的女兒,如今大長老的女兒可以說是柳瀾煙,也可以說是她柳鑫蓉。
  
  更何況,現在的大長老可是她的爹柳晉利,她除了容貌之外,更重要的是,還有大長老這個身份背景做後盾。
  
  讓柳鑫蓉如此一鬧之後,王爺對她的印象絕對格外深刻,到時只要來一個順水推舟的話……
  
  柳鑫蓉與柳晉利兩人相視一笑,笑得分外奸詐。
  
  雖說這次吃了一次暗虧,卻可以給他們一個更加靠近三王爺的機會,倒是很划算的。
  
  柳府內,很快的陷入了安靜之中,那個讓王爺極其震怒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罷了,迅速的平息。
  
  妖界主城之內,一處豪華的府邸內,並沒有嚴密的侍衛守護,只有一派寧靜,讓這樣的奢華多了一份死寂,讓這份奢華都多了幾分虛假之意,倒好像是強撐場面似的。
  
  院落之中,燈火並不很明亮,只有必要的照明,混混暗暗的。
  
  內院之中,書房內有燈火之光,一人正在書案之後提筆揮毫,一派瀟灑。
  
  行雲流水的筆法,輕揚的髮絲,不羈之態好似蠢蠢欲動的猛禽,縱然安靜而處,卻讓人感覺到他隱藏的危險之力。
  
  「主子。」突然燈火之下,一個人影慢慢的幻化出來,跪倒行禮。
  
  「柳晉利那裡可有什麼動靜?」書案之後的人動作不停,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筆法。
  
  「一片安靜,無事發生。」來人立刻回答著。
  
  書案之後的人,手中的毛筆突然一頓,墨汁在宣紙之上留下了一灘污漬,半晌之後,立刻說道:「一天之內,柳瀾煙的詳細過往。」
  
  「是。」跪倒在地的人快速的化為淡影消散。
  
  等到淡影消失,那人將手中的毛筆往旁邊一放,抬頭,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燭光映襯下那俊逸的容顏正是不被世人看好的頹廢殿下。
  
  此時的他哪裡還有平日裡的頹廢慵懶,完全就像是一隻蟄伏的獵豹,美麗而危險,眼中正閃著興奮的光芒:「柳瀾煙,看來在主城內演戲的人並只是我自己,你的演技可比我高多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0 19:22:32

  第六章 不值一提
  
  次日清晨時分,陽光才剛剛的透過窗欞爬進外室,落在地面之上,一縷淡影立刻的在內室房中出現,跪倒在地:「主子。」
  
  「嗯。」層層床幔之中伸出一隻手來,淡影趕忙將一本小冊恭敬的放於那隻手掌之中。
  
  拿著那本小冊,手掌慢慢的縮回到床幔之內,半晌,裡面突然想起興奮的大笑:「好,好一個柳瀾煙!」
  
  跪倒在地的淡影微微的皺眉,他記得那書冊之上並沒有寫什麼特別的東西,柳瀾煙的生平以及平日的行為舉止十分符合她的傳言。
  
  就是一個癡癡傻傻的女子,主子怎麼會對她有如此大的興趣。
  
  「柳府依舊沒有動靜?」床幔猛的被人掀開,余昕逸從床上坐起身來,盯著面前跪倒之人玩味的問道。
  
  「沒有動靜。」淡影如實的回答著,心中卻在不解,這個問題昨晚主子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嗯。」余昕逸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點頭,話鋒一轉突然問道,「王宮之中如何?」
  
  「妖主已經在考慮篩選各色美人送給……那位,恐怕還會跟三王爺商量商量,目前還沒有定下。」提到那個人,淡影的聲音不自然的頓了頓,顯然是對那人分外忌諱,不敢多談。
  
  「繼續查看。」余昕逸擺擺手,淡影就如他無聲出現一般的無聲消失。
  
  余昕逸單手輕撫著掌中的書冊,裡面詳盡的記錄著柳瀾煙的所有過往,簡單的如同白紙一般的過往。
  
  真是太乾淨了。
  
  這樣乾淨的過往,讓他怎麼都無法跟昨晚見到的柳瀾煙聯繫起來。
  
  手下人已經調查過,昨晚的事情,是柳晉利一時氣急,口出粗俗之言。但是後來的事情,好像發展的太過巧合了。
  
  尤其是最後等到余靳爍離開,柳晉利他們也沒有去找柳瀾煙的麻煩,想來必然是考慮到柳瀾煙的此舉在余靳爍的眼中失了儀態,給他們留下可乘之機。
  
  在柳晉利父女看來,像是柳瀾煙無意中幫他們爭了一個好處。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這一切很有可能都在柳瀾煙的算計之內。
  
  好一個柳瀾煙,竟然將一步一步都算計得如此仔細,報復完了柳晉利父女,還讓他們不找她的麻煩。
  
  這樣的智謀豈是一個癡傻女子可以做到的?
  
  更可笑的是,在柳瀾煙的局中,那些人一個個還以為自己才是真正的贏家,焉知他們早已成了柳瀾煙棋盤之上的棋子,無法反抗半分。
  
  「好,好一個癡傻女子柳瀾煙,倒是與我這個癲瘋王子是一對啊。」余昕逸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那興奮之中似乎還糅雜著一些其他的東西,星星閃閃,惑人心神。
  
  柳府花園涼亭之中,柳鑫蓉一邊吃著丫鬟剝好的葡萄一邊左右看了看,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沒有見到那個丫頭?」
  
  「回小姐的話,側院燒飯的柴火不夠了,他們主僕兩個人去拾柴火了。」柳鑫蓉的貼身丫鬟環翠笑呵呵的說道。
  
  「哼,如此甚好。省得她太閒,竟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柳鑫蓉眸中閃過一抹狠色。
  
  環翠嗤嗤的笑著,府中的柴火有沒有還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昨日柳瀾煙惹了小姐不高興。
  
  雖說不知道為什麼小姐沒有懲罰柳瀾煙,但是,作為小姐的貼身丫鬟,這種小事總是要替小姐做好的。
  
  「小姐,今日要不要去王府走一遭?」環翠輕聲的問著,小姐是什麼心思,她自然知道。
  
  「不,過兩日再去。」柳鑫蓉吃下環翠遞上的葡萄慢悠悠的說道。
  
  「小姐,為何?」環翠不解的看著自家小姐,「如今王爺正心中不爽,小姐若是過去,豈不是時機正好?」
  
  柳鑫蓉慢慢的嚥下了嘴裡的葡萄,笑著說道:「正是因為王爺心中不爽,如今過去,才不妙。還不如等此事稍稍淡下來,再去,方能體現出來,我的識大體。」
  
  柳鑫蓉若有所思的笑著,她身為大長老的女兒,豈能一點心機都沒有?
  
  「還是小姐思慮周詳。」環翠一臉佩服的說道。
  
  柳鑫蓉得意的靠在椅子上,腦海之中正勾畫著未來成為王妃的情景,甚至等到王爺成為了妖主,她可就是王后之尊。
  
  到了那個時候……
  
  哈哈……
  
  環翠看著自家小姐突然露出的詭異笑容,心裡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小姐又在想什麼主意了?
  
  同一時刻竹林之中,不急不緩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的聲音回稟著:「妖主他們正精心挑選美人要進獻給尊主。」
  
  暗一恭敬的跪倒在地說著從王宮那裡得到的消息。
  
  妖主才有動靜,他便已經得到了所有的消息,可以說王宮之中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們掌握在手中。
  
  「尊主還要留下那些人嗎?」暗一有些擔心,上次慶黎闖進來,還不就是因為妖主進獻來的人私自將慶黎放了進來,這樣的事情,尊主怎麼可能允許再次發生?
  
  暗一說完之後,並沒有等到尊主的任何反應,心中有些惶惶,難道說妖主的事情已經徹底的惹怒了尊主?
  
  「夏天了……」溫和如山間清泉的聲音緩緩響起,可是這三個字跟剛才他稟報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暗一不解的跪在地上,也不敢抬頭去窺視尊主的臉色,只好心中胡亂的猜測,不知道尊主有什麼打算。
  
  「山上的枯枝是不是少了很多?」
  
  「啊?」暗一就算是再鎮定也不由得驚訝出聲,惶恐的應著,「屬下惶恐,不懂尊主之意,請尊主明示。」
  
  「暗一啊,讓人去山裡弄些柴火吧,省的讓一些人辛苦砍柴。」突然出現的揶揄聲音讓暗一鬆了一口氣,對著來人恭敬的喚了一聲,「總管。」
  
  「還不快去?」彭臻走了過來,大咧咧的往旁邊椅子上一坐,吩咐著暗一。
  
  暗一微微一愣,想不明白有人砍柴關他什麼事情,疑惑的抬頭對上了彭臻似笑非笑的雙眸,再想起當日妖主的失常,立刻瞭然。
  
  心中明白,暗一依舊沒有動,妖主那裡的事情到底要怎麼辦,尊主還沒有發下話來。
  
  「那裡的事情何須尊主勞心,暗一,你還是快去辦要緊事才好。」彭臻笑瞇瞇的說著,聽得暗一一愣一愣的。
  
  妖主的事情不值一提,尊主的心裡,那個砍柴更重要?
  
  暗一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昏沉沉的行禮起身,去執行尊主的命令。
  
  最近尊主太反常了,難道說尊主有什麼大行動不成?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0 19:22:43

  第七章 王府小聚
  
  「尊主,那位女子可是如此的特殊。」彭臻笑呵呵的打趣,跟著尊主近一千年,卻沒有見過尊主對某個人如此的上心。
  
  「彭臻……」溫和的如春風般的聲音喚了他的名字,讓彭臻立刻正經起來,難道尊主是想問那件事情的結果。
  
  開口正要回稟的時候,卻聽到三月春風中料峭寒意:「你很閒?」
  
  驚得彭臻立刻收起嬉笑神情趕忙正襟危坐:「尊主,那件事情是……」
  
  大廳之中有徐徐微風穿堂而過,彭臻恭敬又正經的聲音,一絲不苟的回稟著他調查的結果。
  
  偏偏那個最應該認真聽著的人,懶洋洋的陷在軟榻之中,半瞇著眼眸,似睡非睡心不在焉的聽著彭臻的話。
  
  思緒已經不知不覺的飄遠,近午了,此時回去應該不會太曬,背著一筐柴火也不會太累吧。
  
  迷迷糊糊中這麼想著,渾然忘記了彭臻的還在身邊,任由神志放鬆下來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聽到均勻的微弱呼吸,彭臻停了聲,輕歎一聲,看著睡倒在軟榻之中的溫雅男子,無奈的緩緩搖頭。
  
  此件事情可是關係到尊主自身大事,竟然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他是在恭敬稟報,卻也沒有錯過尊主睡意朦朧的目光瞟著窗外,他也聽暗一說過令尊主失常的事情。
  
  對那個女子,他可是好奇得緊,到底是怎樣的女子竟然令尊主都如此失態呢?
  
  「秦姨、秦姨,我弄好了。」柳瀾煙興奮的抓著盛滿柴火的竹筐跑到秦袖的面前。
  
  「哎呦,我的小姐啊。」秦袖一把扶住衝過來的柳瀾煙,生怕她跑的太快,摔著碰著的,「不是說的,我來砍柴就好了,小姐在一旁坐著。」
  
  她之所以讓小姐跟著出來,還不就是在府中沒有一個好人,若是欺負了小姐還不如她將小姐帶在身邊安心呢。
  
  「秦姨,看,我弄好了。」柳瀾煙笑呵呵的將大大的竹筐拽到秦袖的面前,裡面是慢慢的乾柴。
  
  「小姐,你怎麼這麼快?」秦袖驚奇的盯著那慢慢一竹筐的乾柴,小姐不是沒有妖力的嗎?
  
  「那邊有很多的枯枝,我就折了一些。」柳瀾煙笑著拉著秦袖的胳膊晃著,「秦姨,我們有柴火做飯了。」
  
  「好。好。」秦袖眼圈紅紅的,看著柳瀾煙不知道在哪裡蹭上了塵土的小臉上泛起的天真笑容,心裡一陣陣的發酸,「小姐,我們回去,回去。」
  
  說著,將她砍的半筐柴火一起背著往回走。
  
  不是她不想使用妖力砍柴,而是妖力使用過後,恢復起來可是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所以,不到必要時刻,沒有人會輕易的使用妖力。
  
  好在他們的妖界是密封的狀態,但凡裡面出生的妖,都是可以化作人形的。唯一的區別則是有的妖可以修煉妖力,有的則沒有辦法修煉。
  
  她的小姐偏偏屬於這種沒有辦法修煉妖力的人,以前還有老爺疼著,現如今……唉……
  
  她唯有盡自己的微薄之力,保小姐周全了。
  
  希望能早日的給小姐找一個靠山,也不知道余靳爍這個王爺可靠不可靠。
  
  他那樣被眾人捧起來的王爺,心高氣傲的,會不會看不上自家小姐呢?
  
  如今她也是為難,想小姐快點嫁入王府,畢竟那個是小姐唯一的依靠,嫁入王府,柳晉利他們就再也沒有辦法算計小姐了。
  
  但是,小姐如今的心智……嫁入王府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來,小姐,回家,咱們吃飯去。」秦袖背著竹筐拉著柳瀾煙往柳府走去,心裡盤算著,瞅著個什麼機會,接觸接觸那個三王爺。
  
  等到秦袖他們走遠,暗一這才在一片樹蔭之下現身,凝視著柳瀾煙他們離開的方向無奈的垂下眼眸。
  
  他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
  
  在這裡弄一堆乾柴出來?
  
  暗一按了一下自己發痛的額頭,算了,既然是尊主的命令,他聽命便是。
  
  想通這點,暗一轉身,身影消失在山中。
  
  兩日後,正好幾大世家小姐公子在王爺府相聚。王爺的表小姐正與柳鑫蓉交好,又是一個愛熱鬧的主兒,藉著這個由頭,她也好進王府與王爺解釋解釋上次的事情。
  
  「鑫蓉,你怎麼還帶了她來?」王府之內,幾個人正在涼亭之中把酒言歡,謝欣秀一抬頭,正好看到柳鑫蓉帶著柳瀾煙進來,秀眉輕皺,面露不滿之色。
  
  「前兩日,瀾煙妹妹不小心得罪了王爺,今日藉著這個由頭,特意來給王爺賠罪。」柳鑫蓉得體的笑著,走進了涼亭。
  
  「她得罪了表哥倒是膽大,不過,就她那個性子,想不得罪人都難了。」謝欣秀挑高了秀眉,笑容中是毫不掩飾的譏諷。
  
  「是,瀾煙妹妹做事有些魯莽,得罪了王爺,小妹這不是帶著她來給王爺請罪。」柳鑫蓉含蓄輕笑,乍一看那就是處處維護自家妹妹的好姐姐形象,但是細細品來,她話裡話外說的都是柳瀾煙的不是。
  
  要想成為王爺的王妃,除了容貌出眾,有一定的身家背景,識得大體更是關鍵問題。
  
  「瀾煙妹妹,坐吧。」柳鑫蓉說著,轉頭對著柳瀾煙細緻的照顧著。
  
  謝欣秀見到柳瀾煙坐在最外面的末座,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柳鑫蓉的這個安排十分的滿意。
  
  「鑫蓉,你可是來的不巧了。表哥被妖主召進宮裡有要事相商。」謝欣秀笑著說道。
  
  「有事相商?」柳鑫蓉將目光一轉,轉到了旁邊正暢快飲酒的余昕逸,「殿下,怎麼還在這裡?」
  
  「議事有什麼樂趣?哪有這裡好?美酒佳餚,美人相伴。」余昕逸一點都沒有在意柳鑫蓉的話,他彷彿根本感覺不到柳鑫蓉話裡的暗示。
  
  堂堂妖界殿下,妖主有要事相商,沒有他在身側,他竟然也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今日大家相聚,怎能沒有點助興的節目呢?」謝欣秀挑眉提議著。
  
  「好主意。」
  
  「正覺得只是喝酒煩悶呢。」
  
  謝欣秀一提議立刻引來眾人的附和,王爺表妹的提議,還有人說反對嗎?
  
  余昕逸眸中閃過一絲瞭然,看來是謝欣秀看柳瀾煙不順眼了,想讓她當眾出醜。
  
  只不過……余昕逸仰頭飲下杯中佳釀,心中暗笑,這次她又要如何面對呢?
  
  他、可是分外期待。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0 19:22:53

  第八章 故意刁難
  
  「不如我們來演奏一曲,助助興。」其中一個小姐提議著。
  
  「要說是樂器,誰又比得過謝小姐?」另外的小姐立刻稱讚道。
  
  他們兩個人的話立刻引來一片的附和,紛紛稱讚謝欣秀的琴藝高超,說到後面竟然已經到了那種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的地步。
  
  余昕逸在一旁自斟自飲的喝酒,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那些人的阿諛奉承。
  
  妖界的人如今只知道勾心鬥角,難道以為妖界密封了空間,便可以自成一片天地,安枕無憂了嗎?
  
  「謝小姐可是王爺的表妹,豈能紆尊降貴為我等彈奏?」
  
  「是了,是我等失言了。」
  
  一幫公子小姐,對於這種阿諛奉承之事可是十分的熟悉,知道怎麼拍馬屁才能拍到關鍵地方,還能讓被拍的人渾身上下透著舒服。
  
  「這有何妨,大家玩鬧一番,哪裡有這樣的規矩。」謝欣秀笑呵呵的說道,「來,取我的琴來。」
  
  「是。」旁邊的丫鬟立刻取了謝欣秀的古琴來。
  
  「咱們妖界的女子,不是妖力出眾便是才藝出眾,總要有一樣拿得出手的。總好過有的人,整日只知道吃吃喝喝,呆呆傻傻的享清福。」謝欣秀不屑的斜睨一眼坐在末座的柳瀾煙。
  
  幾大長老,還有妖界的一些有頭有臉的世家裡就屬這位柳瀾煙小姐最礙眼了。
  
  以前她爹還是大長老的時候,她只是沒有妖力,還算是個大家閨秀知道進退。
  
  自從她爹出事之後,受刺激過大,整個人就跟傻了似的,那心智就連個三歲的孩童都不如,看著就讓人討厭。
  
  根本就是妖界上流之中的恥辱。
  
  謝欣秀說的是誰,涼亭之中的眾人自然全都明白,女子掩唇低笑,男子看了一眼,不置可否卻也眼含譏笑。
  
  柳鑫蓉看了柳瀾煙一眼,輕歎一聲,似乎是對自家的這個妹妹如此的無可奈何,低垂的眼眸中掩去了其中的得意。
  
  嘲笑吧,盡情的嘲笑。
  
  越是讓人知道柳瀾煙的不堪,王爺就越看不上她,到時候,婚約可是絕對會換人的。
  
  謝欣秀纖細的手指按在了琴弦之上,一曲美妙的樂聲在花園之中流轉,聽得眾人心曠神怡。
  
  不得不說謝欣秀的琴技果然高超,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眾人齊齊叫好。
  
  「謝小姐,好琴藝。」其中一個世家公子鼓掌大笑著,「謝小姐琴藝這般精湛,不愧是王爺的表妹。」
  
  聽到這個世家公子的阿諛奉承,余昕逸差點沒把自己嘴裡的酒給噴出去,這兩句話有什麼因果關係嗎?
  
  「謝小姐,前幾日在下得了一塊兒晶石,正好獻給小姐。」世家公子雙手捧了一個錦盒出來,打開,霍然一股冰寒清爽之氣蔓延而出。
  
  清涼的寒氣在涼亭之中蔓延而出,暑氣立消。
  
  眾人都是世家子弟,沒有一個身份低微之人,自然都有見識,明白此中的晶石絕對不是普通之物。
  
  「這是……玄寒冰晶?」謝欣秀驚喜的問道,雖是問話,卻也十分肯定,若不是玄寒冰晶,怎麼會有這樣的寒冰之氣。
  
  「千年才出三塊兒的玄寒冰晶?」
  
  「真的是啊。」
  
  「這、不太好吧。」謝欣秀瞅著錦盒之內的玄寒冰晶,目露欣喜之色,但是嘴裡還在推辭。
  
  「在下尋得此物也是為了獻給小姐,小姐琴聲如此美妙,令在下聽得是如癡如醉,玄寒冰晶配與小姐,才不至於辱沒了身份。」那位世家公子一個高帽接一個高帽的給謝欣秀往上戴,就恨不得與謝欣秀多攀上點關係。
  
  跟謝欣秀關係好了,自然就跟王爺說的上話了,與王爺能說上話,那在妖界可是有了一個很強大的靠山。
  
  「如此,就多謝了。」謝欣秀笑瞇瞇的將玄寒冰晶收下,這種珍貴的東西就算是她見了也是稀罕得緊。
  
  「謝小姐喜歡便好。」世家公子心中暗喜的笑道。
  
  謝欣秀把玩著手裡的玄寒冰晶,目光一轉,落到了在一旁悠閒而坐的柳瀾煙身上,不懷好意的笑著:「柳瀾煙,你送給我什麼啊?」
  
  「啊?」柳瀾煙吃驚的抬頭,顯然是沒有意識到謝欣秀會跟她說話,一時之間手足無措的瞅著謝欣秀不知如何回答。
  
  「謝小姐,那一曲喚作何名?在下可從未聽聞如此美妙的琴聲。」蘇瀚昊開口虛心的詢問著謝欣秀。
  
  蘇瀚昊的話倒是讓余昕逸意外,這是、在為柳瀾煙解圍啊。
  
  「只是胡亂做的罷了,哪裡有什麼名字。」謝欣秀微微一笑,一看是四大長老的公子說話,她自然不會不給面子。
  
  話一說完,又轉向了柳瀾煙:「剛才我的話,你沒有聽懂嗎?」
  
  見到謝欣秀根本就不想放過柳瀾煙,蘇瀚昊在心裡輕歎一口氣,這謝欣秀也是一個嬌蠻之人,仗著自己的身份胡亂的刁難人。
  
  這如何是好呢?
  
  蘇瀚昊想再找個理由把話題扯開,還沒有開口就聽到柳瀾煙怯怯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要送給你東西?」
  
  「是啊。」謝欣秀肯定的點頭,刁難的意味十足。
  
  誰都知道柳瀾煙現在在柳府的地位,她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嗎?
  
  就算是送給謝欣秀她身上最貴重的東西,恐怕謝欣秀依舊會以柳瀾煙物件低廉,辱沒她身份為由,刁難柳瀾煙的。
  
  左右都是死路。
  
  「為什麼要送東西給你?」柳瀾煙不解的眨巴著眼睛。
  
  「聽了我那麼好聽的琴曲,你不應該送我點東西表示一下嗎?」謝欣秀得意的揚起頭來,斜睨著柳瀾煙,不僅僅是因為柳瀾煙這個人癡傻,更是因為她的爹以前與表哥作對。
  
  跟她表哥作對的人,她能不找機會整整嗎?
  
  余昕逸在旁邊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到這裡動靜似的繼續飲酒,其實一直悄悄的豎著耳朵注意這邊的情況。
  
  這種明擺著刁難的情況,她要如何化解呢?
  
  不容易啊。
  
  偷偷的瞟著柳瀾煙,卻沒有在她的臉上見到任何一絲慌亂,只見她似乎很疑惑的想了想,然後才抬頭,天真的問了一句:「謝姐姐是要打賞嗎?」
  
  此話一出,涼亭之內鴉雀無聲,只聽聞花園之中那夏日的蟬鳴一聲高過一聲好似譏諷。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0 19:23:08

  第九章 巧撥千斤
  
  打、打賞?
  
  驚訝可以不足以形容涼亭內的眾人他們此時的心情。
  
  堂堂王爺的表妹,竟然淪落到要人打賞……這、這……
  
  眾人全都沒有說話,眼睜睜的看著謝欣秀的臉色從氣憤的煞白變為惱怒的羞紅,銀牙緊咬,雙拳緊握,看那架勢恨不得是要過去,對著柳瀾煙狠狠的咬上幾口才罷休。
  
  蘇瀚昊驚愕的盯著柳瀾煙,怎麼都想不明白她怎麼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來,難道說,真的已經癡傻到如此地步嗎?
  
  謝欣秀是可以隨便得罪的嗎?
  
  就算是柳瀾煙現在的情況不同於普通人,但是……蘇瀚昊擔憂的掃了一眼旁邊的柳鑫蓉,如今的大長老他們可是虎視眈眈,正恨不得找個借口把她處置了,她怎麼還自己往陷阱裡跳?
  
  余昕逸將手中的酒盞放了下來,單手支腮,饒有興致的瞅著柳瀾煙,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彭的一聲,謝欣秀掌下的精緻古琴直接爆裂成片,連著古琴之下的小桌一同成了破碎的垃圾,堆在地上令人心驚膽戰。
  
  柳鑫蓉瞟了一眼,不著痕跡的自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那堆碎片更有可能是柳瀾煙的屍體吧。
  
  「柳瀾煙,你剛才說什麼?」謝欣秀伸手一指柳瀾煙,氣得全身發顫。
  
  她,竟然說要打賞她!
  
  瘋了不成?
  
  難道癡傻到一定程度,腦子會發瘋的。
  
  柳瀾煙眨巴著眼睛,無辜的瞅著謝欣秀:「剛才你彈奏了一曲,現在又找我要東西,難道不是在討賞嗎?」
  
  「上次我們去茶樓看到那裡彈曲兒的人也這樣啊。」柳瀾煙兀自的說著,根本就沒有理會謝欣秀越來越黑的臉色,想了想搖搖頭,「不對,不對……不太一樣。」
  
  柳瀾煙抿著唇,似乎是在很努力的去回憶當時的情況:「當時那個姑娘手裡還想拿著一個碗還是什麼的……人家把錢都放在那裡面,啊,就是這樣!」
  
  柳瀾煙彷彿是解決了很重要的問題似的,興奮的從懷裡掏出了幾枚錢幣,直接的扔到了她旁邊小桌上的茶碗中。
  
  錢幣碰著瓷碗直接的在裡面互相的碰撞發出刺耳的叮噹之聲,聽的謝欣秀眼中凶光連閃,那是嗜血野獸才會出現的凶狠目光,隨時都有可能將她眼前的獵物撕成碎片。
  
  被謝欣秀的目光盯著,柳瀾煙害怕的往後瑟縮著,囁嚅的低語:「我、我就這麼點錢了,真的沒有了……要、要是不夠,你找旁人要……」
  
  這個瘋丫頭真當她是要飯的乞丐不成?
  
  謝欣秀氣得雙眼冒火,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
  
  「謝小姐,瀾煙妹妹她瘋言瘋語,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她計較。」柳鑫蓉一看情況不好,趕忙說道。
  
  這麼好的表現機會她怎麼可能錯過?
  
  柳鑫蓉站起身來,離的柳瀾煙又近,揮起巴掌對著柳瀾煙就扇了過去。
  
  「啊!」柳瀾煙似乎早就習慣了柳鑫蓉動不動就動手的突發情況,一見她的巴掌揚了起來,驚叫一聲,直接就撲了出去,撲到了余昕逸的懷裡,腳下一絆直接踩到剛才的木屑。
  
  木屑迸濺,直直的飛向柳鑫蓉的臉,驚得柳鑫蓉也顧不得去打柳瀾煙,趕忙躲開了。
  
  「你個丫頭,還不起來,撲到男人懷裡成何體統?」柳鑫蓉氣得跳腳,奈何柳瀾煙撲到的是余昕逸的懷裡,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如今的殿下,再不受妖主重視,那也是殿下,她自然是得罪不得。
  
  「你的意思是,我毀了柳瀾煙姑娘的清譽?」余昕逸挑眉,似笑非笑的問著柳鑫蓉,那懶洋洋的笑容,看得柳鑫蓉心驚膽戰。
  
  「殿下,這件事情……」柳鑫蓉就算是知道余昕逸再不得寵那也是殿下,她冒犯不得,剛要去解釋,卻被謝欣秀給打斷。
  
  「柳瀾煙,你憑什麼覺得我是彈唱賣笑的風塵女子?」謝欣秀說得是慢條斯理,但是在她話語之內是絕對不會讓旁人錯認的森寒冷意。
  
  「可是,你彈完曲子,他就給你賞錢了,你又來找我要東西,難道不是討賞?」柳瀾煙在余昕逸的懷中坐起身來,奇怪的皺著眉頭,不解的問著謝欣秀。
  
  旁人還覺得沒什麼,剛才送給謝欣秀玄寒冰晶的世家公子嚇得趕忙叫了起來:「你別胡說八道。我那是進獻給謝小姐的,哪裡是打賞?」
  
  「不是嗎?」柳瀾煙好像無法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搔著自己的頭髮,「那你剛才找我要東西幹什麼?」
  
  一句話堵得謝欣秀啞口無言,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本來是想要柳瀾煙出醜的,弄到最後反倒成了她裡外不是,無從應對。
  
  「謝小姐,您又何必跟我這癡傻的妹妹計較呢?」柳鑫蓉趕忙說道,給了謝欣秀一個台階下。
  
  「嗯,倒是我的不是了。」謝欣秀輕哼一聲,也只好作罷。
  
  旁邊的眾人一聽,趕忙紛紛的稱讚謝欣秀的琴藝高超,給足了她的面子。
  
  蘇瀚昊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幸好無事。
  
  看著柳瀾煙那含著怯意的無辜小臉,心中就泛起一絲疼痛,想到以前那個端莊女子,如今她雖說有些癡傻,但是那份天真愈發的惹人心疼了。
  
  見謝欣秀轉移了注意力,柳瀾煙也就從余昕逸的懷裡站了起來。
  
  感受到懷中的人離開,那種淡雅溫熱的感覺從懷中抽離,余昕逸莫名的感覺到好像心裡有什麼地方空了,那個感覺只是一瞬間,他還沒有來得及細細思量就聽到另外一個世家小姐嬌笑的說道:「不知道柳瀾煙妹妹會什麼琴藝,讓我們也好長長見識。」
  
  「琴藝?」柳瀾煙不解的眨眼,東瞅瞅西看看,小聲的嘟噥著,「今天怎麼都跟我說話。」
  
  她的話自然是惹來一些有心人士的嗤笑,怎麼都跟她說話,以為他們都很稀罕嗎?
  
  若不是為了討好謝欣秀,給謝欣秀出氣,她這樣的人,配跟他們說話嗎?
  
  「瀾煙妹妹,你到底會什麼,相信王府之中不會缺了你會的樂器吧。」明顯挖苦的話讓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擺明就是要看柳瀾煙的笑話。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0 19:23:21

  第十章 一語雙關
  
  柳瀾煙睜大了雙眼,不知所措的瞅著涼亭之中不懷好意的眾人,怯怯的將眼眸垂下,低聲囁嚅著:「樂器、樂器……我、我不會啊……」
  
  意料之中的答案,讓涼亭內想看好戲的人露出了笑容。
  
  果然是個什麼都不會的笨蛋。
  
  眾人的神情,都被一旁蘇瀚昊看在了眼裡,心頭突然的起了怒火:「既然柳小姐說不會,大家還是找點別的助興節目。」
  
  「蘇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謝欣秀感覺到蘇瀚昊明顯的怒意,不滿的質問著。
  
  她看柳瀾煙不順眼,又礙了蘇瀚昊什麼事?
  
  「瀾煙妹妹,我有點熱了,勞煩你去看看,怎麼還不送酸梅湯來?」蘇瀚昊柔聲跟著柳瀾煙說道。
  
  「哦,好。」柳瀾煙點頭,一點都沒有在意自己身為小姐的身份被人支使去做這些下人丫鬟的事有任何不妥。
  
  看著柳瀾煙走出涼亭,謝欣秀嬌斥一聲:「蘇瀚昊,你竟然維護那麼一個傻子,你想做什麼?」
  
  「想要跟我作對嗎?」謝欣秀陰冷的盯著蘇瀚昊,語出威脅道,「不知道什麼時候長老的位置比王爺更高了?」
  
  一聽謝欣秀抬出王爺來,其他人立刻噤聲,這個問題可大可小,就看謝欣秀如何說了。
  
  「既然謝小姐也知她是一個癡傻之人,又何必與她計較,豈不是辱沒了謝小姐的身份?」蘇瀚昊並沒有接口謝欣秀的話,兀自的說著。
  
  謝欣秀盯著蘇瀚昊半晌,臉色陰晴不定。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對,跟一個傻子計較,太有**份了。
  
  「蘇公子說的有理,只是那樣一個人在這裡亂晃,真是讓人有些不爽。」謝欣秀這麼說著,等於是給了蘇瀚昊面子,卻沒有消了心頭的那口氣。
  
  「既然如此,便讓她早早離開就是了。」蘇瀚昊隨意的說道。
  
  他沒有與謝欣秀直接起衝突,王爺可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酸梅湯來了,還是冰涼冰涼的呢。」柳瀾煙興奮的叫了跑了過來,對著蘇瀚昊說道,「還沒到廚房,他們就已經送來了,快喝快喝是涼的呢。」
  
  見到柳瀾煙孩童一般的天真笑臉,蘇瀚昊笑了笑:「是了,天氣很熱,喝了就回府吧。」
  
  這句話是說給柳瀾煙聽的更是說給謝欣秀聽的,讓柳瀾煙離開就好了。
  
  謝欣秀大大方方的沒說什麼,但是別忘記了,只要有權貴,旁邊就永遠都不會缺少巴結的人。
  
  「柳瀾煙啊,你說你琴也不談,曲兒也不唱一個,一點動靜都不發就這麼走了,真是太好笑了吧?」
  
  柳瀾煙不解的看著那個說話的世家小姐,歪頭想了想:「我又不是知了,為什麼要發出動靜來?」
  
  「只有知了才沒事亂叫呢,想聽聲音剛才謝小姐不是已經發出來了嗎?」柳瀾煙眨巴著眼睛說道。
  
  「放肆,你竟然說謝小姐高超的琴藝是知了的亂叫?」世家小姐怒聲呵斥著。
  
  柳瀾煙嚇得瑟縮了一下,往後退了兩步:「我哪裡有說,明明是你自己說的……你好奇怪,怎麼竟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世家小姐氣得要解釋,可是發現,那話,她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只會讓謝欣秀愈發的誤會。
  
  「天氣熱了,大家還是散了吧。」蘇瀚昊起身,他再也看不下去了,這些人踩著柳瀾煙巴結謝欣秀做的也太過分了。
  
  「謝小姐,王爺還沒有回府,我……」柳鑫蓉可是沒有忘記,她過來的主要目的,那可是為了求見王爺的。
  
  「好好的聚會都被你的好妹妹攪得亂七八糟,掃興至極,別說表哥現在還沒有回來,就算是回來了,恐怕也沒有心情見你。」謝欣秀狠狠的瞪了剛才那說多錯多的世家小姐,看著她膽怯不安的後退,心裡才舒服了一些。
  
  當然,對於柳鑫蓉的提議,她更是感到愈加的厭煩。
  
  「回家回家,這裡無趣的緊。」余昕逸起身,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身為殿下應該有的儀態,也不管眾人如何,轉身就走。
  
  既然余昕逸都離開了,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起身告辭。
  
  「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王府之外,柳鑫蓉氣沖沖的對著柳瀾煙低吼著,她的目的沒有達到,自然是將火氣全都遷怒到柳瀾煙的頭上。
  
  拋下柳瀾煙,坐著轎子揚長而去。
  
  「瀾煙妹妹,要不我送你回府吧。」蘇瀚昊走了過來,放輕了聲音詢問著。
  
  「多謝蘇公子,瀾煙自己可以的。」柳瀾煙行了一個禮之後快步的離開,看著她的背影,蘇瀚昊低聲輕歎著,「縱然有些癡傻,但是性子依舊倔強。」
  
  蘇瀚昊不大不小的聲音正好落到了余昕逸的耳中,心中不屑的冷哼一聲,癡傻?
  
  她要是癡傻的話,其他人就都是弱智了。
  
  就剛才那一句跟蘇瀚昊的道謝,那可是一語雙關,好像是謝謝蘇瀚昊,不用他送她回府,其實是謝他在涼亭之內的仗義相助。
  
  余昕逸若有所思的回府,暗中嘀咕著,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好像幾次短暫的接觸柳瀾煙絕對不是這樣性格的人。
  
  雖說是當時四兩撥千斤的把問題給扔回去了,讓謝欣秀羞辱她不成,反倒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但是,柳瀾煙就只做到這一步嗎?
  
  夜半,熟睡之中的余昕逸因突然的劇烈腹痛驚醒過來,捂著自己的肚子,這是……中毒?受傷?
  
  咕嚕的一聲異響,給了余昕逸明確的答案--拉肚子!
  
  好在就一次,也沒有太多的感覺,方便完了,倒也無事,只是有些奇怪怎麼會好好的突然拉肚子。
  
  坐回床上,余昕逸腦中靈光一閃,立刻喚來自己的屬下,仔細的交待了一番。
  
  不大一會兒淡影般的人自屋中出現,回稟著:「主子,今日去涼亭的公子小姐全部上吐下瀉似乎是吃壞了東西,謝欣秀派人查了,好像是今日的吃食因為天熱有些**。」
  
  「是不是蘇瀚昊症狀並不明顯?」余昕逸唇角含笑的說道。
  
  「是。」
  
  聽到親信的回答之後,余昕逸擺了擺手,淡影悄無聲息的消失之後,余昕逸陡然的大笑起來:「好,好一個『自己可以』。」
  
  原來在王府門外,柳瀾煙的後半截兒話是這個意思,他就說,她那樣性子的人,怎麼會放過他們。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36:36

  第十一章 幕後之人
  
  所有參加了謝欣秀聚會的公子小姐,全都收到了她的歉意。
  
  就算她是王爺的表妹,這樣的事情也是失禮了,致歉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還沒有蠢到仗著自己的身份給外人留下這麼低級的把柄。
  
  因為大家吃的東西多少不同,所以遭罪的程度不同,比如像余昕逸啊蘇瀚昊啊,還有傻傻的不知道吃東西的柳瀾煙幾乎是沒有事。
  
  至於旁人,那可是上吐下瀉折騰了一晚上,有的直到轉天中午才好。
  
  就算是妖,體質比人類好了許多,但是這麼折騰下來,一個個全都無精打采的在床上癱著,好好的養身體。
  
  「回去代我向你家小姐表示謝意。」柳鑫蓉將謝欣秀派來的人客氣的送走,看著錦盒之內的珠釵十分的高興。
  
  「小姐聽說這次謝小姐送去的禮物,小姐這裡的可算是與殿下一般的貴重。」環翠看著錦盒內的名貴珠釵興奮的說道。
  
  「當然了,怎麼說,我也是大長老的女兒。」柳鑫蓉說的好像是很平淡,但是唇角的得意笑容洩露了她心裡的想法。
  
  能跟殿下同樣的禮物,看來她在謝欣秀心中的位置絕對不低,如此一來,她成為王妃的幾率可就大大的提高了。
  
  「小姐,謝小姐並沒有送東西給柳瀾煙。」環翠壓低了聲音,含著戲謔的笑意說道。
  
  「給她?給她幹什麼?她不是身體挺好嗎?」柳鑫蓉揉了揉自己還不是很舒服的肚子,臉色發白的說道。
  
  環翠呵呵的笑著:「小姐,您真是的,就她那樣的人,配在王府中吃東西嗎?」
  
  「也是。」柳鑫蓉無力的坐在床上,上吐下瀉了一晚上,可是讓她身體虛弱至極,四肢無力的靠著,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環翠,你還是看不透,這次可是一個看清楚誰與謝欣秀最親近的機會。」
  
  「啊?」環翠錯愕的盯著自家小姐看,只看到柳鑫蓉笑得分外的詭異,也不說到底為什麼笑。
  
  不過,小姐這麼聰明,必然是有小姐的理由的。
  
  笑了一陣,柳鑫蓉突然問道:「那個丫頭呢?」
  
  「她啊,昨天晚上又沒事,院子裡柴火不夠,去取柴了。」環翠笑瞇瞇的陰毒笑著,沒有理由她家小姐上吐下瀉,那個丫頭平安無事如此輕鬆的在府裡待著,當然要給她找點事情做了,省得她無聊。
  
  「外面採買的人手不足,奴婢命秦袖去幫忙了。」環翠輕笑著對柳鑫蓉說道。
  
  「好,做的好。」柳鑫蓉讚賞的點頭,把秦袖調開,看柳瀾煙自己怎麼去砍柴,有她的苦頭吃了。
  
  柳鑫蓉側首,瞟了一眼越升越高的太陽,唇邊勾起了一抹算計得逞的笑意。
  
  日已近午,不知道林中的樹枝是不是很好砍呢?
  
  「小姐,可要用午膳?」環翠詢問著。
  
  「不了,我累了。休息一下。」柳鑫蓉隨意的躺了下去,腦海中還在勾勒著柳瀾煙在林中,拿著斧頭汗流浹背砍柴的狼狽模樣,想到這個,就算是身體再不舒服,也覺得心裡痛快。
  
  至於此時林中,本應該很狼狽的女子,正坐在大石上,拿著新鮮的漿果吃得不亦樂乎。
  
  涼風陣陣,頭頂之上的茂密樹葉又為她遮擋住了陽光,在這裡倒一點夏日的暑氣都感覺不到,分外的涼爽。
  
  「你倒是在這裡吃得痛快,我可是被你害苦了。」
  
  聽到了戲謔的聲音,柳瀾煙側首燦然一笑,挑眉道:「那又如何?」
  
  神采飛揚的笑容,為她清秀的五官平添了幾分魅人的姿色,就這一個笑容,讓余昕逸愣住。
  
  好美的笑容。
  
  余昕逸等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有一瞬間忘記了呼吸,胸口有些難受的憋悶感覺。
  
  「要是讓外人知道柳瀾煙會說如此狂妄之言,不知道要嚇死多少人。」縱然是驚訝,但是余昕逸很快就恢復正常,笑呵呵的說道。
  
  「他人的死活與我何干?」柳瀾煙不屑一顧的隨意問道。
  
  「哈哈……」柳瀾煙冷酷無情的話,不僅沒有讓余昕逸反感,反倒令他撫掌大笑,「好,好一個癡傻的柳瀾煙大小姐。是啊,他人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更何況是讓眾人稍稍的上吐下瀉一下呢?」
  
  「上吐下瀉?」柳瀾煙不甚在意的繼續吃著她的漿果,「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真的沒有關係嗎?」余昕逸似笑非笑的反問著。
  
  「那可都是謝欣秀準備的食物,天氣悶熱,偶有**也很正常。殿下總不至於以為是我提前做了什麼手腳吧。」柳瀾煙面不改色的笑道。
  
  「所以我才奇怪,不是中毒,不是妖力所致……」余昕逸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柳瀾煙,「瀾煙姑娘真是越來越讓我看不透啊。」
  
  「看不透就不要看了,看多了不好。」柳瀾煙輕輕一笑說道,根本就沒有想要給余昕逸一個明確的答案。
  
  余昕逸對柳瀾煙的興趣越來越大,因為越與柳瀾煙接觸,發現她身上的秘密就越多,讓他忍不住去挖掘。
  
  「是啊,有的人就算看多了,也只會更加的糊塗。」余昕逸笑著接口。
  
  那些世家子弟以為在王府中吃到的東西越多,謝欣秀就跟他們的關係越好嗎?
  
  恐怕有絕大部分的人都在這麼想吧,想著這次誰上吐下瀉的最厲害,誰就是與謝欣秀關係最近的人。
  
  哪裡想到他們這樣的想法更是被柳瀾煙利用。
  
  那些上吐下瀉厲害的人,恐怕不僅不難受,反倒還會高興,能攀上王府的關係。至於某些上吐下瀉不太厲害的人,很有可能還在懊悔,為什麼自己上吐下瀉的不厲害呢。
  
  好一個柳瀾煙,好縝密的心思,標準的害了旁人,旁人還要對她感恩戴德。
  
  好危險的女子,但是……他喜歡!
  
  目光隨意一瞟,發現旁邊放了一筐慢慢的枯枝,詫異的挑眉:「夏日裡枯枝也這麼多嗎?」
  
  這一筐的枯枝太不正常了,雖說樹林中會有死樹,但是這樣的枯枝,是不是有點太湊巧了?
  
  「下次還是我與姑娘一起來砍柴吧,不然的話,行動範圍太大,會惹人注意的。」余昕逸以為是柳瀾煙利用了什麼特別的方法,快速的從其他地方收集來的。
  
  「好啊,也省得我一個人無聊。」出乎余昕逸意料之外的是,柳瀾煙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錯愕的余昕逸自然不知道柳瀾煙的目的。
  
  應下了余昕逸,柳瀾煙看著那一筐滿滿的枯枝無聲的揚起了唇角,她也很想知道,這麼多的枯枝,到底是哪裡來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37:24

  第十二章 雞毛蒜皮
  
  轉天,秦袖依舊因為王府採買的人手「不足」被調去幫忙,柳瀾煙自己背著大大的竹筐到了山上。
  
  這一天,就如同平常一般,沒有任何不同,只不過,在山上多了一個人等在那裡。
  
  「殿下倒是真早。」柳瀾煙將竹筐隨意的放到旁邊,看著利落打扮的余昕逸,真沒想到他說到做到,真的來幫她弄柴火。
  
  「跟瀾煙妹妹約好的,我怎麼能爽約呢?」余昕逸笑著拎起竹筐,就去砍柴火,如此熟悉自然的舉動,倒是讓柳瀾煙輕輕的挑眉,這個余昕逸……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心裡的疑惑一閃而過,被柳瀾煙壓在了心底。
  
  她比較在意的是,這裡怎麼每日都會有枯枝呢?
  
  別告訴她這裡的樹妖出現了內訌,有樹木遭殃。
  
  「尊主……」暗一莫名其妙的跪倒在自己主人的面前,主人怎麼突然的叫他出來,難道是有重要的事情?
  
  「事情你辦的怎麼樣了?」男子依舊半躺在軟榻之上,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漫不經心的問道。
  
  他是說的漫不經心,但是聽在暗一的耳中,令他心裡一緊,拚命的思索最近尊主交代的事情,一一回稟著。
  
  「小說網作亂的蟲族已經被控制,斬殺了三萬有妖力的蟲族族人,擊斃他們族長,確定他們不敢再作亂。」
  
  「洹河之內,水妖已經俯首。」
  
  「北疆之地……」
  
  若是有人在這裡聽到暗一所說的話,必然會嚇得臉色慘白,因為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令妖主頭痛不已威脅妖界安危的大事。
  
  聽暗一的意思,這些隱患已經全被拔除。
  
  就連妖主,傾其妖靈大軍想要做到這些事情,別說是這麼多件,就是一件兩件做下來,大軍也會損耗過度。
  
  平息了一件兩件必然已是極限,慘勝而歸,至於其他的隱患,妖主恐怕是沒有那個能力做到了。
  
  彭臻正好進來聽到這些事情,也是一臉嚴肅,認真的聽著,難道這些事情當中有什麼紕漏不成?
  
  暗一還要繼續往下說,卻見半躺在軟榻中的男子不耐煩的一擺手:「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說來幹什麼?」
  
  說到一半的暗一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隨便拿出來一件都可以攪得妖界天翻地覆的事情,到了尊主嘴裡成了雞毛蒜皮的小事了?
  
  聽到這裡,彭臻也是心裡一緊,難道說,還有大事發生?
  
  兩個人全都忐忑不安的望了過去,希望那個脾氣總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尊主能明確的給他們一個提示。
  
  半躺在軟榻之上的男子,歪著頭依舊閉著雙目假寐,慢悠悠的問道:「柴火可還夠?」
  
  啊?
  
  暗一與彭臻齊齊無聲的張大了嘴巴,驚得下巴差點沒掉在地上。
  
  全然不理會他那一句話給旁人帶來了什麼效果,男子繼續兀自的說著:「要是少的話,她便要午後才能回去。豈不是很曬?」
  
  彭臻實在是忍不住,對著屋頂翻了一個白眼,坐到一旁一言不發。
  
  愣是讓他這個能言善辯之人,變的啞口無言。
  
  不得不說,他的尊主大人實在是相當了得。
  
  暗一愣了半晌,磕磕巴巴的回稟著:「乾柴絕對夠,更何況還有一身強力壯的男子在旁幫忙,斷然不會拖到午後,日頭正毒的時辰去的。」
  
  「男子?」軟榻之上一直閉著雙眸的男子陡然的睜開了眼眸,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暗一的身上一轉。
  
  就這麼一眼,讓暗一激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好像有一柄銳利的冰刃在他的身上劃過,令其不寒而慄。
  
  「是、那個男子是……」暗一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突然一片白芒飄起。
  
  男子已然起身,坐直了身體,白色的寬大衣袖在半空一擺,滑出一道虛幻的白芒,帶著飄渺之意。
  
  偏偏此時男子的神態與他隨性的動作毫不相干,右手猛的自面前虛空一按,明明什麼都沒有的虛空竟然泛起了水波一般的漣漪,一圈一圈細細的盪開。
  
  暗一心中一驚,這個力量不是……
  
  「尊主不可,您的身體……」彭臻疾呼著站起身來,猛的往前走了兩步,想要阻止,只是,他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那片虛空之中已經浮現出來清晰的景象,鬱鬱蔥蔥的樹林之中,女子坐在了大石之上正津津有味的吃著剛剛採摘下來的漿果,旁邊的男子大力的砍著木柴,時不時的回頭與女子說著什麼,惹得女子勾唇淺笑。
  
  這是一副多麼唯美又幸福的畫面。
  
  只是……
  
  暗一偷偷的瞅了一眼笑得格外溫和的男子,好像他們的尊主大人心情不太好啊。
  
  「余昕逸……那個殿下是吧。」男子緩緩的開口,聲音如三月春風一般的溫和,只是聽到暗一的耳中,令他全身汗毛立起,一陣陣的發寒,後背差點被冷汗浸濕。
  
  「是。」硬著頭皮,暗一回答著。
  
  尊主這是要幹什麼?
  
  「很好,很好。」溫和的兩個字重複了兩遍,讓暗一與彭臻的心臟隨著男子的話一個勁兒的緊縮,尊主這是要幹什麼?
  
  男子溫和的目光凝視著半空之中的景象,輕笑著,細細的看著,好像是在鑒賞一件最珍貴的寶貝似的,看得那麼的認真,看得暗一彭臻心裡直發毛。
  
  不明白他們的尊主這兩句很好是什麼意思。
  
  「這個殿下倒是很喜歡幫人啊。」男子溫和的笑著,凝視著鏡像中兩個有說有笑的人。
  
  暗一啞口無言,這話讓他怎麼接?
  
  只好選擇沉默。
  
  「妖主賠罪的事情還沒有準備好嗎?」男子突然轉移的話題讓暗一一愣,反應過來,快速的回稟著,「似乎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尊主什麼時候有空閒,他們過來……」
  
  暗一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溫和的打斷:「好久沒有外出走動,就去妖主的王宮看看吧。」
  
  啊?
  
  暗一錯愕的抬頭,尊主要去王宮?
  
  還沒等暗一想明白尊主的想法,就見那溫和的男子抬手,輕輕的一拍虛空,那清晰的鏡像立刻碎成千萬片,飛散在空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麼感覺余昕逸所在的鏡像碎得愈發的徹底呢?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37:31

  第十三章 詭異邀請
  
  「瀾煙,自己小心點。」余昕逸將柳瀾煙送到柳府附近的小巷內,告辭轉身。
  
  柳瀾煙才背著滿滿的竹筐進了小門,立刻被人拉住,直接的扯回了她的房間。
  
  「秦姨,這是幹什麼啊?」柳瀾煙眨巴著眼睛,不解的問道。
  
  「我說小姐,您怎麼跟殿下走的這麼近呢?」秦袖將竹筐放到一旁,緊張的問道。
  
  「他這幾日去幫我砍柴啊。」柳瀾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笑呵呵的晃著秦袖的胳膊,「秦姨,他幫我,我省了很多時間呢。」
  
  「哎呀,我的小姐啊。」秦袖頭痛的瞅著自家這個根本就不明白情況的小姐,「您知道不知道您與王爺有婚約啊。如今要是跟殿下走的太近,很有可能影響小姐的清譽,到時候,恐怕就會……」
  
  「恐怕就會?」柳瀾煙不解的眨巴著眼睛,雙眼滿是疑惑的瞅著秦袖,努力的想了半天,終於說了一句她可以理解的話,「秦姨,我餓了。」
  
  一句話說的秦袖是半點脾氣都沒有了。
  
  她要怎麼跟自己的小姐解釋這麼複雜的問題。
  
  「好吧,我們先吃飯。」秦袖這麼說著,其實已經放棄了跟柳瀾煙說明白這些問題,不是不想說,而是根本就說不明白。
  
  看來很有必要去跟余靳爍提提小姐的事情了,只是,憑她的身份好像不容易見到王爺。
  
  秦袖看著吃得不亦樂乎的柳瀾煙,心中盤算著,最後牙一咬,下了狠心,不管了,怎麼也要為小姐謀個出路才是。
  
  「此事,三弟看看還有什麼紕漏嗎?」王宮之內,妖主詢問著旁邊的余靳爍。
  
  余靳爍點了點頭:「一切都很完美,只是……」
  
  「三弟覺得有何不妥?」妖主身體微微前傾,急急詢問道,這可是關係到他妖主之位的大事,稍有差池惹得那位不快,那後果可不是他可以承擔的。
  
  余靳爍沉吟片刻,這才遲疑的開口:「他、為什麼要親自前來?」
  
  自從知道消息之後,一直都沒有想明白。
  
  那個人不是一向不愛外出走動嗎?
  
  為何偏偏要來王宮,親自接受他們獻祭的禮物。
  
  「這……誰知道呢。」妖主也是苦笑不已,頹然的靠在了椅背上,「那位的脾氣捉摸不定,誰知道他的想法。」
  
  其實妖主最害怕的就是那個人還在對慶黎的事情耿耿於懷,生怕他震怒。
  
  「不管怎樣,三日之後,宴會總是要準備的隆重,此事就要交給三弟去辦了。」妖主輕歎一聲,有點認命的感覺。
  
  「是。」余靳爍行禮道。
  
  這三日城中的各大世家子弟全都緊張的準備著,其實那個人的名頭他們早就聽多了。連妖主都忌憚的人,他們更是想都不敢想。
  
  聽說他嗜殺成性,得罪了他的人,一個個全都死相極慘,他折磨人的手法就算是習慣了刑求逼供的人都會看得雙眼發直。
  
  據說他性子陰晴不定,上一秒還與人談笑風生,下一秒眼都不眨一下的殺了對方。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那個人的傳說太多太多,聽得那些要參加王宮宴會的各大世家子弟心中忐忑,生怕一不小心在宴會上引起那個人的興趣,被折磨的痛不欲生。
  
  外面的人在擔心,秦袖也在擔心,三天的時間,她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別說跟王爺提提曾經的婚約了,就是見面都見不到,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接近黃昏的時候,環翠帶了幾個丫鬟捧著一個個托盤過來,在柳瀾煙的房間中一字排開。
  
  「你們要幹什麼?」秦袖急忙擋在了柳瀾煙的面前,就跟一隻炸毛的母雞似的將柳瀾煙護在了身後。
  
  看到秦袖的動作,環翠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秦袖啊,你不用這麼緊張。」
  
  看著秦袖緊張的反應,讓環翠心裡說不出來的舒服。
  
  「小姐啊怕她沒有好的衣服,去了宴會給柳府丟臉,這不是賞賜下來了好東西,給她打扮打扮嘛。」環翠手一擺,身後的那幾個丫鬟將東西全都放了下來。
  
  「我家小姐也要去參加宴會?」秦袖心裡一緊,不可思議的低呼著。
  
  她是真的不想讓柳瀾煙去王宮參加什麼宴會。誰不知道這次的宴會的重要客人就是那個人,其他的世家子弟是避無可避,她的小姐平日裡又不是多受重視的人,應該不會接到請帖的。
  
  這、恐怕又是柳鑫蓉做的手腳吧。
  
  「當然了,主上可是說了,各大世家的子弟全部都要參加,難道柳瀾煙不是世家子弟嗎?」環翠重複著柳鑫蓉的話,看到秦袖那想反抗卻無能為力的神情,心底暗笑不已。
  
  這個礙事的傢伙,此次去了宴會還不讓她「出盡風頭」?
  
  「這……」秦袖被環翠的話給逼的無從分辯。
  
  去,柳鑫蓉肯定是有陰謀的。
  
  不去,那不就等於自動的放棄了小姐的身份?
  
  正在秦袖左右為難的時候,柳瀾煙興奮的叫了起來:「去宴會嗎?有很多好吃的嗎?」
  
  「是了,很多很多的好吃的,吃都吃不完呢。」環翠陰毒的笑著,就不知道柳瀾煙會不會吃多了撐死。
  
  「好啊,好啊,我要去,秦姨我要去。」柳瀾煙拉扯著秦袖的衣袖,不停的晃著,撒著嬌。
  
  「秦袖,你還是快給柳瀾煙梳洗打扮,可別誤了時辰。」環翠高傲的吩咐了一句,轉身離開。
  
  秦袖看著那些衣裙胭脂,暗中的咬了咬牙,罷了,就鋌而走險一次,在宴會之上怎麼都能碰到王爺吧。
  
  碰到的話,她一定不能放過那個機會,要王爺履行當日的承諾,娶小姐過門。
  
  想通了這點,秦袖哄著柳瀾煙給她梳洗打扮。
  
  知道宴會上會有好吃的,柳瀾煙也是十分的配合。
  
  小小的房間內一時陷入了安靜之中,誰都不知道在這份安靜之中醞釀著什麼。
  
  柳瀾煙任由秦袖在她的臉上搗鼓,閉著的雙眸中掩去了她所有的情緒,宴會嗎?
  
  柳鑫蓉應該會準備了不少小把戲,千萬千萬不要讓她失望才是,沒有挑戰的事情,會很無趣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37:46

  第十四章 誰的陷阱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跟去?」秦袖被兩個家丁架住,怒瞪著環翠。
  
  她怎麼可能放心小姐一個人去王宮赴宴?
  
  「秦袖,這可是小姐的命令。況且有小姐在柳瀾煙的身邊,你擔心什麼?」環翠揚著下巴,不屑的瞅著秦袖。
  
  就是因為柳鑫蓉在小姐身邊,她才擔心的。
  
  「不行,我要跟去。」秦袖掙了兩下沒有掙脫家丁的桎梏,目光一冷,身上立刻爆發出一股強悍的氣勢。
  
  妖力!
  
  環翠趕忙的往旁邊退了兩步,她可不想跟秦袖硬對上。
  
  「秦袖,你想清楚,就你這個魯莽的性子跑到了王宮,你是想救柳瀾煙還是想害她?你的妖力是不錯,但是別忘了,你並不是天下無敵!」
  
  環翠的威脅讓秦袖快要爆發的妖力生生的停住,遲疑又擔憂的盯著環翠。
  
  環翠笑呵呵的繼續說著:「柳瀾煙到了王宮,怎麼也算是代表了柳府,就算是為了柳府,老爺也不會讓她胡來的,不是嗎?」
  
  秦袖粗重的喘著氣,死死的盯著環翠,眼眸之中的憤恨慢慢的消退,那逼人的氣勢好似潮水一般退去。
  
  壓迫心臟的威脅消散,環翠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暗中長出了一口氣,這個秦袖,真是個瘋子。
  
  「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待著,別給她找麻煩。」環翠扔下一句,也不管呆呆發愣的秦袖,轉身離開。
  
  那些人全部離開,本就荒涼的側院愈發的淒涼,秦袖雙手摀住臉頰,緩慢的蹲下了身體,痛苦的嗚咽從牙縫中擠出來:「老爺,夫人……秦袖該怎麼辦啊?」
  
  秦袖在擔心柳瀾煙,馬車內的柳瀾煙也是在頻頻往外張望。
  
  「瀾煙妹妹,你看什麼呢?」盛裝打扮的柳鑫蓉根本就不掩飾唇角的得逞笑意,享受的看著柳瀾煙的緊張無措。
  
  柳瀾煙絞著自己的衣角抿著唇,吶吶低語:「秦姨、秦姨……」
  
  「咱們去的可是王宮,秦袖是不能去的。」柳鑫蓉臉上算計得逞的笑容可是與她口中的安慰一點都不搭邊。
  
  「瀾煙啊,你是不是很喜歡秦袖?」柳鑫蓉眼珠一轉,不懷好意的笑著,開始誘導著柳瀾煙往她的陷阱裡面跳。
  
  「是啊,秦姨最好了。」柳瀾煙立刻重重的點頭,很肯定的說道。
  
  「可是,秦袖不開心,你知道嗎?」柳鑫蓉故意的露出哀傷神情,唉聲歎氣的說著,毫不意外的看到柳瀾煙緊張的身體前傾,急急的追問,「秦姨、秦姨不開心嗎?」
  
  「當然不開心了。」柳鑫蓉長歎一聲,惋惜道,「難道你沒有看到她經常的歎氣嗎?」
  
  柳瀾煙皺著眉頭想了想,遲疑的點頭:「秦姨……秦姨是不高興……總是背著我偷偷的歎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柳瀾煙想了半天根本就想不明白秦袖為什麼這樣,只能是皺著一張小臉,十分為難的模樣。
  
  「瀾煙妹妹,想不想知道為什麼秦袖這麼難過?你想不想以後不讓她再難過?」柳鑫蓉努力的扯出溫柔的笑容,在那裡誘惑著柳瀾煙。
  
  「秦姨為什麼難過,怎麼才能不難過?」一聽柳鑫蓉有辦法,柳瀾煙立刻緊緊的抓住她的衣袖,大聲的追問著。
  
  「放開!」柳鑫蓉大力的一揮手,直接的把柳瀾煙推到一邊,她的衣袖都被這個傻丫頭給抓皺了,可惡。
  
  「到底怎麼樣,你告訴我啊。」柳瀾煙並沒有因為柳鑫蓉的舉動有任何的感覺,只是追問著她在意的問題。
  
  柳鑫蓉的臉上是**裸的厭惡之色,聲音也嚴厲怨懟了很多:「還不就是因為你,因為你沒有妖力,因為你沒有辦法修煉,所以,你的好秦姨才日日歎息,夜夜以淚洗面。」
  
  「我……」柳鑫蓉的話顯然是刺激到了柳瀾煙,瑟縮到馬車的一角,低聲囁嚅著,「可是、可是……本來我就不會修煉……」
  
  「秦姨說過,這件事情不怪我的。」柳瀾煙抿了抿唇,期期艾艾的嘟噥著。
  
  「是啊,是不能怪你,但是……瀾煙妹妹你想不想能修煉?」柳鑫蓉此時就像是一個布下了陷阱的獵人,正等著她看上的小獸,一步一步踏入陷阱,她坐等成果便好。
  
  「我、可以修煉嗎?」柳瀾煙的眼中冒出了一絲驚喜的光芒。
  
  「當然可以。」柳鑫蓉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可是……秦姨說不能……」柳瀾煙對自己還是沒有信心。
  
  「那是普通情況,但是,瀾煙妹妹你要是有了內丹的話,就可以修煉了不是嗎?」柳鑫蓉終於惡毒的投下了最大的誘餌,「你想想,要是有了內丹,你可以修煉了,秦袖是不是就會高興了?你也想讓秦袖高興吧。」
  
  「想,當然想。」柳瀾煙很快的點頭,急急的說道,說完,又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哪裡才有內丹呢?」
  
  「你忘了我們是幹什麼去的?」柳鑫蓉並不急於告訴柳瀾煙答案,讓她自己追問,越是著急,她越是焦躁,等急到了一定的地步,可是什麼後果都不會顧忌的。
  
  「去王宮啊,參加宴會,吃好東西。」最後的一句話,柳瀾煙說的最重,可見,在她的心裡,吃好吃的比什麼都重要。
  
  「瀾煙妹妹,你知道這次宴會請的是什麼人嗎?」柳鑫蓉一點都不意外柳瀾煙的回答,她要是知道才見鬼了。
  
  柳瀾煙迷茫的搖了搖頭。
  
  「是尊主……」柳鑫蓉提到了那個讓眾人都忌諱莫深的人物。
  
  「尊主?」柳瀾煙歪著頭,疑惑的瞅著柳鑫蓉。
  
  「是啊,你要是去找尊主要了內丹,你就可以修煉妖力了。」柳鑫蓉唇邊泛起了一抹名為惡毒的笑容,繼續陰沉緩慢的說著,「他可是妖界實力最強的人,你要是得了他的內丹,你就可以修煉妖力了。你能修煉妖力,秦袖必然高興,你說是不是,瀾煙妹妹?」
  
  「是哦。」柳瀾煙點頭,眼眸之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所以,這個機會千萬不要錯過。」柳鑫蓉加上最後的誘餌,看著小獸完全跳進她的陷阱裡。
  
  柳瀾煙的重重點頭,那勢在必得的模樣惹得柳鑫蓉開懷大笑,她就等著看好戲嘍。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38:04

  第十五章 尊主駕到
  
  黃昏十分,馬車已經到了王宮,在宮門前,下了馬車。
  
  跟著宮中的侍女走入了今日設宴的地方,此次安排的並不是什麼大殿,而是在王宮之中開敞的地方,前面與花園相連,更有池塘涼亭清風為伴,陣陣花香襲人,令人心曠神怡。
  
  比往日那種正式的宴會多了一絲溫馨,卻沒有絲毫怠慢之意。
  
  可見這次的宴會佈置,選址,全都花了很多的心思。
  
  這次來的人,全部都是妖界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花影綽綽間,只見華貴衣衫,珠光寶氣,竟在與夜空繁星爭輝。
  
  這次的宴會倒也沒有太注重繁文縟節,畢竟這些世家都不是重要人物,無非就是個陪襯罷了。
  
  「王爺。」柳鑫蓉正好看到余靳爍,笑著迎了過去,「這宴會真是雅致。」
  
  柳鑫蓉倒是知道怎麼拍馬屁,不提其他,只說宴會雅致。馬屁拍到了,也不會讓人反感。
  
  余靳爍點了點頭,沒有其他的表示,但是也不反感柳鑫蓉。
  
  柳鑫蓉十分知道進退,與余靳爍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然後離開,沒有過多的打擾。
  
  回到自己的座位處,正好看到柳瀾煙左看右瞧的,不知道在找什麼。
  
  這次的宴會佈置的確實雅致,但是別忘了,王宮畢竟是王宮,奢華可是再怎麼雅致都無法掩蓋下去的。
  
  所以眾人的打扮也是極其的莊重。
  
  與那些盛裝打扮的小姐相比,柳瀾煙的穿著就樸素多了。
  
  到底是要來參加王宮的宴會,柳鑫蓉特意派人送去的衣衫自然是上好的料子,只是,樣式嘛……就簡單的多了。
  
  簡單的一身水藍衣裙,盡顯樸實二字。
  
  烏黑長髮用一根珍珠簪子挽起,簡單的固定住。
  
  髮絲倒是不亂,只是與其他世家小姐滿頭精緻的首飾相比,已經不能用簡單二字形容的,稱為寒酸恐怕更合適吧。
  
  「鑫蓉姐姐,尊主在哪裡?」柳瀾煙左右看了看,根本就沒有找到像是尊主的人。
  
  「尊主是最尊貴的客人,怎麼可能現在就來?」柳鑫蓉鄙夷的瞟了柳瀾煙一眼,果然是個傻丫頭,這都不懂。
  
  「哦,也就是說我們很低賤了?」柳瀾煙恍然大悟的點頭,絲毫沒有理會聽到她這句話之後,臉色驟變的柳鑫蓉。
  
  「你才低賤呢。別拿我跟你比!」柳鑫蓉氣得低吼,若不是顧忌周圍的人群,她早就上去給柳瀾煙一巴掌了。
  
  「可是,姐姐不是跟我一起來的嗎?」柳瀾煙不解的望著柳鑫蓉,雙眼無辜的眨著,一副急於求解的模樣。
  
  這樣無辜的神態更是把柳鑫蓉氣得說不出話來,心裡憤憤的罵著,這個傻子。
  
  隨即一想,算了,她跟一個傻子計較什麼,真是自降身價。
  
  柳鑫蓉氣得將臉一扭,不去理會柳瀾煙,跟這種人說話,只會讓她生氣。
  
  與其他世家子弟寒暄著,柳鑫蓉真可謂是左右逢源,這種應對、交際場合,她十分的適應。
  
  再加上現在她身為大長老的女兒,更是為她添了一份助力,就算是不想與她交談的人也不會不給她面子。
  
  一時之間,柳瀾煙與柳鑫蓉兩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瀾煙妹妹。」熟悉的聲音惹得柳瀾煙側首,看向身邊的男子,看到了熟悉的容顏之後,展顏一笑,「蘇公子。」
  
  「怎麼自己在這裡坐著?」蘇瀚昊笑看著眼前清秀的女子,簡單的水藍衣裙穿在她的身上,與其說是寒酸,還不如說是清新。
  
  跟其他世家小姐,如花蝴蝶一般的盛裝打扮不同,這份清新就好像是春日枝頭出現的嫩芽一般,惹人憐愛。
  
  「鑫蓉姐姐忙。」柳瀾煙不在意的笑了笑,縱然在熱鬧的人群之中,卻沒有半分的拘謹之感,這份淡定讓蘇瀚昊笑了起來,「你也可以過去跟大家認識認識。」
  
  對於蘇瀚昊的提議,柳瀾煙只是含笑不語。
  
  就在蘇瀚昊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的響起一聲極為恭敬的聲音:「恭迎主上。」
  
  園內的眾人一驚,趕忙停下交談,轉身對著妖主恭敬的行禮。
  
  妖主身穿金色錦袍,頭戴金冠,穩步走到了主位,對著下面的人一擺手,眾人這才起身。
  
  妖主看了看坐到了主位之上,只不過,主位有兩張寬大的座椅,其中一張上鋪滿了軟軟的坐墊,還覆蓋著尊貴的野獸皮毛,搭理得極為舒適。
  
  妖主坐下,那些世家子弟也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安靜異常,不敢放肆。
  
  「主上,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余靳爍走了過去,行禮道。
  
  妖主點了點頭,掃視了一眼全場,看到該來的人全都來了,對那個人表示了足夠的尊重,這才放下心來。
  
  妖主滿意,余靳爍也就退到了一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時之間,園中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瀾煙,一會兒來的人可就是尊主,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握時機,千萬不要錯過最後的機會。秦袖能不能高興就看你的了。」柳鑫蓉低聲的在柳瀾煙的耳邊說著。
  
  「嗯。」柳瀾煙聽話的點頭,緊張的追問了一句,「尊主什麼時候到?」
  
  「說是戌時宴會開始,但是……」柳鑫蓉輕笑了一聲,「尊主是何許人也,那樣的世俗規則怎麼可能約束得了他?」
  
  有身份的人有幾個是守時的?
  
  必然是讓旁人等上一段時間,才能彰顯出身份來。這次來參加宴會,她早就做好了長時間等候的準備了。
  
  「想見尊主,就好好等著吧。」柳鑫蓉說完,不再與柳瀾煙說話。
  
  柳瀾煙倒也落得個清淨,低頭藉著飲茶的機會掩去了眼中的譏諷笑意。
  
  連守約這點都做不到,又怎麼能成為人上之人?
  
  靠著眾人的等候來彰顯自己的身份,如果這個尊主是這麼一個人的話,她所準備的東西就沒有必要了。
  
  這樣的人--太弱。
  
  天色越來越晚,柳瀾煙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戌時了,看來……尊主也不過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的侍者突然高聲的叫道:「尊主到。」
  
  柳瀾煙瞇起了眼眸,這個尊主……好像、有點意思。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38:27

  第十六章 你的內丹
  
  隨著那聲高喊,園中眾人齊齊起身,柳瀾煙轉頭,看了過去。
  
  那個被妖界傳得神乎其神的男子,到底是何種模樣?
  
  夜涼似水,那個傳奇的男子,踏著清風,自一片花海之中飄然而至。
  
  孤月高懸,灑下那亙古不變的清冷月光,細細的銀粉紛紛灑落,宛如細雪。
  
  花海搖曳,暗香如潮。
  
  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在暗夜之中是如此的鮮明,好似落入墨池之中的一片羽毛,潔白飄逸。
  
  對比鮮明卻不突兀,那抹白色的身影獨立於黑暗之外,卻又好似融合其中,說不上來的唯美出塵。
  
  精緻白衣上繡著暗銀的底紋,只在領口袖口上有稍稍的點綴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裝飾。淡淡的暗銀紋底好似清泉流淌,隨著他的腳步,暗夜之中好像蕩漾出點點的銀色漣漪,一圈一圈的擴散開來,眩暈了眾人的雙目。
  
  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披散,竟然比最奢華的綢緞還要順滑,就好像是瀑布一般流瀉在身後,不見半分凌亂。
  
  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角眉梢包含暖意,若有若無的笑容好似三月桃花,含苞待放,暖進人心。
  
  腳步輕移,惹得腳下落花競相追逐,好似花海翻騰,美輪美奐。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這一瞬間靜止下來,偌大花園之中鴉雀無聲,只聽夜風拂過,百花歡唱。
  
  柳瀾煙看著那個眉眼如畫,如同三月春風一般溫和的男子,不知道為什麼,心頭陡然的一震。
  
  明明如一泓春水一般的眼眸,卻透露出萬年寒冰一般的冰冷,讓她的心臟狠狠的一緊,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緊緊的握住,用力的揉捏,那種痛,瞬間衝擊到四肢百骸。
  
  柳瀾煙不知道是怎麼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她可以很肯定,這個尊主絕對不是如他外表一般的溫和,那種溫和好似春風一般的溫暖,內含著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看著園中那些俯首帖耳恭敬行禮的人,恐怕沒有人會細細的研究他的真正面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引起了那人的注意,清冷的目光彷彿是穿透了重重人群,劃破了這濃重如墨的暗夜直直的射進了她的心底。
  
  好冰冷的目光,凍得柳瀾煙心底微微一顫。
  
  好一個表裡不一的男子。
  
  柳瀾煙在心底譏笑一聲,壓下心頭那莫名翻滾而起的疼痛,微微的垂下了眼眸,不再理會男子。
  
  他這樣尊貴的人,誰都會好奇去看吧,被他發現移開眼眸也是正常反應。
  
  所以,在柳瀾煙移開眼眸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那人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不動聲色的直接走到了他的座位處,隨意的坐下。
  
  「尊主。」妖主陪著笑臉坐了下來。
  
  男子軟軟的陷進了軟椅之中,慵懶的坐著,其實如今他這樣的姿勢與其說是坐著還不如說是半躺半靠。
  
  這樣的姿態,一點都沒有參加王宮宴會的莊重,彷彿如在自家一般的隨意。
  
  妖主輕喚了一聲,並沒有奢望能得到回應,兀自的說著:「尊主,那些已經準備好了,現在看一看嗎?」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妖主心裡也是忐忑的,畢竟他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想的,他一向是喜怒不定,誰都摸不好他的脾氣。
  
  隨著妖主的話,下面的人這才回過神來。
  
  尤其是那些世家小姐,在見到了尊主的容顏之後,真的是沒有清醒的。
  
  誰會想到被外面謠傳得如此神乎其神的妖神,竟然長得如此溫和俊朗,一見之下,驚為天人。
  
  聽到妖主的話,妖神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目光隨意的轉了一圈,微微的揚起唇角不置可否。
  
  隨著他的目光掃過,一干世家小姐一個一個全都羞紅了雙頰,含羞帶怯的垂下了螓首,一個個不管平日裡如何的囂張,此時全都化身大家閨秀,羞答答的就像是面對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見妖神依舊沒有說話,妖主沉吟了片刻,心裡在嘀咕,難道說這次的宴會安排的讓他不滿意?
  
  妖主瞟了一眼下面垂手站立的余靳爍,與他無聲的交換著眼色。
  
  余靳爍無奈的搖頭,他已經將事情做的盡善盡美,至於妖神是不是滿意,他還真說不準。
  
  妖神的脾氣誰都知道,那可是無人能琢磨的。
  
  「瀾煙妹妹,這就是尊主了。」柳鑫蓉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壓低了聲音,在柳瀾煙的耳邊說道。
  
  妖神長得確實俊美異常,但是這樣的男子絕對不是她可以擁有的,所以,她還是盡量的抓住王爺就好了。
  
  「尊主?」柳瀾煙喃喃的重複著。
  
  「是的,你要想要秦袖開心,就別忘了那個。」柳鑫蓉低聲提醒著她。
  
  「好。」柳瀾煙點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走了出來。
  
  在妖主還在揣測妖神心意的時候,下面突然響起了一聲:「尊主。」
  
  就這不高的一聲,嚇得妖主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誰?
  
  這是誰在這裡胡亂的喊叫。
  
  「大膽,還不退下。」余靳爍自然是認識柳瀾煙的,上次王府的一面,讓他記憶深刻。
  
  沒想到這個傻丫頭竟然出現在王府的宴會上,還在這個時候不知輕重的開口,真是要命。
  
  出乎意料的是軟椅之上的男子緩緩的開口:「你是何人?」
  
  短短四字,好似珍珠滾落玉盤,煞是好聽。
  
  如此好聽的聲音,卻讓柳瀾煙身體一顫,心口劇痛,那種快要窒息的疼痛差點讓她臉上的保護色破裂。
  
  好在只是一瞬,柳瀾煙還不及細想,劇痛便已過去。
  
  本來想上前要將柳瀾煙拿下的侍衛此時也不知道要怎麼做了,愣怔的抬頭看著余靳爍。
  
  余靳爍擺了擺手,侍衛們退開。
  
  妖神都已經說話了,他們豈能插手?
  
  「你是尊主嗎?」柳瀾煙充耳不聞妖神的問話,兀自的問著她的問題。
  
  這樣直白的問題惹得妖神唇角微微上揚,肯定的應道:「是。」
  
  一得到肯定的答案,柳瀾煙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然後小手一張,往前一伸:「拿來吧?」
  
  「何物?」
  
  「你的內丹。」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39:29

  第十七章 於你更好
  
  柳瀾煙的這句話比從天外砸進來個流星還要恐怖。
  
  一時之間,眾人的腦中轟的一下,好似有一道驚天霹靂爆炸開來,炸得眾人頭暈目眩,眼冒金星,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剛才他們好像聽到一個不應該出現的詞--內丹。
  
  眾人面面相覷,是聽錯了嗎?
  
  就算是聽錯了也不能是所有人一起聽錯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柳瀾煙的身上,不是因為她多麼的衣著華貴,更不因為她傾國傾城,實在是她太與眾不同了。
  
  敢找妖界暗中的掌控者妖神要內丹,這已經不是膽子大小的問題,完全是去找死的。
  
  內丹是畢生妖力所凝結,奪了內丹,就等於要了他們的命。
  
  搶奪內丹之事也是有的,不過,也僅僅是在妖力不高的妖身上發生的事情。
  
  還沒有聽說過,有人發瘋不要命的敢窺覬妖神的內丹。
  
  妖主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如紙,偷偷的窺視著妖神的反應。
  
  沒有人知道這個妖界之主此時心臟狂跳,好似擂鼓一般,咚咚作響。
  
  這涼爽的夏夜,徐徐的清風吹得妖主後背一片冰冷,他這才發現,就那麼一瞬間,他後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透。
  
  「你是何人?膽敢在此放肆,來人,拿下。」妖主不知道現在應該用什麼態度來呵斥。
  
  只能這樣不輕不重的說上一句,不敢太刺激妖神的神經。
  
  一旁的侍衛立刻衝了上來,就要對柳瀾煙下手。
  
  輕輕的笑聲響起,若不是細聽根本就聽不到。
  
  笑聲也要看是誰發出來的,妖主一聽身邊人那溫和的笑聲驚得立刻呵斥住衝過去的侍衛,側首,恭敬的詢問:「尊主……」
  
  「本尊的內丹可不是那麼輕易能拿到的。」妖神揚起了唇角,宛如三月桃花綻放,惑人心弦,醉了清風。
  
  要說剛才柳瀾煙的舉動嚇到了眾人的話,那麼此時妖神的話,就已經不是嚇到這麼簡單了。
  
  恐懼。
  
  來自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誰都不知道他這麼問話是什麼意思,更不明白,他如此平和的話語之後,會做出怎樣瘋狂恐怖的舉動來。
  
  「我知道啊。」柳瀾煙彷彿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周圍氣氛的緊張壓抑,兀自的說著。
  
  「你要是不給,我也可以去搶的。」柳瀾煙笑瞇瞇的說道,「鑫蓉姐姐說的,你的內丹最好了,最適合我修煉妖力。」
  
  柳瀾煙看似天真的話語,差點沒把柳鑫蓉的魂給嚇飛了,趕忙從自己的座位處跌跌撞撞的跑出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誠惶誠恐的分辯著:「尊、尊主……不是的,不是我。我這個妹妹腦子有點問題,胡言亂語冒犯了尊主,還請尊主恕罪。」
  
  妖神依舊隨意的靠在軟椅內,目光淡淡的瞟了柳鑫蓉一眼,低聲反問著:「恕罪?」
  
  「是,是我沒有管教好柳瀾煙,才讓她衝撞了尊主。尊主大人,她就是一個傻子,腦子不清楚,總是會做錯事情的。請您千萬不要動怒。」柳鑫蓉惶恐的求饒,好像是被這個情況嚇得不輕,但是細細聽來,她的每一句話又是別有深意。
  
  「傻子?」疑惑的話語響起,柳鑫蓉心中一喜,趕忙接著解釋著,「是的,柳瀾煙受到了一些刺激,所以腦子就整日糊里糊塗的。」
  
  「我只是跟她說尊主大人實力最強,也不知道她怎麼就理解成了您的內丹對她最好了。」柳鑫蓉「焦急」的為柳瀾煙「求情」,「尊主大人,瀾煙妹妹平日裡縱然會是惹上不小的麻煩,但是還請您看在她頭腦不清楚,饒她一條性命吧。哪怕是驅逐出家族,趕離王城都好,只求留她一條性命。」
  
  她身為柳瀾煙的姐姐,冒著惹怒妖神的嚴重後果來求情,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若是妖神順水推舟的將柳瀾煙給逐出家族,她的父親就是名正言順的大長老,甚至於跟王爺之間的婚約也是落在了她的頭上,所有的問題全部都解決。
  
  只要柳瀾煙消失,她可是得了美名又佔盡便宜,這就是她處心積慮布的一招險棋。
  
  萬一要是妖神將事情怪罪到她的頭上來,她也想好了退路,只不過這個退路太冒險。但是為了日後的長遠大計,她不得不做。
  
  蘇瀚昊在旁邊看著直著急,怎麼也想不到柳瀾煙會做出這樣的不要命舉動來,剛要上前,就被身邊的父親拉住,壓低了聲音呵斥著:「你要讓全家給你陪葬嗎?」
  
  一句話成功的讓蘇瀚昊停住了腳步,為難的皺起了眉頭,雙拳捏的咯吱直響。
  
  「這樣的人……」妖神輕輕開口,雲淡風輕,無人可以知道他具體想說什麼,但是隨著他的話,所有人的心全都提了起來,生怕他一怒之下,毀了王宮。
  
  余昕逸在一旁同樣緊張的觀察著失態的發展,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相信柳瀾煙絕對不會做這種沒把握的事情,但是,如今的情況,真的是不樂觀啊。
  
  那人喜怒無常,誰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尊主大人,瀾煙是我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脈,還請尊主手下留情,留她一條賤命。其他任何懲罰都可以,任憑尊主處置。」柳晉利衝了出來跪倒在地,他與他的女兒真可謂是心意相通。
  
  既趕走柳瀾煙這個麻煩又賺得好名聲,算盤打得真是響。
  
  妖主可不管這些,一聽妖神的話,立刻下令:「來人,把她就地處決!」
  
  「是,殺了她!」
  
  「碎屍萬段。」
  
  旁邊想要巴結妖神的人立刻叫囂起來,一個個恨不得盡快將柳瀾煙殺死,讓妖神出了那口惡氣。
  
  只要妖神痛快了,他們哪裡會管柳瀾煙的死活。
  
  一個傻子,闖出來的禍憑什麼讓他們承擔?最好立刻就死,只要妖神心裡舒服了就行。
  
  「你要本尊的內丹?」妖神淡然淺笑,溫和如春。
  
  一見他如此神色,柳鑫蓉心中大喜,成了!
  
  誰不知道妖神一向殺人不動聲色,越是笑得溫和越是手段殘忍,這下柳瀾煙是絕無可能逃出生天。
  
  「沒錯。」柳瀾煙好像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妖神的恐怖,自顧自的說著。
  
  她的話惹得一干人等神情各異,蘇瀚昊聽完差點沒暈過去,就連一旁對柳瀾煙心存疑惑的余昕逸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凝固住,她、她這是要幹什麼?
  
  找死也沒有這麼個找法的。
  
  激怒了妖神,絕對是生不如死。
  
  妖神勾唇輕笑,淡雅如菊,說出了出乎園中眾人意料之外的話語:「再過百年可好?」
  
  「為何?」柳瀾煙迷茫反問,正是眾人心中所惑。
  
  「百年之後,內丹大成,於你更好。」他依舊淺笑溫和,卻驚得一干人等,目瞪口呆瞬間石化。
  
  妖、妖神剛才在說什麼?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39:44

  第十八章 罪魁禍首
  
  園中眾人,臉上全部都是一副呆滯的癡傻模樣,愣怔的盯著妖神與柳瀾煙。
  
  大腦一度停擺,根本就沒有辦法消化掉妖神剛才那句話中的意思。
  
  光噹一聲輕響,不知道是誰的酒盞滾落在地,打破了園中宛如凝固的壓抑氣氛。
  
  柳鑫蓉突然的身體一震,本來就已經瞪大的雙眼又大了幾分。
  
  剛才妖神說什麼?
  
  要、要把他的內丹給柳瀾煙嗎?
  
  瘋了。
  
  「你說本尊瘋了?」好似山間清泉一般清澈的聲音響起,這才將柳鑫蓉混沌的神智驚醒過來,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把自己心裡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尊、尊主……我、我、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清雅好聽的聲音此時傳到柳鑫蓉的耳中,那無異於地府的催命符,嚇得她臉色青白,不停的叩頭,額頭一下一下子重重的撞到堅硬的石板地面上。
  
  咚咚咚的重響迴盪在月夜之中,園中的燈火並沒有將每一個角落都照的清楚,但是該照的地方依舊還是讓大家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比如說,花園石板上那一點點增加的殷紅,粘稠的血色伴著咚咚的磕頭聲越來越多。
  
  此時的柳鑫蓉與剛才蓄意算計柳瀾煙時不同,此刻的她全身血液都彷彿凝固了一般,腦子裡所有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限。
  
  什麼都不知道,感覺不到額頭的疼痛,更顧不得周圍人各異的目光,只是憑著本能一下一下快速的磕著頭,嘴裡一聲一聲的求饒嗚咽。
  
  粘稠的血水已經將額頭的頭髮粘黏在一起,髒兮兮的,糊了她精緻的妝容。
  
  妖神半靠在軟椅內,斜睨著地上抖成一團的柳鑫蓉,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真醜。」
  
  「是、是,尊主說的對,我很醜,很醜。」柳鑫蓉嚇得只知道順著妖神的話去說,只求能保住一條性命。
  
  「尊主,小女不是故意冒犯尊主大人的。都是柳瀾煙胡言亂語,還請尊主大人大量,請不要錯怪無辜。」柳晉利也嚇著了,慌亂之中本能的將柳瀾煙給推了出去。
  
  只要能保住他的女兒就好,柳瀾煙那個礙事的傢伙,最好早死。
  
  看著下面的柳晉利,妖神的唇角緩緩的勾了起來,不慍不火的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不饒了你女兒,本尊就是沒有度量,喜歡錯怪無辜之人?」
  
  「大膽!」妖主一聽妖神的話,驚得立刻大聲的呵斥著柳晉利。
  
  柳晉利死了不要緊,可不能牽連王族中人。
  
  「主上,尊主,屬下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柳晉利嚇得跟他女兒一樣,拚命的磕頭,砰砰砰的,磕得那叫一個用力,還不敢用妖力保護額頭,沒幾下,額頭就見了血。
  
  妖神的這一舉動弄得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謂,好像最開始得罪妖神的人是柳瀾煙吧,怎麼這會兒變成柳晉利和柳鑫蓉成了罪人了?
  
  「柳瀾煙,你還不趕快跟尊主請罪?」柳晉利對著站在一旁置身事外的柳瀾煙大聲的呵斥著。
  
  柳瀾煙眉頭皺了皺,無辜的說道:「我又沒有得罪他,幹什麼我要請罪?」
  
  柳瀾煙的話嚇得眾人差點沒背過氣去,這樣不知死活的話她也敢往外說?看來,她真是活得太舒服了,想體會體會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尊主,何必跟一個丫頭置氣呢?」余昕逸吊兒郎當的從旁邊走了過來,笑呵呵的說道,「這丫頭平日裡就是瘋瘋癲癲的。」
  
  看到了余昕逸,妖神的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速度很快,余昕逸卻沒有錯過那抹別樣的笑意。
  
  余昕逸心頭一顫,這個妖神到底打了什麼主意?
  
  「殿下與她很熟?」既不說饒恕也不說重罰,妖神反倒似是而非的問了這麼一句話,弄得余昕逸不知要如何回答。
  
  他怎麼看妖神唇邊的笑意,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呢?
  
  那溫和的笑容中,竟然蘊含著絲絲森寒煞氣,讓他身體內的妖力不受控制的翻騰,害得他拼盡了力氣才將差點要衝出的妖力給生生的壓了回去,這才沒有暴露他的實力。
  
  他惹了妖神嗎?
  
  怎麼對他有點敵意?
  
  「尊主,這件事情……還是直接處置罪魁禍首吧。」妖主決定犧牲掉柳瀾煙,她本來就是一個無用的人,用她一條命換了其他幾個人的性命怎麼看怎麼划算。
  
  妖主的話一出口,園中大多數人的神情全部一鬆,想來眾人的想法也是與妖主相同的。
  
  無用的人,殺了便殺了,還能保住大長老與殿下,這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罪魁禍首?」妖神似乎對這個問題很重視,笑看著妖主,「嗯,確實該處置。」
  
  聽到妖神如此說,妖主暗地裡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牽連太多。
  
  「尊主……」
  
  「退下!」妖主目光一冷,大聲的呵斥著余昕逸,打斷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
  
  如今妖神好不容易鬆口了,難道他還想再出什麼意外不成嗎?
  
  「尊主,您看要如何處置?」妖主不容余昕逸反駁,趕忙討好的詢問著妖神的意見。
  
  「你覺得如何?」妖神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將問題拋給了妖主。
  
  妖主一聽,暗中揣摩,妖神如此說,一定是怒極了,既然如此,自然是責罰越重越好。
  
  「將她丟進蟲島,還是送入瘋妖谷,讓那些發瘋的妖對付她?」妖主說完,根本就沒理會一些人突然變色的神情。
  
  在妖界的人誰不知道蟲島內生存著各種毒蟲,上去的人立刻就會被毒蟲淹沒,直接啃食得連骨頭都不剩。
  
  至於瘋妖谷,那裡的妖都是被流放出去的妖,長久的禁錮,讓他們神經失常,心中充滿的仇恨。被送去那裡……用不了多久,也會被折磨到發瘋。
  
  這兩個懲罰真的是令人不寒而慄,只是想想,就有人已經怕的全身發抖。
  
  妖神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
  
  一見妖神滿意,妖主立刻下令吩咐侍衛:「來人,將柳瀾煙拖出去。」
  
  侍衛衝過來,就要去抓柳瀾煙。
  
  柳鑫蓉混合著血水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陰毒笑意,柳瀾煙,終於要消失了。剛才受的苦,受的驚嚇,全都值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清冷聲音突然響起:「等等。」
  
  妖神的話立刻讓侍衛的動作停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只見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子緩緩的抬起手來,好似玉石雕琢而成的食指輕輕一指,唇邊泛起柔和如春風般的笑意,輕輕說道:「本尊說的是她。」
  
  眾人順著妖神的指尖看過去,目標正是--柳鑫蓉。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0:01

  第十九章 相談甚歡
  
  宛如玉石雕琢而成的完美手指,在黑夜之中抬了起來,燭火映襯下,那指尖彷彿籠著一層淡淡的瑩白光芒。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絕對是上天最完美的傑作。
  
  老天真的是太厚愛妖神了,他的每一寸每一分都是那麼的完美,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平日裡看到這樣完美的人,就算是自制力極強的人不沉迷下去也會驚歎他的完美,非要多看上幾眼不可。
  
  只是,此時柳鑫蓉多麼希望她不曾出現在這裡,不被這個完美的男人注意到,尤其是不被他的手指指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柳鑫蓉的身上,想到了剛才妖主提到的蟲島還有瘋妖谷……目光從驚訝快速的轉為了同情,彷彿已經看到了柳鑫蓉悲慘的命運。
  
  「尊、尊主……罪魁禍首明明是柳瀾煙,怎麼會是柳鑫蓉呢?」柳晉利趕忙膝行了兩步,抬起滿是血污的臉,忐忑的問著妖神。
  
  「是柳瀾煙魯莽上來找尊主要內丹,不關柳鑫蓉的事。」柳晉利嚇得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兒被牽連進去。
  
  妖主看了看情況,也在旁邊陪著笑臉說道:「尊主,您看這件事情……並不關柳鑫蓉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本尊判斷錯誤了?」妖神那溫和的笑容,看到妖主的眼裡,分外的森冷,令他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
  
  「不敢,不敢。」妖主連忙擺手說道,他是不敢得罪妖神,但是,要個解釋也是正常的,「這件事情,柳鑫蓉為何成為了罪魁禍首,我還是有些糊塗啊。」
  
  「她只不過是稱讚尊主的實力高強,被某個人誤會才會惹怒了尊主。若說是罪魁禍首,也是那個誤會的人才是。」妖主一直是偏袒柳鑫蓉的。
  
  畢竟柳晉利才是如今的大長老,柳瀾煙的父親那個曾經的大長老確實是為妖界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死人永遠都不如活人的價值大。
  
  「她不是罪魁禍首嗎?」妖神食指輕輕的點著自己的太陽穴,似笑非笑的瞟著地上跪著的柳鑫蓉。
  
  「當然不是。」妖主在一旁陪著笑臉,「妄想取尊主內丹的人,自然該重罰。至於柳鑫蓉,頂多就是一點小小的過失,稍加懲罰便是了。」
  
  「誰說想取本尊內丹應該重罰?」妖神好笑的看向身邊的妖主,他的話,別說是妖主糊塗了,就是園中的眾人全都迷糊了,紛紛的互看一眼,根本就沒有辦法猜測妖神到底是怎麼想的。
  
  「那、尊主的意思是……」妖主百般猜測根本就猜不透妖神的心思。
  
  「本尊與柳瀾煙姑娘相談甚歡,她突然出來攪了本尊的興致,難道不是罪魁禍首?」妖神的話才一出口,不知道多少人的下巴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相談甚歡?
  
  興致?
  
  妖神不是一向高高在上嗎?
  
  被人索要內丹,他還相談甚歡,而不是大發雷霆,這、這是什麼狀況?
  
  妖神可不管那些人是怎麼的目瞪口呆,側首,還煞有其事的問著妖主:「難道妖主覺得本尊在說假話?」
  
  「不、不、不……尊主說笑了。」妖主心臟緊縮,血液快速的回流到心臟中,四肢有些發涼,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只是,這樣相談甚歡,真是、真是……」
  
  真是了半天,妖主也沒有辦法找到一個準確的詞來形容,別說他言語貧乏,實在是眼前的情況太過詭異,超出他的承受範圍。
  
  「柳瀾煙倒是個有意思的姑娘,直言爽快,真是難得。」妖神揚起唇角笑了起來,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妖神都笑了,其他人自然不敢說柳瀾煙什麼,全都陪著笑了起來。
  
  一時之間,園中響起了「開心」的笑聲,只不過這笑聲,怎麼聽怎麼彆扭,明明沒有絲毫的笑意,還偏偏要做出一副開心的模樣,真是的為難了這些世家貴族。
  
  「尊主,今晚別為了這種小事掃了尊主的興致,讓他們先下去吧。」妖主適時的在一旁說了一句。
  
  「嗯,妖主的做法自然不會令本尊失望。」妖神隨意的說了一句,妖主立刻領會過來。
  
  「來人,將柳鑫蓉拖下去,杖責六十。」妖主厲聲呵斥著,一直等在下面的侍衛立刻過去將柳鑫蓉給拖了出去,至於柳鑫蓉驚恐的哭喊被眾人忽略不計。
  
  淒厲的哭喊消失,柳晉利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拖走,全身不停的發顫。
  
  妖主看了看,嚴厲的斥責著:「柳晉利,看你教的好女兒,還不回去好好反思,教育好你的女兒!」
  
  「是,屬下遵命。」柳晉利彷彿被抽去了全身力氣似的,顫巍巍的爬起來,恭敬行禮之後,狼狽的退了出去。
  
  「柳瀾煙,你既然這麼喜歡要本尊的內丹,可要好好努力。」妖神溫和的笑著,彎起的眉眼,怎麼看怎麼溫柔。
  
  只不過,就他剛才的那一番喜怒不定的作為,任誰也不會將溫柔這兩個字跟他聯繫在一起。
  
  若是形容為笑面虎恐怕更為貼切。
  
  「嗯,我會的,你等著。你的內丹我要定了。」柳瀾煙肯定的說道,聽得園中眾人一陣陣的冷汗狂流。
  
  妖神才剛剛處置完柳鑫蓉,這個柳瀾煙還敢這麼說話,果然不愧她如今的狀況--傻子!
  
  「好,我等著。」妖神緊接著的一句話,不知道令多少人絕倒。
  
  好吧,今天大家腦子都不太正常。
  
  「尊主,還是看看那些您是不是滿意。」妖主並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現在他腦子裡已經是一團漿糊了,根本就搞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只得將話題引開。
  
  妖神隨意的點了點頭,妖主立刻用眼神示意呆呆出神的余靳爍,使了個眼色,見他沒有反應,妖主只好開口:「三弟。」
  
  「啊?哦,是。」余靳爍被妖主這麼一喚,這才反應過來,吩咐手下人去辦事。
  
  柳瀾煙此時已經回到了她的座位上,就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的吃喝。誰都不知道她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的詫異,這個妖神……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啊。
  
  旁人還都處於剛才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自然沒有人注意到高高在上的妖神瞟了一眼獨坐的柳瀾煙,眼中閃過了深沉的笑意。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1:41

  第二十章 心思難猜
  
  余昕逸長出一口氣,坐下,撓了撓自己的頭。
  
  柳瀾煙跟妖神這是唱的哪一出?
  
  難道說曾經兩個人認識不成?
  
  余昕逸是百思不得其解,低頭思索的時候,突然的感覺到週身一涼,本能的警覺起來--殺氣。
  
  執起酒杯,看似隨意的抬頭,環視了一周,到底是誰對他動了殺心?
  
  一圈看下來,余昕逸就找到一個可疑的對象--妖神。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妖神唇邊的笑意那麼的森寒,隨意輕瞟的目光在掃過他的時候,帶著陰冷煞氣。
  
  眨了眨眼想要仔細的看清楚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卻消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錯覺一般。
  
  余昕逸面色如常,依舊是他那終日無所事事的模樣,只是心中不禁懷疑起來,他好像根本就沒有得罪過妖神,難道說剛才的感覺真是他自己的錯覺不成?
  
  就在余昕逸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輕輕的玉環相碰的清脆聲響起,這分外悅耳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抬頭一看,只見十個美人款款前行,直接停留在首位下方。
  
  十人,男女各五人,分作兩排行禮下拜。
  
  一見那十人,饒是這些世家貴族都不由得驚歎出聲,這十人的長相真可謂是明艷動人各具風情。
  
  「尊主,這是主上盡心挑選之人,尊主可還滿意?」余靳爍拱手為禮,抬頭看著半靠半坐在軟椅之內的妖神,恭聲道。
  
  妖神抬眸,淡淡的掃視了一眼,看著下面美艷的十人。
  
  這十個人,隨便拿出一個來絕對是禍國殃民的姿色,那一顰一笑彷彿是有什麼魔力似的,勾的人神魂顛倒,心裡直癢癢,恨不得立刻將他們據為己有。
  
  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捧到他們面前,只為換他們目光的短暫停留。
  
  余靳爍對自己選的美人是有十足的把握,這裡的十個人可以說是風格各異,妖艷、冷傲、清秀、天真……絕對是各種風格都包括了。
  
  只要是說的上來的,這十個人全都能滿足。
  
  所以,當妖神目光在那十個人身上掃了一圈之後,余靳爍微微的挺起了胸膛,揚起了得意的笑容等著妖神的稱讚。
  
  妖神笑了,揚起的唇角,給人一種春風拂面的溫柔感覺,讓人從心裡到外面都輕鬆,好像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似的。
  
  「庸脂俗粉。」輕飄飄的四個字,一下子讓余靳爍從高處直接掉到谷底,打擊得體無完膚,得意的笑容迅速的凝固在臉上,加上突如其來的錯愕,組合在一起,怎麼看怎麼詭異。
  
  妖神不再多看一眼下方的美色,側首,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這就是妖主的誠意?」
  
  妖主心裡一顫,連忙說道:「尊主,這十人真是的經過精心挑選,他們都是……」
  
  輕輕的笑聲自妖神的薄唇中溢出,輕鬆的笑意聽得妖主立刻閉嘴。
  
  「妖主還想讓慶黎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妖神的話,讓妖主面部笑容一僵,這句話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慶黎如此輕易的進入妖神的勢力範圍,還是因為當初他們送給妖神的人做的手腳。
  
  如今被妖神這麼拿出來說,妖主多少有些尷尬。
  
  「尊主,這……」妖主還在找托詞的時候,妖神輕輕一笑,調侃道:「看妖主緊張的,本尊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這些人,本尊收下了。」
  
  啊?
  
  妖神突然的轉變,弄得妖主是莫名其妙,根本就跟不上他多變的心思。
  
  短暫的驚愕之後,妖主立刻鬆了一口氣,只要妖神收下禮物,多少就等於慶黎的那件事情過去了。
  
  「馬上就要到論品會了,是吧?」妖神並沒有在意慶黎的事情,就連十個美艷之人恭順的站立在一旁,他連瞟都沒有瞟上一眼,而是隨意的問著妖主。
  
  「正是。」提到這個,妖主臉上也見了喜色。
  
  這可是他們妖界年輕一輩之中重要的大會。
  
  「還有半個月便是論品會,不知道尊主到時可有時間駕臨?」妖主這句話完全是客氣,誰不知道妖神從來都不屑參加這種事情,更何況還是年輕小輩的比試大會,他更是不屑一顧了。
  
  「嗯,好。」妖神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差點沒把妖主的下巴給嚇掉了,他剛才沒聽錯吧?
  
  妖神要來參加論品會?
  
  「尊主,您這是……」妖主惶恐不安的詢問道。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難道妖神在醞釀著什麼大舉動?
  
  越想,妖主心裡越忐忑,七上八下的等著妖神後面的話。
  
  「本尊想找一個人,力量總是要有傳承的。」妖神淡淡的說道,這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讓園中的年輕人心頭一震,全都驚喜的盯著高高在上的妖神。
  
  力量傳承?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妖神想要尋找弟子傳人了嗎?
  
  妖神的性子不定,行事全憑喜好,但是他的能力絕對是無人敢質疑的。
  
  若是成為了妖神的弟子……妖力的修煉,日後的成就,以及妖神這座大靠山……無論是從哪個方面想,這都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那些世家子弟,年輕一輩又怎麼會不動心呢?
  
  故此,一雙雙熱切的期盼目光全都緊緊的盯著妖神,那高高在上而坐的,讓妖主都忌憚三分的完美男子,很有可能會是他們的師父,他們怎麼能不激動?
  
  「柳瀾煙,你這麼想要本尊的內丹,論品會你不會不參加吧?」妖神突然揚聲說道,讓下面坐著的柳瀾煙抬頭,微微的揚起了下巴,肯定的說道,「我當然會參加了,你的內丹是我的!」
  
  柳瀾煙大言不慚的話,立刻引來園中眾人低聲的譏笑,連妖力都沒有的人,也去參加論品會?
  
  說她傻,還真是傻到家了。
  
  「那本尊可就拭目以待了。」妖神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柳瀾煙,玩味的說了一句。
  
  園中的人有心思敏銳的,微微一轉念頭,隱約的猜測著。
  
  妖神這是在耍柳瀾煙吧。
  
  剛開始好像很照顧柳瀾煙,現在又讓她參加論品會,這不是擺明讓她出醜嘛。
  
  原來如此,柳瀾煙只是妖神無聊當中的一個調劑品罷了。
  
  想通了這一點,眾人也就瞭然的點頭,難怪剛才妖神如此維護柳瀾煙,原來不過是他無聊時的逗弄罷了。
  
  被妖神這一系列奇怪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的柳瀾煙心裡冷笑不已,這個妖神腦子沒毛病吧?幹什麼跟她過不去?
  
  既然跟她過不去……哼哼……
  
  柳瀾煙低頭飲下酒杯中的佳釀,眸中閃過了複雜的笑意,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1:56

  第二十一章 暗夜精靈
  
  宴會在一片歡歌笑語中進行著,瞅了個空,柳瀾煙起身,悄無聲息的離開,反正她又不是宴會的重點,自然沒有人來注意她。
  
  走出了花園,柳瀾煙這才長出一口氣,園子裡面真是太憋悶了。
  
  那些個阿諛奉承的話,真是聽得她不舒服。
  
  「瀾煙妹妹。」突然的聲音讓柳瀾煙駐足,奇怪的回頭,看清楚了來人之後,露出了笑臉,「蘇公子,你怎麼來了?」
  
  「瀾煙妹妹,這裡並不適合你,你日後還是別去招惹尊主了。」蘇瀚昊正經的說道。
  
  天知道剛才在宴會上,他看到柳瀾煙的舉動,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但是礙於家族的生死存亡,他卻沒有辦法做什麼,這種無力的感覺,真是讓他沮喪。
  
  「我沒有啊。」柳瀾煙眨巴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天真的說道。
  
  「你……唉……」蘇瀚昊想要再勸說兩句,奈何想到柳瀾煙的智力估計怎麼說都理解不了,也就放棄了繼續勸說的**。
  
  「蘇公子,你還是快回去吧。」柳瀾煙笑呵呵的說道,催促著蘇瀚昊,她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離開沒事,蘇瀚昊可是長老的公子,當然不能長時間缺席。
  
  蘇瀚昊不放心的看了看柳瀾煙,最後輕歎一身,轉身離開。
  
  柳瀾煙看著蘇瀚昊的背影輕輕的勾起了唇角,她可不想被這麼多的東西束縛住,他是個好人,但是背負的東西太多了。
  
  溜溜躂達的離開了王宮,柳瀾煙回到了柳府,才回到她的側院,一把就被秦袖個抓了過去。
  
  「秦姨,你……」
  
  「小姐,您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人欺負?」根本就不給柳瀾煙說話的機會,秦袖一口氣衝出一連串的問題,弄得柳瀾湮沒有半分插嘴的餘地。
  
  「小姐,柳鑫蓉被打了,您怎麼樣啊?」秦袖在柳府內聽說柳鑫蓉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抬回來,嚇得她一直惶惶不安,生怕自家小姐在宴會上惹了麻煩,下場比柳鑫蓉還慘。
  
  「我很好啊。」柳瀾煙無辜的攤開雙手,方便秦袖好好的檢查一番。
  
  秦袖上上下下的確定了好幾遍,柳瀾湮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還想再說什麼,卻見柳瀾煙眼睛都睜不開了,不停的打著瞌睡。秦袖心疼的低語著:「小姐,旁邊已經準備好了熱水,洗洗再睡啊。」
  
  「好。」柳瀾煙迷迷糊糊的應著,閉著眼睛,任由秦袖將她帶到側室,胡亂的洗了個澡,回來趴到床上就睡了過去。
  
  秦袖看著自家小姐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麼,將門窗弄好,這才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入睡。
  
  過了半個時辰,本該在床上熟睡的柳瀾煙竟然化作了一道淡影,消失在床榻之上。
  
  王城之外的山林之中,柳瀾煙側坐在了樹枝之上,晃動著小腿,只看到裙擺隨著夜風輕輕的飄蕩。
  
  輕輕淡淡的白色薄衣裹在了身上,好似天邊飄渺的雲彩化為衣裙,烏黑的長髮潑墨一般的傾瀉在身後,飛揚的髮絲與夜色融為一體。
  
  靈動的眼眸有水樣的光芒流轉,好像是暗夜之中的星辰那般美麗。
  
  這哪裡還是柳府癡傻的孤兒小姐,分明就是暗夜之中的頑皮精靈。
  
  「小姐。」暗夜之中有淡淡的男聲響起,若是不細聽,還以為是樹葉相互摩擦發出的沙沙聲。
  
  「情況怎麼樣了?」柳瀾煙笑呵呵的說道,根本就沒有在意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一切全都與小姐預料的一樣。」細微的聲音響起,讓柳瀾煙滿意的莞爾一笑。
  
  「小姐,您這麼晚出來若是被柳府的人發現了,可不太好。日後還是讓屬下去跟小姐稟報吧。」
  
  「你懂什麼?柳府的人算什麼,小姐這是在柳府待的無聊了,才出來散散心的。」一個調皮的聲音突然出現,依舊是不見人影,但是那輕快的語調,讓人一聽就知道必然是一個活潑的女子。
  
  最開始出現的淡淡男聲無聲的沉寂了下去,他錯了。他完全忘記小姐經常不按牌理出牌的習慣。
  
  「好了,你們兩個,別一碰到就鬥嘴。」柳瀾煙笑著搖頭,「我想靜一靜。」
  
  「是。」齊齊的應聲之後,山林之中恢復了一片寧靜。
  
  柳瀾煙坐在了樹枝之上,思忖著今日見到的妖神,那個男人真的就像其他人想的那樣,只是戲耍她和柳鑫蓉嗎?
  
  對她的縱容,對柳鑫蓉的苛責,真的只是他一時無聊的調劑?
  
  想到那個男人慵懶的半靠半坐在軟榻之中的模樣,腦海中閃過他唇邊噙著的溫和笑意,一股莫名的劇痛立刻從心底泛起,擴散開來。
  
  惹得柳瀾煙嗚咽一聲,下意識的按住了心口。
  
  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看到那個男人,會讓她這麼不舒服呢?
  
  她總覺得妖神的舉動,不似表面那麼簡單。
  
  還沒等柳瀾煙想明白,立刻感覺到了不遠處的一絲異常動靜,眉頭一皺,暗自咒罵一聲,竟然失神到如此地步,有人靠近都沒有發現。
  
  「誰!」余靳爍聽到聲響,立刻呵斥一聲,看向了柳瀾煙的藏身之所。
  
  既然被發現,柳瀾煙而已沒有要躲避的意思,伸手輕輕的將輕紗覆於面上,一躍而下。
  
  然後,余靳爍就看到了讓他窒息的一幕。
  
  好似被白雲繚繞的婀娜女子自夜空飄然而下,飛揚的長髮,翩飛的裙角,無一不透露著輕靈飄逸之感。
  
  好似月光鋪就的眼眸之中帶著嘲笑塵世的不羈,就因為這雙眼眸,這雙蠱惑人心的眼眸,將她身上那飄然如仙的清冷氣質完全轉變,化為暗夜之中的肆意精靈。
  
  就這麼輕飄飄的落到了他的面前,讓他的心房狠狠的出現了一道裂痕,有什麼進駐其中。
  
  他身為妖主的弟弟,妖界位高權重的王爺,美色見得多了,還沒有見過有哪個女子可以將聖潔與妖冶完美融合得如此完美。
  
  眼前的女子偏偏就做到了,還沒有一絲突兀的異樣。
  
  此時,他的腦海之中不知道怎麼的就冒出了妖神在宴會之上的話「庸脂俗粉」。
  
  可不,跟眼前的女子相比,那十個美人還真的是庸脂俗粉,沒有半分可比之處。
  
  一個念頭在他的心底堅定冒出--這個女子,他要定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2:12

  第二十二章 不屑一顧
  
  就在余靳爍想要開口的時候,卻發現那精靈一般的女子眸中露出一抹譏笑,轉身便要離開。
  
  譏笑?
  
  她在看不起他嗎?
  
  「站住!」余靳爍厲聲呵斥著。
  
  就算這個女子氣質與眾不同也沒有資格嘲諷他。
  
  他身為妖主的弟弟,在妖界掌握著重權的王爺,豈能被一個女子嘲笑?
  
  「你可知道本王是何人?本王乃是妖界的三王爺余靳爍!」余靳爍得意的沉聲說道,一字一字重重的吐出,好像是要將嘴裡說出來的字化為石頭,將這個膽敢嘲笑他的女子砸趴在地上。
  
  說出他自己名字的時候,余靳爍是有絕對信心的,在妖界他的名字絕對是家喻戶曉,誰不知道他的威名?
  
  他等著看到這個女子驚訝的目光,甚至於她知道他身份之後的惶恐,亦或是--討好。
  
  偏偏,所有的猜測全都錯了。
  
  他的話說完,那女子離開的腳步沒有半分改變,依舊是不急不緩的在月下獨行,他說的話被直接無視掉了。
  
  如此一來,不亞於直接給了余靳爍臉上狠狠的一巴掌,打得他面子裡子全部受損。
  
  現在哪裡還管那個女子氣質不俗,憐香惜玉這種迂腐的事情就不是余靳爍會做的,直接右手一抓,無形的妖力竟然化為銳利風爪重重的抓向女子的肩頭。
  
  余靳爍怒歸怒,但是理智尚存,他要對付一個小女子還需要下死手嗎?
  
  故此避開了她的背後要害。
  
  更何況,他還想將這個女子抓回去好好的調教一番,若是留在身邊也是一個樂趣不是嗎?
  
  這一抓,余靳爍有絕對的把握,他用的可是六階妖力,整個妖界放眼看去,有六階妖力的絕對是各方高手。
  
  這女子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有六階妖力的人。
  
  不過,余靳爍做事情還是很穩重的。
  
  他並沒有過分的托大,直接適應了六階妖力,哪怕女子同樣的是六階妖力,這一下抓不住她,卻也可以逼得她不得不全力反擊。
  
  要是她還不到六階妖力……那結果,不言而喻。
  
  她必是他的囊中物。
  
  風爪劃破空氣,夾帶著呼嘯之聲按向了柳瀾煙的肩頭,這個距離就算是她是六階妖力的妖,也避無可避。
  
  余靳爍的唇角揚起了得意的笑意,敢不把他放在眼裡,他就好好的教訓她一番,讓她知道,有些人是惹不得的。
  
  風爪夾帶著尖銳的破空聲重重的穿透了柳瀾煙的肩頭,從那如煙似霧的白色衣裙中穿過,預期當中的鮮紅並沒有出現。
  
  余靳爍立刻驚覺的往後退著,掌中妖力凝聚,隱而不發,隨時準備攻擊。
  
  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限,從來就沒有遇到如此詭異的情況。
  
  好久沒有體會到如此恐怖的感覺了,眼睜睜的看著前方不遠處的白衣女子身影漸漸變淡,直至消失不見。
  
  殘影!
  
  這兩個字飛快的從余靳爍的腦海之中閃過。
  
  其中所蘊含的意思令他頭皮發麻,冷汗順著脊樑淌了下來。
  
  這麼短的距離她是如何躲開的?
  
  她的速度竟然讓他沒有辦法看穿……他已經是七階妖力,那麼她……又是什麼等級的妖力?
  
  這個問題余靳爍越想越感覺到後背一陣陣的發涼,被夜風一吹,衣服整個都貼在了背上。
  
  輕輕的笑聲,好像在耳邊迴盪,驚得余靳爍慌忙轉身,左右查看,卻沒有見到半點影子。
  
  掌中的妖力陡然亮了幾分,余靳爍卻沒有發出攻擊,不是他不想,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往哪裡攻擊。
  
  那輕快的笑聲好像就在耳邊,回頭看去,卻根本不見蹤跡。
  
  喉頭緊張的上下滑動了一下,余靳爍強作鎮定的怒斥著:「誰?你到底是什麼人?」
  
  沒有人回答,只是徐徐夜風代替了輕快的笑聲,山林之中恢復了應有的寧靜,只留樹葉沙沙作響,間或有幾聲蟲鳴夾雜在其中。
  
  掌中的妖力光芒忽明忽暗,余靳爍全神戒備的盯著周圍的各個方向,生怕那個神秘的女子從某個地方給他來次突然襲擊。
  
  等了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確定沒有人了,余靳爍這才將妖力慢慢的收回,緊繃的神經漸漸鬆懈下來。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得半濕,心裡更是惱怒不已。
  
  想不到他竟然栽到一個不知名的女子手裡,這絕對是奇恥大辱。
  
  「不管你是誰,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你!」余靳爍用力的捏緊了拳頭,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樹幹上,震得上面的野鳥撲稜稜的扇著翅膀亂哄哄的飛走。
  
  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不甘心。
  
  想他在妖界的地位,有什麼東西是得不到的?
  
  偏偏這個女子對他不屑一顧。
  
  余靳爍眼眸危險的半瞇起來,閃著危險的光芒:「如果是想引起本王的興趣,那麼你成功了。」
  
  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離開了山林,山間小路上的柳瀾煙可是悠閒的曬著月光,怡然自得。
  
  「小姐、小姐……余靳爍對您很感興趣誒。」剛才在林中那俏皮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對他沒興趣。」柳瀾煙無所謂的輕哼一聲,以為自己是個王爺就可以眼高於頂嗎?「冰凌,你又來做什麼?」
  
  她可是知道冰凌這個小傢伙,平日裡調皮歸調皮,絕對不是那種做事不嚴謹的人。特意找她,是有什麼事情吧。
  
  「小姐真是聰明。」冰凌笑嘻嘻的輕快聲音響起,「小姐啊,咱們的事情是進行的很順利,但是,缺點東西啊。」
  
  「缺什麼?」柳瀾煙奇怪的問道。
  
  「就是這些東西。」隨著冰凌的話音響起,柳瀾煙的手中多了一張薄薄的紙。
  
  快速的瀏覽了一番,柳瀾煙微微一笑:「這個容易,我準備好了,回頭給你。」
  
  「啊?可是這些都是極其珍貴的藥劑,不是那麼容易弄到的。」冰凌是很相信自家小姐的能力,但是這些東西在短時間內集齊,恐怕有一定困難吧。
  
  「放心,不出五天,絕對齊備。」柳瀾煙自信滿滿的說完,離開。
  
  留下隱在暗處的冰凌不解的眨巴著大眼睛,自言自語的疑惑著:「這裡的藥劑有的幾百年才出一瓶,小姐要怎麼弄到?」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2:25

  第二十三章 行動開始
  
  回到了柳府,柳瀾煙並沒有直接的到自己的房間,而是避開了柳府的守衛,特意的到了柳鑫蓉的院子。
  
  還沒有靠近柳鑫蓉的閨房,就聽到裡面有氣無力的咒罵聲,以及門口出來進去忙忙碌碌的丫鬟。
  
  隱身在黑暗之中,柳瀾煙雙手抱胸的聽著,聽著柳鑫蓉那一聲聲心有不甘的怒罵,其中時不時的夾雜著痛呼哀嚎,真是擾人好夢啊。
  
  「女兒,女兒,你別這麼激動了,你的傷才剛剛上好了藥,不要亂動。有什麼事情等養好了傷再說。」柳晉利在房中不停的勸著自己的女兒,生怕她出個什麼意外。
  
  「殺了她,殺了那個賤人!」柳鑫蓉大聲嘶喊著,因為動作太大,又牽扯到她背上的傷勢,痛得她呲牙咧嘴,低聲呼痛。
  
  從腰部以下到膝蓋位置,被打得血跡斑斑,此時就算是上了上好的傷藥依舊是在紗布上留下了斑斑點點的紅。
  
  「好,好,殺了她。爹一定幫你殺了她!我的好女兒啊,你別動了,別動了。」看著柳鑫蓉身上的滲出的血漬來,記得柳晉利手忙腳亂,想要去安撫柳鑫蓉,又怕碰到她的傷口,在一旁急得團團轉。
  
  「那個賤人!」柳鑫蓉傷口扯得她生疼,連連的吸了好幾口涼氣這才緩過勁兒來。
  
  她本來想藉著這次的機會,一舉將柳瀾煙永久的除掉,哪裡想到妖神的舉動會如此的出人意料。
  
  不僅沒有將柳瀾煙踢出柳府,還給她惹來了這一身的傷,這個事情絕對不算完,她會好好的回報到柳瀾煙的身上。
  
  「我的好女兒,你別想這麼多了,事情有爹來處理。你就好好的養傷吧。」柳晉利心疼的囑咐了柳鑫蓉一番之後,又喝令丫鬟下人一個一個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來,好好的伺候柳鑫蓉,這才離開了柳鑫蓉的閨房。
  
  柳晉利的心腹在一旁低聲規勸道:「老爺,如今您可不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動柳瀾煙啊。她手裡還有大長老的玉牌。」
  
  「我當然知道。」柳晉利壓低了聲音,生怕被旁人聽出,傳入柳鑫蓉的耳中,她又是一番大鬧,「丫頭被欺負了,先安慰安慰她。柳瀾煙要是可以動的話,我早就動了。要盡快找個正當的理由將她除去。」
  
  柳晉利為難的琢磨著。
  
  總感覺柳瀾煙有點邪門,怎麼會好好的讓妖神看上了,還護著她?
  
  「老爺無需多慮了。妖神也不過是拿她當個樂子耍一耍罷了。」心腹幸災樂禍的笑著,「半個月之後的論品會,妖神還讓柳瀾煙參加呢。」
  
  「哦?妖神讓她參加論品會?」一聽這個,柳晉利來了精神,剛才的鬱悶也一掃而空。
  
  「是啊,剛才老爺回來的早,這些是後面妖神親口說的。」心腹很肯定的說道。
  
  「哈哈……」柳晉利突然的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柳瀾煙不知道什麼時候搭上了妖神,原來她不過是妖神的一個無聊當中的消遣。」
  
  去參加論品會,沒有半點妖力,去了幹什麼?
  
  送死嗎?
  
  柳晉利一想到柳瀾煙最後參加論品會的結果,他就笑得合不攏嘴。
  
  隨口又跟自己的心腹說了幾句什麼,柳晉利他們慢慢的走遠了。
  
  柳瀾煙聽完這些東西,唇邊微微的泛起了一絲笑意,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與柳鑫蓉的輾轉反側不同,她可是一夜好夢到天亮。
  
  次日早晨起來,剛剛吃過早飯,柳瀾煙就收拾妥當離開了柳府。
  
  等到柳鑫蓉起來,又換了一次藥之後,感受著身上的傷痛。身上的疼痛遠遠不如她心裡的羞恥來得厲害,這些都是那個女人給她造成的。
  
  「去把那個女人給我帶來!」柳鑫蓉吩咐著身旁的丫鬟。
  
  環翠立刻說道:「小姐,那個女人早晨起來就早早的出門了。」
  
  「哦?她出門幹什麼?」柳鑫蓉詫異的看向環翠。
  
  「不知道呢。應該是去山上砍柴吧。」環翠作為柳鑫蓉的貼身丫鬟,絕對是盡職盡責,將柳瀾煙的一舉一動全都掌握在手中,「她怕是想做點事情討好討好小姐。」
  
  「哼,現在想討好我,晚了!」柳鑫蓉冷哼一聲,吩咐著環翠,「她回來,立刻讓她過來。」
  
  想這樣就躲開她,沒門,她要好好的修理修理柳瀾煙。
  
  昨天晚上她是疼得太難受了,才做出錯誤的判斷。
  
  一下子殺了柳瀾煙,簡直是太便宜她了。
  
  「是,小姐。」環翠微微行禮,輕笑著。
  
  就在柳鑫蓉主僕兩個在算計柳瀾煙的時候,她已經走過了王城一部分地方,如今正在向下一個目標走去。
  
  朱紅大門,門口有高高的台階,兩旁站立著精神抖擻的守衛,不用問也知道,此間住著的人非富即貴。
  
  柳瀾煙走上了台階,還沒有靠近大門,一聲呵斥乍然響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站住!」
  
  「這裡也是你能隨便來的?」守衛打量了一下柳瀾煙,那一身衣服布料雖說不太差,但是也絕對不怎麼好,不能說是下人,卻也絕對不是什麼主子用的布料。
  
  能在大戶人家當個守衛,那雙眼睛早就練得雪亮,什麼人有錢有權該巴結,什麼人不值一提不用理會,他們可是分得清清楚楚。
  
  「我是來送書信的。」柳瀾煙奉上甜甜笑容,選擇自動忽視掉守衛的高傲。
  
  「送書信?」守衛一聽,也就瞭然了。
  
  原來是個跑腿的下人。
  
  「我家老爺可不見得會看……」守衛的話說了半截,若是有點眼力的人,就該知道現在應該拿點東西塞到守衛手裡,不然的話,那書信會不會被送進去,都是個問題。
  
  「放心,放心,你家老爺一定會看的。」柳瀾煙極為用力的點著頭,天真又肯定的說道。
  
  這下弄得守衛眉頭緊皺,不滿的盯著她,怎麼會碰到這麼一個不知道變通的愣頭青。
  
  還一定會看,他們可以保證,他們家的老爺看都不會看見。
  
  剛想要敷衍她幾句,把她打發走,沒成想,這個女人竟然從懷裡拿出了一塊兒玉牌,連著書信一起舉到他們面前:「你們老爺一定會看的,對不對?」
  
  「會看個……」守衛的辱罵還沒有出口,就好像是被誰給掐住了脖子似的,生生的卡在了咽喉處,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會,會看,絕對會看。姑娘要不要進去坐坐,親自將書信交給我們老爺?」守衛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慇勤得不行。
  
  「不用了,我還有事。」柳瀾煙將書信交給守衛,轉身離開。
  
  「大長老給咱們老爺來信,這是要做什麼?」守衛想到剛才那塊代表著大長老身份的玉牌,嘀咕個不停。
  
  「誰知道,給老爺就是了。」另外一個守衛隨意的說道,到底怎麼樣,也不是他們小小的守衛可以知道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2:41

  第二十四章 麻煩大了
  
  守衛見到了代表大長老身份的玉牌,哪裡還敢耽擱,雙手捧著那封薄薄的書信,急匆匆的送了進去。
  
  這家府邸的老爺,在王城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雖說沒有官職在身,但是威望不小。
  
  手下的店舖遍佈妖界各地,財大氣粗。
  
  剛剛拿了一件上好的玉器在手中把玩,就被守衛莽撞的打斷,手裡的玉器差點沒直接的砸到地上,氣得他怒斥一聲:「胡鬧,你差點把十分之一的王城給砸了!」
  
  守衛也嚇了一跳,偷偷的瞟了一眼那精緻的玉器,他可是知道自家老爺手中的寶貝,件件價值不菲。
  
  「什麼事怎麼魯莽?」將玉器小心翼翼的收好,這才沒好氣的質問著。
  
  手下人一向都懂的分寸,今兒個是怎麼了?
  
  「老爺,有人送了書信過來。」守衛一聽老爺的問話,趕忙將手中的書信畢恭畢敬的雙手奉上。
  
  那人低頭一看,氣得差點沒一腳踹死守衛。
  
  就這麼一封最低賤的人家才會用粗糙的信封,也敢捧到他面前來?
  
  「你是不是當差當糊塗了,這種東西也拿進來!」越想越氣,忍不住呵斥著,送來這種書信的人,身份地位絕對高不了,擺明這是對他的侮辱。
  
  「老爺,這是大長老派人送來的。」守衛急忙的解釋著,他也知道看到這樣的東西,自家老爺有多生氣。
  
  「大長老?」所有的怒火全都暫時壓住,伸手將書信取了過來,拆開,抽出裡面的信紙,依舊是簡陋的紙張。
  
  上面的字不多,意思表達的也很明確,只是看完了這封信,男人的臉色陡然的由白變青,氣得全身發顫。
  
  「柳晉利欺人太甚!」男人重重的將手中的書信拍在了桌上,堅硬的實木桌子晃了兩晃,竟然直接從中間裂了一條縫隙,生生的被拍成了兩半。
  
  守衛驚得往後退了兩步,遠離自家老爺的暴風圈。
  
  「去,備轎,我要找柳晉利好好的談談,他這是什麼意思!」
  
  「是。」守衛嚇得趕忙出去吩咐下人備轎。
  
  很快的,轎子準備好,氣沖沖的往柳府而出。
  
  此時,柳府之內,柳晉利才剛剛擺好了午膳,還沒有動筷子,管家就從外面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臉上冷汗狂流的直接趴到了地上:「老、老爺……外、外面……」
  
  「外面怎麼了?」柳晉利眉頭一皺,不明白這個跟了自己這麼久的老管家為何會出現如此慌亂失常的舉動。
  
  「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柳晉利半調侃的說了一句,大長老的管家如此失態,這要是傳出去,成何體統?
  
  半跪半趴在地上的管家磕磕巴巴的顫聲說道:「老爺,好、好多人、人過來……」
  
  「誰?誰這麼大的膽子,敢闖長老府邸?」柳晉利一聽就急了,直接拍桌子站起來。
  
  他堂堂妖界四大長老之首,竟然有人膽敢不把他放在眼裡,是可忍孰不可忍。
  
  見到柳晉利如此怒氣沖沖的就要衝出去,管家趕忙將重要的關鍵問題說了出來:「老爺,那些人可是翠還居的李老闆,聚寶樓的張掌櫃,還有……」
  
  從管家嘴裡報出一連串的人名,一個一個的人名砸過來,直接把柳晉利心頭的怒火給砸沒,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們怎麼一起來了?」柳晉利再開口,說出來的話沒有半分的憤怒,只留驚訝。
  
  這些人,都是在各個行業中的魁首人物,掌握的資產更是數不勝數,隨便哪一個來了,他都是要客客氣氣的。
  
  就算他是妖界的大長老也沒有理由跟這些財神交惡,平日裡大家都是有往來的,關係也算不錯。
  
  今天這是怎麼了,一起來他府裡。
  
  心存疑惑的柳晉利看了一眼臉色極度不好的管家,心裡咯登一下,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這裡猜想也沒有用,柳晉利當機立斷,往前廳走去。
  
  不管怎樣,先好好接待再說。
  
  快步的走進前廳,果然,王城之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坐在其中,一個個面色不善,陰沉的臉色好像頭頂懸著一層黑壓壓的烏雲似的。
  
  本來高挑寬敞的前廳,愣是被這幾個人弄得極度壓抑,好像身處無窗無門的封閉空間似的。
  
  「哎呀呀,不知道各位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柳晉利壓下心頭的忐忑,努力的擠出滿臉的笑容,迎了出去。
  
  「怎麼還沒有上茶,太不懂規矩了。」柳晉利對著下人呵斥一聲,轉頭陪著笑臉,「下人不懂規矩,各位見笑見笑。」
  
  「大長老,茶水就免了,我等怕是不敢喝。」其中一個人開口說話。
  
  柳晉利一看,正是掌握著各地藥材的商人,連忙陪著笑,打著哈哈:「齊老闆,這是哪裡的話,其中恐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柳晉利早就察覺到不太對勁,但是,匆忙之間根本就來不及查清楚為什麼這些人一起過來,只能一邊與他們寒暄一邊隨機應變。
  
  「大長老的書信我等都送到了,想了想,這麼重要的事情,我等還是要親自登門給大長老一個答覆。」齊老闆代表眾人開口,顯然,這些人已經達成了一致的意見。
  
  「書信?什麼書信?」柳晉利奇怪的反問著,「各位,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在下可是並未送任何書寫給各位。」
  
  沒有人回答柳晉利的問題,齊老闆將幾份紙張拍到了桌上,算是給他答案。
  
  柳晉利趕忙拿起來一看,嚇得差點沒暈過去。
  
  上面的內容全部大同小異,只有一種格式--將府上XX送到柳府。
  
  那個XX是名貴的兵器,稀少的晶石亦或是天價的藥劑,絕對是有錢難求的寶貝。
  
  難怪這些人發怒了,書信上面的東西,隨便拿出一樣來,都可以在王城中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這、這寫書信的人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柳晉利乾笑著說道,心頭狂跳不已,如此大膽行徑絕對會得罪眼前這群人。
  
  這些人在王城都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得罪了他們,絕對是沒有好日子過。
  
  只是……
  
  「各位這些書信跟在下有何關係?」柳晉利抱著一線希望問著,也許是他們弄錯了,也說不定。
  
  「要是沒有大長老的玉牌,這樣的書信又怎麼會出現在我等面前?」齊老闆冷哼一聲,終於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他的答案立刻讓柳晉利氣得牙直癢癢,大長老的玉牌,那不是在柳瀾煙身上嗎?
  
  那個丫頭想要害死他不成嗎?
  
  也好,正愁找不到如何正大光明除去她的方法,如今可是一個契機,他怎麼能不好好的利用一下?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2:55

  第二十五章 兵不血刃
  
  「各位,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樣。」打定了主意的柳晉利心裡有了底氣,說話也沒有剛才的慌亂。
  
  「我柳晉利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還不清楚嗎?」柳晉利的鎮定,讓屋內的人遲疑了一下。
  
  要說柳晉利這個人剛正不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是對於他有利的人物,他是絕對不會去得罪的。
  
  柳晉利絕對是一個識時務的人。
  
  「今天的事情,大長老怎麼說?」齊老闆的依舊是面帶不悅之色,但是口氣已經沒有那麼強硬了。
  
  聽到齊老闆的意思有些鬆動,柳晉利趕忙的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大家也都知道,我這個大長老的位置還是靠著家兄才能當上的,若不是因為家兄不幸,我也……唉……」
  
  柳晉利長歎一聲,面有悲慼隱隱有凝噎之態,卻也強行壓住,似乎是提到遇難的兄長,令他十分悲痛。
  
  齊老闆那些人對於柳晉利的反應不置可否,是不是真的難過,都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他們要的是結果,並不是來陪著柳晉利緬懷傷感的。
  
  好在柳晉利也知道適可而止,很快的將話題引到正途:「在下是當上了大長老,但是代表大長老身份的玉牌可是一直在兄長之女柳瀾煙的手中。」
  
  說到這裡,柳晉利彷彿是才想起來什麼似的,抬頭問道:「給各位送信的人可是一名女子?」
  
  柳瀾煙身邊除了秦袖再也沒有其他人,想也不會有旁人。
  
  齊老闆還真不清楚是什麼人送過來的書信,詢問的目光看向了與他一同前來的眾人。
  
  「是一女子。」有一人開口說道。
  
  「那就是了。」柳晉利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再次拱拱手說道,「各位也應該有所耳聞,瀾煙這個丫頭聽到家兄的噩耗之後,受的刺激極大,腦子有點不太清楚。可能是一時糊塗做了這樣的事情,各位看在家兄的面子上,千萬網開一面。」
  
  「大長老,這麼說可就不對了。」齊老闆並沒有被柳晉利三言兩語打發了,「柳瀾煙腦子糊塗,我們都知道。她腦子糊塗了還知道找我們要這些東西?」
  
  齊老闆這麼一說,其他在座的人齊齊點頭附和。
  
  「這……」柳晉利為難的咋舌,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大長老還是將柳小姐請出來,當面對質才是。」齊老闆根本就不信此事是柳瀾煙做的,他總覺得是柳晉利再背後出的主意。
  
  「齊老闆,她如今都這樣了,是不是就不必出面對質了?」柳晉利故意做出很為難的模樣來。
  
  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他要的就是讓柳瀾煙出來,然後一對質,順理成章 的把她給處置了。
  
  「大長老,這件事情我們總是要弄個水落石出的。當然,大長老若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也可以不知道。畢竟我等身份低微,怎敢干預大長老的決定呢?」齊老闆一席話說的是「外柔內剛」毫不放鬆。
  
  柳晉利長歎一聲,吩咐道:「去把柳瀾煙叫來。」
  
  丫鬟領命,匆匆的趕往側院叫人。
  
  不大一會兒,柳瀾煙跟著丫鬟過來,看到一屋子的人,莫名其妙的發愣。
  
  「瀾煙,這書信可是你送去的?」柳晉利一見柳瀾煙過來,將桌子上的書信舉到她面前,質問著。
  
  本來以為柳瀾煙會抵賴,哪裡想到她一口就承認了下來:「是啊。」
  
  柳晉利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腦子糊塗了,又怎麼會抵賴?
  
  她只要承認就好辦了。
  
  「是啊。」果然,如柳晉利預料的一樣,柳瀾煙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連半點遲疑都沒有,那叫一個痛快。
  
  「胡鬧!」一聽柳瀾煙說完,柳晉利馬上大聲的呵斥著,「你平日裡不懂事也就罷了,如今怎麼胡鬧到這個地步?」
  
  柳晉利扮演一個訓斥孩子的長輩,真的是扮演的十分到位,只不過,在座的眾人,哪一個都是人精,他們可不管柳晉利與柳瀾煙之間有什麼問題,他們在意的是自己的利益。
  
  「大長老,柳瀾煙既然是個腦子糊塗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去找我們要這些東西?」齊老闆在一旁不慍不火的開口,尖銳的問題可是一點都沒有留情面。
  
  他們的身份是與大長老沒有辦法比,但是在其他方面的勢力絕對不容小覷。
  
  若不是接到如此粗糙的信件,命令的語氣,讓他們感覺受到了侮辱,誰也不會跑來質問。
  
  大家都是在場面上混的人,自然知道互惠互利的手段。
  
  偏偏這次柳晉利做的太過分了,若是他們一點表示都沒有,日後他們如何在王城立足?
  
  齊老闆開口,意思很明確,柳瀾煙一個傻子,怎麼會知道去找他們要這些東西。
  
  傻子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柳府中可不是只有柳瀾煙一個人。
  
  若是有人接著柳瀾煙的名頭,趁機大肆的收斂東西,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聽到齊老闆的話,柳晉利一愣,是了,眼前都是精明的傢伙。
  
  柳瀾煙的腦子不清楚,王城裡誰都知道。
  
  柳瀾煙承認了也沒有用,他信了,那些人不信啊。
  
  柳晉利心裡那個悔啊,他怎麼會忘了這個茬兒了?
  
  完全是這件事情太突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倉促之間才做出如此不明智的舉動。
  
  柳晉利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解釋眼前的情況。
  
  大腦飛快的運轉,想找到一個完美的說辭。
  
  「大長老,想好理由了嗎?」齊老闆等人見到柳晉利臉色突變,還沉默不語的模樣,愈發的肯定,一切都是柳晉利在背後搗鬼。
  
  是了,柳瀾煙一個傻子,怎麼可能知道他們府中有什麼東西,還一下子就找他們要出來。
  
  為了把責任推給柳瀾煙,柳晉利真是煞費苦心,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如此粗糙的紙張,還皺皺巴巴的,真的弄得跟個傻子瘋玩似的東西。
  
  柳晉利好心思啊,不過,終究是百密一疏,讓他們抓到了把柄。
  
  「各位,在下……」柳晉利磕磕巴巴的想要解釋,可惜其他人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齊老闆看了其他的人一眼之後,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大長老,事情也許是真的另有隱情。不過,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希望得到大長老的一個準確答覆。」
  
  說著,眾人起身,客客氣氣的行禮告退:「明日,望江樓內,我等恭候大長老大駕。」
  
  不給柳晉利留下半點挽留的餘地,轉身離開。
  
  意思太明確了,若是柳晉利不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的答覆,日後大家的「交情」很有可能發生重大變化。
  
  他們一離開,柳晉利立刻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他大長老的位置一直都沒有做穩當,好不容易跟這些人拉上了關係,如今要是心生嫌隙……日後他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柳瀾煙微微的垂首站在一旁,垂下髮絲擋住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3:06

  第二十六章 拿便拿了
  
  柳晉利出神的癱坐在椅子上,發木的腦子漸漸的緩了過來,快速的思考著這件事情。
  
  突然的,柳晉利腦中靈光一閃。
  
  「柳瀾煙,是你搞得鬼吧?」柳晉利陡然的大喊了一聲,不僅是嚇到了柳瀾煙,更是嚇到了旁邊的管家丫鬟。
  
  柳瀾煙身體一顫,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裡面滿是驚恐的瞅著柳晉利,就好像是受到了驚嚇的小獸似的,隨時準備落跑。
  
  旁邊的丫鬟和管家,嚇到了是因為柳晉利的這句話。
  
  互看了一眼之後,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樣的信息--老爺瘋了吧?
  
  柳瀾煙腦子不正常,那是盡人皆知的事情,她要是會搞鬼的話,估計太陽都能從西邊升起來了。
  
  柳晉利可不管旁人是如何想的,他自己就是認定了這個。
  
  忽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步的逼近柳瀾煙,伸手指點著她,厲聲逼問著:「說,是不是你?你這個白眼狼,我養了你這麼久,你竟然暗中算計我。」
  
  「我、我沒有……」柳瀾煙嚇得慌亂後退,小臉嚇得煞白。
  
  「你敢說你沒有?」柳晉利越想這件事情越有可能是柳瀾煙做的。
  
  故意的弄出這種事情來,栽贓陷害給他。
  
  他自知在妖主面前的地位不穩,所以才拉攏各方勢力,若不是為了保住他大長老的位置,他又何必與齊老闆這種市井商賈之人打交道,平白的降低了他的身份。
  
  本來他的算盤打的好,靠著與商賈之間的關係,算是打好了民間的基礎,與余靳爍這個妖界最有實力的王爺聯姻,如此一來,他可是朝野上下全都有人。
  
  他還何愁自己的地位不穩?
  
  本來已經與齊老闆等人交好,前期他可是非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籠絡了這些人,關係剛剛穩定,還沒等穩固偏偏出了這件事情。
  
  要是因為這件事情,將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毀了,他可真是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損失太大了。
  
  「我拍死你,也好過你在這裡壞我好事。」越想柳晉利越怒,他前期投入的太多了,無論財力還是精力,這件事情若是不解決好,他所有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
  
  「老爺、老爺手下留情!」得到消息的心腹立刻衝了過來,攔住了柳晉利。
  
  管家一看,立刻帶著丫鬟下人離開,這裡的事情已經不適合他們聽了。
  
  「你也幫著她?」柳晉利一見自己最信任的心腹都幫著柳瀾煙,心裡的怒火燒得越發的旺盛,燒得雙眼赤紅。
  
  「老爺,屬下不是幫他。她可是要參加論品會的……」
  
  「就她這麼個傻子,參加什麼論品會?」柳晉利氣呼呼的打斷了自己心腹的話,渾然沒有發覺,他自己說的話都已經開始前後矛盾了。
  
  「老爺,是尊主讓她參加的,你不能殺了她得罪尊主啊!」心腹急得拚命攔住柳晉利,生怕他一時衝動做下了不可挽回的舉動來。
  
  「尊、尊主……」柳晉利就算是在憤怒之中,也被這個深深烙印進靈魂的兩個字給驚醒過來。
  
  柳晉利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氣無力的抬著眼皮盯著柳瀾煙。
  
  他怎麼忘記了,她是被尊主欽點要參加論品會的,萬一真的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尊主震怒,絕對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那時就不是前途地位的問題,而是性命攸關了。
  
  「柳瀾煙,你厲害,這麼多年我竟然看走了眼,你在裝傻充愣上的功夫,連我都不得不佩服。」柳晉利還是懷疑這一切都是柳瀾煙做的手腳,故此出言,嚇上一嚇。
  
  柳瀾煙扁了扁唇,迷茫的眨著雙眼,瞅著柳晉利,彷彿自言自語的嘟噥了一句:「可是,尊主沒說有事啊。」
  
  「尊、尊主說的?」柳晉利臉色一變,白得都有些發綠。
  
  怎麼變成尊主吩咐的了?
  
  柳瀾煙好像理解不了柳晉利的話,眨巴著眼睛,費力的思索半天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唇動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話來:「要不,你去問尊主。」
  
  柳瀾煙的這句話差點沒把柳晉利給氣吐了血,他是什麼身份,敢跑去問尊主,他嫌自己命太長,活得不耐煩了嗎?
  
  但是眼前的事情,他要是不給齊老闆他們一個交待又說不過去,這、這讓他怎麼辦?
  
  柳晉利瞪了柳瀾煙半天,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專門給他惹麻煩壞他大事。
  
  「行了,行了,快回你側院,看著你就煩。」柳晉利不耐煩的擺擺手,將柳瀾煙給趕了出去。
  
  「老爺,這件事情還要去找尊主確認一下嗎?」心腹擔憂的問道。
  
  這次的事情還真的是有些棘手了。
  
  是不是尊主的吩咐,都是柳瀾煙一面之詞,若不是真的,可就真的得罪了齊老闆。若是真的,處置了柳瀾煙,得罪的就是尊主。
  
  問題是,去問尊主,這個要怎麼問?
  
  「不行,要去問。」柳晉利想了半天,打定了主意。
  
  也不耽誤,急沖沖的離開了柳府直奔城外的竹林。
  
  柳晉利好歹也是個大長老,妖力不低,用在趕路上,速度極快,不大一會兒功夫便到了竹林外。
  
  還沒等靠近,一股強悍的壓力襲來,硬是逼得他氣血翻騰差點沒當場噴出一口鮮血來:「何人?」
  
  「在下妖界大長老柳晉利,因柳瀾煙的事情求見尊主。」柳晉利倒是聰明,報上了柳瀾煙的名字。
  
  柳晉利說完,沒有一點聲音回應他,他也不敢妄動,規規矩矩的站在外面等著。
  
  很快的,突然感覺到眼前景物一變,已然身處一片花園之中,驚愕的抬頭,看到不遠處涼亭內斜躺著一人,溫和如春,不是尊主還是哪個?
  
  「見過尊主大人。」柳晉利惶恐跪倒行禮,生怕慢了一步,惹來尊主的不悅。
  
  「何事?」妖神慵懶的開口,看都沒有看柳晉利一眼,若不是聽到柳瀾煙的名字,他見都不會見他。
  
  「瀾煙她拿了不少頗有實力的商賈寶貝,那些商賈在王城中的勢力很大,他們找上門來,要瀾煙給他們一個交代,這件事情……」柳晉利也聰明,並沒有直接問,而是繞了一個彎子,將事情婉轉的說出來,至於結果是什麼,全看尊主的意思。
  
  是承認還是否定,他就知道如何處理柳瀾煙了。
  
  萬萬沒有想到,聽完他的話,妖神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拿便拿了,又如何?」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3:25

  第二十七章 重中之重
  
  妖神的一句話聲音不高不低,完全就是漫不經心的隨意而出,卻在其中蘊含了無盡的霸道。
  
  王城的商賈又如何,控制著經濟命脈又怎樣?
  
  這些他統統都不放在眼裡。
  
  「是、是。」柳晉利連連應著,見妖神在那裡半躺著,趕忙恭敬的告退。
  
  等到柳晉利離開,一直在外面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彭臻走了盡力,奇怪的問道:「柳晉利這是唱的哪一出?」
  
  柳晉利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話,到底是想幹什麼?
  
  妖神動了一下,隨意的抬手,將滑落到肩頭的髮絲撩到了旁邊:「隨意。」
  
  輕飄飄的語氣,擺明就沒有將柳晉利剛才說的話放在心上。
  
  妖神的態度,彭臻自然是想到了,剛要交代正事,還沒有開口,突然聽到妖神吩咐道:「去查查柳瀾煙做了什麼。」
  
  「啊?」彭臻一愣,他思維轉動的速度根本就沒有辦法跟上妖神跳躍的思維。
  
  「查柳瀾煙?」彭臻不確定的問了一句,是他沒有聽清楚還是尊主沒有說清楚?
  
  「尊主,您剛剛才說隨意的。」好在彭臻跟著妖神不是一天兩天,膽子自然就大了一些,也敢把自己心頭的疑問問出來。
  
  「柳晉利自然隨意。」妖神淡淡的說了一句。
  
  就這麼漫不經心的話,差點沒把彭臻雷得外焦裡嫩。
  
  他終於明白妖神的意思了。
  
  柳晉利說什麼做什麼隨意,不用去管,王城的商賈如何,更不用去在意。
  
  但是,尊主要知道柳瀾煙的舉動。
  
  彭臻忍不住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好讓混沌的大腦清醒一下。
  
  不是他自制力不夠,實在是,他家尊主的反應太彪悍了。
  
  彭臻目光一轉,忍下了笑意,正兒八經的問道:「尊主,屬下還有一些事情稟報,這柳瀾煙的事情……」
  
  「妖界會覆滅?」妖神慢悠悠的打斷了彭臻的話,話說的沒頭沒尾,卻讓彭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趕忙應著,「是,屬下這就去辦。」
  
  尊主的意思多明確啊。
  
  只要他稟報的事情不是妖界覆滅,就可以放到一邊,先去查柳瀾煙的事情。
  
  彭臻慢慢的退出涼亭,轉身剛要離開,就聽到身後響起尊主的吩咐,清泉清澈的聲音裡他感覺不到半分清爽,只覺得心頭一緊,從頭涼到了腳。
  
  「彭臻,日後柳瀾煙的事情便是首要。你也無須再去猜測了。」
  
  輕描淡寫的話所蘊含的意思太明顯了。
  
  妖神看穿了他剛才的試探之意,也沒有絲毫隱瞞的交代給他。
  
  柳瀾煙的事情便是重中之重。
  
  「屬下明白。」彭臻回身,行禮之後離開。
  
  他聽出來尊主話裡的凝重,他在尊主身邊千年時間,比旁人要隨意了許多,有的時候,他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尊主也不會見怪。
  
  只是,柳瀾煙的事情,尊主可是容不得半點閃失。
  
  收起所有的玩笑之意,彭臻快步的離開,去查柳瀾煙的事情。
  
  涼亭之內,妖神依舊斜躺在涼榻之上,眼眸半瞇,卻無人可以看到,他眸中波光流轉,唇角輕揚,帶著一份寵溺的淡然笑意。
  
  柳晉利回到了柳府,並沒有將這件事情跟誰說,自己鑽進了書房,細細的研究起來得失。
  
  直到晚飯之後,他才恍然想起來還沒有去看柳鑫蓉。
  
  這才急沖沖的趕過去,見到柳鑫蓉氣鼓鼓的模樣,柳晉利趕忙上前哄勸著:「這是誰得罪我寶貝女兒了?」
  
  「哼,你有事忙就去忙你的好了,幹什麼還來管我的死活?」柳鑫蓉氣呼呼的抱怨著,其實身上的傷勢在極品藥劑的作用下已經好了許多,並不會耽誤她參加不久之後的論品會。
  
  但是,從小就疼愛她的父親竟然一天都沒有來看她,讓她心裡極其不舒服。
  
  「乖女兒,爹這不是有事情忙嗎?一忙完就過來看你了。」柳晉利對柳鑫蓉那可是沒得說,她要月亮絕對不給摘星星的那種。
  
  柳鑫蓉也不過是小孩子脾氣,鬧了一會兒小彆扭就被柳晉利給哄好了。
  
  一夜無話,次日,柳晉利信心十足的去了望江樓。
  
  裡面的大包廂內,昨日見到的那些老闆早已等著,都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就算柳晉利是大長老,也沒有理由如此羞辱他們。
  
  柳晉利一進來,齊老闆就發現不太對勁了。
  
  自信。
  
  今天的柳晉利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倨傲的自信來,與昨天的惶恐慌亂完全不同。
  
  齊老闆發現了,自然其他人也看出來,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就等著看柳晉利說出什麼來,他們好應對。
  
  「昨天的事情,確實是柳瀾煙不對。」柳晉利進來之後,打了一個招呼自己坐了下來對著齊老闆說道,「昨天在下也特意的查證了一番,這件事情還真跟我們柳府沒有半點關係。」
  
  「笑話,跟你們沒有關係,難不成跟我們有關係?」其中一個老闆怒不可遏的重重一拍桌子。
  
  柳晉利真的以為自己仗著一個大長老的身份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要是余靳爍王爺在這裡,他們也許會忌憚,但是一個長老,他們還是有能力抗衡的。
  
  「這件事情,要非說與幾位有關係,也說得過去。」柳晉利的話一出口,立刻引來眾人的怒目而視。
  
  誰都沒有想到柳晉利竟然順桿爬爬到了這個地步,無恥的有點太過分了吧。
  
  「這麼說,還是我等的不是了?」齊老闆怒極反笑,不善的盯著柳晉利。
  
  本來還想著大家留一線,盡量不要去撕破臉,但是柳晉利如此不識時務,那就怨不得他們了。
  
  「主要是各位府上有那麼多的好東西。」柳晉利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立刻引來公憤。
  
  「我們有了好東西倒成了罪了是吧,大長老?」齊老闆最後的大長老三個字咬得極重,恨不得將柳晉利的脖子給咬斷。
  
  「這倒不是。」柳晉利此時的態度已經不是倨傲了,完全就是囂張,誰讓他現在有恃無恐,自然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各位也知道柳瀾煙馬上也好參加論品會,她要提高妖力自然要各位的東西來補補。」
  
  「放屁,她要補東西就來我們這裡拿,當我們這裡是你們家庫房嗎?」齊老闆完全是被氣樂了,現在他已經怒到了極點,身上的妖力開始凝聚,屋內的氣氛陡然的一僵,殺氣逼人。
  
  在這宛如實質的殺氣逼迫中,柳晉利笑呵呵不慌不忙的說道:「這可是有人吩咐的。」
  
  「哦,我倒要看看是誰吩咐的。」齊老闆說出來眾人的心聲,就是妖主也不可能直接去他們家中搶東西的,他們可以選擇給,可以不給。
  
  柳晉利得意的一仰頭,笑道:「尊主。」
  
  輕飄飄的兩個字,好似劃破長空的利劍,一下子就將屋內的強悍殺氣斬落無形。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3:36

  第二十八章 誰是贏家
  
  尊、尊主?
  
  齊老闆幾個人突然的感覺到耳朵裡有嗡嗡的聲響,好像是誰拿著巨大的銅鑼在他們的耳邊驟然猛擊。
  
  大腦一片的空白,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反應。
  
  若是妖主找他們要那些東西,他們還可以婉轉的拒絕。
  
  妖主是妖界之主,就算是再有權勢,也不能仗勢欺人,這要是鬧起來,對他的王位不利。
  
  所以就算是妖主想要他們手裡的東西,也會用正常渠道,得到他們同意才會購買或者是拿其他的東西來換。
  
  若是想要他們東西的人是尊主……那結果絕對是另當別論了。
  
  尊主才不會管什麼合適不合適,他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不到的。
  
  「柳晉利,你這個謊說的有點太大了。」齊老闆開口,沙啞的說道。
  
  只是那微微呆滯的目光,半點說服力都沒有,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嘴裡說出來的話。
  
  「齊老闆,這話可不能亂說。縱然是我柳晉利想要誆騙你們也不會打著尊主的幌子,不是嗎?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柳晉利根本就不怕齊老闆他們不相信,敢抬出來尊主說事絕對不是說謊的。
  
  哪個腦子有問題的才會在尊主的事情上胡說八道呢。
  
  要是被尊主知道了,剩下的生命一定會活得很精彩。
  
  正是因為全妖界的人全都知道尊主的性子,所以,柳晉利這麼一說,齊老闆他們除了震驚之外,倒也沒有人不信。
  
  其他的幾個老闆互相看了一眼,剛想要說什麼,就聽到齊老闆自己做了決定:「既然如此的話,東西我們午後自會送到府上。」
  
  「如此,多謝各位老闆了。」柳晉利見目的達到也不多說廢話,起身告辭。
  
  「齊兄弟,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有人憤憤不平。
  
  「唉,尊主的決定,我等也不能說什麼。」自然還有人能認清形勢,知道不可能跟尊主鬥。
  
  「各位,這件事情覺得有什麼問題嗎?」齊老闆凝重的問著在座的幾人讓剛才議論紛紛的眾人突然的噤聲。
  
  在座的眾人既然是商賈的魁首人物,當然都是聰明人。
  
  稍微一想,全都反應過來,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柳晉利。」
  
  「沒錯,就是柳晉利。」齊老闆陰冷的笑著,眼眸之中迸出森寒的殺氣,「柳瀾煙一個傻子,又怎麼會知道我們有什麼東西?還不是柳晉利知道了尊主特意囑咐柳瀾煙參加論品會,打著尊主的旗號謀私。」
  
  尊主會想到把主意打到他們的頭上嗎?
  
  尊主無非就是一時興起,不知道怎麼對柳瀾煙有了一點興趣,讓她參加論品會。
  
  柳晉利就藉著這個機會,趁機的打著尊主的名義來他們這裡搜刮好東西。
  
  柳晉利就是想到了他們不可能去找尊主求證,所以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不然的話,為何還編一個如此拙劣的謊話,說什麼都是柳瀾煙自己的主意,一個傻子會有這樣的主意嗎?
  
  「齊兄弟,我們怎麼辦?」屋內的這些老闆可都坐不住了,這柳晉利真是欺人太甚,把尊主搬出來壓他們。
  
  「既然柳晉利需要,就把東西給送去。」齊老闆冷哼著說道。
  
  「這怎麼行?」
  
  「就是,那些東西可都是我們千辛萬苦才弄到的。」
  
  齊老闆的話立刻引來眾人的議論,都不同意送給柳晉利。
  
  「各位,這件事情我們不能跟柳晉利硬碰,他現在依仗著背後有尊主……」
  
  還沒等齊老闆說完,立刻就被打斷:「我們去找尊主理論,難道讓柳晉利拿著雞毛當令箭不成?」
  
  「各位稍安勿躁。」齊老闆趕忙伸出兩隻手,做了一個往下壓的手勢,示意眾人聽他說。
  
  「尊主那裡我們自然不能去,尊主什麼脾氣大家都清楚,若不一不小心惹怒了尊主,我們可全都承受不了尊主的怒火。」齊老闆的話讓眾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之後,才有人遲疑的開口:「齊兄弟,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東西給他,至於日後的事情嘛……」齊老闆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殺氣,「就日後慢慢再說。」
  
  其他的老闆全都明白過來了,露出了瞭然的笑容。
  
  柳晉利回到了家裡,美滋滋的盤算著這件事情他能得到的好處,所說沒有了商賈的繼續支持,但是他攀上了一個更強的人物--尊主。
  
  要說尊主在妖界,那絕對是妖界的保護神,這麼多年以來,為什麼妖界如此平靜,沒有被其他的世界攻擊掠奪,全都是依仗著尊主的實力。
  
  正因為如此,才會奠定了尊主在妖界的至高無上的地位,就算是妖主也都會對尊主十分尊敬。
  
  看來尊主對柳瀾煙十分的上心,他要是對柳瀾煙好一些,是不是他這個大長老的位置就更穩固了?
  
  要是在與余靳爍聯姻,那就太完美了。
  
  只是,其中還有一點問題要好好的周旋一下,比如,就要先說通自己的寶貝女兒日後不要太針對柳瀾煙。
  
  柳晉利在書房盤算日後的黃金大路時候,有人來報,齊老闆派人送東西來了。
  
  看著被送進來的東西,柳晉利眼睛都亮了起來,逐一的看了一遍之後,惋惜的搖了搖頭,將盒子合了起來:「送到側院去,都給柳瀾煙送去。」
  
  丫鬟捧著東西離開,柳晉利的心腹奇怪的問道:「老爺,這些好東西給她,不是浪費嗎?」
  
  「浪費就浪費,為了釣魚,一些魚餌總是要捨得的。」柳晉利能不心疼嗎?這麼多上好的藥劑,他真恨不得都收入囊腫,奈何,他現在不能貪這麼點東西。
  
  為了一點小利放棄尊主這可大靠山絕對不值。
  
  至於拿到這些藥劑的柳瀾煙則是興奮的抱著藥劑跑出了柳府,只是誰都不知道,進入山林的時候,本來在柳瀾煙手中的藥劑全都消失不見了。
  
  信步往山林深處走去,她感覺到這裡有不太正常的氣息,故意不動聲色的前行。
  
  尋到一處安靜的所在,柳瀾煙唸唸叨叨的嘟噥著:「妖力,妖力要怎麼修煉?」
  
  為難的揉著額頭,用力的一捏拳頭:「我一定要贏。」
  
  「就這麼想要我的內丹?」清澈如山泉的聲音響起,帶著淡淡的笑意,尊主突然的出現在柳瀾煙的身後,正含笑的望著她的背影。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3:50

  第二十九章 無塵寶劍
  
  「你、你怎麼在這裡?」柳瀾煙驚訝的轉身,一看清楚眼前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戒備的盯著他。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妖神好笑的瞅著慌亂的柳瀾煙,「你在怕我?」
  
  「誰、誰怕你了?」柳瀾煙咬了咬嘴唇,努力的抬起頭來,不讓自己的眼神露出半分怯懦之色,大聲的喊道。
  
  只是,這樣的強作鎮定一眼就被妖神看穿,看出她偽裝之下的膽怯。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內丹嗎?」妖神笑彎了眼眸,「現在才知道害怕嗎?是不是有點太晚了,當初是誰在王宮當著眾人的面,找我要內丹的?」
  
  柳瀾煙的堅強好像是氣泡一樣,被人輕輕的一戳就破裂消失。
  
  微垂下頭,並沒有說話,但是手指一直在絞著自己的衣服,可以看出來她心裡十分的不安掙扎。
  
  「怎麼了?想說什麼就說出來。」若是有人在旁邊看到妖神這麼說話,絕對可以驚訝的下巴直接砸到地上去。
  
  妖神什麼時候有這個耐性哄別人說話了?
  
  「哼,就算你厲害又怎麼樣?我告訴你,我不會怕你的。我要你的內丹,我要成為最厲害的人。」柳瀾煙氣鼓鼓的瞪著妖神,哪裡還有剛才的猶豫分明就是對他的內丹勢在必得。
  
  「為什麼要怕我,誰跟你說什麼了?」妖神看著柳瀾煙瞪圓的眼睛,就像快要炸毛的小貓似的,說不出來的可愛,惹得他情不自禁的彎起了唇角,雙眼之中的冰寒都融化成一泓春水。
  
  「秦姨說你不能得罪,還讓我跟你道歉……」柳瀾煙越說聲音越小,剛才囂張的氣焰也漸漸的萎頓下去。
  
  看著緩緩垂下螓首,滿心委屈的柳瀾煙,妖神笑了起來:「那你要跟我道歉嗎?」
  
  「憑什麼跟你道歉?」柳瀾煙立刻高高的仰起頭來,不甘示弱的盯著妖神,舉起手來,捏緊了小拳頭對著妖神威脅道,「我一定會贏,我一定會成為最強的人。」
  
  「好啊,我等著。」妖神好笑的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摸柳瀾煙的長髮,啪的一下,手背一痛,已經被她給打開了。
  
  看著自己微紅的手背,妖神有一瞬間的失神,自己多久沒有被人打過了?
  
  這個記憶好遙遠。
  
  妖神輕輕的笑著,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只是出口的話陡然化為隆冬嚴寒,冷得刺進人的骨頭裡:「看夠了嗎?」
  
  一直隱身躲在遠處的人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妖神明明沒有看過來,他卻感覺到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冰冷利刃劃過,讓他汗毛直立。
  
  知道再也藏不住身形,哆哆嗦嗦的從樹後走了出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磕磕巴巴的行禮:「尊、尊主大人,小的、小的……」
  
  妖神連頭都沒有回,直接給出了一個乾脆利落的字--「滾。」
  
  毫不客氣的話,卻讓那人如釋重負,連滾帶爬的起身,跌跌撞撞的快速跑遠,那速度,就跟後面以後什麼猛獸在追趕他似的,令人讚歎不已。
  
  礙事的傢伙被清理乾淨,妖神笑瞇瞇的問著柳瀾煙:「瀾煙,想不想在論品會上奪冠?」
  
  「哼,不用想,我一定可以奪冠的。」柳瀾煙的自信讓妖神笑了起來,連連應著,「好,好,你一定奪冠。」
  
  說著,左手往空中一抓一柄長劍出現在他的掌中:「這個給你,論品會上用。」
  
  「我才不要你的東西,秦姨說了,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柳瀾煙義正言辭的拒絕。
  
  妖神好笑的看著柳瀾煙,想不到以他此時的地位送人東西還有被拒絕的時候。
  
  「我不是別人。要是你連論品會都無法奪冠,那你怎麼來取我的內丹?」妖神溫和的輕笑著,在這裡用上了哄小孩的手段。
  
  柳瀾煙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這才伸手接了過來:「好吧。」
  
  「那我就期待你在論品會上的表現。」說完,妖神笑了一下,就如他突然出現一般的驟然消失。
  
  「出來吧。」過了一會兒,柳瀾煙出聲道。
  
  「小姐,剛才那個人是妖神嗎?」冰凌的聲音響起,卻沒有見到半個人影出現。
  
  「妖神還有人冒充?」柳瀾煙好笑的問道。
  
  妖界還沒有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冒充妖神吧?
  
  「小姐……」冰凌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柳瀾煙打斷,妖神怎麼樣,她才不在意呢。
  
  「東西都收好,這些足夠了。」柳瀾煙吩咐道。
  
  「嗯,知道了。」冰凌將剛才柳瀾煙悄無聲息給她的藥劑全部都收好,心中感歎,果然還是小姐有辦法,這麼多珍貴的藥劑,短短的兩天時間就全都弄到了。
  
  「去吧。」柳瀾煙擺擺手,感覺到了冰凌的氣息消失,偌大的山林裡面獨獨只留下她一個人。
  
  這才微微的收緊握著長劍的手掌,將長劍舉到眼前來,打量著這古樸的長劍。
  
  劍鞘極為普通,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柳瀾煙低頭瞅了兩眼,並沒有拔除長劍,而是隨意的收了起來。
  
  「尊主……」正在屋中等待稟報事情的彭臻突然的看到妖神現身,趕忙起身行禮。
  
  妖神隨意的一擺手,走到了自己舒服的軟椅上,斜靠著。
  
  「尊主,冰川之上有發現。」彭臻將這個重大的消息告知妖神,從他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來他有多興奮,這個問題可是讓他們追查了足足有三百年的時間,耗費了無盡的心血精力,終於有了點消息。
  
  「等到半月之後論品會之後再去。」妖神的一句話,好像是一盆帶著冰碴的冷水,把彭臻澆了一個透心涼。
  
  三百年,足足三百年,他們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血,折損了多少性命才追查到的消息,竟然還要等到論品會結束之後再去?
  
  此事不是尊主一直心心唸唸的事情嗎?
  
  怎麼還可以忍到論品會結束?
  
  彭臻驚愕不已。
  
  論品會……論品會,等等,難道是因為--柳瀾煙?
  
  「尊主是在擔心柳瀾煙?」彭臻不可思議的驚問道。
  
  論品會有時也會出現傷亡情況的,難道是尊主不放心柳瀾煙?
  
  「尊主,您大可以派人吩咐一聲,柳瀾煙絕對不會受到絲毫損傷。」彭臻在一旁苦勸著,冰川的事情關係到尊主的身體情況,這件事情早點解決,對尊主就更好一分。
  
  「她不會受傷。」妖神自信的笑著。
  
  彭臻卻是不以為意,來參加論品會的都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更有好狠鬥勇之人,別說損傷了,就是死亡都有可能。
  
  柳瀾煙一個沒有半分妖力的傻子,怎麼可能沒事?
  
  彷彿是看出了彭臻心中的疑惑,妖神舒心的笑著,其中不乏得意之色:「若是無塵劍連論品會都勝不了,要它何用?」
  
  一句話說的彭臻目瞪口呆,大腦一片空白,裡面只有三個斗大的字充滿腦海--無塵劍。
  
  那不是……天哪……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4:01

  第三十章 態度轉變
  
  「尊、尊主,那無塵劍不是……」彭臻這個縱橫妖界,視生死如無物的人,竟然因為無塵劍這三個字嚇得磕磕巴巴,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有什麼問題?」妖神隨意的瞟了彭臻一眼,漫不經心的問道。
  
  就這麼一眼,明明好像有春日陽光浮動,卻嚇得彭臻立刻連連搖頭:「沒問題,什麼問題都沒有。」
  
  東西是尊主的,尊主樂意給誰就給誰。
  
  只是,這個東西若是在論品會上出現……彭臻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情,除了震驚之外,反倒多了一種惡作劇般的幸災樂禍。
  
  他很期待其他人的反應。
  
  此時柳府內的動靜可比這裡大了多了。
  
  柳鑫蓉才剛剛長好的傷勢直接因為她的亂動再次崩裂,流出鮮血來。
  
  「爹,你剛才說什麼?」柳鑫蓉根本就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勢,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以為自己的父親腦子錯亂了,才會說出這樣荒唐的話來。
  
  「我說,要對柳瀾煙好一些。」柳晉利心疼的看著自己女兒,趕忙讓丫鬟取來上好的傷藥,給她止血。
  
  柳鑫蓉根本就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急急的逼問道:「爹,憑什麼要對那個傻子好?憑什麼?」
  
  「現在她是妖神看上的人,我們自然要對她好一些,不管怎樣,對她好,只會給我們帶來好處。」柳晉利安慰著柳鑫蓉,「女兒,爹知道你不舒服,就先忍忍。」
  
  柳鑫蓉垂下螓首,沒有人看到她的表情,弄得柳晉利緊張萬分的瞅著她,生怕她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
  
  柳晉利剛想再勸兩句,柳鑫蓉倒是先說話了:「爹,我知道了。讓我靜一靜。」
  
  柳鑫蓉這麼一說,柳晉利值當是自己的女兒想開了,只是心裡還有點彆扭罷了。
  
  「乖女兒,先忍一忍,為了咱們日後的生活。只要我們站穩了腳跟,就無需如此了。」
  
  柳晉利的苦苦規勸換來了柳鑫蓉的一聲輕嗯,柳晉利知道這個時候柳鑫蓉不痛快,但是看她答應下來,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輕歎一聲離開。
  
  「你們都下去吧。環翠,你留下。」等到柳晉利離開,柳鑫蓉將房中的丫鬟全都給打發出去。
  
  「小姐,您忍著點。」環翠輕輕的給柳鑫蓉塗上傷藥,為她的傷口止血。
  
  等到傷口重新包紮好,環翠扶著柳鑫蓉躺好:「小姐,您別激動,老爺也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難過?」柳鑫蓉咬牙冷笑著,「柳瀾煙的爹是大長老的時候,旁人就說我們是沾了他們家的光。等到我爹坐上大長老的位置還要養著柳瀾煙這麼個傻子?」
  
  「就她這樣的傻子憑什麼跟余靳爍王爺有婚約?憑什麼被妖神另眼相待?」柳鑫蓉的雙眼之中迸發出來怨毒的恨意,「他們以前興旺的時候給我們送錢送物的諷刺我們,現在他們落魄了,還弄個傻子擋在我面前。沒門!」
  
  柳鑫蓉咬牙冷聲道:「既然柳瀾煙要參加論品會,到時我會讓她知道,她父親的勢力已經倒了,她再也不是受人敬仰的大長老的女兒了。如今我才是!」
  
  「小姐,您的意思是……」環翠一聽,明白了,她家小姐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論品會出現傷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柳鑫蓉陰笑著,眼中有寒意山洞,好像是隱藏在陰冷的草叢之中,伺機攻擊獵物的毒蛇一般。
  
  同一時間內,柳瀾煙低頭看著面前的水杯,裡面映出的霍然正是柳鑫蓉房間的景象,幽幽歎息一聲,低喃著:「看到了嗎?父親,你當初認為重要的兄弟情義,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他們的侮辱。」
  
  有好東西跟他們分享,反倒成了侮辱,唉……
  
  「小姐,小姐,你回來了嗎?」秦袖的聲音響起,房門忽的一下就被打開。
  
  「哎呀,小姐,那水是喝的,怎麼把手伸進去了。」秦袖一把捧起柳瀾煙的手臂,緊張的檢查著,「還好,沒有燙傷。」
  
  「秦姨,是又要出去撿柴火嗎?」柳瀾煙趕忙的起身就要去外面拿大竹筐。
  
  「不是,不是。」秦袖面露喜色激動的拉著柳瀾煙的手臂,「是給小姐派了丫鬟來,小姐,您終於熬出頭了。」
  
  秦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生活的怎麼樣,只要柳瀾煙過的好就行。
  
  「丫鬟?熬出頭?」柳瀾煙不明所以的歪著頭迷茫的瞅著秦袖。
  
  秦袖激動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小姐,只要等一段時間,我就去找二老爺,讓他盡快把小姐和王爺的婚事辦了,到時,小姐的日子就不一樣了。」
  
  「哦。」柳瀾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院中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秦袖一聽,趕忙囑咐柳瀾煙一句:「小姐,您在屋裡先休息,我去帶那些剛來的丫鬟熟悉一下環境。」
  
  秦袖快步的離開,依舊在出門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把房門關好,省得外面的嘈雜影響了柳瀾煙的休息。
  
  柳瀾煙微微一笑,照顧?監視吧。
  
  看到妖神對她的奇怪舉動,還有那個在山林中跟著她的人,也是柳晉利派去的吧。
  
  她現在在柳晉利眼中,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棋子,怎麼利用她達到利益最大化,恐怕是柳晉利此時最頭痛的事情吧。
  
  不過,別說柳晉利奇怪,就是她現在也琢磨不透。
  
  妖神到底是什麼目的的接近她。
  
  按說,以他的身份,想要什麼沒有?
  
  怎麼會偏偏的對一個傻子感興趣?
  
  想到妖神,柳瀾煙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胸口。
  
  剛才在山林裡的時候,她除了感覺到柳晉利派去人的氣息之外,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妖神的存在。
  
  但是,她依舊發現了,因為--心痛。
  
  那種奇怪的心痛提醒著她,妖神在附近。
  
  他們的想見,絕對不是在王宮的宴會之上,因為在山中撿柴火的時候,她也感受過幾次那種熟悉的心痛,那個時候,妖神也在不遠處注視她吧。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其中的秘密,她要找機會,好好的挖掘一番。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4:14

  第三十一章 忍上一忍
  
  被眾人寄予厚望的論品會終於要開始了。
  
  所有的年輕一輩都期待論品會的到來,早就摩拳擦掌的等著在論品會上一顯身手。
  
  論品會本來就是顯示他們實力,出人頭地的機會。
  
  這次的論品會因為妖神先前放出的話來,無異於給他們打了一劑興奮劑。
  
  妖神想要力量傳承的人,那不等於是妖神的弟子嗎?
  
  這要是被妖神看上了,他們日後的成就絕對不可估量。
  
  甚至,在某一天,他們很有可能成為妖神的替代者,凌駕於妖界之主之上。
  
  想想那種感覺?
  
  將妖界整個踩在腳下的感覺……
  
  那是所有修煉者對力量,對權勢的渴望!
  
  離論品會還有一個時辰,天色還沒有大亮,會場內就已經是人山人海,擠得水洩不通。
  
  好在旁邊有王城的侍衛隊維持秩序,人多,但還是有秩序。
  
  「小姐,您可在這裡別亂動,我去找找王爺。」秦袖根本就沒有認為自家的小姐會去參加論品會,來這裡無非是來看看熱鬧。
  
  至於宴會上的傳言,她是聽到了,認為不過是妖神的一時興致罷了。
  
  「好。」柳瀾煙乖乖的點頭,老老實實的坐在了椅子上。
  
  秦袖這才放心的離開,這是一個最好的機會,不然的話,她也不會這麼早就帶柳瀾煙來會場。
  
  等到秦袖離開,柳瀾煙乖巧的垂首坐著,真的是完全符合她傻女的身份。
  
  過了連一刻鐘都沒有,突然響起了戲謔的聲音:「你竟然這麼在意論品會?」
  
  各個世家貴族都有自己獨立的地方,不會有外人打擾,所以,這裡的情況也不怕有旁人看到。
  
  柳瀾煙不耐煩的抬頭:「你若是不來打擾我,我會更開心。」
  
  余昕逸低頭一看,正好看到柳瀾煙眼中睡意朦朧,驚得他張大了嘴巴,隨即明白過來--她竟然在睡覺!
  
  「你心還真寬啊。」余昕逸倒是不客氣的坐到了柳瀾煙的身邊,這個時候還能睡著,她是太自信還是已經放棄了?
  
  「論品會你真參加?」
  
  他是相信柳瀾煙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但是她是不是在裝傻跟她有沒有妖力完全不是一回事。
  
  「當然了。」柳瀾煙笑呵呵的說道。
  
  余昕逸瞅了瞅柳瀾煙沉默半天,怎麼都想不明白柳瀾煙到底想做什麼。
  
  另外一邊,余靳爍身為王爺自然也是早早的到了,才剛剛的忙完了論品會的事情,身邊的心腹來報,大長老的人求見。
  
  余靳爍一邊皺眉一邊讓來人過來,心裡閃過一絲疑惑,柳晉利的人來找他做什麼?
  
  「見過王爺。」秦袖進來行禮,余靳爍隨意的擺擺手,卻在腦海之中思索,這個人到底是誰。
  
  「王爺可曾還記得與我家小姐的婚約?」秦袖知道這次求見的機會得來不易,也沒有繞彎子直接就說出了重點。
  
  「小姐手裡還握有大長老的玉牌,更何況如今妖神也對小姐另眼相待。我想王爺若是及早將婚事辦了,豈不是錦上添花的事情。」
  
  聽秦袖這麼一說,余靳爍這才知道她原來是柳瀾煙身邊的人。
  
  「放心,這個婚約本王不會忘記的。」余靳爍很明確的給了秦袖一個答覆,聽得秦袖心頭狂喜,「奴婢就等著王爺的決定,不知道王爺何時能確定下來?」
  
  「論品會結束之後。」余靳爍說完,秦袖立刻告辭離開。
  
  旁邊余靳爍的心腹可是略有不滿:「王爺,她一個小小的婢女說話太過分了。」
  
  竟然跟要王爺給一個明確的答覆,她以為她是誰?
  
  「無妨。」余靳爍擺擺手一點都沒有在意,反正對他來說娶來的女人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那個女人身後是不是有足夠他需要的好處。
  
  如今柳瀾煙得到了妖神的特別注意,已經有了這個資格,不過,謹慎起見,他還是要多觀察一下,看看論品會的時候妖神是真的在意柳瀾煙,還是將她當做一個玩物。
  
  「小姐,殿下怎麼來了?」回到了柳瀾煙身邊,秦袖正好看到余昕逸從這邊離開。
  
  「不知道啊。」柳瀾煙不明所以的說道。
  
  說實話,她還真是不知道余昕逸過來幹什麼。
  
  「小姐,這次論品會結束之後,王爺就會下聘禮……」秦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聲音粗魯的打斷,「怎麼,這樣的謠言也敢往外說,不怕王爺怪罪下來?」
  
  「這可是剛才王爺親口答應的。」以前秦袖就沒有怕過柳鑫蓉,這個時候有妖神和余靳爍撐腰,她更是不怕。
  
  「是嗎?」柳鑫蓉探究的目光掃了柳瀾煙一眼,懷疑的問道。
  
  「蓉兒。」緊跟其後的柳晉利趕忙的一扯柳鑫蓉的衣袖,這個時候可不能得罪柳瀾煙,才剛剛修好,日後還要指著柳瀾煙在妖神面前美言幾句呢。
  
  「秦袖,你也知道蓉兒平日裡任性了點,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計較這麼多了。」柳晉利對著秦袖和顏悅色的說道,與平日裡的反應絕對的天壤之別。
  
  他心裡打著好算盤,余靳爍也答應柳瀾煙的婚約了嗎?
  
  看來,他要多巴結柳瀾煙一下,現在可千萬不能與秦袖他們交惡。
  
  柳晉利不停的給柳鑫蓉使眼色,讓她千萬別再說出什麼來了。
  
  柳鑫蓉的嘴唇動了動,竟然真的沒有再說話,想來這些日子,柳晉利在她的耳邊不知道勸了多久。
  
  冷哼一聲,柳鑫蓉坐到了自己的位置,柳晉利對著柳瀾煙與秦袖善意的笑了笑,趕忙跟著坐過去。
  
  「蓉兒,你別計較太多,先忍一忍。」柳晉利刻意的壓低了嗓音,用只有他們父女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安慰著柳鑫蓉。
  
  「知道了,爹。」柳鑫蓉並沒有回頭,掃了一眼柳瀾煙之後,目光轉向會場中央,那裡很快就要進行此次的論品會。
  
  只要論品會開始……
  
  柳鑫蓉眼中閃過陰狠的殘忍光芒,她可以保證柳瀾煙的生命將會終結於此次論品會,所以,她可以先忍一忍。
  
  唇角微揚,柳鑫蓉眼中有嗜血的冰冷。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4:29

  第三十二章 有好戲看
  
  等到太陽升起,金色的光芒鋪滿整個會場,那高高看台之上的華貴大門被人從兩側推開,一干侍衛簇擁著,走在人前的正是那一身白衣的妖神。
  
  黑髮依舊隨意披散,泛著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溫和的笑容掛在唇邊,整個人就好像是從仙界步入人間的閒散上仙,高貴卻慵懶。
  
  戒備森嚴的會場,因為妖神的步入,在這一份嚴禁之中,竟然吹入了一種柔柔的春風,沖淡了會場中那種微感壓抑的氣氛。
  
  沒有人會因為這樣的溫和而感覺到半分輕鬆,面對的是妖神,他們輕鬆得起來嗎?
  
  妖主自然是陪在妖神身邊,只不過,因為妖神的氣場太強,竟然將妖界之主的氣勢生生壓了下去。
  
  妖神一路走來,眾人的目光也是一路追尋,尤其是年輕一輩的目光更是熱烈,畢竟那個現在站在萬人之上的妖神很有可能馬上就要成為自己的師父了。
  
  讓他們怎麼能不激動?
  
  妖神妖主分別在最高的主位坐了下來,那些世家貴族都有自己專屬的看台,一個個相互不會打擾,至於普通的看台就是一般的百姓來看熱鬧的。
  
  年輕一輩打算參加這次論品會的人全都到了場下做準備。
  
  「表哥,我也去了。」謝欣秀對著余靳爍甜甜一笑,這個時候她倒沒有了平日裡的高傲自大,反倒乖順得如同一個大家閨秀似的。
  
  「小心點。」余靳爍對自己的這個表妹還是很疼愛的,不放心的囑咐一句。
  
  反正論品會不是一定要進行到底的,可以自動退出。
  
  「放心吧,表哥,我有分寸。」謝欣秀一笑,對於自己的實力,她可是很有自信。
  
  謝欣秀下場了,妖主的目光掃了一眼坐在旁邊兀自喝茶的余昕逸,冷冷的哼了一聲。
  
  這一聲,讓余靳爍在心底暗笑不已。
  
  好好的一個殿下,如此不學無術,妖主恐怕已經是不抱任何希望了吧。
  
  「小姐,你幹什麼去?」秦袖一把拉住要離開座位的柳瀾煙。
  
  「我去參加論品會啊。」柳瀾煙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沒有掙脫,委屈的扁嘴,「秦姨,鬆開啦,論品會馬上就開始了。」
  
  「別胡鬧,小姐您都沒有妖力,怎麼去參加?」秦袖臉色一沉,要將柳瀾煙拉回到座位上。
  
  「可是……」
  
  「別可是,絕對不能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秦袖根本就不給柳瀾煙開口的機會。
  
  「秦袖,這不太好吧。」柳晉利開口說道,「瀾煙參加論品會可是跟尊主說過的事情,若是不參加,尊主怪罪下來的話,後果可不是你我能承擔的。」
  
  「這……」秦袖為難的皺眉,妖神可不是她得罪得起的人物。
  
  「放心吧,若是感覺實力不濟,完全可以立刻退出的。」柳晉利安慰著秦袖,轉頭又對柳瀾煙囑咐著,「瀾煙,你去走個過場,然後就退出來。」
  
  「小姐,你去站在場地的邊緣,一開始之後,你就退出來就行了。」秦袖明白過來柳晉利的意思。
  
  柳瀾煙答應要很要參加論品會,要是連場都不下,那不就等於是欺騙妖神嗎?
  
  這樣一開始就退出來,即不會傷到小姐也不會得罪妖神。
  
  「哦。」柳瀾煙點了點頭,走了下去。
  
  時辰已經到了,年輕一輩全都走上了會場比試的高台。
  
  這個比試的高台就足足有一個半足球場那麼大的空間,來參加論品會的人不好,但是站在上面一點都不擁擠。
  
  余靳爍起身,對著妖神與妖主行了一禮之後,轉身揚聲道:「論品會的規則依舊,在比試場內堅持到最後的人則為勝者,退出場地,視為認輸。」
  
  對於論品會的規則大家都很熟悉,不然的話剛才秦袖也不會同意柳瀾煙進入場地。
  
  余靳爍又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就宣佈了比試開始。
  
  所謂的論品會,無非就是一場大混戰。
  
  只要你實力夠強,可以一舉將場內的所有人都打敗,那麼成為年輕一輩的領頭人物自然不在話下。
  
  當然,並不是說其他人就是一無是處的。
  
  所謂的大混戰,也是會有人講究合作的,所以,很多人就會通過論品會來選擇可塑之才。
  
  隨著余靳爍的一聲令下,論品會正式開始。
  
  一道淡淡的光芒從場地邊緣上升,直接的將參加論品會的年輕一輩全都罩在其中。
  
  如此一來,裡面的力量不會外洩,外面的人也進不去,自然不會干預到論品會的結果。
  
  本來站在外圍的柳瀾煙轉身就要跳下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著,突然的被她身邊的人一擠,竟然遠離的場地的邊緣。
  
  「小姐!」秦袖驚呼一聲,噌的一下跑到了看台的欄杆邊,急得直跺腳。
  
  想去把柳瀾煙拉出來,但是,進入論品會的人,除非是自己跳出來,或者是被打出來,不然的話,外人根本就無法突破那層屏障。
  
  柳瀾煙顯然是慌了,在裡面被人擠得東倒西歪。
  
  對於柳瀾煙的身份,眾人還都是清楚的,沒有辦法,實在是因為她太出名了,想不認識都不行。
  
  仗著有妖神的話,那些人倒也沒有直接對柳瀾煙出手,不過,其他人交手的妖力餘波就夠要柳瀾煙的命的。
  
  妖主看到柳瀾煙的狼狽模樣,偷偷的用眼角餘光瞟了妖神兩眼,想看看他的反應。
  
  但是讓妖主失望了,妖神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跟沒有看到柳瀾煙被人撞得越來越往場地中間去似的。
  
  跟著妖神一起來的彭臻也是不解的皺起了眉頭,尊主如此在意柳瀾煙,若是繼續下去,柳瀾煙能活著離開根本就是癡心妄想,難道說尊主前些日子對柳瀾煙的特別真的是閒極無聊嗎?
  
  有人會無聊到,不顧自己的要事,去跟一個小丫頭玩嗎?
  
  「尊主……」彭臻在妖神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的低喚了一聲。
  
  他想提醒尊主一聲,再不想個辦法,柳瀾煙恐怕就要死在這場論品會裡了。
  
  妖神玩味的揚起了唇角,輕聲問道:「你可見她身上有半點傷痕?」
  
  被妖神如此一說,彭臻這才驚覺,柳瀾煙被人擠了一路,竟然沒有一點妖力餘波在她身上留下半分痕跡。
  
  這、是巧合?
  
  還是預謀?
  
  彭臻不解的看向妖神,只看到妖神唇邊泛起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言道:「有好戲看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4:42

  第三十三章 威力初顯
  
  場地內一片混亂,每一個人可是傾盡全力釋放自己的妖力,一時之間,屏障之內五光十色,各種妖力齊放好像是一朵朵綻放的煙花,看得人眼花繚亂。
  
  伴隨著妖力撞擊在保護屏障的咚咚聲,聽得人心驚膽戰的。
  
  更別提裡面隨著妖力光芒閃過,帶起的點點血光,就算是有屏障保護,看台上的眾人也彷彿隱隱約約的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很快的,連半個時辰都沒有,就有人退出了場地。
  
  不管是被迫還是自願,他們已經輸了這場論品會。
  
  余昕逸看似隨意的在看台上喝茶,其實他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柳瀾煙。
  
  在眾多人廝殺的時候,她反倒成了最引人注目的一個。
  
  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是唯一一個沒有使用過半點妖力,還完好無傷的人。
  
  看台上的眾人慢慢的發現在這次的論品會中有些人表現得極為突出,不僅妖力不弱,而且下手狠辣。
  
  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什麼養尊處優的子弟,反倒像是經歷過無數的生死考驗。
  
  這些人吸引的除了看台上的人之外,就連場地中的人,知道了他們的厲害,在碰到他們之後,連出手都不出手,直接自動的退出。
  
  認輸總比沒命強吧。
  
  一個時辰之後,就連謝欣秀都能力不濟的退出,城內只剩下三十多個人。
  
  這個時候,場內的人竟然全部都住手,這也讓苦苦支撐的蘇瀚昊得到一點喘息時間,一抬頭,看到柳瀾煙正迷迷糊糊的站在場地內,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瀾煙,你還不快離開?」剛才他沒有注意到,怎麼柳瀾煙還在場地內?
  
  「蘇公子,你還是先管管自己好了。」柳鑫蓉在一旁冷冰冰的開口,冰冷的話中透露出一股得意。
  
  柳鑫蓉這麼一說,讓蘇瀚昊驚覺起來,除了他和柳瀾煙之外,剩下人的目光全都不懷好意的盯著他們兩個人,尤其是柳鑫蓉緩步向他走過來,那些人全都自動的分開,給她讓出一條通道來。
  
  太明顯了。
  
  根本連猜都不用猜。
  
  「他們是你的人!」蘇瀚昊盯著柳鑫蓉的雙眼肯定的說道。
  
  「當然了。」柳鑫蓉得意的笑著,「要想贏得論品會,怎麼能不使用一些手段呢?」
  
  「更何況,論品會又沒有規定,不可以找幫手。」柳鑫蓉對於自己的計劃真是滿意極了。
  
  說完,柳鑫蓉微微的仰頭,有意無意的看向了余靳爍的方向。能成為王妃的人,除了要有容貌、背景之外,更要有智謀。
  
  在規則之中找到最有利的方式,這才是最大的智謀。
  
  只有這樣才能配得上余靳爍。
  
  這次參加論品會,她的目的不僅僅是完勝,更為重要的是,她要向兩個人展露自己的實力。
  
  一個是余靳爍,讓他知道跟什麼樣的人成婚才是對他最好的選擇。
  
  另外的一個則是妖神,他的力量要想傳承下去,自然要選擇一個最好的人。
  
  她就是他們的最佳人選。
  
  「蘇公子,你還要與我斗嗎?」柳鑫蓉並沒有受傷,她一直保留著力量,等著這最後時刻。
  
  蘇瀚昊看了一眼柳鑫蓉身邊的三十多個人,他們剛才的嗜殺表現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打、他是絕對打不過的。
  
  「瀾煙,我們走。」快速的衡量了一下形勢之後,蘇瀚昊擋在了柳瀾煙面前,示意她先走,他們退出認輸。
  
  「蘇公子,你走可以,瀾煙是不是要走,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柳鑫蓉咬牙冷哼著。
  
  尤其是看到蘇瀚昊擋在柳瀾煙面前那充滿保護欲的模樣,就柳瀾煙那麼一個傻子,怎麼還有這麼多人護著她?
  
  「怎麼?你還想強留她不成?」蘇瀚昊並不怕得罪柳鑫蓉,在論品會上,沒有身份高低之分,誰都不能因為論品會的事情,事後報復。這都是規定,違者、斬!
  
  「蘇公子,就算你想護著我家妹妹,你也要聽聽她的選擇。」柳鑫蓉努力的壓下心頭的嫉妒,將話題扔給了柳瀾煙。
  
  「柳鑫蓉,你別胡鬧,誰不知道柳瀾煙她……」蘇瀚昊的話說到了一半,戛然而止。後面的話若是說出來,會傷害到柳瀾煙。
  
  「她怎樣?」偏偏柳鑫蓉還不依不饒的追問著,弄得蘇瀚昊面紅耳赤,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蘇公子,我要贏論品會的。」身後,柳瀾煙怯怯的聲音響起,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瀾煙!」蘇瀚昊不可思議的叫著,她到底知道不知道,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
  
  「蘇公子,我們姐妹之間的事情,就不勞煩你費心了。」柳鑫蓉往前走了幾步,逼迫著蘇瀚昊。
  
  「蘇公子,我不會離開的。多謝。」柳瀾煙輕輕的說著,換來了蘇瀚昊的一聲長歎,轉身,離開了場地。
  
  「瀾煙,你現在退出吧。我不想傷了你。」柳鑫蓉故意的擺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勸柳瀾煙退出。
  
  其實她知道自己說的話,柳瀾煙是不會聽的。
  
  柳瀾煙這個人傻是傻,總是認死理。
  
  她認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變過主意。
  
  果不其然,柳瀾煙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要。」
  
  「既然如此……唉……」柳鑫蓉閉上了雙眼,轉過身去,似乎不忍看到柳瀾煙稍後的慘狀。
  
  場地內柳鑫蓉僱傭的人互相的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走了過去,對付柳瀾煙這麼一個沒有半點妖力的人,簡直是輕而易舉。
  
  「小姐,認輸,認輸啊!」秦袖在看台上急得眼睛都紅了,用力拚命的拍打著欄杆。
  
  余昕逸心裡也是一緊,放下了茶盞,死死的盯著場地內。
  
  他不知道柳瀾煙到底要怎麼做,這三十多個人,根本就是亡命徒,柳瀾煙這次可真的凶多吉少了。
  
  撲向柳瀾煙的人將全身的妖力凝聚在一起,那淡淡黃色的光芒在他的掌中閃爍,撕裂著空氣,發出呼嘯的聲響,好像是深山之中猛獸的狂嘯,聽得眾人頭皮發麻心慌意亂。
  
  一見那個人的攻勢,會場內的眾人全都明白,這一下柳瀾煙絕對是沒有生還的希望。
  
  彭的一聲巨響,好像是什麼東西爆破,眾人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只看到場地上一團血霧爆裂開來。
  
  血霧漸漸飄散,露出了淡然輕笑毫髮無傷的柳瀾煙,至於剛才攻擊他的人在哪裡,結果已經不言而喻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4:58

  第三十四章 彪悍力量
  
  「怎麼了?」
  
  「出什麼事情了?」
  
  轟的一下,看台上立刻響起一陣嘈雜的議論聲。
  
  都沒有看明白,剛才攻擊柳瀾煙的那個人怎麼會突然的化成了血霧消失了。
  
  就算是柳瀾煙反擊,也不可能一下子把那個人給直接秒殺了吧?
  
  那個人的實力可是到了三階妖力的地步,別說是柳瀾煙這麼一個毫無妖力的傻女,就算是同樣參加論品會的年輕一輩,在他的手下都沒有討得半分好處去。
  
  聽到驚呼聲,柳鑫蓉驚愕轉身,正好看到紅色的血霧飄過來,淡淡的血腥味入鼻,臉頰有點點濕潤,那是飄浮在空中的血漬。
  
  柳鑫蓉不敢相信的伸手,摸了一下臉頰的血滴,低頭,愣怔的盯著她手指尖上的那抹紅色--血。
  
  他竟然被柳瀾煙那個傻子給殺了?
  
  「怎麼回事?」柳鑫蓉怒問著其他發呆的人,她花費重金請他們來可不是讓他們來發呆的。
  
  「她、她……殺了我們的人。」
  
  被柳鑫蓉一問,終於回神,顫抖的舉起手臂,指著柳瀾煙,那神情跟見了鬼似的。
  
  「怎麼可能?」要是說誰殺了人都有可能,但是說柳瀾煙殺了人,還是一個有三階妖力的人,還不如告訴她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更為可信一些。
  
  「柳小姐,這次的事情……」看樣子像是那些人的頭領開口說話,他有意退出。
  
  「你們看她可有半分妖力?」柳鑫蓉根本就不等那人說完,直接一指柳瀾煙,她還就不信了,柳瀾煙是個不死之身。
  
  她怎麼都除不掉柳瀾煙,是吧?
  
  聽到柳鑫蓉的話,那些人也細細的打量著柳瀾煙,果然,在她身上沒有半分妖力的跡象。問題是,他們的人剛才確實是死了。
  
  幾個人使了一個眼色,慢慢的形成包圍圈,逼近柳瀾煙。
  
  隨著他們的腳步移動,身上的妖力在不停的暴漲,看來剛才的那一幕給他們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這次沒有一個掉以輕心的。
  
  他們想要合眾人之力,一起斬殺柳瀾煙。
  
  「二老爺,求求您,快讓鑫蓉小姐住手。我求您了。」秦袖看到場地內的情況變化,轉身噗通一下就跪到了柳晉利面前,不停的哀求著。
  
  她進不了場地,唯有柳晉利可能勸勸柳鑫蓉,她不要看到自己的小姐喪命啊。
  
  「論品會不允許有半點外力干預,秦袖,我也沒有辦法。」柳晉利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情。
  
  柳瀾煙背後還有妖神,自己的女兒這麼做真是太魯莽了。
  
  但是,就算是在論品會上殺人,也沒有人會計較。
  
  來參加論品會本來就是會有傷亡,這是大家都明白的。
  
  柳晉利不在意秦袖的反應,而是望向主位之上的妖神,看到他依舊慵懶的靠在座椅上,並沒有因為場地內的情況有半分情緒的波動。
  
  柳晉利心裡咯登一下,妖神這是在意柳瀾煙還是不在意?
  
  背對著看台的柳瀾煙聽到了秦袖的聲音,一直平靜的眼眸中突然的有光芒跳動了一下,微微的揚起頭來,越過步步逼近的人群直直的看向柳鑫蓉。
  
  就這麼一眼,柳鑫蓉瞳孔突然的一陣緊縮,好像有利刃透過她的雙眸直直的刺入心臟,疼得她身體一顫,竟然不敢與柳瀾煙對視。
  
  「柳鑫蓉,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熟悉的聲音,並不熟悉的語調,冰冷得宛如從地府傳來,陰寒刺骨,令她遍體生寒。
  
  柳鑫蓉驚愕的抬頭,不敢相信的望了過去,這是柳瀾煙會說出來的話嗎?
  
  匆忙的抬頭之間,只感覺到眼前一道冷戾光芒閃過,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嗆得她重重的咳嗽起來。
  
  抬頭細看,一瞬間,讓她呆若木雞。
  
  空空如也。
  
  柳瀾煙身邊空空如也。
  
  什麼都沒有。
  
  剛才那三十幾個圍過去的人全都消失了。
  
  嗯……要說消失也不是很正確,在地面石板上,有淡淡的一層紅色痕跡,好像是細膩的血霧灑下,極其的均勻。
  
  順著血痕看過去,正好看到柳瀾煙單手握著一柄雪亮長劍,立在場中,衣袂翻飛,嗜血而笑宛如地府修羅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別說是柳鑫蓉嚇傻了,就算是看台上的眾人也都驚呆了。
  
  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三十幾個人靠過去,還沒等出手,柳瀾煙手中發出了一道白亮光芒,那三十幾個人全都變成了血霧,飄散開來。
  
  那些實力強的人一眼就看穿了三十幾個人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三階的妖力,卻依舊被柳瀾煙一招秒殺。
  
  這說明一個什麼問題?
  
  柳瀾煙至少也是五階以上的實力。
  
  一個王城之內人盡皆知的傻女,竟然是個五階妖力的強者,這、這、這已經不是震驚可以形容眾人心情的了。
  
  他們全都看走了眼不成?
  
  「你、你……你一直在裝傻?」柳鑫蓉驚聲尖叫著,喊出了眾人心底的想法。
  
  「柳瀾煙,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竟然隱瞞妖力。你是想幹什麼對妖界不利的事情?」柳鑫蓉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立刻就又想到了一個陷害柳瀾煙的方法。
  
  「你手裡握著大長老的玉牌,如今又隱藏妖力。」柳鑫蓉越說越順的指責著柳瀾煙,「你是不是想用長老玉牌去調動人馬,然後趁機奪下妖主之位?」
  
  柳鑫蓉一口氣喊完,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機智。
  
  她就不信整不死柳瀾煙。
  
  「柳瀾煙,這是怎麼一回事?」余靳爍開口問道,如今這個事情已經不單單是論品會的事情了。
  
  這關係到妖主之位的穩固。
  
  難道說柳瀾煙真的是生了反心嗎?
  
  柳瀾煙微微抬頭,看向了看台之上的余靳爍,就這麼平常的一眼,卻蘊含了無盡的殺氣,讓余靳爍的心臟驟然收縮。
  
  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只見柳瀾煙身體已經整個飄浮起來,手中的長劍高舉狠狠的斬了下來。
  
  強悍的力量在空中凝聚,場地內的石板地寸寸龜裂開來,細小的石子被捲上了半空,會場內的眾人驚駭的瞅著浮立於半空的柳瀾煙,只感覺到口乾舌燥心跳如雷。
  
  沒有人逃,不是不想,而是動不了。
  
  妖力在三階以下的,直接暈倒,實力稍強一些的只顧得用妖力護住自己的心脈,不被那彪悍的力量壓迫致死。
  
  這、到底是怎樣恐怖的力量?
  
  八階妖力?
  
  九階妖力?
  
  恐怕遠遠不止如此。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5:33

  第三十五章 反叛之心
  
  「小姐!」秦袖的一聲驚叫,讓柳瀾煙的動作稍稍一頓。
  
  就這麼一頓的工夫為余靳爍贏得了生機。
  
  本來毫無反抗機會的余靳爍趕忙將自己的妖力完全釋放出來,所有的妖力凝聚在身前形成一個妖力盾。
  
  七階妖力全部凝聚而成的妖力盾,就算是同樣的七階妖力想要破開都要耗費一番工夫。
  
  余靳爍並沒有托大,快速的閃身避開。
  
  也幸好余靳爍沒有半分的停留,就在他躲開的一瞬間,陡然的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背後襲來。
  
  想都沒想,腳下用力,奮力一蹬,直接躥出去老遠,感覺到危險沒有跟來,這才心底發慌的回頭。
  
  這一回頭,嚇得他雙眼大睜,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他剛才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陷入地面足足有兩三米深。斷口整齊,堅硬的石板地沒有一絲被強行破開所產生的石屑迸濺,這個樣子,就好像是一整塊兒豆腐被竹刀劃開。
  
  余靳爍呆立在原地,沒有辦法消化眼前的一切。
  
  他哪裡知道其他人比他的驚訝更甚,與其說是驚訝還不如稱之為驚恐。
  
  余靳爍是沒有看到,但是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道余靳爍耗盡七階妖力凝聚出來的保護盾,在劍芒之下,就好像是遇到了烈火的雪花似的,碰沒有碰到,迅速的消散。
  
  「柳瀾煙,大膽!」妖主從主位上站了起來,伸手指點著浮立於半空的柳瀾煙,面露怒意。
  
  剛才柳鑫蓉說的話,他還是半信半疑,此時一見到柳瀾煙的恐怖力量,讓他確信無疑。
  
  尤其此時柳瀾煙臉上的神情,哪裡還有平日裡的憨傻天真,那嗜血陰冷的氣息好像是實質的海浪一般,一下一下的拍擊著眾人,讓他們有一種快要窒息的壓迫感。
  
  所以,他百分百肯定,柳瀾煙平日裡一直是在裝傻,一定是另有圖謀。
  
  「來人,給我拿下。」妖主一聲令下,他的近身侍衛全都站了出來。
  
  什麼?
  
  為什麼會場的士兵不過去?
  
  過去幹什麼?送死嗎?
  
  連余靳爍都擋不住的攻擊,普通士兵過去,完全就是白給。就算是妖主身邊的近身侍衛,上去也就能稍稍的拖延一點時間罷了。
  
  不是他們太弱,實在是柳瀾煙表現出來的力量太恐怖,遠遠的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妖主的命令讓秦袖反應上來,她家小姐有危險。
  
  焦急的目光一轉,看向了余靳爍,秦袖大聲疾呼著:「王爺,我家小姐絕對沒有反叛之心。您幫忙澄清一下啊。」
  
  秦袖也知道,如今去求柳晉利根本就沒有半點用處,她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了余靳爍的身上。
  
  「澄清?」余靳爍看著秦袖,面露譏諷笑意,「本王如何知道她的心思,又如何為她澄清?」
  
  就剛才柳瀾煙不留餘力的一擊,已經讓余靳爍心生殺意。
  
  幸虧是他躲得快,若是慢上一步,他恐怕早已化成一團血霧了。
  
  他現在是恨不得對柳瀾煙除之而後快,還讓他為她澄清?
  
  真是癡人說夢!
  
  「王爺,小姐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您剛剛還不是說論品會結束之後,要履行婚約嗎?」秦袖現在已經顧不得其他,大聲的叫了出來。
  
  她的意思很明顯,柳瀾煙跟余靳爍有婚約,又怎麼會生出反叛之心呢?
  
  其實秦袖也是很驚訝柳瀾煙突然展現出來的強悍力量,但是,心中除了驚訝之外,並沒有太多的其他感覺。
  
  柳瀾煙的實力越強她越高興,只有有了實力,才不會任人欺凌。
  
  問題是,如果這個實力成了被妖主忌憚的東西,威脅到小姐的性命,這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婚約?」余靳爍譏笑道,「本王當日答應的是與大長老的女兒聯姻,好像大長老的女兒並不是柳瀾煙,而是柳鑫蓉吧。」
  
  余靳爍的這句話無異於狠狠的扇了柳瀾煙一巴掌。
  
  她是大長老的女兒,不過這個大長老的前面要加一個「前」字,前大長老的女兒。
  
  「王爺,您、您,怎麼、怎麼可以這樣?」秦袖臉色忽白忽青,驚怒之下完全忘記了禮儀尊卑。
  
  余靳爍並沒有因為秦袖的話而呵斥,只是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一個嚇人都敢來質問本王,看來這都是柳瀾煙平日裡教導的好啊。」
  
  「王爺……」秦袖臉上血色盡退,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再說下去,現在無論說什麼,只會給柳瀾煙增加更多的麻煩,把她的小姐往死路上推。
  
  「啟動護法大陣。」妖主的冷言命令,瞬間將秦袖打入了無底的深淵。
  
  護法大陣,那是保護王城的最後一道防線,只有在王城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才會用到的。
  
  妖主、他是要將柳瀾煙趕盡殺絕。
  
  相對於秦袖的悲痛焦急,柳鑫蓉此時絕對是欣喜若狂。
  
  余靳爍承認了,當著眾人的面承認她才是跟他有婚約的人,也就是說,她馬上就會成為王妃了。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妖主啟動護法大陣,柳瀾煙必死無疑。
  
  不僅是除掉了讓她極其礙眼的柳瀾煙,而且更重要的是,柳瀾煙一直捏著的大長老玉牌將會落到她父親的手中,讓她父親成為名副其實的大長老。
  
  妖主的一句話,立刻讓會場中的眾人騷動起來,議論紛紛。
  
  護法大陣?
  
  柳瀾煙的實力已經恐怖到這個地步了?
  
  余昕逸緊張的坐在看台上,腦中思緒飛轉,在想怎麼能將柳瀾煙給保住。
  
  護法大陣都啟動了,這下可不是一個小麻煩啊。
  
  會場周圍的上空出現了奇怪的符咒,飛旋在半空,形成了一個個奇怪的圖案。
  
  所有的人都可以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若是護法大陣啟動,柳瀾煙恐怕連具屍體都留不下。
  
  妖主寒霜罩面,盯著浮立於半空之中的柳瀾煙,這次的護法大陣僅僅是小範圍的使用,但是對付柳瀾煙綽綽有餘。
  
  「主上,您沒有確實的證據啊,不能因為懷疑就殺了小姐!」
  
  現在他已經不管柳瀾煙是不是真的有反叛之心,對於威脅到他地位的人,他是寧肯錯殺絕對不會放過。
  
  所以對於秦袖的呼喊,妖主直接置若罔聞,抬手,催動護法大陣。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5:40

  第三十六章 誰有意見
  
  符咒不停的飛旋,快速的縮小成一個圓環,飛向了柳瀾煙的頭頂上空。
  
  「小姐,快走!」秦袖縱身一躍,直接從看台上跳了出來,幾個飛躍衝到了場地邊上,就要撲過去。
  
  只是,她前衝的身體彭的一下撞到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反彈出去,重重的摔到地上,身上的衣裙全都被磨破。
  
  反彈力之大,可見秦袖沖的有多快,有多心急。
  
  「沒用的,你的力量根本就對抗不了護法大陣。」早就退出危險範圍的柳鑫蓉幸災樂禍的說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柳瀾煙既然生了反叛之心,就應該料到了這個結果。」
  
  「柳鑫蓉,你何必如此煞費苦心要置我家小姐於死地?」秦袖抬頭,憤怒的瞪著柳鑫蓉。
  
  要不是柳鑫蓉剛才的胡說八道,妖主又怎麼會斷定柳瀾煙有反叛之心?
  
  如今的局面都是柳鑫蓉造成的。
  
  只是,現在秦袖已經沒有工夫跟柳鑫蓉浪費口舌了,她要保住柳瀾煙。
  
  就算是要傷害她家小姐,也要踏著她的屍體過去。
  
  妖主可不管下面發生什麼,催動著護法大陣。
  
  在柳瀾煙的上空發出辟啪的力量爆裂聲,力量不停的疊加,眼看著就要發動攻擊。
  
  秦袖沖了幾次都沒有衝進去,急得都快瘋了,偏偏在護法大陣之中的柳瀾煙一點感覺都沒有。
  
  浮立於半空,慢慢的抬頭看了看她上空的力量圓環,唇邊泛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意,那樣淡淡的笑容好像是經歷萬年殺戮,浸滿鮮血的刀鋒一般,銳利的劃過,讓眾人的有一種被砭刺的感覺,下意識的瑟縮了縮。
  
  看到柳瀾煙的笑容,妖主眉頭皺了起來,這個柳瀾煙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反叛之心,他都容不下她。
  
  不能為他所用,還不如盡早除去。
  
  妖主手起,有淡淡的血紅光芒在他的掌心浮動,隨著這血紅光芒的浮動,柳瀾煙頭頂的圓環能量陡然的加劇。
  
  在圓環的中心陡然的出現一點亮光,還沒等眾人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刷的一下直直劈了下來。
  
  燦亮的光芒瞬間刺痛了眾人的雙眼,緊閉雙眼的眾人心裡一悶,好像有滔天的巨浪一下子拍擊在他們的面門似的,一瞬間呼吸中斷,心臟好像要被震裂了似的痛苦叫囂著。
  
  張開嘴,根本就沒有辦法呼吸到空氣,想要大喊,所有的聲音都被卡在咽喉處,根本就發不出半點聲音。
  
  什麼柳瀾煙,什麼護法大陣,全都沒有心思去想。
  
  痛苦已經佔據了他們所有的感官。
  
  唯有一些實力在六階以上的人,勉強不受強光的影響,心中發顫的思索著柳瀾煙的下場。
  
  這下,柳瀾煙恐怕要灰飛煙滅了吧。
  
  叮的一聲脆響,就好像是兩塊兒上好的玉石碰撞在一起發出的悅耳聲音。
  
  就這麼輕輕的不大的聲響,卻好像是投入了湖心的石子一般,泛起淡淡的漣漪,快速的擴散開來。
  
  是那麼的舒服,緩解了眾人被護法大陣力量衝擊之下的痛苦。
  
  眾人睜眼一看,被他們認為絕對會灰飛煙滅的柳瀾煙依舊完好無傷的浮立於半空。她的頭頂上方,什麼都沒有。
  
  也就是說,剛才的護法大陣消失了。
  
  大多數的人全都面面相覷,根本就不知道在他們閉眼的一瞬間發生了什麼。
  
  環顧左右才發現有些人目瞪口呆,形成了石化的狀態。
  
  有六階妖力的他們,自然是將剛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護法大陣的力量重重劈下來的時候,碰到了一片青翠的竹葉。
  
  那一片輕飄飄的竹葉不僅完全承接住了護法大陣的攻擊,而且還反擊回去一股力量,直接將護法大陣給擊碎。
  
  「尊主,這是何意?」妖主的話,除了六階以上的人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是一頭霧水的看了過去,這、怎麼還有妖神的事兒?
  
  只要有人的地方,什麼消息都藏不住,很快的,剛才好多六階以下沒有看到的情況,就被傳了開來。
  
  整個會場內立刻唏噓一片,怎麼都沒有想到,妖神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這個人……」妖神溫和的目光在柳瀾煙的身上轉了一圈,然後落到了妖主的臉上,輕語道,「不能殺。」
  
  話語輕柔,如春風拂面,只是,那話中的意思,絕對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尊主,這柳瀾煙可是有背叛之心,絕對不能留。」妖主心中一顫,不明白為什麼妖神會為柳瀾煙說話,但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有可能動搖他地位的人,絕對不能留。
  
  「背叛之心?」妖神不以為意的輕笑,「何以見得?」
  
  妖主開口想自己回答,突然的念頭一轉,看向柳鑫蓉:「你來說。」
  
  剛才說柳瀾煙有反叛之心的也是柳鑫蓉,讓她來回答最好,也省得他與妖神之前有不愉快。
  
  「是,主上。」柳鑫蓉行禮之後,仰首說道,「眾所周知,柳瀾煙是一個沒有半分妖力的人,連內丹都無法凝聚。為什麼她現在會有這麼厲害的妖力?」
  
  「妖力絕對不可能突然出現,一定是她平日裡特意的隱藏自己的實力。平白無故的隱藏實力,不是有反叛之心又是什麼?」
  
  柳鑫蓉說的是義正詞嚴,也讓會場內眾人連連點頭,顯然是認同了柳鑫蓉的話。
  
  「她的妖力很厲害?」妖神似笑非笑的看著柳鑫蓉,讓她一時不知道妖神到底是什麼意思,只好如實回答著,「是。剛才直接秒殺了這麼多人,還差點傷了王爺。」
  
  誰不知道余靳爍是七階妖力,由此可見柳瀾煙的實力有多強了。
  
  「尊主,這件事情可是證據確鑿,柳瀾煙她……」
  
  「哈哈……」妖主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妖神的大笑給打斷。
  
  妖神的大笑笑得眾人莫名其妙,不解的望著他,紛紛猜測,妖神這是怎麼了?
  
  「她要是實力不強就怪了。」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妖神伸手一指柳瀾煙,自信一笑,「難道本尊的無塵劍連個七階妖力的妖都對付不了嗎?」
  
  「什麼?」
  
  「無塵劍?」
  
  「尊主的貼身兵器?」
  
  妖神的一句話,徹底讓會場內炸了鍋,嗡嗡嗡的議論聲充斥其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柳瀾煙手中的長劍上。
  
  妖主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仔細的辨認之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確實是妖神的貼身兵器--無塵劍。
  
  無塵劍。
  
  誰人不知當年妖神手執一柄無塵劍,力蕩三界,無人可敵。
  
  無塵劍出,天地變色。
  
  縱然無塵劍已然塵封千年,但是當日的絕代風采早已深深的烙印在眾人的腦海,永遠無法磨滅。
  
  可以說,無塵劍,就是尊主的代表。
  
  此時,無塵劍竟然出現在柳瀾煙的手中,其中代表著什麼意思,還需要深究嗎?
  
  眾人越想心中越膽寒,越想這背後的意思,心裡越發顫。
  
  「尊主,這無塵劍,您怎好隨意的借給他人?」妖主臉色慘白的苦笑說道。努力了半天,才堪堪將自己的聲音保持住,沒有顫抖。
  
  聽到妖主的話,妖神唇角慢慢的揚起,露出溫和的笑意,一字一頓,溫和輕問:「本尊送給瀾煙無塵劍,你們有意見?」
  
  溫和春意,處處隱含肅殺之氣,寒了天地。
  
  會場內一片死寂,只因尊主話中的兩個字--送給!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5:57

  第三十七章 送給她了
  
  送、送給?
  
  不是借出嗎?
  
  會場內的眾人面面相覷互相的看著,想從對方的眼中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只是,在對方的臉上看到的是同樣的震驚,同時也傳遞出一個讓他們無法接受卻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無塵劍是妖神送給柳瀾煙的。
  
  短暫的呆滯震驚之後,會場內嘩的一下掀起了議論熱浪,每個人都在不停的說著,問著,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們說的什麼。
  
  其實,大家也不知道自己想聽清楚什麼,恐怕就連他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他們要表達什麼意思。
  
  大腦一片的空白,亂糟糟的根本就理不出半點頭緒來。
  
  只感覺到雙耳充斥著令他們煩躁的嗡嗡聲,看著周圍人的嘴巴在不停的開合著,奮力的叫嚷著自己的想法,卻沒有人給予半點重視。
  
  「尊主,那無塵劍是送給柳瀾煙的?」妖主不愧是妖主,最先反應上來,詢問著妖神。不過,就算是再怎麼鎮定,也都無法掩飾掉他話裡的震驚。
  
  妖神轉頭,輕輕的挑眉笑著:「有何不妥?」
  
  輕飄飄的一句話堵得妖主差點沒直接吐血。
  
  對,沒有任何不妥。
  
  無塵劍本來就是妖神的兵器,他想送給誰就送給誰。
  
  問題是,這樣貴重的東西如此輕易的送出去……這、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縱橫三界的無塵劍已經不是一件普通的兵器了,早就成為了妖神的代表,甚至可以說,就是他靈魂的一部分。
  
  這樣的無塵劍可以隨便送出去嗎?
  
  「沒、沒有。什麼不妥都沒有。」妖主連連擺手說道。
  
  開什麼玩笑,再貴重、再珍貴也都是妖神的事情,他有什麼權利干涉?
  
  「尊主,就算是您將無塵劍送給柳瀾煙的。她隱藏妖力也是確有其事。」余靳爍在旁邊低沉的開口。
  
  妖主可以將剛才的事情揭過去,但是他不能。
  
  剛剛差一點他就喪命了。
  
  余靳爍陰毒的盯著柳瀾煙,正琢磨著怎麼對付她,好出了他心頭的那口惡氣。
  
  「妖力?」妖神輕輕的笑著,手指輕輕的一彈,浮立於半空的柳瀾煙緩緩的落回到了地面,那逼人的氣勢瞬間消散。
  
  就連剛才臉上那邪肆的嗜血笑容也全都消失不見,平日中的懵懂天真重新的回到了柳瀾煙的臉上。
  
  此時的她正迷茫的眨著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望著周圍的一切。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阻隔的屏障消失,秦袖終於跑了過來,一把將柳瀾煙給抱住。
  
  柳瀾煙被秦袖抱在了懷裡,依舊有些呆呆傻傻的,半天沒有反應。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秦袖被柳瀾煙的樣子給嚇到了,不停的輕拍著柳瀾煙的後背。
  
  「秦、秦姨……」柳瀾煙哽咽了半天,說出了一句令眾人吐血絕倒的話,「他們欺負我……」
  
  就這麼一句話,會場內摔倒一片。
  
  到底誰欺負誰啊?
  
  直接拿著妖神的成名兵器,秒殺了眾人,又差點將余靳爍給斬殺了,還、還別人欺負她。
  
  一時之間,眾人無語問天,默默流淚,世上還有天理嗎?
  
  「無塵劍的力量好強。」蘇瀚昊在一旁感歎了一聲,只不過他的感歎聲音不小,在這個格外安靜的會場內,被附近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他這一句也是為了柳瀾煙解圍,剛才柳瀾煙恐怖的力量並不是因為她隱瞞了妖力,而是因為她手中的無塵劍。
  
  妖主看了看下面的情況,笑問道:「尊主的意思,是選了柳瀾煙作為力量傳承之人?」
  
  語氣之客氣,彷彿剛才動用護法大陣勢要斬殺柳瀾煙的另有其人一般。
  
  「本尊覺得不錯。」妖神隨意的輕笑著,詢問著妖主的意見,「妖主覺得如何?」
  
  妖神的這句問話,惹得妖主差點噴血。
  
  無塵劍都送給柳瀾煙了,現在來問他如何?
  
  要是妖神不看好柳瀾煙,會把無塵劍隨隨便便的送出去嗎?
  
  真以為無塵劍是大白菜啊,滿地都是?
  
  心裡狠狠的鄙視著妖神,妖主的臉上還不能露出半點,依舊陪著笑臉:「柳瀾煙心底淳樸,沒有受到塵世半分干擾,果然是力量傳承的絕佳人選。」
  
  都找到力量傳承的人了,還來參加論品會幹什麼?
  
  妖主心裡那叫一個氣啊,敢情妖神把這個榮譽之爭的論品會當做了一場遊戲不成?
  
  要是說早就看好了柳瀾煙,直接把她收入門下不好嗎?
  
  非要在論品會上弄這麼一出,這算怎麼回事?
  
  當然,所有的不滿,都是妖主在心裡叫囂,他還沒有那個勇氣直接跟妖神說,除非他想讓妖界易主。
  
  「本尊也是如此認為的。」妖神滿意的輕笑著,只不過那張笑臉在妖主他們看來,真的是十分可惡。
  
  「尊主,這次的勝出者是柳瀾煙還是……」妖主小心謹慎的試探問道。
  
  擺明了柳瀾煙不是憑著自己實力贏的。借助妖神的無塵劍,別說贏個論品會了,就是在外遊歷也絕對能把妖界攪個天翻地覆。
  
  太不公平了。
  
  「都可以僱傭旁人來比試了,隨便拿把兵器上去也沒有什麼問題吧?」妖神漫不經心的話,讓會場內的眾人冷汗狂流。
  
  柳鑫蓉聯合外人這招數是有點卑鄙,但是也沒有說不可以。往屆論品會上幾人聯合起來的也不是沒有。
  
  要這麼說,柳瀾煙也不算犯規。
  
  問題是,柳瀾煙拿出來的兵器,那是普通的兵器嗎?
  
  妖神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妖主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一個論品會的獲勝者而已。
  
  「那麼這次的勝出的人便是……」妖主剛要宣佈的時候,卻被妖神打斷。
  
  「算了,一個勝出的名號而已,不要也罷,送給她了。」妖神起身,隨意的說道,「準備一下,讓瀾煙好好休息休息,她應該累了。」
  
  柳瀾煙累了?
  
  請問一句,整個論品會她做什麼了嗎?
  
  妖神的話惹得眾人齊齊望天,無言以對。
  
  至於這次論品會的獲勝者柳鑫蓉,可是一點都沒有興奮的感覺,只感到了深深的侮辱之意。
  
  獲勝、不是她爭取來的,而是柳瀾煙不要送給她的。
  
  她竟然到了被一個傻子施捨的地步?
  
  耳邊是妖主宣佈她獲勝的聲音,只是,這本該無上的榮耀此時全都化為了恥辱,如同鋼針一般深深的刺進了她的心底。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6:09

  第三十八章 誰的力量
  
  晚上在王宮之中還有一場慶賀宴會,只不過,這次到場的賓客,顯然沒有給柳鑫蓉這個主角應有的重視。
  
  當然,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會忘記去恭賀柳鑫蓉。
  
  不管她這個獲勝者是不是被人施捨來的,她即將要成為王妃的事情可是千真萬確的。
  
  那些世家貴族自然要多多的恭維一番,誰都不會腦子有病的去跟余靳爍這個風頭正盛的王爺過不去。
  
  柳鑫蓉頻頻接受著眾人的道賀,臉上的笑容都快僵掉。
  
  絕對不是因為她笑得時間太長,而是她看出來那些人道賀中的敷衍之意。
  
  若是以往的論品會結束之後,獲勝者絕對是眾人追捧的人物,就連在論品會上表現不俗的人都會有人去巴結恭維。
  
  參加論品會,就是一個展現實力的平台,在他們這個年紀,能有如此卓絕的表現,日後的發展無可限量。
  
  本以為,這次她將會風頭出盡;本以為,她將會是年輕一輩最傑出的人。
  
  所以她花費重金請來了幫手,將參加論品會人的實力徹夜研究透,耗費了種種苦工,最後竟然功虧一簣。
  
  是,表面上看她好像是贏了。
  
  王爺未過門的王妃,論品會的獲勝者,但是,細細琢磨起來,哪一樣是真正因為她才實現的?
  
  眾目睽睽之下,論品會的獲勝者身份是柳瀾煙不要施捨給她的。
  
  至於未來王妃的身份……略微想想就知道,那也是余靳爍不想迎娶柳瀾煙拿她找的借口。
  
  聽聽宴會上的這些人,跟她打過招呼之後,口中談論的只有一個名字--柳瀾煙。
  
  「尊主把無塵劍送給柳瀾煙,這事可真是意外啊。」
  
  「哈哈……說不定是柳瀾煙有什麼出眾的地方,被尊主看到了。」
  
  「也是,上次柳瀾煙找尊主要內丹,尊主不是也沒生氣嗎?」
  
  「是啊,是啊。看來柳瀾煙在尊主心中的地位不低啊。」
  
  柳鑫蓉緊緊的捏著手中的酒盞,手指的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牙齒更是咬得咯吱咯吱直響。
  
  明明是因為她而舉行的宴會,為什麼都不關注她,偏偏去討論那個該死的傻女人柳瀾煙?
  
  「蓉兒,別想這麼多,獲勝者還有王妃都是你。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不用太在意。」知女莫若父,柳晉利自然明白柳鑫蓉心中的不滿。
  
  不過,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小問題。
  
  只要抱住了余靳爍這棵大樹,日後在妖界,他們的地位絕對不用擔心了。
  
  至於尊主的問題,根本就不用多擔心。
  
  尊主在妖界的勢力固然很大,但是,尊主一直都無心妖主之位。
  
  所以,對於今天的這個結果,柳晉利是十分滿意的。
  
  「我知道的,爹。」柳鑫蓉強壓下怒意,露著笑臉周旋在人群中。
  
  她一定會將柳瀾煙踩在腳下,一時的成敗而已,她絕對不會輸。
  
  眾人在殿內議論著柳瀾煙的事情,同時眼睛一直在入口處掃著,想要在第一時間看到他們議論的主角。
  
  只是,讓他們失望了。
  
  直到宴會結束,柳瀾煙以及尊主全都沒有出現。
  
  大家真正關心的主角沒有出現,一場宴會草草的結束。
  
  「怎麼柳瀾湮沒有出現?」
  
  「就是,就算她被尊主重視,也太囂張了。」
  
  正說著,突然的看到一輛奢華的馬車從王宮內離開。
  
  簡單的馬車,並沒有什麼裝飾,之所以說它奢華,那是因為車體上面用來照亮的燈盞都是用玉石雕琢而成,裡面並沒有燈火,而是稀少的月光石來照亮。
  
  「那不是尊主的……」有人低聲驚呼,已經認出了馬車所屬何人。
  
  「聽說是柳瀾煙乏了,尊主直接帶她回去。」有知道一些小道消息的人壓低了嗓音得意說道。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看來他們日後很有必要去好好的結識一下柳瀾煙啊。
  
  她在尊主心中的地位太特殊了。
  
  馬車內,尊主坐在旁邊,看著酣然入睡的柳瀾煙笑得分外溫和。
  
  這樣溫和的目光看得彭臻是毛骨悚然,尊主這是真的關心柳瀾煙還是在算計她?
  
  無論是哪樣,好像柳瀾煙身上都沒有足夠的資本,這也正是他最奇怪好奇的地方。
  
  所有的答案都在眼前,只是蒙著一層紗而已,偏偏可以將這層紗掀開的兩個人,一個在熟睡,一個在旁邊輕笑,沒有一個人肯給他答案。
  
  彭臻沮喪的用手揉著額頭,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馬車內格外的安靜,或者更準確的說,應該是詭異的寂靜。只有馬蹄敲擊在石板上發出的清脆撞擊聲以及車輪骨碌碌的碾壓聲,讓那份寂靜愈發的凝重。
  
  回到妖神的地方,自然有人妥善的安置好了柳瀾煙。
  
  「尊主,現在可以去了吧?」彭臻可不管柳瀾煙在尊主的心裡有多特殊的地位,他可是更關心那個一直被拖延的事情。
  
  「嗯,明日動身。」妖神陷入軟椅內,隨意的說道。
  
  聽到妖神的決定,彭臻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心中的大事放下,好奇心立刻冒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尊主,您真的想收柳瀾煙當弟子?」
  
  「你覺得有問題?」妖神似笑非笑的瞟了彭臻一眼,並沒有生氣的意思。
  
  彭臻跟了妖神時間很長,也是他的心腹,膽子稍稍大了一些,點頭附和著:「她沒有妖力,修煉起來終究麻煩一些。」
  
  彭臻的話說的已經很客氣了,沒直接說明柳瀾煙根本就是一個廢物。
  
  聽到彭臻的話,妖神輕輕的勾起唇角,笑問道:「你覺得她真的是個傻女?」
  
  「不是嗎?」彭臻倒是被妖神的這句話給問愣住了。
  
  「無塵劍可不是一般人輕易就能使用的。」妖神意有所指的話,讓彭臻驚愕的瞪大了雙眼,驚呼出聲,「難道在會場上是柳瀾煙的力量?」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8:57

  第三十九章 惺惺相惜
  
  彭臻驚愕的盯著妖神,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眉目來,可惜,任憑彭臻瞅了半天,也是沒有瞧出半點端倪。
  
  長歎一聲,彭臻認輸:「尊主,到底是怎麼回事,您就別跟小的我賣關子了。」
  
  彭臻的語氣那叫一個卑謙,他猜不透,不猜了總行吧?
  
  「不好說。」妖神的話一說出來,差點沒讓彭臻直接吐血而亡,什麼叫不好說?
  
  不好說,剛才還那麼說?
  
  彭臻忍無可忍的對著屋頂翻了個白眼,耍他呢?
  
  看到彭臻鬱悶的模樣,妖神輕輕的笑了起來,能讓他開心的事情還真是不多,也就對著彭臻這個不像是下屬的下屬還能讓他心情好點。
  
  「她的實力如何,目前還看不透,但是可以肯定,柳瀾煙絕對不是世人口中的傻女。」
  
  妖神若有所思的說著,其實,在柳瀾煙的身上還有太多的謎團,他想盡快的解開,急切的想要知道裡面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但是,那重重謎團又讓他有些猶豫,生怕解開之後,裡面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她真的隱瞞實力?」彭臻心裡已經想到了這個答案,只不過,從妖神嘴裡得到肯定的答案,還是讓他驚詫不已。
  
  對於彭臻的驚訝,妖神祇是輕笑不語。
  
  彭臻現在可顧不得妖神怎麼想的,細細的琢磨起柳瀾煙的事情來,思索良久之後,感歎著:「如果真的是隱藏實力的話,柳瀾煙太恐怖了。」
  
  妖神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彭臻,也不管他,任憑他自言自語的在那裡嘟噥。
  
  「要是說以前的大長老替柳瀾煙隱瞞實力,還情有可原,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是,以前的大長老已經身亡,柳晉利有什麼理由為柳瀾煙隱瞞實力?」
  
  「更何況,柳瀾煙一直生活在柳府內,絕對不可能一點破綻都沒有。」彭臻越琢磨越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你覺得秦袖這個人怎麼樣?」妖神的問題十分的突兀,問得彭臻一愣,這跟秦袖有什麼關係?
  
  不過,妖神既然這麼問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彭臻也就順著妖神的問題想了下去。
  
  腦海中冒出秦袖的模樣,要說對柳瀾煙忠心吧,那是肯定的。可是,秦袖好像有點笨的可以。
  
  跟秦袖接觸不多,從會場上那幾句話也可以大致的猜測出秦袖的性子來,傻兮兮的。
  
  等一下。
  
  彭臻腦中靈光一閃,突然的想到了什麼。
  
  要是說柳瀾煙真的隱藏了實力的話,她就絕對不是外面傳言的傻女。能將自己的實力隱藏得怎麼深,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柳瀾煙這樣高深莫測的人身邊會隨便的放上一個只有忠心沒有腦子的人嗎?
  
  也就是說……
  
  「秦袖是在裝傻!」彭臻激動的叫了出來,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原來如此,就連他都不得不佩服柳瀾煙了,不僅自己的演技高,而且連身邊的人都調教得這麼好。
  
  興奮的說完,一抬頭,卻發現深陷在軟椅中的妖神,眼角眉梢噙著一抹戲謔的笑意,笑得他心裡直發毛。
  
  難道,他猜的不對?
  
  「尊主,我想的不對?」彭臻要說世上最害怕的事情,不是生死,而是眼前這位的笑容。
  
  妖神一笑,總感覺沒什麼好事。
  
  「好像柳晉利接任大長老之後,柳瀾煙就一直居住在偏院吧。」妖神又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弄得彭臻莫名其妙的點頭,「是啊。」
  
  這跟他剛才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嗎?
  
  「一切的事情都是秦袖在打點,沒錯吧?」妖神可不管彭臻心裡怎麼糾結,依舊兀自的說著。
  
  「是,沒錯。」彭臻連連點頭,這些問題暗一全都調查清楚了,幹什麼還要重複一遍?
  
  「所以……」妖神說了兩個字之後,就閉口不談,等得彭臻差點抓狂,最後不得不追問了一句,「尊主大人,所以什麼啊?」
  
  想要急死他嗎?
  
  妖神看了一眼彭臻,輕歎一聲,食指輕點自己的額頭,調侃道:「彭臻,你自己就不能動動脖子上面的東西嗎?」
  
  一句話說的彭臻冷汗直流,這不是罵他沒腦子嗎?
  
  好吧,沒腦子就沒有腦子,他認了,告訴他答案總可以吧。
  
  看著彭臻糾結又期盼的眼神,妖神終於淡淡的說了出來:「一個人若是沒有辦法時時刻刻的掩藏自己的本性,那麼還不如本色出演。」
  
  「啊?」彭臻驚愕的張大了嘴巴,這算是什麼答案?
  
  不過,彭臻能在妖神身邊跟隨千年,並不是徒有虛名之輩,順著妖神的話思索下去,答案已經清晰的擺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這個答案,讓彭臻更加的震撼,磕磕巴巴的驚呼:「柳瀾煙心思竟然縝密如斯。」
  
  柳瀾煙隱身在側院,並不與外人有過多的接觸。至於為她打理一切的秦袖根本就不知到柳瀾煙是在隱藏實力。
  
  再加上秦袖本來就是一個有忠心卻並不聰明的人,她在外的反應就是最真實的反應,自然沒有人會通過秦袖的表現來懷疑柳瀾煙。
  
  也就是說,柳瀾煙只用秦袖擋住了外面所有的探究視線。
  
  柳瀾煙這樣做的好處太多了。
  
  要是普通人裝傻隱藏實力,面對的是太多的人,而柳瀾煙只要面對秦袖就好。
  
  只要讓秦袖相信她沒有半點妖力,是個腦子受到刺激的傻女,那麼其他妄想通過秦袖來試探柳瀾煙的人,自然就是百分百相信。
  
  至於不多的幾次與外人接觸,以柳瀾煙的演技,絕對不會有破綻,除非是她想自己露出來。
  
  好恐怖的心機,好縝密的心思。
  
  越想彭臻就感覺到心裡發寒,那些認為柳瀾煙是傻女的人,要是知道了柳瀾煙的真面目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吐血。
  
  瞟了一眼笑容溫和的妖神,彭臻突然的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那個想法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讓他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
  
  「尊主,您是對柳瀾煙惺惺相惜嗎?」
  
  都是一樣的表裡不一,一樣的心機深沉,這兩個人怎麼看怎麼是絕配。
  
  「惺惺相惜?」妖神勾唇淺笑,眼角眉梢染上了一份邪肆之意,「這是一場無法退出的遊戲,或生或死。」
  
  明明是那麼溫和的笑意,那麼輕柔的嗓音,卻讓彭臻心裡驟然一緊,感覺到了妖神輕描淡寫話中的凝重。
  
  不可思議的看過去,竟然感覺到燈火之下的妖神是那麼的飄渺,好像隨時會化風而去一般。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9:04

  第四十章 深不可測
  
  「尊主……」彭臻下意識的叫了一聲,他怎麼感覺尊主好像隨時要消失似的?
  
  「下去準備吧。」妖神笑著收回目光,擺了擺手,示意彭臻下去。
  
  彭臻行禮,無聲的退了出去。
  
  走入院中,夜風輕輕的吹來,耳邊是竹葉沙沙的摩擦聲響,讓彭臻有一瞬間的恍惚,有著那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跟著尊主已有千年時間,外人看來,尊主做事肆意而為,其實,在他感覺來看,尊主一直都沒有開心的時候。
  
  好像尊主在隨性而為,可是,一點都不開心。
  
  彭臻輕歎一聲,尊主的事情不是他能揣測的,還是好好準備一下明天的事情。
  
  彭臻離開,房間內恢復了寧靜,讓妖神可以好好的休息。
  
  閉上了雙眸,久久的沒有移動,彷彿他已經入睡。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那個熟睡的人唇角微微的彎了起來,顯然,那人心情極佳。
  
  夜深人靜的地方,除了暗中戒備的人之外,其他人全都熟睡。
  
  本已經熟睡的柳瀾煙緩緩的睜開了眼眸,伸了一個懶腰坐起身來,隨意的打量了一下房間,輕輕的笑著。
  
  妖神倒是真夠大方的,給她安排的房間極其舒適。
  
  柳瀾煙起身,走到了窗口,將窗戶輕輕一推,夜風猛的一下子吹了進來,分外的清爽。
  
  遠處一片幽暗,根本就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耳邊只聽到夜風拂過樹葉帶起的輕輕沙沙聲。
  
  偶爾的一兩聲蟲鳴,打破了夜晚的寂靜,卻並不感覺煩亂,只覺得生機勃勃。
  
  輕輕的將被夜風吹亂的長髮挽到耳後,柳瀾煙靠在窗邊,安靜的坐著,好像是夜半醒來無聊的在吹夜風。
  
  暗處的人時刻的監視著柳瀾煙的一舉一動,在看到她的情況之後,見她沒有其他的舉動,那些人也就各司其職,沒有給妖神稟報。
  
  妖神這裡可謂是極其平靜,遠處山中的河水旁,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正坐在河邊的岩石上,光著腳丫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動著河水。
  
  月光下,河水蕩出一圈一圈的漣漪,粼粼波光,煞是好看。
  
  突然,紅衣女子身後閃過一道陰影,還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遠處啪的發出一聲悶響,緊接著傳來一聲低斥:「冰凌,別胡鬧。」
  
  聽到聲音,紅衣女子笑嘻嘻的收回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從岩石上一躍而下,輕靈的落在了地上:「誰讓你突然的在我身後出現。」
  
  「小姐還沒有消息嗎?」並沒有見到人影,只有聲音響起。
  
  提到這個,冰凌笑嘻嘻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可憐兮兮的低喃著:「沒有。」
  
  「妖神把小姐帶走這是要做什麼?」
  
  「天知道。」冰凌無奈的聳聳肩,剛要說什麼,突然耳朵動了動,豎起了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仔細的聆聽著什麼。
  
  一會兒之後,冰凌臉上露出了調皮的神色:「小姐讓咱們放心,她暫時在妖神的地方。有什麼事情小姐會聯繫咱們的。」
  
  「妖神的地方……希望小姐沒事……」
  
  「放心吧,小姐怎麼會讓自己有事呢。」冰凌笑嘻嘻的說著,身影一閃,整個人已經消失在原地,好像根本就不曾出現過一般。
  
  至於剛才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的人也同樣的安靜了下來,河邊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次日清晨,妖神要出門的時候,突然的出聲:「暗一。」
  
  「屬下在。」灰色的身影離開出現在妖神的面前,跪倒在地,恭敬道。
  
  「昨晚瀾煙可有什麼事情發生?」妖神看似隨意的問道。
  
  「回尊主,夜半時分柳姑娘睡醒,靠在窗邊坐了一會兒,現在還在睡。」暗一如實的回稟著。
  
  「嗯。」妖神輕嗯了一聲之後,轉身對著吩咐道,「走吧。」
  
  「是。」彭臻立刻跟上,門口有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至於暗一立刻隱身於暗處,不再現身。
  
  坐上馬車,啟程離開。
  
  「尊主,有何不妥之處?」旁人也許沒有發現,但是彭臻覺得尊主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問這件事情。
  
  那件看似平常的舉動,一定隱含著深意。
  
  「如果你突然的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應該怎麼做?」妖神並沒有直接給彭臻答案,反而是笑問著他。
  
  「先熟悉一下環境吧。」彭臻迷茫的答著,這跟剛才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嗎?
  
  「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瀾煙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妖神淡笑著說道,那眼眸之中沒有半分的不悅,反倒有一種讚許的意味。
  
  「那她……做了什麼嗎?」彭臻還是想不通,只是在窗邊坐了一會兒,能做什麼?
  
  「將秦袖放在身邊,迷惑了眾人的視線。真正的勢力,遠離了人群,自然不會被人發現。」妖神說的極為平靜,彭臻聽得可不平靜。
  
  「尊主,您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柳姑娘跟她的人聯繫了?」彭臻驚愕的張大了嘴巴,「可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半分妖力的波動,不是他自視甚高,他敢說在院落之內,半分妖力的波動都逃不過他的感覺。
  
  他一點都感覺到,難道說,柳瀾煙的實力已經高到如此地步了?
  
  「很有意思不是嗎?」妖神眼中滿是興奮的光芒,「怎麼將她的消息送出去,還沒有被人發覺……」
  
  妖神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揚著唇角,臉上是他都沒有感覺出來的激動。
  
  他所有的一切變化都被彭臻看在了眼裡,心中突然的一動,妖神從來沒有這樣的有活力,整個人都充滿了生機,再也不是平日裡那種死氣沉沉,萬事都無所謂的模樣。
  
  彭臻在心裡輕輕的歎息,希望這次柳瀾煙可以讓尊主正常一些,至少,多一些活著的感覺。
  
  至於柳瀾煙……別說尊主對她好奇了,就連他都好奇起來,這些事情從表面都是極其容易被人忽略的,但是,被尊主一說,他才發現,柳瀾煙真是深不可測啊。
  
  未來,一定會很有意思。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9:21

  第四十一章 如此不同
  
  一屋子的丫鬟捧著東西不知所措的盯著坐在床上耍賴的女子。
  
  「我要秦姨。」柳瀾煙抱著涼被蜷縮在床內,整個身子都縮在被裡只露出來烏溜溜的大眼睛,緊張戒備的盯著圍著她的那群丫鬟,說什麼也不出來。
  
  「這、這可怎麼辦啊?」那群丫鬟現在真是六神無主了。
  
  尊主離開的時候交待過,絕對不能讓柳瀾煙跟秦袖接觸,又不能怠慢了柳瀾煙。
  
  現在他們要為柳瀾煙梳洗打扮,她偏偏不肯配合。
  
  有一個機靈的小丫鬟眼睛一轉,計上心頭,低聲的哄著柳瀾煙:「瀾煙小姐,秦袖去外面忙了,你要是乖乖的梳洗打扮,也許一吃完早飯,秦袖就回來了呢。」
  
  話一說完,立刻遭到其他丫鬟的鄙視,柳瀾煙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這樣的哄騙方法有用嗎?
  
  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柳瀾煙竟然歪著頭認真思索了半天之後,小聲的嘟噥著:「你不能騙我。」
  
  「是了、是了,奴婢怎麼敢騙小姐呢?」那個小丫鬟一見柳瀾煙上鉤,立刻跟其他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七手八腳的過去給柳瀾煙梳洗打扮一番。
  
  等到眾人都弄好了,柳瀾煙幾次追問都被丫鬟們用別的理由給搪塞過去,一直到下午柳瀾煙午睡,那些丫鬟才終於得空休息一下。
  
  「真的是個小孩子心性啊。」
  
  「外面的傳聞果然是真的。」
  
  幾個小丫鬟聚到一起,笑嘻嘻的說著。
  
  「別亂說話,尊主可是交待了要好好的照顧瀾煙小姐。」其中一個丫鬟的話立刻讓其他丫鬟閉嘴。
  
  尊主的性子,他們可是都知道的。
  
  幾個人商量了一番,決定好好的哄著柳瀾煙,尊主也就兩三日便回來,只要把柳瀾煙伺候了,他們也算是完成了尊主交代的事情。
  
  秦袖那邊是好安撫的,他們只說了一句是尊主交代的,秦袖確定柳瀾湮沒事之後也就乖乖的聽從了安排。
  
  有了秦袖的幫助,那些丫鬟也就更好的哄著柳瀾煙。
  
  果然還是秦袖最能安撫柳瀾煙,丫鬟們按著秦袖所說的跟柳瀾煙說了一番之後,她果然不再吵著要秦袖。
  
  相處下來也發現,柳瀾煙除了有些小孩子的心性之外,倒是一個天真安靜的人,平日裡也不吵不鬧的,盯著窗外的樹葉或者是花園一坐就能坐上一整天。
  
  柳瀾煙的安靜也讓服侍她的丫鬟輕鬆很多。
  
  至於此時的妖神可是沒有那麼的輕鬆。
  
  冰川之上,停著一輛馬車,彭臻站在馬車邊不停的踱步,來來回回的焦躁不安。
  
  三百年的時間,他們就發現了這個地方是適合,不知道是不是對尊主有用。
  
  冰川之上,一片白芒。
  
  只有勁風掃過,帶起細碎的冰凌,打在人的臉頰上,有割裂的痛。
  
  彭臻根本就沒有將那種痛放在眼裡,他最在意的則是獨自進入冰川深處的尊主怎麼樣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如一柄生銹的鈍刀,慢慢的消磨掉彭臻所有的耐性。
  
  日頭落下又升起,彭臻已經等得快要發瘋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冰川深處尊主的身影。
  
  「尊主。」彭臻激動的迎了上去,一看清楚妖神的臉色,心裡咯登一下。
  
  妖神自然不會將喜怒形於色,但是彭臻依舊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疲憊。
  
  妖神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上了馬車。
  
  彭臻明白了尊主的意思,示意馬車回去。
  
  看來事情果然不順利,不然的話,尊主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反應。
  
  車廂內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妖神淡淡的開口:「暗一,她的情況怎麼樣?」
  
  灰色的身影在車廂內突兀的出現,跪倒,恭敬的說道:「這些日子以來,柳姑娘一直在自己的院中,一步都沒有離開過。整日除了發呆就是發呆。」
  
  「秦袖很是安分守己,聽話的沒有去接觸柳瀾煙。」暗一回答完,在妖神的示意下離開。
  
  彭臻發現,當暗一說完柳瀾煙的事情之後,尊主的臉色好了許多,甚至就連眼眸深處的疲憊都被一種興奮多取代。
  
  看來柳瀾煙在尊主心中的地位已經不是他能想像的了。
  
  妖神的馬車又豈是一般的馬車可比的,那行進的速度絕對是飛快,沒用多長時間就回到了居所。
  
  跟妖神分開之後,彭臻快速的召集了自己的手下,佈置繼續尋找。
  
  一個三百年不夠,他可以花費更多的三百年,還要是尊主需要的東西,他一定會找到。
  
  等到妖神休息好了之後,沒有讓任何人陪著,直接去了柳瀾煙的住處。
  
  柳瀾煙正坐在窗邊凝視著院中的開得正艷的花朵,妖神進來的時候,她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很好看嗎?」妖神一點都沒有被人忽視的不滿,反倒是走到了柳瀾煙的身邊,輕笑著問道。
  
  「好看呢。」柳瀾煙並沒有回頭去看妖神,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瀾煙,你想要什麼?」妖神笑著坐到了柳瀾煙的身邊,低聲詢問著。
  
  低低啞啞的嗓音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性感誘惑魅力,讓人忍不住沉淪,偏偏如此有魅力的嗓音,吸引不了柳瀾煙半點注意力。
  
  柳瀾煙皺著眉,想了半天,這才看向妖神:「我要什麼?」
  
  這個問題讓妖神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留在我身邊吧,瀾煙。你會知道你需要什麼的。」
  
  這下柳瀾煙好像聽明白了,嘟著唇疑惑反問:「徒弟?」
  
  「嗯……隨你喜歡。」妖神輕笑著,很自然的將柳瀾煙散落在鬢邊的髮絲攏好,卻發現身前的人身體一僵,急急的往後躲開,戒備的緊盯著他。
  
  「瀾煙,你怕我?」妖神這話說的半真半假,誰都不知道他心頭的失落。
  
  「我跟你又不熟。」柳瀾煙眨巴著眼睛,無辜的反問。
  
  下一秒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落入了寬厚又溫暖的懷中,頭頂響起了妖神溫和的聲音,好像是在輕輕的歎息:「會熟悉起來的。」
  
  聽到了妖神的話,柳瀾煙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詫異,妖神對她的態度,為何會如此不同?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49:38

  第四十二章 放馬過來
  
  短暫的出神之後,柳瀾煙迅速的反應過來,在妖神的懷裡掙扎著。
  
  明明很溫暖的懷抱,甚是就連那淡淡的清新氣息都讓他眷戀,但是偏偏她有一種眼眶酸澀想要流淚的感覺。
  
  為什麼心頭湧動起熟悉的心痛?
  
  為什麼她想要逃離卻又不捨?
  
  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柳瀾煙矛盾掙扎的時候,妖神倒是先放手了。
  
  一得到自由,柳瀾煙快速的往後退著,本能在告訴她遠離妖神,這個人會對她造成她無法控制的改變。
  
  顯然,慌亂之下的柳瀾煙忘記了身下的座椅,腳下一絆,身體直直的往後仰倒。
  
  驚呼還沒有出口,手臂已經被穩穩的扶住,驚訝的抬眸,對上的是一雙足以溺死人的溫柔眼眸。
  
  心口陡然的好似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就跟被毒蠍蟄了似的,柳瀾煙一下子彈開,躲避妖神的碰觸。
  
  「瀾煙,好好的休息,日後我們相處的時間還很長、很長。」妖神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轉身離開。
  
  柳瀾煙凝眸盯著妖神頎長的背影,心口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停的撞擊著,似乎隨時都要突破她的心房而出。
  
  噗通噗通的劇烈跳動,讓柳瀾煙心裡極為難受。
  
  右手用力的按壓在心口處,不停的使力,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有點安全感覺。
  
  過了一會兒,柳瀾煙陡然的瞪大了雙眼,懊惱的在心裡低罵一聲,她真是笨啊。
  
  怎麼會在妖神的面前表現出來這樣的奇怪感覺?
  
  不對。
  
  柳瀾煙輕輕的瞇起眼眸來,腦海中的思緒百轉。
  
  要是說妖神祇是來看看她絕對不是有這麼強的氣勢。
  
  妖神那是什麼人?
  
  咳嗽一聲都會讓妖界顫上三顫的彪悍人物,難道不知道氣息內斂嗎?
  
  心頭剛才莫名的激動全都消失,或者是被一種興奮的感覺取代了。
  
  因為她發現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妖神知道了她的偽裝。
  
  若是不知道的話,何必忍痛割愛的將他的貼身兵器無塵劍相送?
  
  就算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有點興趣,也絕對不會大方到將自己的至愛兵器相送。
  
  更何況,送給的人還是一個世人公認的傻女。
  
  妖神再怎麼性子不定,也不會拿自己的寶貝開玩笑。
  
  所以說,妖神已經看出來她的偽裝了。
  
  想通了這點,柳瀾煙一點都沒有緊張,反倒是輕鬆自在的坐下來,舒舒服服的靠著椅子慢慢的整理自己的思路。
  
  遇事慌亂,絕對不是她的性格。
  
  妖神是在什麼時候看出她的偽裝的?
  
  柳瀾煙細細的琢磨著,慢慢的想著她與妖神的幾次短暫相處。
  
  在第一次王宮宴會,她貿然找他要內丹的時候嗎?
  
  不、不對。
  
  那次見面,妖神給她的感覺就怪怪的。
  
  突然,柳瀾煙身體一震,好像好似一桶冷水從頭澆到腳,讓她從內到外一個勁兒的發寒。
  
  她想到了幾次在山中拾柴火的情景,那個時候,她就有一種被人注視的感覺。
  
  難道說……以前她就已經引起了妖神的注意?
  
  想到這個可能,柳瀾煙的眉頭是越皺越緊,仔仔細細的思索了無數遍,她還是沒有找到與妖神有半分交集的情景。
  
  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瀾煙呆呆的坐在了房間內,腦子裡已經結出無數的死結,她是怎麼想都想不通,為什麼妖神會對她的態度如此奇怪。
  
  其實,更讓她不解的是,為什麼她對妖神的感覺如此怪異。
  
  就在剛才短暫的接觸,她竟然有一種對妖神的眷戀感覺,依賴中偏偏生出了一種抗拒來,太詭異了。
  
  就這麼不明所以的想著,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直到耳邊響起輕輕的開門聲,柳瀾煙這才驚覺的回神。
  
  懊惱的在心裡低歎,自己竟然出神到如此地步,看來妖神對她的影響真是不小啊。
  
  整理好情緒之後,細細的分辨,竟然發現是她熟悉的人。
  
  等到來人靠近,柳瀾煙這才假裝剛剛發覺,抬頭,臉上隨即露出了驚喜的笑容,甜甜的喚了一聲:「秦姨。」
  
  「小姐,來吃晚飯了。」秦袖慈愛的伸手,摸了摸柳瀾煙的長髮,拉她到了桌邊。
  
  「秦姨,你跑到哪裡去了,好久都不來看瀾煙。」柳瀾煙不滿的嘟起紅唇,不依的撒著嬌,「秦姨以後不許不要我。」
  
  「小姐,秦姨沒有不要您。」秦袖拉著柳瀾煙的小手,疼愛的輕拍著,「小姐,您長大了,秦姨不能總是跟在您的身邊。」
  
  「秦姨要走嗎?不要瀾煙了嗎?」一聽秦袖的話,柳瀾煙的眼中立刻的蒙上了一層水霧這倒是沒有半分作假,她是真的捨不得秦袖。
  
  父母不在了之後,她早就將秦袖當做了自己的親人。
  
  「小姐,我要去好好的修煉,日後強大了才能更好的保護好小姐,您說是不是?」秦袖低聲的哄著柳瀾煙。
  
  「修煉?」柳瀾煙不解的看著秦袖,顯然是有很多的疑惑。
  
  「尊主慷慨,給了我一個修煉的機會。只有強大起來,才能更好的保護小姐,不再有那種無能為力的情況發生。」秦袖抿著唇,目光堅定的說道。
  
  柳瀾煙假裝不高興,又被秦袖哄了半天,這才與秦袖吃了一頓晚飯之後,被秦袖服侍著梳洗完,上床睡覺。
  
  等到柳瀾煙呼吸平穩,秦袖不捨的看了幾眼之後,才悄聲的退出了她的臥房。
  
  秦袖一離開,那個本應該熟睡的柳瀾煙立刻的睜開了雙眼,雙眼之中的神采哪裡是什麼傻女的懵懂。
  
  唇邊噙著一抹戲謔的笑意,柳瀾煙低語著:「尊主,好樣的。」
  
  把她身邊的人調開,用的還是一個秦袖無法拒絕的理由。
  
  要是沒有猜錯的話,妖神一定是拿不久之前的論品會說事,點出秦袖的實力不足,順便給她一個修煉的機會。
  
  整日裡想要保護她的秦袖當然會心動,更何況,妖神要是在旁邊稍稍說上一句會保護她的話,秦袖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當然是選擇去修煉。
  
  柳瀾煙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深,她倒要看看妖神將她身邊的人調開到底是想做什麼。
  
  尊主、妖界之神是嗎?
  
  既然想跟她玩,就儘管放馬過來,她接著就是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50:50

  第四十三章 無塵寶殿
  
  一夜無話,兩個人各懷心思的想著對方。
  
  次日,柳瀾煙才梳洗完,妖神就已經出現在她的房間內,驚得屋內的丫鬟齊齊的行禮。
  
  恭敬的垂首行禮間,不見半分慌亂,卻在心中驚訝思索,柳瀾煙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讓尊主紆尊降貴的親自前來探望。
  
  妖神可是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只是看著柳瀾煙輕笑,溫和的問道:「秦袖去修煉了,你知道嗎?」
  
  「嗯。」柳瀾煙乖乖的點頭,真的如外面的傳言一般,是個神智退化的傻女。
  
  妖神微微的挑眉,他沒有想到柳瀾煙對秦袖離開的事情這麼平靜。
  
  不過,這樣也好。
  
  越是如此,越說明柳瀾煙有挑戰性,對於日後與柳瀾煙的相處,他可是有了濃厚的興趣。
  
  「搬來無塵殿吧。」妖神的一句話說完,柳瀾煙還沒有覺得有什麼,屋內的丫鬟齊齊的倒吸一口涼氣。
  
  無塵殿?
  
  那個只有妖神才可以居住的地方。
  
  那個不允許外人踏入的所在,就連彭臻這樣的心腹,都沒有資格進入無塵殿。
  
  妖神竟然讓柳瀾煙這麼一個傻女住進去?
  
  天吶。
  
  柳瀾煙隱約也聽說過無塵殿的名頭,卻沒有那些丫鬟知道的多,只是略微有些好奇。
  
  不是說妖神的居所就是無塵殿嗎?
  
  難道自己現在住的地方不是?
  
  不過,心裡有再多的疑問,以她此時的身份也沒有辦法問出來,只得先將疑惑壓下來,日後有機會再說。
  
  「走吧。」妖神向柳瀾煙伸出手來。
  
  柳瀾煙抬頭,順著這骨節修長完美的手一路向上,看到了妖神盈滿了笑意的溫柔眼眸,心裡不由得一動,還沒有細想什麼,已經很自然的將手搭在了妖神的大手上。
  
  直到被妖神溫暖有力的大手握住,柳瀾煙這才回過神來,她竟然與妖神手牽手的走在院中。
  
  心裡微微的有些不舒服,她這是怎麼了?
  
  怎麼接二連三的在妖神的面前失常?
  
  柳瀾煙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自然不會注意到他們離開的房中,集體石化的丫鬟。
  
  那些丫鬟正一個個呆滯的盯著十指相扣的妖神與柳瀾煙,眼中佈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
  
  怎麼都想不到,他們那高高在上的尊主竟然會與一個女人十指相扣並肩而行。
  
  這、這、這……太恐怖了。
  
  走著走著,柳瀾煙突然的發現有點不太對勁了。
  
  她的雙腳竟然離開了地面,已經騰空而起。
  
  「嗯?」柳瀾煙低呼一聲,緊緊的握住妖神的大手。
  
  她可沒有忘記,自己是沒有妖力的傻女,突然的騰空,自然是要害怕的。
  
  「沒事的,我們回家。」尊主輕輕一笑,在柳瀾煙的耳邊柔聲安慰著,低低啞啞的聲音將那句話清楚的送到柳瀾煙的耳中。
  
  柳瀾煙心頭一震,心頭突然的湧起了一種名為酸楚的感覺。
  
  為什麼她聽到那兩個字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回家。
  
  「看,瀾煙,這無塵殿,你還滿意嗎?」柳瀾煙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的時候,耳邊響起了尊主興奮的話。
  
  那種感覺十分的奇怪,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好不容易堆出來一個沙雕,等著大人的讚賞。
  
  柳瀾煙抬眼望去,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住了。
  
  一道七彩瀑布從天而降,根本就看不到源頭,只在煙雲氤氳間傾瀉而下,激起漂亮的水花將空中暈染上了淡淡的濕意。
  
  飛濺而起的水花重歸於瀑布之下的河流之中,歡快的順著蜿蜒的河道流淌,在這片浮立於半空的巨大孤島上奏出了活力的歌聲。
  
  一座巍峨的宮殿聳立於孤島之上,在這方圓百里的孤島上,不見半分單薄,反倒愈發的顯出宮殿的厚重氣勢來。
  
  初升的陽光灑下,在宮殿的琉璃瓦上反射出絢麗的光芒,好似海市蜃樓一般的飄渺迷幻,這樣的景象就算是仙境恐怕也不及無塵殿的半分瑰麗。
  
  浮立於半空,尊主伸手一指下方的無塵殿,輕笑道:「瀾煙,你可還滿意?」
  
  柳瀾煙此時並沒有時間去回答妖神的話,而是隨著他緩緩的步下了雲端,踏在了大理石地板之上,輕輕的踩了踩,感受著地板處那種堅硬的冰涼感覺。
  
  彷彿是有什麼東西牽引著,柳瀾煙快步的往前面一個方向奔去。
  
  妖神面色一緊,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並沒有阻止,同樣快步的跟了過去。
  
  急急的奔跑著,心裡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叫囂著,卻不知道它叫的是什麼。柳瀾煙只能是憑藉著本能,往前方奔跑著。
  
  直到奔到了無塵殿的盡頭,一處遼闊的平台之上,在入口處,柳瀾煙突兀的停了下來。
  
  慢慢的移步,小心謹慎的往前方走去。
  
  隨著腳步的移動,柳瀾煙緩緩的閉上了眼眸,卻沒有踏錯半分的腳步,走到平台的盡頭,正好停住。
  
  下面的風,強勁的鼓吹過來,柳瀾煙身上的衣裙陡然的飄起,她整個人此時就好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隨時都會消失在風中一般。
  
  雙眸緊閉的柳瀾煙根本就沒有看到,妖神此時靠在了平台的入口處,臉色慘白如紙。
  
  平日裡慵懶溫和的眼眸充斥著無處的震驚與其他難以分辨的情緒,就那麼癡癡的望著柳瀾煙的背影,好像是纏綿的蛛絲一般,全都纏繞在了她的身上。
  
  深深的吸氣,重重的呼出,柳瀾煙漸漸的平復下心頭的悸動,這才緩緩的睜開雙眼,遠遠的望了出去。
  
  觸目所及全都是煙雲翻滾,微微的斂下眼眸,向下方遠眺,妖界一切,盡收眼底。
  
  一瞬間,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好似千斤重石一般砸上心臟,讓柳瀾煙身體巨震,不能自已的輕晃。
  
  手掌下意識的輕拍,正好拍在了前面的玉石欄杆之上,用力的握緊,骨節泛白。
  
  「瀾煙……」耳邊隱隱約約有焦急的低喚,迷迷糊糊的回頭,看到的是那熟悉的溫柔雙眸中焦急擔心的神態。
  
  啟唇,聲音乾啞的擠出了一個字:「墨……」
  
  隨後,再也無力支撐,意識陡然被黑暗所吞噬。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50:59

  第四十四章 高級警報
  
  白雲翻轉,好似海上浪濤,在地上看起來那麼美麗的雲,實際上,在近處觀看,是如此的動態。
  
  裡面每一刻都在發生著變化,好像是調皮的小孩子一樣,不停的上下追逐。
  
  微濕的空氣打在了臉上,那是一種冰涼到心底的濕意。
  
  沒有用手去擦拭,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冰涼。
  
  微微的垂眸,腳下雲海千層,偏偏能透過這層層雲霧清晰的看到腳下的一切。
  
  忙碌的人群,修煉的妖魔,各色的殘殺,為了生存的掙扎,為了利益的追逐……
  
  只要是想看到的,都可以看清楚。
  
  衣袂翻飛,翩然若蝶。
  
  流淌的煙雲輕輕的拂過飛揚的緞帶,沒有留下半點水痕,獨留一片冰寒。
  
  清新的空氣,清涼的微風,讓人有一種欲乘風歸去的瀟灑,卻讓她痛徹心扉。
  
  身體忍不住的痙攣,那種無法遏制的疼痛從心底深處爆出,輻射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疼得無法呼吸。
  
  「瀾煙、瀾煙……」恍惚間,耳邊有熟悉的低啞聲音急急的召喚。
  
  誰?
  
  是誰?
  
  想努力的看清楚,卻發現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所取代,天上的白雲,地上的景象,全都被黑暗所吞噬。
  
  想要睜開雙眼,卻發現眼皮重如千斤。
  
  想要看清楚,不想要錯過。
  
  心裡一個聲音本能的在驅使她睜眼。
  
  奮力的一掙,終於脫離了無邊的黑暗,眼前是柔和毫不刺眼的微光,看到的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
  
  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去撫摸眼前的人,卻在手指快要觸動他臉頰的時候,霍然驚醒。
  
  眼前這個人不是妖神嗎?
  
  她這是怎麼了?
  
  陡然的收回手,垂下了眼眸,自然沒有看到妖神眼中一閃而過的淡淡失望。
  
  「你醒了?還有沒有不舒服?」妖神很快的將自己的情緒恢復過來,輕聲問著柳瀾煙。
  
  柳瀾煙眨巴著眼睛,努力的回想著剛才夢裡的一切。
  
  是什麼?
  
  為什麼現在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好像夢裡有很重要的事情,為什麼她想不起來?
  
  柳瀾煙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頭,依舊沒有半點改變。
  
  「怎麼了?」妖神的聲音讓柳瀾煙徹底的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抬頭,對著妖神甜甜一笑,「師父--」
  
  故意拉長的聲音,聽得妖神身體一顫,雞皮疙瘩噌噌噌的全都冒了出來,聽得他頭皮直發麻。
  
  師父?
  
  這個稱謂是縮短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問題是,為什麼師父這兩個字從柳瀾煙的嘴裡叫出來,他聽著怎麼這麼彆扭?
  
  「咳。」妖神乾咳一聲,自動的忽略掉剛才的問題,「你剛才暈倒了,怎麼了?」
  
  「我、暈倒了?」柳瀾煙奇怪的看著妖神,說實話,她也不清楚為什麼她會暈倒。
  
  她的身體一向都很好,怎麼會動不動就暈倒?
  
  「你剛才夢到什麼了嗎?」妖神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這漫不經心的話,讓柳瀾煙立刻警覺起來。
  
  「師父,我應該夢到什麼?」柳瀾煙笑瞇瞇,天真的瞅著妖神,求知慾極強的問道。
  
  敏銳的女人。
  
  妖神微微一愣,隨即,唇角勾起了淡雅如菊的笑容:「師父覺得你要是夢到了什麼,可以反映你身體的狀況,師父好給你調理一番。」
  
  虛偽!
  
  柳瀾煙在心裡小聲的罵著,歪著頭,做出努力回想狀,半天無辜的搖頭:「不記得了。」
  
  「不記得就算了。」妖神笑著說道,「夢境都是虛無縹緲的,還是活著最重要。」
  
  「嗯。」柳瀾煙表現的似懂非懂的點頭,心裡卻在琢磨妖神的話。
  
  剛才夢裡的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他怎麼好像很在意的樣子?
  
  「來,帶你看看無塵殿。」妖神笑著對著柳瀾煙伸出手來,將她拉起來,走了出去。
  
  跟隨著妖神在無塵殿轉了一圈,進入的都是他們平日裡會使用到的地方。因為無塵殿太大了,一些不經常使用的地方,妖神自動的忽略掉。
  
  「瀾煙,認清楚了嗎?日後可別迷路了。」妖神帶著柳瀾煙逛了一圈,周圍的情況他是沒有太多的注意,反正是他的地方,他早就熟到不能再熟了,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地方。
  
  「嗯。」柳瀾煙點頭,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師父,我們去哪裡吃飯呢?」
  
  一句話問的妖神一愣,是了,吃飯。
  
  他的力量已經強大到,根本就不需要日日進食,所以,接柳瀾煙進入無塵殿的時候,壓根就忘了這麼一個重要的問題。
  
  柳瀾煙看了看天色竟然已經入夜了,她這一睡竟然睡了這麼久嗎?
  
  連午飯都沒有吃,肚子裡早就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柳瀾煙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一手按著肚子,眼睛睜得大大的,用無辜的眼神控訴著妖神的「惡行」--虐待她的胃。
  
  被柳瀾煙這麼看著,妖神莫名的心虛,好像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
  
  乾咳一聲,妖神拉起柳瀾煙的手,輕語道:「先回去。」
  
  在下方竹林之中的彭臻突然的接到了妖神的傳喚,什麼廢話都沒有,只有簡單的五個字--「速來無塵殿」。
  
  這五個字一出,嚇得彭臻直接將手上所有的事情全部扔下,直衝而起,撲向半空中的無塵殿。
  
  要知道,別看他跟了妖神千年時光,但是無塵殿,他可是半步都不曾踏入過。
  
  盡早聽聞,妖神帶著柳瀾煙進入無塵殿,心中有些意料之中的震驚。
  
  妖神重視柳瀾煙,他早已見識,除了稍稍驚訝之外,並沒有感覺到太多的奇怪。
  
  這入夜時分,到底是除了什麼意外,讓尊主如此焦急的召他上無塵殿?
  
  腳踏在白雲之上,彭臻倒沒有真的站在無塵殿的浮島上,而是在浮島之外,揚聲道:「尊主。」
  
  雖說尊主讓他過來,但是彭臻還真沒有那個膽子直接踏足無塵殿。
  
  其實彭臻的舉動早就驚動了下方竹林內的眾人,暗一等人全都隱身在暗處抬著頭緊張的盯著半空。
  
  煙雲繚繞,他們自然看不到無塵殿的情況,但是,心裡全都在緊張。
  
  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讓尊主召喚彭臻上無人可以踏足的無塵殿。
  
  尤其是剛才彭臻飛躍的速度,顯然那件事情很緊急。
  
  就在竹林中人紛紛暗中猜測的時候,有人驚呼一聲:「總管,下來了。」
  
  「好快的速度。」
  
  「是啊,比上去的時候還快。」
  
  「咦?總管這是……掉下來的吧?」
  
  紛紛議論的眾人這才看清楚,彭臻哪裡是自己用妖力下來的,根本就是從半空直接跌落的感覺。
  
  這下子可把竹林內的眾人嚇到了。
  
  彭臻竟然無力使用妖力掉下來,受傷了嗎?難道說尊主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時也顧不得任何規矩,暗一刷的一下就衝了過去,想要接住「受傷」的彭臻。
  
  就在快要碰觸到地面的時候,彭臻身體一個翻轉,險險的落地,腳下不穩,打了個趔趄這才站住。
  
  如此一來,愈發的讓眾人堅定彭臻「受了重傷」。
  
  「總管,您……」暗一緊張的問著,「我們現在是戒備還是反擊?」
  
  只要彭臻一句話,竹林內立刻可以組成一小隊足可以顛覆整個妖界的力量。
  
  「去吩咐……」彭臻終於說話,暗一認真的聽著,只是,後面的兩個字讓暗一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廚房。」
  
  「廚、廚房?」暗一濃眉緊鎖,什麼時候對敵需要廚房的人出馬了?這是什麼戰術?
  
  「吩咐廚房,弄上一桌清淡特色的飯菜,快點送上去,瀾煙姑娘餓了。」彭臻一口氣說完,才從剛才受到的驚訝中回過身來,一看周圍,目瞪口呆集體石化的眾人,心裡頓時平衡了。
  
  不是自己受到驚嚇啊。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51:18

  第四十五章 誰勝一籌
  
  竹林之內陷入了極為詭異的寧靜,從有竹林的那天開始,從尊主入住的那刻開始,就沒有經歷過這樣詭異的安靜。
  
  彷彿竹林內的風聲都停歇下來,靜得讓眾人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在他們的耳中噗通噗通的劇烈跳動著。
  
  眾人的反應,讓彭臻心裡很是舒服。
  
  看到了嗎?
  
  不是他一個人驚著了,本來就是尊主的反應太不正常了。
  
  不過,想到尊主還在無塵殿等著,彭臻也沒有心思多欣賞一下眾人呆愣的可笑模樣,努力保持著身為總管的威嚴,吩咐一聲:「都等什麼呢?還不快去?」
  
  一句話將大腦停擺的眾人驚醒過來,暗一他們繼續隱身回暗處,廚房內的廚子雜役立刻忙碌起來。
  
  鍋碗瓢盆一通的亂響,眾人七手八腳的忙碌了起來。
  
  只是,那些名滿天下的名廚這次手上好像有點沒譜,明明流暢的炒菜動作,生疏了不少,甚至有幾次竟然把糖當做鹽放了進去。
  
  這種手忙腳亂的情況,經過了一刻鐘才漸漸的平息下來,廚房內恢復了應有的秩序。
  
  飯菜全部準備好之後,彭臻充當上菜的小廝,將飯菜給運上了無塵殿。
  
  「進來吧。」妖神的聲音響起,讓彭臻一時都難掩心中的激動,他竟然也可以踏足無塵殿?
  
  走入無塵殿,彭臻很快的走到了大廳中,將飯菜擺好。
  
  妖神正拉著柳瀾煙進來,對於彭臻並沒有下令讓他離開。
  
  這麼好的一次可以進入無塵殿的機會,彭臻又怎麼會輕易放棄,自然不會主動退出去了。
  
  「我自己能坐。」柳瀾煙不滿的聲音拉回了彭臻的注意力,將四處打量無塵殿的目光轉了回來,正好看到柳瀾煙與妖神僵持在桌邊,似乎是在爭執著什麼。
  
  「瀾煙,秦袖離開的時候跟你說什麼了?」妖神一本正經的問著柳瀾煙。
  
  柳瀾煙抿了抿唇小聲的回答著:「聽師父的話。」
  
  「就是,既然知道就乖乖的,不能不聽話。」妖神這話說的可是一本正經,但是看在彭臻的眼裡,怎麼看這麼像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在誘哄無辜小羔羊呢?
  
  「哦。」柳瀾煙心不甘情不願的低哼了一聲。
  
  談判第一回合,妖神勝出。
  
  妖神得意的坐了下來,然後攬著柳瀾煙,將她抱坐到他的腿上,雙臂一合,十分滿意的點頭,位置真是剛剛好,抱起來真舒服。
  
  這樣的舉動看在彭臻眼裡,嚇得下巴差點沒掉在地上,尊主這是在誘惑無辜小孩子嗎?
  
  這笑容怎麼看起來這麼邪惡呢?
  
  其實此時妖神的心裡也是在打鼓,他不能確定柳瀾煙會不會真的聽話的讓他抱著。
  
  柳瀾煙在裝傻,這是他早就看出來的事情,恐怕柳瀾煙也知道他看出來了。
  
  現在兩個人心裡都有著自己的目的,誰都不肯先揭開自己的偽裝來,所以,試探就成為了一種極有技巧的事情。
  
  如今,他與柳瀾煙之間已經不單單是智力的交鋒了,糅雜了太多的東西,就看誰更勝一籌了。
  
  「瀾煙,我這樣抱著你吃,你沒有意見吧?」妖神還得寸進尺的問了一句。
  
  問完之後還不忘提醒柳瀾煙:「師父這是在疼你。」
  
  彭臻無言的往後退了兩步,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尊主能不能不這麼無恥?
  
  想要誘拐柳瀾煙就直說好不好?
  
  非要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處處算計柳瀾煙,真是煞費苦心了。
  
  不過,全天下能讓妖神如此煞費苦心算計的人,恐怕就只有柳瀾煙一個。
  
  手段也許不太光明磊落,但是心意,絕對比真金還真。
  
  「哦。」柳瀾煙聽到妖神的話之後,並沒有掙扎,乖乖的聽話。
  
  妖神甚至感覺到柳瀾煙開始有些僵硬的身體也慢慢的放鬆下來,乖乖的靠在他懷裡,讓他心情大好。
  
  妖神看了看桌子上面的菜色,他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要不是柳瀾煙餓了,他基本上都忘記了進食這種事情。
  
  拿起筷子,夾了看起來不錯的菜餚,送入了柳瀾煙的口中。
  
  本來以為柳瀾煙會抗拒的,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乖乖的張口,就著他的筷子全都吃了下來。
  
  開始還有一些不太適應,柳瀾煙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羞赧的微垂著螓首,卻沒有拒絕送到唇邊的食物。
  
  這樣的柳瀾煙看得妖神心情大好,手中更是不停,每樣菜色都餵給了柳瀾煙,只是看著她吃,竟然讓他對這些許久都沒有碰過的食物有了興趣。
  
  竟然有了想進食的衝動,也想試試吃下去是什麼感覺。
  
  彭臻看到柳瀾煙與妖神如此和諧的一幕,知道自己再在這裡站著不太合適了。
  
  轉身,悄悄的往門口走去,這個房間還是留給妖神跟柳瀾煙單獨相處吧。
  
  看來柳瀾煙與尊主之間的較量還是尊主佔據上風啊,柳瀾煙就算是裝傻,尊主更是順水推舟,利用柳瀾煙的偽裝進行自己的計劃。
  
  柳瀾煙跟尊主鬥,她還嫩了點啊。
  
  妖神別不管彭臻怎麼樣,只是看著柳瀾煙乖乖的可愛模樣心情就大好。
  
  手臂摟著柳瀾煙的腰身,緊了緊,輕問道:「這些菜色如何?」
  
  聽到妖神的問話,柳瀾煙終於抬頭,對著他甜甜一笑,脆生道:「沒毒。」
  
  「沒、沒毒?」別說妖神驚愕了,就連走到了門邊的彭臻都愣住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嗯,沒毒。」柳瀾煙生怕妖神沒有聽清楚,肯定的大聲說了一遍,見妖神沒有理她,委屈的扁唇,期期艾艾的低喃著,「為師父試毒,不是徒兒應該做的嗎?」
  
  妖神:「……」
  
  彭的一聲,彭臻直接被大門的門框絆倒,摔了個四腳朝天,眼前金星直冒的時候,他還在暈頭轉向的想著。
  
  不愧是尊主看上的人。
  
  高!
  
  實在是高!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51:30

  第四十六章 暗中交鋒
  
  試、試毒?
  
  妖神的眼角抽搐著。
  
  多少年沒有這種無力的感覺了?
  
  竟然在遇到柳瀾煙之後重新的體驗回來了。
  
  剛才對他來說這麼溫馨的親密接觸,到了柳瀾煙的嘴裡就成了試毒?
  
  妖神唇角抽搐著,看了一眼倒在門外的彭臻:「找一個可靠的人一日三餐的送過來。」
  
  彭臻的事情也不少,總不可能讓他日日送飯過來。
  
  「是。」彭臻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快步的離開了無塵殿。
  
  無塵殿的景色很美,無塵殿裡的秘密很多,無塵殿是尊主的權勢中心,但是,無塵殿再好,彭臻也不想再待下去。
  
  多大的好處沒有命,一切都是白費。
  
  彭臻跟在妖神身邊千年時光,絕對不是因為運氣好,所以,他充分的發揮了自己的理智,快速的離開。
  
  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彭臻的一舉一動自然全都被妖神收入眼底,眼中有了淡淡的讚許,還是很有眼力的。
  
  彭臻的問題他是不會考慮,最大的問題是自己懷裡的這個丫頭。
  
  努力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對著懷裡的柳瀾煙溫和的笑著:「吃飽了嗎?」
  
  柳瀾煙搖頭,睜著大大的眼睛說道:「還沒有。」
  
  「那就接著吃吧。」妖神將幾樣菜色夾在碗裡,將小碗交到柳瀾煙的手裡,讓她自己吃。
  
  不過,他可是一點都沒有鬆開胳膊,一條手臂始終是環著柳瀾煙的腰身。
  
  柳瀾煙看著碗裡的菜色,眸光的光芒不經意的閃了一下,都是她平日裡喜歡吃的。
  
  既然美食當前,柳瀾煙自然不會客氣,開心的吃了起來。
  
  有好吃的當然開心,但是,最讓她開心的是……哈哈……看著剛才妖神吃癟的模樣,心裡真是爽啊,舒服啊!
  
  反正妖神也知道她是在裝傻,所以面對美食的時候,柳瀾煙就不去在意偽裝,吃個東西還要裝,太費勁了。
  
  妖神看著懷裡吃得不亦樂乎的柳瀾煙,心裡好笑不已。
  
  把他糗到了,她就這麼開心嗎?
  
  心裡不滿的抱怨著,但是看到柳瀾煙吃得不亦樂乎的模樣,唇邊勾起了開心笑意。心裡那點小小的不爽,也全都被掩蓋下去,她很開心不是嗎?
  
  正式入住無塵殿,柳瀾煙發現自己的房間與妖神祇有一牆之隔,盯著自己房門半天,柳瀾煙愣是沒有進去。
  
  她為什麼要跟妖神這個虛偽的傢伙住這麼近?
  
  柳瀾煙面色平靜,但是,她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耐煩可是全都被妖神捕捉到了。
  
  收斂起好笑的神態,妖神臉上浮現出溫和的招牌笑容:「瀾煙覺得房間不舒服嗎?」
  
  「嗯……」柳瀾煙心裡盤算著,要是說不舒服,是不是就不用住在這裡?
  
  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妖神的感覺,很奇怪,她根本就說不上來。
  
  對於他,她好像並不牴觸他的靠近,但是,心裡總是有點小疙瘩,弄得她莫名其妙。
  
  所以,對於,與妖神住這麼近,她有點不爽。
  
  「要是感覺不舒服的話,還是住在我的房間,那是無塵殿最舒服的。」妖神話一說完,絲毫沒有錯過柳瀾煙眼中慌亂的神色。
  
  面色努力的保持不變,心裡可是笑開了花。
  
  「不用了,我還是住在這裡。徒弟不能跟師父搶地方住的。」柳瀾煙連連擺手拒絕。
  
  開什麼玩笑,跟他住隔壁就已經不舒服了,要是住一個房間,還不如殺了她呢。
  
  「時間也不早了,去休息吧。」妖神看著柳瀾煙進去,再也忍不住,那唇角越咧越大,要不是有耳朵擋著,恐怕都能咧到腦袋後面去。
  
  「多謝師父。」柳瀾煙「感激」的笑著,進入房間,彭的一下將房門重重的甩上。
  
  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彭的一下在他面前重重關上的房門,一點都沒有讓妖神生氣,反倒因為看到柳瀾煙臉上的神情,讓他心情大好。
  
  一直在裝傻的柳瀾煙竟然在他面前展露了不同的情緒,這是不是說明,她對他的感覺很不同?
  
  幸好,無塵殿裡沒有外人,幸好不會有人膽敢不要命的來偷窺無塵殿,不然的話,一定會發現一件讓眾人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妖神大人竟然做出了一件與他身份極不相符的事情--手舞足蹈。
  
  手舞足蹈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床邊還嘿嘿的興奮笑了半天。
  
  他根本就沒有壓抑自己的笑聲,所以,在一牆之隔的另外一邊,柳瀾煙正咬牙切齒的在心裡狠狠的罵著某人。
  
  竟然讓他扳回一成來。
  
  柳瀾煙倒是在無塵殿裡住了下來,她哪裡知道還有很多人對她十分的惦念。
  
  「主子,無塵殿內一直沒有消息傳出。」手下人跪倒在地的稟報,心裡其實一直在奇怪,自己的主子幹什麼這麼在意無塵殿呢?
  
  余昕逸坐在書案之後,一點看著各地傳來的消息,一邊聽著手下的回稟。
  
  「嗯。」輕輕的點了點頭,余昕逸也明白,柳瀾煙是絕對不會吃虧的,更何況,妖神對於柳瀾煙的態度不太對勁。
  
  能把自己的無塵劍送給柳瀾煙,想來,妖神也不會對柳瀾煙怎麼樣。
  
  他只是奇怪,要是是什麼時候對柳瀾煙感興趣的?
  
  以妖神如今的身份,會在意一個前長老的女兒。
  
  難道說,柳瀾煙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柳鑫蓉的婚禮將在半個月之後舉行。」
  
  「半個月?」屬下的話,讓余昕逸驚訝的抬頭,「時間好像太趕了吧。」
  
  就他那位手握重權的王叔余靳爍,會讓自己的婚禮如此倉促舉行嗎?
  
  「王城之內的商賈對柳晉利不太友善。」
  
  聽到這里餘昕逸也就明白了這個意思了,原來是柳晉利的事情。前一陣柳晉利得罪了王城商賈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看來如今柳晉利是想借助余靳爍的力量,來鞏固他的地位。
  
  如今他自己的女兒成了王妃,柳瀾煙又是妖神的弟子,柳晉利這麼會借勢的人,怎麼會不好好利用這次機會?
  
  看來,余靳爍的大婚,又是一場好戲。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51:47

  第四十七章 盛大婚禮
  
  「瀾煙,明日就是柳鑫蓉的大婚之日,你要不要去?」妖神將請柬放到桌上,詢問著柳瀾煙的意思。
  
  「鑫蓉姐姐大婚?」柳瀾煙眨巴著眼睛,然後抬頭,問著妖神,「師父,我要去嗎?」
  
  一句話問的妖神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無語的盯著柳瀾煙半天。
  
  半個月的相處,讓他知道,有一個太「聽話」的弟子也不是什麼好事。
  
  每次都是聽話聽得讓他差點吐血。
  
  「要是瀾煙想去,我們就去。」這樣踢皮球的對話在這半個月間已經進行了無數回,每次都是無聲的較量,兩個人誰都不肯服輸。
  
  至於戰績,則是勝負對半。
  
  柳瀾煙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睜著眼睛無辜的瞅著妖神。
  
  一種讓人煩躁的安靜在兩個人之前流淌,這是一場耐力的比拚,看誰先撐不住妥協。
  
  很顯然,在耐性上來說,柳瀾煙一直都是略勝一籌的。
  
  「明天我們過去看看。」妖神主動妥協。
  
  「好,師父,我陪你去。」柳瀾煙的一句話,立刻讓妖神氣血上湧。
  
  到最後成了她陪他去了?
  
  「師父,我累了。」柳瀾煙眨著大大的眼睛,聲音軟軟的說道。
  
  「累了就休息。」妖神心裡苦笑一聲,離開了柳瀾煙的房間。
  
  房門關閉,柳瀾煙臉上無辜的神態立刻一掃而空。
  
  半個月的相處,讓她明白了一件事情--忍讓。
  
  妖神對她十分的忍讓。
  
  這種忍讓,讓她心裡很痛,痛中又糅雜著一絲淡淡的痛。
  
  半個月的時間,柳瀾煙試了無數次,每次都是這樣的感覺。
  
  她可以確信,她與妖神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繫,而這個聯繫,她現在並不想去探究。
  
  她還有她的事情要忙,尤其是……
  
  好吧,這確實是借口。
  
  她心裡有些牴觸。
  
  牴觸去探究她與妖神之間的事情,好像要是把眼前的謎團揭穿了,會讓她極不舒服。
  
  比起探究他們之間的感覺,柳瀾煙更喜歡現在這樣的暗鬥狀態,每天生活都很有「激情」,讓她心情大好。
  
  妖界的婚禮,可以算是熱鬧的宴會,再加上這次的主角是妖界位高權重的王爺,宴會更是盛大。
  
  王城內外,一片的喜慶。
  
  家家戶戶全都掛起了紅彤彤的燈籠,從王宮高處看過去,王城成了一片紅色的海洋。
  
  「蓉兒,王爺對你可是真重視。」柳晉利看著盛裝打扮的女兒,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去過。
  
  那些商賈之人,一直對他愛答不理,對於他的登門拜訪也是冷冷淡淡的。
  
  如今王爺與他女兒一成親,王爺一道命令下來,那些商賈還不是乖乖的配合,將王城打扮的喜氣洋洋?
  
  「還不是因為爹是大長老?」柳鑫蓉笑瞇瞇的摸著自己的袖口。
  
  這可是上好的綢緞衣衫,上面的繡工更是巧奪天工,大紅的嫁衣穿在身上,她在鏡中見到了美若天仙的自己。
  
  頭上珠光閃閃的花冠,那碩大的寶石閃得人眼發花,不用問也知道,就她這從頭到腳的一身,絕對是價值連城。
  
  「哈哈……」柳晉利得意的笑著,他的心願終於是了結了一個,攀上了余靳爍這棵大樹,日後,在妖界他的地位絕對牢不可破。
  
  盛大的婚禮從早晨開始,祭拜天地、告慰神靈等等一系列的儀式下來,已經入夜。
  
  熱熱鬧鬧的一天,王城內人聲鼎沸,所有的人都在羨慕的觀看著柳鑫蓉的婚禮。
  
  那些未成嫁人的姑娘,全都追逐著萬人簇擁中的柳鑫蓉,一身的華服就已經夠引人嫉妒的,更別說柳鑫蓉的夫君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余靳爍。
  
  除了王宮之中準備了豐盛的宴席,更是在王城的主要街道上擺上了流水席,這樣大的手筆,也只有餘靳爍這樣有權有勢的人才辦的出來。
  
  當然,這裡覺得最高興的莫過於柳鑫蓉了。
  
  她終於成為了王妃,那個她一直期盼的位置,她終於等到了。
  
  王府之內,道賀的人群已經擠得是水洩不通。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可以巴結巴結王爺,但凡有點關係的人全都擠破頭想要送上一份賀禮,只為能給余靳爍留下一點點的印象。
  
  就連妖主也都來道賀,王府內真可謂是熱鬧非凡。
  
  熱熱鬧鬧的大廳內,突然因為一嗓子通報立刻安靜下來:「尊主到。」
  
  「尊主?」妖主噌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驚訝的看了一眼旁邊的余靳爍,他大婚還請尊主了嗎?
  
  余靳爍面對著妖主的無聲質問也是無言的搖搖頭,他有這麼大的面子請尊主來參加嗎?
  
  驚訝的可不只是妖主他們,大廳中的人全都面面相覷心裡紛紛猜測個不停。
  
  猜測了一番之後,眾人看向余靳爍的目光有些不一樣了。
  
  能讓尊主來參加,余靳爍好大的面子。
  
  余靳爍起身趕忙的迎了出去,對於他來說,之所以答應了柳晉利這麼快成親,他並不多在意柳晉利的身份。
  
  他在意的是,柳晉利身為柳瀾煙二叔的身份。
  
  讓他娶個傻子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跟妖神的弟子成為親戚,他還是覺得很划算。
  
  院中的喜慶樂器與大廳的極致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有的人全部起身恭迎妖神的到來。
  
  妖神被眾星捧月般的簇擁進大廳,坐在主位之上。
  
  妖神本就是最引人注目,但是近日眾人最好奇的人卻是妖神身邊大咧咧坐著的柳瀾煙。
  
  竟然坐在了妖神的旁邊,平起平坐。
  
  這是一個弟子應該坐的位置嗎?
  
  「瀾煙妹妹,多謝你來姐姐的婚禮。」柳鑫蓉開心的走了過來,嘴裡說的是客氣話,但是眼角眉梢帶出來的是**裸的得意。
  
  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華貴的禮服,趾高氣昂的瞅著柳瀾煙:「瀾煙妹妹,放心吧,日後我與王爺會幸福的。」
  
  柳鑫蓉的話讓旁邊坐著的蘇瀚昊眉頭微皺,她這不是故意在奚落柳瀾煙嗎?
  
  誰不知道柳瀾煙是被余靳爍捨棄的棄子?
  
  柳鑫蓉的話,讓大廳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柳瀾煙的身上,耳邊是從院中傳來的絲竹喜樂之上,此時聽來,真是說不出來的諷刺。
  
  柳瀾煙的容顏在搖曳的燭光下忽明忽暗,微微下垂的螓首,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只是緊緊抓著衣袖微微泛白的小手,洩露了她焦躁的情緒。
  
  柳鑫蓉得意的勾起了唇角,今日,她才是萬人矚目的焦點。
  
  傻女、終究是傻女,廢物就算是攀上了高枝依舊是廢物。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52:00

  第四十八章 不吵了吧
  
  蘇瀚昊起身走了過來,直接捧著一個精緻的禮盒:「王爺,這是在下一點小小心意,還望笑納。」
  
  蘇瀚昊的舉動可是讓他的父親嚇了一跳,來之前,他還千叮嚀萬囑咐蘇瀚昊,要多與余靳爍夫婦交談交談,就連賀禮都是他親自給準備好的。
  
  哪裡想到,到了王府之後,蘇瀚昊就跟忘了那件事情似的,一直不拿賀禮出來。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不屑余靳爍以及柳晉利他們的為人,但是,在王城之中,他又坐在長老的位置,自然希望與余靳爍他們交好。
  
  自己的兒子不喜歡攀附權貴,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只是,萬萬想不到,這個時候,他竟然將賀禮拿出來了。
  
  蘇胤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他這是唱的哪一出?
  
  果然,見到蘇瀚昊送上賀禮,余靳爍的注意力都被轉移過去。
  
  不管怎麼說,蘇瀚昊都是長老之子,他多少都要給點面子。余靳爍與蘇瀚昊才寒暄了幾句,柳鑫蓉也過來客氣了一番。
  
  就在蘇瀚昊稍稍放心的時候,柳鑫蓉又轉過頭去,笑瞇瞇的問道:「瀾煙妹妹,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怎麼一直低著頭啊?」
  
  剛要回到自己座位的蘇瀚昊臉色一變,眉頭緊皺,這個柳鑫蓉竟然還忘不了羞辱柳瀾煙。
  
  身體要動,胳膊突然的被人按住,一扯,給按回到了座位上,惱怒的抬頭,在看清楚之後,低呼一聲:「爹?」
  
  「你想幹什麼?」蘇胤死死的盯著蘇瀚昊,自己兒子是什麼個情況他會看不出來嗎?
  
  敢情送賀禮就是為了給柳瀾煙解圍,問題是,他也不看看兩邊地位的差距。
  
  一邊是王爺,一邊是妖神,輪得到他插嘴嗎?
  
  蘇瀚昊剛想開口斑駁,卻被蘇胤給攔住。
  
  用眼神示意他,這是什麼場合,怎可如此胡鬧?
  
  難道為了他一人的感受,不顧家族的安危了嗎?
  
  蘇瀚昊牙關緊咬,不甘心的坐了下來,抬頭盯著主位之上的柳瀾煙。
  
  妖神在旁邊,見到自己的弟子受辱,應該有點反應吧。
  
  坐在離主位不遠位置的余昕逸倒是無視大廳內的反應,自斟自飲喝得不亦樂乎。
  
  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目光看似隨意的瞟著那邊,心裡可是思緒萬千。
  
  若是妖神想,恐怕誰都別想從無塵殿內打聽到半點消息。
  
  所以,他的人查了那麼久,半點柳瀾煙的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她這段時間在妖神那裡怎麼樣。
  
  是真的在意,還是當做一時興起的消磨時間的玩物,現在誰都說不好。
  
  他也想借此事情,看看妖神對柳瀾煙的態度。
  
  「鑫蓉,外面還這麼多賓客。」柳晉利終歸是識大體的,柳瀾煙現在有妖神當靠山,總不好得罪柳瀾煙。
  
  只是柳晉利完全沒有想過,柳鑫蓉對柳瀾煙的「仇恨」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裡。
  
  從小低了柳瀾煙一等的那種自卑落差,以及後來妖神對柳瀾煙的格外器重,更是讓她心裡嫉妒變為了一種瘋狂的偏執。
  
  今日她成為了名正言順的王妃,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柳鑫蓉的聲音不小,更何況從妖神進來之後,大廳裡的人就已經安靜下來,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柳鑫蓉姐妹兩個人身上。
  
  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讓柳鑫蓉極其的舒服。
  
  耳邊是恭賀她新婚的喜樂聲,按照妖界的規矩,喜樂是要吹奏一夜直至天明的。
  
  喜樂象徵著新婚夫婦白頭到老,情意不斷,她就是要在這個自己最喜慶的日子裡,將柳瀾煙狠狠的踩在腳下,只有這樣,她才會舒服,才會有壓柳瀾煙一頭的優越感覺。
  
  「是不是不舒服,讓王爺給你請個大夫來看看?」柳鑫蓉故作關心的說道。
  
  余靳爍在一旁冷言看著,他也想看看妖神對這個傻女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說實話,他對於柳瀾湮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一想到曾經他跟這麼一個傻女有婚約,就說不出來的噁心。
  
  妖神輕輕的勾起了唇角,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接口道:「瀾煙確實是不舒服。」
  
  誰都沒有想到給柳瀾煙解圍的人竟然是妖神,弄得柳鑫蓉也是一愣,短暫的錯愕之後,努力的擠出一抹關心的笑容:「那還是讓大夫來看看吧。」
  
  柳鑫蓉嘴裡說著關心,但是心裡得意極了。
  
  看來妖神也不是很重視柳瀾煙,不然的話,她都不舒服了,還帶著出來。
  
  所謂的妖神弟子,也不過是妖神在眾人面前抹不開面子,強認下的弟子罷了。
  
  妖神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柳鑫蓉的話,而是親暱的揉了揉柳瀾煙的頭:「我說不來,你非要來。」
  
  就這麼一句話,滿座皆驚。
  
  這句話什麼意思還不明白嗎?
  
  妖神不想來這裡,就是因為柳瀾煙來了,妖神才來的。
  
  換句更準確的話就是,柳瀾煙可以改變妖神決定的事情。
  
  這影響力……已經不是重視這麼簡單了吧?
  
  簡直就是百依百順啊。
  
  柳鑫蓉的唇角抽搐著,死死的盯著柳瀾煙,正在心底咆哮間,耳邊又響起了妖神的溫和輕語:「這裡哪有無塵殿清淨,早說你會不習慣。」
  
  無、無塵殿?
  
  眾人驚駭的互看一眼,難道說柳瀾煙已經入住妖神的無塵殿?
  
  就在眾人還沒有消化完這個震驚的消息之時,妖神抬頭,看了一眼妖主:「停了吧。」
  
  妖主不解的反問道:「停了什麼?」
  
  妖神不耐煩的擺擺手:「太吵。」
  
  妖主微愣之後,立刻明白了妖神的意思,臉色微微一變,依舊吩咐道:「把喜樂停了。」
  
  「什麼?」柳鑫蓉驚呼一聲,顧不得禮儀尊卑大叫著,「不行!」
  
  開什麼玩笑,哪有新人的喜樂停下來的?都是要吹奏到次日白天的。
  
  「不行?」妖神輕輕的淺笑,斜睨了一眼柳鑫蓉,後面什麼話都沒有說,就看妖主拍案而起:「余靳爍。」
  
  余靳爍眉頭一顫,立刻下令:「停下喜樂!」
  
  一聲令下,喜慶的吹奏剎那消失。
  
  大廳內的眾人面色各異,只不過看著柳鑫蓉的眼神多了兩個字--白癡。
  
  竟然去侮辱柳瀾煙,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怎麼看柳瀾煙都是妖神的心頭寶,對付柳瀾煙,妖神會放過她嗎?
  
  妖神可不管悲憤交集的余靳爍以及大腦一片空白深感羞辱的柳鑫蓉,兀自的輕柔低語關心的問著柳瀾煙:「怎麼樣,不吵了吧?」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52:14

  第四十九章 那又如何
  
  在眾目睽睽之下,柳瀾煙抬起頭來,對著妖神甜甜的笑著:「嗯,真的不吵了。」
  
  無邪的笑容,讓人真的是哭笑不得。
  
  至於柳鑫蓉可就沒有那種矛盾的心情了,死死的盯著柳瀾煙,恨得牙癢癢。
  
  就因為一句話,她的喜樂就停止了。
  
  會陪伴所有新人到天明的喜樂竟然停止了。
  
  「瀾煙妹妹,你要是覺得吵,就回去休息可好?」柳鑫蓉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趕快把柳瀾煙這個大麻煩送走,她的喜樂還可以重新吹奏起來。
  
  柳瀾煙抿了抿唇,怯怯的低語著:「姐姐大婚,我、我想來……」
  
  說著,侷促的絞著自己的衣服,眼神不安的轉動,不知道要落到哪裡合適。
  
  想來?
  
  柳瀾煙的話,差點沒讓柳鑫蓉背過氣去。
  
  她想來就來嗎?
  
  來了就是為了來破壞她的婚禮?
  
  柳鑫蓉氣得快要炸了,當然,也自動的忽略過她剛才的挑釁,所有的問題都是柳瀾煙的事情,都是她惹來的麻煩。
  
  「好了,蓉兒,瀾煙也是想為你道賀。」柳晉利趕忙過來打圓場,現在誰都能看得出來妖神對柳瀾煙的維護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
  
  不僅為了柳瀾煙改變自己的想法,而且,還因為柳瀾煙直接與妖主對上。
  
  以往來說,尊主在妖界有絕對的權威,但是,從來不會這麼直接跟妖主對上,彼此都會留上幾分面子。
  
  但是,為了柳瀾煙,妖神直接逼迫妖主下令,停下余靳爍的喜樂,這樣的舉動,無異於是狠狠的抽了妖主與余靳爍一巴掌。
  
  「這份賀禮,我記下了,多謝瀾煙妹妹。」柳鑫蓉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來她的謝意。
  
  「鑫蓉姐姐,我只是想來給你道喜的。你、你若是不喜歡,我現在就可以走的……」柳瀾煙的聲音越說越低,彷彿害怕柳鑫蓉生氣似的。
  
  柳鑫蓉恨得牙癢癢,臉上卻不得不露出姐妹情深的笑容:「瀾煙妹妹能來,姐姐自然是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不喜歡呢?」
  
  「真的?」柳瀾煙驚喜的抬頭,滿臉期盼的追問著。
  
  真的個屁!
  
  柳鑫蓉真想破口大罵,奈何旁邊的妖神坐在那裡虎視眈眈,她敢說真話嗎?
  
  只得假惺惺的「開心」笑著,用力點頭:「沒錯,真的。」
  
  「好啊好啊。」柳瀾煙興奮的笑著,「鑫蓉姐姐不用招呼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要是有可能,柳鑫蓉覺得希望直接把柳瀾煙給踢出去。
  
  還招呼她?
  
  真是癡人說夢。
  
  柳鑫蓉僵著笑容轉身,離開去招呼旁人,若是再不走,她真的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做出來什麼衝動的事情。
  
  她的大婚,竟然被柳瀾煙給毀了。
  
  走到大廳的門口,看著院中,那些議論紛紛的樂手,柳鑫蓉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火燒火燎的燙。
  
  就連妖界的平民女子都會有一夜不停的喜樂,她身為妖界最有權勢王爺的王妃卻連這個權利都被剝奪……她連一個平民女子都不如嗎?
  
  柳瀾煙,以為她有妖神當靠山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這個仇,她一定會報的。
  
  就在柳鑫蓉合計要怎麼報復柳瀾煙的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一聲高呼:「秦夫人到!」
  
  一聲秦夫人打斷了大廳內詭異的氣氛,眾人短暫的發愣之後,立刻反應過來這位秦夫人是哪位。
  
  柳鑫蓉的大姐,嫁入魔界成為魔界戰將夫人的柳鑫雅。
  
  秦銘、魔界赫赫有名的戰將,是魔界驍勇善戰的戰將。
  
  自然,成為了秦銘的夫人,柳鑫雅的地位足以家喻戶曉,若不是柳鑫雅成為了魔界戰將的夫人,就憑柳晉利的資質有可能接下大長老的位置嗎?
  
  一抹紅色身影步入大廳,那艷麗的紅色分外奪目,好像是百花叢中的嬌艷牡丹,雍容華貴。墨黑長髮整齊的盤在了頭上,發間的頭飾金光閃閃,珠光寶氣卻不庸俗。
  
  大廳內認得柳鑫雅的人,全都驚歎著,想不到嫁為人妻之後,柳鑫雅渾身上下倒是愈發有
  
  「主上。」柳鑫雅躬身行禮,隨後不卑不亢的面向妖神,「尊主。」
  
  「鑫雅,你竟然趕回來了?」妖主驚喜的問道,同時示意柳鑫雅起身。
  
  「是。鑫蓉大喜的日子,怎麼都要回來的。」柳鑫雅說著,疼愛的看向自己的小妹,對於自己的這個妹妹,她可是從心裡疼著。
  
  「還是姐姐對我最好。」柳鑫蓉撒嬌的靠了過來,蹭到了柳鑫雅的懷裡,甜膩的叫著,刻意拉長的尾音,聽得人骨頭都快要酥了。
  
  余靳爍走了過來,客氣的點頭:「多謝姐姐趕來,請入席。」
  
  余靳爍是妖界的王爺,柳鑫雅的夫君在魔界的地位也不低,這也是為什麼他當初在前長老身死之後,他依舊沒有解除婚約的原因。
  
  各方利益牽扯之下,富有心機的人都不會損壞自己利益的。
  
  「王爺客氣了。」柳鑫雅有禮的笑著點頭,隨後黛眉微微的皺起,似乎是隨意的問了一句,「怎麼喜樂停了?」
  
  一句話說完,卻見柳鑫蓉面色一變,張口欲說什麼卻被柳鑫雅暗中的一扯衣袖,將她的話全都壓了回去。
  
  柳鑫雅笑看著余靳爍,似乎在等她這個妹夫給她一個解釋。
  
  柳鑫雅聰明,余靳爍也不笨:「瀾煙妹妹素喜清靜受不得那嘈雜。」
  
  怎麼都是他們柳家的問題,還是他們自己解決去吧。
  
  柳鑫雅縱然沒有在妖界,但是柳晉利的書信可是將這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她了。所以,柳鑫雅也沒有去與妖神硬碰硬,聽完余靳爍的話之後,轉身,輕輕的哄著柳瀾煙:「瀾煙妹妹,今天是你鑫蓉姐姐的好日子,沒有喜樂,可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不吉利?」柳瀾煙緊張的盯著柳鑫雅,好像很無措的模樣。
  
  其實心裡在盤算著,事情不要鬧那麼僵,不行就重新讓柳鑫蓉的喜樂吹奏起來,反正,剛才柳鑫蓉的挑釁她也算是報復回去了。
  
  「是的,不吉利,會遭天譴的。」柳鑫雅鄭重的說著,把這麼一個理由擺上檯面,柳瀾煙絕對不會說什麼。
  
  只是,讓柳鑫雅完全沒有想到的是,一道淡淡的宛如三月春風的聲音響起:「天譴又如何?」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52:29

  第五十章 挺有意思
  
  柳鑫雅完全沒有想到,在妖界一向萬事不動心不關注的妖神會突然的插嘴,還是如此強悍的一句話。
  
  顯然,父親給她書信上面的事情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甚至還沒有完全的表達出妖神對柳瀾煙的重視。
  
  柳鑫雅畢竟不是柳鑫蓉那個急躁的性子,很是沉穩:「尊主大人,新婚喜事總是要討個吉利不是嗎?」
  
  妖神祇是勾了勾唇角,根本就不理會柳鑫雅的話。
  
  柳鑫雅暗地裡眉頭一皺,目光一轉,輕笑著說道:「鑫蓉,你看我這記性。來,這是你姐夫送給你的賀禮。」
  
  說著,柳鑫雅一擺手,跟著她一起來的丫鬟立刻雙手捧上一個錦盒。
  
  柳鑫蓉莫名其妙的走了過去,打開,裡面是一顆血紅的丹藥,散發著奇怪的味道。淡淡的藥香裡是掩不住的血腥,讓人聞了,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反正有點不太舒服。
  
  「這是……」柳鑫蓉眉頭緊皺,有點不想靠近,「姐姐,人家今天大婚,怎麼送這麼個東西給我?」
  
  對於柳鑫雅,柳鑫蓉可是從來就不掩飾自己的喜惡,直接表示不喜歡這個東西。
  
  「你個丫頭,說什麼呢?」柳鑫雅嬌斥一聲,輕拍著柳鑫蓉,「這個可是你姐夫征戰在外,用九十多個三階力量妖魔新鮮的內丹給你煉製的血魔丹。」
  
  「血魔丹?」柳鑫蓉驚愕的張大了嘴巴,好像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個消息。
  
  一聽到血魔丹的名號,大廳裡的人全都小聲的議論開了。
  
  血魔丹的名頭誰都知道,血魔丹的煉製方式是魔界獨有的。
  
  其實血魔丹說簡單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將這種妖魔的內丹煉製成一顆丹藥。至於血魔丹的威力如何,就要看原材料的等級如何了。
  
  換句話說,就是一顆血魔丹裡融合的內丹越多,內丹的等級越高,血魔丹的力量也就越強。
  
  服用了此丹藥之後,可以慢慢的吸收其中的力量,化為己用。
  
  是個提升力量的絕好助力。
  
  但是,很多人聽過血魔丹,卻沒有見過。
  
  首先,原材料就要去收集有一定等級的內丹,普通人又怎麼可能收集到很多,更別說等級高的內丹了?
  
  其次,煉製的方法只有魔界才知道。
  
  所以,血魔丹成了千金難求的寶貝。
  
  柳鑫雅拿出來的這顆血魔丹絕對是大手筆,不管是從數量還是質量上來說,足以讓在場的人深深震撼。
  
  可見魔界的戰將秦銘對於柳鑫蓉的這次婚禮有多在意。
  
  能進入王府大廳裡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一個個人精似的,又怎麼會不明白柳鑫雅突然拿出來血魔丹的用意呢?
  
  無非就是在側面的暗示妖神,這次的婚禮不僅僅是妖界的事情,更是魔界的事情。
  
  要是說的再狠一點,那便是**裸的示威了。
  
  任憑你妖神在妖界如何霸道,那手也不能長得伸到魔界去,她、柳鑫雅不吃這一套。
  
  這樣的暗示讓大廳中的人心裡只發顫,這算什麼?直接跟妖神宣戰嗎?
  
  一個個全部噤聲目光在柳鑫雅與妖神之間來回的穿梭,想要從兩個人臉上看出點端倪來。
  
  可惜,讓他們失望了,這兩個人是半點情緒都沒有洩露。
  
  余昕逸也放下了手中的酒,看向了妖神。
  
  妖界這麼多年沒有任何外界戰事發生,不得不說是妖神的功勞,是他耗盡無數心血將妖界封閉了起來,讓妖界中的妖生活得無憂無慮,免受外界的戰火侵害。
  
  可是,說實話,妖終究與魔不同。
  
  魔界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好戰的,一直都想吞噬掉其他的勢力。
  
  妖神的實力很強,但是,就憑他一個人,要是說與魔界宣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柳鑫雅的到來,將家族中的事情直接擴展到妖魔兩界的利益關係。
  
  要是妖神執意強硬下去,恐怕會引發妖魔兩界的不滿,處理不好的話,極有可能引發戰事。
  
  這樣的利害關係,妖神不會不明白吧。
  
  余昕逸心中將利害關係分析了一遍之後,還是覺得稍稍退後一步也是可以的。畢竟停止吹奏喜樂已經是給了柳鑫蓉一記反擊,這件事情上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
  
  「謝謝姐姐,謝謝姐夫。」柳鑫蓉歡天喜地的將血魔丹鄭重收了起來,不免得意的挺了挺胸膛。
  
  她也想到柳鑫雅的意思,心中那叫一個暢快。
  
  柳瀾煙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有一個妖神做靠山嗎?
  
  她妖界有王爺,魔界有姐夫,她還是比柳瀾煙更高一籌。
  
  「好了,大家也別乾坐著了,那喜樂吹奏起來,怪冷清的。」柳鑫雅看似隨意的吩咐著,其實眼角眉梢都帶著一份得意之色。
  
  能從妖神的手中討得半點便宜,她也算天下第一人了。
  
  大廳中極其安靜,柳鑫雅的吩咐很容易就被院中的樂手聽到,紛紛的將樂器拿了起來就要聽命吹奏。
  
  大廳裡的人也知道現在不是好勇鬥狠的時候,妖神與柳鑫雅硬碰硬,現在妖神絕對是不會怕柳鑫雅的,但是忌憚的就是柳鑫雅身後的戰將,戰將身後的魔界。
  
  眾人在心裡紛紛的衡量出一件事情來,那就是,柳家要起來了。
  
  有柳鑫雅柳鑫蓉兩個人做後盾,日後恐怕柳家要橫著走都沒有人敢說什麼了。
  
  一時之間,眾人唏噓不已,想不到當日加入魔界不被人看好的柳鑫雅竟然爬到了如今的位置,得到秦銘如此的重視,真是世事無常啊。
  
  樂手剛要吹奏,突然發現自己吹出的氣息直接就吹到了空中,彈奏的樂手,一下手,竟然彈了一個空。
  
  大驚之下,凝眸一看,手中的樂器竟然同時化為灰燼,直接的飄散在風中,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誰同意的?」妖神直接將柳鑫雅的「暗示」威脅當做無物,甚至用行動表明了他的立場。
  
  「尊主。」柳鑫雅完全沒有想到妖神會是一個如此不識大體的人,這也讓她不得不更進一步點明其中的利害關係,「尊主,這件事情沒有必要這麼在意吧。」
  
  妖神笑了起來,輕輕的手臂一伸,將柳瀾煙攬在了懷中,優雅輕笑:「後果,本尊可以面對,不知道秦銘肯嗎?」
  
  「兩界交戰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嗎?」妖神笑意溫和,淡雅如菊,卻在霎時間,令大廳殺意遍佈,如冷冷冰刀凌虐著眾人。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0:52:43

  第五十一章 自取其辱
  
  柳鑫雅瞬間呆愣下來,完全沒有想到妖神會如此肆無忌憚。
  
  竟然無視妖魔兩界的利益。
  
  他、他竟然為了柳瀾煙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尊主。」妖主低呼一聲,他都沒有想到妖神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就算再怎麼樣,他都是妖界之主,不能罔顧妖界的利益安危。
  
  妖神輕輕的挑眉,不甚在意的問道:「妖主覺得本尊會輸嗎?」
  
  妖神的一句話,讓眾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彷彿見到了千年之前,妖神手持一柄無塵劍,力蕩三界之時的絕世風華。
  
  肅殺之氣,咄咄逼人。
  
  便是妖界之主在這樣的氣勢之下也不由得瑟縮了縮,連半點反駁的念頭都沒有興起,立刻閉上了嘴,一言不發。
  
  柳鑫雅心頭巨震,怎麼都沒有想到妖神竟然會在這個問題上如此的強硬,不惜兩界交惡也要堅持到底。
  
  本來以為她已經夠高估柳瀾煙在妖神心中位置的了,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顯然,她的高估終究是低估了。
  
  柳晉利還在緊張這個局面要如何收拾的時候,柳鑫雅已經鎮定開口:「今日是妹妹的大喜之日,姐姐也來舞上一曲,為妹妹道賀。」
  
  柳鑫雅輕輕鬆鬆的就將剛才的話題給轉移開,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什麼滿室的殺意,她全都沒有感覺到。
  
  如此避重就輕的手段,讓大廳內的眾人連連點頭,不愧是能爬到戰將夫人的位置,真是有手段啊。
  
  「如此甚好。」妖主也是順水推舟,反正這件事情他跟柳鑫雅一樣,絕對不想繼續討論下去。
  
  妖神沒有說話,依舊坐在主位,淡淡的輕笑,優雅如初。
  
  三言兩語談論的兩界生死大事,對於他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
  
  繼續談,或者是轉移話題,都與他無關似的。
  
  其實妖神的心思真的是不在那件事上面,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臂彎之中,那細膩溫熱的觸感,將他的心塞得滿滿的,哪裡還有閒工夫去關注其他的事情?
  
  更何況這麼長時間以來,柳瀾煙總是躲避他的親暱碰觸,像現在這樣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摟著,真是少之又少。
  
  其實,現在的柳瀾煙感受到的震撼絲毫不比眾人小。
  
  她更能清晰的感受到剛才妖神的氣勢與心意,那濃烈的殺氣中沒有半絲虛假。她絕對相信,若是柳鑫雅再繼續說下去,他很有可能立刻就去魔界殺了秦銘。
  
  震撼,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妖神對她如此重視?
  
  被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疑問慢慢的翻騰,好像隨時都要衝出來,衝出來誘惑著她立刻去找尋答案。
  
  不、不行。
  
  柳瀾煙立刻理智的壓下了這個念頭,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不過,妖神對她的心意,她是完全感受到了,真是讓她說不出來的感動。
  
  剛剛回神的柳瀾煙想要抬頭好好的看看這個令妖界為之敬畏的男子,他如古井一般波瀾不驚的眼眸中是否蘊含著別樣的神采。
  
  就在柳瀾煙想要抬頭的時候,眼角突然的抽搐了一下,在她腰間微微移動的是什麼東西?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動作,讓柳瀾煙眉頭輕輕一挑,該死的妖神,又趁她不注意對她動手動腳。
  
  柳瀾煙一頭黑線的低頭,盯著摟在她腰間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的大手。
  
  不得不說,上天真是太厚待妖神了,一個男人、手還長這麼漂亮,還有沒有天理?
  
  不過,再好看的手「騷擾」她,也讓她覺得好看不起來。
  
  正沉溺於滑膩手感的妖神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大手被人緊緊的攥住,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揚起了溫和的笑容,壓低了嗓音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問道:「怎麼了,瀾煙?」
  
  世上還有比他更無恥的人嗎?
  
  還好意思問怎麼了?
  
  柳瀾煙抬頭,一頭黑線的瞪著妖神,真想問他一句,知道無恥這兩個字怎麼寫嗎?
  
  想要掙脫,但是她現在坐的位置可是主位,稍稍一動,就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正想著怎麼不引人注意又能擺脫某人爪子的時候,下方傳來一陣陣的叫好聲,抬頭一看,這才發現,柳鑫雅停在一個優美的動作上,一段舞曲停下,惹來了眾人的交口稱讚。
  
  縱然沒有看到柳鑫雅的舞姿,但是從眾人臉上的神情也能看出來,叫好聲好像不僅僅是恭維。
  
  看來柳鑫雅真的是有她的過人之處啊。
  
  柳鑫雅收回了動作,接受著各方的恭維,笑著開口道:「瀾煙妹妹,你可要來表演一番?」
  
  一聽柳鑫雅的話,妖神面色一沉,也顧不得他的手正被柳瀾煙攥著,就要開口為柳瀾煙擋下柳鑫雅的挑釁。
  
  卻感覺到手上一緊,柳瀾煙自己先出聲了:「為什麼我要表演?」
  
  柳瀾煙直通通的一句話硬是把柳鑫蓉問得一愣,怎麼都沒有想到柳瀾煙會是這個反應,差點讓她沒有辦法接下下面的話。
  
  好在柳鑫雅的反應夠快,笑吟吟的接下後面的話:「今日鑫蓉大婚,瀾煙妹妹不想助興表演一番?」
  
  一個傻女有再強大的靠山也沒有用,傻子依舊是傻子。
  
  柳鑫雅看著柳瀾煙歪著頭眉頭緊鎖的模樣,心情大好,同時也在暗中埋怨自己的父親妹妹。
  
  連一個癡傻的丫頭都對付不了,也太沒用了。
  
  看她今天好好的收拾收拾柳瀾煙,日後讓她別再興風作浪。
  
  柳瀾煙歪著頭想了很久,似乎終於找到了答案似的,脆聲問著柳鑫雅:「我又不是舞孃,為什麼要跳舞助興?」
  
  一個沒忍住,妖神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果然啊,柳瀾煙什麼時候都不肯吃虧,這性子、真是……讓他喜歡。
  
  她不是舞孃不要跳舞助興,難道她就是嗎?
  
  柳鑫雅氣得怒瞪著柳瀾煙,一個沒忍住,直接怒問出口:「我就是舞孃嗎?」
  
  「啊?你不是嗎?」柳瀾煙雙眼大睜,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不解的眨眼,喃喃低問著,「不是舞孃為什麼跳舞?」
  
  柳瀾煙的話,讓柳鑫雅氣得頭頂冒煙,柳瀾煙的意思是她在自降身份嗎?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46:59

  第五十二章 為君舞
  
  余昕逸在一旁笑得那叫一個肆無忌憚啊。
  
  柳鑫雅本來想要趁機讓柳瀾煙難看的,哪裡想到最後弄得她自己下不來台,真是痛快。
  
  「閉嘴!」妖主回頭,狠狠的瞪著自己的兒子。
  
  余昕逸被妖主一罵,乖乖的壓抑住了聲音,但是臉上的笑意可是一點都沒有收斂。
  
  妖主轉頭,這個時候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看著柳鑫雅和柳瀾煙之間的「交流」。
  
  柳鑫雅不愧是能成為魔界戰將夫人的人,眼珠一轉,一掃臉上的尷尬之色:「瀾煙妹妹難道不知道嗎?當親人有喜事的時候,作為家人是要獻藝道賀的。」
  
  「鑫蓉是我的妹妹,我自然要道賀。」三言兩語就將剛才的侮辱給扳了回來,柳鑫雅的急智令人佩服。
  
  「瀾煙妹妹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是不是也應該獻藝道賀啊?」不僅將剛才的尷尬消除,柳鑫雅更是借力打力的將了柳瀾煙一軍。
  
  「瀾煙妹妹能被尊主收為弟子,一定是有過人之處,何不讓大家見識一番?」柳鑫雅的話慢慢解讀可以能解讀出不少的意思。
  
  乍一聽好像是要為難柳瀾煙,其實細細琢磨還可以聽出來這話裡隱含的另外一層意思。
  
  妖神是不是有眼無珠,選了一個廢物當徒弟。
  
  當然,這個意思,大部分人都分析出來,卻沒有一個敢開口說的,甚至連往妖神那裡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只是不得不佩服柳鑫雅的「勇氣」,竟然敢當著妖神的面挑釁,真是「無畏」啊。
  
  挑釁他?
  
  妖神眉頭輕輕的一動,柳家的人膽子都夠大啊。
  
  剛要說什麼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腳上一痛,還沒反應過來,懷裡的柳瀾煙已經「不小心」踩著他的叫「興高采烈」的站了起來。
  
  「好啊,我也要道賀!」柳瀾煙開心的往前走了兩步,腳下還是不小心的又踩了一腳,這才走到了主位的前方。
  
  妖神低頭,唇角微微抽搐的盯著自己潔白衣擺處一塊兒不太起眼的灰塵,這、算是報復嗎?
  
  他不就是趁機抱了一會兒,至於反應這麼大嗎?
  
  「不知道瀾煙妹妹要怎麼道賀?」柳鑫雅可是沒有注意到妖神與柳瀾煙之間的微妙互動,正想著看柳瀾煙怎麼出醜。
  
  「既然你都跳舞了,我也試試吧。」柳瀾煙笑瞇瞇的步下了主位的高台,完全無視眾人驚愕的目光。
  
  不用問也知道剛才柳鑫雅的舞姿多麼驚人,恐怕,他們現在都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吧?
  
  「如此甚好。」柳鑫雅微微一愣之後,隨即應了下來。
  
  柳瀾煙跟她比舞技?
  
  難道不知道,她的舞技可是經過特別訓練的,秦銘便是沉迷於她的舞技之中,無法自拔的。
  
  柳瀾煙在大廳中央站定,無視眾人的目光,抬眸,直直的望著妖神。
  
  就這麼一眼,讓淡雅淺笑的妖神漸漸的收回了自己的笑容,從柳瀾煙的眼眸之中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東西。
  
  為君舞。
  
  柳瀾煙黑如夜空的眼眸中明白無誤的傳遞出這三個字來。
  
  心、狠狠的一震,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擊穿。
  
  妖神不可思議的盯著柳瀾煙,她、難道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不可能。
  
  妖神立刻否決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她是絕對不會記起來的。
  
  只是……柳瀾煙的眼神……為什麼、為什麼會讓他感覺到深深的震撼?
  
  大廳內的人或是看好戲,或是帶著疑惑,全都突然的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命令他們,只因為站立在中央的柳瀾煙。
  
  就是那麼俏生生的站立著,沒有任何華麗的動作,沒有任何嫵媚的笑容,只是站著,卻好像有一種魔力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
  
  彷彿,她並不是站在大廳之中而是立於雲端之上,彷彿是腳踏著白雲俯瞰著天下蒼生。
  
  就在這一瞬間,眾人的心裡突然有一種感覺--尊貴。
  
  那是一種他們無法仰望的尊貴,會讓他們從心底裡顫慄的尊貴,卻又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是撲火的飛蛾一般,明知道那是不可觸及的禁地,偏偏忍不住想要靠近。
  
  此時柳瀾煙給他們的感受便是如此,明知道自己與她身份天差地別,依舊想要仰望、靠近。
  
  突然之間,夜風輕輕的從門口吹進,穿過廳堂,柳瀾煙微垂的衣擺、輕揚,好似晨曦之間的霧氣、氤氳……
  
  風、輕動,裙、飛揚。
  
  發如墨,人似彩蝶,輕盈而舞,隨風踏浪。
  
  眾人只覺得眼前煙雲繚繞,宛如置身仙境之中。
  
  卻不知道,翩然舞動的柳瀾煙心中那深深的震撼,隨著她的舞步,每一次的翻轉,每一次的跳躍,都傾注了她全部的心神。
  
  明明就沒有習過任何舞技,但是,所有的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的舞出,彷彿她已經練過千百遍,所有的動作全部銘刻於心。
  
  她在用心的舞著,彷彿她等著跳這一曲已經等了千百年,忘記了最初的目的,只是用盡全力的伸展著身體,舞著……
  
  目光癡癡纏纏的半刻都沒有離開妖神,與他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再也沒有分開。
  
  這一刻,心意相通。
  
  心靈彷彿是經受了聖潔的洗禮一般敷貼舒爽。
  
  柳瀾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舞步已經讓眾人如癡如醉,她停下最後一個旋轉,穩住身形的時候,直直的望著妖神,彷彿要一直看進他的心裡。
  
  你是誰?
  
  柳瀾煙無聲的問。
  
  妖神輕輕的笑著,雋永的容顏有著淡淡的蒼白,沒有回答,眼神中沒有給柳瀾煙半點暗示。
  
  柳瀾煙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讓她自己去找答案。
  
  微微的揚眉,這個、她接下了,她一定會找到答案的。
  
  柳鑫雅是最先回過神來的,不可思議的低呼著:「這不可能!」
  
  她不相信還有人比她的舞技高超。
  
  柳瀾煙側首,淡淡的一瞟花容失色的柳鑫蓉,邪肆一笑,轉頭,望向妖神,凝眸,紅唇輕啟,一字一頓:「為君舞,天地殤。」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47:11

  第五十三章 抓到把柄
  
  妖神身體一震,面上的蒼白似乎緩和了許多,唇角微微的上揚,勾起了淡雅如菊的笑容。
  
  目光灼灼,宛如夜空璀璨的星辰一般,緊緊的膠著在柳瀾煙的臉上。
  
  心、依舊狂跳不已,誰都不知道此時平靜如常的他,心臟跳動有多快。
  
  也許旁人會沉迷於柳瀾煙美輪美奐的舞蹈之中,但是,那一曲、於他來說卻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這一曲,與其說是跟柳鑫雅鬥氣,還不如說是專門為他而舞。
  
  果然是--為君舞。
  
  柳瀾煙短短六個字在大廳內迴盪,令眾人從剛才如夢似幻的美景中清醒過來,這才發現,大廳竟然漂浮著淡淡的霧氣,在輕輕的翻滾,乍一看真的好像是天邊的白雲誤入其中。
  
  揉揉眼睛想要再看清楚一些,那些霧氣已經淺淡得看不清楚,快速的消散在眾人的面前,讓他們恍然若夢,難道剛才真的是錯覺不成?
  
  余昕逸呆呆的張大了嘴巴,跟見鬼了似的盯著柳瀾煙。
  
  他是知道柳瀾煙一直隱藏了自己的實力,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柳瀾煙會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旁人也許不清楚,但是他可是明白這滿大廳的雲霧是怎麼回事。
  
  那絕對不是眾人的錯覺,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咚的一聲輕響,酒盞掉落在地,骨碌碌的滾了兩圈,濺落了一地的美酒,飄散出香醇的酒香。
  
  余靳爍錯愕的死盯著柳瀾煙,有聲音在喉嚨處低喃,似乎是說了什麼,但是聲音太小,沒有人聽清楚。
  
  「王爺,您怎麼了?」柳鑫蓉焦急的問著,余靳爍的反應實在是太過古怪,讓她害怕。
  
  王爺是她的靠山,她可不能失去他。
  
  出乎意料的是,余靳爍一把將柳鑫蓉推開。
  
  這一下弄得柳鑫蓉驚呼:「王爺,您這是……」
  
  幹什麼?
  
  幹什麼要推開她?
  
  「是你!」余靳爍緊走了兩步,走近柳瀾煙,雙眼大睜著,使勁的瞪著,眼珠差點被瞪出來。
  
  「王爺,您這是怎麼了?」余靳爍太過反常的舉動,讓柳鑫蓉心生不安,好像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在悄然發生,事態的發展早已脫離她的控制,讓她心慌意亂。
  
  余靳爍根本就不管柳鑫蓉到底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只是覺得她站在他面前阻擋了他的路,順手的一撥,直接把柳鑫蓉推到了一旁,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大力之下,柳鑫蓉根本就承受不住,一個趔趄斜斜的摔了出去。
  
  「王爺……」柳鑫蓉不可思議的驚呼。
  
  她才是王爺的正妻不是嗎?
  
  他們剛剛大婚,連新婚之夜都沒有過,怎麼就這樣對她?
  
  「鑫蓉,沒事吧?」幸好柳鑫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自己的妹妹,同時也是疑惑的盯著余靳爍,在揣測,他到底是發什麼神經。
  
  坐在遠處的蘇瀚昊同樣被眼前莫名其妙的情況完全弄懵了,對於柳瀾煙剛才的一曲舞他同樣也很震驚,但是,沒有想到余靳爍會反應如此強烈。
  
  到底是怎麼回事?
  
  余靳爍要對柳瀾煙不利嗎?
  
  蘇瀚昊動了動就要起身,卻被他父親一把按住。
  
  蘇瀚昊不放心的焦急低語:「爹……」
  
  「尊主在。」蘇胤還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嗎?一句話就給點破。
  
  蘇瀚昊張嘴想說什麼,終究沒有發出一個字來。
  
  是啊,妖神在那裡,柳瀾煙又怎麼會有事?
  
  「是你,對不對?那天晚上是你!」余靳爍急急的追問著,焦急的神態恨不得上去抓住柳瀾煙,直接確定。
  
  晚上?
  
  剛剛站穩的柳鑫蓉心頭一驚,什麼晚上?
  
  什麼意思?
  
  她的夫君跟柳瀾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嗎?
  
  余靳爍可不管旁人是什麼想法,他從那晚上在樹林見到之後,精靈般的女子已經不知不覺的進駐了他的心房。
  
  午夜夢迴之時,總是會有那個輕靈俏皮的身影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一日一日,身影沒有半分消退,反倒越來越清晰。
  
  所以,剛才柳瀾煙的舞姿,瞬間讓余靳爍將兩個人的身影重疊了。
  
  顧不得現在的場合、時機,余靳爍就是想問個明白,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余靳爍的手伸了出去,想要把柳瀾煙的身體轉過來,仔仔細細的看清楚。
  
  手才剛剛的伸出,還沒有靠近柳瀾煙,突然的手背上一股灼痛,好像是一塊兒燒紅的烙鐵直接的烙下來,痛得他差點沒跳起來。
  
  趕忙的將手縮了回來,低頭一看,手背已經紅腫一片。
  
  「余靳爍,你想幹什麼?」妖神在主位上慢慢的坐直了身體,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余靳爍,很顯然,剛才那一下,是他出手。
  
  「尊主?」妖神的這一下,讓余靳爍發熱的大腦冷靜了下來,囁嚅著,「我只是想確定一下柳瀾煙是不是曾經認識的一個人。」
  
  「瀾煙在王城生活了多久了?怎麼你還不清楚?」妖神說著緩緩的站了起來,布下高台,走到了柳瀾煙身邊,笑問著,「現在對本尊的弟子感興趣嗎?」
  
  余靳爍與妖神相距不過一米多的距離,妖神明明是在笑著,但是他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強大壓迫感已經逼迫得余靳爍分外難受。
  
  身體內的血液流動都因為妖神的靠近而緩慢了許多,心臟很是壓抑的咚咚咚激烈的跳動。
  
  「尊主這話我就有點無法認同了。」余靳爍強撐著,沒有敗下去,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妖神身邊的柳瀾煙,「她還是不是我們認識的柳瀾煙,那都是個未知數。」
  
  妖神但笑不語,等著余靳爍後面的話。
  
  果不其然,余靳爍伸手一指柳瀾煙,怒問著:「剛才她所跳的舞中,召喚出來的大量水之精,這個要怎麼說?」
  
  余靳爍的話大部分人一驚,隨即悄聲議論起來,當然還有一部分人是早就看出來的,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一個沒有半點妖力的人,會召喚出來水之精嗎?柳瀾煙,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隱瞞自己的實力?」
  
  余靳爍厲聲質問著,看著柳瀾煙在他的逼問下,臉上血色快速的退去。
  
  終究還是讓他抓到把柄了不是嗎?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47:24

  第五十四章 新婚幸福
  
  柳瀾煙身體輕輕的顫抖著,貝齒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在紅唇上留下了白白的一道咬痕。
  
  大眼睛不停的眨著,茫然無措的目光左躲右閃,不知道要落到哪裡去。
  
  淡淡的水霧氤氳,卻用力的吸吸鼻子,強忍著才沒有流出眼淚來,但是,任誰看到,都能明白,她隨時都會大聲的哭出來。
  
  余靳爍盯著柳瀾煙,將她所有的反應一點不落盡收眼底,冷笑著:「柳瀾煙,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看來你要留下來,讓本王好好的問清楚了。」
  
  余靳爍的這句話說的是冠冕堂皇,其實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有多少私心在其中。
  
  他想要藉著調查的工夫,好好的與柳瀾煙探討一下那晚在樹林中精靈一般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說,柳瀾煙真的是那晚的女子,他一點都不介意將她收了。
  
  這麼一會兒說話的工夫,大廳裡的人已經明白過來,為什麼余靳爍會這樣。
  
  水之精,那絕對不是一個低級妖力的人可以使用出來的。
  
  原來剛才的霧氣並不是他們的幻覺,是真實存在的。
  
  看來,柳瀾煙的事情真的不簡單啊。
  
  眾人此時看向柳瀾煙,只不過那目光已經變了,多了一份探究與懷疑,還有他們各自的打算。
  
  柳瀾煙不安的往旁邊挪了一小步,正好的躲到了妖神的身後,只是露出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余靳爍,就像是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獸,有個風吹草動,立刻就會逃跑。
  
  妖神並沒有去安慰柳瀾煙,而是笑問著余靳爍:「你的意思是,本尊半個月的時間還無法讓柳瀾煙有操控水之精的力量?」
  
  溫和的語氣讓一直死死盯著柳瀾煙的余靳爍身體一寒,好似被一桶帶著冰碴的涼水從頭澆到底,從心裡往外的散發著恐懼的寒意。
  
  余靳爍僵硬的轉頭,他都可以聽到自己脖頸的骨頭發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響。
  
  妖神,怎麼會……
  
  妖神可不管余靳爍現在心底有多震撼,依舊順著剛才他自己的話往下說著:「看來王爺是在懷疑本尊的實力。」
  
  一句話說完,大廳內瞬間安靜下來,眾人彷彿感覺到自己的頭頂有一排整齊的烏鴉飛過,無言以對。
  
  妖神的實力,有人敢懷疑妖神的實力嗎?
  
  還有、剛才妖神稱呼余靳爍什麼?
  
  王爺?
  
  眾人心有靈犀的齊刷刷的將目光轉到了余靳爍的身上,讓他充分的體驗了一把新郎官的待遇,接受所有目光的注視。
  
  當然,這個集中的目光裡可不是道賀更不是羨慕,那種彷彿看一個死人似的目光,讓余靳爍如芒在背一般的難受。
  
  眉頭皺了皺,想要反駁妖神的話,哪怕是解釋兩句也好,這種感覺讓他太難受了。眾人的目光就跟一柄柄銳利的刀子似的,無聲的凌遲著他。
  
  「尊主……」妖主可坐不住了,別人是疑惑也好,看好戲也罷,他可不行。
  
  妖神的一舉一動都關係著妖界的安危,他豈能任由此事隨意發展下去?
  
  妖主的這句話並沒有被妖神給忽略,轉頭,看著走近的妖主,妖神臉上浮現溫和的笑意:「既然王爺質疑本尊的實力,看來本尊很有必要去閉關修煉一番。」
  
  此話一出口,嚇得妖主臉上血色盡失。
  
  別人也許不是十分清楚,以為妖神祇是坐鎮在妖界而已,其中的內幕他身為妖主又怎麼能不清楚?
  
  啪的一聲脆響,驚得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眼睜睜的看著余靳爍整個人倒飛出去,直直的撞到了牆壁,重重的反彈摔倒在地,胳膊努力的撐了兩下,愣是再次摔倒。
  
  半邊臉紅腫一片,唇邊一片瘆人的血紅,大廳的地上更是順著剛才余靳爍被拍飛的路線淋淋灑灑下斷斷續續的血痕。
  
  眾人困難的嚥了一口唾沫,妖主很少出手,眾人竟然都忘記了妖主也是一位實力高強的人,這下,眾人對妖主的實力有了一個重新的認識,似乎比余靳爍高上不少啊。
  
  一巴掌就把七階妖力的余靳爍給打成這樣,難道已經達到了九階?
  
  「尊主大人,怎麼敢有人懷疑您的能力呢?」妖主陪著笑臉看向柳瀾煙,稱讚一番,「瀾煙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進步如此大,看來還是尊主大人的目光獨到,能找到璞玉。」
  
  「天色很晚了,瀾煙是不是去王宮休息一下?宮內已經準備好了安靜的地方。」妖主並沒有去詢問妖神,而是問著躲在妖神身後的柳瀾煙,那和藹可親的模樣,真是讓一干人等嚇得差點昏厥。
  
  妖主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
  
  妖神看了看妖主,回手握住了柳瀾煙的小手,點頭:「如此,也好。瀾煙,先去休息吧。這麼折騰一晚,你也累了。」
  
  柳瀾煙眨巴著眼睛,怯怯的望著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的柳鑫蓉,一言不發。
  
  別說妖主緊張了,此時大廳裡的每個人都在緊張,不知道柳瀾煙到底想怎麼樣。就連余靳爍都被妖主一巴掌給打成了重傷,要是柳瀾煙提出點其他要求,妖主那絕對是百分百答應。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柳瀾煙的身上,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這個時候,妖神開口了:「好了,今天你也算是給你姐姐道賀了,不用陪到最後,你的心意,你姐姐明白的。」
  
  妖神的話讓眾人一愣,不可思議的盯著妖神。
  
  如此無恥的話,他也好意思說得出來?
  
  再看柳瀾煙,彷彿是不相信妖神的話似的,轉頭,詢問的望著柳鑫蓉。
  
  「不用陪了。」柳鑫蓉趕忙說道。
  
  天知道柳瀾煙要繼續下去還會發生什麼情況,她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
  
  柳瀾煙聽柳鑫蓉這麼一說,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小聲又真摯的凝視著柳鑫蓉:「鑫蓉姐姐,妹妹祝你新婚幸福。」
  
  柳鑫蓉面色一僵,鐵青著臉,緊捏著拳頭,從牙縫中迸出了幾個字:「幸福。瀾煙妹妹快去休息吧。」
  
  「好。」柳瀾煙甜甜的笑著,開心的應著,與妖神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從容退場。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47:37

  第五十五章 只有彼此
  
  大廳內的眾人瞅了瞅妖神與柳鑫蓉的臉色,紛紛起身告辭。
  
  妖主也沒有說什麼,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王爺,您怎麼樣?」柳鑫蓉臉色變了幾變,終於想起她日後的靠山還在牆角躺著,趕忙過去查看。
  
  「死不了。」妖主冷聲說道,他自己下的手,是輕是重還能沒有分寸嗎?
  
  「鑫蓉,你帶你家人先下去休息。」
  
  柳鑫蓉聽到妖主的話,剛要說什麼卻被柳鑫雅悄悄拉住,無聲的退了出去。
  
  「姐姐,這件事情擺明就是妖神在那裡作梗,袒護柳瀾煙!」柳鑫蓉回到了自己的新房憤憤不平的說著。
  
  她好好的一場大婚,竟然被柳瀾煙給鬧了個亂七八糟,這口氣,她怎麼可能嚥得下去?
  
  「誰都看出來了。」柳鑫雅看了自己小妹一眼,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小妹的脾氣還不知道收斂呢?
  
  「都不把妖界的安危放在眼裡,妖神對柳瀾煙的何止是袒護?」柳鑫雅想到大廳內妖神的樣子,還是感覺到害怕。
  
  明明是笑得那樣的溫和,卻在溫和之中蘊含著濃烈的無形殺氣。
  
  她一點都不懷疑,話題要是再繼續下去,妖神絕對會出手殺人。
  
  「鑫蓉,日後不要去惹柳瀾煙。」柳鑫雅給了自己妹妹最中肯的意見。
  
  柳鑫蓉看了自己姐姐半天,擠出一句話來:「我累了。」
  
  柳鑫雅輕歎一聲,說道:「好吧,你也早些休息。」說完出去,直接去客房找到自己的父親。
  
  「蓉兒怎麼樣?」柳晉利哪裡睡得著,在房裡正眉頭緊鎖不知如何是好的轉圈。
  
  「我勸了勸她,估計,她不會放棄吧。」柳鑫雅明白柳鑫蓉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
  
  「唉……」柳晉利長歎著,「也難怪蓉兒如此生氣,好好的大婚全都被柳瀾煙給攪合了。」
  
  「爹,您就是太縱容鑫蓉了。她這麼個性子,早晚會吃虧的。」柳鑫雅並不贊同柳晉利的說法,「擺明妖神是護著柳瀾煙的,鑫蓉只能暫時退讓。」
  
  柳晉利眼睛一亮,他可是聽出來自己女兒話裡的意思,暫時退讓而已。
  
  「算了,等緩和一下,我再勸勸鑫蓉吧。」柳鑫雅不愧是魔界戰將的夫人,做事乾脆利落,三言兩語將事情說完,回房休息。
  
  王府的臥房內,余靳爍躺在床上,面如死灰。
  
  「怎麼樣?」妖主直接塞了一顆丹藥到余靳爍的口中,藥丸入口即化,讓余靳爍的傷痛緩解了不少。
  
  「妖神他……」余靳爍有點不服氣,他不明白,妖主憑什麼這麼害怕妖神。
  
  「記住一件事情,想要活命不要去惹妖神。」妖主的話讓余靳爍憤憤不平,不過妖主這麼說了,余靳爍也不能不給他面子,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余靳爍臉上的表情自然是沒有逃過妖主的眼睛,只是,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吩咐了一句:「好好養傷。」
  
  離開了王府之後,妖主這才重重的歎息一聲,事情、好像越來越麻煩了。
  
  至於早就到了王宮之中的柳瀾煙正與妖神面對面的坐著。
  
  兩個人就好像是在比試耐力似的,誰也不肯先動先說話,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任由燭光搖曳,留下眼淚。
  
  半晌之後,妖神輕歎一聲,他認輸。
  
  「瀾煙,那一曲,是為我而舞的嗎?」妖神笑著問道。
  
  臉上依舊是他那淡雅如菊的笑容,但是,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唇角的笑容是多麼的僵硬。
  
  他想知道答案,又害怕那個答案。
  
  柳瀾煙本來想要裝傻或者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但是,看著妖神的溫和笑容,心裡某處柔軟的地方一痛,張口直接應了一聲:「嗯。」
  
  這句完全是順應她的心意,沒有絲毫的作偽。
  
  一句話,令妖神心情大好,眼角眉梢是怎麼藏都藏不住的笑意,連連低呼著:「好、好……」
  
  見到妖神欣喜若狂的模樣,柳瀾煙也笑彎了眼眸,彷彿這一刻她等了很久,看到他的笑,便是她最大的幸福。
  
  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忘記了其他的所有,兩人的眼中只有對方。
  
  妖神自是狂喜,比柳瀾煙更甚。
  
  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柳瀾煙的這一曲舞到底是為何而跳。
  
  不是為了給她自己爭強好勝,不是為了壓柳鑫雅一頭,而是因為柳鑫雅話中隱含的意思,在稍稍的譏諷他。
  
  所以,柳瀾煙為了他而舞。
  
  不惜暴露自己。
  
  這樣的認知讓妖神的幸福感不停的疊加,他本來以為與柳瀾煙之間的發展要很長時間。沒成想竟然這麼快,這麼快就讓她為他出頭了。
  
  好在他的反應夠快,將柳瀾煙後面的事情也掩飾過去,反正前面有無塵劍墊底了,這次柳瀾煙的實力也有借口。
  
  至於那水之精,並不是多麼精妙的妖力使用,在他的調教之下,半個月的時間並不是不可能。
  
  在絕對實力面前,所有的流言蜚語都是脆弱的泡沫不堪一擊。
  
  妖神沉浸在他的幸福之中,另外一邊的蘇瀚昊卻是被自己的父親蘇胤訓了半天:「瀚昊,你今晚的舉動太衝動了,你不是你自己,你的背後還有你的家人你的族人!」
  
  蘇胤訓斥了半天,蘇瀚昊一直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弄得他罵也罵不下去。
  
  盯著蘇瀚昊看了看,才遲疑的問道:「瀚昊,你是不是對瀾煙有什麼想法?」
  
  「不是的,爹。」蘇瀚昊趕忙抬頭,否定著,隨即又抿了下唇,才慢慢說道,「以前跟瀾煙接觸不多,但是……如今她這樣了,還被人欺負,真是看不下去。」
  
  「好了,爹知道你的意思。」蘇胤擺擺手,沒有接著訓斥,反倒是安慰著蘇瀚昊,「爹知道你心腸軟,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柳瀾煙,她身邊有妖神。」
  
  蘇瀚昊聽罷也覺得十分有道理,點了點頭。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蘇胤擺擺手,示意蘇瀚昊下去。
  
  等到房門關閉,蘇胤無奈的看著緊閉的房門,低語著:「這個傻兒子,他對柳瀾煙只是同情嗎?這種不該有的情緒要趁早掐斷,柳瀾煙可不是他能碰得起的人。」
  
  沒看到妖神對柳瀾煙有多在意嗎?
  
  妖界未來的命運很有可能會因為柳瀾煙而改變。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47:48

  第五十六章 各懷心思
  
  同樣的夜晚,余昕逸坐在書房內,久久沒有改變一個姿勢。從余靳爍的王府回來之後,他就這麼坐著,太多的事情讓他想不透。
  
  桌上本來一直冒著熱氣的茶杯早就涼透了,余昕逸還不自知,動了動,端起茶杯,直接的喝了一口,一下子被口中蔓延的苦澀個拉回了神智。
  
  哭笑不得的嚥下苦澀的冷茶水,余昕逸無奈的搖頭,低語著:「事情還真複雜了。」
  
  柳鑫蓉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那種自以為有腦子的人,其實就是一個看似聰明的白癡。
  
  以為攀上余靳爍就可以有靠山了嗎?
  
  妖神要是想對付她,絕對可以不動聲色的將她除去。
  
  問題就在這裡了,為什麼柳鑫蓉還活得好好的?
  
  以妖神的性格,他絕對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別告訴他,柳鑫蓉之所以活得好好的,是因為余靳爍的原因。
  
  余靳爍就算是妖界的王爺又能怎麼樣?
  
  余昕逸順著自己的思路想下去,最後找到了一個還算是理由的理由。
  
  難道說,妖神是怕日後妖界無主?
  
  殺了柳鑫蓉,要是余靳爍頭腦發熱的話,會不會跟妖神過不去?
  
  要是妖神一怒之下殺了余靳爍,妖主退位之後,他這個世人眼中無能的殿下是自然沒有能力繼承妖主之位的。
  
  難道,妖神真的怕妖界後繼無人?
  
  想了半天,余昕逸只能得到這麼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還有,妖主的態度,反應的這麼強烈,僅僅是為了怕得罪妖神嗎?
  
  是不是反應太過度了?
  
  想不明白這邊的事情,余昕逸想到了今天碰面的柳鑫雅。
  
  這個魔界戰將的夫人,從被魔界戰將正式的認可,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嗎?
  
  當著眾人的面去挑釁妖神,乍一看好像是為了柳鑫蓉出頭,實際上是不是真的,都是一個未知。
  
  所有的事情表面看起來是那麼的合理,但是,細細想來又好像隱藏著另外的東西,這樣的感覺讓余昕逸不得不上心,不得不多想。
  
  事情真的很複雜啊。
  
  余昕逸將當時的事情整整從頭到尾的想了兩遍,讓他無奈苦笑的是,越想事情好像越複雜,複雜得已經讓他開始頭疼了。
  
  似乎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全都掩飾在了表面之下。
  
  今晚,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不知道多少人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在王宮中的某人此時卻是與剛才在王府中的行徑大相逕庭:「……為什麼?」
  
  柳瀾煙瞟了一眼妖神,笑瞇瞇的說道:「因為我要睡覺了。」
  
  這個傢伙,太過分了。不要以為剛才為她解圍了就可以得寸進尺的住進她的房間。
  
  「你自己休息真的沒事?」妖神關心的看著柳瀾煙,一副師父關心弟子的慈愛模樣,勸導著,「今天發生這麼多事情,師父怕有人對你不利。還是小心提防點,為好。」
  
  最該提防的就是你!
  
  柳瀾煙在心裡咬牙切齒的低吼著,不過臉上還不能帶出一點情緒來,做乖寶寶狀:「沒事的。師父就在隔壁,師父這麼厲害,誰也不敢過來的。」
  
  說著,柳瀾煙還做出一副仰慕崇拜狀,星星眼的瞅著妖神:「對吧,師父?」
  
  妖神在心裡無奈的輕歎,有時一個人太聰明了真不好,不好拐啊。
  
  「嗯,瀾煙好好休息。」妖神權衡一下利弊,決定做個疼愛弟子的師父。
  
  「好。」柳瀾煙開心的回答聲,讓離開房間的妖神鬱悶不已,他離開,讓她這麼高興嗎?
  
  想想還是在王府內,柳瀾煙為他而跳的那支舞時的樣子最動人。
  
  搖頭輕歎的回到自己房間,琢磨著什麼時候還有這樣的機會,可以看到柳瀾煙為他而奮起抗爭的樣子。
  
  確定妖神已經回到了他的房間,柳瀾煙坐在床邊笑了笑,其實對於妖神的感覺還是很複雜的。
  
  他的親近她並不討厭,但是卻有一種不甘心的感覺。
  
  怪怪的,說不上來這種感覺。
  
  輕輕的笑了一下,柳瀾煙眸中波光流轉,是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溫柔。
  
  手指一彈,淡淡的幾乎看不到的霧氣在她的周圍一轉,整個將她攏在了其中。
  
  仔細看去,那清淡的霧氣隨即消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但是,若有一個妖力高深之人看到,必然會驚得目瞪口呆。
  
  因為,剛才霧氣出現的外面看到柳瀾煙已經躺下入睡,實際上,在剛才霧氣出現的範圍之內,她依舊坐在床邊。
  
  「冰凌,那邊有什麼情況嗎?」誰都沒有想到柳瀾煙竟然在這個地方,妖主的王宮、妖神的隔壁,使用力量與她的手下對話。
  
  這種行徑絕對不是膽大可以形容的。
  
  「小姐,一切正常。」冰凌的聲音響起,並不大,卻足夠聽得清清楚楚。
  
  「小姐,您那邊怎麼樣?」冰凌還是不太放心柳瀾煙的情況,從進入無塵殿開始,就沒有辦法跟小姐聯絡了,會不會出事。
  
  而且,妖神對小姐的態度也很奇怪,讓她不得不擔心。
  
  「一切都好。」柳瀾煙想了想說道,除了妖神偶爾的抽風之外,其實真的是一切都好。
  
  「嗯,就先這樣,你們小心一些。」柳瀾煙決定不再多說,剛要掐斷聯絡,突然又想到了一點,囑咐道,「除非有急事,不然不要跟我聯繫,最近王城裡的情況有點複雜。」
  
  「哦,好。」冰凌一愣,隨即應了下來。
  
  說完之後,柳瀾煙躺了下來,隨手一揮,床邊的空間突然的有了一陣細微的扭曲,隨即恢復了原樣。
  
  柳瀾煙躺在床上,並沒有入睡,而是睜著眼睛一直盯著床頂。
  
  妖主為什麼會對余靳爍下如此狠手,就因為不敢得罪妖神嗎?
  
  事情好像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尤其是柳鑫雅的到來,一個魔界的人甚至想要挑起兩界的戰爭,真是只是為了柳鑫蓉出氣?
  
  柳瀾煙輕輕的勾起了唇角,笑了起來。
  
  事情好像越來越好玩了,別看各方人馬只是露出了一點點的端倪,就這一點,足夠讓人無限的聯想下去。
  
  既然有趣的人這麼多,看來未來不會無聊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48:06

  第五十七章 真是巧了
  
  王府內,柳鑫蓉獨守新房,腦海裡一遍一遍的不停的閃過今天晚上的一切,越想越難受,越想越不甘心。
  
  她的姐姐已經成了魔界戰將的夫人,她已經是王妃,憑什麼還會被柳瀾煙壓著?
  
  在她大婚之日,竟然被如此打壓,柳瀾煙是不是跟她有仇,成心跟她過不去?
  
  不行,她不能輸。
  
  她現在是王妃,又怎麼會輸給柳瀾煙那個傻女人?
  
  妖神的弟子只是弟子,她可是王爺正式娶進門的夫人。
  
  啊,對了,王爺。
  
  柳鑫蓉猛的從床邊站了起來,走出新房,直接到了王爺休息的房間,門口有餘靳爍貼身的侍衛,直接往前跨了一步,躬身行禮道:「夫人,王爺在房中休息。」
  
  這句等同廢話的話,可不是為了稟告,而是在提醒柳鑫蓉,王爺休息,她還是別打擾了。
  
  柳鑫蓉點頭笑著:「如此,就不打擾王爺休息了,還請王爺好生休養。」說罷,轉身從容離開。
  
  直到柳鑫蓉離開視線之外,侍衛這才跟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自己進去稟報。
  
  「王爺,剛才夫人來過了。」侍衛跪倒行禮,床上人並沒有半點反應,侍衛依舊將剛才門口的情況說了一遍。
  
  事情很簡單,所以侍衛說的很快。
  
  說完之後,一直在床上躺著的余靳爍連眼都沒有睜開,直接問了一句:「她穿的是什麼?」
  
  「平常衣裳。」侍衛心裡奇怪自家王爺的問題,但還是如實的回答著。
  
  「嗯,下去吧。」余靳爍吩咐完,侍衛靜悄悄的退出。
  
  「王爺。」侍衛離開之後,房間內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要不要去查查柳瀾煙?」
  
  「不用。」余靳爍依舊躺在床上,他的傷勢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重,妖主的一巴掌是讓他當時起不來,但是服藥之後已經好了很多。
  
  妖主出手還是很有分寸的。
  
  「多盯著柳家。」余靳爍的命令讓隱在暗處的護衛一愣,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是。」應了一聲,就算是有再多的疑問,也不會問出來,只會忠實的執行余靳爍的命令。
  
  余靳爍等到房間內的人全部離開,這才動了動身體,側躺著。
  
  就動了這麼一下,也同樣的牽扯到了傷處,惹得他眉頭緊蹙,雙眼突然的睜開,露出了殘忍的冷光。
  
  這件事情沒有這麼容易就過去。
  
  柳瀾煙的事情他可以暫時的先觀望一下,至於柳家他可要多上心了。
  
  以為他這麼快跟柳鑫蓉完婚只是要給柳晉利一個面子嗎?
  
  他這麼做,還要威懾拉攏妖界的商賈之輩。
  
  日後他若是坐上了妖界主位,除了妖靈大軍之外,那些商賈更是妖界的基礎。
  
  至於柳家背後帶動的勢力,他也會好好的利用一番,不枉費柳晉利千方百計的跟他攀上關係。
  
  至於柳鑫蓉,那個女人又怎麼可能真的跟他過日子。
  
  急於嫁到這裡來,還不是看中了他的王爺頭銜,不然的話,一個妻子在知道自己夫君受傷之後,還有那個心情去新房換身衣服,搭理好自己之後再來嗎?
  
  很顯然,柳鑫蓉要的只是一個身份一個地位。
  
  既然她愛慕虛榮,他也正好利用。
  
  柳鑫雅在魔界是站穩了腳跟,他也正好看看,是不是能通過柳家,為他日後的路上多奠定一些基礎。
  
  準備的越多,日後登上妖主之位的時候,才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本該是全城歡慶的夜晚,流水席依舊在王城內開放著,只是,人來人往之間,多了一份小心翼翼,少了幾分歡慶。
  
  隱隱約約從侍衛的口中聽到王府內的情況,想要狂歡的百姓真的是想快點結束回家,誰都不想沾染上余靳爍王爺的怒氣。
  
  天知道,會不會因為他們一個不小心的話就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殺身之禍。畢竟,在大婚之日受傷受辱,可真是前無古人,妖界的獨一份。
  
  想要直接離開吧,又怕余靳爍知道之後有什麼想法。
  
  所以,王城百姓吃了一頓讓他們最難受最不安的流水席。
  
  匆匆忙忙的吃完,趕快的各自回家。關上房門才議論紛紛,感慨,這次這個見所未見的婚禮。
  
  次日,新婚夫婦是要到王宮給妖主行禮的。
  
  一大早,王宮王府內就同時忙活起來。
  
  自然,王宮內最安靜的地方就是妖神與柳瀾煙所住的宮殿,沒有一個人敢去打擾,哪怕是下人從殿門前走過,都是小心翼翼的放輕了腳步,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沒聽到昨晚妖神說嘛,柳瀾煙喜歡安靜。
  
  就因為喜歡安靜,連王爺的喜樂都給停了,他們要是吵到柳瀾煙,還不得去提頭謝罪?
  
  且不管柳瀾煙這邊如何,余靳爍夫婦倒是按時到了王宮,按照禮儀,走了一遍程序。
  
  「我來晚了嗎?」就在余靳爍夫婦給妖主跪倒接受最後一道祝福的時候,柳瀾煙和妖神正好踏入殿門。
  
  「不晚,不晚。」妖主趕忙站起來,對著妖神笑道,「尊主請上座。」
  
  屋內柳晉利等人也紛紛跟妖神過來見禮,如此的寒暄了一圈之後,也過了很長的時間,而殿內余靳爍夫婦還正在跪著。
  
  沒辦法,婚禮的習俗,最後祝福的妖主沒有完成最後的祝福儀式,新人是不得起身的。
  
  要是平常倒也沒什麼了,別忘了余靳爍昨晚可是受了傷。
  
  至於沒傷的柳鑫蓉跪在余靳爍身邊,對著主位。主位除了妖主坐下,還有妖神與柳瀾煙,也就是說,她跪的正是她最深惡痛絕的人。
  
  「嗯,你們繼續吧。」妖神坐了半天終於開口說了一句。
  
  妖主一聽,這才對著妖神點頭示意一下,繼續剛才未完的儀式。
  
  柳瀾煙微微轉頭,斜睨著妖神,來的時間可是他決定的,難道是故意掐好的點兒?
  
  妖神大大方方的任由柳瀾煙看著,對著她促狹的眨眼,意思再明確不過了。
  
  他就是算計好的。
  
  柳瀾煙微微的挑眉,果然夠無恥。
  
  她喜歡。
  
  看著柳瀾煙開心的笑容,妖神也笑得溫和,只是他們兩個人「含情脈脈」的交流,落在柳鑫蓉的眼裡,是那麼的刺眼。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48:19

  第五十八章 輕描淡寫
  
  終於所有的儀式都完畢,全場笑得最開心的人就屬柳晉利了。
  
  「鑫蓉姐姐,恭喜。」見到柳鑫蓉看過來,柳瀾煙立刻乖巧的送上了她的祝福,氣得柳鑫蓉狠狠的咬牙,還不得不點頭輕笑,接下柳瀾煙的祝福。
  
  「瀾煙,好久沒有回家了,正好趕上你姐姐大婚,回家中小住一段時間吧。」柳晉利將話題接了過來。
  
  這麼說除了要將柳瀾煙的注意力從柳鑫蓉的身上轉移開,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希望柳瀾煙回去住兩天。
  
  他當然不會在意柳瀾煙住不住了,他在意的是一直跟柳瀾煙形影不離的妖神一起去他家中住上一住。
  
  要是他能把妖神請到家中住上幾日,他在妖界的地位絕對是扶搖直上。
  
  「爹,尊主怎麼可能去家中小住呢?」柳鑫雅在一旁笑吟吟的說道,「咱們府中的守衛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保護尊主的安危,怎可讓尊主如此冒險?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們也都擔當不起。」
  
  柳鑫雅的這番話可以說是以退為進。
  
  妖神在妖界之中的地位,眾人皆知。
  
  住在哪裡,加強守衛那是必然的,但是,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妖神住在哪裡出事的。
  
  有人來主動攻擊妖神嗎?
  
  他不攻擊被人就萬幸了,誰沒事嫌自己命大啊?
  
  柳鑫雅之所以這麼說,其實就是想刺激一下妖神,她也很希望妖神去柳府住上幾日。
  
  她特意的提了一下柳府的守衛問題,就是想將妖神逼得不得不去柳府住幾日,哪怕是為了堵住眾人的口,妖神也不會拒絕。
  
  不然的話,說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後議論妖神貪生怕死呢。
  
  柳鑫雅看似笑得端莊得體,其實,笑容之下隱藏的心思真是讓人感覺到噁心。
  
  柳晉利一聽自己女兒的意思,立刻明白了她的目的,也順著說了一句:「是了,府中的守衛確實不太好,是我唐突了。」
  
  妖主聽到柳晉利父女的話之後,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眉,這種激將的方法只會讓妖神反感,說不定,妖神一怒之下,直接將柳晉利他們給秒殺了。
  
  妖主的唇動了動,剛想要說話打個圓場,妖神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柳府,本尊自然不會去住。」
  
  柳鑫雅一聽,笑了起來,緊跟了一句:「也是,我們府中的守衛確實是不太好,跟王宮中的守衛沒有辦法比。」
  
  這話說的越發有些過分了,惹得妖主面露不悅之色,剛要呵斥,卻聽到妖神淡淡的說道:「柳府的地方太小了,恐怕瀾煙會住不習慣。」
  
  一句話說的並沒有直接拒絕,甚至乍然一聽,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對。
  
  但是,若是有心人細細品味的話,就會發現妖神話裡真正的意思--柳府、太簡陋。
  
  簡陋到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柳鑫蓉傻傻的聽著,還琢磨著自己家的地方不是很小啊,怎麼妖神會覺得地方小?
  
  想了一會兒琢磨過來妖神話裡的諷刺,氣得雙頰通紅,就想要破口大罵。
  
  柳鑫雅一把拉住了柳鑫蓉的手,再怎麼著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妖神過不去。
  
  「那是自然,柳府總沒有王宮住的舒服。」柳鑫雅笑著說道,想將這個問題給揭過去。
  
  妖神過不過去住,是個沒有把握的事情,但是現在絕對不能跟妖神撕破了臉。
  
  這種口舌之爭是有的,但是大家都沒有傻到擺在明面上來,誰都不會去捅破那層窗戶紙。
  
  妖神溫和的笑著,表面看起來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
  
  柳鑫雅在心裡暗中的長出了一口氣,看來妖神也是跟他們一樣,很有默契,不會將矛盾擺在明面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柳鑫雅離開妖界太久了,久到她完全忘記了妖神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溫和的人。
  
  他的性子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只有一個--捉摸不定。
  
  「柳鑫雅……」妖神淡然開口,臉上掛著的是他招牌的溫和笑容,讓人一見,如沐春風,說不出來的舒爽,只是,他話裡的意思,卻讓柳鑫雅舒爽不起來,「你總是處處用王宮來做比喻,是覺得柳府應該改成王宮,還是你們應該搬進王宮裡面來住?」
  
  一句話說完,妖主的臉色立刻變了。
  
  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柳鑫蓉,沒有說什麼,卻讓余靳爍心裡咯登一下子。
  
  妖主要將妖界之主的位置傳給他,這是大家暗地裡都明白的事情,但是,誰都沒有放在明面上說。
  
  畢竟,余昕逸才是妖主的親生兒子,要不是整日的庸碌無為,妖主之位絕對是余昕逸的。
  
  對於妖主之位,妖主主動給是一個意思,余靳爍要是主動要,確實另外的一個意思,其中的利害關係,大家都明白,所以,余靳爍後背瞬間佈滿了冷汗。
  
  沒等妖主說話,余靳爍轉頭,惡狠狠的盯著柳鑫蓉,冷聲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家的意思?」
  
  柳鑫蓉才剛剛跟他完婚,柳鑫雅就在王宮中鬧出這麼一出來,他若是不問,最後妖主懷疑的可是他。
  
  他可以不在乎一個女人,但是絕對不能放棄自己未來的大好前途。
  
  「我……」柳鑫蓉完全是傻了,她的腦子根本就不夠用的,怎麼都想不明白,剛才明明是她姐姐邀請妖神去家中小住,怎麼突然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柳鑫蓉沒有回答,余靳爍可沒有時間等她,目光越來越冷,嚇得柳鑫蓉才稍稍運轉起來的大腦再次停擺--好恐怖。
  
  這一瞬間,她相信,余靳爍是對她起了殺心的。
  
  一時之間大廳裡的氣氛降到了冰點,壓抑得眾人根本就喘不過氣來,誰都不知道後面的事態會怎麼發展,是余靳爍教訓柳鑫蓉,還是柳家認錯巴結餘靳爍,更重要的是妖主的態度。
  
  這件事情牽扯的利益方面太多,怎麼想怎麼難辦。
  
  柳瀾煙坐在主位,睜大了眼睛,目光從柳鑫蓉他們身上,轉向了身邊的人,心裡深深的鄙視著妖神,無恥,太無恥了。
  
  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就把整個話題的方向都引到別人身上,太陰險了。
  
  妖神接收到柳瀾煙的目光,彷彿從她的目光中讀出了她的意思,輕輕一笑,對著她挑了挑眉。
  
  柳瀾煙的額頭瞬間滑下無數的黑線,要不要這麼臭屁?
  
  無恥的傢伙。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48:31

  第五十九章 欲蓋彌彰
  
  「王爺,誤會了。」柳鑫雅笑著搶先開口,解除了柳鑫蓉不知所措的窘態。
  
  「我的意思是怕柳府簡陋,招待不好尊主。」柳鑫雅笑瞇瞇的解釋著,四兩撥千斤的將大殿中的壓抑氣氛化解。
  
  余靳爍死死的盯著柳鑫雅,對於她的回答,他不置可否。
  
  「既然是誤會就算了。」誰都沒有想到妖主會這麼說一句。
  
  妖主一說話,余靳爍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是我逾矩了。」柳鑫雅到底是魔界戰將的夫人,這種能屈能伸的氣度絕對不是柳鑫蓉可以學來的。
  
  知道眼前的形勢對她不利,立刻就將這口氣忍下了。
  
  很可惜,她算計得再好也沒有用,因為她面對的妖神根本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思考他的行動。
  
  「柳府是不能住,姐妹來了總是要好好的招待一下。」妖神此話一出,弄得妖主等人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他是什麼意思?
  
  妖神也不管旁人的疑惑目光,轉頭,笑問著柳瀾煙:「瀾煙,要不要讓他們來陪陪你?」
  
  這些就連柳瀾煙都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了,眨著眼睛傻傻的瞅著妖神,這次的傻絕對不是裝的,是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妖神輕笑著轉頭,對著柳晉利說道:「三日後,來無塵居。」
  
  「無塵居?」柳晉利忍不住驚呼一聲,不可思議的盯著柳晉利。
  
  那片妖神居住的竹林,那片景色如畫的山林,平日裡根本就沒有人可以隨意踏足。上次他去,還是因為柳瀾煙的事情,才得以跨入。
  
  這次,竟然是妖神主動邀請他們。
  
  「沒錯,既然是柳瀾煙的姐姐,來與她聚聚也是應該的。」妖神說著起身,對著柳瀾煙輕笑著,「是吧,瀾煙,你也想跟你姐姐聚聚。」
  
  「嗯。」柳瀾煙點頭,表面好像是挺高興,其實心裡暗中腹誹不已。
  
  他這是什麼意思?
  
  幹什麼讓柳鑫蓉他們住進無塵居來?
  
  無塵居雖說也有一些服侍的丫鬟下人,做飯的廚娘,但是,那些人是沒有辦法離開無塵居的。
  
  就算是妖主想要安排人進去,比如說上次送去的幾位「美人」,此時也都居住在無塵居內,根本就不可能離開。
  
  無塵居,妖界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妖神居住的地方,那是妖界的禁地。
  
  無塵居上空懸浮的無塵殿,那絕對是禁地之中的禁地。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出來這麼一趟,你也乏了。」妖神的這句話,差點沒讓大殿內的眾人直接摔趴下。
  
  天色不早,辰時剛過好吧?
  
  連中午都沒有到,這叫天色不早?
  
  還乏了?
  
  才剛睡醒起來,乏什麼乏?
  
  柳瀾煙都忍不住鄙夷的用眼角餘光不著痕跡的瞥了妖神兩眼,睜眼說瞎話也沒有這麼說的。
  
  「也是,天色不早了,還是早些回去。」妖主的一句附和,差點沒讓柳瀾煙直接吐血。
  
  心裡無聲的吶喊,有點骨氣,能不能有點骨氣?
  
  好歹也是妖界之主啊,不能這麼阿諛奉承吧?
  
  可惜,這樣的吶喊只存在於柳瀾煙的心裡,妖主是聽不到的。
  
  妖主等人,客客氣氣的恭送他們離開,弄得柳瀾煙鬱悶不已。
  
  坐在馬車上,妖神一直看著柳瀾煙,她從上了馬車之後就沒有說話。
  
  「在想什麼?」妖神開口,他跟她在一起,似乎沒有什麼控制力,總是沉不住氣。
  
  柳瀾煙抬頭,淡淡的瞟了妖神一眼,然後繼續發呆。
  
  呃……
  
  妖神眨了一下眼,為什麼剛才柳瀾煙那一眼就跟看空氣似的?
  
  當他不存在啊?
  
  「瀾煙,忽視一個人是不對的。」妖神擺出一副師父的模樣,諄諄教導著柳瀾煙。
  
  聽到妖神的話,柳瀾煙呆滯的目光中有了神采,抬頭,對著妖神露齒一笑,乖巧的反問著:「師父忽視我就對了嗎?」
  
  明明是很乖巧的話,妖神卻很清楚的聽出來裡面蘊含的怒意,她生氣了。
  
  「為什麼?」妖神的問題很突兀,甚至可以說是沒頭沒尾,讓人聽了只會莫名其妙。
  
  偏偏這個讓其他人疑惑不解的問題,柳瀾煙聽明白了,嘟嘟噥噥的抱怨著:「都沒有問我的意見。」
  
  難得看到柳瀾煙這樣近乎撒嬌似的抱怨,妖神心情大好,體內的惡劣因子集體亢奮中:「瀾煙有什麼意見?說來給師父聽聽。」
  
  柳瀾煙微垂著頭,在心裡狠狠的鄙視著妖神。
  
  說來聽聽,那不就是自己承認她是在裝傻嗎?
  
  哼,以為她真那麼弱啊?
  
  「鑫蓉姐姐不喜歡我的。」柳瀾煙委委屈屈的低喃著,眼睛一眨,裡面已經開始有水霧朦朧,楚楚可憐的眼神,真是我見猶憐,更別說妖神這個一直超級在意柳瀾煙的人了。
  
  看到柳瀾煙這樣,那心疼得就跟有人生生挖了他的心似的,趕忙輕語安慰:「柳鑫雅目的不簡單,既然如此,就看她到底是耍什麼小把戲。」
  
  柳鑫雅從見面開始就在耍心機,既然她有她的目的,他怎麼能不讓她表演完呢?
  
  這次正好藉著這個機會,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哦。」柳瀾煙應了一聲,沒有太多的表示。
  
  妖神突然的感覺到不太對勁,微微的皺眉,問道:「瀾煙,你開始以為是什麼?」
  
  「我以為師父覺得鑫雅姐姐好看,也想收了回去。」柳瀾煙天真的仰臉笑道。
  
  無邪的笑容差點沒把妖神給氣瘋了:「我很像好色之徒嗎?」
  
  「師父不是才收了十位美人嗎?」柳瀾煙想到那十位姿色各異的美人,心裡就不舒服。
  
  「美人……」妖神開口想要解釋,卻在看到柳瀾煙的表情之後,閉上了嘴巴。隨後,唇角輕快的上揚,眼中有著飛揚的神采,肯定的說道,「瀾煙,你吃醋了。」
  
  一句話,讓柳瀾煙氣結,憤憤的瞪著妖神,大聲的否定著:「誰吃醋了?師父想收誰就收誰,我管不著。」
  
  氣急敗壞的反駁,讓妖神心情好得不得了,怎麼都收不住他興奮的笑容:「瀾煙,你這是在欲蓋彌彰。」
  
  看著柳瀾煙一瞬間呆愣下來的神情,妖神突然發現,原來來參加柳鑫蓉的婚禮,也不是全無收穫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48:45

  第六十章 她的目的
  
  吃醋?
  
  柳瀾煙徹底被這兩個字給嚇到了。
  
  她會吃這個男人的醋?
  
  明明是他沒事的就接收別人送來的美色,他竟然還好意思說她在吃醋?
  
  柳瀾煙瞅著妖神,笑瞇瞇的說了一句:「我不吃涼拌蘿蔔。」
  
  「啊?」本以為自己佔了上風的妖神被柳瀾煙這句給弄懵了,這是什麼意思?
  
  仔細的打量著柳瀾煙,卻發現這個丫頭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竟然心情大好的往軟墊上一靠,開始閉目養神。
  
  妖神眉頭緊皺,不對,這句話絕對有深意。
  
  蹙眉想了半晌,妖神一臉哭笑不得的瞅著安然休息的柳瀾煙,罵人不帶這麼罵的,這也太拐彎抹角了吧?
  
  一方面表面她不愛吃醋,另外一方面罵他是花心大蘿蔔。
  
  這個丫頭啊……
  
  妖神無奈的搖頭,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似乎性子變了不少。
  
  回到了無塵居,彭臻奇怪的看著情緒反差極大的兩個人,柳瀾煙是滿面春風,就跟撿了寶貝似的,身後跟著的妖神那是一臉的愁雲慘淡,想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模樣。
  
  彭臻站在一旁,大腦飛快的運轉,柳鑫蓉的婚禮發生什麼事情了?
  
  「彭臻。」妖神吩咐道,「三日之後,柳家的人會來無塵居,你安排一下。」
  
  「是。」彭臻立刻收斂心神,認真的應著,「尊主,是如何對待?」
  
  柳家可不算是他們的朋友,尤其是尊主如此寵愛柳瀾煙,欺負了柳瀾煙的人,還指望著好吃好喝好招待嗎?
  
  妖神隨意的說道:「不要出人命就好了。」
  
  彭臻腳下一滑,差點沒摔趴下。
  
  連連點頭,應著。心裡已經記下了妖神的吩咐,並且充分的領會其中的意思,不出人命,其他的就隨意了。
  
  比如半死不活,比如出現什麼意外,就都無所謂了。
  
  「瀾煙,我們回去休息。」妖神伸手攬住柳瀾煙,他要跟她好好溝通一下,對於吃醋美人還有暗諷他的問題。
  
  「彭臻。」柳瀾煙怯怯的喚著彭臻,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彭臻是心驚膽戰,在心底無聲的哀嚎著,別啊,千萬別用這種眼神看他,他怕自己被尊主給殺了。
  
  心裡哀嚎歸哀嚎,還不能不理柳瀾煙。
  
  笑話,不理柳瀾煙那不就是不把妖神放在眼裡嗎?
  
  他還沒有不想活的覺得自己命長。
  
  「柳姑娘,什麼事情?」彭臻臉上的神情把握得那是相當的好,不遠不近,絕對不會生疏的讓人感覺難受也不會親近的惹來妖神的不快,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師父說他晚上想吃涼拌蘿蔔,要好多好多蘿蔔,多多的放醋。」柳瀾煙說完,笑著偏頭看著妖神,「師父是不是?」
  
  妖神無奈的瞅著柳瀾煙,肯定的說道:「廚房沒有蘿蔔。」
  
  「沒有蘿蔔?」柳瀾煙擺明不信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妖神半晌之後,轉頭看向彭臻,尋求答案。
  
  「對,廚房沒有。」彭臻一見柳瀾煙看過來,立刻肯定的說道。
  
  天知道這個謊話,妖神說的有多差。
  
  若不是害怕尊主,他倒是真想問上一句,尊主大人知道無塵居的廚房大門朝哪邊開嗎?
  
  「哦,那就算了。」好在柳瀾煙也沒有太過計較這個問題。
  
  妖神開心的攬著柳瀾煙飛昇而起,他最後的笑容讓彭臻突然的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為什麼他總覺得尊主特意的帶著柳瀾煙搬到無塵殿去居住,是為了享受帶著柳瀾煙飛來飛去的樂趣呢?
  
  會嗎?
  
  就是為了每天摟著柳瀾煙飛幾次?
  
  應該不會吧?
  
  尊主怎麼會做這麼無聊的舉動?
  
  剛剛這麼想完,心底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反駁著他,那尊主一天沒事,至少帶著柳瀾煙飛上四趟,這是什麼意思?
  
  不和諧的聲音立刻被彭臻的主流想法狠狠打壓,那是為了帶著柳瀾煙多熟悉一下無塵居的環境,多體會一下修煉的樂趣從而幫助柳瀾煙修煉。
  
  嗯嗯,就是這個原因。
  
  其他不著邊際的原因一律扼殺,絕對不許出現!
  
  王府內,余靳爍惡狠狠的盯著柳鑫蓉:「我不管以前你們跟柳瀾煙有什麼恩怨,現在她是妖神的人,不要去找她麻煩。我還不想受你們柳家牽連。」
  
  看了一眼張口欲言的柳鑫蓉,余靳爍警告著:「要是有人壞我的好事,我會先把隱患除去的。」
  
  柳鑫蓉驚恐的望著余靳爍,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會如此的絕情。他話裡的意思還不明顯嗎?
  
  他要是覺得他們妨礙了他,他會直接動手除掉她。
  
  「王爺……」柳鑫蓉心裡涼了,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盼望多久之後嫁給的人會是這樣的絕情。
  
  「當然,我知道蓉兒不是這樣不識大體的人對吧?」余靳爍變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得柳鑫蓉根本就反應不上來,只能呆愣愣的瞅著余靳爍,任由他的指尖輕輕的撫過她的額頭,留下了冰冷的觸感,一路冷到心底。
  
  「這些日子,你也累了,去休息吧。」余靳爍揚聲道,「來人,送夫人回房休息。」
  
  丫鬟立刻進來,扶著尚處於呆愣狀態的柳鑫蓉往臥房走去。
  
  看著柳鑫蓉的背影,余靳爍殘忍的勾出一抹冷笑,柳鑫蓉啊柳鑫蓉,她最好能明白她應該站在哪一邊。
  
  要知道一個女人要以夫為天,而不是繼續依靠娘家的勢力了。
  
  她若是不懂的怎樣服侍夫君,他會讓人好好的教導她如何做的。
  
  柳家……一個無足輕重的家族罷了,若是妨礙他,他不介意動動手指除掉。
  
  此時毫無危機感的柳晉利還在問著自己的女兒:「鑫雅,你真的要去無塵居?」
  
  柳鑫雅肯定的點頭:「是的,爹。」
  
  「可是,柳瀾煙跟咱們……」柳晉利擔憂的說著,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柳鑫雅打斷,「正是因為如此,女兒才要過去,探探尊主的口風,順便把柳瀾煙安撫一番。」
  
  「哦?這樣最好不過,千萬不要跟尊主之間有芥蒂。」柳晉利一聽大喜過望,自己的兩個女兒一個是妖界王妃,一個是魔界戰將夫人,他未來前途一片大好,沒有必要因為一些小事惹來尊主不快,毀了他的前程。
  
  「我會的,爹。您放心吧。」柳鑫雅笑著告退,優雅轉身間,柳晉利並沒有看到她若有所思的笑容。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48:59

  第六十一章 有啥區別
  
  三日後,柳鑫蓉站在了無塵居內,彭臻親自接待的她。
  
  「就你自己一個人?」彭臻大感意外,以為柳晉利也會跟來的。
  
  「是的。」柳鑫蓉點頭,嫣然一笑,「家父說,不敢來打擾尊主。這次只來與瀾煙敘敘姐妹情。」
  
  彭臻一笑,努力的保持著自己臉上沒有露出鄙夷的神情,還姐妹情?
  
  柳家的真是好意思,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怎麼對待柳瀾煙的?
  
  現在柳瀾煙成了尊主的弟子,看到尊主如此的疼愛柳瀾煙,他們柳家又冒出來姐妹情了?
  
  早幹什麼去了?
  
  當初讓柳瀾煙日日上山砍柴,處處譏諷的時候,就沒有姐妹情了?
  
  吩咐人將柳鑫雅帶到了一處院落,留下兩個丫鬟伺候,彭臻說了一些場面話之後就要退場。
  
  「不好意思,請問瀾煙在哪裡?」柳鑫雅叫住了彭臻,似乎是不好意思的笑著解釋,「日後,我去找瀾煙妹妹也方便一些。」
  
  「柳姑娘在無塵殿,沒有尊主的命令,踏入者--死。」彭臻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沒有肅殺之氣,極其平常的語調說了一遍,卻讓柳鑫雅莫名的感覺到心裡一顫,先生了怯意。
  
  「如此……」柳鑫雅不知不覺聲音就降低了許多,「我要是想去看瀾煙妹妹……」
  
  「可以告知丫鬟,等我稟報了尊主之後,看尊主的定奪了。」彭臻說完,還好心的追問了一句,全然不顧柳鑫雅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夫人意下如何?」
  
  「那就有勞了。」柳鑫雅微微行禮之後,回到了房間。
  
  彭臻又吩咐了一句:「好生的伺候著,這可是柳姑娘的姐姐。」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屋內的柳鑫雅聽得清清楚楚。
  
  猛的捏緊了拳頭,眼中有憤恨的惡毒冷光。
  
  她身為魔界戰將的夫人,妖界大長老的女兒,竟然要憑著一個傻女才能得到重視?
  
  更何況,要見那個傻女一面,竟然跟覲見似的……可惡!
  
  柳鑫雅畢竟不是柳鑫蓉,縱然心中有氣也不會表露出來,受的這點氣,與她的大計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無塵殿內,尊主唇邊掛著滿足的笑意,一直在看著柳瀾煙吃飯。柳瀾煙是吃得不亦樂乎,他面前的飯菜卻是動都沒動。
  
  「尊主,她一直沒有動靜,在院子裡很安分。」彭臻瞅了一個空,將柳鑫雅的情況稟報給妖神。
  
  「嗯。」妖神心不在焉的哼了一聲。
  
  彭臻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下面的指示不禁傻眼的瞅著妖神,這就完了?
  
  不是尊主說柳鑫雅的情況不太對勁,讓他多注意嗎?
  
  注意半天就這麼個答案?
  
  「尊主,柳鑫雅一直在院子裡,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窩在房間裡不出來,也不讓丫鬟進去,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妖神不說話,彭臻只好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這下尊主總該有點反應了吧?
  
  彭臻滿懷期待的等著,這下還真沒有讓他失望,妖神開口了。
  
  「彭臻。」
  
  「是。」彭臻立刻興奮的應著,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興奮個什麼勁兒。
  
  「下次把魚刺、蝦殼都弄掉再端上來,吃著麻煩。」妖神說的一本正經,彭臻卻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妖神伸手一彈,盤子中的魚,骨肉分離,方便柳瀾煙取食。
  
  「這樣味道終究是差了一些,你先將就吃吧。」妖神將盤子端到了柳瀾煙面前,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動作對於彭臻來說是怎麼樣的打擊。
  
  彭臻突然的想要暴走,不帶這樣的。
  
  明明是在說柳鑫雅的事情,怎麼莫名其妙的跑到了飯菜上面?
  
  到底是孰輕孰重啊?
  
  好吧……這個問題他有答案。
  
  就連尊主自己的事情都可以因為柳瀾煙參加論品會而押後,那個答案自然是飯菜更重要。
  
  柳瀾煙就跟沒有聽到他們的話似的,自顧自的吃著,妖神也沒有繼續要說什麼的打算,彭臻就只好在旁邊站著等著妖神的下一步命令。
  
  柳瀾煙放下筷子,起身:「我吃好了。」說完,轉身離開。
  
  「該怎樣就這樣。」目光柳瀾煙的身影遠去,直到消失在拐角之後,妖神才收回目光,對著彭臻說道。
  
  「是。」彭臻應著,心裡冒出一種很古怪的想法,情不自禁的直接問了出來,「尊主,這種事情有必要急著稟報嗎?」
  
  他可是記得尊主讓他在晚飯的時候稟報一下柳鑫雅的情況。
  
  看剛才尊主的意思,根本就不在意柳鑫雅的舉動,那還這麼著急知道幹什麼?
  
  妖神看了一眼彭臻,微微的搖頭,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讓你說,是說給瀾煙聽的。」
  
  「啊?」彭臻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
  
  「還不明白?」妖神看了一眼彭臻,覺得彭臻最近的智力有點下降。
  
  彭臻哪裡知道他已經被妖神鄙視了一番,還傻傻的搖頭,他是真的不明白。
  
  「看看瀾煙是不是在意柳家的人。要是不在意,自然怎麼對付柳鑫雅他們都沒有問題。」妖神好心的給彭臻解釋著,省得他想不明白。
  
  「就他們那樣對待柳姑娘,柳姑娘怎麼還會在意他們?」彭臻想到柳晉利他們以前的做法就有氣,有這樣欺負一個小姑娘的嗎?
  
  「這個可不好說,瀾煙一直都這麼心軟,萬一要是介意怎麼辦?」妖神說的很認真,卻再次讓彭臻無語。
  
  柳瀾煙心軟?
  
  好吧,恕他眼拙,怎麼都沒有看出來柳瀾煙是個心軟的人。
  
  「那柳姑娘介意嗎?」彭臻問了一句。
  
  「看她剛才的表現,是一點都不介意,不是還留出單獨的空間讓你我談柳家的事情嗎?」對於柳瀾煙吃飯就走的意思,妖神很明白。
  
  「哦。」彭臻發現自己的思維好像越來越混亂了,情不自禁的問了一句,「萬一柳姑娘要是在意呢?」
  
  難道尊主就放棄了嗎?
  
  尊主可不是這樣的人。
  
  「那就暗中進行。」妖神不甚在意的笑著,「瞞著瀾煙,該怎樣就怎樣?」
  
  「兩者有什麼區別?」彭臻無語的瞅著他的尊主大人,無力的問道。
  
  「當然區別很大。瀾煙要是在意,暗中進行,不會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妖神說的那叫一個認真,彭臻聽得那叫一個無力。
  
  無力的連揉揉自己脹痛額頭的力氣都沒有,彭臻真想大吼一聲,這有啥區別有啥區別?最後結果不還是一樣嗎?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49:10

  第六十二章 暗中計劃
  
  不知道是不是彭臻受到的刺激太大,臉上竟然沒有藏住他糾結的神情,看得妖神好笑不已:「有什麼好奇怪的?」
  
  「沒奇怪……」彭臻發現自己說話已經是有氣無力了。
  
  跟著妖神在一起千年的時光,都遠遠不如最近受到的刺激多。
  
  不得不說,柳瀾煙果然是個奇特的存在,太偉大了,偉大到,他都找不到詞來形容。
  
  「隱患自然是要剷除,無非就是明暗問題。」妖神正經的吩咐著彭臻,「多注意一下她,她這次來的目的不簡單。」
  
  「是。」彭臻趕忙應著,同時也收起了剛才戲謔的心態。
  
  妖神起身,轉過走廊走到了柳瀾煙的房門口,很自然的推門而入,根本就沒有想到敲門這個問題。
  
  「瀾煙。」妖神在熟悉的位置找到了柳瀾煙--窗邊軟榻上。
  
  「瀾煙倒是悠閒。」妖神看著軟榻旁邊小桌上的茶具,精緻的茶杯中正冒著淡淡的熱氣,一股清雅的淡香充盈在鼻間,還沒有喝就感覺到那茶水的美味。
  
  妖神會是一個肯委屈自己的人嗎?
  
  理所當然的拿起茶杯,一口飲盡了杯中半杯茶水。
  
  入口清淡,回味甘甜,果然是上好的茶湯。
  
  柳瀾煙看著妖神鎮定自若的喝著她喝了一半的茶水,唇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他倒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瀾煙,我們去無塵居住幾日。」妖神笑瞇瞇的詢問著柳瀾煙的意見。
  
  柳瀾煙乖巧的點頭:「好啊,都聽師父的。」
  
  妖神微微的揚眉,這麼乖巧的弟子,自然是每個師父都想要的,但是,對於他來說,可是相當的痛苦。
  
  「休息吧,明天去無塵居。」妖神說完,對著柳瀾煙一笑,然後離開。
  
  妖神這樣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讓柳瀾煙愣怔的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清晰的關門聲想在耳邊,柳瀾煙這才回過神來。
  
  他、好像在難過。
  
  抿了抿唇,伸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柳瀾煙感覺到很不舒服,心臟被人擰住,揪著的那麼疼。
  
  想一想,自從見到他開始,他就一直縱容著她。
  
  為什麼?
  
  她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存在,讓稱霸妖界的妖神,眾人敬畏的妖神對她如此另眼相看。
  
  與妖神相處在一起,她會情不自禁的信賴,但是吧,又很喜歡看他那無可奈何縱容她的模樣。
  
  每次看到,心裡都是說不出來的舒服,好像心中有什麼空缺被填滿撫平。
  
  嗯,以後對他好點吧。
  
  柳瀾煙想到這裡,輕笑著抿唇,目光一轉,正好看到小桌上的茶杯,想到剛才妖神的舉動,莫名的一股熱浪湧上臉頰。
  
  情不自禁的低斥一聲:「無恥。」隨後,輕輕的咬著自己的紅唇,淺淺柔柔的笑開了,眸中波光流轉說不出來的女兒家嬌羞。
  
  一夜無話,次日,用完早飯之後,妖神帶著柳瀾煙直接回到了無塵居。
  
  柳瀾煙盡地主之誼的去找柳鑫雅:「鑫雅姐姐,你還住的慣嗎?」
  
  「無塵居的環境果然很好。」柳鑫雅笑瞇瞇的將柳瀾煙讓進了屋內,丫鬟立刻奉上香茗,安靜的退到了屋外,房門敞開,方便隨時吩咐他們。
  
  當然也方便他們隨時聽到柳鑫雅柳瀾煙之間的對話,有任何異動好去稟報妖神。
  
  「嗯,是呢。」柳瀾煙附和的點頭,「無塵居裡風景優美,怎麼都住不厭。」
  
  「瀾煙,無塵殿比無塵居如何?」柳鑫雅羨慕的瞅著柳瀾煙。
  
  「無塵殿?」柳瀾煙努力的回想著,「還算好吧,比這裡更清幽,只是人少了些。」
  
  「當然了,無塵殿可是無塵居的禁地,也就只有尊主可以住。如今妹妹竟然可以住到無塵殿,可見,尊主對你有多喜愛。」柳鑫雅一副羨慕又嚮往的模樣,乍一看真的像是很神往無塵殿的感覺。
  
  「師父對我是挺好的。」柳瀾煙大方的點頭承認。
  
  「哦?怎麼個好法?」柳鑫雅還真像是關心妹妹的姐姐,奮力的打聽著一切細節。
  
  「住的好,吃的也好,還有啊……」柳瀾煙站起來興奮的轉了一圈給柳鑫雅看,「穿的衣服也舒服,不會像以前一樣,刺刺的扎的不舒服。」
  
  「那太好了。」柳鑫雅欣喜的笑道,自動的忽略掉柳瀾煙話中隱含的意思,「妖力呢?尊主有沒有交給你?」
  
  「有啊,不過我學的比較慢。」提到這個柳瀾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真好,可以跟著尊主學習。我要是有幸被尊主指點一二,必然會受益匪淺。」柳鑫雅意有所指的說道。
  
  柳瀾煙眨巴著眼睛,就是不接這個茬兒。
  
  柳鑫雅眼珠一轉,靠近柳瀾煙:「瀾煙妹妹,你去幫姐姐說說好不好?」
  
  「這、不太好吧。」柳瀾煙為難的搖頭,「師父說了,東西只教給弟子的。」
  
  「不是讓尊主教,只是指導一二便可。」柳鑫雅鍥而不捨的繼續勸導著柳瀾煙。
  
  「我、我做不了主的。」柳瀾煙為難的絞著自己的衣服,緊抿著嘴唇。
  
  「瀾煙去求求尊主可好?」柳鑫雅眼睛一亮,興奮又懇切的說道,「要不,姐姐跟你一起去?」
  
  「我……」
  
  「別我的你的,我們快去吧。」柳鑫雅起身一把拉過柳瀾煙往外就走,出了房門對門門口的丫鬟說道,「帶路吧。」
  
  丫鬟為難的瞅了一眼柳鑫雅,開口道:「姑娘,還是等我們稟報給總管再說吧。」
  
  「這不是有瀾煙嘛,還需要稟報什麼總管?」柳鑫雅用臉上的笑容來掩飾她心裡的憤恨。
  
  柳瀾煙就是可以跟尊主直接對話,她要做什麼只能去稟報總管,她難道比柳瀾煙的身份還要低微嗎?
  
  更何況,今日的事情她是故意為之,又怎麼可能讓丫鬟壞了她的好事?
  
  她的計劃可不能讓人破壞。
  
  柳鑫雅來著低著頭的柳瀾煙快步走去,哪裡會注意到柳瀾煙眼中閃過的一抹戲謔冷光,這麼點時間就沉不住氣了,這樣可是難成大事啊。
  
  柳鑫雅也不過如此罷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49:21

  第六十三章 枉費心機
  
  「瀾煙,怎麼過來了?」妖神沒有想到柳瀾煙才去找柳鑫雅,這麼一會兒就過來了。
  
  「鑫雅姐姐說……」柳瀾煙瞟了柳鑫雅一眼,小聲的嘟噥著,沒有說下去,好像是害怕妖神生氣似的。
  
  「說什麼?」妖神從軟榻上坐直了身子,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半的位置,白皙如美譽雕琢而成的手掌在空位上拍了拍,示意柳瀾煙坐過來。
  
  柳瀾煙很自然的坐過去,妖神輕笑的問道:「怎麼回事?」
  
  柳瀾煙抿了抿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鑫雅姐姐想跟師父學習。」
  
  「學習?」妖神目光一轉,似笑非笑的看向柳鑫雅,就這麼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好似一柄陡然出鞘的利刃,直刺她的心扉。
  
  「不、不、不……尊主大人,您誤會了。」柳鑫雅趕忙搖頭否定,借給她八個膽子她也不敢跟妖神學習。
  
  「那你是什麼意思?」對於柳鑫雅,妖神可沒有對柳瀾煙的好脾氣。
  
  「若是尊主肯指點一二,必然是獲益匪淺,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柳鑫雅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的窺視著妖神的臉色。
  
  柳鑫雅的話才說完,妖神就給了她明確的答案:「你沒有這個榮幸。」
  
  說完,也不管柳鑫雅臉色發青,轉頭看著柳瀾煙,低問著:「怎麼什麼人都往我面前帶?」
  
  「我……」柳瀾煙瑟縮的往後挪了挪身子,奈何軟榻的位置就那麼大,她再怎麼挪也挪不到哪裡去。
  
  「瀾煙不聽話,師父可是要罰你的。」妖神對著柳瀾煙溫和的一笑,笑容中參雜著似真似假的警告。
  
  「是姐姐要來的。」面對外力強大的威脅,柳瀾煙立刻沒骨氣的出賣柳鑫雅。
  
  「哦?」妖神聽到之後,挑眉轉頭,笑看著柳鑫雅,「看來魔界戰將的夫人認為本尊應該給你一些指點嗎?」
  
  「不、不……」一聽妖神的語氣不善,柳鑫雅連連擺手,「尊主大人誤會了,只是我太仰慕您,所以拜託瀾煙妹妹求您指點一二的。」
  
  柳鑫雅面上說的恭敬,心裡卻是憤憤不平,她憑什麼要在柳瀾煙面前這麼低微?
  
  妖神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的冷哼了一聲。
  
  就這一聲,已經讓柳鑫雅知道了妖神的意思,她想讓妖神指點一二的計劃是絕對沒有可能實現了。
  
  「是我唐突了。」柳鑫雅是能屈能伸,心裡就算是再多的憤恨,全都隱藏在笑容之後,「鑫雅想跟瀾煙妹妹多聚幾日,不知道尊主是否方便?」
  
  「瀾煙,你的意思呢?」妖神並沒有立刻回答柳鑫雅,而是柔聲詢問著柳瀾煙。
  
  「好……好吧。」柳瀾煙思索了片刻,為難的抿唇,細若蚊鳴的應了一聲。
  
  「這幾日就在無塵居居住,若是有事隨時來。」妖神笑著寵溺的揉了一下柳瀾煙的長髮,「去帶柳鑫雅四處轉轉。」
  
  「好。」柳瀾煙乖巧的點頭,離開了軟榻,走向柳鑫雅,「鑫雅姐姐,我們走吧。」
  
  柳鑫雅向妖神行過禮之後,跟著柳瀾煙離開,望著兩個人的背影,妖神勾起了唇角。
  
  柳鑫雅想要試探嗎?
  
  不過,這個方法太拙劣了。
  
  「瀾煙,這裡是哪裡啊?你不跟我介紹介紹,姐姐怎麼知道?」一路走來,柳瀾煙就是在前面帶路,一言不發,柳鑫雅忍不住開口說道。
  
  「我也不知道啊。」柳瀾煙無辜的說道,「師父也沒有跟我說這裡是哪裡。」
  
  柳鑫雅為之氣結,敢情是帶著她亂轉?
  
  不行,她怎麼也要把無塵居裡面的情況弄清楚。
  
  「既然不知道,那就慢慢的走好了。」柳鑫雅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從柳瀾煙的嘴裡打聽不到情況,她不會自己看嗎?
  
  「慢慢走?」柳瀾煙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柳鑫雅會是如此提議,想了會兒才勉強點頭,「好吧。」
  
  然後柳瀾煙就跟在柳鑫雅的身後,在無塵居內轉了起來。
  
  只是轉了一會兒,柳瀾煙不滿的嘟噥著:「鑫雅姐姐,這裡沒有什麼好看的,都是樹啊石頭的。」
  
  「瀾煙,你這就不懂了。無塵居內的景色是極美的,這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大有講究。尊主居住的地方,無不盡善盡美,你細細品味就能體會其中的奧秘。」
  
  柳鑫雅半真半假的給柳瀾煙解釋著,心裡冷笑不已。
  
  果然是妖神居住的地方,她已經發現很多地方都是可以藏人的,若是那裡真的隱藏著實力高強的妖,那麼無塵居內真可謂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哦。」柳瀾煙似懂非懂的點頭,依舊傻傻的跟在柳鑫雅的後面轉。
  
  就這麼轉了一天,直到晚霞漫天,柳瀾煙忍不住皺眉,幾次在柳鑫雅身旁,想要什麼,卻別柳鑫雅故意的忽略過去。
  
  「柳小姐,時間不早了。」彭臻突然的不直到從哪個地方冒了出來,擋在了柳鑫雅的面前,「該累了。」
  
  柳鑫雅一愣,心裡咯登一下,難道說自己暗中記下無塵居的情況被人發現了?
  
  不可能啊,她做的很隱秘,甚至有一多半的時間還是在故佈疑團,沒有理由被人發現才是。
  
  「我還不累,多謝總管關心。」柳鑫雅穩定心神,鎮定輕笑。
  
  彭臻陪著笑臉,認真的說道:「我說的是柳姑娘累了,該吃晚飯了。」目光看向一旁怯生生站立的柳瀾煙,自動的將柳鑫雅給忽略過去。
  
  意思很明顯,柳鑫雅累不累關他什麼事情?
  
  他在意的是柳瀾煙累了。
  
  一句話噎的柳鑫雅差點沒背過氣去,強壓怒火擠出笑臉:「也是,無塵居太美了,讓我都忘了時間,差點餓到妹妹。」
  
  「瀾煙,我們去吃晚飯吧。」柳鑫雅說著就要去拉柳瀾煙的手臂,卻被她快速的閃過,畏懼的躲到了彭臻身邊。
  
  這樣的舉動,讓柳鑫雅臉色一白,極為尷尬。
  
  「柳小姐放心,尊主在等著柳姑娘,請吧。」彭臻自然而然的站在了柳鑫雅與柳瀾煙中間,將兩個人隔開。
  
  「如此甚好。」柳鑫雅笑著點頭,假裝無事的跟上。
  
  等柳瀾煙進入妖神居住的院中,看著柳瀾煙進入院門,彭臻背對著柳鑫雅吩咐著門口的丫鬟:「帶柳小姐回去用膳。」
  
  「如此有勞了。」一路的心情沉澱,柳鑫雅已經將所有的情緒全都壓下,不動聲色的道謝,處處都表現出她身為戰將夫人的風範。
  
  就在柳鑫雅跟著丫鬟要走的時候,彭臻的話輕飄飄的傳進了她的耳中:「柳小姐,無塵居要是還需要嚴密守護,那麼尊主也不會成為妖界之神。」
  
  一句話宛如雷擊,直接讓柳鑫雅石化在原地。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49:34

  第六十四章 她還記得
  
  一瞬間,柳鑫雅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好似要凝固,從頭涼到腳,根本就感覺不到周圍的情況,好像所有的神識全部被凍結一般,耳中只有嗡嗡的聲響以及噗通噗通劇烈的心跳。
  
  不行,不能被發現。
  
  快要被嚇到崩潰的柳鑫雅死死的抓住最後一絲清明,努力的恢復神智。
  
  這是在妖神的地盤上,她要是真的暴露了,豈不是凶險萬分?
  
  回過神來,卻發現她的身邊只有一個低眉順眼的丫鬟,根本就沒有去注意她的反應。至於剛才提點她的彭臻早就消失,想是進了院中。
  
  柳鑫雅情不自禁的將攏在袖中的雙手,緊捏成拳。
  
  藐視!
  
  她徹底被妖神藐視了。
  
  她跟柳瀾煙的一舉一動應該都落在妖神他們的眼中,就連她不著痕跡查探無塵居情況的事情,他們都掌握了。
  
  掌握之後,要是立刻將她驅趕出去,或者是對她下了殺手。
  
  她或許還覺得好過一些,至少那樣會讓她感覺自己的行動對妖神構成了一定的威脅。
  
  現在這算怎麼回事?
  
  只是一聲警告,除了明面上的警告之外,隱含的意思就是--他們不在乎。
  
  根本就不在乎被人查探,換一句更準確的話,便是,他們看不起她的能力,在他們的眼裡,她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怎麼能不氣?
  
  怎麼能不怒?
  
  妖神,欺人太甚!
  
  「回去。」柳鑫雅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平復下自己的心情之後,對著丫鬟吩咐著。
  
  「柳小姐,請跟奴婢來。」丫鬟聽話的說著,在前面引路。
  
  彭臻進到房中,看著柳瀾煙狼吞虎嚥的吃著晚飯,不由得好笑出聲:「柳姑娘,怎麼這麼餓?」
  
  「走了一天,當然餓了。」柳瀾煙理所當然的應著。
  
  「慢點吃,別噎著。」妖神在一旁看著柳瀾煙的模樣,笑瞇瞇的一點都沒有因為她大口吃喝的樣子感覺到厭惡,反倒是分外開心。
  
  任誰在吃飯的時候被人這樣一眨不眨的盯著都會不舒服吧。
  
  柳瀾煙嚥下嘴裡的飯菜,喝了一口湯之後,蹙眉問道:「幹什麼這麼盯著我看?」
  
  妖神伸手,修長的手指挑起柳瀾煙鬢邊垂落的長髮,輕柔的幫她挽到耳後,輕輕柔柔的感歎:「看你吃的這麼開心,我很高興。」
  
  你有病吧?
  
  到了嘴邊的話,柳瀾煙竟然說不出口。
  
  心裡嗖的一下,好像突然的被一隻大手給捏緊,緊縮的痛。
  
  他話裡為什麼那麼悲涼?
  
  害得她心裡都酸酸痛痛的。
  
  低頭,拿起筷子飛快的將好吃的菜夾到了碗裡,推到了妖神的面前,簡單明瞭的一個字:「吃。」
  
  每次說是他們兩個人一起吃飯,但是大多數都是她在吃,他在看。對於食物來說,他根本就不怎麼需要,有時只是陪著她吃上兩口,但也極少。
  
  稍稍夾上兩筷子就放下,再美味的佳餚都提不起他的興趣。
  
  柳瀾煙命令的語氣,惹得妖神勾唇淺笑,低頭,一看清楚碗中的菜餚,笑容有著那麼一瞬間的僵硬。
  
  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稍縱即逝,並沒有讓柳瀾煙錯過。
  
  「怎麼了?」
  
  妖神拿起筷子,輕輕的夾起碗中的菜餚,送入口中,細細的咀嚼,緩緩的嚥下之後,才回答柳瀾煙的疑問:「我喜歡吃這些。」
  
  「是嗎?那就多吃點。」柳瀾煙笑著說道,又快速的給妖神夾了很多,「總是要吃點東西,不要整天一副不食人間煙火隨時會羽化飛昇的模樣。」
  
  「羽化飛昇?」妖神微微一愣,手中的動作稍稍一頓,隨即,輕笑出聲,「瀾煙,放心吧。我這一生都不會羽化飛昇的。」
  
  柳瀾煙歪著頭,並沒有問出心底的疑問,因為她聽出妖神話裡淡淡的莫名的悲涼。
  
  說是悲涼又不完全,總感覺好像是糅雜著很複雜的情緒。
  
  「不飛昇也好,陪在瀾煙身邊。」柳瀾煙想都沒想,這句話就衝口而出。
  
  話出口,柳瀾煙驚訝了,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瀾煙,你說什麼?」妖神驚愕的轉頭,再也沒有平日裡溫和如春的謙謙公子模樣,毫不顧忌形象的微張薄唇,雙眼死死的盯著柳瀾煙,目光灼灼,似乎是想要確定什麼又好像是想要得到什麼保證似的。
  
  「師父不想跟瀾煙在一起嗎?」柳瀾煙輕抿了一下紅唇,認真的問著妖神。
  
  妖神笑了,那是之中從心底發出的笑意,伸手,輕輕的摸了一下柳瀾煙墨黑如夜的長髮:「想,師父很想跟瀾煙在一起。只是害怕瀾煙不喜歡師父,嫌棄師父又老又醜。」
  
  「師父,您真的過謙了。」柳瀾煙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剛才溫馨的氣氛全都被妖神給破壞殆盡。
  
  就他那個樣子還敢說又老又醜,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好了,吃飯吧。」妖神笑著一彈柳瀾煙的俏鼻,惹得柳瀾煙不滿的皺眉,然後憤憤的轉身,背對著妖神大口的吃喝。
  
  柳瀾煙奮力的用筷子戳著碗裡晶瑩剔透的米飯,看著白胖胖的米粒被自己的筷子「腰斬」,臉上露出了快意的笑意,彷彿顆顆飽滿的米粒已經變成身邊某個討人厭的傢伙。
  
  「報復」出來之後,柳瀾煙心情大好,食慾大增。
  
  不大一會兒,柳瀾煙吃飽喝足,不理會某個討厭的傢伙,起身離開,回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尊主……」直到此時彭臻才開口說話,低聲詢問著,「飯菜要不要撤下去?」
  
  柳瀾煙已經吃完了,尊主又不是一個喜歡飲食的人,撤下去,他們好談談正事。
  
  「我還沒有吃完。」妖神說完,自顧自的吃著剛才柳瀾煙給他夾的菜餚,全然沒有理會嚇傻的彭臻。
  
  彭臻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看著妖神確定是在一口一口的吃菜。
  
  彭臻努力的回想,用力的思索,他想了想,自己跟這尊主千年的時間,似乎尊主吃飯的次數真的是少之又少,今天這是怎麼了?
  
  突然的,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有了一個答案。
  
  難道說,就因為這些菜是柳瀾煙夾給尊主的?
  
  彭臻怎樣的猜測,妖神都沒有心思去想,他所有的心神都在想一個問題--她記得。
  
  她還記得他最愛吃什麼,給他所夾的菜,全部都是以前他喜歡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0:01

  第六十四章 她還記得
  
  一瞬間,柳鑫雅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好似要凝固,從頭涼到腳,根本就感覺不到周圍的情況,好像所有的神識全部被凍結一般,耳中只有嗡嗡的聲響以及噗通噗通劇烈的心跳。
  
  不行,不能被發現。
  
  快要被嚇到崩潰的柳鑫雅死死的抓住最後一絲清明,努力的恢復神智。
  
  這是在妖神的地盤上,她要是真的暴露了,豈不是凶險萬分?
  
  回過神來,卻發現她的身邊只有一個低眉順眼的丫鬟,根本就沒有去注意她的反應。至於剛才提點她的彭臻早就消失,想是進了院中。
  
  柳鑫雅情不自禁的將攏在袖中的雙手,緊捏成拳。
  
  藐視!
  
  她徹底被妖神藐視了。
  
  她跟柳瀾煙的一舉一動應該都落在妖神他們的眼中,就連她不著痕跡查探無塵居情況的事情,他們都掌握了。
  
  掌握之後,要是立刻將她驅趕出去,或者是對她下了殺手。
  
  她或許還覺得好過一些,至少那樣會讓她感覺自己的行動對妖神構成了一定的威脅。
  
  現在這算怎麼回事?
  
  只是一聲警告,除了明面上的警告之外,隱含的意思就是--他們不在乎。
  
  根本就不在乎被人查探,換一句更準確的話,便是,他們看不起她的能力,在他們的眼裡,她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怎麼能不氣?
  
  怎麼能不怒?
  
  妖神,欺人太甚!
  
  「回去。」柳鑫雅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平復下自己的心情之後,對著丫鬟吩咐著。
  
  「柳小姐,請跟奴婢來。」丫鬟聽話的說著,在前面引路。
  
  彭臻進到房中,看著柳瀾煙狼吞虎嚥的吃著晚飯,不由得好笑出聲:「柳姑娘,怎麼這麼餓?」
  
  「走了一天,當然餓了。」柳瀾煙理所當然的應著。
  
  「慢點吃,別噎著。」妖神在一旁看著柳瀾煙的模樣,笑瞇瞇的一點都沒有因為她大口吃喝的樣子感覺到厭惡,反倒是分外開心。
  
  任誰在吃飯的時候被人這樣一眨不眨的盯著都會不舒服吧。
  
  柳瀾煙嚥下嘴裡的飯菜,喝了一口湯之後,蹙眉問道:「幹什麼這麼盯著我看?」
  
  妖神伸手,修長的手指挑起柳瀾煙鬢邊垂落的長髮,輕柔的幫她挽到耳後,輕輕柔柔的感歎:「看你吃的這麼開心,我很高興。」
  
  你有病吧?
  
  到了嘴邊的話,柳瀾煙竟然說不出口。
  
  心裡嗖的一下,好像突然的被一隻大手給捏緊,緊縮的痛。
  
  他話裡為什麼那麼悲涼?
  
  害得她心裡都酸酸痛痛的。
  
  低頭,拿起筷子飛快的將好吃的菜夾到了碗裡,推到了妖神的面前,簡單明瞭的一個字:「吃。」
  
  每次說是他們兩個人一起吃飯,但是大多數都是她在吃,他在看。對於食物來說,他根本就不怎麼需要,有時只是陪著她吃上兩口,但也極少。
  
  稍稍夾上兩筷子就放下,再美味的佳餚都提不起他的興趣。
  
  柳瀾煙命令的語氣,惹得妖神勾唇淺笑,低頭,一看清楚碗中的菜餚,笑容有著那麼一瞬間的僵硬。
  
  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稍縱即逝,並沒有讓柳瀾煙錯過。
  
  「怎麼了?」
  
  妖神拿起筷子,輕輕的夾起碗中的菜餚,送入口中,細細的咀嚼,緩緩的嚥下之後,才回答柳瀾煙的疑問:「我喜歡吃這些。」
  
  「是嗎?那就多吃點。」柳瀾煙笑著說道,又快速的給妖神夾了很多,「總是要吃點東西,不要整天一副不食人間煙火隨時會羽化飛昇的模樣。」
  
  「羽化飛昇?」妖神微微一愣,手中的動作稍稍一頓,隨即,輕笑出聲,「瀾煙,放心吧。我這一生都不會羽化飛昇的。」
  
  柳瀾煙歪著頭,並沒有問出心底的疑問,因為她聽出妖神話裡淡淡的莫名的悲涼。
  
  說是悲涼又不完全,總感覺好像是糅雜著很複雜的情緒。
  
  「不飛昇也好,陪在瀾煙身邊。」柳瀾煙想都沒想,這句話就衝口而出。
  
  話出口,柳瀾煙驚訝了,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瀾煙,你說什麼?」妖神驚愕的轉頭,再也沒有平日裡溫和如春的謙謙公子模樣,毫不顧忌形象的微張薄唇,雙眼死死的盯著柳瀾煙,目光灼灼,似乎是想要確定什麼又好像是想要得到什麼保證似的。
  
  「師父不想跟瀾煙在一起嗎?」柳瀾煙輕抿了一下紅唇,認真的問著妖神。
  
  妖神笑了,那是之中從心底發出的笑意,伸手,輕輕的摸了一下柳瀾煙墨黑如夜的長髮:「想,師父很想跟瀾煙在一起。只是害怕瀾煙不喜歡師父,嫌棄師父又老又醜。」
  
  「師父,您真的過謙了。」柳瀾煙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剛才溫馨的氣氛全都被妖神給破壞殆盡。
  
  就他那個樣子還敢說又老又醜,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好了,吃飯吧。」妖神笑著一彈柳瀾煙的俏鼻,惹得柳瀾煙不滿的皺眉,然後憤憤的轉身,背對著妖神大口的吃喝。
  
  柳瀾煙奮力的用筷子戳著碗裡晶瑩剔透的米飯,看著白胖胖的米粒被自己的筷子「腰斬」,臉上露出了快意的笑意,彷彿顆顆飽滿的米粒已經變成身邊某個討人厭的傢伙。
  
  「報復」出來之後,柳瀾煙心情大好,食慾大增。
  
  不大一會兒,柳瀾煙吃飽喝足,不理會某個討厭的傢伙,起身離開,回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尊主……」直到此時彭臻才開口說話,低聲詢問著,「飯菜要不要撤下去?」
  
  柳瀾煙已經吃完了,尊主又不是一個喜歡飲食的人,撤下去,他們好談談正事。
  
  「我還沒有吃完。」妖神說完,自顧自的吃著剛才柳瀾煙給他夾的菜餚,全然沒有理會嚇傻的彭臻。
  
  彭臻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看著妖神確定是在一口一口的吃菜。
  
  彭臻努力的回想,用力的思索,他想了想,自己跟這尊主千年的時間,似乎尊主吃飯的次數真的是少之又少,今天這是怎麼了?
  
  突然的,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有了一個答案。
  
  難道說,就因為這些菜是柳瀾煙夾給尊主的?
  
  彭臻怎樣的猜測,妖神都沒有心思去想,他所有的心神都在想一個問題--她記得。
  
  她還記得他最愛吃什麼,給他所夾的菜,全部都是以前他喜歡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0:57

  第六十五章 危險境地
  
  入夜,柳鑫雅的房間內。
  
  柳鑫雅洗了一個長長的澡,全身浸泡在水中,長髮披散,慢慢的吸飽了水分之後,垂如了水中。
  
  灑滿了花瓣的水已經淹到她的脖頸處,全身都被花瓣掩藏在木桶之中。
  
  緊閉的雙眼,睫毛在不安的顫動著,水裡冒著氤氳的熱氣,她的額頭流下大量的汗水。
  
  霍地,柳鑫雅雙眼大睜,眼中閃過一抹墨綠的冷光,好像是青蛙的皮膚一般,潮濕的冰冷。
  
  「無塵居內處處都是高手,還沒有發現哪裡可以突破。」柳鑫雅開口,聲音低啞,與她平日的嗓音完全不同,在黑夜之中聽來,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
  
  「無塵居是妖神居住的地方,自然不會那麼容易。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讓妖神察覺。」一個沒有半點聲音起伏,平板的沒有語調的聲音響起。
  
  「今天我借口,在無塵居中四處走動,彭臻出言警告我了。」柳鑫雅想到傍晚的情景還是心有餘悸。
  
  「無妨。」那個平板的聲音並沒有要責怪柳鑫雅的意思,「妖神身邊的人都是實力高強之輩,要找破綻只能從妖神身上找。」
  
  柳鑫雅頓了頓,眼中冒出惡毒的神色:「如今妖神最在意的就是柳瀾煙,比我們得到的消息還要準確。我可以確定,現在妖神是將柳瀾煙捧在了心尖上。若是有可能的話……我們可以從柳瀾煙身上下手。」
  
  「嗯,這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要從妖神身上找到弱點。世上就沒有弱點的人,更何況,我們得到的消息,也不見得是空穴來風。」平板的聲音同意了柳鑫雅的計劃,只是,他要的是萬無一失。
  
  「我會多注意的。」柳鑫雅唇邊露出殘忍的笑意,眼中墨綠的光芒消失,同時與那個聲音的聯絡也中斷。
  
  起身,花瓣往兩邊分開,踏出木桶,拿過旁邊乾淨的寬大布巾裹住自己的身體,揚聲道:「來人。」
  
  門口的丫鬟立刻推門而入,迅速的將屋中的東西收拾乾淨,安靜的退了出去。
  
  丫鬟神色如常,竟然沒有聽到剛才房中柳鑫雅那奇怪的對話。
  
  另外一邊,彭臻也終於等到妖神慢條斯理的吃完了晚飯。
  
  「尊主,柳鑫雅白天特意的查看無塵居。」
  
  「無塵居很見不得人嗎?」妖神的話讓彭臻一陣的無語,忍不住在心中腹誹著,自從碰到了柳瀾煙之後,尊主的性子似乎越來越「活潑」了啊。
  
  「尊主,要不要提防一下柳鑫雅?」彭臻決定還是假裝沒有聽見妖神剛才的話。
  
  「不用。」妖神隨意的擺手,「適當的敲打她一下便可,今天你做的很好。」
  
  「可是,柳鑫雅畢竟是個隱患……不得不防。」彭臻還是不希望有一個這樣包藏禍心的人在無塵居內出現,按照他的意思,自然是越早剷除越好。
  
  「就這樣很好。」妖神一點都沒有因為彭臻的勸說而改變心意。
  
  「尊主……」彭臻出言喚道。
  
  「時辰快到了。」妖神說了一句,立刻讓彭臻成功的閉嘴,面色一變趕忙的退了出去,再也不敢打擾妖神。
  
  彭臻離開了妖神的院落,眉頭緊蹙,他就是有點想不明白尊主的意思。
  
  無塵居的安靜,真的要打破了嗎?
  
  這樣的話,對尊主可不是什麼好事。
  
  柳瀾煙的房間內,她正在悠閒的喝著茶水,一杯茶水飲盡,食指輕輕的一扣虛空,就好像是扣在了水面一般,淡淡的漣漪波紋從她剛才輕叩的地方擴散開來。
  
  隨即,冰凌歡快的聲音立刻響起:「小姐,您終於又聯繫我了。」
  
  「是啊,最近住在無塵殿,那裡不太方便。」柳瀾煙笑著說道,「最近那邊有沒有什麼情況?」
  
  「一切都很正常,小姐放心吧。」冰凌鄭重保證著,剛剛嚴肅了沒有多長時間,又好奇的問了起來,「小姐,最近都發生什麼事情了?我聽說您在王府跳了一支驚艷絕倫的舞蹈。」
  
  柳瀾煙微微一笑,她知道,冰凌他們收集消息的能力,這些事情是瞞不住他們的。
  
  「其實最近的事情也不是很複雜……」柳瀾煙並沒有覺得這些事情有什麼好隱瞞的,將最近的事情跟冰凌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她對妖神那奇怪的感覺。
  
  沒有任何原因的,柳瀾煙就本能的認為那個是屬於她與妖神之間的秘密,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柳鑫雅擺明就是目的不純啊,妖神他們在做什麼,幹什麼不把她給除了?」冰凌奇怪的問道。
  
  她都可以看出來柳鑫雅不正常,難道說妖神會看不出來嗎?
  
  「知道有一個詞叫做引蛇出洞嗎?」柳瀾煙笑笑說道。
  
  「啊,小姐的意思是,妖神想把柳鑫雅背後的人一起引出來,一舉除掉?」冰凌聽完柳瀾煙的話之後,這才恍然大悟。
  
  「他不是一個喜歡留隱患的人,這個是唯一的解釋。」莫名的,柳瀾煙就十分肯定妖神的想法,而且一點質疑都沒有,就好像她本來就應該如此瞭解他。
  
  雖說剛才晚飯的時候,妖神很快的轉移了話題,但是那淡淡的奇怪的氣氛已經深入了她的心底,一定有什麼事情,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過。
  
  「可是不對啊。」冰凌又想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小姐都看出來了,難道想來對付妖神的柳鑫雅會感覺不到嗎?」
  
  這個不能怪冰凌奇怪,作為柳鑫雅來說,她既然是過來要對付妖神,就必然比一般人要戒備得多,更小心謹慎的觀察周圍的情況才對。
  
  難道她就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恐怕柳鑫雅會將這些歸為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沒等柳瀾煙說完,冰凌就迫不及待的追問著。
  
  「因為妖神對我太特別了,所以,對於柳家人手下留情。」柳瀾煙輕描淡寫的說道。
  
  但是,冰凌聽完可不冷靜了,焦急的疾呼:「因為小姐而對柳家人留情,那不是告訴他的敵人,小姐對他有多特別嗎?這不是把小姐暴露給敵人,小姐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冰凌越想越害怕,已經恨不得直接的衝到無塵居,把柳瀾煙給拉回去。
  
  妖神這到底是寵愛小姐還是要害小姐啊?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1:11

  第六十六章 背後意義
  
  「冰凌,你激動了。」相對於冰凌的心急如焚,柳瀾煙倒是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
  
  「小姐,我怎麼能不激動?」冰凌的話裡再也沒有平日的歡快俏皮,她整個人已經被深深的恐懼包圍起來,好像柳瀾煙身邊已經佈滿了敵人,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冰凌,我的能力就讓你這麼信不過?」柳瀾煙好笑的說道,不用看也可以想像得到冰凌現在火急火燎的模樣。
  
  「信,我當然是相信小姐能力。」對於柳瀾煙,冰凌是萬分佩服的,但是……「小姐啊,這可是要來對付妖神的敵人。那級別能一樣嗎?」
  
  都敢來對付妖神,實力自然是很高,不然的話,跑來對付妖神,不是送死嗎?
  
  「不用想太多了。我的事情還沒有完成,自然不會有事的。」柳瀾煙笑著將話題轉移開,「對了,他還在嗎?」
  
  「嗯,還在修煉呢,一直沒有動靜。」冰凌張口欲言,不過,最後還是選擇了順著柳瀾煙轉移話題。
  
  跟著柳瀾煙這麼多年,還不知道她的脾氣嗎?
  
  她決定的事情,是從來都不會改變的。
  
  如今再怎麼勸說也沒有用,只好多注意外面的情況,隨時得到小姐的消息才好。
  
  「嗯,有情況我會再跟你聯繫的。」柳瀾煙笑著結束了聯絡,不過,她也可以想像冰凌在家中發飆的模樣了。
  
  起身,走到了床邊,將自己扔進了軟軟的被中,甩掉鞋子用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柳瀾煙舒舒服服的閉上了雙眼。
  
  冰凌說的問題,她不是沒有想過。
  
  說實話,妖神的身份自然是尊貴萬分,妖界的保護神,她能成為妖神的弟子,得到妖神別樣的寵愛,自然是羨煞眾人。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一體兩面,有好就有壞。
  
  她看似得到了妖神的極致寵愛,同時也將她一步一步的推上了風口浪尖。
  
  敬重妖神的人,自然會對她同樣的敬重,畏懼妖神的人,自然也不敢得罪她。
  
  同樣的,想要對付妖神的人,會在第一時間想到抓住她來威脅妖神。
  
  無塵殿啊,那是只有妖神才可以踏足的禁地。
  
  卻因為她而破例,她成了除了妖神之外,第一個居住在那裡的人。
  
  極致的榮寵,極致的危險。
  
  別忘了妖神的身份,妖界之神,更準確的說是妖界的保護神。
  
  妖界因為有妖神的坐鎮,才會安然的度過一年又一年,就連妖界之中的普通妖,都受到了妖神的恩惠。
  
  若不是有妖神的力量,將妖界封住,那麼那些沒有辦法修煉妖力的,新生的妖,又怎麼可能在一出生就化為人形?
  
  有妖力的妖,生下的後代,自然會繼承力量最強一方的血統。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有的時候,有的妖會繼承父母中並不強悍的血統,甚至只是繼承了血統,卻是廢棄的血統,那就是沒有辦法修煉的妖。
  
  這樣的妖,若是妖界沒有封存起來的話,受到大自然法則的約束,是沒有辦法化為人形。
  
  他們只能被自然淘汰。
  
  如今,因為妖神的力量,他們才可以生存下來,甚至還能使人類的模樣,生活得很好。
  
  妖神這樣強大的力量,是任何勢力都眼饞的力量。
  
  同時也是他們所忌憚的。
  
  所以,除掉了妖神,就等於拿下了妖界。
  
  甚至還有人想要活捉妖神,用於他們的世界。
  
  想要活捉妖神,比殺了他還困難。
  
  妖神固然實力震撼三界,但是那也已經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時光流逝,會讓人忘記了一些恐怖的記憶,對某些印象模糊起來。
  
  自然,對於妖神的實力產生窺覬,各方蠢蠢欲動。
  
  就算記憶再怎麼模糊,但是腦海中還是殘留妖神強大的印象,沒有人會蠢到去跟妖神硬碰硬。
  
  再強大的人都是有弱點的,偏偏妖神就是一個從頭到腳完美無缺的人。
  
  千年的時光,妖神一直都很低調,在無塵居內蟄伏不出。
  
  如今終於有了動作,還是對一個女子如此寵愛,但凡有點心思的人會查不出來嗎?
  
  對付妖神很棘手,但是對付一個沒有半點妖力的傻女,那不是容易得多?
  
  這麼簡單的問題,她可以想到,沒有理由妖神想不到。
  
  其實,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用想,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
  
  他沒有說,她自然也不會提。
  
  一直都假裝不知道,自動的忽略過去這個問題。
  
  今天若不是柳鑫雅,若不是冰凌談起,她根本也不想說。
  
  輕輕的笑著,柳瀾煙翻了一個身,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舒舒服服的將臉在柔軟的被子上蹭了蹭,呼吸著被子上滿滿的陽光味道,帶著笑容,輕鬆的進入了夢鄉。
  
  至於剛才的那件事情,則是完全被拋到了腦後,安安穩穩的入睡。
  
  只是,這樣的夜晚,有多少人可以安然入眠呢?
  
  王城之內,余昕逸正坐在桌邊,就著燭火展開一封薄薄的書信,寥寥幾字,卻看得他心情激動。
  
  不由自主的捏住信紙,淡淡的妖力滲出,透過了信紙,薄薄的書信化為一股青煙,直接消失不見。
  
  余昕逸眉頭緊鎖,食指輕叩著桌面,燒紙味道讓他覺得刺鼻,煩躁的揮了揮手,將那股擾人的青煙揮散。
  
  事情進行到關鍵時刻,偏偏他需要的都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余昕逸沉思著,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雙眼微閉,房間內陷入了沉悶的窒息之中,只偶爾聽到燭火辟啪一聲的輕響。
  
  良久之後,余昕逸隨手扯過旁邊的紙張,快速的在上面寫下幾個字,寫完之後,低呼一聲:「來人。」
  
  「主子。」一道暗影出現在余昕逸面前,恭敬的跪倒行禮。
  
  「速速去辦。」余昕逸將那張紙張折疊好,交給暗影,臉上的凝重讓暗影沉聲應著,「是。」
  
  隨著話音落地,暗影也悄無聲息的消失。
  
  余昕逸轉頭凝視著微微跳躍的燭火輕歎一聲:「希望還來得及。」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1:25

  第六十七章 愚蠢問題
  
  「瀾煙在哪裡?」柳鑫雅經過一夜的思索,將她的計劃考慮得越發周詳,日後就要一步一步的實施。
  
  「柳姑娘在跟尊主修煉。」門口的丫鬟聽到柳鑫雅的問題,走入房中回應著。
  
  「帶路。」柳鑫雅想都沒想的命令著。
  
  「這……」丫鬟遲疑了一下,立刻引來了柳鑫雅的不滿,「怎麼,我還不能見我妹妹了?」
  
  「柳小姐,還請稍等片刻,奴婢去稟報總管。」丫鬟說完轉身離開房間。
  
  柳鑫雅立刻怒了:「怎麼?我到底是來無塵居做客的還是被囚禁的?」
  
  另外一個留下的丫鬟不卑不亢的說道:「尊主的事情,奴婢們不敢放肆,還請柳小姐稍候。」
  
  「你……」柳鑫雅又不是笨蛋,怎麼會聽不出來這個丫鬟的弦外之音,擺明就是說她放肆嘛。
  
  偏偏,她又不能指責,這個啞巴虧吃的,真是不舒服。
  
  尤其是對方只不過是無塵居的一個小小丫鬟,她更是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難道連一個小丫鬟都可以騎到她的頭上作威作福了?
  
  柳鑫雅衣袖一甩,憤憤往門外走去,門口的丫鬟往旁邊橫了一步,正好擋住柳鑫雅的去路。
  
  「你幹什麼?」柳鑫雅的話裡已經透露出不悅。
  
  「柳小姐,要去哪裡?」丫鬟根本就沒有將柳鑫雅的不悅放在眼裡,只是有禮的問道。
  
  「怎麼,不能看自己的妹妹,連去隨便走走都不行嗎?」柳鑫雅斜睨著眼前擋路的丫鬟,面色陰沉的質問著。
  
  「當然不是。」丫鬟好脾氣的笑著,「柳小姐剛才的問題,應該很快就會有答覆,還請柳小姐稍候片刻。」
  
  「你……」柳鑫雅氣得怒瞪著眼前的丫鬟,偏偏對方對於她的反應是熟視無睹,讓柳鑫雅的一口氣憋在胸口,咽也嚥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就像一塊兒沒有辦法消化的年糕堵在的胸口,黏黏的發悶。
  
  就在這麼個時候,剛才離開丫鬟快步走了回來:「柳小姐,總管已經同意了,請跟奴婢來。」
  
  總管同意?
  
  她要做什麼還需要一個總管的同意?
  
  柳鑫雅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她還是理智的壓制住了自己差點要狂暴的情緒,一切以大局為重。
  
  「那就帶路吧。」柳鑫雅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暗中憋了一口惡氣,早晚有一天,她會將自己所受到的屈辱連本帶利的全都討回來。
  
  兩個丫鬟在前面帶路,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剛才柳鑫雅忽青忽白的臉色。他們越是如此,柳鑫雅越是明白,自己在這裡,連個丫鬟都不如。
  
  走了不大一會兒,兩個丫鬟停下了腳步,行禮道:「總管。」
  
  柳鑫雅抬頭,這才發現彭臻從竹林內轉了出來。
  
  「柳小姐請吧。」彭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柳鑫雅跟著他來。
  
  柳鑫雅得體一笑,剛才的一路,她不滿的情緒早就被壓了下來,能去看看妖神是如何修煉,這絕對是絕好的機會。
  
  「柳小姐,到了之後請噤聲。」彭臻壓低了聲音囑咐著柳鑫雅。
  
  「好的。」柳鑫雅同樣的壓低了聲音,用行動表示她會很配合。
  
  彭臻帶著柳鑫雅在竹林內轉了幾圈,每次移動,好像景色都差不多,但是當柳鑫雅無意間一回頭的時候,這才驚愕的發現,來時的路已經消失不見了。
  
  幻術。
  
  柳鑫雅腦海中立刻冒出了這兩個字,妖界的人,有些實力的自然會使用這個幻術,讓人產生幻覺。
  
  但是,像這樣讓人不知不覺中就中了幻術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心裡陡然的一緊,額頭已經滲出了細細的冷汗,不愧是妖神居住的無塵居,竟然如此的恐怖。
  
  還好,只是妖神修煉的地方才有這麼厲害的幻術,昨天她一路行來,並沒有發現什麼其他的埋伏。
  
  正想著無塵居內情況的柳鑫雅突然的發現彭臻竟然站住了,立刻明白過來,到地方了。
  
  抬頭,前方霧氣繚繞,還沒有靠近,便可以感受到其中大量的天地靈氣,這樣濃郁的靈力是她見所未見的。
  
  任何一個修煉的人,對於這樣濃郁的天地靈氣都有一種迫切的渴望。
  
  靈氣越多,代表著修煉的時候可以吸收的越多,在靈氣越濃郁的地方修煉,速度也就越快。
  
  柳鑫雅突然的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的流轉,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劇烈得就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似的。
  
  彭臻已經進入霧氣之中,柳鑫雅趕忙小跑兩步跟了過去。
  
  一進入霧氣之中,一股舒爽的感覺瞬間就將她包裹住,就好像是浸泡在清澈的泉水之中,被從內到外的洗滌乾淨。
  
  每一次呼吸都將身體內的污濁氣息帶出來,換上大量濃郁又純粹的天地靈氣。
  
  柳鑫雅從來就沒有感受過如此愉悅的感覺,讓她情不自禁的沉浸在其中,差點忘記了她本來的目的。
  
  身體每一條經脈,每一塊兒肌肉都在舒服的輕吟,貪婪的吸收著純粹的天地靈氣,柳鑫雅恨不得立刻就盤膝坐下,好好的修煉一番。
  
  只是,夢想很美好,現實很殘忍,就在柳鑫雅腳步越來越慢的時候,耳邊突然的響起了刻意壓低的聲音:「柳小姐不打算去找柳姑娘了嗎?」
  
  「啊,不,請帶路。」一句話立刻將柳鑫雅沉迷的神智拉了回來。
  
  有些惱怒的皺了一下眉,她真是想在這裡好好的修煉修煉,可惜,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不能耽誤。
  
  若是,他們的計劃成功了,以後這裡她將會隨便的使用。
  
  想到這個美好的未來,柳鑫雅心中剛剛的不滿也就消散乾淨,跟著彭臻繼續往前走。
  
  越往裡面走越可以感受到天地靈氣的濃郁,柳鑫雅被深深的震撼著。
  
  她可以看得出來,這濃郁的天地靈氣不全是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形成的,還有更多的人為因素,想也知道是什麼人做到的--妖神。
  
  好強大的力量,若不是他們知道一個關於妖神的消息,恐怕打死他們也不會施行那個計劃。
  
  想著心事的柳鑫雅一時沒有注意到腳下,踏斷了一根細小的樹枝,輕輕的卡噠一聲,惹來了兩道冰冷如刀鋒的目光,令她全身一涼,驚愕的抬頭,正好對上不遠處妖神漆黑如墨的雙眸,眸光冰冷,好似萬年冰霜凝結。
  
  柳鑫雅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一動都不敢動,生怕一點小小的動作觸碰到妖神的神經,直接對她下了殺手。
  
  「噓……」彭臻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要吵到柳姑娘。」
  
  彭臻這麼一說,柳鑫雅這才發現,竹亭之內有一竹蹋,柳瀾煙正身搭涼被安靜的側躺在上面,呼吸均勻神態祥和。
  
  柳鑫雅眨了兩下眼睛,她知道這個時候出聲是很不明智的,但是心裡的疑問憋得她太難受了,若是不問出來,她很有可能憋死。
  
  「瀾煙在做什麼?」
  
  彭臻奇怪的看了柳鑫雅一眼,好像在奇怪她為什麼問一個這麼白癡的問題,不過,他還是好心的回答了:「當然是在睡覺。」
  
  轟的一下,柳鑫雅好像被五雷轟頂,炸了個外焦裡嫩。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天地靈氣如此濃郁的地方,竟然會有人用來睡覺?
  
  浪費也不是這麼個浪費法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1:38

  第六十八章 暗中試探
  
  處於呆愣狀態下的柳鑫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彭臻眼中一閃而過的促狹光芒。
  
  彭臻十分享受柳鑫雅的驚訝與茫然,當初他知道柳瀾煙是怎麼修煉的時候,似乎比柳鑫雅的反應強上很多。
  
  心裡終於平衡了。
  
  彭臻覺得自己現在特別的舒服。
  
  「柳小姐是繼續觀看還是離開?」彭臻努力的用最平常的語調問著柳鑫雅,盡量的不洩露出來他愉悅的好心情。
  
  「不打擾瀾煙修煉了,我還是離開吧。」柳鑫雅從善如流的說道。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妖神肯答應讓她來看柳瀾煙如何修煉了。
  
  這個有什麼可參考的價值嗎?
  
  躺在榻上睡覺,難道還指望著她可以進入到柳瀾煙的夢中窺探一下夢境不成?
  
  她更沒有那個本事只是看著就知道柳瀾煙現在是如何「修煉」的。
  
  其實,說實話,她是很希望可以一直在這裡待著。如此濃郁的天地靈氣,若是可以修煉的話,必然會令她的修煉事半功倍。
  
  只是,不用想也知道,妖神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我送你離開。」彭臻笑著對柳鑫雅說道,轉身,做出一副恭送她出去的模樣。
  
  只是那所謂的恭送差了很多真誠的成分,看在柳鑫雅的眼裡,刺眼至極。
  
  柳鑫雅跟著彭臻走著,她妄想用自己的能力分辨一下道路,可惜,讓她失望了。
  
  這裡的幻術根本就不是她可以抗衡的,連點頭緒都沒有。
  
  別說記著道路了,每一次彭臻轉彎,見到的景色都是一樣的,幾次之後,柳鑫雅是徹底的死心了。
  
  好在這個地方並不遠,很快的,就到了霧氣稀薄的所在,當柳鑫雅一脫離霧氣包圍之後,陡然的感覺到身體內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有什麼東西被快速的抽離出去。
  
  剛才在霧氣之中,她盡力吸收的天地靈氣竟然被這一下子抽離得乾乾淨淨。
  
  「柳小姐要是覺得自己無聊可以在無塵居隨意走走,等到柳姑娘修煉完,在下會轉達姑娘的姐妹思念之意。」彭臻依舊是笑得客客氣氣,彷彿根本就不知道柳鑫雅剛剛才吸收的天地靈氣全都被抽空。
  
  「不勞煩總管費心了。」柳鑫雅同樣客氣的笑著,用笑容掩蓋她心頭的不滿,轉身,跟著一直等候在旁邊的丫鬟離開。
  
  彭臻看著柳鑫雅越走越遠的背影,目光漸漸轉冷。
  
  這個女人,以為拿著柳瀾煙做借口就可以在無塵居內找到突破口嗎?
  
  她把無塵居想的太簡單了。
  
  彭臻冷冷一笑,轉身回到霧氣之中。
  
  柳鑫雅並沒有立刻回她的居所,而是在無塵居內轉悠起來,說是漫無目的,但是她轉的大部分地方都是那天柳瀾湮沒有帶她去過的。
  
  身旁跟著丫鬟也不著急,更沒有出言阻攔,真的像是柳鑫雅的貼身丫鬟似的盡責的跟在她的身邊。
  
  路過一處院落,這裡除了無塵居慣有的安靜之外,似乎生活的氣息更加濃郁一些,惹得柳鑫雅停住了腳步,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無塵居她逛了幾日,一直都是那種清清冷冷的感覺,這裡倒是讓她感覺到人間煙火的氣息。
  
  丫鬟也沒有隱瞞,直接回道:「這裡住的是客人。」
  
  「客人?」柳鑫雅愣了愣,無塵居裡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的外人嗎?
  
  「前些日子妖主送來的客人。」丫鬟如實的回答著,沒有絲毫的避諱。
  
  妖主送來的客人?
  
  柳鑫雅聽著聯繫到了她早已知道的消息,難道說是送給妖神的那十個美人?
  
  想到這裡,柳鑫雅走了過去,試探的伸手,見旁邊的丫鬟沒有半分阻止的意思,放心的推開了院門。
  
  裡面倒是佈置得很舒適,看來倒是沒有怠慢那十個人。
  
  聽到院門響,坐在院中的玄衣女子回頭,看到了柳鑫雅驚訝的站起身來。同時其他房間緊閉的房門也都打開,走出了風華各異的俊男美女。
  
  沒有人說話,十個人全都狐疑的打量著柳鑫雅,不知道她是誰,來做什麼。
  
  柳鑫雅一看這十個人出色的樣貌,確定是那些人無疑,往前走了兩步,笑著說道:「各位在無塵居居住還適應嗎?」
  
  柳鑫雅這樣的問話,擺明就是以主人自居,十個人互看了一眼之後,並沒有立刻的回應柳鑫雅,而是狐疑的瞅著她,誰都沒有說話。
  
  十個人的謹慎,讓柳鑫雅笑了起來:「各位是覺得我面生嗎?我是瀾煙的姐姐,柳鑫雅。」
  
  見他們還是沒有半點反應,柳鑫雅繼續說道:「各位隨我來,去陪陪柳瀾煙吧。」
  
  「柳小姐,這幾位沒有得到命令是不得隨意立刻院子的。」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丫鬟突然的阻攔。
  
  「他們來這裡不就是服侍尊主的嗎?」柳鑫雅回頭質疑著丫鬟的話,絲毫不管因為她這句話而臉色微變的十個人。
  
  他們是被妖主送給妖神的,但是,被人當著大咧咧的說出來,還是讓他們覺得難堪。
  
  被當做貨物,總是不舒服,奈何,他們的命運自己無法左右,居住在無塵居這個隔絕的院落中,他們也暫時的逃避自己難堪的身份。
  
  除了專門負責他們飲食的人之外,倒也沒有與其他人交流,讓他們漸漸的有些忽略自己的身份。
  
  現在被柳鑫雅猛的提起,幾個人心裡都不好受。
  
  不過,他們還沒有蠢到去反駁柳鑫雅,他們的身份注定了他們只是被人操控的傀儡,或者更準確點說是--玩物。
  
  他們又有什麼好抗議反駁的權利?
  
  「瀾煙整日裡除了修煉就是自己一個人,無塵居又如此安靜,她連一個玩伴都沒有,我讓這些人陪她玩玩有什麼不可的?」柳鑫雅根本就不給丫鬟開口的機會,兀自的說著。
  
  丫鬟剛想要說什麼,卻被柳鑫雅打斷:「你應該知道現在尊主最寵愛誰,要是瀾煙生氣了,你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你們,跟我來,去見尊主。」柳鑫雅出口命令道。
  
  十個人互看了一眼,遲疑著要不要聽柳鑫雅的話。
  
  「你們要是慢了,讓瀾煙不高興,可就是讓尊主不高興,後果嘛……你們知道的。」柳鑫雅冷笑著威脅道。
  
  十個人終於動了,因為他們也見過妖神是如何的寵愛柳瀾煙,形勢容不得他們多想。
  
  「柳小姐!」就在柳鑫雅帶著十個人離開院子的之後,丫鬟終於得到空隙說話,驚呼著。
  
  快步離開的柳鑫雅唇邊泛起了陰冷的笑意,她倒要看看,事情是不是如她預料的一樣。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1:51

  第六十九章 怎能例外
  
  柳鑫雅帶著十個人離開了院落,往剛才來時的路上走去。
  
  走了不大一會兒,彭臻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柳小姐,這件事情不合規矩。」
  
  「總管,瀾煙總是要修煉完的,她平日裡就沒有什麼朋友,在無塵居除了修煉就是修煉,難道不可以讓她放鬆一下嗎?」柳鑫雅笑著勸說著彭臻,心裡卻在計算著整件事情的時間。
  
  從她要強行將這些人帶出去,到彭臻過來,用了不過一刻鐘左右的時間。
  
  這裡離剛才柳瀾煙修煉的地方足夠遠,她一路走來,計算了一下,需要一個時辰左右。
  
  也就是說,有人去通知彭臻到他趕來,這段時間被縮短了。
  
  忽略掉彭臻的腳程,看來無塵居還是有高手在暗中監視著她。
  
  不然的話,這麼短的時間,普通的丫鬟下人是沒有辦法通知到彭臻,彭臻也趕不過來的。
  
  暗中記下了這一切,柳鑫雅面上沒有帶出半分來。
  
  「反正也快到晚飯的時間,讓瀾煙一邊吃飯一邊看一些表演不是很好嗎?」柳鑫雅可不管她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十個人臉上一閃而過的古怪神情,兀自的接著說道,「瀾煙高興了,尊主會更高興吧?」
  
  彭臻眉頭緊皺,他怎麼都想不通,柳家的人一個一個都是怎麼長的腦子。
  
  那種歪理還能被他們拿出來說,最可怕的是理直氣壯的說,不僅如此,還恬不知恥的覺得他們跟柳瀾煙關係有多親密似的。
  
  以前的種種,他們竟然可以當完全沒有發生過。
  
  他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記憶能力,完全是選擇性記憶。
  
  有好處的就記著,沒好處的就忘了。
  
  真是夠厲害。
  
  「柳小姐,這種事情,我這樣的人沒有權利做主,我想,你也做不了主。」彭臻臉上是帶著客氣的笑容,但是話裡的意思一點都沒有客氣。
  
  直接奚落柳鑫雅高估了她自己的地位。
  
  「若是柳小姐有心想讓柳姑娘高興,最好還是先去問問柳姑娘的意思。」彭臻一點都沒有退讓,堅持讓柳鑫雅自己去找柳瀾煙。
  
  「這樣,也好。」柳鑫雅猶豫了一會兒,點頭同意,「現在瀾煙修煉完了嗎?」
  
  提到修煉兩個字,柳鑫雅不知不覺的稍稍加重了一點語氣,實在是柳瀾煙的修煉太過異於常人,她想不在意都不可能。
  
  「應該差不多了。」彭臻往一個方向看了看,那個方向並不是柳瀾煙修煉的地方,而是……柳鑫雅順著彭臻的目光看過去,那個方向,不是無塵居的廚房嗎?
  
  「只要準備好了,柳姑娘的修煉就可以結束了。」彭臻理所當然的話,讓柳鑫雅額頭滑下數道黑線。
  
  什麼準備好了?
  
  難道說是晚飯準備好了,柳瀾煙就不用繼續修煉嗎?
  
  從來還沒有聽說過誰的修煉時間是根據飯點控制的。
  
  「你跟我來吧,應該差不多。」彭臻略略思考之後,轉身,隨口的吩咐一聲,「你們先回去。」
  
  那十個人立刻聽命的微微行禮之後,轉身回自己的院落。
  
  柳鑫雅暗中咬牙,跟在了彭臻的身後,果然,彭臻將她帶到了妖神居住的院落,示意她在門口等候。
  
  不大一會兒,彭臻出來,示意柳鑫雅可以進去了。
  
  一進大廳,第一眼看到的正是柳瀾煙正窩在妖神的懷裡,懶懶的打著哈欠,睡眼惺忪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
  
  「鑫雅姐姐。」柳瀾煙見到柳鑫雅進來,揉了揉眼睛從妖神的懷裡坐正,「姐姐找我有什麼事?」
  
  「瀾煙,你住在無塵居裡會不會覺得沒有人陪你玩?」柳鑫雅努力的做出和藹可親的姐姐形象,「我今天看到有人會唱歌跳舞,讓他們來陪你玩好不好?」
  
  說是商量,但是根本就不給柳瀾煙插嘴的餘地。
  
  她知道柳瀾煙一向都拒絕不了人的。
  
  果不其然,柳瀾煙眨巴了兩下眼睛,遲疑的點頭:「好、好吧……」
  
  柳鑫雅滿意的笑著,她的目的達到了。
  
  彭臻沒有立刻行動,而是詢問的目光轉向妖神,在得到妖神的點頭之後,這才下去吩咐。
  
  妖神抬頭看了一眼,柳鑫雅立刻站得筆直,哪裡想到妖神根本就不是看她,而是越過她目光落在了門口下人的身上。
  
  門口的下人立刻明白了妖神的意思,轉身離開,很快的,香氣四溢的飯菜就被送了上來。
  
  飯菜剛剛上齊,彭臻帶著那十個人也來了,只不過,他們身後還跟著一些捧著樂器的丫鬟下人。
  
  在旁邊擺好了樂器,向妖神行禮之後退下。
  
  十個人恭恭敬敬的對著妖神行禮,得到妖神的同意之後才起身,走到樂器旁邊,中間留下了三個身材曼妙的女子。
  
  「瀾煙,看看舞蹈也挺好的。」妖神笑著說道。
  
  「唔。」柳瀾煙咬著筷子,眨巴了一下眼睛,目光從那十個人的身上移開,回到了妖神臉上,「師父,他們一直都住在哪裡啊?我都沒有見過他們。」
  
  「無塵居很大,平日裡他們不會出門的。」妖神如實說道,此時,樂聲響起,三個女子已經開始翩然而舞。
  
  舞蹈一起,柳瀾煙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根本就忘記了吃飯。
  
  妖神看在眼裡,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夾了一碗菜,放到自己的面前,用筷子一點點的分解好,弄成不大的小塊兒,夾起一塊兒來,送到了柳瀾煙的唇邊,含笑道:「瀾煙,張嘴。」
  
  柳瀾煙聽話的張嘴,菜餚入口,大小涼熱全部剛好,慢條斯理的咀嚼著,等到嚥下,下一口又送到了唇邊,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讓某人看得直生悶氣。
  
  屋中,樂聲漫漫舞步翩翩,妖神一口一口的餵著柳瀾煙,而柳瀾煙的注意力全都被舞者吸引目不轉睛的看著,時不時的還會露出開心的笑容。
  
  見到她笑,一旁的妖神也是泛起淺淺的淡笑,溫馨滿滿。
  
  唯有柳鑫雅一直站在一旁,妖神沒有發話她又怎麼敢坐?
  
  眉頭微微的皺著,突然的在歌舞的間隙說了一句:「瀾煙妹妹,你覺得他們美嗎?」
  
  正低頭喝著湯水的柳瀾煙聽到之後,直接應著:「美啊。」
  
  「這些可都是妖主送給尊主的禮物。」柳鑫雅一句意有所指的話說完,毫不意外的見到柳瀾煙的身體一僵,臉色突變。
  
  受到的寵愛越多,人越會有獨佔欲,柳瀾煙是人,又怎麼能例外呢?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2:02

  第七十章 是真是假
  
  嫉妒吧!
  
  恨吧!
  
  柳鑫雅心裡惡毒的想著。
  
  柳瀾煙不是受盡了尊主的寵愛嗎?
  
  這十個才藝雙絕,風華絕代的美人就是她心裡的一根刺。
  
  「鑫雅姐姐……」柳瀾煙的雙唇微微的顫抖著,叫出的聲音也是在發顫,可以聽出來,她是想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保持住聲音的穩定。
  
  「瀾煙妹妹,你別激動,姐姐只是在實話實說。」柳鑫雅不忍心的掩住紅唇,安慰著柳瀾煙,「其實尊主對妹妹如此寵愛,不會因為有了他們,而忘了妹妹的……」
  
  「閉嘴!」柳瀾煙大聲呵斥,直接打斷了柳鑫雅的話。
  
  柳鑫雅驚訝的盯著柳瀾煙,心中思緒急轉,難道說柳瀾煙真的是在裝傻?
  
  她以前懷疑過柳瀾煙在裝傻,但是通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細心觀察,怎麼看柳瀾煙都是真傻。
  
  至於柳瀾煙在王府中的一舞,蘊含的水之精,也不是全無可能。
  
  她見識到了妖神到底是怎麼給柳瀾煙培養妖力的,這樣的方法,要是還沒有辦法召喚出來水之精,那可就真是奇了怪了。
  
  只是,如今柳瀾煙的性子好像變了許多,以前不是傻傻的弱弱的不知道反駁嗎?
  
  怎麼會突然的對她呵斥起來?
  
  膽子變大了?還是,她終於不再偽裝了?
  
  柳鑫雅若有所思的盯著柳瀾煙,看著柳瀾煙的臉色快速的轉換,目光流轉,似乎是想躲避,卻又偏偏盯著她看的樣子,讓柳鑫雅奇怪起來。
  
  柳瀾煙這是在幹什麼?
  
  柳瀾煙目光左右搖擺著,終於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貝齒咬了一下自己的櫻唇,鼓起勇氣說道:「鑫雅姐姐,我很不喜歡。」
  
  努力的說出來這一句話之後,柳瀾煙後面的話就順暢起來,定定的凝視著柳鑫雅,認真的一字一字的質問著:「幹什麼要說他們是禮物?就算是妖主送給師父的,師父也從來沒有將他們當做禮物!」
  
  「讓他們獨自的居住在一個院子中,正是因為尊重他們。」柳瀾煙咬著唇,不滿的盯著柳鑫雅,「鑫雅姐姐,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
  
  「自己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就已經很可憐了,姐姐幹什麼還要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柳瀾煙說到這裡已經忘記了她應該害怕柳鑫雅,直直的瞪著她,眼中有濃濃的怒氣與譴責。
  
  「姐姐就可以保證自己一生不會被他人左右命運嗎?為什麼要嘲笑旁人?看到別人不痛快自己就很舒服嗎?」
  
  柳瀾煙的質問一句接著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最開始說這個話的時候,她除了要為那十個人討個公道之外,還有一部分演戲的成分在。
  
  可是,說到現在,她已經忘記了其他,只是徹底的看不慣柳鑫雅的舉動。
  
  尤其是柳鑫雅話一出口之後,那十個人眼中閃過的一絲尷尬與羞辱,明明屈辱已經快要讓他們崩潰,但是偏要因為什麼隱忍下來。
  
  十個如此出色之人,根本就不像是專門培養出來伺候人的。
  
  應該是哪些大戶人家的子女,被發現姿色卓絕,才藝驚人,正好送給妖神做禮物。
  
  那眼中一閃即逝的羞恥,那種面對命運的無可奈何……都深深的揪著柳瀾煙的心。
  
  她忍受不了柳鑫雅這樣的譏諷,哪怕說的不是她。
  
  說句實話,要是柳鑫雅羞辱她,她絕對會找回場子來,問題是那十個人,被妖主壓制住當做禮物送過來的人,他們又有什麼能力呢?
  
  是最在乎的人被控制了,還是以此來威脅?
  
  無論是哪樣,注定了他們無論承受怎樣的屈辱都不能反抗。
  
  命、很多時候不是自己的,並不是想怎樣就怎樣的。
  
  「師父,我累了。」柳瀾煙一口氣質問完之後,轉頭,對著妖神沒精打采的嘟噥著。
  
  妖神點了點頭,彭臻立刻過去:「柳小姐,請。」
  
  直白的逐客令讓柳鑫雅暗中的要緊牙關,卻不得不離開,在無塵居裡,她敢忤逆妖神的意思嗎?
  
  在彭臻「客氣」的目光中,柳鑫雅轉身離開。
  
  彭臻看了一眼旁邊呆愣愣的十個人,沒有說話,不過,眼神已經在告訴他們可以離開了。
  
  十個人齊齊的走了過來,對著妖神行了一禮,並沒有起身,而是更深的施禮,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他們的身份容不得他們說什麼,但是心意他們一定要表達出來。
  
  讓丫鬟將飯菜收拾乾淨,彭臻也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柳瀾煙和妖神。
  
  「瀾煙,不舒服?」妖神低頭看著臉色有些發白的柳瀾煙,放在桌子上的手想要去拍拍她的肩,讓她別激動。
  
  但是,手、彷彿有千斤重,怎麼都抬不起來。
  
  剛才柳瀾煙的話是對著柳鑫雅說的,但是,在他聽來,那字字句句宛如鋼針一般,密密麻麻的紮在他的心頭,冰凍得彷彿金剛石一般堅硬的心臟竟然被扎傷,滲出了殷紅的血水。
  
  血水匯聚成海,在他的心裡掀起滔天巨浪,席捲著他,令他茫然無措。
  
  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摩挲著,在雪白的衣料上留下了淡淡的汗漬。
  
  「沒有。」柳瀾煙也收起了剛才的情緒,對著妖神展顏一笑,「剛才只是不喜歡那種說法。」說著,拉過妖神的袖子,輕輕的抱住了他的胳膊,撒嬌的笑著,「師父,不會怪瀾煙亂說話吧。」
  
  「當然不會。」妖神的手臂被柳瀾煙抱住,透過衣服的布料傳來淡淡的溫度,好像是雨後的陽光一般,驅散了他心底的驚濤駭浪,熨平了他心中的痛。
  
  柳瀾煙與妖神在房間中,誰都沒有說話,沉默替代了一切。
  
  快到亥時的時候,妖神才示意柳瀾煙該回去休息了,柳瀾煙這才離開妖神的房間,同一時刻,正泡在木桶溫水中的柳鑫雅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一笑,竟然是五官扭曲的猙獰笑容,手臂一動,隨著水面的波動,層層花瓣輕輕的蕩漾開來,露出了下面沐浴的溫水。
  
  一抹暗沉的殷紅竟然比新鮮的花瓣還要鮮亮,好像是剛剛取出的新鮮血液。
  
  隨著柳鑫雅手臂的輕動,紅色的液體波動,粘粘稠稠得根本就不像是溫水,那種質感更像血液。
  
  甚至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
  
  「果然,又是亥時……」柳鑫雅輕聲的低喃著,露齒陰森一笑,雙眼之中閃爍的陰寒,整個人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好像是從墓地中復活的死屍,猙獰而恐怖,陰森又惡毒。
  
  無論是這濃郁的血腥味道,還是柳鑫雅的低語,竟然沒有讓門口的丫鬟有半點的察覺。
  
  不止是門口明面上的丫鬟,就連隱藏在暗處監視柳鑫雅的人同樣毫無發現。
  
  在無塵居的範圍內,柳鑫雅使用力量,竟然沒有引起半分警覺,她平日裡的表現真的是真實的她嗎?
  
  或者說,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柳鑫雅?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2:16

  第七十一章 禁忌之法
  
  次日,晚飯之後,柳鑫雅敲響了柳瀾煙的房門。
  
  「鑫雅姐姐?」柳瀾煙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人,她怎麼找來了?
  
  「瀾煙,昨天的事情,我回去想了很久,還是你說的對,是我太冒失了。所以,我想去跟他們道個歉,不知道妹妹是不是能陪著姐姐一起去?」柳鑫雅一臉真誠的模樣,任誰都看不出來她在作假。
  
  「我不認識他們住的地方啊。」柳瀾煙不用想也知道柳鑫雅絕對不會像表面說的那麼簡單,她又在打什麼主意?
  
  「我認識的,妹妹陪姐姐去吧。昨天那樣說他們,他們肯定是受到傷害了,要是再不去道歉,他們會更難過的。瀾煙你也不想他們更難過對吧?」柳鑫雅將所有的退路都堵死,總而言之就一個目的,讓柳瀾煙陪她過去。
  
  「好吧。」柳瀾煙抿了抿唇,勉強答應。
  
  柳鑫雅開心的拉著柳瀾煙往那十個人住的地方走,一路上,柳鑫雅就跟話嘮似的絮絮叨叨的說著她對那十個人的歉意,還有她考慮不周什麼的。
  
  總之是走了一路說了一路,因為柳鑫雅的滔滔不絕,他們走的很慢,等到了那裡,天色越發的黑。
  
  柳鑫雅鄭重的道歉之後,又說了很多懺悔的話,這才與柳瀾煙離開。
  
  柳瀾煙全程跟著,看著,一點都沒有發現柳鑫雅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心裡在不停的嘀咕,柳鑫雅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以為路上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哪裡想到柳鑫雅一路給她送了回去,眼看著就快到她住的地方,柳瀾煙真的是糊塗了,難道說,她想錯了?
  
  問題是,什麼時候柳鑫雅的目的變得這麼單純了?
  
  只是去道歉?
  
  走到了院門口,柳瀾煙抬腿就要進去,柳鑫雅突然的說了一句:「妹妹,要不也去跟尊主說一聲吧。」
  
  「跟師父說……為什麼?」柳瀾煙歪著頭奇怪的瞅著柳鑫雅。
  
  「昨天是我太魯莽了,惹得尊主不快,我總是要道歉的。」柳鑫雅笑著說道,理由找得合情合理。
  
  柳瀾煙想了想,這才點頭答應下來:「嗯,好吧。」
  
  轉身,進入院子,她的房間跟妖神祇有一牆之隔,還沒有走到門邊,才踏入迴廊,彭臻立刻閃身擋住了去路:「柳姑娘,這麼晚了找尊主有何要事?」
  
  「師父睡了嗎?」柳瀾煙問道。
  
  「尊主已經睡了,柳姑娘要是沒有要緊的事情還是明天再說吧。」彭臻說道。
  
  「嗯……」柳瀾煙轉頭,問著柳鑫雅,「鑫雅姐姐,要去嗎?」
  
  「既然尊主都睡了,那麼就明天再說吧。總不好打擾尊主。」柳鑫雅並沒有堅持,而是對著柳瀾煙笑了笑,「瀾煙妹妹也早休息吧。」
  
  「嗯,好。」柳瀾煙愣了愣,看著柳鑫雅從容離開,目光沒變,心裡卻有著深深的疑惑,柳鑫雅這到底是做什麼?
  
  柳瀾煙聳了聳肩,轉身回自己的房間,並沒有注意到彭臻眼中若有所思的精光。
  
  「昨晚有事情?」轉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妖神問著柳瀾煙。
  
  「鑫雅姐姐說是要道歉,不過師父睡了,就沒有打擾。」柳瀾煙如實的回答著。
  
  「嗯,告訴她不必了。」妖神根本就不想見柳鑫雅,「去修煉吧。」
  
  「好。」柳瀾煙吃完午飯,乖乖的跟著妖神去修煉。
  
  平靜的日子過了五天,柳鑫雅依舊在晚飯後會來找柳瀾煙四處逛逛,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特別的事情發生。
  
  「瀾煙,你喜歡無塵居嗎?」柳鑫雅與柳瀾煙一邊在散步,一邊隨意的聊著天。
  
  「喜歡啊。」說到這個柳瀾煙笑了起來,是發自真心的笑容,深深的吸了一口夜晚清涼的空氣,輕輕的說道,「這裡有自由的味道。」
  
  「你在柳家不自由嗎?」柳鑫雅追問道,只是一句追問也是那麼的犀利問得柳瀾煙一愣。
  
  眨巴了一下眼睛,柳瀾煙這才尷尬的笑著:「嗯……還好。」
  
  柳瀾煙往前走了兩步,前面不遠處就是美麗的湖水,看著湖面銀光閃閃,沒有再說話。
  
  「瀾煙,你還是喜歡自由自在吧。雖說在柳家不缺吃喝,你還是喜歡你以前的家吧?」柳鑫雅的話讓柳瀾煙驚詫的轉身,不解的盯著身後幾米遠的柳鑫雅。
  
  柳鑫雅站立在陰影處,月光朦朧,全都被茂盛的枝葉遮擋,根本就看不清楚柳鑫雅的表情。
  
  「瀾煙,其實,你要是想要真正的自由很簡單……」柳鑫雅慢慢的笑了起來,那低沉的笑聲在樹林中響起,伴著夜風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怖,「靈魂是最自由的。」
  
  「你……」柳瀾煙心頭大震,下一秒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腰身一緊,還沒等她低頭,手腕腳踝同樣的一緊,用力的收縮,將她完全的桎梏住。
  
  左右一看,手腕之上是一圈淡淡的紅漬,像緞帶又像是麻繩,只是在月光下泛著異樣的光澤,凝眸細看,竟然是流動的,好似血液一般的東西。
  
  手腕的禁錮並不是只停留在那裡,而是慢慢的在縮緊,不停的收縮勒得柳瀾煙臉色發白:「你幹什麼?」
  
  柳瀾煙怎麼想都沒有想到柳鑫雅會在這裡對她動手。
  
  怎麼會膽子這麼大?
  
  「柳瀾煙,越是想不到的事情,才越出人意料不是嗎?」柳鑫雅陰毒的笑著,雙眼就好像是蟄伏在陰暗處毒蛇的眼睛,冰冷又陰狠。
  
  「你……」柳瀾煙動了動手指,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那些好像是血水的東西將她束縛得那麼緊,緊到被束縛的位置已經痛到了麻木。
  
  無塵居的人為什麼還沒有出現?
  
  柳瀾煙暗中思忖著。
  
  「不要妄想了,無塵居裡不會有人來救你。」柳鑫雅一眼就看穿柳瀾煙的想法,得意的笑著,「柳瀾煙,你就祈禱吧,看看你在他心裡的位置有多重。」
  
  柳瀾煙眉頭緊皺,定定的凝視著柳鑫雅,黑暗之中並不能看清楚她的神情,卻可以感覺到她壓抑之後的得意。
  
  「柳鑫雅,你做什麼?」彭臻突然的出現在柳瀾煙的身邊,呵斥一聲之後,用手去碰柳瀾煙手腕上的束縛,想要幫她解開。
  
  哪裡想到,還沒有碰到,就被一股大力彈開,就算他早有準備依舊被大力推拒著往後退了三步才穩住身形。
  
  彭臻雙手垂於身側,心中大駭,不可思議的盯著柳瀾煙身上的束縛。
  
  現在他全身處於一種半麻的狀態,根本就沒有辦法靈活行動。
  
  「你到底是誰?」彭臻沉聲喝問著,他不相信柳鑫雅的實力會在突然之間大增。
  
  柳鑫雅冷冷的笑著,一步一步走出陰影之中,慘白的月光爬上她的臉頰,愈發的令她笑容猙獰恐怖:「柳鑫雅依舊是柳鑫雅,只不過這是……」
  
  「束靈術。」溫和的聲音如春風一般吹淡了湖邊冷凝壓抑的氣氛,妖神一襲白衣,腳踏月光緩步而來,輕柔一笑宛如風過竹林清新淡雅,「柳鑫雅,想不到你竟然動用了魔界的束靈術,看來,你是有備而來。」
  
  束靈術?
  
  彭臻錯愕的盯著柳鑫雅,驚呼出聲:「魔界禁忌之法?」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2:45

  第七十二章 惡魔現身
  
  「你……」見到妖神現身,柳鑫雅驚得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你竟然會來?」
  
  聽到柳鑫雅的問題,妖神笑了起來,彷彿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的笑問著:「你抓了瀾煙,你覺得我會不來?」
  
  「你怎麼可能是真的寵她,她不過是你的一枚棋子罷了。」柳鑫雅大聲的反駁著妖神,同時也是再告訴她自己要鎮定。
  
  妖神笑了笑,並沒有理會柳鑫雅的這句話,而是兀自的說著:「束靈術,修煉者必是要在血海中修煉,內心魔化才可使用。看來,你在魔界的地位不僅僅是戰將夫人這麼簡單。」
  
  柳鑫雅但笑不語。
  
  妖神也不著急,依舊慢條斯理的說著:「今日的事情,你準備很久了。」
  
  這會兒工夫彭臻身體的麻木已經緩解過來,往前走了兩步,低呼一聲:「尊主……」叫其他人來對付柳鑫雅。
  
  「不用了,她用的不僅僅是束靈術。」妖神抬頭望天,天空中明月似盤。
  
  「不愧是尊主,竟然一眼就被你看穿了。」柳鑫雅嘴裡是在誇著妖神,但是臉上可是怎麼都無法掩蓋的得意,「只不過,一切都晚了。」
  
  說著,柳鑫雅雙手抬起,雙掌蘊含著血紅光芒,快速的念動著什麼,雙掌的血紅更盛,好似有血水湧動。
  
  周圍空間驟然的出現了一陣扭曲,浮現出一道道血紅的身影,竟然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惡魔。
  
  一個個足有三米多高,四肢粗壯,青面獠牙,泛著血絲的大眼惡狠狠的盯著妖神三人,面露濃重殺氣。
  
  氣勢強大,壓迫了三人。
  
  妖神看都沒有看那些面目猙獰的惡魔,轉身走到了柳瀾煙的身邊,手指輕彈,一點白色的光芒閃過,束縛著柳瀾煙的東西刷的一下消失,就好像遇到了烈火的雪花一般,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瀾煙,你受苦了。」妖神一把摟住柳瀾煙,好讓她站穩。
  
  柳瀾煙並沒有去在意自己被勒出了紅痕的手腕:「師父,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只是這裡的空間被封閉了,無塵居的人感覺不到這裡的情況罷了。」妖神說的是輕描淡寫,聽到柳瀾煙的耳中卻是大吃一驚。
  
  能在無塵居內封閉出來一個地方,形成與外界不受干擾的空間,柳鑫雅比她想像的要厲害得多。
  
  「既然尊主已經看出我的實力,那還不出手?難道說妖界之神已經打算束手就擒了?」柳鑫雅輕鬆自在的笑著,今天晚上,她是勝券在握。
  
  「柳鑫雅,就憑這些想請尊主出手,你還不配。」彭臻往前兩步,擋在了前面,輕蔑的瞅著周圍的惡魔,什麼都沒有做,一股強悍的妖力破體而出。
  
  無形的妖力化為實質,竟然將那些惡魔生生的往後逼退了五六步,地面上就好像是刮起了一陣狂風,捲起地面的石屑塵沙,迷人雙目。
  
  見識到彭臻的妖力,柳鑫雅一點都沒有緊張,口中默默的念著什麼,隨著她話音的起伏,周圍的惡魔雙眼陡然一亮,泛起瘆人的紅光,陡然撲向了彭臻。
  
  「彭臻他……」柳瀾煙擔憂的看著彭臻,他自己沒有問題嗎?
  
  「放心,這些還動不了他。」妖神笑著安撫著柳瀾煙,小心翼翼的捧起了柳瀾煙的手臂,看著手腕上的紅痕,眼中有冰冷的光芒閃過,繼而很快的轉為濃濃的心痛。
  
  手指抬起,點點如玉光芒泛起,輕輕的覆蓋在紅痕之上。
  
  「啊……」柳瀾煙輕呼一聲,涼颼颼的,下意識的出聲,沒想到立刻惹來妖神擔憂的話語,「怎麼了?很疼?」
  
  「沒有,只是沒想到是涼的。」柳瀾煙抿唇一笑,伸手,輕輕的揉了揉妖神緊皺的額頭,「不疼,別皺眉。難看。」
  
  「好。」知道不是疼痛,妖神放心的笑了起來,繼續給柳瀾煙「療傷」。
  
  是那麼的認真,那麼的一絲不苟,這樣的「傷勢」哪裡需要妖力去治療,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直接恢復的。
  
  妖神是不是有點太小題大做了?
  
  陷入沉思的柳瀾煙突然被腰間的清涼給驚醒,低頭一看,妖神的手掌已經敷在了她的腰身,正好治療完,繼續往下挪。
  
  還往下?那不是……
  
  柳瀾煙羞澀的將蓮足往裙子裡收了收,小聲的說著:「不用了,那裡沒事的。」
  
  她才不要被他這麼「療傷」呢,好羞人的。
  
  「那裡……」妖神想說那裡也會有紅痕的,一抬頭卻看到柳瀾煙微微泛紅的雙頰,這才醒悟過來那個動作似乎是太親暱了,輕輕一笑,手指一彈,兩道白光圍著柳瀾煙的腳踝轉了一圈,柳瀾煙立刻感覺到剛才那種刺痛的感覺已經消失。
  
  「好了,坐下休息一會兒吧。」妖神拉著柳瀾煙坐在了湖邊的大石上,一點都沒有將柳鑫雅和她的那些惡魔放在眼裡。
  
  柳瀾煙可沒有妖神那麼輕鬆,緊張的盯著彭臻,他可以對付那些惡魔嗎?
  
  只看到那些惡魔圍著彭臻從不同的角度,不停的攻擊著,根本就沒有給彭臻半點喘息的工夫。
  
  耳邊可以清晰的聽到妖力魔力在空中重重撞在一起的砰砰聲,就好像是千斤重錘砸在了山石之上,每一下都聽得人雙耳轟鳴,每一下都震得大地發顫。
  
  「八階魔力?」柳瀾煙驚訝的低呼出聲,柳鑫雅隨便召喚出來的惡魔竟然有這麼恐怖的力量?
  
  魔界與妖界同樣,力量也是分九階,她怎麼看柳鑫雅也不是一個有八階力量的人,這是怎麼回事?
  
  「尊主,我敢來你無塵居,就有必勝的把握。」柳鑫雅完全不受戰圈的影響,只是定定的注視著妖神,十分有把握的說著。
  
  柳鑫雅素手輕抬,圍著彭臻攻擊的惡魔突然的速度加快,一股更為強大的力量從他們身上發出。
  
  轟隆隆一拳揮出,地面上直接被砸出了一個兩丈多深的大坑,黑漆漆的好像是野獸張大的嘴巴,想要吞噬掉一切。
  
  這股力量,已經超過了八階的力量,隱隱的要突破九階,難道,這些被召喚出來的惡魔已經到了九階實力?
  
  「尊主大人,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魔界的力量。」柳鑫雅仰頭狂笑著,陰森而恐怖,那聲音好像是針尖劃過瓷器,分外的刺耳。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2:58

  第七十三章 時間到了
  
  隨著柳鑫雅最後一字出口,長髮翻飛,一抹紅色從髮根滲出,迅速的染紅了她的長髮,一頭的黑髮全都變為血發。
  
  整個人一瞬間從一個端莊的戰將夫人變成了邪肆的魔女,一道魔紋從額頭浮現,閃爍著血腥的紅。
  
  雙唇輕啟,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殺!」
  
  隨著柳鑫雅的這聲斷喝,那些惡魔的力量彷彿又提升了許多,沒有任何招式,直直的撲向了彭臻,竟然採用一種毀滅的攻擊方法,大有要同歸於盡的勢頭。
  
  「彭臻……」柳瀾煙擔憂的低語,看著彭臻嗖的一下衝天而起,往空中飛去,他、不會有事吧?
  
  彭臻沖天而起的時候,地面的惡魔同時躍起跟上,那飛起的速度絲毫不遜於彭臻,甚至還要快上一點。
  
  與彭臻之間的距離在快速的縮短,一股股強悍的力量從惡魔身上爆發而出,追趕、逼迫著彭臻。
  
  柳鑫雅抬頭,冷笑的看著。
  
  如此毀了妖神的得力助手,將會大大的打擊到妖神,這次她贏定了。
  
  感受到了柳鑫雅的目光,妖神卻連一個表情都懶得給她,只是輕輕的拍了一下柳瀾煙的小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轟隆隆一聲巨響,在三人的頭頂之上爆開,狂暴的力量風暴就好像是雪崩一般瞬間席捲而下。
  
  湖邊的參天大樹瞬間被壓得俯倒一片,盤根錯節的樹根半露出來,濕濕的泥土被帶出,快速的被半空中的壓力又重新的壓了回去,直接化為沙塵。
  
  湖面激盪,好像要煮沸似的不停的發出嘩啦嘩啦的嗚咽聲,好像是地府的餓鬼悲鳴。
  
  周圍力量肆虐,柳瀾煙卻一點都沒有感受到半分的難受,看了看氣定神閒的妖神,明白,一定是他將那些傷害全都阻擋在外。
  
  柳瀾煙放心的抬頭,看著被惡魔層層包圍已經看不到身影的彭臻,他、還好嗎?
  
  已經突破了九階力量的惡魔,彭臻沒事嗎?
  
  彷彿是回答柳瀾煙似的,彭的一下發出了一道燦亮的光芒,燦爛得好像是日光炫目,從那群惡魔身上直接穿透而過,眨眼的工夫都沒有,刷的一下,那些包圍著彭臻的惡魔被那道道燦亮光芒生生撕成了碎片。
  
  燦亮的光芒將彭臻包裹在其中,從高處斜睨著柳鑫雅冷冷道:「柳鑫雅,無塵居豈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
  
  召喚而出的惡魔全都被撕碎,柳鑫雅臉上沒有見到半分慌亂,仰頭看了看彭臻,然後幽幽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時間快到了……」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彭臻變了臉色,從空中直衝而下,直接撲向柳鑫雅。
  
  柳鑫雅大笑著,口中快速的念動著一段急促又簡短的咒文,一道驚天閃電刷拉一下的劈了下來,彭臻猛的一閃,堪堪避開了閃電,依舊被重重的掀翻。
  
  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在空中翻了好幾個跟頭,才穩住身形。
  
  彭臻眉頭緊皺的盯著柳鑫雅,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柳鑫雅會變得這麼厲害?
  
  「彭臻。」妖神出聲,彭臻立刻的過來,恭敬的站在妖神面前,「尊主。」
  
  「你不是她的對手。」妖神阻止了彭臻後面的話,惹得彭臻詫異的挑眉。
  
  尊主說他不是對手,那他就絕對不是柳鑫雅的對手,只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麼柳鑫雅會突然的變得這麼厲害。
  
  「哈哈……」聽到妖神的話,柳鑫雅得意的大笑,笑得花枝亂顫,似乎是平日裡被憋悶的惡氣全都要發洩出來似的,「不愧是尊主,一眼就看出我實力的高低。」
  
  妖神輕輕的笑了起來,問道:「柳鑫雅,這力量是不是你自己的,你心裡清楚。能得到你背後那人的力量,你付出的代價也不小。現在力量再強又如何?你不過是傀儡一個罷了。」
  
  柳鑫雅的笑容陡然的凝結在臉上,唇角抽搐著,想要反駁一時卻找不到詞來說什麼,只得冷笑兩聲找回場子:「尊主大人,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如此的氣定神閒,不愧是妖界之神。」
  
  「這個時候?」妖神似笑非笑的嘲諷的問道,「是什麼時候?」
  
  「無塵居的人沒有一個可以幫到你,如今又快到亥時,亥時……好像對尊主大人不利吧。」說到這裡柳鑫雅的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彭臻身體一僵,不可思議的瞪著柳鑫雅,話到了嘴邊,硬是嚥了回去。他現在要是問出來不就是等於承認了柳鑫雅的話嗎?
  
  「那就試試吧。」妖神根本就不為所動,溫雅淡笑的看著柳鑫雅。
  
  柳鑫雅目光一冷,滿頭血發翻飛,飄揚在空中,好像是血紅的海藻狂舞,雙眼赤紅,陡然的發出兩道血紅的光芒,直射而至。
  
  噗的一聲悶響,竟然在妖神身前兩米處留下了兩個裂痕,好像是被利刃打出裂痕的晶石一般,在半空中留下了兩道破碎的痕跡。
  
  柳瀾煙心裡咯登一下,妖神設下的屏障竟然會被柳鑫雅破壞,是柳鑫雅太強了,還是此時的妖神太弱了。
  
  亥時。
  
  亥時是什麼意思?
  
  見到柳瀾煙一臉的茫然,柳鑫雅獰笑著說道:「瀾煙妹妹,你想不到吧,你以為天下無敵的尊主大人,其實是有一個致命弱點的。」
  
  柳瀾煙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柳鑫雅,她在懷疑柳鑫雅話中的真實性。
  
  很顯然,柳瀾煙的反應讓柳鑫雅很有成就感,得意的大笑著,雙目炯炯有神:「尊主大人,你以為你的秘密沒有人知道嗎?」
  
  柳鑫雅得意的笑,狂妄的笑,她就想看看這個平日裡高高在上,對誰都不屑一顧的男人怎麼在她面前慘白了臉色,怎麼樣的慌亂無措。
  
  可以將當初威震三界的妖神踩在腳下,想想就感覺到熱血沸騰,柳鑫雅彷彿已經看到妖神在她面前求饒的模樣,那豈是一個爽字可以形容的?
  
  抬頭,看了看天色,柳鑫雅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猥瑣:「尊主大人,亥時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3:09

  第七十四章 得問問我
  
  彭臻眉頭皺了起來,想要說什麼,但是看了看坐在一旁無動於衷的妖神,又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出乎柳鑫雅意料的是,妖神對她的威脅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如常的帶著如陽春三月般溫暖的笑容,平靜的看著她。
  
  「不愧是尊主大人,現在還可以強作鎮定,就單憑這份定力來說,已經可以凌駕於眾人之上了。」柳鑫雅冷笑連連的瞅著妖神。
  
  現在她有什麼好害怕的,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目光一瞟,看著強壓怒氣的不甘心的彭臻,挑眉笑道:「彭臻,不要以為你能殺了幾個惡魔就很厲害。那幾個無非只是在一瞬間達到九階實力的惡魔罷了。」
  
  柳鑫雅說的輕鬆,但是能達到九階實力的惡魔在妖界足可以橫掃一片,就連被妖界人人推崇的余靳爍王爺也只不過是七階。
  
  之所以這麼說,柳鑫雅無非就是為了打擊彭臻罷了,或者說是更進一步的來凸顯她的實力,在她的眼裡,那些惡魔只是小嘍囉罷了。
  
  彭臻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要不是妖神一直沒有發話,他早就衝上去狠揍柳鑫雅這個臭女人一頓了。
  
  在無塵居裡她有什麼資格耀武揚威?
  
  柳鑫雅手指連彈,一道道血紅的光芒化作流彈襲向妖神,彭彭彭,數聲連響,全都被妖神周圍無形的屏障擋住,留下了一個個破碎的痕跡。
  
  這次的痕跡似乎比剛才兩個還要更大更深一些,是柳鑫雅的實力更強了,還是因為妖神的力量現在變得更弱了?
  
  柳瀾煙轉頭看了看依舊平靜的妖神,抿了抿唇,什麼都沒有說。
  
  只是睜大了眼睛仔細的看著柳鑫雅的行動,看著那一個個紅色的光芒重重的打在他們周圍,在半空中留下一個個破碎的白痕。
  
  彭臻雙手緊捏成拳,因為太過用力,手臂在輕輕的顫抖著,恨不得立刻衝出去好好的教訓教訓柳鑫雅,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放肆?
  
  嘩的一聲,妖神設置的屏障在柳鑫雅的狂攻下直接四散飛濺,狂亂的紅芒衝向妖神。彭臻再也忍無可忍,身軀化為一道殘影撲向柳鑫雅,這個女人沒有留著的必要。
  
  一聲悶響在空中傳來,一道黑影被重重的甩了回來,噗通一下砸在了地上,濺起一地塵埃。
  
  柳鑫雅血紅的長髮飛舞,好似地府逃出的惡魔一般立在那裡,唇邊帶著譏諷的笑意:「彭臻,你的主子早就告訴你,你不是我的對手。還衝上來,真是愚蠢。」
  
  彭臻從地上撐起身子,臉色慘白的盯著柳鑫雅,他不懂,柳鑫雅這個女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彭臻疑惑又憤恨的目光並沒有影響柳鑫雅,她笑看著妖神,根本就沒有將彭臻放在眼裡:「尊主大人,每晚亥時虛弱得連常人都不如,這個消息經過我仔細觀察這麼久,可是千真萬確的。」
  
  「我來無塵居這麼長時間,以為只是那種膚淺的想要查探無塵居的環境佈局嗎?」柳鑫雅冷哼著,就像是驕傲的孔雀高高的仰起頭來,「與其強攻無塵居還不如來個擒賊先擒王。」
  
  「尊主大人,我的這個計策如何?」柳鑫雅現在真的是很得意,從知道妖神的大秘密之後,他們已經部署了很久,這次她更是冒著生命危險潛進來。
  
  表面上假裝的在四處查探無塵居的環境,實際上,她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查探妖神是不是如他們打探到的消息一樣,每到亥時必然虛弱至極。
  
  結果,讓她很是驚喜,消息是真的!
  
  既然如此,她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妖神笑著,淡雅如菊:「你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那是,對付威震三界的尊主大人,我豈能掉以輕心?」在柳鑫雅看來,妖神這樣說,就已經是在示弱了。
  
  「只是沒有想到,本來應該是棋子的人,真的把尊主大人給引來了。」柳鑫雅的目光落在了柳瀾煙的身上,說不清是嫉妒還是仇恨。
  
  能讓名震三界的妖神如此放在心上,柳瀾煙得到的太多,所以,注定她會失去更多!
  
  「尊主大人,您是乖乖的跟我離開,還是讓我押著您離開?」柳鑫雅大言不慚的說著,彷彿妖神已經是她手中的獵物,任她搓扁揉圓。
  
  為了展示她的實力,柳鑫雅猛的一舉手臂,刷拉一道燦亮的閃電直直的劈下,狠狠的劈在了妖神的身邊。
  
  周圍的大石瞬間化為齏粉,地面一片焦黑,樹木化為黑炭。
  
  一米遠的妖神穩坐如鐘,沒有躲,卻也沒有抵抗。
  
  柳瀾煙心裡猛的一沉,柳鑫雅說的是真的,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讓人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
  
  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承受這樣的屈辱?
  
  「既然尊主大人如此尊貴,還是讓我請您回去吧。」柳鑫雅故意的咬重了請這個字,不用想也知道她是要怎麼請。
  
  雙手交叉在胸前,口中快速的念動著什麼,血紅的長髮飛舞,一道道紅色的血水在空中陡然出現,好像是出洞的長蛇一般撲向妖神。
  
  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迅速的蔓延開來,所過之處,樹木乾枯焦黑,地面的泥土瞬間沙化,所有生物的生命力全都被吸乾。
  
  彭臻面色大變,狠狠咬牙,他知道今天是碰到生平勁敵了,柳鑫雅的實力絕對是在九階之上。
  
  今日就算是拼得一死,他也要保住尊主。
  
  「柳姑娘,速帶尊主離開。」彭臻的話才說完,血水已經激射到他面前,還沒有攻擊就已經帶來了強悍的力量,壓得他的呼吸猛的一頓,心臟驟然緊縮。
  
  好強的力量!
  
  他全力一戰,應該可以為尊主拖延到一點時間,現在尊主最為虛弱,萬萬不能讓尊主受傷。
  
  就在彭臻想要以命相拼的時候,那一道道蘊含著恐怖力量的血水嗖的一下消失了,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在他的面前快速的蒸發乾淨。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種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嗎?」熟悉的聲音,陌生的感覺,讓彭臻驚愕的轉頭,看到柳瀾煙素指輕揚,還有一道殘留的血水繞著她的手指盤旋,只不過拿到細小的血水比剛才的更加濃郁,蘊含的力量讓他心底發顫。
  
  那是……那些力量的本源?
  
  不光是彭臻,柳鑫雅更是驚愕的盯著柳瀾煙:「你、你……」
  
  柳瀾煙輕輕一笑,宛如陽光初綻,絢爛耀眼,手指一握,血水瞬間化為青煙,消散不見:「想動他,也得問問我同意不同意!」
  
  面色一沉,氣勢逼人,令日月失色!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4:00

  第七十五章 恐怖力量
  
  一抹燦亮光芒好似流星一般,刷的一下閃過,在暗夜中留下一道亮麗的光芒,一閃而逝。
  
  噗的一聲悶響,燦亮過後,帶起一串細密的血漬,淋淋灑灑飄落一地,形成一條細細的血線,蜿蜒在地上。
  
  「你……」柳鑫雅捂著自己的左肩,有殷紅的血水順著她的指縫滲出,流下,那傷口對於她來說並不嚴重,但是,傷她的人,太讓她震驚了。
  
  「柳瀾煙,你傷我?」柳鑫雅不可思議的驚呼著,看著柳瀾煙就跟見了鬼似的。
  
  柳瀾煙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實力強過彭臻吧?
  
  彭臻可是妖神身邊的得力手下,就連彭臻都無法動她分毫,柳瀾煙是怎麼做到的?
  
  剛才的攻擊,她連看都沒有看清楚,只是本能的知道有危險,下意識的躲開,終究是慢了一步,傷到了肩膀。
  
  不然的話,柳瀾煙的那一記攻擊,絕對是對著她心臟去的。
  
  聽到柳鑫雅的問話,柳瀾煙笑了起來,溫溫柔柔的笑著但是說出的話可是跟她溫柔的笑容半點都不搭邊:「傷你,有什麼問題嗎?」
  
  這說話的語氣,這話裡的意思,哪裡像是平日裡傻傻的無用女?
  
  「你在裝傻?」柳鑫雅眉頭一皺,死死的盯著柳瀾煙。
  
  真是看走眼了,有過懷疑,卻沒有堅持到底。
  
  她竟然被這麼一個女人給耍了,真是太大意了。
  
  「裝傻?」柳瀾煙輕輕一笑,不屑的說道,「你們識人不明認人不清,怨得了誰?」
  
  「想不到你竟然心機深沉如此,好、好……算我們看走眼了。」柳鑫雅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咬牙切齒的盯著柳瀾煙。
  
  相對於柳鑫雅的情緒「激昂」,柳瀾煙只是平靜的看著她,情緒沒有一點的起伏波動。
  
  「柳瀾煙,就算你在裝傻也沒有用,今日,我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尊主大人必然會去我們那裡做客,捎帶上你,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柳鑫雅故意的將「做客」兩個字咬得很重,今天,別說是突然冒出來的柳瀾煙,就是妖神都擋不住她。
  
  柳鑫雅笑看著柳瀾煙,陰陽怪氣的問道:「柳瀾煙,你真的以為憑你的本事就可以扭轉乾坤嗎?」
  
  柳鑫雅對他們的佈置有十足的把握,無塵居裡沒有了妖神這個最大的威脅,其他人根本就不是障礙。
  
  微微的歪頭,看了一眼自己淌血的肩頭,譏笑一聲:「不要以為傷到我了,就覺得自己可以打贏我。」
  
  說著,柳鑫雅輕輕的在自己傷口上一抹,剛剛還在淌血的傷口竟然奇跡般的癒合了。
  
  「扭轉乾坤?」聽到柳鑫雅的話之後,柳瀾煙笑了起來,歪著頭,天真的問道,「你覺得你把乾坤扭轉了嗎?好像你太高估自己了。」
  
  狂妄的語氣讓柳鑫雅氣白了一張俏臉,怒瞪著柳瀾煙,怒極反笑,陰鷙的刺耳大笑聲在湖邊迴盪:「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利害吧。」
  
  說著,雙手快速的在空中翻飛,擺出一個個古怪的手勢,隨著柳鑫雅的動作,血色長發狂舞如蛇。
  
  一團殷紅的血霧在她的雙掌之間凝聚,有嗚嗚的類似狂風呼嘯的聲音。
  
  好像是一個黑洞一般,狂暴的吸取著周圍的力量,彭臻驚訝的瞪大了雙眼,緊張的看了一眼妖神,他要不要過去幫忙?
  
  妖神微不可見的搖了一下頭,臉上沒有半分擔憂之色,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看得彭臻真是心驚肉跳。
  
  旁人也許不知道妖神的情況如何,但是,他跟在妖神身邊千年時光,作為最親近的親信,他是最明白亥時對於妖神的意義。
  
  更何況此時柳鑫雅的實力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像,剛才與柳鑫雅短暫的交手,那可怕的壓力讓他現在還心有餘悸,這種情況下,柳瀾煙是柳鑫雅的對手嗎?
  
  難道說柳瀾煙隱藏的實力,比他還要強?
  
  遠遠的超過了九階力量?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狂風陡然掃過,陰寒的冷風好像是從九幽地府冒出,那股森寒直接的透過衣服侵入人的骨縫之中,讓彭臻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
  
  好冷。
  
  抬頭,向柳鑫雅望去,心中大駭。
  
  柳鑫雅雙掌之中的殷紅血霧已經可以看出形狀來,那是一顆頭、一顆沒有血肉沒有五官的骷髏頭。
  
  兩隻血淋淋的眼眶正幽幽陰寒的盯著它的目標--柳瀾煙。
  
  空洞洞的骷髏嘴巴大張著,似乎是在咆哮,一股股刺骨的陰風就從那裡發出。
  
  隨著陰風的發出,地面世上的碎石瞬間就被打碎,就連地面的泥土都被生生的刮去了一層又一層。
  
  淒冷的陰風就好像是一柄銳利的刀片,一片一片薄薄的將所過之處的東西削薄,直至令其消失。
  
  彭臻因為離得相對較遠,並不是陰風所針對的對象,但是依舊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寒,以及寒冷之中那好像刀芒加身的銳利割痛感。
  
  身體內的妖力根本就不用他來控制,已經在外界強大的力量壓迫之下自動的快速流轉,如此一來才可以抵抗掉那種令他難受的感覺。
  
  再看妖神,坐在大石之上,宛如置身事外,溫和淡雅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彷彿眼前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遊戲。
  
  也只有彭臻知道,此時的妖神心情會是怎樣的不平靜,妖神有多疼愛柳瀾煙,他點點滴滴都看在眼中,若是有可能的話,他相信妖神絕對會一巴掌就把柳鑫雅給打成齏粉,也不會去讓柳瀾煙獨自面對。
  
  但是,現在妖神可能這麼做嗎?
  
  不可能。
  
  因為……現在是亥時……是妖神最虛弱的時候。
  
  虛弱到,隨便一個三歲的孩童過來,都可以一刀將妖神斬殺。
  
  彭臻擔憂的看著妖神,他那古井不波般深邃的眼眸中到底醞釀著怎樣的驚濤駭浪,也只有妖神自己明白……
  
  「去!」柳鑫雅陡然的啟唇,怒叱一聲。
  
  隨著她的呵斥,血色骷髏從她的雙掌之中脫離而出。
  
  剛剛才脫離了柳鑫雅的雙掌,血色骷髏的嘴巴大張著,森森血紅的牙齒閃爍著寒光大聲咆哮著。
  
  那聲咆哮好像是打開了地府的大門,萬鬼奔湧而出,厲聲的尖叫,極致的哀嚎。
  
  一聲聲的悲鳴令人撕心裂肺,將人心底最痛苦的情緒全部引爆,負面情緒狂擁,好似滔天的巨浪拍擊著,要將人的神智徹底的摧毀。
  
  彭臻臉色大變,柳鑫雅的攻擊竟然蘊含著如此恐怖的靈魂攻擊。
  
  現在,彭臻有著一種深深的挫敗感覺。
  
  一直都以為自己的實力不說是可以傲視妖界,但是也足可以稱王稱霸,哪裡想到,面對著平日裡一個毫不起眼的柳鑫雅,就已經夠讓他自慚形穢的了。
  
  他對於自己的能力有著深深的懷疑,他到底還配不配站在妖神的身邊?
  
  血紅骷髏頭衝出,濃重的血腥味道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遠處的樹木被這股力量波及,快速的乾枯萎頓下來。
  
  不是被壓倒,不是碎裂,而是一種被快速的抽乾了生命力的枯萎。
  
  蔥鬱的綠葉迅速的失去翠綠的顏色,化為枯黃。飽滿的樹枝迅速的萎縮,樹皮寸寸龜裂開來,卡吧卡吧數聲連響,斷枝無數。
  
  就連粗壯的樹幹都在一瞬間吸乾了水分,從一樹需要三人環抱的大樹變為直徑不足半米的枯枝。
  
  乾枯的樹幹再也支撐不住碩大的樹冠,轟隆隆的倒塌,落下了一地的枯枝,枯黃的失去光澤的樹葉在塵埃中飛舞,沒有了絲毫韌性的枯葉一觸即碎,與地面飛揚的塵土混在一起,化身塵埃,哀歎生命的流逝。
  
  地面泥土被掀起,裡面蟄伏的小蟲被帶了出來,連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刷的一下,直接化為標本,下一秒,身體已經碎裂與沙化的泥土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哪裡是泥沙,哪裡是乾枯的屍骸。
  
  「柳瀾煙,得到尊主大人的寵愛,是你這生最大的榮幸,同時也是你這生最大的悲哀。放心,我不會讓你死,你會成為牽制尊主大人的傀儡。」柳鑫雅慢條斯理的說著,一字一字好似毒蛇的毒牙一般陰毒,毫無人性的宣佈著柳瀾煙日後的命運。
  
  面對著呼嘯而至的血紅骷髏頭,耳邊環繞著萬鬼悲鳴,柳瀾煙緩緩的勾起了唇角,露出了恬靜的笑容。
  
  那是怎樣的笑容啊。
  
  如此的淡雅,如此的美麗,彷彿世界初現之時最純淨的生命,又彷彿旭日東昇綻放的第一縷陽光。
  
  乾淨又純粹,可以洗滌掉所有的罪惡,驅散所有的黑暗。
  
  「柳鑫雅,魔界若都如你一般,我便可以隻身一人踏平魔界,令其消失在蒼穹之下!」
  
  狂妄的話語,霸道的氣勢,有一種天下芸芸眾生捨我其誰的倨傲。
  
  柳鑫雅氣得牙癢癢,剛要開口反駁,突然的發現柳瀾煙動了。
  
  左手抬起,直直的平舉而起,微微虛握。
  
  這個姿勢,怎麼這麼怪異?
  
  柳鑫雅皺眉想著,突然,奇怪的景象發生,遠遠超出她認知的情況,讓她將心裡的疑問拋到了腦後,只能目瞪口呆的盯著。
  
  空氣中有點點光芒浮現,從四面八方的閃現出無數的點點光芒,在空中匯聚,快速的飛動,飛向了一個方向,目標--柳瀾煙的左手。
  
  快速的匯聚,凝結,形成了一柄晶瑩剔透閃爍著瑩瑩光芒的長弓。
  
  那完全是由不知名的力量凝聚而成,通體透亮,好像是水晶打造的一般。
  
  從柳鑫雅的手掌之內蔓延開來,伸展出來兩邊流線型的長弓,上面有古樸又大氣的紋路,乍一看好像是世上手藝最高超的雕刻師雕琢而成。
  
  彭臻凝眸細看,隨即驚愕的張大了嘴巴,那個哪裡是什麼花紋,那是一種古老的符咒,一種失傳了幾千年的符咒,他只有在某些古老的遺跡中才偶然見到的古老符咒。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在柳瀾煙的弓背之上會出現這樣失傳了幾千年的符咒?
  
  為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長弓已然成型。
  
  柳瀾煙右手輕搭,本來沒有弓弦的長弓,竟然蔓延出來一絲細細的弓弦,在月光之下閃爍著點點精緻的光亮,好像是銀絲打造,是那麼的纖細,卻沒有人會小覷它的力量。
  
  光芒再次匯聚,將弓背弓弦鏈接在一起,光華散去,一支通體透亮,瑩瑩好似白玉雕琢的長箭浮現。
  
  柳瀾煙手持著玲瓏剔透宛如水晶的弓箭站在那裡,彷彿聚集了月光光華的弓箭閃爍著美麗又神聖的光芒。
  
  衣袂翻飛,墨發飄飄,整個人宛如九天玄女一般,傲立於無憂湖畔。
  
  身後湖面波光粼粼,泛起點點光芒,好似碎銀遍灑,如夢似幻。
  
  一人一弓,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卻讓人有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她站在那裡,手執著弓箭,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神聖的光輝。
  
  若是說剛才柳鑫雅還覺得柳瀾煙說出的話是大話,是不經大腦的狂妄之語,那麼現在、就在此刻、此時,她已經完全相信了柳瀾煙的話。
  
  那句話絕對不是狂言。
  
  若是她想踏平魔界,便一定可以做到。
  
  因為那美麗的、玲瓏剔透、鋪就了月華好似流光一般的弓箭上蘊含著一股令她膽戰心驚的力量。
  
  箭尖直指著她,遙遙與她相對,就已經讓她感覺到了恐怖的殺氣。
  
  那是一種無法逆轉,無法改變的力量。
  
  柳鑫雅有一種感覺,她逃不掉。
  
  從來就沒有這麼無力的感覺,自從跟了自己的主人之後,就沒有過這種感覺,為什麼今日,她會在柳瀾煙的身上體會到這種讓她絕望的感覺呢?
  
  血紅的骷髏頭哀鳴著呼嘯著衝向了柳瀾煙,所過之處,濕潤的泥土徹底沙化,樹木枯竭坍塌,青草化為塵埃,堅石轉瞬成粉。
  
  偏偏它的目標、柳瀾煙依舊是那麼氣定神閒的看著,看著那個宛如從地府衝出的惡魔對著她狂虐而至。
  
  然後,柳瀾煙笑了,如早春枝頭的花朵乍然綻放,美得驚心動魄。
  
  手指輕輕的一鬆,那支鋪滿月華的箭翎劃破長空,直直的射向血紅骷髏頭。
  
  氣勢凶悍的血紅骷髏頭彷彿也感受到長箭的恐怖,前衝的勢頭頓了頓,遲疑了一下才繼續往前衝著。
  
  好像是為了給它自己壯膽,森森骷髏大嘴努力的咆哮一聲發出刺耳的大吼,力量陡然的大增,比剛才的力量強了一倍以上。
  
  一聲咆哮,讓彭臻胸口氣血翻騰,腦海之中只閃過兩個字--好強。
  
  這個念頭還沒有消散,晶瑩剔透的長箭已經到了血紅窟窿頭面前。
  
  一股濃郁的彷彿是鮮血的東西快速的擋在了血紅骷髏頭的前面,似乎是想要阻擋住箭翎。
  
  只是,很可惜,什麼作用都沒有。
  
  長箭一穿而過,沒有半分的停留,甚至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阻礙。
  
  就那麼直直的從血紅窟窿頭的眉心穿透而過,繼續直奔柳鑫雅而去。
  
  噗的一聲悶響,光華長箭透體而過,直接穿透了柳鑫雅的身體,速度之快,連一絲血水都沒有帶出。
  
  當長箭穿過柳鑫雅的身體之後,強勁的勢頭被生生的止住,在空中迅速的化為點點光華,重歸大地。
  
  誰都看得出來,這長箭的力量並不是因為攻擊之後消散,而是柳瀾煙控制的沒有讓它繼續激射下去,不會傷到其他的東西。
  
  但就這份對長箭的控制力,已經讓彭臻倒吸一口涼氣。
  
  這已經不是一個強字可以形容的。
  
  這要有多麼高深的修為才可以將力量的控制做到如此的收放自如?
  
  彭臻驚駭的側首,瞅著如飄飄九天仙子的柳瀾煙,在心裡努力的衡量著,然後驚恐的發現,他怎麼都無法衡量出柳瀾煙的真實實力。
  
  直到這個時候,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拉回了彭臻的神智,回頭看過去,那個血紅的骷髏頭瞬間破裂,化作一團血霧消散的空中,被夜風一吹,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同一時刻,柳鑫雅的胸口一股血水激射而出,身體踉蹌的後退,直到撞到了一棵大樹這才停了下來。
  
  殷紅的血水淌下,染紅了她的衣衫,與她慘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都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柳鑫雅臉上震驚的神態,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讓她感覺不到身上的傷勢,兀自的沉浸在柳瀾煙的恐怖力量之中。
  
  所以的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得讓彭臻與柳鑫雅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手持長弓的柳瀾煙微微的皺眉,看那神情,顯然對於她射出的那一箭並不是很滿意。
  
  風、輕輕的吹過,捲起地上的枯枝殘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沒有人說話。
  
  湖邊竟然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彷彿是天地凝固的窒息感覺。
  
  時間、在這一刻好似停頓下來……
  
  久久、久久……
  
  「你、是誰……」低低的聲音,好像是呢喃,又好像是發自質問,帶著一份驚恐,一份疑惑,更多的卻是迷茫。
  
  「你到底是誰?」柳鑫雅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柳瀾煙,想要看清楚,看清楚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這是她一直以來熟悉的柳瀾煙嗎?
  
  那個沒有半點妖力,傻傻的女人嗎?
  
  胸口急促的起伏,呼吸太急牽扯到了她胸前的傷勢,猛的劇烈咳嗽起來,一口口鮮血隨著咳嗽吐出,胸前的衣襟全都染上了刺目的血紅。
  
  所有的疑惑都沒有下一秒來得震驚,因為柳瀾煙說出來一個讓她感覺到分外驚悚的話,話不多,很簡單,卻讓柳鑫雅感覺到一道晴天霹靂直接的劈在了她的頭頂之上,震得她心膽俱顫。
  
  「護元晶。」柳瀾煙輕輕的勾起了唇角,唇邊泛起一絲夢幻般的絕美笑容,雙眼之中好似有星光在閃爍,一眨一眨的煞是明亮美麗。
  
  不是疑惑,而是肯定的說著,說出了柳鑫雅身上的秘密。
  
  護元晶?
  
  一聽到這個名字,彭臻倒吸一口涼氣,那不是魔界中煉製極為不易的稀有珍寶嗎?
  
  護元晶可以護住使用著的元魂,將傷害降到最低。
  
  絕對不是一般的王公貴族可以擁有的,極為罕有的幾件護元晶必然是在魔界當中數一數二的人物手中。
  
  就憑柳鑫雅夫君那個戰將的身份,是絕對沒有資格擁有的。
  
  柳鑫雅能擁有一件護元晶已經讓彭臻很是驚訝了,不過,令他更為驚訝的卻是柳瀾煙一語道破。
  
  護元晶極為隱秘,要想看破,絕對不是有經驗或者是單單實力高強就可以做到的。
  
  「難怪你竟然沒死。」柳瀾煙輕描淡寫的說著,微微歪著頭,淡然的笑著,那份淡然的笑容中帶著一絲頑皮,好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的輕鬆。
  
  「你是誰?」柳鑫雅凝重問道。
  
  她已經可以很肯定,這個人絕對不是柳瀾煙,或者是說,不是她一直以來認識的柳瀾煙。
  
  護元晶別說是一個傻女了,就算是她的父親,柳晉利也不見得會會知道。
  
  柳瀾煙卻如此輕易的說了出來,一語道破了她的秘密。
  
  「我當然是柳瀾煙。」柳瀾煙笑彎了眼眸,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與其是說還不如說是感歎,「雙眼終究只會看到表面。」
  
  這不是擺明了說她是睜眼瞎嗎?
  
  柳鑫雅氣得臉色鐵青,身體發顫,胸口的傷勢愈發的疼痛。
  
  「是啊,像我這種凡夫俗子可不只能看到表面,跟尊主大人怎麼比得了?一眼就看穿瀾煙妹妹的本事,怪不得如此寵愛你呢。」
  
  柳鑫雅眼珠一轉,忍著傷痛,陰陽怪氣的挑撥離間。
  
  「瀾煙妹妹你成了某個人的擋箭牌,到現在還要出力來對敵,看來這次的買賣,尊主大人真是賺大了。」柳鑫雅努力的譏諷著,她就是要打擊柳瀾煙。
  
  當對手強大的時候,除了要戰勝對手,更重要的是要從心理上打擊對手。
  
  內心被壓制的對手才是最好對付的,這個按理說是個很好的對策,只不過,很可惜,柳鑫雅用錯了對象。
  
  柳瀾煙是那種會被隨隨便便三言兩語刺激到的人嗎?
  
  聽完柳鑫雅的話,柳瀾煙只是笑了起來,紅唇輕啟笑呵呵的說道:「就算是被利用,我也心甘情願,有你什麼事兒嗎?」
  
  說著,光華再次浮現,精緻長弓之上再次出現絢爛的箭翎,這次的箭翎浮現,彭臻明顯的感覺到跟剛才的箭翎不同。
  
  天地之間的靈氣快速的湧動,好像是滔天巨浪一般快速的往這裡衝擊而至,濃郁的天地靈氣被淬煉出來,最為純粹的靈氣全都衝了過來。
  
  好像漩渦一樣的捲了過去,而漩渦的中心正是那光華奪目的箭翎。
  
  透明的折射出多彩的光芒,繽紛的光芒將柳瀾煙整個人籠罩在其中,好像是散發著聖光的神女一般,聖潔高貴,神聖而不可侵犯。
  
  柳鑫雅面色大變,再也不敢有半分輕敵之色,口中快速的念動著什麼,一道紅艷艷的光芒從她的胸口浮現而出,是一塊兒小小的晶石,薄薄的近乎透明。
  
  明明很薄很小的晶石好像是一觸即碎的樣子,但是它浮現出來之後,柳鑫雅的臉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好像那個就是她最大的保護屏障。
  
  隨著柳鑫雅口中的話語小小的近乎透明的紅色晶石快速的成長,一下子變成與柳鑫雅等高的模樣,好似一面盾牌那樣,擋在了她的面前。
  
  狂捲的天地靈氣完全被阻隔在外,柳鑫雅被紅色的晶石盾牌保護的嚴嚴實實。
  
  護元晶。
  
  彭臻沒有見過護元晶的模樣,但是看到如此驚人的保護力量之後,也推斷出來這個便是傳說之中極為稀有的護元晶。
  
  一股股往柳瀾煙手中箭翎瘋狂奔湧的天地靈力都沒有辦法撼動護元晶絲毫,在淡淡的紅色光芒之下,柳鑫雅可以說是處於一個完全安全的世界。
  
  「柳瀾煙,讓我看看你到底隱藏了怎樣的實力,千萬不要讓我失望才是。」柳鑫雅得意的說道。
  
  她自然有得意的資本,護元晶,就算是神兵利器都沒有辦法傷害它一分一毫,不然的話也不會成為傳說中最佳的防護珍寶。
  
  她還就不相信了,就柳瀾煙手中力量幻化出來的弓箭,會比得上神兵利器?
  
  若是現在柳瀾煙拿出妖神給她的無塵劍,也許她還會擔憂一下,但是,被特意加持過的護元晶,足可以擋下無塵劍的三擊。
  
  這也是因為她要來無塵居,集合眾人之力耗盡心血特意強化的護元晶。
  
  她可以說,在妖界之內,除了妖神的無塵劍之外,再也沒有兵器可以傷她一分一毫,就算是無塵劍,她依舊有三次機會。
  
  三次機會已經足夠她來對付妖神或者是逃跑。
  
  所以,此時的柳鑫雅一點都不擔心。
  
  護元晶不僅僅是防護攻擊,在她特殊方法之下,只要柳瀾煙攻擊過來,必然要承受到更加恐怖的反噬力量。
  
  反噬的力量將會是攻擊者的兩倍,也就是說,最後柳瀾煙所有的攻擊不僅不會傷到她分毫,而且還會全部回擊到柳瀾煙自己身上去。
  
  「柳姑娘,用無塵劍!」彭臻大聲的疾呼著。
  
  他是沒有見過護元晶,但是並不代表他不知道護元晶的特性,他相信若是有可以擊破護元晶的,那也只有妖神曾經的兵器無塵劍。
  
  只是,彭臻的這句話喊的完了一些,最後一字喊出,柳瀾煙的右手已經鬆開,箭翎劃過一道光華激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道流星般的絢爛光芒。
  
  「柳瀾煙,我看你怎麼死!」箭翎射出,柳鑫雅陡然哈哈大笑起來,陡然的吟唱而出幾個短促的字符,一聽到這幾個字符之後,彭臻臉色大變,疾呼著:「柳鑫雅,你卑鄙!」
  
  他知道,他隱約聽說過護元晶這個特性,會反噬的力量。
  
  他想不到,柳鑫雅身上的護元晶竟然是護元晶當中的珍品。
  
  「柳姑娘,快退!」彭臻一邊大叫著一邊往前努力的衝著。
  
  他不能讓護元晶的反噬力量傷到柳瀾煙,柳瀾煙是尊主最在意的人,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邊奔跑,身體內的妖力瘋狂的湧動奔騰,就算是拼了一死也要保住柳瀾煙。
  
  尊主到現在都沒有動,尊主絕對不是不想,而是根本就動不了。
  
  他不想讓尊主傷心,所以……一條命而已,若是可以護住尊主最在意的人,也值了。
  
  彭臻是發自真心的要想忠心護住,只是很可惜,這個表現的機會,他是沒有了。
  
  噗的一聲輕響,銳利的箭尖釘在了護元晶上。
  
  柳鑫雅笑了起來:「柳瀾煙,看你怎麼躲過反噬之力。」
  
  她就等著護元晶的反噬力量發動,柳瀾煙必然逃不過一死。
  
  只是,柳鑫雅的笑容還沒有消失,下面事態的發展就讓她的笑容凝結在臉上,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讓她看起來五官扭曲,怎麼看怎麼古怪,甚至是可笑。
  
  那銳利的箭尖釘在護元晶上並沒有停留,而是好像是燒紅的刀刃刺在薄薄的冰面上一般,快速的破開護元晶,繼續穿透。
  
  碎裂。
  
  從那一點開始碎裂,好像是蛛網一般的迅速蔓延開來,最堅不可摧的強大的防護寶物在快速的破裂。
  
  卡卡的破裂聲傳到柳鑫雅的耳中,就跟聽到了地府的勾魂鈴一般令她魂飛魄散。
  
  大腦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的一擊,轟的一下一片空白。
  
  什麼都思考不了,雙眼只能瞪得大大的,大到了她的極限,雙眼佈滿了血絲,茫然無措的盯著眼前寸寸龜裂破碎的護元晶。
  
  碎、碎了……
  
  為什麼?
  
  為什麼護元晶會碎?
  
  恍恍惚惚間,柳鑫雅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一字一字很清晰的傳到了她的耳中,將她與身體脫離的神智生生拉了回來。
  
  「反噬之力是什麼?」柳瀾煙的聲音清脆又天真,就好像是一個好問的學生在請教問題。
  
  只是她的這個問題,傷害力似乎大了一些,直接讓柳鑫雅口一張,一道血箭噴了出來,臉上瞬間染上了一種不自然的病態潮紅。
  
  腿一軟,順著樹幹硬是往下滑了幾分,雙手無力的抓住粗糙的樹皮這才不至於滑倒在地。
  
  彭臻前衝的腳步陡然一停,怏怏的站在了原地,似乎、好像、大概,不需要他「幫忙」。
  
  認真的打量著柳瀾煙,深切的感覺到柳瀾煙絕對是可以跟尊主相匹配並肩而立的人。
  
  一箭之下直接把護元晶給射個了粉碎,別說其中配合使用的反噬力量了,就連護元晶本身所獨有的強大的防護力量全都消失不見。
  
  就這麼個情況下,柳瀾煙愣是能那麼天真無邪的問出來,反噬之力是什麼……這、好像大概似乎可能已經不是無恥兩個字可以形容得了的吧。
  
  無語!
  
  深深的無語!
  
  彭臻在這一時刻深深的感覺到了面對尊主時的無力。
  
  一直以為,世上只有他的主子妖界之神才會讓他如此的茫然無措,現在他知道了,原來世上還是有一個人可以與他的主子相匹配的,並且其無恥腹黑的程度絕對不相上下。
  
  彭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來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
  
  從剛才的極致緊張到現在的極度無語,這種強大的落差讓他「心力交瘁」。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尊主對柳瀾煙如此的不同,她、絕對有這個資本。
  
  「怎、怎麼可能?」柳鑫雅從羞辱嘲諷回過神來,驚詫的盯著柳瀾煙,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她不明白,她理解不了,她想不透。
  
  為什麼柳瀾煙力量凝聚的弓箭竟然可以射穿珍寶之中的珍寶,防護極強的護元晶?
  
  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
  
  難道說,柳瀾煙剛才的弓箭根本就不是力量凝聚,而是一件比無塵劍還要厲害的神兵利器?
  
  「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弓箭?」柳鑫雅大聲的質問著,她不甘心,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了攔路虎?
  
  誰成為攔路虎她都不驚訝,都可以接受,唯獨柳瀾煙不行。
  
  柳瀾煙笑了,對著柳鑫雅緩緩的搖頭:「柳鑫雅,難道你忘記了當日在你妹妹的婚宴上,我跳的那一支舞嗎?」
  
  「舞?」柳鑫雅不解的瞅著柳瀾煙,不明白話題怎麼會突然的轉移到了那個方向。
  
  看了一眼柳瀾煙一本正經的模樣,柳鑫雅仔細的思索著,回想著當日的情景。
  
  霍然,心頭一震,她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水之精。
  
  那個讓人置身雲端的水之精,難道說,那不是妖神傳給柳瀾煙的,而是柳瀾煙自己本來的力量?
  
  「水之精……竟然是水之精……」柳鑫雅仔細的觀察著柳瀾煙手中盈滿光華的弓箭,難道這是水之精匯聚而成的?
  
  「哼,怎麼可能?水之精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強的力量?」柳鑫雅擺明不信,「柳瀾煙,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必要隱瞞你的力量來源嗎?」
  
  柳瀾煙失望的搖頭,悠悠長歎一聲:「自己無法使用,就不要以為別人也不能使用。」
  
  說著,點點光華從樹林中,草坪上徐徐升起,快速的飛向柳瀾煙。
  
  一支箭翎再次浮現。
  
  柳鑫雅一見到箭翎,本能的往後瑟縮著,連護元晶都可以射碎的箭翎,讓她怎麼能不害怕?
  
  這次柳鑫雅也學精了,在箭翎浮現的同時,她放出自己的力量,細心的感受,然後,事實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確實是水之精。
  
  水之精,自然力量的最本質存在的東西,當力量達到了一定程度的妖或是魔都可以感受到。
  
  所以,柳鑫雅清晰的明白了一個事實--柳瀾煙並沒有騙她。
  
  既然柳瀾煙手中握著的不是超越無塵劍存在的神兵利器,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這個答案也是柳鑫雅最不能面對,最無法接受的驚悚答案。
  
  可以打破護元晶的並非是弓箭,而是柳瀾煙的實力。
  
  柳瀾煙的力量!
  
  怎麼可能?
  
  她的力量到底是多少?
  
  九階?
  
  不對。
  
  絕對是遠遠超過了九階。
  
  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超越了世俗的力量評定範圍。
  
  「柳瀾煙,既然你力量這麼強,為什麼當初你父母雙親戰敗而亡的時候,你不去救他們?」柳鑫雅眼珠一轉,立刻想到了一個惡毒的質問。
  
  攪亂人的心神,可是她的拿手好戲。
  
  匯聚的光芒陡然一頓,柳瀾煙心神被擾,凝聚的力量頓了一頓,這一下已經足夠了。
  
  柳鑫雅大吼一聲,雙手快速的翻飛著,額頭的血紅魔紋閃過刺目的紅,好像有粘稠的血液順著紋路在流淌。
  
  刺目的紅陡然發出,直直的撞向柳瀾煙,這一擊凝聚著柳鑫雅全部力量,因為妖力被大量的抽取而出,柳鑫雅狂吐幾口鮮血,身上的傷口更是快速的淌出血液。
  
  唇角流著鮮血,柳鑫雅發出了刺耳的尖聲大笑:「柳瀾煙,去死!」
  
  狂暴的力量就好像是萬丈高山之上重重砸落的巨石,帶起的氣浪直接砸得人窒息。
  
  彭臻站在了柳瀾煙的不遠處,硬是被這股強橫的氣浪捲得直接摔倒在地,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勉強穩住身形。
  
  唇邊已經滲出了絲絲鮮紅,竟然被震傷了內臟。
  
  狂風將柳瀾煙的長髮吹起,在空中狂舞,衣袂翻飛在風中獵獵作響。
  
  柳瀾煙眼眸半瞇,唇角微揚,雙手穩穩的持著弓箭,完全無視柳鑫雅的力量,一直等到了最佳的時機,右手手指一鬆,箭翎飛射而出,直直的在空中留下一道燦亮的殘影,劃出美麗的線路。
  
  轟的一聲悶響,好像是憑空一聲巨雷,宛如自地下發出,震得大地劇烈的顫抖。
  
  一箭出,光華奪目,日月失色。
  
  如血的力量被燦亮的箭翎徹底的粉碎,就好似遇到烈火的雪花一般,瞬間消失無形。
  
  血紅力量消散之後,露出了柳鑫雅慘白如紙的僵硬臉龐,比見了鬼還要恐怖的盯著柳瀾煙。
  
  眼睜睜的看著光華凝聚,一支盈滿光華的箭翎再次出現在弓箭之上,銳利的箭尖遙遙的對著她的面門,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耳邊響起柳瀾煙慵懶的聲音:「柳鑫雅,今晚注定了你--必敗!」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4:39

  第七十六章 盡人皆知
  
  手指一鬆,箭翎射出。
  
  柳鑫雅眼睜睜的看著那銳利的閃著冰冷寒光的箭尖直奔她面門而來,一瞬間,強大的氣勢鎖住了她的身形,不是不想動,而是她根本就動不了。
  
  手腳已經不聽她的指揮,她在不停的傳達著她的意願,躲開、躲開。
  
  可惜,身體被箭翎力量鎖住,別說移動躲開了,就連動動手指這麼小的動作都做不到。
  
  驚恐的盯著奪命箭翎直奔而來,柳鑫雅拚命的催動著身體內的力量,想要用自己的力量硬抗下這一擊。
  
  只不過,柳鑫雅似乎忘記了一點,那就是,連護元晶都無法擋住柳瀾煙的箭翎,她的力量又怎麼可能超越護元晶?
  
  所有的力量全部都在一瞬間爆出,凝聚在一起,擋在了箭尖之前。
  
  不得不承認,柳鑫雅的力量真的挺厲害的,若是在其他地方,換上一個對手,絕對可以笑傲全場。
  
  只是,很不幸,她今天遇到的人是柳瀾煙,實力莫測的柳瀾煙。
  
  別說是柳鑫雅了,就算是妖神恐怕都沒有辦法準確的說出柳瀾煙的真正實力。
  
  所以,柳鑫雅那凝聚了全部力量的抵擋,根本就好像是孩童的遊戲一般,連箭翎的來勢都沒有緩上一緩,直接穿透而過,釘在她的肩上。
  
  柳鑫雅一直是背靠著大樹,奈何箭翎的力量太強,噗的一聲悶響,柳鑫雅背後的大樹攔腰而斷,帶著柳鑫雅直直的倒飛出去。
  
  接連的撞倒了三四棵大樹才止住了去勢,重重的摔落在塵埃。
  
  彭臻微微的移開目光,面露淒淒之色,太慘了。
  
  就算柳瀾煙的那一箭沒有射死柳鑫雅,這一路撞過去,柳鑫雅的五臟六腑必然重傷。
  
  被生生的撞死,還不如被一箭射死來得舒服一些。
  
  想到這裡,彭臻面部突然一僵,半晌,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他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念頭。
  
  這一切、不會是柳瀾煙故意為之的吧?
  
  看著柳鑫雅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趴伏在地,柳瀾煙左手微張,那張精緻的光華長弓立刻飛散成點點光芒,消散於天地之間。
  
  雙手輕垂,佇立於夜風之中,長髮微揚,衣袂輕擺,整個人是那麼的恬靜,宛如水中央的仙子,靜靜的凝視著塵世的一切喧囂,卻不涉入其中。
  
  此時的柳瀾煙整個人是那麼的安寧,給人一種安然之感,宛如一股清泉在月光下緩緩流淌,清澈而寧靜。
  
  若不是將一切從頭看到尾,打死彭臻他也不會相信,剛才氣勢如虹的柳瀾煙與現在寧靜宛如月光的女子是一個人。
  
  「後面要怎麼辦?」充滿了困惑的聲音讓彭臻反應不過來,每個字的意思他都懂,這句話他也明白,但是從柳瀾煙的嘴裡說出來,他就無法理解了。
  
  傻愣愣的瞅著柳瀾煙,根本不知道如何接口說話。
  
  「瀾煙……」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妖神終於開口出聲,溫和的喚著柳瀾煙。
  
  聽到妖神的聲音,柳瀾煙回頭,對著妖神粲然一笑,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到了妖神的身邊。
  
  妖神手一伸,將柳瀾煙拉著坐到大石上,掏出巾帕來,為柳瀾煙拭去額頭細細的汗水。
  
  剛才的力量,柳瀾煙並不如旁人所見的那般輕鬆。
  
  水之精,只要過了三階的力量都可以召喚出來,當然,能將水之精使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就不單單是水之精的力量了。
  
  完全是柳瀾煙自己的實力在攻擊。
  
  很顯然,這樣的攻擊對於柳瀾煙來說,還是有些勉強。
  
  「累了吧。」將柳瀾煙額頭細碎的汗水拭去,妖神寵溺的凝視著柳瀾煙,輕問著。
  
  「嗯。」柳瀾煙點了點頭,伸出手指遠遠的一指,「她欺負人。」
  
  彭臻順著柳瀾煙白淨的素指望過去,看到了趴伏在地上的柳鑫雅,看著柳鑫雅傷重的身體微微的一顫,彭臻心裡跟著一顫。
  
  柳鑫雅是傷勢太重的抽搐還是剛才聽到了柳瀾煙的「控訴」?
  
  「嗯,她欺負人。」對於柳瀾煙的所有言論,妖神什麼時候會反駁了,順著她那絕對是妖神的主流思想。
  
  至於,是不是有人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之後吐血,弄得自己傷上加傷,就不關他們的事情了。
  
  自己沒有自制力就不要怪別人,對吧?
  
  「柳瀾煙,你平日就用一副天真的模樣來隱藏你惡魔的本質嗎?」柳鑫雅用手臂撐起身體,慢慢的靠著旁邊斷掉的樹幹坐著。
  
  短短的一句話說完,已經讓她氣喘吁吁,可見,她的傷勢有多嚴重。
  
  面對著柳鑫雅的質問,柳瀾煙微微的歪著頭,無辜的反問著:「難道我說錯了嗎?你沒有欺負人嗎?」
  
  到底是誰欺負誰?
  
  柳鑫雅氣得差點沒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惡人先告狀。」急促的喘息了半晌之後,柳鑫雅才緊咬牙關,一字一字的從牙縫中狠狠的擠出來。
  
  對於柳鑫雅的質問,柳瀾煙一點都沒有慌亂,平靜的問道:「柳鑫雅是你主動的回妖界,是你主動的來無塵居,是你主動的來查探無塵居的情況,更是你為了對付師父處處佈局……」
  
  柳瀾煙頓了頓,對著柳鑫雅展顏一笑,只是那美麗的笑意並沒有抵達眼底,眼中一片冰冷,閃過刺骨的寒意:「敢問一句,我們哪裡對不起你了?」
  
  柳瀾煙的質問,讓柳鑫雅啞口無言,動了動唇想要反駁,還沒等到找到合適的詞句來,柳瀾煙就替她說了:「你不就是為了你背後的人嗎?不就是想要除掉妖界的守護神嗎?很可惜,你的目的注定實現不了。」
  
  「哈哈……」柳鑫雅唇邊溢出了一絲苦笑,隨後笑聲越來越大,大到震得她傷勢加重,讓她唇邊再次流出鮮紅的血液來,雙目赤紅惡狠狠的瞪著柳瀾煙,「想不到,想不到我千算萬算竟然算漏了你這個人。」
  
  柳瀾煙微微一笑,隨意的說道:「一步錯滿盤皆輸,怨不得旁人。」
  
  「不過,我可以確定一點,你絕對是妖神的軟肋。」柳鑫雅的唇染上了鮮血看起來是那麼的猙獰恐怖,再加上她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古怪。
  
  柳鑫雅說完,不去瞧柳瀾煙,而是斜睨著妖神,怪笑連連:「尊主大人,亥時快要過半,是不是更不好受?」
  
  妖神看了一眼柳鑫雅,輕語說道:「總比你好一些。」
  
  柳瀾煙抿了抿唇,不滿的嘟噥了一聲:「怎麼還不死,比蟑螂的命還硬。」
  
  「一箭應該已經傷了五臟六腑,後面撞的樹也夠撞斷骨頭的,難道我計算有誤?樹不夠?」
  
  柳瀾煙的小聲嘀咕在這安靜的湖邊,讓在場的幾個人是聽得清清楚楚。
  
  柳鑫雅臉色憋得通紅,愣是把湧到了唇邊的鮮血生生給壓了回去,她要是再吐血,這條命真的可能就交代在這裡了。
  
  彭臻則是忍不住的對著夜空翻了一個白眼,果然,他果然沒有猜錯。
  
  她就是故意的。
  
  唯有妖神對著柳瀾煙露出了寵溺縱容的笑容,輕輕巧巧的說了一句:「頑皮。」
  
  這句評價,不僅讓柳鑫雅快要吐血,就連彭臻都要憋出內傷來了。
  
  這樣的做法是頑皮兩個字可以形容的嗎?
  
  好吧。
  
  在尊主的眼裡,柳瀾煙的作為就是頑皮。
  
  頑皮就頑皮的,還不是尊主說什麼就是什麼。
  
  「真是討厭。」柳瀾煙無奈的撇撇嘴,從大石上站了起來,「直接解決算了,拖拖拉拉的。」
  
  「師父,後面的事情交給我處理。」柳瀾煙聳了聳肩,她剛才是想把柳鑫雅打成重傷,然後交給妖神處置的,所以才會問後面怎麼辦。
  
  不過,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柳鑫雅這個人要利落解決,她看著柳鑫雅就討厭,十分的討厭。
  
  尤其是柳鑫雅不停的在說什麼亥時亥時的。
  
  妖神一定有什麼不好的情況,只是他這個人一向都不喜歡顯露出來,所以說,她不想耽誤時間了。
  
  盡快的解決掉,讓妖神早點回去休息。
  
  「柳瀾煙,你以為你真的可以贏我?」柳鑫雅說完,突然的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從背靠著斷樹坐著,忽然的,連膝蓋都不打彎的直挺挺站起來,就跟一具殭屍似的詭異,看得人頭皮發麻。
  
  「贏你,這個還有懸念嗎?」柳瀾煙根本就不理會柳鑫雅奇怪的舉動,自信的笑著。
  
  柳鑫雅彷彿沒有聽到柳瀾煙的話,而是抬頭看著圓圓的月亮,唇邊泛起嗜血的笑意:「今天是月圓夜,正是萬魔出洞的時刻。」
  
  柳鑫雅仰著頭陰森的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身體被萬魔纏住、撕扯,靈魂被寸寸撕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骨肉分離,成為萬魔的食物,一點點的被啃食乾淨。這期間意識一直都是清醒地、清醒地感受到那種絕望和恐懼……哈哈……」
  
  猛的低頭,怨懟的望向柳瀾煙,想要看到柳瀾煙慘白的臉色,發抖的身體。
  
  「呃……」邪佞的笑聲陡然的一頓,好像是被誰給掐住了脖子,把聲音生生的給掐斷似的突兀。
  
  真的不怪柳鑫雅有這個反應,任誰在得意的規劃著對手悲慘情景的時候,突然發現,對手不僅沒有受到半分影響,還氣勢如虹的用兵器指著自己,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平靜吧。
  
  柳鑫雅盯著眼前光華萬丈的柳瀾煙,不明白,為什麼柳瀾煙的氣勢跟剛才完全不同。
  
  剛才如月華一般的光芒此時完全轉變,全身上下泛著金色的光芒。
  
  手中依舊是精緻古樸的弓箭,只不過,此時並非玲瓏剔透如玉雕琢而成的弓箭。
  
  那張弓箭泛著耀眼的金光,好像是天上的太陽一般的燦亮。
  
  不僅是弓箭,就連柳瀾煙整個人都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將湖邊的黑暗完全的驅散。
  
  隱隱的將柳鑫雅設下的隔離空間照耀得亮如白晝,此時彭臻才知道柳鑫雅到底設下了多麼大的一片空間。
  
  完全是將整片湖都籠罩在其中,空間之大,讓彭臻詫異不已。
  
  不過,讓彭臻最最驚訝的卻是,明明這裡已經亮如白晝了,外面的人竟然沒有半點反應,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感受到這裡不尋常的氣息。
  
  好強的封閉空間的力量。
  
  這個力量是柳鑫雅可以做到的嗎?
  
  柳瀾煙可沒有想這麼多,只是看著柳鑫雅對著她輕輕的笑著,然後,手一鬆,金色的箭翎劃破長空,連半分停留都沒有,直直的一箭射中柳鑫雅的心臟。
  
  轟的一聲輕響,不僅是射中了柳鑫雅,而且還在她的身體內炸裂開來。
  
  不要說柳鑫雅的心臟了,就算是骨頭也該震碎了。
  
  左手一鬆,金色的弓箭消失,柳瀾煙安靜的看著,等著柳鑫雅嚥氣。
  
  柳鑫雅的身體晃了晃,並沒有如柳瀾煙所想的那樣倒地嚥氣,反倒是低著頭看著她自己鮮血淋淋的傷口,似乎是很奇怪為什麼她會受了這麼重的傷,流了這麼多的血。
  
  柳鑫雅奇怪的反應,讓柳瀾煙眉頭緊皺,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想不到在這裡竟然遇到這麼好玩的事情。」柳鑫雅似乎是觀察夠了自己的傷勢,抬頭,開口說道。
  
  話一出口,柳瀾煙立刻戒備的盯著柳鑫雅:「你是誰?」
  
  這個聲音根本就不是柳鑫雅的聲音,蒼老的、刺耳的,更重要的是,這分明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還是一個老男人的聲音。
  
  「難怪尊主如此寵愛你,果然是厲害。」「柳鑫雅」瞅著柳瀾煙,讓她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全身汗毛直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將水之精凝聚而來,提煉最純粹的天地力量,這樣的修為已經遠遠的超越普通的妖。看來,你才是妖界之中的天才人物。」「柳鑫雅」一言輕輕鬆鬆的道破柳瀾煙剛才使用的力量本質。
  
  「柳鑫雅」說的很輕鬆,根本就沒有將柳瀾煙的力量當成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對於眼前這個被附身的「柳鑫雅」,柳瀾煙立刻戒備起來,她自己知道剛才那一擊有多強的力量,「柳鑫雅」應該在那一擊之下灰飛煙滅的。
  
  「柳鑫雅」不僅沒有灰飛煙滅,而且還活得好好的,身體出了胸口的傷勢之外,沒有其他的損傷。
  
  看來這個附身的傢伙,比柳鑫雅強上不是一星半點兒。
  
  魔界的傢伙嗎?
  
  「白白浪費了這個晚上,還要老夫出馬,唉……」「柳鑫雅」輕聲的歎著,很是看不上柳鑫雅的舉動,認為所有的事情都計劃好了,還能被弄成這個樣子,真是失敗!
  
  「柳鑫雅」感歎完,伸手一招,湖畔、樹林中陡然升起一陣濛濛霧氣,快速的往「柳鑫雅」身邊匯聚而去,好像是天空中狂湧的雲彩,飛速的聚攏到「柳鑫雅」的身邊。
  
  近了,柳瀾煙才看清楚,那裡哪是什麼霧氣,根本就是血濃的血霧。
  
  與柳鑫雅剛才的力量不同,這次的血霧同樣的帶著血腥味,卻絕對沒有剛才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不僅如此,反倒有一種淡淡的甜香,說不上來是多好聞,卻也讓人不討厭。
  
  越是如此,柳瀾煙的神情越是凝重,很顯然這個依附了柳鑫雅的傢伙的實力遠遠的高出柳鑫雅。
  
  血霧在湖畔蔓延,一點點的往柳瀾煙的方向蔓延,逼近。
  
  明明是虛幻的血霧,卻讓柳瀾煙感覺到呼吸困難,心臟好像是承受了千斤重壓一般,咚咚咚的劇烈跳動著。
  
  「小姑娘,你很榮幸,可以見識到我們魔界的秘法--血影如山。」「柳鑫雅」扯出陰森的笑容,染了血的紅唇中愈發的顯出牙齒的森白,在血霧瀰漫之下,怎麼看怎麼陰森恐怖。
  
  「血影如山?」柳瀾煙迷茫的重複著這個名稱,剛才還要召喚力量的手臂也完全垂了下來,似乎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更不知道要怎麼應付。
  
  呆呆的立在原地,任由那血紅的霧氣逼近。
  
  彭臻眉頭緊皺,想要上前,想了想又沒敢動。
  
  不是他怕死,而是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才能幫柳瀾煙,若是他貿然上前,最後反倒成為了柳瀾煙的障礙,那可就是害了柳瀾煙。
  
  彭臻轉頭看了看妖神,希望從妖神那裡得到一點指示命令,不過很可惜,尊主大人氣定神閒的坐著,彷彿就根本沒有看到那漫天的血霧一般。
  
  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彭臻想明白,突然的身體一顫,什麼感覺都沒有,腦海中只閃過一個字--冷!
  
  好像是直接把他扔進了冰川似的,那種冷無孔不入的鑽進骨髓中。
  
  想都不想的看向血霧,源頭是那些血霧吧。
  
  一看之下這次發現柳瀾煙的身影已經被血霧所吞噬,俏麗的身影在血霧中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就在這個時候,那種刺骨的寒陡然一變,變為萬斤之力,在碾壓著他的身體。
  
  極為詭異的感覺,讓彭臻忍不住悶哼出聲,急急的喚起妖力拚命抵抗,同時,站在了妖神的前方,用自己的身體將血霧盡量的擋在外面。
  
  再抬頭,血霧濃重得已經看不清楚前方三米遠的景象,就算彭臻這樣的實力,他面前的能見度也在快速的降低、縮短距離。
  
  根本就看不到柳瀾煙的影子,眼前只有如波濤一般的血霧在不停的翻滾,腦海中似乎聽到了無數的哀鳴之聲,凝神細聽,卻又什麼都聽不到。
  
  一時之間,彭臻精神恍惚著,根本就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若不是他還堅守著清明,記得要保護身後的妖神,恐怕他的意識早已混沌起來。
  
  戰場!
  
  彭臻彷彿看到了戰場,無數的人、妖、魔、獸,在寬廣無邊的天地間廝殺,血花迸濺、力量肆虐。
  
  觸目所及全部都是血水,一條條生命被收割,頭顱被斬下,胸口被對穿。
  
  所有的人全都陷入的瘋狂之中,沒有意識,沒有痛覺,只知道不停的殺戮。
  
  呼吸的都是帶著濕氣的空氣,彭臻意識到,那濕氣絕對不是水霧,而是細小的飛濺在空中的鮮血。
  
  腳下是潮濕的、黏膩的,冰涼的濕滑,那是堆積而起,來不及四處流淌的血液。
  
  鮮血成河,屍骨如山。
  
  沉重的壓力宛如大山一般重重的壓在了彭臻的心頭,讓他無法呼吸,無能自已的顫抖、顫慄。
  
  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象,但是彭臻就是無法掙脫出來,只能在這樣的幻象之中不停的掙扎,無力的沉浮。
  
  那種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如大山一般的壓迫著他,令他手腳冰涼,從心底深處滲出一種絕望的悲涼。
  
  人生、再也沒有希望……沒有出路……
  
  只想著就這樣沉淪下去。
  
  一切、算了吧……死亡、將是最好的選擇……
  
  就在彭臻最後一點神智快要被混沌的意識吞噬的時候,突然一點清涼落在了他的臉上,激得他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大腦似乎清醒了一些。
  
  眨了眨眼睛,那殘忍又恐怖的戰場消失不見,眼前依舊是瀰漫的血霧只不過,那種讓他快要窒息的沉重感好像減輕了一些。
  
  又有一點清涼落在了他的臉上,讓彭臻下意識的抬手摸了上去,難道說,下雨了?
  
  被柳鑫雅隔離開來的空間還可以下雨嗎?
  
  摸了一下並沒有半點濕潤感覺,不是雨嗎?
  
  那是什麼?
  
  下一秒,事實給了彭臻最好的答案。
  
  星星!
  
  濃重的血霧之中好像是下了一場流星雨,點點光芒劃破夜空,撕破血霧。
  
  這、這是……
  
  彭臻驚愕的瞪大了雙眼,那哪裡是流星分明就是光。
  
  抬頭,順著颯沓如流星的光芒望過去,夜空中的月亮是那麼的明亮,比剛才要亮上幾分,縷縷月光垂落凡塵。
  
  九天之上,好似銀河傾瀉。
  
  那漫天的銀光,聖潔得令人心生敬慕,不敢有半分逾矩舉動,生怕冒犯了那些光明。
  
  聖光之中,響起柳瀾煙清冷的嗓音,平日裡帶著一份天真一份俏皮的聲音現在好像是雪上之上融化的雪水般清冷,那是一種可以讓人精神一振,大腦瞬間清明的聲音。
  
  「血影如山?終究是魑魅魍魎。」柳瀾煙輕輕的笑聲在血霧中是那麼的清晰,根本就沒有受到半分血霧壓迫的影響。
  
  「惡靈退散!」短促的一聲呵斥,那颯沓光芒陡然大盛,好似急促密雨,瞬間遍佈,將天地連接在一起。
  
  血霧、快速的被蒸發。
  
  消失、不見。
  
  露出了「柳鑫雅」蒼白的容顏,正面色古怪的盯著柳瀾煙。
  
  柳瀾煙衣裙飄飄,俏生生的佇立於光芒之中,淡淡的聖潔光芒將她攏在其中,神聖而不可侵犯。
  
  在這一瞬間,彭臻竟然有了一個想要跪倒在地頂禮膜拜的衝動。
  
  「光明力量?」「柳鑫雅」跟見了鬼似的死死的盯著柳瀾煙,大腦完全打結。
  
  柳瀾煙的力量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沒有辦法消化這個消息。
  
  沉默了片刻「柳鑫雅」陡然的大笑起來:「柳瀾煙,你身為一個妖竟然妄想修煉光明力量。難道你不知道這種力量是與你的本質完全相反的嗎?」
  
  「你何曾見過光明與黑暗同時存在,看來不是你在自己找死,就是當初教給你力量的人跟你有深仇大恨。」「柳鑫雅」短暫的驚訝過後,也沒有將柳瀾煙太放在心裡,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只有一個--妖神。
  
  柳瀾煙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突然出現的有點礙事的障礙罷了。
  
  柳瀾煙微微一笑:「對付你足夠了。」
  
  「是嗎?」「柳鑫雅」倒是一點都不緊張,也沒有急著出手,而是看著柳瀾煙慢悠悠的問了一句,「柳瀾煙,看來你不是在裝傻,而是真的傻。」
  
  柳瀾煙眼眸微微的瞇了起來,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這麼說。
  
  見到勾起了柳瀾煙的興趣「柳鑫雅」繼續用他蒼老的聲音說著:「你隱藏實力,旁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你住進無塵居,又怎麼能瞞得過那個人?」
  
  「柳鑫雅」故意的放緩了語速,徐徐說道:「妖界之神,偉大的尊主大人怎麼會察覺不到你是在隱藏實力呢?」
  
  說著,「柳鑫雅」譏笑一聲:「恐怕不需要你來無塵居,恐怕在尊主大人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你在隱藏實力了。」
  
  「柳鑫雅」猛的搖了搖頭,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對,或者更早一些。不然的話,又怎麼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的縱容你呢?」
  
  「許給你內丹,這是尊主大人正常的反應嗎?」「柳鑫雅」不急不緩的說著,同時在仔細的觀察著柳瀾煙的表情,就連她眼中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都沒有放過。
  
  他能認出來柳瀾煙使用的是什麼力量,自然也知道這種力量的特性。
  
  光明力量,越是純粹,越是注重心境的平和。
  
  剛才柳瀾煙使用的力量已經讓他明白,柳瀾煙可以調用自然的力量,可能還沒有到大成的地步,但是那確實是百分百的光明力量。
  
  他根本就想不通,身為一個妖,為什麼不好好的修煉妖力,反倒去修煉與妖力背道而馳的光明力量。
  
  要說妖去修煉魔界的力量還更靠譜一點,畢竟兩者相差不是很大。
  
  「知道又怎樣?」柳瀾煙隨口問出,不屑一顧的樣子。
  
  柳瀾煙的反應讓「柳鑫雅」心頭一喜,知道柳瀾煙還是對這件事情有反應的,不然的話,不會跟他廢話。
  
  「師父實力高強,知道了有什麼了不起?」柳瀾煙理所當然的問著。
  
  「尊主大人知道那是沒有什麼奇怪,奇怪的是其他人不知道。」「柳鑫雅」說的這句話真的是繞來繞去的廢話一句,惹得柳瀾煙眉頭微皺。
  
  「柳鑫雅」也沒有再賣關子,直接問著柳瀾煙:「柳瀾煙,你知道為什麼尊主大人被成為妖神嗎?」
  
  「哼。」柳瀾煙的反應則是直接的冷哼,這種問題太愚蠢,她根本就不屑回答。
  
  好在「柳鑫雅」也不惱,笑呵呵的說道:「尊主之所以被稱之為妖神,那是因為他是妖界的保護神。有他在妖界坐鎮,誰敢來犯?」
  
  「你在交代臨終遺言嗎?」柳瀾煙不耐煩的問道,他竟說一堆誰都知道的廢話幹什麼?
  
  這都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他想拖延時間嗎?
  
  「柳瀾煙,你是真的傻還是不想面對?」「柳鑫雅」怪笑著將話題引到了他要說的重點上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作為妖界的保護神,尊主享受著極高的敬仰同時也承擔著極大的風險。」
  
  「想要將他除之而後快的大有人在吧。」「柳鑫雅」說著快速的瞟了一眼妖神,然後接著說道,「你就成了其中的關鍵人物。」
  
  見到柳瀾煙不著痕跡的微微皺了皺秀眉,「柳鑫雅」立刻趁熱打鐵的說道:「有這麼強的實力,旁人卻又不知道。對於尊主來說,你可是他的一件秘密武器。」
  
  「柳鑫雅」此時的語速已經加快,有些咄咄逼人:「想要對付妖界,必然要除去妖界的保護神--妖神。誰都沒有蠢到直接與妖神為敵,而這個時候,你恰恰出現了,被妖神,被妖界眾人景仰的、高高在上的尊主竟然寵你如珠如寶。」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便明白,你將是尊主的一個弱點。抓到了你,拿你來對付尊主,豈不是事半功倍,輕而易舉?」「柳鑫雅」一邊說著,一邊滿意的看著柳瀾煙眼中光芒閃爍,顯然她的心神已亂。
  
  只要她的心神一亂,便是他出手的最好時機,得勝的把握更大。
  
  「齷齪的人永遠只有這種齷齪的想法。」柳瀾煙冷哼一聲,不屑的斜睨著「柳鑫雅」,「若是真的利用我,師父又何必過來?」
  
  「哈哈……」聽到柳瀾煙的質問,「柳鑫雅」仰頭大笑著,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笑到不能自已。
  
  「柳瀾煙啊柳瀾煙,你真是太天真了。」「柳鑫雅」伸手指點著柳瀾煙,「我們的部署又豈是只封閉這麼一個空間,你以為無塵居的其他地方我們沒有準備嗎?」
  
  「亥時,是尊主最虛弱的時刻。他留在外面,面對未知的敵人危險還是來到這裡有你保護危險?」「柳鑫雅」一邊大笑著一邊說著世上最殘忍的話。
  
  「尊主過來,你不就是很感動嗎?奮不顧身的擋下一切?」「柳鑫雅」惡毒的說著,一字一句都想化為銳利的刀刃去割下柳瀾煙的血肉。
  
  「你隱瞞實力,自然是有你的苦衷,最後還不是暴露了?尊主不愧是尊主,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你的這種猜測有意思嗎?」柳瀾煙平靜的說著,彷彿根本就沒有被「柳鑫雅」的話說動,只是「柳鑫雅」是那麼認真仔細的觀察著柳瀾煙的一舉一動,又怎麼會沒有發現她衣袖微微的擺動,是她的手在顫抖吧。
  
  看來她的反應絕對不像她話裡那麼平靜,柳瀾煙的心,依舊被攪亂了。
  
  「是不是猜測,你自己心裡明白。」「柳鑫雅」再接再厲,他一定要將柳瀾煙的心神攪亂,然後拿下妖神,這是他今晚的任務,只能成功,絕對不允許失敗。
  
  「柳瀾煙,你該明白。若是尊主真的如他表現的一般寵愛你,他就不應該表現得這麼明顯。他應該知道他的敵人有多少,他要是發自真心的疼愛你,就應該將你保護的好好的,藏起來,不該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來一絲一毫。」
  
  「只有這樣,才是真正的疼愛。」
  
  「柳鑫雅」越說聲音越冷,心裡卻越高興,因為他看到柳瀾煙的低垂衣袖的抖動越來越劇烈,他的攻心計已經取得他需要的效果。
  
  「你父母身死,淪落為孤兒,你以為找到了靠山,找到了溫暖?醒醒吧,柳瀾煙,這一切都是假象。你只不過是尊主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一個在危機時刻用來做擋箭牌的棋子。」
  
  「閉嘴!」柳瀾煙大吼,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來,帶著嗜血的煞氣,如九幽地府泛起的冰冷死氣,「不要自己不堪就把別人都想的如你一般!」
  
  「是嗎?你心裡真的是這麼想的嗎?」「柳鑫雅」冷笑連連的瞅著柳瀾煙,此時他已經很確定柳瀾煙的心神絕對大亂,是時候了。
  
  「柳姑娘,別聽他胡說八道!」彭臻感覺到情況不對,疾聲大呼著,他發現柳瀾煙身體在輕微的顫抖,怎麼有點像是走火入魔的感覺?
  
  「柳姑娘,你和尊主先走,這裡交給我!」彭臻當機立斷的說道。
  
  他是贏不了眼前的人,但是拚死留住他一時半刻還是沒有問題的,只要與無塵居裡的人會和了,尊主與柳瀾煙就不會有危險。
  
  「想走?晚了!」「柳鑫雅」陰笑著,對著柳瀾煙說道,「柳瀾煙,還不讓開,為了一個把你推到眾人面前的人拚命,值得嗎?」
  
  說著,不知道他念動了什麼,頭頂的月亮陡然轉為血紅,好似要滴下鮮血一般的紅,夜空中不知道從哪裡飄來的一朵漆黑如墨的烏雲,迅速的將血紅的月亮遮了個嚴嚴實實。
  
  一股強悍的力量,比剛才所有的力量還要強上幾倍的力量憑空爆出,迅速的充斥於天地之間。
  
  力量太過強大,就連封閉的這個空間的邊界都傳來了吱吱呀呀的聲音,似乎已經無法承受這股力量,隨時要破碎一般。
  
  「柳鑫雅」唇邊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他可以感受到柳瀾煙想要與他相抗,奈何剛才被他的一番話語擾亂了心神,她凝聚起來的力量並不純粹,甚至隨時都會消散。
  
  「受死吧。」「柳鑫雅」尖聲大叫著,手臂高高的舉起,一股狂暴的墨色旋風從他的手掌之上凝聚,隨著他手掌猛然下翻,墨色旋風呼嘯著撲向了柳瀾煙以及她身後的彭臻妖神。
  
  彭臻想都沒想的往前衝去,他就算擋不下這一擊也絕對不能讓柳瀾煙受傷,她是尊主的心中寶啊。
  
  「柳鑫雅」得意的狂笑著,他們這麼多年的部署終於要在今晚實現了。
  
  他等著旋風將柳瀾煙妖神捲入其中,將他們活捉回去。
  
  狂風呼嘯,力量肆虐,湖邊的地面迅速的龜裂開來,一道道裂痕好似蛛網一般蔓延,裂痕足有一丈多深,泛起的濕濕的泥土瞬間沙化。
  
  人若是捲了進去,就算是柳瀾煙這樣的實力,恐怕也是束手無策。
  
  就在「柳鑫雅」等著摘取他豐盛的成果之時,讓他心臟驟停的一幕出現了。
  
  墨色的旋風,肆虐得讓封閉的空間都差點毀壞的力量竟然突兀的停了下來,一道旋風停留在原地,不動也不盤旋,就連被旋風帶起的沙石全都停留在半空,這、這是多麼詭異的一副畫面。
  
  「柳鑫雅」呆滯的看了過去,正好看到一直坐在大石上的妖神伸出了如玉雕琢般完美的手掌,食指的指尖泛著瑩瑩的光芒,如夢似幻。
  
  只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力量便讓那恐怖的墨色旋風停留在了原地。
  
  風停、沙止,天地一片寂靜。
  
  「本尊寵愛一個人,無需偷偷摸摸。」妖神淡淡開口,臉上那如三月春風的淡雅笑容,令「柳鑫雅」遍體生寒,血液倒流。
  
  「寵愛便是寵愛,本尊就是要天下盡人皆知,誰才是本尊最重要的人。」妖神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大聲的宣佈著他的心意。
  
  「柳鑫雅」突然的聽到咯咯的聲響,那聲音仔細分辨,才發現是他上下牙齒顫抖發出的動靜。
  
  他現在已經不是害怕了,而是恐懼,深深的恐懼,驚恐的望著對面的妖神,聽著妖神清雅的聲音響起。
  
  「亥時……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嗎?」妖神輕輕的問著,手指輕彈,如玉的光芒快速的飛出,隱沒在墨色旋風之內,然後……消失……
  
  沒有天崩地裂,沒有電閃雷鳴,那道恐怖的,凝聚了「柳鑫雅」所有力量的墨色旋風就這麼安安靜靜的消失了,就好像是落到了岩漿中的雪花,靜悄悄的消散無形,跟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妖神勾起唇角,笑了起來,輕輕淺淺的笑容是那麼的淡雅,那麼的溫和,只是,在「柳鑫雅」看來,那笑容好像是地府的催命符一般,讓他驚恐萬分,全身發顫。
  
  這、才是尊主的力量。
  
  妖界之神的力量!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5:10

  第七十七章 很不簡單
  
  妖神收起了手臂,修長的手指搭在了膝蓋之上,似笑非笑的斜睨著「柳鑫雅」,一言不發,就只是那麼安靜的看著,看得「柳鑫雅」心裡直發毛。
  
  根本沒意識,他已經開始在往後退。
  
  完全是出於本能,對危險的感知能力在告訴他,要遠離妖神、盡量的遠離。
  
  妖神也不著急,平靜的看著他。
  
  「柳鑫雅」突然臉上的表情一僵,他的身體定住不動,不是他不想動,而是動不了。
  
  驚恐的盯著遠遠的氣定神閒的坐在大石上的妖神,「柳鑫雅」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在不停的發顫,抖個不停。
  
  「你們覺得計劃很完美?」妖神慢條斯理的問道。
  
  「柳鑫雅」根本就不知道怎麼來回答,現在他說什麼?
  
  本來計劃好好的,突然的冒出來一個柳瀾煙,害得他不得不出手。好不容易他發現柳瀾煙的弱點,擾亂了她的心神之後,才發現,他們得到的消息根本就不准。
  
  什麼亥時,什麼妖神會虛弱,統統都是假的。
  
  他剛才的全力一擊之下,竟然被妖神隨便的動了動手指就解決了。
  
  以為是他們設計好了陷阱捕獲妖神,哪裡知道,到最後反倒成了,他們自己往陷阱裡面跳,成了妖神的獵物。
  
  妖神的問話並沒有期望得到答案,自問自答的點頭:「你們的計劃確實是很完美。」
  
  「在無塵居的陰暗角落裡埋下了魔界的迷憂草,配合你們這個結界,正好是不會被外界的人發現的好方法。」妖神大力的肯定了魔界的做法,只不過在這個時候,這樣的肯定,似乎說成是嘲諷更準確一些。
  
  「柳鑫雅」臉色慘白的瞅著妖神,譏諷的說道:「還是讓尊主大人發現了不是嗎?」
  
  想要諷刺就大大方方的說出來,這樣羞辱他們,算什麼?
  
  「要是發現不了本尊也不會被稱為妖神了。」妖神理所當然的說著,「迷憂草的味道這麼獨特,你覺得本尊嗅覺失常?」
  
  妖神不說這句話還好,這麼一說,氣得「柳鑫雅」鼻子差點沒歪了。
  
  心裡恨恨的罵著,迷憂草除了特殊的對這種之物分外敏感的動物之外,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迷憂草的存在。
  
  迷憂草之所以叫做迷憂草,除了其他的特性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在一個迷字。
  
  迷惑的意思。
  
  乍見到迷憂草就跟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草一模一樣,誰都不會過多的留意。
  
  就算是他們魔界的人也是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從眾多雜草中找出迷憂草來。
  
  柳鑫雅根據他們的指示,將迷憂草放入的都是雜草叢生的地方,更何況灑落的是迷憂草的種子,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可以生根發芽,融入旁邊的雜草之中,絕對不會有人注意到。
  
  柳鑫雅在無塵居內住了這麼長時間,走過了很多地方,只是選擇性的灑下迷憂草的種子,又怎麼會被人發現?
  
  想到這裡,「柳鑫雅」心裡突然的冒出了一個古怪的想法,妖神說迷憂草的味道獨特,難道說他真的可以聞到迷憂草的味道?
  
  妖神也是妖界的人,自然也是妖了,那麼他的本尊到底是什麼?
  
  是個什麼妖?
  
  當然,這樣的問題就算是借給他八個膽子他也不敢問出來。
  
  如今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死在這裡。
  
  「柳鑫雅」瞅著妖神,心裡在不停的盤算著今晚的情況,如今他已經不想著怎麼能把妖神抓走了。
  
  現在可以脫困才是他最重要的問題。
  
  「好,好一個尊主大人。」「柳鑫雅」緊緊的盯著妖神咬牙切齒的說道,「竟然布下這個陷阱,等著人來跳。想來,那個亥時的消息也是尊主大人故意放出的吧?」
  
  面對著「柳鑫雅」的言語試探,妖神但笑不語,淡淡的笑容好似雪梅冷冽淡雅。
  
  妖神沒有反應,弄得「柳鑫雅」根本就是不知所措,不清楚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妖神祇是安靜的看著「柳鑫雅」然後,緩緩的舉起手掌,如玉光芒在指尖凝聚。
  
  淡淡的光芒,並不是分外明亮,浩瀚的夜空之下好像是螢火之光一般。
  
  淡淡的、小小的,好像隨時都會熄滅,隨時都會淹沒在墨色的夜空之中。
  
  只是,那樣的光芒,瑩瑩如玉,微小卻絕對無法讓人忽視。
  
  「柳鑫雅」緊張的盯著那點光芒,比見到了地府的惡魔還要驚悚,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點光芒傳來的強悍力量。
  
  直接將他鎖住,讓他無法逃離。
  
  風、輕輕的拂過。
  
  湖面波光粼粼,樹葉沙沙的輕響。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謐下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妖神之間的那點螢光之上。
  
  妖神輕輕的笑了,隨著他的笑容,手指輕彈,那點螢光穩穩的飛向了「柳鑫雅」。
  
  速度並不快,只是平穩的飛向「柳鑫雅」,就好像在這個夜空之中有一道無形的絲線牽引,將它引到「柳鑫雅」那方。
  
  「柳鑫雅」努力的調用自己的力量,想要掙脫,奈何,妖神將他鎖住,根本就無法移動分毫。
  
  眼睜睜的看著那點螢光向著他飛來,在他的眼中慢慢的擴大,一點點的靠近,就好像是死亡的鐮刀在緩緩的收割著他的生命。
  
  越來越近,「柳鑫雅」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慘白如紙的臉上終於見了血色,血絲佈滿雙眼,瞪得眼珠都快要凸出來。
  
  心跳如鼓,根本就聽不到其他的聲音,耳朵裡、腦海中,全都被咚咚咚劇烈的心跳充滿。
  
  看著那點光芒漸漸逼近,「柳鑫雅」呼吸越來越沉重,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血色並非鮮紅,而是中毒似的暗紅,暗紅到發黑,濃膩好似墨汁,隱隱的散發出一股惡臭,令人作嘔。
  
  就在這個時刻「柳鑫雅」陡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笑,好像是夜晚被驚飛的孤鳥,聽得人寒毛直豎。
  
  出乎意料的是,「柳鑫雅」竟然可以動了,原地的身影化作一道殘影,快速的移動著。
  
  他並沒有迎向妖神的攻擊,也不是特意的躲閃,而是身影劃過一道閃電,撲向了柳瀾煙。
  
  誰都沒有想到「柳鑫雅」會有這個舉動,他竟然想要禍水東引,要將攻擊引向柳瀾煙。
  
  「尊主大人,就算是要死,也要拉著你最在乎的人一起死!」「柳鑫雅」歇斯底里的大叫著,一瞬間,力量提升到了一種極其恐怖的地步。
  
  妖神眉頭輕皺,顯然「柳鑫雅」的力量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手腕一轉,如玉的修長手指輕彈,半空中飛躍的光芒硬生生轉了一個彎,斜著飛向柳瀾煙。
  
  「柳鑫雅」爆發的力量太過強悍,速度極快,要想攻擊他,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那點光芒刷的一下速度提升,好似流星,要去阻擋。
  
  柳瀾煙眼眸輕瞇,「柳鑫雅」帶起的力量已經讓她長髮翻飛,飄揚在身後,衣裙更是被強勁的力量壓迫著緊緊的貼服在身上。
  
  若是旁人,在這樣來勢洶洶的力量壓迫之下,早就堅持不住踉蹌後退。偏偏柳瀾煙只是輕瞇著眼眸,含笑望著越來越近的「柳鑫雅」。
  
  空氣中瀰漫著緊張又壓抑的氣氛。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安靜了,竟然可以聽到湖面水流的嘩嘩輕響。
  
  這樣平日裡讓人很寧靜的聲音,此時聽來卻是那麼的煩躁。
  
  「柳鑫雅」大笑著,手指彎曲化為利爪五個指尖不知道是因為充血還是因為受了傷,泛著異樣的鮮紅。
  
  奮進全力的抓向柳瀾煙,在空中留下觸目驚心的五道鮮紅殘影。
  
  「去死!」「柳鑫雅」大吼一聲,拼盡全力的照著柳瀾煙的心口一抓。
  
  這一下要是抓實了,柳瀾煙的心臟絕對會被掏出來。
  
  面對著呼嘯而至的血紅爪子,柳瀾煙笑了起來,剛要有所動作去抵擋化解,但是某個人似乎並不想給她這個表現的機會。
  
  一片柔和的光芒好像是月光輕紗,擋在了她的面前,那麼輕薄,好像是一碰即碎的感覺,卻在「柳鑫雅」抓上的時候,連晃動一下都沒有。
  
  一聲淒厲拔高的慘叫從「柳鑫雅」的口中發出,看著他面部五官扭曲,張大了嘴巴,不停的哀嚎著。
  
  薄如輕紗的光芒沒有晃動,「柳鑫雅」卻是捧著自己的右手不停的跳腳後退,隨後一團墨色的霧氣從地下冒出,所有的聲音消失不見。
  
  「跑了?」柳瀾煙第一個反應就是如此。
  
  輕薄的光芒隨著墨色的霧氣消失也同樣的消散,再去看那裡哪裡還有「柳鑫雅」的身影。
  
  看來他剛才的攻擊是一部分,同時也算計著以進為退,走了一個冒險的退路。
  
  隨著「柳鑫雅」的消失,被封閉起來的空間同時崩塌。
  
  「彭臻。」妖神淡淡的吩咐著。
  
  「是。」彭臻立刻領命離開,無塵居的人還需要交代,還有「柳鑫雅」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想走就走嗎?
  
  「沒事嗎?」一句話兩種聲音,妖神與柳瀾煙竟然同時發問。
  
  妖神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有事?」
  
  柳瀾煙秀眉輕佻:「你覺得我比你弱?」
  
  柳瀾煙不甘示弱的模樣,惹得妖神寵溺的輕笑,起身,走了過去,輕輕的一拍柳瀾煙的肩頭:「回去休息吧。」
  
  「你早就看出來柳鑫雅不對勁了?」柳瀾煙跟著妖神往回走並沒有任何異議,只是隨口的問著柳鑫雅的事情。
  
  「表面是查探無塵居的情況,暗中做的一點小動作還是看得出來的。」妖神並沒有在意柳鑫雅的事情,給柳瀾煙解釋著。
  
  「她一直想做出一種假象來,讓人誤會她是想要查探無塵居裡面的防衛佈局。她知道,無塵居的人不會信任她。柳鑫雅這才將計就計的做出查探的樣子,她要是在無塵居太安靜,反倒令人生疑。」妖神滿不在乎的說著。
  
  柳鑫雅的事情他是一直關注,並不怕她反了天去。
  
  「將計就計?」柳瀾煙無語的瞅了妖神一眼,柳鑫雅是將計就計,妖神在後面又來一個將計就計。
  
  這一套弄下來,真是夠累的,假象對假象,計謀對計謀。
  
  「亥時怎麼回事?」沉默的走了一會兒,柳瀾煙突然的出聲問道。
  
  聽到了柳瀾煙的問話,妖神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住腳步,認真的凝視著她。
  
  目光是如此的專注,裡面蘊含著太多的東西,多到柳瀾煙根本就分辨不清楚,多到讓她承受不住,一股熱浪捲上臉頰,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應該是雙頰通紅。
  
  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害羞,就是莫名其妙的羞澀。
  
  都是妖神這個傢伙不好!
  
  想到這裡,柳瀾煙憤憤的瞪著妖神,想要把他瞪穿。
  
  讓他那麼看她,討厭,很討厭!
  
  妖神明知道這個時候他不應該笑的,但是真的忍不住,柳瀾煙的反應太可愛了。
  
  他好久沒有看到她害羞的樣子,真是忍不住。
  
  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妖神立刻明白,壞了。
  
  柳瀾煙要生氣了。
  
  果然,一聽到他的笑聲,對面的柳瀾煙立刻氣鼓鼓的瞪著他,那微微鼓起的兩腮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愛,讓他忍不住想要去拉一下。
  
  「啊,你幹什麼?」一聲驚呼將妖神的神智拉回來,手背的微痛這才讓他知道,自己竟然已經那麼幹了,直接拉了拉柳瀾煙的臉頰。
  
  「呃……沒事……」妖神趕忙鬆開手指,無辜的舉著手,表示他剛才的舉動絕對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的情不自禁。
  
  柳瀾煙憤憤的瞅了妖神兩眼,決定先把這筆帳記下回頭再算,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亥時怎麼回事?」
  
  「你感覺呢?」妖神並沒有直接的回答柳瀾煙,而是笑問著她。
  
  柳瀾煙狐疑的看了妖神半晌之後,才慢慢的猜測著:「你主動洩露的消息,讓敵人察覺到,你好分批的來處理那些圖謀不軌的人?」
  
  「算是吧。」妖神模稜兩可的說道。
  
  「算是吧?」柳瀾煙不滿的挑了挑眉,這算什麼鬼答案?
  
  看到柳瀾煙的不滿,妖神寵溺的笑著,伸手輕輕的一揉柳瀾煙的長髮:「想看看到底是哪邊先忍不住要動手,然後才好針對的處理一下。」
  
  妖神的回答讓柳瀾煙滿意了,要是說消息是妖神故意放出去的,那麼能查探到這個消息的人也就只有幾個勢力最強的。
  
  既然可以查探到這個消息,那麼有人來襲擊的情況,他們不可能查不到。
  
  所以說,妖神的這個舉動並不是要將那些人一舉殲滅而是找出最沉不住氣的來殺一儆百。
  
  「柳鑫雅怎麼回事?」想通了那點,柳瀾煙又奇怪的問著妖神另外一個有疑問的問題。
  
  「魔界背後的人,借助她的身體附身。」妖神肯定的說道,「柳鑫雅不過是一具傀儡罷了。」
  
  「你就讓她那麼逃了?你不擔心他們懷疑?」柳瀾煙想到柳鑫雅背後有更厲害的人在操控著她,但是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藉著柳鑫雅的身體出現在妖界。
  
  力量確實是很強,只不過,如此一來,柳鑫雅的身體承受得了嗎?
  
  她可是知道自己的攻擊有多強,柳鑫雅的身體恐怕都快半殘了,就這樣還被人操控著繼續出手,承受力量。
  
  就算是逃走了,逃走的是那個人還加上柳鑫雅的屍體嗎?
  
  魔界人的舉動果然不是一般常人所能理解的。
  
  「他最後使用的是魔界的秘法,更何況我的力量都轉移過去保護你,要是想抓好他,你必然會受到傷害……跑就跑吧。」妖神一點都沒有擔心,而是深情款款的凝視著柳瀾煙,「你沒事就好。」
  
  明明很簡單的幾個字,又沒有什麼甜言蜜語,柳瀾煙卻突然的感覺自己才退了熱度的臉頰再次開始發熱發燙。
  
  這個傢伙,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隨時隨地的把這種話說出來?
  
  他、他都不知道害羞嗎?
  
  妖神看著柳瀾煙粉面緋紅的嬌羞模樣,忍不住露出了笑臉,那是發自真心的笑容與平日裡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溫和笑意絕對不可相提並論。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說著,妖神自自然然的牽起了柳瀾煙的小手,拉著她往回走。
  
  柳瀾煙還在嘟著紅唇,悶頭的生著妖神的「氣」,可惡的傢伙!
  
  壞人!
  
  走著走著,柳瀾煙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突然的轉頭問著妖神:「既然都是你的計劃之內,幹什麼還要讓我動手?」
  
  「都被人知道了。」柳瀾煙不滿的質問著。
  
  聽到柳瀾煙的這個問題,妖神停下了腳步,低頭,定定的凝視著柳瀾煙。
  
  在月光之下展現的笑容就好像是夜晚那一現的曇花,絕美,看得柳瀾煙一陣的失神,心裡突然劇烈的跳動一下,妖神這個傢伙,怎麼看起來……看起來這麼好看呢?
  
  讓她心跳加速,臉上溫度不停的上升,手心裡都有些冒汗。
  
  月光朦朧,加上柳瀾煙那小臉微紅的羞澀模樣,看得妖神差點失控,好在他定力夠強。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上柳瀾煙微燙的臉頰,妖神低聲呢喃著:「我沒想到你會出手……」
  
  本來他過來就想他自己直接解決的,萬萬沒有想到柳瀾煙竟然不顧她的偽裝,實力大展,為他擋下一切。
  
  「瀾煙,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妖神生怕柳瀾煙不信,還特意的加重了語氣。
  
  「開心什麼啊?有病。」被妖神這麼一說,柳瀾煙更是不好意思,只好嘴硬的罵著,「還不回去休息,也不看看都什麼時辰了。」
  
  一扯之下,妖神竟然一動不動。
  
  柳瀾煙微微的皺眉:「你倒是走啊,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這裡幹什麼?」
  
  「瀾煙,你關心我,我很開心。」妖神心滿意足的笑著,雙眼包含著太多無法承載的情感,太多複雜的情緒凝視著柳瀾煙。
  
  這樣的一雙眼睛,看得柳瀾煙心裡咯登一跳,隨即不受控制的狂亂跳動,就跟揣了一隻小兔子似的。
  
  臉上已經是火燒火燎的燙,再也無法站在妖神面前。
  
  憤憤的一跺腳,一把甩開妖神的大手,嬌斥一聲:「討厭!」
  
  說著,轉身,飛快的跑遠,跑回自己房間,她才不要理妖神這個大變態。
  
  望著柳瀾煙跑遠的背影,妖神的笑容越來越深。
  
  就算她不記得了又怎麼樣?
  
  在她的心裡,他還是佔了很重要的位置。
  
  為了他,她都不惜展現實力,真是一個好的開始。
  
  妖神心情極佳的回到了房間,安靜的坐在,等著一會兒彭臻來稟報事情處理的情況。
  
  另外的房間之內,柳瀾煙坐在了桌邊,慢條斯理的悠閒的喝著茶水,然後耳邊突然的傳來一聲尖叫:「尊主果然好帥。」
  
  柳瀾煙手一抖,杯裡的茶水差點沒潑出去,無奈的對著屋頂翻了一個白眼:「冰凌,要不要這麼激動?」
  
  「咳,我的意思是說,尊主的實力比我們猜想的還要厲害。」冰凌咳嗽一聲,正正經經的說道。
  
  「本來他就很變態。」柳瀾煙輕歎一聲,「冰凌,我把這件事情說給你聽,不是讓你這樣來感慨的。」
  
  「啊?」冰凌微微一愣,隨即很認真的問道,「那是要幹什麼?」
  
  柳瀾煙手肘一滑,差點沒直接趴在桌子上,冰凌不是一個笨人啊,怎麼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去查查魔界到底怎麼回事。」算了,冰凌既然想不通,她就直接說了,時間寶貴,也沒有必要跟冰凌繞彎子。
  
  「查魔界?」冰凌詫異的驚呼著,「小姐,您當日不是說過我們不參與任何一界的事情嗎?」
  
  就算他們進行的事情,也是不關幾界的事情。
  
  小姐一向的主張都是不問世事,怎麼這次會打破自己的規矩,去查魔界的事情?
  
  不是她想不到,而是根本就沒有往那個方面想。
  
  「魔界的人,想要動他,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柳瀾煙兀自的說著,根本就沒有想到另外一方聽到她這麼說話的冰凌驚愕的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震驚模樣。
  
  「妖神保護妖界已經好久了,將妖界保護成了一個世外桃源。這裡聚集了大量的純粹的天地靈氣,魔界都是一些個對修煉癡迷的人,那些天地靈力哪裡夠他們修煉的。」
  
  「妖界這塊兒聖土自然會成為他們眼中的肥肉,想要奪得妖界那是必然的事情。要想得到妖界自然要先除掉妖神,所以,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是偶然,也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兩個人在設計。」
  
  柳瀾煙越想越心驚,她一點時間都不能耽誤,腦海中飛快的想著事情。
  
  「把能抽出來的人全都抽出來,去查。所有的事情都給我查清楚,越快越好。」
  
  感覺到柳瀾煙的焦急嚴肅,冰凌立刻應了一聲:「是。」
  
  想了想,冰凌又奇怪的問了一句:「小姐,尊主大人這麼厲害,我們去幫忙似乎也沒有什麼作用啊。」
  
  「厲害?」柳瀾煙聲音怪怪的反問著。
  
  「當然厲害了。」冰凌肯定的說道,「不是一下子就把那個魔界的幕後的人給打敗了嗎?」
  
  「打敗?」柳瀾煙笑著問道,「你覺得真的是打敗了嗎?」
  
  「不是嗎?」冰凌奇怪的問著,剛才小姐不是這麼給她形容的嗎?一下子就把那個人打趴下了。
  
  「你忘了那個消息了,亥時。」柳瀾煙說的很平靜,但是跟她時間很長的冰凌依舊可以從這平靜的聲音中聽出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那個不是妖神故意放出的流言嗎?」冰凌也開始緊張起來,難道剛才小姐沒有給她說清楚?
  
  「剛才我是給你講了一遍這裡發生的情況,實際意思還沒有給你分析。」柳瀾煙輕笑一聲,用那聲笑來緩解她緊張的心情。
  
  「以妖神的脾氣來說,會讓一個冒犯他的人這麼輕易的離開嗎?」想都不用想,得罪了旁人,哪怕是一界之主最多也不過是個死,但是要得罪了妖神,絕對是生不如死。
  
  「他在打散了那個人的力量之後,還沉默了半天,才第二次出手。」
  
  柳瀾煙的分析讓冰凌很是疑惑:「小姐,尊主也許是在給那個人心裡壓力。尊主這樣的人,都會這樣的。」
  
  有地位的人,很多都喜歡玩貓捉老鼠的有戲,反正那個人已經不是尊主的對手了,尊主玩一會兒也沒什麼啊。
  
  「不會。」柳瀾煙斬釘截鐵的肯定說道。
  
  「啊,為什麼不會?」冰凌這下真的是迷糊了,按說尊主這樣的地位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啊。
  
  「因為那個傢伙想要傷害我,但凡想要傷害我的,他絕對不會允許存在。他要是有能力,絕對不會停頓這麼久才第二次出手。」柳瀾煙說的極為肯定,好像妖神這麼跟他說過似的。
  
  柳瀾煙的肯定倒是弄得冰凌一陣的無語,沉吟片刻才輕輕的問道:「小姐……您喜歡上尊主了?」
  
  冰凌的一句話問得柳瀾煙臉頰刷的一下紅了起來,磕磕巴巴的低斥著:「別胡說八道,跟你說正事呢。」
  
  冰凌看不到這邊的情況,自然也不知道柳瀾煙臉色緋紅,紅得都快滴出血來。
  
  冰凌笑聲的嘀咕著:「人家說的也是正事啊。」
  
  「所以,不管怎麼說,他的身體在亥時的時候確實是有問題的。」柳瀾煙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其實,就算是冰凌問她為什麼這麼肯定,她也無法回答出來。
  
  她只知道,她的心裡告訴她,答案就是這個。
  
  若是妖神有能力的話,一定會瞬間秒殺了那個魔界的人,絕對不會允許那個人繼續活著。
  
  或者說是,妖神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妄想傷害她的人活著。
  
  至於這個想法,這個自信是從哪裡來的,她自己也不明白,只是心裡很篤定的相信。
  
  「還有,第二個疑點就是,那個人的逃跑。」柳瀾煙將那個問題揭過去,直接說下面的。
  
  「尊主不是說了那個人用了魔界的秘法,要是對付他就有可能傷到小姐。」冰凌發現跟小姐時間越長,看問題越不能看表面,已經是連環計了,怎麼還有背後隱藏的意思啊?
  
  「這個借口是給那個人看的,後面還有其他的意思。」柳瀾煙一口飲盡了杯中的茶水,慢慢的說道,「你應該也感覺出來了,想要對付妖神除掉他的絕對不會是一方人馬。」
  
  「嗯。」冰凌點頭,這點她還是明白的。
  
  「今天晚上的舉動,相信其他勢力的人也會查探到。在他們看來,最後那個人的逃跑是妖神的故意放水,目的就是為了引出那個人背後的勢力。」
  
  柳瀾煙說的合情合理,讓冰凌連連點頭。
  
  「其實,妖神這麼做還有另外一個意義。」柳瀾煙接著將她能想到的都說了出來,「也許有的人會以為妖神亥時真的會有什麼事情,會想要攻擊。」
  
  「啊?那尊主豈不是很危險?」冰凌緊張的說道,「小姐,我們要不要過去?」
  
  尊主有危險,他們小姐也不安全啊。
  
  「不用,不會有人來攻擊的。」柳瀾煙很肯定的說道,這下冰凌愈發的糊塗了,怎麼會這樣?
  
  「那些人不是察覺到尊主亥時會不太對勁嗎?」冰凌疑惑的追問著,這麼好的機會,怎麼會沒有人出手攻擊呢?
  
  「哼。」柳瀾煙輕笑一聲,挑了挑眉,「這就是妖神高明的地方。想要算計他的人,又有哪個是等閒之輩,這樣的破綻,都看出來,他們難道就不會懷疑是妖神故意洩露的陷阱嗎?」
  
  「相信知道妖神亥時會有問題的人絕對不止柳鑫雅這一方勢力,為什麼其他人都不動?因為他們無法確信消息的可能性。這次柳鑫雅大敗而歸,那些人便會愈發的謹慎。」
  
  「可是,這樣的幾率不是一半一半嗎?」冰凌想了想說道,「有可能是尊主故意設計的陷阱,假裝他力量不濟。還有一種可能是尊主真的力量不濟,這樣的話,為什麼沒有人來?」
  
  「要是賭的話,有一半的勝率,既然他們這麼想要除掉尊主,就應該賭一賭。」冰凌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總覺得尊主這個方法很冒險。
  
  柳瀾煙笑了起來,問著冰凌:「冰凌,到底有幾方勢力想要除掉妖神,對付他?」
  
  「嗯,小姐,我還沒有查了,肯定有不少,總要給我點時間嘛。」冰凌不滿的扁扁唇,才剛剛讓她去查,她還沒有行動,又怎麼知道有多少勢力要對付尊主啊。
  
  「你還沒有查就知道有不少,那你覺得那些人會聯合起來一起對付妖神嗎?」柳瀾煙笑著問道,根本就不等冰凌的回答,兀自的說了下去,「他們不僅僅想要對付妖神,還害怕成為別人的犧牲品。」
  
  「誰先來對付妖神,誰就最吃虧。柳鑫雅敢來對付,一定是因為他們的實力最強。」
  
  「那些人多精明,自然是寧肯信其有,絕對不會隨便的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柳瀾煙抿唇笑著,「他們也應該打聽到,就算是亥時,妖神依舊可以使用如此強大的力量,試問如此一來,誰還敢過來送死?」
  
  「真是恐怖……」良久的沉默之後,冰凌感慨了一句。
  
  「他們的心思就是如此,都不想吃虧,都想萬無一失。」柳瀾煙並沒有太在意,反正那種人的想法就是如此。
  
  冰凌弱弱的說了一句:「小姐,人家是在說你恐怖。」
  
  「啊?」柳瀾煙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連連咳嗽了兩聲才緩過勁兒來,驚愕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哪裡恐怖了?」
  
  指完自己才想起來冰凌也看不到她的動作,這才怏怏的將手放了下來。
  
  「那些人的想法全都被小姐看穿了啊。小姐還不恐怖嗎?」冰凌實話實說的嘟噥著。
  
  柳瀾煙笑了起來也不惱,只是悠悠的跟冰凌說道:「冰凌,記住了,活在世間,並不是單純如紙才是善良。看盡紅塵,望穿詭計,卻依舊保持本心才是真正的簡單。」
  
  「明白複雜,才能讓自己保持簡單。知道複雜並不等於就要複雜,因為太過簡單,很多時候,連自己最在意的人都保護不了,反倒會成為傷害自己親人的利刃。」
  
  柳瀾煙一字一字的輕輕說道,說不出來是沉重還是說教,只是那麼平靜的說著,不悲不喜。
  
  「小姐……」冰凌輕輕的喚著。
  
  「嗯?」柳瀾煙應著。
  
  「小姐以前怎麼了嗎?」冰凌突然的感覺到很心酸,不知道為什麼的心酸。
  
  明明柳瀾煙的語氣沒有任何的不妥,但是她就是感覺到那種無法克制的悲傷,從心底深處湧出來,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
  
  那種悲哀遍佈,讓她很是難受。
  
  「沒有,只是告訴你。想要活著就要強大,強大並不代表就要欺負弱小。世上萬事都是一體兩面,為善還是為惡都在一念之間。具體怎麼走,全看個人的心了。」
  
  柳瀾煙說完,自己倒先笑了起來:「有點囉嗦了。」
  
  「嗯,我明白了。」冰凌重重的點頭。
  
  柳瀾煙輕笑著:「好了,別想這麼多了,我就是隨便說說。」這種事情到底怎麼做還要看個人的心意,旁人說什麼都沒有用,「趕快去查清楚,隨時可以告訴我。」
  
  「好。」冰凌快速的應完,兩個人的聯絡中斷。
  
  柳瀾煙輕歎一聲,從桌邊起身,走到了床邊,躺了下去,良久伸出一隻手來,將被子抓了過來,把自己緊緊的裹在了被子裡。
  
  她在擔心,妖神亥時到底怎麼了?
  
  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妖神這個傢伙真的是個大笨蛋,應該有事情在他身上發生了吧。
  
  為了不讓她知道,還非要逞強的陪著她一路慢慢的走回來,就是不想讓她懷疑吧?
  
  既然如此,她也只好配合,一路上為了很多明顯的疑點。
  
  要問出來疑點不讓妖神懷疑她知道了他的情況又要不露痕跡的盡快往回趕,讓他快要快點回到房間內休息。
  
  真是考驗她的演技,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處理好他自己的情況?
  
  另外一邊,彭臻將事情都吩咐下去,快速的回到了妖神的臥房。
  
  「尊主。」彭臻恭敬的行禮,仔細的觀察著妖神的情況,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事情都交代完了?」妖神隨口問道。
  
  「是。」彭臻恭敬的說著。
  
  妖神滿意的點頭,隨即臉色一變,一口鮮血猛的噴了出來,立刻打濕了雪白的衣衫,濺落在地面,在堅硬的地板上開出一朵朵鮮紅刺目的血色之花。
  
  剛才還精神飽滿神采奕奕的妖神,此時臉色灰白,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似的,萎頓下來。
  
  「尊主。」彭臻趕忙過去,一把扶住妖神。
  
  「我沒事。」妖神開始說話,也是氣若游絲,哪裡還有剛才那神勇的風采。
  
  短短的一會兒工夫,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彭臻扶著妖神坐到了床榻之上,將枕頭被子墊高,方便妖神斜躺在上面。
  
  「尊主,您根本就不該在亥時動用力量的。那個時刻是您最虛弱的時候,會反噬的。」彭臻心痛的說道。
  
  「你不是他的對手。」妖神慢慢的平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剛才胸口內氣血翻湧,那股力量在反噬,好不容易才壓住。
  
  與柳瀾煙一路走回來,看著她害羞的模樣,他差點模樣控制住反噬的力量,差點就要失控在他的面前露出異常來。
  
  幸好在她的面前忍住了。
  
  之所以讓彭臻先去吩咐無塵居的人,就是為了不讓她知道他的情況,若是彭臻不先處理柳鑫雅的事情,而是去查看他,那麼絕對會被柳瀾煙發現的。
  
  他、不想讓她擔心。
  
  「可是,柳姑娘的實力很強,完全可以對付那個人。」彭臻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妖神要冒險自己出手。
  
  「彭臻,你的修為還不夠啊。你以為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嗎?」妖神輕輕的說著意味深長的話,唇邊勾起了若有若無飄渺的笑容。
  
  那笑容是那麼的虛弱夢幻,好像是水中花,一碰即碎。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5:37

  第七十八章 都在改變
  
  「尊主……」彭臻疑惑的輕問,剛才的情況,他怎麼看都是柳瀾煙略高一籌,不過……
  
  彭臻想到了後來「柳鑫雅」言語的攻擊,他有點明白尊主的意思了。
  
  「柳姑娘修煉的是光明力量,所以對於心境的把握是最重要的。那個『柳鑫雅』一直不停的用言語來刺激柳姑娘,柳姑娘的心神多少還是受到點影響吧。」
  
  彭臻自認為這話已經說的很是客氣了。
  
  其實在他看來,剛才柳瀾煙身體發顫的幅度已經瞞不了任何人,顯然,她是受到了「柳鑫雅」的挑唆。
  
  心境受到影響,實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當時,他擔心的不是他們可能會戰敗,或者是出現傷亡。
  
  他心裡不舒服,難受的是,為什麼柳瀾煙不信任尊主?
  
  尊主對她那麼好,甚至恨不得把心挖給她,他怎麼可以隨便的聽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被擾亂了心境?
  
  心境被擾亂,就是等於懷疑尊主。
  
  懷疑尊主所做的一切都是相信尊主真的如「柳鑫雅」所說的那樣利用她。
  
  她怎麼可以懷疑尊主的目的?
  
  彭臻話裡沒有指責的意思,但是妖神還不明白彭臻話裡的意思嗎?
  
  彭臻對他的忠心,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
  
  至於彭臻這樣想柳瀾煙……
  
  「你怎麼知道瀾煙受到影響了?」妖神半靠著,輕輕的問道。
  
  現在的無力狀態會持續一段時間,過後就好了。
  
  彭臻心情複雜的瞅了一眼妖神,他不知道是尊主不想承認還是怎麼著,那麼明顯的事情擺在那裡了,尊主會沒有看到嗎?
  
  「尊主,您好好休息吧。」最後,彭臻選擇了閉口不談。
  
  這件事情尊主心裡也是有數的吧,只不過,不想承認或者是不願意面對。
  
  既然如此,他又在旁邊說什麼呢?
  
  只要尊主喜歡就好了。
  
  彭臻的回答惹得妖神笑了起來,因為身體乏力,那笑容也是淺淺的,但是,確實是笑了。
  
  「彭臻,瀾煙已經盡全力。」妖神慢慢的深呼吸一下,將體內翻騰的力量盡力的壓下去,這樣才方便他說話。
  
  彭臻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此時他該說什麼。
  
  既然尊主選擇騙自己,他又何必揭穿呢?
  
  只要尊主開心就行了。
  
  「瀾煙發抖並不是因為她的心境受到了影響,而是因為她在調動力量。」妖神知道彭臻怎麼想的,沒有去勸彭臻,只是慢慢的說著事實情況,「你難道沒有注意到身後湖面的波動?」
  
  妖神這麼一說,彭臻才仔細的回憶當時的情況,真的好像是聽到了湖水波動的聲音。
  
  那個時候他以為是太過安靜,所以才會聽到湖水的聲音,現在再想,好像真的是不一樣了。
  
  「那個時候我若是不出手,瀾煙必然會出手……只是……」妖神說到這裡頓了頓,不是說不下去,而是他的力量消耗太多,需要休息一下。
  
  彭臻仔細的回想著,回想著當時聽到湖面水流的聲響,那個時候不是正好「柳鑫雅」為了躲避尊主的攻擊,禍水東引撲向柳瀾煙的時候嗎?
  
  「你也看到了,瀾煙調用的是水之精,開始周圍有那麼大的湖水她不用,反倒去調用樹林裡的水之精……」妖神並沒有直接說明,說的太多,他的體力支撐不住。
  
  彭臻不是笨人,立刻明白過來,接口道:「柳姑娘的力量要是從湖水中調用水之精會給她帶來很大的負擔?」
  
  說完,彭臻琢磨了琢磨又覺得不太對勁:「尊主,從樹林裡調用水之精比在湖水中還困難嗎?」
  
  總的來說,湖水裡的水之精調用會更方便一些吧,畢竟是直接從水裡抽出水之精。
  
  從樹林裡調用的水之精,那是要從樹木、枝葉,空氣中提煉出來,怎麼看都是從湖裡更容易一些。
  
  彭臻問完了這個問題之後,自己也覺得不太對勁。
  
  要是那樣的話,柳瀾湮沒有必要如此費勁的捨近求遠。
  
  放著整整一湖水不去用,反倒費勁的去別的地方提煉,沒有哪個修煉的人會做這樣的蠢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按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就只有一個可能。
  
  「柳姑娘的力量她還沒有辦法完全控制。」彭臻驚呼出聲,第一句話說出來,後面的就更容易說了,「她要是從湖水中調用水之精,會失控?」
  
  「應該是……」妖神輕輕的說著,微微的喘息著,顯然他剛才使用力量時帶給他很大的負擔,「具體會怎樣我也不太清楚。」
  
  他只看到柳瀾煙在不停的發抖,那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心境被擾亂,而是因為她在調用的力量遠遠超過她身體的承受極限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為什麼要出手?
  
  若是完全交給柳瀾煙去面對,他相信,瀾煙絕對可以承受下來。
  
  魔界的所謂的墨色旋風,柳瀾煙也可以面對,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準備出手了,不然的話,身體不會顫抖得那麼厲害。
  
  他無法讓柳瀾煙出手的原因是,他承擔不起那個後果。
  
  他害怕,害怕柳瀾煙真的冒險出手之後,會出現可怕的後果,她會重傷,甚至會……死。
  
  他能感覺到柳瀾煙還沒有恢復記憶,但是,她對他的心意一直沒有變。
  
  若是有可能的話,柳瀾煙絕對不會讓他察覺到她無法承受那種力量。
  
  柳瀾煙的性子一直都是倔強的,絕對不會故意的示弱逼他出手。
  
  所以,那種顫抖絕對是她克制了又克制之後的結果。
  
  他無法想像,柳瀾煙已經拚命克制了還能抖成那個樣子,她當時所承受的力量有多恐怖。
  
  幸好他出手了,不然的話,後果、恐怕真的是他無法面對的。
  
  原來是這樣。
  
  彭臻暗中鬆了一口氣,看來柳瀾煙對尊主不是那麼的無動於衷,害得他一直提心吊膽的擔心尊主情意錯付。
  
  「尊主,您好好休息,後面的事情會安排妥當的。」彭臻心裡一直懸著的大石落地,就準備退出去,好讓尊主休息調息。
  
  「嗯。」妖神微弱的小幅度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吩咐道,「明日午後,告訴瀾煙,還要去修煉。」
  
  「修煉?」妖神的話真的是讓彭臻驚到了,今天晚上尊主都已經如此虛弱了,怎麼明天還要幫著柳瀾煙聚集天地靈氣修煉?
  
  尊主瘋了不成?
  
  身體不是這麼糟蹋的!
  
  一個念頭閃過彭臻的腦海,讓他將到了嘴邊的話全都生生嚥了回去,只是躬身行禮,應了一聲:「是。」
  
  說完之後,退了出去,將房門關好。
  
  離開了尊主的臥房,彭臻特意的的走過柳瀾煙的臥房門口,仔細的查探了一下,若是柳鑫雅還有什麼遺留的問題,他也好方便處理。
  
  轉了一圈之後,彭臻悄聲的離開,臥房之內,柳瀾煙整個縮在被子裡睡得正沉。
  
  這一晚,無塵居的主人以及柳瀾煙這兩個最最重要的人物反倒是睡得最沉的人。
  
  彭臻帶著無塵居的人,徹底的清除迷憂草,以及柳鑫雅留下的其他痕跡。
  
  至於如何查探,怎樣追蹤,這種事情彭臻很有經驗。
  
  讓柳鑫雅遁走,正好順著這條線索摸過去,他們可以查探到更多的東西。
  
  在夜色之下無塵居的報復計劃開始啟動,沒有人可以在無塵居內搗亂之後不付出代價的。
  
  若不是為了引出柳鑫雅後面的勢力來,柳鑫雅在進入無塵居,就等於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次日,妖神如常的起來,經過一晚的調息,他體內反噬的力量已經被壓下,再也沒有那種氣血翻騰的感覺,一切都恢復正常。
  
  至於柳瀾煙卻是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的起來,門口等著給她梳洗的丫鬟差點沒等睡著了。
  
  「小姐?」聽到屋內有動靜,門口守著的丫鬟不確定的喚了一聲。
  
  「嗯,進來吧。」柳瀾煙迷迷糊糊的沙啞聲音響起,門口的丫鬟立刻進入,正好看到柳瀾煙還抱著被子,睡眼惺忪的窩在床上,無精打采的看著她。
  
  「小姐是要梳洗還是再睡一會兒?」丫鬟詢問著,她怎麼看柳瀾煙都像是沒睡醒的樣子。
  
  「不了,還是起來吧。」柳瀾煙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又低聲的嘟噥了一句,「餓了,起來吃飯。」
  
  正捧著乾淨衣服的丫鬟手一抖,差點沒把衣服給扔到地上,敢情不是睡醒了,是餓醒了啊。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丫鬟服侍著柳瀾煙洗漱,又穿好了衣衫,隨後說道:「小姐現在用膳嗎?」
  
  「師父呢?」經過一番洗漱,剛才的瞌睡蟲已經被趕跑,柳瀾煙奇怪的問著。
  
  以前都是跟妖神一起吃飯的,他今天怎麼不在?
  
  「尊主去修煉了,尊主吩咐,等小姐用完午膳之後,便過去一起修煉。」丫鬟如實的回稟著。
  
  柳瀾煙點了點頭:「哦,知道了。吃飯。」
  
  「是。」丫鬟行禮之後下去傳膳,她自然也不會看到剛才柳瀾煙眼中一閃而過若有所思的光芒。
  
  午飯依舊很豐盛也是她所喜歡的菜色,只是沒有了妖神陪在旁邊,那佳餚的味道都遜色了好幾分,讓柳瀾煙食之無味。
  
  柳瀾煙撇了撇嘴,隨便的吃了一些就讓丫鬟撤了下去,收拾了一下之後,轉身去每天修煉的地方找妖神。
  
  在無塵居內,柳瀾煙是想去哪裡便去哪裡,沒有人敢阻攔她的腳步。
  
  當然,還是會有人在暗中注意柳瀾煙的,只是怕她有什麼危險罷了。
  
  到了林中小亭,盤坐在其中的妖神感應到她的到來,緩緩的睜開了雙目,凝視著她,慢慢的泛起一抹淺淡的笑容,笑容了絕美的眼眸。
  
  一身白衣勝雪,周圍充斥著濃郁的天地靈氣,煙雲氤氳,這樣風華傾城的笑容讓柳瀾煙一個失神,心臟重重的跳動了一下,臉頰染上了熟悉的熱度。
  
  在心裡低低的罵了一聲,該死的,長得這麼美做什麼?
  
  看得她心跳加速,真是可惡。
  
  還有,本來就長得夠妖孽了,幹什麼還沒事亂笑。
  
  過分!
  
  柳瀾煙在心裡不停的腹誹著,涼亭中的妖神卻是莫名其妙的看著柳瀾煙,看著她雙頰突然緋紅,看著她似嬌似嗔的眼神。
  
  妖神奇怪的眨眼,她這是怎麼了?
  
  神情怎麼這麼奇怪,讓他猜不透她的想法。
  
  妖神這麼想著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同時消失,陷入疑惑之中。
  
  看著剛才笑得那麼禍國殃民的人臉上露出「呆滯」的表情,柳瀾煙心裡舒服了,這樣才對嘛。
  
  一個大男人長得這麼幹什麼?
  
  害得她心跳加速,壞人!
  
  「師父,修煉嗎?」收起剛才古怪的心情,柳瀾煙笑瞇瞇的走了過去,往旁邊一坐。
  
  「嗯,修煉。」妖神遲疑的點了點頭,還在琢磨剛才柳瀾煙到底想什麼呢。
  
  不過,好像女人的心思真的不是很好猜。
  
  明明剛剛就是陰鬱的感覺現在突然的又怎麼開心,女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修煉。」柳瀾煙開心的說著,然後直接躺下準備睡覺。
  
  反正對她來說,這樣的修煉不過就是一個午睡的過程,從一開始修煉的時候,妖神就這麼給她制定的修煉計劃。
  
  讓天地靈氣來洗滌她的經脈,慢慢的梳理。
  
  妖神認為這是最好的方法,也不需要柳瀾煙多累。
  
  當然了,若是被其他的修煉者知道還有人這麼來修煉,絕對會立刻狂噴鮮血不止,痛心疾首的哀呼:「浪費、浪費啊!」
  
  誰會這樣的使用天地靈力,這樣哪裡是修煉,根本就是浪費,可恥的浪費。
  
  好在沒有人看到,更不會有人說,所以,柳瀾煙使用起來是那麼的心安理得。
  
  柳瀾煙躺在榻上,閉著眼眸,過了一會兒聽到妖神在輕輕的喚她的名字:「瀾煙……」
  
  「嗯?」迷迷糊糊剛要進入夢鄉的柳瀾煙不耐煩的應了一聲。
  
  「中午你沒吃多少東西,飯菜不合口味嗎?」誰會想到高高在上的妖界之神會關心一個人吃多少東西這種瑣碎的事情。
  
  「嗯。」柳瀾煙肯定的應著。
  
  「想吃什麼就吩咐他們做。」妖神皺起了眉頭,他真想不到,在他的地方竟然還會讓柳瀾煙餓肚子,吃不舒服。
  
  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發生?
  
  「差了下飯的菜。」柳瀾煙迷迷糊糊的說著,正在跟周公不停的拉扯,一邊抗拒著周公的召喚,一邊勉強回應著妖神的問題。
  
  「什麼菜?」妖神趕忙問道。
  
  難道說瀾煙的口味變了?
  
  就算是變了,他還不相信在他的無塵居內,竟然做不出來瀾煙喜歡吃的菜。
  
  「你。」柳瀾煙嘟噥了一句之後,不耐煩的翻個身進入夢鄉。
  
  他、好吵。
  
  想好好的睡個覺都不行。
  
  面朝裡,耳邊少了妖神的聒噪之後,柳瀾煙終於舒服的長出一口氣,與周公快樂的下棋去也。
  
  妖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愣愣的出神,瞅著柳瀾煙的背影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她話裡的意思。
  
  意思明白過來之後,唇角揚了起來,越來笑容越大,最後扯出了一個跟他身份完全不相符的近乎有點「癡傻」的笑容。
  
  瀾煙的意思是不是因為他沒有陪她吃飯,所以她才吃的少了?
  
  沒有他陪在身邊,她連飯都吃不舒服了嗎?
  
  這是不是就是在向他暗示,以後她想讓他一直陪著吃飯?
  
  嗯,好像不是暗示,完全是明示。
  
  越想,妖神心裡越美,看著柳瀾煙那叫一個激動。
  
  然後,妖神做了一件很傻很傻的事情,眼神**的一直凝視著柳瀾煙,半個時辰愣是沒有移動分毫。
  
  等到彭臻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麼詭異的一副畫面,嚇得他用力的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驚悚的畫面依舊沒有消失。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尊主笑得這麼的詭異?
  
  「尊主。」彭臻深深的呼吸,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壯著膽子喚了一聲。
  
  妖神收起了笑容,又恢復成那個高高在上的妖界之神,問道:「安排下去了?」
  
  「都安排妥當了,不久之後就會有消息。」彭臻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才是尊主的本來樣子嘛,剛才那個太驚悚了,嚇人呢。
  
  看了一眼在涼亭中睡得比往日還要沉的柳瀾煙,彭臻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敵視,反倒有著如釋重負的輕鬆。
  
  「你觀察過了?」妖神掃了一眼就明白彭臻做了什麼,彭臻對他忠心是絕對忠心,對於其他的問題,哪怕是一點點不安定的因素,他都會想方設法的弄清楚。
  
  「是。」彭臻知道這種事情瞞不住妖神,所以老實的回答,「昨晚去柳姑娘臥房附近,柳姑娘沒有察覺出來。」
  
  說著,彭臻又看了看沉睡的柳瀾煙,任誰都看得出來,此時的柳瀾煙睡得有多沉。
  
  一個修煉者,在天地靈氣充裕的地方修煉很容易就會進入到修煉狀態。
  
  同樣的,當這個修煉者受傷了,就更容易融入到天地靈氣的環境中,那是一種身體的本能,不是人為可以掌控的。
  
  現在看著柳瀾煙睡得這麼沉,顯然是昨天晚上的情況已經給柳瀾煙帶來不小的傷害,不然的話,她不會察覺不到他的到來。
  
  以往,柳瀾煙就是再怎麼睡,他一出現的時候,她都是有感應的,會從吸收天地靈氣的修煉狀態退出來。
  
  這次,看來是真的傷勢太重了,他來了,柳瀾煙竟然都沒有反應。
  
  「你不怕她是裝的?」妖神半開玩笑的問道。
  
  彭臻搖了搖頭:「我相信尊主。」
  
  他相信尊主看人的眼光,所以,他也就相信柳瀾煙。
  
  妖神笑了笑,對彭臻擺擺手,彭臻明白的離開。
  
  妖神看著沉睡的柳瀾煙,收斂的眸中的笑意,伸手,輕輕的拉起柳瀾煙的衣袖。
  
  無塵居提供的衣服料子很好,輕又軟,所以,被這樣輕輕的拉起來,熟睡中的柳瀾煙根本就沒有半分感覺。
  
  看著衣袖慢慢的上拉,露出了白皙皓腕,順著瑩白的肌膚看過去,直直到手肘的位置,妖神的眸色陡然的一沉。
  
  預想當中已經知道會是怎樣的情況,但是當他真的看到柳瀾煙的手肘之上,一道道血管,一條條青筋如此清晰可見的時候,他心裡還是忍不住猛烈的收縮了一下。
  
  心臟好像被密密的細針紮了一下,那種密集的痛讓他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輕輕的將柳瀾煙的衣袖放下。
  
  往後挪了一點,這才將剛才一直憋著的那口氣輕輕的吐了出來。
  
  胸口的悶氣吐了出來,心裡才算舒服一點。
  
  只是,眼前一直晃蕩著剛才所見的一幕。
  
  柳瀾煙的皮膚白得像是要透明一般,那血脈看得清清楚楚。
  
  這還是休息了一晚的結果,若是昨天晚上他看的話,情況應該比這個還要嚴重。
  
  果然,光明的力量並不是這麼好修煉的。
  
  幸好,昨晚他出手了,若是他不出手的話,柳瀾煙最後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她不是一個不謹慎的人,應該是想盡辦法要把痕跡弄掉的吧。
  
  只是,依舊沒有辦法弄下去,看來……昨天晚上,她比他還不好過。
  
  妖的體質……修煉光明力量……完全相悖的東西,唉……
  
  妖神若有所思的凝視著柳瀾煙,隨後笑了出來,只是那笑意一點開心的成分都沒有,反倒是苦澀偏多。
  
  「瀾煙,你想不到如今的我會去查看吧?若是以前,我必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妖神微微的仰頭,閉上了雙目,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之中。
  
  若是以前的話,柳瀾煙不說,他絕對不會自己查看。想必柳瀾煙就是還這麼認為的,才會這麼放心大膽的在他身邊安然入睡吧。
  
  可是,瀾煙……幾千年的時光過去了,我變了。
  
  一些東西,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查。
  
  因為我再也不想重蹈覆轍。
  
  已經明白柳瀾煙的情況,妖神心中有了他的打算,他可沒有想過要告訴柳瀾煙,他知道她的情況了。
  
  下午柳瀾煙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晚上妖神陪著她吃晚飯,果然還是身邊有個人,她的胃口會更好。
  
  飯剛剛吃完,丫鬟進來雙手奉上一封書信。
  
  妖神接過,打開,眉頭微微一皺。
  
  「柳家怎麼了?」柳瀾煙一邊吃著飯後小點心,一邊漫不經心的問著。
  
  「你倒是一猜即中。」妖神笑著將書信交到柳瀾煙的手上,柳瀾煙接過來隨意的掃了兩眼,不太上心的一笑,不置可否的放到了一旁。
  
  「柳家人一向都是喜歡靠別人的勢力,自己才不會努力。」柳瀾煙中肯的評價著。
  
  柳晉利能成為大長老,還不是借助了她父親的關係?
  
  千方百計的攀上余靳爍也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地位。
  
  現在柳鑫雅是魔界戰將的夫人,柳晉利更得重視柳鑫雅了。
  
  柳鑫雅剛剛在這邊出事,那邊柳家就送來了書信,說什麼怕柳鑫雅打擾尊主清修,讓柳鑫雅回去,又說什麼柳晉利思念她,讓她與柳鑫雅一起回家看看。
  
  真是好笑。
  
  就算是想要設計妖神,也不用設計一個這麼白癡的方法吧。
  
  「看來柳鑫雅還沒有死。」柳瀾煙再也不去看那無關緊要的書信,而是跟妖神說著,「柳鑫雅若是真的死了,那邊的人應該不僅僅是這樣的利用柳家。」
  
  她很奇怪,最後附身到柳鑫雅身上的到底是什麼人物。
  
  她可以很確定,那幾擊,就憑柳鑫雅的力量,絕對抗不下來,必死無疑。
  
  偏偏,按照如此的情況發展,柳鑫雅並沒有死,這就讓她不得不懷疑了。
  
  要對付妖神的到底是什麼勢力,想要做什麼。
  
  「嗯,柳鑫蓉畢竟是余靳爍的王妃,要是柳鑫雅死了,他們會利用余靳爍這個勢力,不會只是柳家。」妖神很是同意柳瀾煙的分析。
  
  「你的意思是什麼?」妖神詢問著柳瀾煙的意見。
  
  反正柳瀾煙早就知道她的裝傻,他早就看出來了,只不過大家是一直沒有揭穿罷了。
  
  經過了昨天晚上,等於是把那層窗戶紙給捅破,柳瀾煙自然也不會再裝,沒有意思了。
  
  「既然柳家邀請我們,我們總要去的。不去顯得我們心虛似的。」柳瀾煙一點都不擔心柳府的人。
  
  柳府能有誰?
  
  柳晉利還是柳鑫蓉?
  
  這父女兩個人都是只看利益的,要說他們沒有腦子,還真的是有點冤枉他們了,他們是知道怎樣設計人。
  
  很可惜,他們所謂的設計還是太低級了一些。
  
  至少比起柳鑫雅來,他們還差得遠。
  
  現在柳鑫雅跟她找不痛快,她就陪著柳鑫雅玩一玩,看看能耍什麼花招。
  
  「明日過去?」妖神對柳府之行沒有什麼表示,反正在妖界,誰又能翻了天?
  
  柳瀾煙打量的目光在妖神的身上轉了兩圈之後,才點頭同意:「嗯,好啊。」
  
  知道柳瀾煙在懷疑他的身體情況,妖神就是不點破,順著說道:「那今晚早些休息,明日去柳府。」
  
  「好。」柳瀾煙點頭,又跟妖神隨意的說了幾句之後,妖神離開,柳瀾煙洗漱完畢,坐到床榻之上,開始聯繫冰凌。
  
  「小姐?」冰凌十分意外的問道,不是昨天才聯繫過,怎麼今天又聯繫,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難道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冰凌收起了往日的頑皮,緊張的問著。
  
  「查得怎麼樣了?有消息嗎?」柳瀾煙的問題一出口,冰凌差點沒吐血。
  
  忍不住翻個白眼,重重的喘息,努力的深呼吸幾次,冰凌才保持住自己沒有咆哮出來:「小姐,才不到一天的時間,能查出來什麼?」
  
  就算是要查東西,也要給她點時間啊。
  
  「沒有消息嗎?」柳瀾煙問著,話裡有些失落。
  
  「小姐,到底怎麼了?」冰凌也察覺到事情似乎不太對勁,緊張的問著。
  
  難道出了什麼變故?
  
  「沒事,你繼續讓他們查,要快。」柳瀾煙吩咐著,隨即又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一定要小心,對方不簡單。」
  
  「知道了,小姐。」冰凌有太多的疑問沒有弄清楚,但是這個時候她又不好問出口,若是可以說的話,小姐一定早就告訴她了。
  
  既然沒說,她也沒有必要去問,聽小姐的吩咐總是沒錯的。
  
  跟冰凌說完,柳瀾煙哪裡還有心思睡覺,輾轉反側的躺在床上。
  
  柳鑫雅昨天晚上才敗走,難道那個人就不需要療傷嗎?
  
  柳鑫雅受的傷可比他們重多了,就算是後來那個附身到柳鑫雅身上的傢伙也受傷了。
  
  他們還有那個精力繼續做後面的事情嗎?
  
  柳家發出書信讓他們回去,絕對不僅僅是回去這麼簡單。
  
  必然有他們的佈局,只是回去探親,沒有必要非在這個節骨眼,更沒有必要鼓起這麼大的勇氣來給無塵居送書信。
  
  想來,柳鑫雅或者是她背後的人在柳府布下了一局,張開了大網等著他們入局。
  
  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時間,竟然就有這樣的後招,是提前準備好了,還是後面順勢而布的局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無論是哪種都讓柳瀾煙心生警惕。
  
  要是後面順勢而布的局,她只是驚歎他們背後隱藏的力量之強大,勢力之恐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反應,還想到了一個對付妖神的方法,太不簡單。
  
  其實,她更怕的是第一種,提前已經準備好的。
  
  提前是什麼意思?
  
  就是知道柳鑫雅會敗走,妖神在亥時還可以使用力量。
  
  昨晚已經跟冰凌分析過其中的種種厲害關係,若是柳鑫雅以及她背後的人提前將後面的局布下,也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已經不怕與妖神面對面的為敵。
  
  甚至更準確的一點說,他們的力量足夠橫掃其他對妖神虎視眈眈的勢力。
  
  這樣想來,讓她怎麼能不緊張。
  
  她要好好的想一想,明天在柳府會發生什麼,會怎樣。
  
  就在柳瀾煙輾轉反側的時候,身體動作陡然一僵,呼吸一頓,半晌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吸氣、呼氣……
  
  柳瀾煙按著自己的心口,黛眉微皺,低斥一聲:「不要在這個時候搗亂。」
  
  說完,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讓柳瀾煙眉頭愈發的擰緊。
  
  柳瀾煙輕哼一聲,眸中閃過一抹狠色,猛的將身體躺平。
  
  從她心頭快速的湧出一抹瑩瑩的光芒,迅速的遊走遍她全身,所過之處,經脈被衝擊得一陣陣的發顫、擴張再劇烈的收縮。
  
  很快的,柳瀾煙全身都被這瑩瑩光芒籠罩,與其說是籠罩還不如說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
  
  若是往日,柳瀾煙也許會等著這股力量過去,但是,明日要回柳府還不知道柳鑫雅以及她背後的人有什麼舉動,她怎麼可能慢慢的等這力量自己消散?
  
  「本來還想忽略你的,既然你自己忍不住了,就先解決吧。」柳瀾煙慢慢的說著,唇邊泛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那笑意讓人一見,就算是世上最冷血的劊子手都要打個寒戰,快速躲避。
  
  那個笑容真是太冷太陰森了。
  
  誰會想到昨天晚上還聖潔如神女的柳瀾煙會露出這樣如地獄修羅一般的恐怖笑容?
  
  根本就沒有看到柳瀾煙怎麼做,就感覺到那股遍佈她全身的螢光一頓,好像是流淌的水流被突然的凍住似的。
  
  光芒忽明忽暗,好像是在與什麼東西抗爭。
  
  從柳瀾煙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她的情況,面部表情變都沒有變過,只是唇邊掛著那令人膽寒的笑容。
  
  若說是在抵抗力量,至少身體應該本能的有肌肉緊繃的感覺,這是作為一個正常人最基本的反應不是嗎?
  
  偏偏,怎麼看,怎麼覺得柳瀾煙是全身放鬆的,放鬆到好像入睡了一般,彷彿那忽明忽暗的光芒並不是存在她的身上,她只是一個旁觀者似的。
  
  光芒忽明忽暗,從開始的緩慢變換,到後來明暗的變化越來越快,顯然是對抗進行到了激烈的程度。
  
  一點紅,滲入淡淡的光芒之中,令光芒暗了暗,隨即光芒大亮,它並不甘心被壓制。
  
  隨後,更多的紅色出現,絲絲縷縷的將光芒纏住,織成了密集的網,將光芒重重網住。
  
  慢慢的收縮,迎來光芒的抵抗,紅色的網依舊收縮,緩慢卻堅定。
  
  慢慢的、慢慢的,用一種慢到快要讓人發瘋的速度收縮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刻鐘、半個時辰還是一個時辰……
  
  終於,那瑩瑩光芒全都被壓制回去,同時那紅色的光線的網也消失不見。
  
  房間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只有一盞燭光間或發出辟啪的聲響,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讓人感覺不到柳瀾煙的存在,好像她已經消失了一樣。
  
  又過了一小會兒,床上的柳瀾煙才動了一下,從床榻上慢慢的坐起身來,低低的譏笑一聲:「早就告訴你不要亂動,還不聽話,以為我會被你控制嗎?真是笑話。」
  
  說著,起身走向旁邊的衣櫃。
  
  隨著柳瀾煙的走動,終於走到了燭光之下,朦朧的燭光之下一片鮮紅。
  
  並不是柳瀾煙穿了一身紅色的衣服,而是她的中衣全都被鮮血染紅,很均勻的染紅,絕對沒有深一塊兒淺一塊兒的感覺。
  
  那鮮紅的血衣在燭光下是那麼的刺目驚心。
  
  柳瀾煙伸手,打開了櫃子門,從裡面拿出一件寬鬆的長袍,手臂一揚,長袍立刻飛揚而起。
  
  當長袍落下的時候,她身上的血紅中衣已經化為灰燼,直接消失。
  
  血紅中衣消失的同時,長袍正好落下,裹住了她的身體。
  
  柳瀾煙低頭看了眼地上殘留的一點點血衣化成的灰塵,不屑的一笑,轉身走回了床邊。
  
  隨著柳瀾煙離開的腳步,一股暗風掃過,就連那點灰塵都消失不見,血紅中衣就這麼憑空消失,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從旁邊的小櫃子中取出床單,伸手一扯床榻上染了點點鮮紅的床單,隨手一揚,一股力量注入其中,那帶血床單的命運與剛才的中衣一樣。
  
  將床鋪好,柳瀾煙走到桌邊,灌了整整一壺的水,直到最後一滴水喝乾,這才心滿意足的歎息一聲,回到床上,一頭躺了下去,疲憊的進入夢鄉。
  
  臉上掛著滿意又放鬆的笑容,心滿意足的入眠。
  
  柳瀾煙是睡著了,她哪裡知道另外一個房間內,妖神臉色慘白的盯著面前的景象。
  
  安靜的景象正是柳瀾煙酣然入睡的容顏,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卻讓妖神身體情不自禁的在發抖。
  
  剛才的一幕一幕,他全看在了眼裡,下午在涼亭見到柳瀾煙身上異常的時候,他就想著要觀察一下,萬一她要是需要他幫忙,也好及時趕到。
  
  哪裡想到讓他見到了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
  
  開始出現的紅是什麼?
  
  那根本就是柳瀾煙的血,他眼睜睜的看著鮮血順著汗毛淌出一點點的匯聚成線,與光芒在抗爭。
  
  為什麼能將中衣染得如此均勻,那是因為全身上下都在滲出鮮血。
  
  看著那一片血紅,他的心都在跟著淌血。
  
  雙眼一陣陣的酸澀,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湧出。
  
  他無法想像,柳瀾煙到底是用怎樣的意志力完成的這場對抗。
  
  他自然明白,那光芒是柳瀾煙修煉的光明力量,但是一個妖的身體又怎麼能承受住光明的力量呢?
  
  光明力量的反抗幾乎是它的本能,它要成為柳瀾煙的主宰要洗滌這妖的身體。
  
  這樣的對抗絲毫不必他反噬的力量輕。
  
  這還是柳瀾煙並沒有使用超出她身體的光明力量就又如此大的反應,那天晚上,柳瀾煙要是使用了會怎麼樣?
  
  他不敢想像,也無法想像。
  
  他只知道,那種全身放鬆的對抗光明力量,並不像他觀看這麼輕鬆,那是怎樣的意志力才可以遏制住身體本能的緊繃?
  
  「瀾煙,幾千年過去了,原來變的人不僅僅是我。你也變了……變得讓我……更心疼……」
  
  妖神輕輕的說著,那聲音好像是低低的飲泣,聽得令人心酸難忍,好似困獸哀鳴……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6:02

  第七十九章 誰設計誰
  
  感覺到唇邊有一股腥甜湧出,知道自己心情的激動起伏,牽扯到了內臟傷勢,才剛剛過了亥時,他不應該如此激動的。
  
  只是,看到了那一幕之後,讓他怎麼能不激動?
  
  想想柳瀾煙以前的模樣再看看她現在的處境真是讓他痛不欲生。
  
  耳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妖神立刻收斂心神,手指一彈,眼前的景象立刻消散。
  
  彭臻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妖神唇邊的那縷鮮紅,驚呼一聲:「尊主,您的傷勢……」
  
  還沒有好嗎?
  
  以往,亥時尊主只是虛弱而已,怎麼會吐血?
  
  難道說昨天晚上造成的傷勢很沉重,依舊沒有痊癒?
  
  「無妨。」妖神隨意的說道,臉上剛才激動的神情早已平復下來,又恢復成古井無波的模樣,「只是淤血罷了。」
  
  「柳府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只不過余靳爍那裡曾經神神秘秘的進出過。」彭臻將打聽到的情況,一一的說給妖神聽。
  
  妖神聽完,淡淡的笑了起來:「余靳爍竟然也開始跟柳晉利聯合起來了?」
  
  「最近跟柳晉利走動頗為頻繁。」彭臻皺眉說道。
  
  按理說,余靳爍妖界王爺的身份,根本就沒有不要跟一個長老走動如此頻繁,更何況,從一開始,余靳爍就看不上柳晉利他們。
  
  跟柳鑫蓉聯姻也不過是為了借助一下大長老的名頭,還有當時的情況所迫,做出的權宜之計罷了。
  
  偏偏他在與柳鑫蓉的成婚之後,與柳晉利走動頻繁,要說反常還真是反常。但是,余靳爍也有正當的理由,兩家是親戚,多走動走動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余靳爍等不及了。」妖神瞭然的笑道。
  
  彭臻微微一愣,隨即想都了什麼,臉色陡然一變,遲疑的問道:「尊主的意思是……」頓了頓,小聲的推測,「余靳爍想取而代之?」
  
  「嗯。」妖神很肯定的點頭,哂笑著,「無需驚訝,余靳爍早就想坐上妖主的位置了。」
  
  「太過張揚,妖主恐怕早有防範。」彭臻知道余靳爍從一開始就有想法,不過,余靳爍太張揚了,妖主早就應該明白他的心思。
  
  有哪個王爺會處處的與自己對著幹?
  
  余靳爍就是張揚,在妖主的面前肆意張揚,就差把「我要造反」這四個字刻在臉上了。
  
  他要是真想造反,難道就不知道收斂一些嗎?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妖神輕笑著,「到底是將真的猜到了,還是只看到假象就看妖主與余靳爍誰的功力更高一籌了。」
  
  「明日的事情你去準備,別讓瀾煙傷到。」妖神隨口吩咐著,彭臻明白,這是尊主想要休息了,應了一聲之後,退了出去。
  
  離開妖神的臥房,彭臻還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尊主對柳瀾煙真是特別,處處都想著她。
  
  還不是那種做作的特意的去想,而是完全處於本能的關心。
  
  看來,尊主的秘密真多,不知道柳瀾煙是不是也明白尊主的這份心意呢?
  
  千萬、千萬不要讓尊主受到傷害才是啊。
  
  彭臻揣著怎樣的想法離開,妖神並沒有去探究,他的腦海中依舊閃現的是剛才他見到的情景。
  
  瀾煙、瀾煙的情況……
  
  妖神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留下淡淡的陰影,好似淡淡的墨汁暈染開來,極淡極淡……
  
  他要盡快想個方法,怎麼把光明力量跟柳瀾煙的身體屬性相衝突的問題給解決了。
  
  伸出食指,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頭痛啊。
  
  躺在床上的妖神,哪裡還有心思去睡覺,一晚上腦海中都在思來想去琢磨著怎麼找辦法將那種相沖的力量給平和壓制下去。
  
  次日,出來吃早飯的柳瀾煙還是妖神,都是神采奕奕,彷彿昨天晚上折騰的是另有其人一般,反正沒有辦法從他們兩個人身上找出半點痕跡來。
  
  無論是柳瀾煙還是妖神都是精神飽滿的模樣,好像是一夜好夢。
  
  誰又能想到在昨晚兩個人經歷了怎樣的痛苦煎熬?
  
  在飯桌上有說有笑,吃得分外開心,誰都沒有把要去柳府的事情當成什麼大事,恐怕連個出遊都算不上。
  
  有危險?
  
  有陷阱?
  
  有就有唄,難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還怕什麼危險不成?
  
  吃完了早飯,坐上彭臻早就準備好的馬車,直奔柳府而去。
  
  無塵居的馬車腳程很快,到晌午時分已經到了柳府外。
  
  得到消息的柳晉利早早的就在府門前迎接,見到了妖神趕忙恭敬的行禮,客套一番之後,將妖神與柳瀾煙讓進了府中。
  
  自然,主位是妖神的,妖神旁邊是柳瀾煙,就連柳晉利這個府中主人都賠了坐在一旁。
  
  陪坐在一旁,柳晉利可是一點都沒有尷尬難受的感覺,在妖神面前還能有個座位已經是很榮幸的事情,他有什麼好爭的?
  
  奉上香茗之後,柳晉利客氣的問道:「尊主大人,小女柳鑫雅怎麼沒有跟著一起來?」
  
  「柳鑫雅?」妖神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似乎在記憶中搜索了一番才記起這個人是誰,「彭臻,她怎麼沒來?」
  
  妖神隨意的詢問著,站在妖神身後的彭臻立刻彎腰,躬身,恭敬的回答著:「回尊主,她早就離開了。」
  
  「嗯。」聽完彭臻的回答,妖神就閉口不談了。
  
  意思很明顯,這麼大的聲音,柳晉利應該是聽到了吧,他還沒有那個義務去給柳晉利重複話。
  
  聽妖神他們這麼一說,柳晉利微微一愣,想了一肚子的話,愣是不知道怎麼往下接。
  
  他計劃的不是這樣啊。
  
  至少他問的時候,妖神會給他一個說法。
  
  妖神不是挺寵著柳瀾煙嗎?怎麼這樣對他?
  
  柳晉利在那裡百思不得其解,其實他只不過是想法走入了一條死胡同。
  
  他若是去問妖神,得到的無非就是一個回答,寵著柳瀾煙跟他柳晉利有什麼關係?
  
  誰規定他寵著柳瀾煙就要給柳晉利面子?
  
  柳晉利又不是柳瀾煙的什麼人,以前還那麼的苛待她,沒直接動手殺了他,他就該去燒高香慶幸了,還想要求特別待遇?
  
  真是腦子有問題。
  
  正在柳晉利不知所措的時候,家丁立刻前來稟報,王爺王妃到。
  
  一聽到這個,柳晉利就跟見到了救星似的,趕忙的迎了出去,親自把余靳爍迎了進來,一邊往裡走一邊笑著說道:「你們回來的真是巧,尊主大人剛剛才到。」
  
  「尊主。」余靳爍就算是再對妖神不服氣,該有的禮儀他也不能忘,行禮之後,坐到了一旁。
  
  柳鑫蓉倒是一改往日囂張的氣焰,不知道是嫁為人婦之後變得沉穩了,還是余靳爍特意的交代了什麼,才沒有過多的出聲。
  
  柳瀾煙好奇的目光在柳鑫蓉的身上轉了一圈,很明顯的看到柳鑫蓉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最讓柳瀾煙驚奇的是,柳鑫蓉身體動了動,隨後又坐正,好像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似的。
  
  柳鑫蓉竟然能忍住不發作?
  
  這絕對不是柳鑫蓉的作風啊。
  
  平日裡就算沒有惹到柳鑫蓉,她都會想辦法找茬兒的,今兒個是怎麼了?
  
  柳瀾煙的目光在柳鑫蓉的身上轉了一圈之後,轉到了余靳爍的身上,看來這個妖界的王爺確實很不簡單啊。
  
  連柳鑫蓉都管住了,還沒有找柳晉利去訴苦哭訴……
  
  柳瀾煙快速的看過了柳鑫蓉和余靳爍之後,微微的垂下了頭,繼續扮演她怯懦的傻女模樣。
  
  腦中卻是對余靳爍有更多的認識。
  
  平日裡表現張狂的模樣,這個真的是余靳爍的本意還是他故意為之呢?
  
  這件事情看來是有待商榷啊。
  
  余靳爍他們進門之後並沒有立刻的提起柳鑫雅而是先寒暄了一番,隨意的寒暄,說了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什麼父親身體是否康健啊,什麼余靳爍最近的事務是否繁忙啊等等這些沒有營養的東西。
  
  柳瀾煙坐在妖神的旁邊玩著最近衣服上面的花飾,反正她是傻子,聽不懂那麼高深的話題。
  
  至於妖神,那種一個姿勢可以坐上好幾天,臉上的笑容可以維持幾年不變的傢伙,別說是在他面前談論家長裡短了,就算是直接上演少兒不宜的畫面,他都不會動下眉毛。
  
  彭臻那更不用說,但凡到了外面,他絕對是百分百最盡責的護衛,面癱型的。
  
  余靳爍與柳晉利兩個人「相談甚歡」,柳鑫蓉時不時的還會附和兩聲,只不過,讓他們最在意的主角都沒有反應,他們這樣的表演真的是有點跳樑小丑的感覺。
  
  很……滑稽!
  
  說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
  
  可以想像一下,偌大的接待客人的大廳裡,齊刷刷的坐著好幾個人,然後就兩個人在那裡假裝熱絡的高談闊論。
  
  當然,不是說兩個人不可以在大廳裡說話,問題是主位上坐著妖神這個高高在上的人物,那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上位者氣勢,無形之中就將大廳的氣氛弄得很壓抑。
  
  好吧,說個不太恰當的比喻。
  
  有誰會在肅穆的葬禮上高談闊論?
  
  現在柳晉利和余靳爍就有這種詭異的感覺,本來想隨便說點話題讓妖神或者是柳瀾煙忍不住插嘴什麼的,但是,他們說不下去了。
  
  在妖神那無形的氣勢下,愣是無法繼續下去。
  
  於是,余靳爍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余靳爍都不說了,柳晉利更無法一個人去演獨角戲,乾咳一聲詢問著:「先用午膳吧。」
  
  「如此也好。」余靳爍立刻藉著這個台階就下來。
  
  「瀾煙,你想要吃什麼?」難得的柳晉利竟然會主動關心柳瀾煙的口味,不過,住在一起那麼多年,竟然連自己家人的口味都不知道……真是一個不能深究的問題啊。
  
  「我不餓……」柳瀾煙聽到自己被點名,這才從自己的世界回過神來,茫然的抬頭,下意識的直白回答著。
  
  一句話,弄得柳晉利臉色啪嗒一下就沉了下來,什麼意思?
  
  他都主動問她想吃什麼了?
  
  她還在這裡拿喬?
  
  真以為得到了妖神的疼愛就一步登天了?
  
  可以不把他放在眼裡?
  
  心裡這麼想歸想,不過,妖神在上面坐著,柳晉利也不敢表現得太過分,只是努力的擠出笑容勸說著柳瀾煙:「瀾煙,都晌午了,哪有不吃飯的?」
  
  「你看,你難得回來一趟,你鑫蓉姐姐還有你姐夫都特意的趕回來看你,你總不能不讓大家吃飯吧?」柳晉利表面是在勸著,其實早就牙齒緊咬。
  
  要不是妖神在這裡坐著,他早一巴掌拍過去了。
  
  柳瀾煙以為她是什麼東西?
  
  給臉不要臉。
  
  「而且為了你回來,我可是特意的吩咐廚房,讓他們用最上等的食材,精心準備的菜餚。」柳晉利特意的吐出了一下他精心的準備,表面上是為了迎接柳瀾煙,實際上還是為了迎合巴結妖神。
  
  誰不知道,妖神現在最疼愛的就是柳瀾煙,把柳瀾煙哄好了,妖神也開心。
  
  要不是有妖神在她背後撐腰,就柳瀾煙,配得到這樣的待遇嗎?
  
  「你們吃好了,我不餓啊。」彷彿是感覺到柳晉利話裡的不善,柳瀾煙往妖神身邊瑟縮了縮,尋求安全感。
  
  這有一部分是做戲的成分給外人看,還有一部分,是柳瀾煙真的出於本能的在依靠妖神。
  
  柳瀾煙的這個本能的舉動,被妖神看在了眼中,以他的能力來說,自然是看得出來柳瀾煙不是完全在做戲。
  
  其中背後隱藏的意思讓妖神心情大好,唇邊的笑容不變,只是眸中蕩起了一抹溫暖的輕柔。
  
  柳瀾煙的回答讓柳晉利立刻黑臉,努力的告訴自己,要克制克制,不要在妖神面前失控冒火。
  
  「哪有中午不吃飯的,餓壞了身體怎麼辦?」柳晉利用自己最大的自制力來克制,說出盡量溫和的話,天知道,他除了自己的寶貝孩子之外,他哄過誰?
  
  「瀾煙吃過了。」妖神終於開口說話,算是為柳晉利解圍吧。
  
  「吃過了?」柳晉利腦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很白癡的追問了一句,「怎麼吃過了?」
  
  話一說完,他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問這個話幹什麼?不是在質疑妖神的話嗎?
  
  妖神淡淡的笑容,很平靜的說了一句:「外面的飯菜不合瀾煙的口味。」
  
  很平淡的一句話,沒有任何指責或是貶損的意思,卻讓柳晉利柳鑫蓉臉色驟然扭曲。
  
  是很正常的一句話,但是細細深究起來,是什麼意思?
  
  柳府的是粗茶淡飯嗎?
  
  還是上不了檯面的下等飯菜?
  
  藉著表達飯菜的意思,是不是間接的說,柳府配不上柳瀾煙,就連他們精心準備的菜餚都不配端到柳瀾煙的面前?
  
  「你們隨意,不用管瀾煙。」妖神大方的擺手,示意柳晉利他們隨便吃,他和柳瀾煙看著就可以。
  
  在來的路上,馬車裡早就準備好了吃食,保持著溫度,正好到柳府之前,柳瀾煙大吃了一頓。
  
  現在應該是一點都不餓,又怎麼會想去吃東西呢?
  
  就算是知道柳府有陷阱,妖神也絕對不會同意,因為這種小事就去耽誤柳瀾煙的午飯的。
  
  妖神的大方讓余靳爍都無語的望著他。
  
  妖神在上面坐著,他們幾個人在下面吃飯?
  
  這是什麼詭異場面?
  
  誰還能吃得下去?
  
  「沒事的,你們吃你們的,我在無塵居的時候,經常都是這樣。我吃飯,師父在旁邊看著。」柳瀾煙為了安慰柳晉利他們立刻出聲幫他們解圍。
  
  只不過,她一說完,柳晉利等人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彭臻不著痕跡的深呼吸一下,這才保持住他面癱的表情。
  
  對,沒錯,柳瀾煙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平時她吃飯的時候,尊主大多數都是在旁邊看著,其實柳瀾煙真的是很「厚道」了,沒說出來,更大多數的時候是她在吃,尊主在一旁伺候。
  
  「嗯,其實也不餓,午飯就先算了吧。」余靳爍不得不開口,餓肚子事小,要是真的在妖神面前吃下去,恐怕就不是餓肚子的問題了,很有可能會消化不良。
  
  再說了,他們這樣的修為,少吃一頓也不會怎麼樣。
  
  「哦,那好那好,天氣挺熱的,恐怕是有點影響食慾。來人,弄些冰鎮的酸梅湯過來。」柳晉利剛忙順坡下驢,吩咐著丫鬟。
  
  丫鬟匆匆忙忙的下去弄冰鎮酸梅湯,柳瀾煙無奈的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好像都秋天了吧,很熱嗎?
  
  果然柳家人的思維方式不太正常。
  
  一盞盞不合時宜的冰鎮酸梅湯擺到了眾人面前,誰都沒有去動,只是尷尬的望著。
  
  當然,尷尬的人中並不包括妖神與柳瀾煙,反正這種東西出來又不關他們的事情。
  
  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嗎?
  
  余靳爍看了柳晉利一眼,柳晉利微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對著他的心腹失了一個眼色,那個人立刻悄悄的溜出大廳。
  
  這一切都被彭臻看到了眼裡,卻是沒有半分表示。
  
  早就知道柳府的這趟會有陷阱,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以不變應萬變而已。
  
  「今日有幸見到尊主大人,真是秦銘的榮幸。」隨著朗朗的說話聲,一個魁梧的男子走進了大廳。
  
  利落的衣服罩在他魁梧的身上,依舊可以看出他那發達的肌肉,人長得稍微粗狂一些,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淡淡的煞氣,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久經沙場的戰將。
  
  手中不知道染上了多少的鮮血,淒厲的目光望過去,就給人一種被刀鋒掃過的銳利割痛感,整個人就像是沾了鮮血的大刀,鋒芒畢露的展現在世人面前。
  
  「魔界戰將秦銘見過尊主大人。」對於妖界之神,就算是秦銘這個魔界的戰將也要行跪拜大禮。
  
  妖神點頭示意,秦銘起身。
  
  與旁邊的眾人一一打過招呼之後,秦銘入座,現在柳府大廳內的形式很是怪異。
  
  裡面坐著有妖界之神,有妖界王爺,還有魔界赫赫有名的戰將,魔界與妖界雖說表面上有各種往來,甚至是各種聯姻關係。
  
  但是,誰都知道,在暗地裡,兩界之間一直都有暗流湧動。
  
  魔界的人個個都是瘋狂的修煉者,對天地靈氣的需求極大。
  
  而妖界,因為妖神的保護設下的屏障,所以妖界是除了仙界之外天地靈氣最充裕的地方。
  
  魔界的人要是妖界沒有想法那才真叫怪事了。
  
  「拙荊承蒙尊主大人招待,如今也該回來了。」秦銘直奔重點的問道。
  
  秦銘問完,並沒有等到妖神的回答,微微有些不耐煩的皺眉。
  
  他是知道妖神在妖界的地位,但是連個回答都不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回答秦銘的問題。
  
  柳晉利自然不會將這個話題接過去,他等的就是妖神的回答。
  
  「剛剛二叔已經知道了,二叔沒有跟你說嗎?」柳瀾煙歪著頭,天真的問著。
  
  這天真的話語差點沒讓柳晉利吐血。
  
  他剛剛才問完妖神柳鑫雅哪裡去了,彭臻的回答是早就離開,他有那個時間去轉告給秦銘嗎?
  
  但是,從柳瀾煙的嘴裡這麼一說出來,反倒有種感覺,好像他早就知道了,故意的不告訴秦銘似的。
  
  「瀾煙,不要亂說,我也是才剛剛知道。」柳晉利立刻的反駁著柳瀾煙。
  
  這裡的兩個女婿他是哪個都得罪不起。
  
  「那剛才姐夫問鑫雅姐姐幹什麼去了,二叔怎麼不告訴姐夫呢?」柳瀾煙奇怪的歪著頭,自言自語的說道,完全無視柳晉利突變的臉色。
  
  秦銘轉頭看了一眼柳晉利,如刀鋒一般的目光快速的掃過,讓柳晉利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不等秦銘追問,柳晉利立刻說道:「剛才尊主大人的意思是,鑫雅早就離開了無塵居。」
  
  「離開無塵居了?」秦銘詫異的轉頭,看向妖神,「一直沒有見到她回來,她去了哪裡?」
  
  「去了哪裡?」柳瀾煙代替妖神回答,這種層面的交流不是太侮辱妖神身份了嗎?
  
  他有必要跟一個魔界的戰將解釋嗎?
  
  別說是魔界的戰將了,就是魔界的帝王來了,妖神也沒有那個興趣去應酬。
  
  師父有事自然是弟子代其勞了,更何況她解釋這種東西也是很順手的。
  
  柳瀾煙的反問差點沒讓秦銘抓狂,這到底是誰問誰呢?
  
  「柳瀾煙,好像是我在問你們我的夫人去了哪裡。」秦銘沉下一張臉,跟柳瀾煙對話自然沒有必要跟與妖神對話似的那麼客氣。
  
  「我夫人去了你們的地方,突然的不回來,難道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說法嗎?」秦銘咄咄逼人的質問著柳瀾煙,大有她的回答,要是讓他不滿意,他可就不僅僅是問問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面對著秦銘的逼問,柳瀾煙不解的眨巴著眼睛,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問題:「鑫雅姐姐不是比我大嗎?」
  
  奇怪的問題惹得秦銘皺眉,煩躁的用手指搔了搔他的頭髮:「柳瀾煙,別說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問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他到這裡來有他的目的,哪有這麼多時間來浪費?
  
  柳瀾煙可不管秦銘到底是在意什麼,她只會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說,別人想要影響她,功力還不夠。
  
  「鑫雅姐姐都比我大,我都不用別人送回家,鑫雅姐姐還需要別人送回家嗎?」柳瀾煙無辜的問著秦銘。
  
  意思很明顯,等於是直接在問秦銘,柳鑫雅是三歲小孩子嗎?
  
  她要離開無塵居,難道他們還需要派一個人親自給她送回柳府或者是魔界嗎?
  
  「想不到無塵居的人辦事竟然如此不謹慎,讓客人隨隨便便的離開,也不管客人的安危。」秦銘冷哼一聲,直白的諷刺著。
  
  面對著這樣的諷刺,妖神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每天想要去無塵居的人很多呢。忙不過來啊。姐夫,你要支援點錢給我們請下人嗎?」柳瀾煙最擅長的是什麼?
  
  四兩撥千斤。
  
  「你……」秦銘突然發現,他跟柳瀾煙的對話根本就進行不下去。柳瀾煙的思維方式根本就不正常,本來他計劃著要利用柳鑫雅的下落問題,好好的算計一下妖神。
  
  沒有想到竟然被柳瀾煙三言兩語給堵得啞口無言。
  
  真是……讓他始料不及。
  
  「無塵居當然是沒有責任關心客人的下落,但是柳鑫雅畢竟是你的姐姐,柳瀾煙你就不注意一下自己姐姐的下落嗎?就這麼任由她下落不明,發生危險?」一旁的余靳爍意有所指的開口。
  
  很明確的點明,無塵居可以不在意一個普通客人的去留問題。但是柳瀾煙竟然不在意柳鑫雅的下落,這就不是客人不客人的問題了,而是柳瀾煙冷血。
  
  冷血到竟然不顧自己姐姐的安危,不顧家人的下落,真是冷血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余靳爍的話一說完,彭臻不著痕跡的微微一皺眉,這個余靳爍,口才真是好,愣是把這個問題轉成指責柳瀾煙。
  
  這下情況有點複雜了,不知道柳瀾煙要怎麼應對,尊主會不會開口幫她結尾呢?
  
  看了一眼妖神,發現他的臉上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應,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唇邊噙著淡漠的笑意,瞅著大廳上發生的一切。
  
  難道說柳瀾煙有辦法?
  
  這個問題如此犀利,到底要怎麼樣來回應?
  
  柳瀾煙眨巴著眼睛,有些慌亂的瞅著余靳爍,沒有立刻回答他。
  
  「柳瀾煙,這個問題,你是不是應該回答一下?」余靳爍步步緊逼,絲毫沒有放鬆。
  
  「是啊,瀾煙。不管怎麼說鑫雅都是你的姐姐,她離開無塵居你就這麼放心的讓她離開?怎麼也不知道派個人送她回來呢?」柳晉利埋怨的盯著柳瀾煙,他們今天的目的就是要逼迫妖神,承認柳鑫雅的失蹤跟他們有關係,到時候,魔界就有借口找妖神的麻煩。
  
  到時候,有什麼問題余靳爍會處理,余靳爍早就與秦銘商量好要怎麼做,他要做的無非就是順水推舟。
  
  事情完了之後,他就可以得到余靳爍與秦銘承諾的好處,到時候,他的地位會更加的鞏固。
  
  柳瀾煙轉頭看向柳晉利,眼中滿是疑惑。
  
  「瀾煙,就算平日裡又點什麼小矛盾,你也不能發洩在鑫雅姐姐的身上。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善良單純的姑娘家,怎麼變成這樣了?」一直表現得很沉靜的柳鑫蓉終於幫腔說了一句。
  
  一下子這麼多人的質問,要是一般的人早就被問懵了,偏偏他們面對的是柳瀾煙,所以結果可能不是他們期待的那樣。
  
  「為什麼你們覺得鑫雅姐姐會有危險?」柳瀾煙無辜又疑惑的反問著,「鑫雅姐姐什麼時候離開連我們事前都不知道,還是鑫雅姐姐突然說出來的時候,我們才知道的。鑫雅姐姐說完之後就走了。」
  
  「妖界有師父在,沒有人會那麼無聊的在無憂搗亂吧?」柳瀾煙根本就理解不了他們問的問題似的,「二叔,鑫蓉姐姐,兩位姐夫,為什麼會你們會知道鑫雅姐姐有危險?」
  
  一句話問得那四個人啞口無言,愣怔的盯著柳瀾煙。
  
  「要說有危險會不會有人埋伏在半路襲擊鑫雅姐姐呢?」柳瀾煙皺眉眉頭,疑惑的想著另外一個可能。
  
  「對,就是這樣。」柳鑫蓉再怎麼扮演乖巧穩重的角色也只是扮演,她這麼多年的本質有怎麼可能在短短的十幾天內就發生變化呢?
  
  所以,柳瀾煙這麼一說完之後,她立刻就接口自作聰明的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還暗自得意,全然沒有注意到余靳爍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眼中閃過的一絲厭惡。
  
  「半路襲擊?」柳瀾煙重複著問了一句,下一句讓柳鑫蓉得意的笑容徹底的僵硬在臉上,「鑫蓉姐姐又是怎麼知道半路有人襲擊鑫雅姐姐?」
  
  「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趕快去幫鑫雅姐姐啊?鑫蓉姐姐,鑫雅姐姐可是你的親姐姐,你怎麼可以怎麼絕情?」三言兩語輕描淡寫的把問題扔回給柳鑫蓉他們,不僅如此還把他們剛才扣在她頭上的冷血帽子狠狠的摔在他們的臉上。
  
  到底是誰冷血啊?
  
  「不是我們事先知道,我們只是在猜測,萬一路上有危險怎麼辦?」柳晉利趕忙出言幫著柳鑫蓉把剛才的話給圓過去。
  
  只不過,他渾然沒有感覺到他話裡的漏洞被柳瀾煙抓住。
  
  「萬一路上有危險?」柳瀾煙扁了扁唇,在看到柳晉利點頭之後,抿著唇問道,「可是,鑫雅姐姐去無塵居的時候,二叔也沒有派人送去啊?鑫雅姐姐還是二叔的親生女兒了,二叔都不擔心嗎?」
  
  一句話噎的柳晉利差點沒背過氣去。
  
  聽到了柳瀾煙的一席話之後,彭臻差點沒鼓掌叫好。
  
  好一招借力打力,漂亮!
  
  說完那些話之後,柳瀾煙並沒有像他們剛才那樣步步緊逼,而是乖巧的安安靜靜的坐在妖神的身邊,等著柳晉利他們後面的解釋。
  
  「現在鑫雅不知道到哪裡去了,總是要有個答案吧。」秦銘看了一眼柳晉利,這件事情他總是要一個結果的。
  
  「這樣吧。本王派人去四處找找,當然在妖界勢力最強的就是尊主大人了,若是尊主大人肯派點手下去找的話,應該會快上許多。」余靳爍今天是說什麼都要拖妖神下水。
  
  「尊主大人,那就拜託了。」秦銘立刻順著余靳爍的話往下說。
  
  無論怎樣,在余靳爍他們的打算之中,妖神都是要答應的。
  
  只要妖神一答應幫著他們尋找柳鑫雅,他們就可以按照計劃行事,「查探」出來柳鑫雅是被妖神所傷,下落不明。
  
  要打擊妖神除了要在實力上勝過妖神之外,更重要的是,還要打擊妖神的名聲。
  
  畢竟,妖神在妖界的威名太盛,人人都很崇拜懼怕他。
  
  若是,在這威名之上弄上了污點,讓這個高高在上的妖界之神落下凡塵,變成一個心懷叵測的小人,如此一來,對付起妖神來,可就輕鬆多了。
  
  妖神終於有了點反應,轉頭,平靜無波的眼眸看向了余靳爍他們,然後,微微的笑彎了眼眸,問了一句:「柳鑫雅不見了,為什麼要本尊的人去找?」
  
  什麼叫不講理?
  
  今天余靳爍他們是充分的見識到了。
  
  人在他無塵居不見的,他竟然還可以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真是……夠無恥。
  
  秦銘氣得臉色發青,強壓著怒火說道:「尊主大人,在下的夫人是在無塵居下落不明的,難道尊主大人不該給在下一個說法嗎?」
  
  到了這個時候,秦銘也不用什麼自謙的稱呼,直接說柳鑫雅是他的夫人,特意的強調柳鑫雅的身份,不是僅僅是柳晉利這個大長老的女兒,她更是魔界戰將的夫人。
  
  「不會的,秦銘,不要著急。尊主大人怎麼會不給你一個說法呢?」柳晉利在一旁自作聰明的打著圓場,想用話去逼迫妖神妥協。
  
  妖神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說法?給你……們?」最後一個字,妖神故意的往上微微挑了一下語調,那微微上揚的聲音,聽到余靳爍幾個人耳中是那麼的刺耳難受。
  
  什麼意思?
  
  這根本就是在說他們沒有資格找他要說法嗎?
  
  「柳鑫雅是在無塵居失蹤的,尊主大人最好給我個說法!」秦銘大聲的說道。
  
  他是一個戰將,並不喜歡這樣繞來繞去的說話方式。
  
  要不是聽了那個人的吩咐,他怎麼會耐得住性子在這裡陪著這些人浪費這麼多時間?
  
  尤其是說來說去,根本就沒有佔到半分的便宜,那還說個什麼勁兒?
  
  「失蹤?」妖神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在無塵居失蹤的?是你們在無塵居裡有人,還是時刻在外面監視著無塵居?」
  
  妖神的語速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是舒緩,只不過,這淡淡柔柔好似三月春風的話,卻讓秦銘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嘴巴張了張,不知道是反駁好還是承認好,問題是怎麼說,都不對勁。
  
  難道讓他承認他們魔界在無塵居裡安排人或者是在外面時刻監視無塵居嗎?
  
  就憑妖神的身份,那一條都會引來他的暴怒。
  
  在還沒有將尊主從那媲美神靈的地位拉下來之前,他還不能冒險。
  
  「尊主大人請息怒,秦銘只是太擔心鑫雅了,這才出言不知輕重。」柳晉利趕忙解釋著。
  
  他們是商量好了要用言語逼迫妖神,但是沒有說是立刻就得罪妖神啊?
  
  這要是真的一個不小心把妖神惹惱了,他們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前幾日……」妖神並沒有理會余靳爍等人的想法,自顧自的說著,「柳鑫雅離開了,然後很湊巧的有人潛入無塵居來襲擊本尊。你們覺得會是誰呢?」
  
  余靳爍怎麼都沒有想到妖神會自己提到這件事情。
  
  按說,妖神會在意很多東西,不應該主動洩露此事的。
  
  「有人竟然敢去無塵居搗亂?」柳晉利立刻做出緊張的模樣,憤慨的譴責著,「真是不想活了,不知道尊主大人可否將此人拿下?」
  
  「那倒沒有。」妖神輕笑著說道,「有人膽敢來本尊的無塵居搗亂,必然不會是『孤膽英雄』,怎麼也要把他背後的人引出來,斬草除根才是,你說對吧?」
  
  面對著妖神似笑非笑的問題,柳晉利的心頭陡然一顫,難道說妖神已經知道了他們幾個人商量的計劃?
  
  他當初就不該答應余靳爍,他怎麼能忘了妖神的實力?
  
  引出背後的人?
  
  難道是連他都要一起除掉?
  
  柳晉利嚇得額頭都見了冷汗,暗中緊咬著牙關一言不發,他不是不想說話,是不敢說。
  
  生怕一開口,就會讓妖神聽到他上下牙齒打架的咯咯聲,那不就成了不打自招了?
  
  「柳鑫雅就是在那個時候『離開』的,你們覺得她會去哪裡呢?」妖神「虛心」的請教著余靳爍他們,目光在他們幾個人失去血色的臉上轉了一圈,他眸中的笑意愈發的冰冷。
  
  「柳鑫雅剛剛『離開』,那個潛入無塵居的事情才發生,就接到了書信,這件事情很巧,讓本尊不得不懷疑。今日之行是不是一個陰謀?」
  
  妖神在笑,笑得春暖花開,只不過,余靳爍等人在那種瘆人的笑意中,心跳失去了平穩,手腳冰涼,如墜九幽地府般的驚悚。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6:35

  第八十章 深意重重
  
  誰都沒有想到要很會這麼直白的問出來。
  
  柳鑫雅怎麼說都是魔界戰將的夫人,若是旁人,妖神這樣的高高在上問出來,自然沒有絲毫問題。
  
  但是柳鑫雅的身份如此特殊,難道說,妖神就不怕引起妖魔兩界的戰火嗎?
  
  「陷阱?還真有可能是陷阱!」秦銘已經顧不得事先商量好的事情了。
  
  本來說好的用言語逼迫一下妖神的,誰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成了那個被逼迫的,再這麼說下去,最後繞進去的就會是他們了。
  
  秦銘擺明就是話裡有話,直通通的說了出來,根本就不管最開始說好的計劃,現在完全是按著他的思路往下說:「柳鑫雅是失蹤還是被人給弄失蹤了,這都是一個未知數。」
  
  「找到一個借口除掉魔界的一員戰將,對於妖界來說,也是有好處的不是嗎?」秦銘冷笑連連,好似銳利的大刀,緊緊的盯著妖神,好像要在氣勢上壓倒妖神。
  
  只不過,任憑秦銘如何銳利,如何鋒芒畢露,他終究還是奈何不了妖神。
  
  妖神就好像是陽春三月的暖風一般,無處不在,卻又無法捕捉到半點痕跡。
  
  再銳利的大刀對著虛空揮舞能有什麼結果嗎?
  
  所有的氣勢攻擊都化為無形,悄無聲息的被淹沒在妖神的淡雅笑容之中。
  
  「怎麼?尊主大人是覺得魔界的力量太強了嗎?」秦銘死死的盯著妖神,將所有的髒水就這麼直接往妖神身上潑。
  
  「秦銘,你不要太過分。」出人意料的是,出來喝止秦銘的竟然是余靳爍。
  
  余靳爍起身怒瞪著秦銘:「魔界的力量怎樣本王不清楚,但是妖界的力量絕對不弱!」
  
  「沒錯,柳鑫雅現在是下落不明,但是你怎麼肯定是尊主大人那裡出的事情?」余靳爍義正言辭的呵斥著秦銘,弄得柳鑫蓉與柳晉利一愣一愣的,兩個人怎麼都沒有想明白,他們不是同一戰線的嗎?
  
  怎麼余靳爍跟秦銘對上了?
  
  「難道不是嗎?」秦銘也是一個火爆的脾氣,他是魔界的戰將,一直都是在戰場上比在家裡的時間要長,處理問題更是直來直去。
  
  現在他的脾氣被引上來了,哪裡還管跟他說話的人是余靳爍,哪裡還顧得他現在站的地方是妖界,而非魔界。
  
  「柳鑫雅回來只是來參加她妹妹的婚禮,就算是要跟柳瀾煙團聚一下,怎麼會鬧到下落不明的地步?」秦銘把自己心裡的疑惑全都說了出來。
  
  「我不管也不知道你們妖界有沒有危險,現在我就知道我的夫人在你們妖界失蹤了,我要人,不是要理由!」秦銘把話說的死死的,看來是真的急了,根本忘記了顧慮場合和在場的人是誰,只想快點找到柳鑫雅。
  
  「五天!最多五天,我要見到我的夫人,不然的話,各位就別怪我不念親人的情分!」秦銘咬牙撂下了狠話。
  
  「秦銘,你什麼意思?」余靳爍寸步不讓的死死咬住秦銘的話,「你難道還想對妖界動手不成?別以為你是魔界的戰將我們就會怕你。妖界不是無人!」
  
  「妖界有沒有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五天、五天的時間。要麼讓我看到我的夫人,要麼……哼哼。」秦銘留下一連串帶著威脅的冷哼,轉身大步離開,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這樣大咧咧的走了。
  
  把一屋子的人全都晾在了大廳裡,不管不顧的走了。
  
  「秦銘,欺人太甚!」余靳爍咬牙怒斥一聲,轉頭面向妖神說道,「尊主大人,秦銘這個人太過分,竟然威脅到妖界的安危,請尊主大人示下,我們要如何應對?」
  
  剛才秦銘話裡的意思已經是顯而易見了,要是五天後見不到柳鑫雅的人,他就會利用自己的身份,對妖界出兵,攻擊。
  
  當然,這已經不是柳家自己的事情了,已經上升到妖魔兩界的安危問題。
  
  但凡關係到妖界的安危問題,那麼第一個想到絕對就是妖界之神--尊主大人。
  
  大廳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定在了妖神的身上,想要從他那裡得到一個答案。
  
  妖神果然不負眾望,連想都沒有想,直接開口把他的想法說了處理,只不過,很可惜,他這想法顯然不是余靳爍想得到的答案。
  
  「把柳鑫雅找出來就好了。」妖神慢條斯理的說著,根本絲毫沒有受到剛才秦銘話中意思的影響。
  
  「問題是,柳鑫雅現在身在何處,誰都不知道。」余靳爍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怎麼事情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
  
  「你不知道嗎?」妖神的目光落在了柳晉利的身上。
  
  柳晉利被妖神這麼一看,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哪裡還敢拖拉,立刻回道:「不清楚,根本就沒有小女的消息。」
  
  「沒有就去找。」妖神說的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弄得余靳爍眉頭緊皺。
  
  「尊主大人,柳鑫雅是從無塵居離開之後才失蹤的,是不是可以給點提示,或者是其他什麼的線索?」余靳爍盡量的把話說的婉轉一些,他還不想直接得罪妖神。
  
  聽完余靳爍的話,妖神看著他笑了,噙著一抹笑意問道:「余靳爍,你感覺本尊會把柳鑫雅藏起來?」
  
  「這……」余靳爍沒有立刻否定,顯然,他是有點懷疑。
  
  他的目的也是如此,就是為了讓行事逼迫妖神。
  
  「本尊為何成為妖界之神,你認為本尊會做這樣的事情?」妖神並沒有介意余靳爍的反應,只是一句淡淡的反問,堵住了余靳爍後面所有的話。
  
  妖神之所以被稱為妖界之神,那是因為他是妖界的保護神。
  
  若是沒有妖神,妖界的妖絕對不會有這麼好的平穩生活,更不會有那種一出生就化為人形的實力。
  
  守護妖界,早已成為了妖神的終身使命。
  
  更是為什麼妖神會成為其他人眼中釘的原因。
  
  這樣的妖神,會把柳鑫雅藏起來嗎?
  
  能簡單的化解一場妖魔兩界的戰爭,他會不化解嗎?
  
  無論是從哪個方向說,妖神都沒有理由這麼做。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余靳爍趕忙的擺手解釋,開什麼玩笑,要是讓妖神誤會了,他可是日後沒有好果子吃。
  
  「尊主大人,現在小女下落不明,不知道尊主大人是否可以派一些人幫著一起找找小女鑫雅?」柳晉利在一旁擔憂的說道,女兒失蹤哪有父親不擔心的?
  
  「無塵居的人不參與妖界任何事情,這個規矩,你們不會忘了吧?」妖神說完,目光掃向余靳爍柳晉利他們。
  
  余靳爍聽完,怏怏的點頭:「是在下逾矩了。」
  
  妖神早就有那個規矩,他只維護妖界的穩定,絕對不參與其他的小事。
  
  要是說秦銘真的打過來了,妖神會出去迎戰。
  
  但是像找人的這種小事,妖神是絕對不會參與的。
  
  「尊主大人,此事已經不是在下可以決定的,還請尊主大人移駕王宮。」余靳爍想了想說道。
  
  這要求也是合情合理。
  
  妖魔兩界要是真的開戰,沒有理由妖主還被蒙在鼓裡。
  
  合理的要求,妖神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點頭同意。
  
  於是,一行人直接去王宮。
  
  在準備馬車的時候,余靳爍已經派人快馬加鞭的趕到了王宮,將事情的大概情況稟告給妖主。
  
  妖主聽完,震怒不已。
  
  讓余靳爍派來的人下去之後,重重的一拍桌子:「余靳爍,你到底想幹什麼?」
  
  罵歸罵,妖主還是快速的吩咐人準備了一下,迎接妖神。
  
  將妖神迎進了王宮,寒暄了兩下之後,妖神就與柳瀾煙去妖主準備好的宮殿休息。
  
  妖主又將余靳爍叫住,細細的問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怎麼會變成這樣?」妖主眉頭緊鎖,怎麼都覺得此事不妥。
  
  「秦銘實在是太魯莽了。」余靳爍並沒有解釋什麼,「而且好像還挺在乎柳鑫雅,話趕話的就說到了那個份上,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妖主輕歎一聲:「傳令下去,立刻去找柳鑫雅,五天之內一定要找到。」
  
  「是。」余靳爍彎腰行禮,慢慢的退了出去。
  
  回到了王府之後,柳晉利還沒有離開,一見到余靳爍回來,趕忙的迎了過去:「王爺,事情好像……」
  
  「無妨,這個結果也很好。」余靳爍手一擺阻止了柳晉利後面的話,「大長老還是回去好生休息,該是你的絕對不會少了你的。」
  
  「是、是。」柳晉利在余靳爍面前是一點大長老的威儀都沒有,連連應著離開了王府。
  
  回到了內院,柳鑫蓉立刻迎了過來為余靳爍寬衣,手才剛剛的伸過去,啪的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臉上,直接把柳鑫蓉抽倒在地上。
  
  若是以往,別說是被人打耳光了,就是稍稍怠慢她一下,柳鑫蓉早就怒了。
  
  但是成為王妃的這段時間內,柳鑫蓉被余靳爍徹底的跳腳了一番,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做以夫為天的道理。
  
  柳鑫蓉趕忙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怯怯的站在一旁,垂著頭,一言不發。
  
  若是細看,還可以看出來柳鑫蓉身體在微微的發顫,顯然,對余靳爍的懼怕,已經深深的印在了她的骨髓中,怎麼都無法消退。
  
  「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余靳爍往椅子上一坐,端起桌上溫度正好的茶盞,慢慢的抿著,根本就不去管柳鑫蓉蒼白的臉色。
  
  「是、是……」柳鑫蓉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
  
  余靳爍眉頭一皺,冷聲道:「都是同樣的柳家人,怎麼差別這麼大?果然,正牌就是正牌,冒牌就是不行。」
  
  冷嘲熱諷聽得柳鑫蓉全身發顫,這次不僅僅是害怕更多的則是氣得,猛的一仰頭,忘記了往日的教訓,大聲的質問著:「什麼冒牌正牌?現在的大長老是柳晉利,我的父親。我才是大長老的女兒,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是的白癡女!」
  
  不管不顧的話,換來的是余靳爍重重的巴掌,兩邊的臉頰全都腫了起來,通紅通紅的。
  
  柳鑫蓉眼裡泛著委屈的淚光,不甘心的盯著余靳爍。
  
  「大膽,幾天不教訓你,你就忘了為人妻的規矩是不是?」余靳爍將茶盞重重的一放,彭的一聲,嚇得柳鑫蓉一個哆嗦。
  
  柳鑫蓉抿了抿唇,不敢辯解,卻不服氣的望著余靳爍,顯然她心裡還是有很多的不滿。
  
  「怎麼,還不服氣?」柳鑫蓉的反應,更是讓余靳爍心裡起火,「你跟她比,你跟她比得了嗎?你連她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你怎麼知道柳瀾煙就是那個人?」柳鑫蓉想到這個就生氣,那種無名的怒火有嫉妒有不甘。
  
  誰會想到,在床上的時候余靳爍在最後關頭叫出的竟然是柳瀾煙的名字。
  
  她知道余靳爍不喜歡她,但是也沒有必要把她跟柳瀾煙那個白癡女人相提並論吧?
  
  這樣的侮辱她接受不了。
  
  「你在林中匆忙一見,還是蒙面,你就憑著柳瀾煙的一支舞曲就以為她是那個人嗎?她那樣的傻女人哪裡像了,你……」
  
  柳鑫蓉的話被啪的巴掌聲給打斷,這一下余靳爍絕對沒有留情,柳鑫蓉的唇邊直接見了血色。
  
  「你覺得柳瀾煙傻?我看你才是愚不可及!」余靳爍冷笑著盯著柳鑫蓉。
  
  余靳爍的冷笑,柳鑫蓉是經常看到,她早就習以為常,只不過,她無法忍受的是余靳爍眼中的不屑與譏諷。
  
  這樣的話,會讓她有一種感覺,感覺自己比不上柳瀾煙那個傻女人。
  
  「今天在你們柳家你就應該看出來,柳瀾煙說的每一句話都飽含深意,也就只有你才會蠢到極點的往她陷阱裡跳。」余靳爍從上次見到柳瀾煙的舞之後,細細的琢磨著柳瀾煙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情。
  
  琢磨之後的結果,讓他膽戰心驚,因為他發現,在柳瀾煙看似癡傻的舉動,都有深意。
  
  而且全都是對她有利的深意。
  
  所以,他反覆思索的結果就是柳瀾煙就是他在林中見到的那個精靈般的姑娘。
  
  「我、我……」被余靳爍一說,柳鑫蓉也是無言反駁,確實,她是被柳瀾煙的話給問住了。
  
  「就算那樣,你們的計劃也沒有按著原定的進行。」不知道怎麼了,急過頭的柳鑫蓉口不擇言的喊出來一句極其沒有腦子的話。
  
  結果,換來的並不是余靳爍的反思,而是胸口重重的一擊。
  
  「惱羞成怒了?」胸口那種悶悶的鈍痛,讓柳鑫蓉一直疼到心裡。
  
  她想不通,為什麼從以前被父親兄姐呵護在羽翼下,捧在手心裡的小姐怎麼淪落成了一個被人隨時打罵不受寵的婦人?
  
  「就因為她有點像你心中的女人?」柳鑫蓉越想越是不甘心。
  
  沒有成親之前,她是多麼的盼望自己成為余靳爍的婦人,那個人人敬仰的王妃,哪裡想到真正成親之後,淪為這樣的地步,連個丫鬟還不如。
  
  在王府中是衣食無憂,但是每時每刻神經都是緊繃的。
  
  不知道怎麼著就做錯了事情,被余靳爍修理一番,還不能回去跟自己的父親說。
  
  她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過上如今這樣的生活?
  
  「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蠢的女人,竟然都不知道怎樣對自己的夫君。」余靳爍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越看柳鑫蓉越不順眼。
  
  「我應該怎麼對自己的夫君?難道在我夫君與我最親密的時候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我要迎合的恭維還是安慰?」柳鑫蓉對這件事情一直是耿耿於懷,讓她忘記了這樣頂撞余靳爍會得來怎樣的結果。
  
  「看看柳瀾煙,還知道在外面面前維護尊主。再看看你,你還有點為人妻的樣子嗎?」余靳爍現在是怎麼看柳瀾煙怎麼順眼,真是越看越喜歡。
  
  看看自從柳瀾煙拜了妖神為師之後,柳瀾煙在外人面前是多麼的維護妖神?
  
  看似柳瀾煙在那裡跟他們胡攪蠻纏,其實就是把那種問題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讓妖神自降身份跟他們對話。
  
  妖神比他們的身份高,這點余靳爍並不避諱。
  
  他真正欣賞的則是柳瀾煙的態度,跟妖神那樣的默契,為妖神出頭的勇氣,以及在與他們對話之中隱藏在簡單話語之後的睿智。
  
  看完了柳瀾煙,再看柳鑫蓉,他都不明白,當初為什麼會娶了這個女人?
  
  「維護尊主?」柳鑫蓉陰陽怪氣的笑著,「王爺,您還是別想了,柳瀾煙已經是尊主的人,就衝著尊主對她的這份得天獨厚的疼愛,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遲早尊主會把柳瀾煙收了的。」
  
  柳鑫蓉的話讓余靳爍笑了起來,那一聲聲低沉的笑聲,聽得柳鑫蓉頭皮發麻,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
  
  她明白,這是余靳爍暴怒的前兆。
  
  「柳鑫蓉,很好,很好。你真是越來越知道怎麼惹怒我了。」余靳爍慢慢的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來,「看來本王是該好好的教教你怎麼做一個妻子。」
  
  主院之人陡然的傳來一聲女人淒厲的痛苦尖叫,院中打掃的下人丫鬟聽到之後就跟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做著手裡的事情,對於這樣的戲碼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當妖神住進了王宮之後,余昕逸這個閒散之人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聽著心腹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複述給他聽,若是柳晉利或者是余靳爍在旁邊聽到,必然會大吃一驚。
  
  因為余昕逸心腹複述的事情,竟然是一字不漏,甚至連當時他們那些人的表情都描述出來。
  
  任憑他們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余昕逸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是安插的眼線,還是有其他的方法?
  
  不管是哪種,余昕逸絕對是一個讓他們分外重視的人物。
  
  只不過,很可惜,柳晉利與余靳爍都不會知道余昕逸府上發生的時候,他們在忙著他們關心的事。
  
  聽完心腹之人的稟報之後,余昕逸半天沒有說話。
  
  心腹手下也就垂手站立在一旁,等著余昕逸的思考。
  
  等了一會兒,突然的聽到余昕逸笑了起來,略微有些低沉的笑聲中是濃濃的嘲諷之意,笑得心腹手下莫名其妙。
  
  「主子,這件事情很奇怪。」心腹手下跟著余昕逸很久,自然也可以隨意的說出他心中的想法。
  
  「哦?奇怪?哪裡奇怪?」余昕逸嘴裡是這麼問著,可是臉上的嘲諷笑容依舊沒有收回去,眼角眉梢還是帶著濃濃的嘲笑意味,詢問著自己的心腹手下。
  
  「余靳爍是要跟魔界的秦銘聯手對付妖神嗎?」心腹手下將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但是後來的話,兩個人的聯盟好像是出了一些問題。」
  
  「出了什麼問題?」顯然,今天余昕逸的心情極好,根本就不著急說出他的想法,而是讓他的心腹手下慢慢推斷。
  
  「秦銘與余靳爍吵了起來,事情的計劃應該不會是像他們兩個人設計的那樣進行的吧。」心腹手下想了想說道,「尊主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就算計劃的再好也不會順著他們的想法配合說下去。更何況還有柳瀾煙在一旁搭腔,就先一步把他們的計劃全都打亂了。」
  
  「你可以感覺到他們的計劃是什麼嗎?」余昕逸笑問著。
  
  心腹手下點頭:「大概可以想到。」頓了頓,看到余昕逸鼓勵的目光之後,大膽的說了出來,「他們是想要藉著柳鑫雅的『失蹤』做文章 ,讓妖神承認柳鑫雅的『失蹤』跟他有關。」
  
  「然後,可能會是想將髒水潑到妖神的身上,讓他的名譽受損。或者是借由魔界秦銘的力量,給妖界施壓,讓妖界的人對妖神有些不好的看法。」
  
  說完之後,心腹手下又不確定的補充了一句:「應該是這樣吧。」
  
  「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余昕逸肯定的點頭,「余靳爍一直都想要妖主的位置。偏偏妖神一直都是在維護妖主,可以說,只要是妖神在的一天,妖界的妖主之位更替就不會出現絲毫的混亂。」
  
  心腹手下連連點頭,要是妖主之位的更替發生了混亂,就是說有人想要篡位或是奪位。
  
  如此一來,妖界必然發生大亂。
  
  而作為妖界的守護神,妖神又怎麼可能看著這種情況發生呢?
  
  所以,無論是想要進攻妖界還是想要奪得妖主之位,首先要對付的就是妖神。
  
  余靳爍既然對妖主之位虎視眈眈許久,那麼想要將妖神從世人敬仰的位置拉下來,則是他一直在謀算的。
  
  柳鑫雅的這個「失蹤」正好是個契機,至於最後能給妖神潑上多少髒水,能讓他名譽有多少損害就要看余靳爍的本事了。
  
  也許是真的傷害到妖神,也許是白忙一場。
  
  不過,有機會,余靳爍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更何況這次,不單單是余靳爍自己行動,恐怕魔界背後還有人在支持著他。
  
  「他們並沒有起內訌,你沒發現最後的結果是一樣的嗎?」余昕逸笑著說道。
  
  「結果一樣?」心腹手下不解的皺眉。
  
  「開始他們應該是想著借助三方勢力一起逼迫尊主。」余昕逸慢慢的分析著余靳爍他們的計劃,「柳鑫雅的父親,余靳爍以及秦銘,他們三方勢力一起逼迫尊主,讓他交出一個『失蹤』的人。」
  
  心腹手下並不笨,余昕逸這麼一說,他立刻明白過來,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勁,疑惑的問道:「主子,勢力只有兩邊啊。余靳爍在妖界的勢力,還有秦銘在魔界的勢力。那個柳晉利有什麼勢力?」
  
  不是他看不起柳晉利,而是柳晉利的這個大長老位置根本就名不副實。
  
  若是他真的坐穩了大長老的位置,又何必千方百計的去拉攏這個依靠那個的?
  
  想來,柳晉利也明白他的大長老之位坐得並不多麼穩當,這才想要聯合多方勢力來穩固他自己的位置。
  
  「錯了,柳晉利是這些人之中勢力最強的。」余昕逸輕歎一聲說道。
  
  「啊?最強的?」心腹手下徹底糊塗了,難道柳晉利還有什麼隱藏勢力不成?
  
  見到自己的心腹一臉糾結的模樣,余昕逸笑了起來:「柳瀾煙。柳晉利是柳瀾煙的二叔,柳鑫雅是柳瀾煙的堂姐,這就是余靳爍他們打的親情的牌。」
  
  「誰讓尊主如此的疼愛柳瀾煙,只不過……」余昕逸淡淡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搖著頭,「好像他們失算了,柳瀾煙對柳晉利似乎沒有什麼感情。所以,最後柳晉利就成了一個陪襯。」
  
  「陪襯也是有陪襯的用處,至少把柳瀾煙請到柳府去,用柳晉利這個陪襯還是名正言順的。」余昕逸臉上是帶著笑容,但是心中一片冰寒。
  
  連親情都可以利用,柳晉利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如今柳晉利可以這麼利用柳瀾煙,那麼妖神還沒有收柳瀾煙為徒的時候,她過的到底是怎樣的日子,也就不難想像了。
  
  「他們本來就是想要讓尊主背上一個壞名聲,逼迫不成,秦銘立刻化身為愛護夫人的焦急男人。聲嘶力竭的跟尊主要人,情急之下,打算用自己的勢力逼迫妖界。」
  
  余昕逸慢慢的收斂了心情,繼續分析著余靳爍他們當時的情況。
  
  「只是柳鑫雅的『失蹤』歸到尊主的頭上,也只不過是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罷了。若是因為尊主的原因,惹來妖魔兩界的戰亂……」
  
  後面的話余昕逸並沒有說下去,他的心腹手下已經明白過來,接口道:「尊主就會從妖界的守護神變成帶給妖界災難的人。」
  
  「沒錯。」余昕逸含笑點頭,「不得不說余靳爍這手玩得漂亮,更重要的是秦銘的臨場應變能力也極強。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到了應變之法,將他們原有的計劃更進一步。」
  
  「還有就是余靳爍當時的表現,跟秦銘真可謂是心有靈犀。」余昕逸輕笑感慨著。
  
  要不是有餘靳爍後來的為了妖界的「據理力爭」,秦銘又怎麼演得下去那場戲,事情的發展又怎麼會變成五天的期限?
  
  正是因為余靳爍的推波助瀾,才會讓秦銘有了五日後不見柳鑫雅便對妖界出兵的理由。
  
  這兩個人,在那一刻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精彩絕倫。
  
  「還以為秦銘是個莽夫呢,原來心思如此縝密。」聽完余昕逸的一席話,心腹手下感慨不已。
  
  他自然是見過秦銘的,但凡見過秦銘的人,第一感覺,秦銘就是一個莽夫。一個只知道用武力壓人的莽夫,一個不會收斂鋒芒,只知道殺戮的莽夫。
  
  真想不到,秦銘會在那種情況下有這麼快的反應,讓他大感意外。
  
  「怎麼可能心思不縝密?」余昕逸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反應,「能成為魔界的戰將,經歷的戰事不計其數。要是只有蠻力,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以為打仗只靠蠻力不用腦子就可以嗎?
  
  「魯莽,也不過是秦銘做出來的樣子,讓旁人鬆了警惕之心罷了。」余昕逸隨意的笑著,並沒有覺得這件事情多麼的難以理解,「騙旁人也許還行,但是想要騙尊主……他的火候差遠了。」
  
  「尊主被他們設計了,就沒有反應?」心腹手下驚訝的問道,他得到的消息可是尊主一點要做什麼的表示都沒有,難道就這麼任由余靳爍他們設計他?
  
  這、不太像是尊主的脾氣啊。
  
  「所以,這才是尊主。」余昕逸苦笑一聲,「你覺得要是魔界的人真的攻打到妖界,誰最著急?」
  
  心腹手下疑惑的看著余昕逸,大腦拚命的轉動思考著,想了幾個人選。
  
  卻總感覺不太對。
  
  好在余昕逸並沒有期望等到他的答案,兀自的說道:「妖主。」
  
  「啊?」心腹手下驚呼著,「難道不是尊主嗎?」
  
  尊主身為妖界的守護神,有外在力量來犯,必然是尊主最著急吧。
  
  「尊主有什麼好著急的?」余昕逸好笑的問道,「就憑尊主的實力,秦銘能調動的人馬又怎麼會是尊主的對手?只要尊主一出手,秦銘的人必然大敗。」
  
  「但是,保護妖界大家一直都認為是尊主的事情,其實上,妖界的人都快忘了,他們真正的妖界之主是誰……是我的父親。」余昕逸心情複雜的低歎一聲。
  
  如今妖界,人人只知道有尊主,他的父親、妖界之主恐怕在眾人的眼裡早就成了一個空殼子,只不過是擺在妖主位置上好看的一個妖主罷了。
  
  平日裡處理一下妖界的瑣事,真正的保護妖界的大事,全都依仗著妖神。
  
  「余靳爍這樣做,是在給我父親難堪。所以,最不想發生魔界攻擊妖界事情的人是我的父親。」余昕逸幽幽輕歎,歎出許多的無奈。
  
  「這件事情是給妖神難堪,更是我父親難堪。余靳爍的野心愈發的大了。」余昕逸感歎道。
  
  妖主,堂堂的妖界之主,連個女人都找不到,還要別魔界的大兵逼戰,最後就算是妖神出手化解了這場厄運,到最後剩下了什麼?
  
  妖神的霸道、**。
  
  世人會多多少少的留下這麼一個印象,以前處處保護他們的妖神已經變了。變得肆意妄為,變得隨時會給他們帶來災難。
  
  今日是柳鑫雅的失蹤就造成魔界的攻擊,就算是被化解了,日後還會有多少攻擊呢?
  
  難道每次妖神都可以化解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要是有哪一次妖神無法化解,那麼妖界會怎麼樣?
  
  成為妖神任性之下的犧牲品嗎?
  
  只要余靳爍動用一點人力物力,在人群中造出一些風言風語,只要這些流言蜚語形成了規模,敲到了百姓心底的擔憂,時間一長,妖神的地位絕對不會如今日這般尊崇。
  
  然後再製造幾次這樣的攻擊,妖界之神就會被拉下神壇,到時對付起來就容易很多。
  
  一個人人尊崇的神和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哪個相對容易對付,誰都知道怎麼選擇。
  
  余靳爍只是對付妖神,他倒是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感覺到氣憤。
  
  對付妖神就是等於破壞妖界的保護,幾千年的時光,妖界一直處於妖神的保護下,若是妖神突然的隕落,那麼還沒有足夠力量自衛的妖界要怎麼辦?
  
  余昕逸憤怒,氣惱余靳爍只為自己的奪位計劃不管妖界的死活。
  
  更讓他生氣心痛的是,這樣的攻擊一出,妖主也難辭其咎。
  
  身為妖界之主,連兩界的關係都處理不了嗎?
  
  連個女人都找不到嗎?
  
  怎麼會無能到任由戰事發生?
  
  難道就只知道依靠妖神解決問題嗎?
  
  這些將會是世人質問妖主的問題。
  
  想到這些余昕逸又怎麼能不心痛,那畢竟是他的父親。
  
  可能被推到風口浪尖的父親。
  
  「這場大戰一定無法避免。」心腹手下若有所思的說道。
  
  「沒錯。」余昕逸當然明白,既然余靳爍他們敢用柳鑫雅作為噱頭發動戰爭,那麼,別說是五天時間了,就算是五個月都不可能找得到柳鑫雅。
  
  柳鑫雅早就被他們藏起來了吧。
  
  一個被刻意藏起來的人要怎麼去找?
  
  「妖主應該會看穿余靳爍的目的,會有所行動吧?」心腹手下不太確定的問道。
  
  「行動?」余昕逸長歎一聲,「不管怎樣,父親還是要派人四處去找柳鑫雅的。」
  
  「柳鑫雅不是被他們藏起來了,要去哪裡找?」心腹手下疑惑的追問著,既然妖主都明白這是個陷阱,幹什麼還要做這種無用功?
  
  「這是給百姓看的。」余昕逸當然明白其中的關係,「就算父親明白其中的關鍵,但是,不得不抽調出人馬去找。不然的話,百姓會認為父親連這唯一的努力都不做。」
  
  明明是陷阱還不得不踏進去,余靳爍,夠狠!
  
  「主子,我們要做什麼?」心腹手下趕忙問道,既然都觸動到了妖主,主子沒有理由不出手。
  
  是不是已經想到了完全的方法,來對付余靳爍?
  
  讓心腹手下差點昏厥的是,余昕逸就說出了一個字:「等。」
  
  「等?」半晌,才從無比震驚中緩過神來的心腹手下沙啞著嗓音問道。
  
  剛才主子將事情都分析得這麼透徹,怎麼就換來這樣一個字的解決辦法。
  
  「我能看出來,妖神、父親自然也看出來了。他們應該會有他們的想法。現在我還不能暴露。」余昕逸壓下所有的焦急,將心情平復下來。
  
  對於他來說,他主要的目的並不是這一兩場戰爭,他有更大的計劃,萬萬不能破壞掉他的計劃。
  
  心腹手下聽完,自然沒有異議。
  
  余昕逸擺擺手,示意心腹手下下去的同時吩咐道:「有任何情況隨時稟報。」
  
  「是。」心腹手下無聲的退下,在離開的時候無意間的一抬頭,正好瞟到了余昕逸眉間淡淡的疲憊,看來主子的一個等字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明知道自己的父親有可能會步入陷阱卻不得不等,唉……
  
  這一天之後,注定了妖界將不會太平。
  
  秦銘的事情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渠道,在妖界瘋傳開來,再加上妖主派出妖靈大軍在四處的找人,更是弄得百姓人心惶惶。
  
  紛紛開始議論這件事情,各種版本眾說紛紜,一時之間,真假不定,妖界人人自危。
  
  在宮牆之內,當事人妖神是神情淡然,彷彿外界的一切騷亂都跟他沒有半分關係。
  
  至於柳瀾煙,依舊是窩在妖神的身邊,坐在花園中,看著秋風打過樹葉,深綠的樹葉漸漸染上枯黃,直至飄落。
  
  「秋天了呢。」柳瀾煙隨意的感歎一聲。
  
  「秋天依舊有風景可賞。」妖神對於外界是無動於衷,但是柳瀾煙的心情他可是一直在關注。
  
  「事情還沒有弄完,真是討厭。」柳瀾煙撇了撇唇,用手指戳著妖神露在了衣袖之外的如玉雕琢的手腕。
  
  一指戳下去,軟軟的皮肉包含著隱藏的力量,柔中帶剛,很是好玩。
  
  「已經過去三天,很快就會有結果了。」妖神對那件事情不甚在意,只是看著柳瀾煙在他的手腕上作怪,甚至還特意的拉高的衣袖,讓她玩個痛快,但是想不太明白,戳他的手腕很好玩嗎?
  
  「是啊,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柳瀾煙低著頭繼續玩著,長髮垂過臉頰,將她唇邊泛起的笑容隱藏,那笑容很天真很無辜,只是其中蘊含了淡淡嗜血的殺意,無人發現罷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6:55

  第八十一章 她來處理
  
  妖界之外,一片荒原,有人駐紮在此。
  
  秦銘坐在帳篷內,看著燭火搖曳,唇邊有嗜血的森冷笑意。
  
  帳篷並不是很大,只夠他休息,並不是那種戰場上的帥帳。除了一張桌子,一張簡陋的床之外,再也沒有其他。
  
  周圍有魔界的士兵在走動警戒,一堆堆的篝火在營地內發出燃燒木柴的辟啪聲。
  
  霍地,背後現出一團黑色的霧氣,濃密的好像是無邊的黑洞,要吸進去所有的東西。
  
  秦銘看到之後,立刻起身,想都沒想,毫不猶豫的一腳踏了進去。
  
  踏入黑色霧氣,並沒有被黑色霧氣包圍,沒有辦法視物的感覺。那黑色的霧氣就好像是一道屏障,一腳跨過去,反倒是到了另外的一個空間。
  
  安靜的石室,並沒有看到燭火,卻是一室的光明。
  
  最顯眼的位置上躺著一個人,一個臉色慘白如紙的人。
  
  一見到這個人,秦銘立刻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去,那真是他失蹤了幾日的夫人--柳鑫雅。
  
  緊張的查看著,發現柳鑫雅身上的傷勢已經全部處理過,微弱的呼吸證明著她還活著。
  
  「鑫雅她……」秦銘心裡有無數的猜測,想要知道答案,又怕得知最壞的答案。
  
  「放心,她只是傷重,休養一段時間便會好。」房間的盡頭,一個老人開口說道。
  
  直到這個時候才會有人注意到房間的角落裡竟然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是那麼的安靜,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氣息隱藏得如此之好,好到竟然會被人忽略掉他。
  
  「黎長老。」秦銘立刻恭敬的行禮。
  
  得到了黎長老的保證,秦銘這才稍稍放心一點心。
  
  「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黎長老咳嗽一聲,這聲音若是柳瀾煙聽到的話就一定會認出來,當天晚上正是這個人附身到了柳鑫雅的身上。
  
  「十個五階高手,還請到了兩位六階高手,這次只是施壓的話,足夠了。」秦銘開口說道。
  
  「普通士兵呢?」黎長老問道。
  
  「六萬,五天的時間太倉促。若是調動太多的人馬,恐怕妖界懷疑這次的事情是有備而來。」秦銘將自己的準備說了出來。
  
  「到時就算是妖神出來阻擋,兩位六階高手也可以離開,五階高手至少可以有三成脫身。」秦銘話裡的意思很明顯。
  
  他這次聚集大軍,並不是為了真的攻打妖界,而是為了施壓,為了用人命來施壓。
  
  六萬大軍,想都不用想,在妖神的手下,根本就活不下去,但是,妖神為了阻擋這次的攻擊,必然要殺掉那些普通的士兵。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藉著這個由頭繼續的與「妖神」結怨,為日後攻打妖界找到最正當的理由。
  
  他只不過是為了想見自己的夫人,妖神偏偏要阻止,不僅阻止還殺了魔界六萬士兵,這個梁子是結定了。
  
  六萬士兵本來就不是去對付妖神的,而是送給妖神殺的。
  
  「余靳爍那裡……」秦銘對余靳爍還是有些擔憂,畢竟余靳爍是妖界的王爺,這樣的結盟,帶著太多的隱藏風險。
  
  「余靳爍有他的目的,不用擔心。至少目前來說,余靳爍是很樂意配合對付妖神的,他主要的目的是除掉妖主。」黎長老肯定的說道。
  
  有了黎長老的保證,秦銘也就沒有那麼擔心。
  
  「要多給妖界一些壓力,更多的逼迫對咱們有利。」黎長老囑咐著秦銘,不是他囉嗦,而是這次出擊真的是讓他太意外了。
  
  「還有,小心柳瀾煙。」黎長老擔心的說道,柳瀾煙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很危險。
  
  「嗯,我明白。」秦銘點頭應著。
  
  「你去準備,她我會照顧。」黎長老說了一句,就是為了讓秦銘放心。
  
  「有勞黎長老。」秦銘還是知道進退的,不要以為他有個粗狂的外表就是粗心的人,要是真的粗心,他早就死在了戰場上,怎麼可能爬到戰將的位置。
  
  「小心柳瀾煙。」秦銘快要離開的時候黎長老不放心的又叮囑一句。
  
  「是。」秦銘鄭重的應著,只不過對於他來說,還是不太明白柳瀾煙到底有什麼恐怖的?
  
  聽黎長老的意思,不就是一個隱藏了實力的女人嗎?
  
  在柳府他也見到了柳瀾煙,並沒有感覺到她身上力量的波動,也見識到了她的「伶牙俐齒」只不過,那又怎麼樣?
  
  這些不過是一些無關重要的東西,柳瀾煙再隱藏實力也不會有妖神的程度。
  
  再說了,他們這次去攻擊妖界並不是為了取勝,而是為了讓一些人去送死,獲得一個理由罷了。
  
  秦銘計算著與妖界的距離,還有時刻從自己的手下聽取妖界在怎樣的尋找著柳鑫雅。
  
  他召集的人馬到第五日正好可以到達妖界附近,但是,他一直放任將自己這邊大軍的消息擴散出去。
  
  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妖界的人知道,魔界的大軍在對著他們步步緊逼,這樣的心裡壓力,足夠妖界眾人恐慌一段時間的。
  
  人的心理真的很脆弱。
  
  死、為什麼很可怕。
  
  死亡不過才一瞬間,真正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他就是要讓妖界的人好好的體會一把等待死亡的過程。
  
  這個時間越長,妖界人的神經拉得越緊繃,到時會對引起這場爭端的人愈發的怨恨,事情必然是事半功倍。
  
  五日,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逼近,妖界內瀰漫著一種壓抑到令人窒息的氣氛。
  
  妖界的人偶爾在街上相遇,討論的無非就是魔界的大軍到了哪裡,離妖界還有多遠。
  
  更有人繪聲繪色的說上一番魔界的大軍如何威武,氣勢怎樣迫人。
  
  最後一番談論的結果,只是留下一片唏噓。
  
  希望可以盡快的找到柳鑫雅。
  
  「還是沒有消息,你那邊可有消息?」王宮之內,妖主問著余靳爍。
  
  余靳爍緩緩搖頭:「沒有。」
  
  妖主轉身,背對著余靳爍看著窗外:「明日便是最後一天,要是還沒有柳鑫雅的消息,難保秦銘不對妖界發動進攻。」
  
  「有尊主大人在,料想妖界不會有事。」余靳爍說的不慍不火,一點都不擔心秦銘的大軍。
  
  面對著窗外的妖主目中寒光閃爍了一下,開口,聲音如常:「唉……看來是要安撫一下百姓了。」
  
  「主上,大長老到了。」門口侍者輕喚,得到了妖主的允許之後,柳晉利進來,行禮拜見妖主。
  
  「大長老,你的女兒柳鑫雅可有消息?」妖主對著柳晉利客客氣氣的問著。
  
  「並無消息。」柳晉利的神色憔悴了不少,想來這幾日也不是太好過。
  
  「主上傳屬下來是否什麼吩咐?」柳晉利主動的詢問著。
  
  妖主輕歎一聲:「大長老,你也知道現在秦銘的大軍在逼近妖界,弄得妖界百姓人心惶惶。」
  
  柳晉利沒有說話,等著妖主繼續往下說。
  
  「你是他的岳父,你是不是可以去勸勸秦銘。這樣妖魔兩界都不好,秦銘此次進攻妖界,恐怕魔界帝王也不清楚他的私下行動吧?」
  
  妖主可謂是退了無數步,竟然都找到柳晉利,讓他去勸勸秦銘。
  
  這要是傳出去,恐怕世人更會說妖主無能了吧。
  
  「是,屬下盡力一試。」能被妖主求著辦事,柳晉利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身份不同了。
  
  如今他也不是只靠自己兄長才撈到的長老之位,他現在也可以讓妖主有求於他了。
  
  柳晉利心中的得意自然是沒有傻到表露出來,而是鄭重的點頭,表示一定會盡全力去勸秦銘。
  
  同時柳晉利也表達了一下,他是很擔心自己的女兒,但是,他更在意妖界的安危。
  
  妖主理解,也承諾不會放棄對柳鑫雅的尋找。
  
  柳晉利為了表示對此事的重視,立刻就告辭去找秦銘。
  
  「你也回去吧。」妖主對著余靳爍擺擺手,沉聲說道,顯然,秦銘的這次逼迫讓妖主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余靳爍起身告辭,看了一眼頹然坐著的妖主,心裡冷笑不已。
  
  妖主之位早晚是他的,如今不過是讓妖主多坐幾天罷了。
  
  余靳爍離開之後妖主冷哼一聲,余靳爍的心思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一天的時間,最後一天……
  
  柳晉利得意的離開了王宮,去找秦銘。
  
  秦銘並沒有離妖界多遠,只不過是在妖界的外圍。
  
  柳晉利的突然到來,讓秦銘很是意外。
  
  「妖主讓我來勸勸你,盡量的不要去攻擊妖界,看來妖主已經到了極限。」柳晉利根本就沒有像妖主期望的那樣去遊說秦銘,反倒是幸災樂禍的說著。
  
  「放心,明日傍晚大軍將會到達,若是還交不出來人。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秦銘冷笑著說道,在心裡嘲笑著妖主。
  
  妖界之主做到了這個份上,真是夠丟人的。
  
  妖界的守護還要全靠著妖神,旁邊還有餘靳爍在那裡虎視眈眈,下面的長老又懷著別樣的心思。
  
  等於是四面強敵環視,沒有一處安全的所在。
  
  算了,妖主是怎麼樣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妖神敢傷他的夫人,這個梁子是結下了。
  
  「您放心,事情我一定會解決。」秦銘與柳晉利說道。
  
  「我知道你與鑫雅的感情好,但是你自己也要小心。尊主不是一個輕易可以對付的人,要是情況不妙,你要立刻離開,千萬不要傷了自己。」柳晉利還是很會籠絡人心的。
  
  尤其他知道秦銘對柳鑫雅是真好,能有這樣的女婿當靠山,他心裡終究是踏實的。
  
  他有時也是在遺憾,要是秦銘早點出頭,他是不是在妖界早就生活得更得意了。
  
  不過,現在也不算太晚,他也可以接受。
  
  「您放心,我知道如何處理。」秦銘點頭說道,「鑫雅沒有任何問題,受了一點小傷,已經得到妥善的處理,在休養之中。」
  
  「嗯,鑫雅交給你,我這個當父親的放心。」柳晉利重重的一拍秦銘的肩膀,放心的笑著。
  
  「我也不多待了,回去還要跟妖主覆命。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多注意自己就好,我這邊你不用擔心。」
  
  柳晉利特意的囑咐著秦銘,隨後離開。
  
  回到了王宮跟妖主覆命之後,回到了柳府。
  
  至於妖主是怎麼頭痛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反正兩個女婿都有本事,無論是靠哪一個,他未來都有保障。
  
  「妖主陛下,明日就是最好一天,人可找到?」黃昏時分,秦銘特意的站在妖界之外,用足了力量對著妖界狂喊。
  
  只是傳播聲音,以他一個六階力量的魔來說,絕對可以讓妖界王城內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聲音之大,滾滾如雷奔,震得王城之內的眾多百姓一震的心跳加速,議論紛紛。
  
  「最後一晚了,還沒有消息嗎?」
  
  「是啊,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連個人都找不到。」
  
  「怕什麼,我們有尊主大人,就算是魔界的大軍到了又能怎麼樣?」
  
  「唉……這次的事情要不是尊主大人,也不會弄到這個地步吧?」
  
  「說什麼呢?你怎麼可以污蔑尊主大人?」
  
  「他說的也是實話!」
  
  「不行,誰都不能侮辱尊主。」
  
  百姓之中終究還是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對於尊主的做法有些人有了質疑。
  
  這些小小的質疑聲傳到了余靳爍的耳中,讓他分外的開心。
  
  別看現在的聲音只是細細的暗流,當這些小暗流慢慢的匯聚就會變得越來越大,到後來將會成為勢不可擋的洪流,妖神終究會被拉下神壇。
  
  王宮之內,吃完晚飯,柳瀾煙並沒有立刻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定定的瞅著妖神。
  
  「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妖神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沒有東西。
  
  「你不擔心嗎?」柳瀾煙問著妖神,「這擺明就是一個陷阱。」
  
  在她認為,妖神不會是那種明知是陷阱還往裡面跳的人。
  
  「無妨。」妖神笑著揉了揉柳瀾煙的長髮,眼裡含著無盡的寵溺,「習慣了,什麼樣的人來攻擊妖界,早就習慣了。」
  
  「你為什麼要保護妖界呢?」柳瀾煙問出她一直以來的疑惑,「妖界對你又不好。」
  
  話才說完,立刻感覺到揉著她長髮的大手一頓,他、怎麼了?
  
  「有些事情是不能看表面的,而且,保護妖界我有我的理由。」妖神短暫的失神之後,笑著說道。
  
  「即使是會受傷,會喪命?」柳瀾湮沒有放棄的追問著,她可以感覺到剛才那一瞬間妖神情緒的變化,似乎是很激動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麼讓他不愉快的事情。
  
  「我不會喪命的。」妖神肯定的說道。
  
  「你還騙我!」一聽妖神這麼說,柳瀾煙立刻急了,一巴掌把妖神揉著她長髮的手打開,「亥時怎麼回事你當我是瞎子嗎?」
  
  「要是有人在那個時候來犯妖界,你也要迎戰嗎?」柳瀾煙步步緊逼根本就不給妖神喘息的機會。
  
  妖神愣怔的盯著柳瀾煙,看著她氣紅了雙眼,憤憤的盯著他,那樣的神情,讓他心頭一動,聲音已經先於他的大腦溜了出來:「瀾煙,你在擔心我?」
  
  「廢話!」柳瀾煙氣得咬牙切齒。
  
  「為什麼擔心我?」妖神絲毫不放鬆的追問著,他想要知道答案。
  
  被妖神這麼一問,柳瀾煙突然泛起一抹羞澀,惱羞成怒的低吼著:「你要是出事了,誰管我吃喝?無塵居住著還算舒服,目前沒打算換個地方住!」
  
  聽著柳瀾煙憤怒的話語,妖神一點都沒有惱,反倒是呵呵的笑了起來,伸出雙臂,想都不想的一把將柳瀾煙摟進了懷裡,任憑柳瀾煙怎樣掙扎都不鬆手。
  
  「瀾煙你知道你很可愛嗎?」妖神低低的說著。
  
  「不用你說我也很可愛。」柳瀾煙掙了兩下沒有掙開也就沒有繼續動,這都是晚上了,過會兒就是亥時,天知道妖神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她哪裡敢動?
  
  「是啊,瀾煙最可愛了。明明不好意思,還要強撐著,做凶悍模樣,真是可愛呢……唔……」腰身的痛成功的阻止了妖神的話,無奈的低語,「瀾煙,痛。」
  
  腰被擰了一下,雖說不會造成傷害,但是還是會痛的。
  
  「廢話,不痛我擰你做什麼?」柳瀾煙趁機掙脫開妖神的懷抱,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這個白癡男人,怎麼當上妖神的?
  
  「好了,我回去休息,你老實待著吧。」柳瀾煙氣鼓鼓的起身離開,再跟他說下去,她非得氣死不可。
  
  目送著柳瀾煙離開,妖神眼中的戲謔全都被濃密柔情所取代,瀾煙還是對他有情,不然的話,她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追問。
  
  保護妖界……
  
  妖神轉頭看了看墨色的夜空,輕輕的笑了起來,這個原因要是說起來就太長了……
  
  回到了房間之中,柳瀾煙坐到了床邊,等著時間的流逝。
  
  這是一個焦慮的夜晚,有太多的人無法入眠。
  
  捲進這場事件中的人,都在不停的思索著,等著命題清晨,最後的結局到來。
  
  到底是輸還是贏,就看明日的一舉,到底是誰入了誰的局,明天便有定論。
  
  妖界之外,秦銘遠眺著妖界王宮,唇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明日一早,他的六萬大軍便會趕到,其中的五階六階高手也會隱身其中,匯合。
  
  到時,妖神的惡名就「穩定」了。
  
  這一晚上,恐怕妖界裡的人都無法睡安穩,他卻可以睡個好覺。
  
  離妖魔兩界相接之地很遙遠的山中,有十二個人在匆匆的趕路。
  
  說是趕路卻沒有見到他們臉上有任何匆忙的神色,一臉輕鬆的趕路,沒有任何的焦急。
  
  「幾位,夜色深沉,怎麼不休息一會兒呢?」突然出現的聲音,驚得這些人全都停住了腳步。
  
  想都沒想立刻圍成了一個圈子,背靠背的站在一起,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是誰可以在他們毫無警覺的時候潛到他們的附近,他們這些人最低的是五階,其中兩個還是六階實力。
  
  那個人悄無聲息的出現,他們一點都沒有發現,只說明了一個問題,來人比他們的實力還要高。
  
  「勸各位一句,妖界還是不要去了。」
  
  其中一個人聽到這句話之後,立刻瞭然,高聲問道:「閣下是妖界的人。」
  
  他們要去對付妖界,在這個時候攔截他們的只有可能是妖界的人。
  
  「算是吧。」答案是那麼的模稜兩可,「幾位還是回去吧。」
  
  沒有人說話,但是力量已經全都凝聚起來。
  
  見到他們這樣的反應,一聲清幽的歎息響起,好像是在他們的耳邊輕歎,又好像是來自四面八方,根本就摸不清楚到底是從哪裡發出來的聲音。
  
  前方不足百米的地方出現一個單薄的人影,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個女子的模樣。
  
  十二個人連商量都模樣,直接催動力量,沒有半分的遲疑,毫無保留的攻擊。
  
  狂暴的風刃,熾烈的火焰,粗壯的雷電,千斤的巨石……
  
  各種各樣的攻擊,全都撲了過去。
  
  大地劇烈的顫動,根本就無法承受十二個高手的同時攻擊而出的力量。
  
  堅硬的山石地面,從他們的腳下裂開,發散的向那個女子裂開。
  
  這樣的攻擊,凝聚了十二個人全部的力量,說成是地動山搖毫不為過。
  
  十二個人並沒有想要贏那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子,而是攻擊一出,十二個人快速的轉身,分成不同的方向,快速的奔逃。
  
  他們想的很明白,這樣的人,他們幾個絕對不是對手。
  
  他們要的只不過是一個時間,一個可以逃跑的時間。
  
  他們算計的很好,十二個人的聯手一擊,就算對方是八階高手也會受阻,多多少少受到震盪會受傷。
  
  只要這一點點的時間就夠了,他們分別往不同的方向狂奔,那個人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把他們十二個人一網打盡。
  
  只要留下一個,就可以去給秦銘送信。
  
  沒錯,他們便是要與秦銘六萬大軍匯合的高手,哪裡想到,還沒有匯合就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唉……」清幽的歎息再次響起,十二個人因為力量高低,多少跑出的距離還是有一點差距的,只不過,在這聲歎息響起的時候,全都跟被試了定身法似的,頓住了腳步。
  
  隨後,那道單薄的身影就跟她突然出現一般,突然的消失。
  
  彷彿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十二個人身體晃了晃,噗通一下全都倒在了地上。
  
  至於剛才的攻擊?
  
  全都消散在空中,因為,那些攻擊根本就沒有找到目標。
  
  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另外一邊,在連夜趕路的六萬士兵,走過沙地的時候,突然的感覺到一點冰涼,莫名的抖了一下。
  
  好像是被夜風侵襲,心裡還在嘟噥著,果然晚上就是清涼。
  
  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
  
  丑時,六萬士兵到達了秦銘的身邊,整頓休息,只等天明的到來。
  
  等到天色濛濛亮,秦銘焦急的遠眺著某個方向,他最在意的人怎麼還不到?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終於第一縷陽光劃破了墨色的黑夜,隨著太陽跳出地平線,暗夜被徹底的驅除。
  
  秦銘直接整頓大軍,逼迫到妖界邊境大聲的叫喊著:「時間已到,尊主大人,你是否該給我一個說法。」
  
  聲音洪亮,直接將妖界王城中的人全部叫醒。
  
  「尊主。」妖主匆匆的趕往妖神的宮殿,想問問為什麼妖神還不出現,哪裡想到一進到宮殿,妖主差點一個沒控制住摔趴下。
  
  人家尊主大人正慢條斯理的給柳瀾煙的湯包開口散熱,好方便她入口。
  
  「尊主……秦銘已經開始在叫陣了。」妖主無奈的低語著。
  
  外面可是妖界的生死時刻,這裡怎麼還吃得下去早飯?
  
  「嗯,聽到了。」妖神不緊不慢的說著,看著柳瀾煙的目光在那個盤子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立刻就給夾了過去。
  
  妖主一陣的無語,好吧,他知道妖神肯定是聽到了。
  
  別說妖神的實力很強,就算一般的百姓也全都聽到秦銘的咆哮了。
  
  問題是,他過來不是問妖神有沒有聽到,而是想告訴妖神,秦銘已經在妖界外面了,難道不應該先去處理一下嗎?
  
  「尊主。」妖主無奈的又叫了一聲,總得給他點反應吧。
  
  「嗯?」妖神撇都不撇妖主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覺吃飯的時候妖主在他旁邊唧唧歪歪的有些討厭,隨口問了一句,「你也餓了?」
  
  「不、不餓。」妖主差點吐血。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妖主也認命了,既然妖神都不急,他也就不著急了。
  
  看著妖神跟柳瀾煙舒舒服服的吃完早飯,聽著外面秦銘喊得已經有些沙啞的聲音,妖主心裡多少平衡了一些。
  
  似乎焦急的人不僅僅是他自己。
  
  「飽了。」當柳瀾煙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妖主突然的發現,原來柳瀾煙的聲音這麼的動聽。
  
  妖神看了看柳瀾煙,說道:「你在王宮裡休息一下,彭臻陪著你。」
  
  他還是不太想柳瀾煙跟他一起去。
  
  「不要,我要去看。」柳瀾煙晃著妖神的胳膊,「帶我去。」
  
  半是撒嬌半是彪悍的要求,讓妖神無法拒絕。
  
  「好。不過要躲得遠一點。」對於柳瀾煙的要求,妖神是拒絕不了的。
  
  拉著柳瀾煙,終於將注意力分了一點給妖主:「現在過去吧,方便嗎?」
  
  「方便,很方便。」妖主都快急瘋了,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妖神的大駕了。
  
  「嗯。」妖神點頭,拉著柳瀾煙走出了宮門之後,一攬柳瀾煙的腰身,直接踏空而行,直奔妖界的外圍而去。
  
  妖主緊跟其後,至於彭臻則是不離妖神左右。
  
  柳瀾煙倒是很舒服的把身體的重量全都交給妖神,反正他實力夠強,她輕鬆一下也不為過。
  
  很快的到了妖界邊界,王城離妖界的邊界並不遙遠,等於就在附近。
  
  站在邊界之上,妖神冷冷的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秦銘。
  
  「尊主,您終於肯現身了嗎?」秦銘氣得快要吐血,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妖神會這麼的擺架子,一直都不出來。
  
  「柳鑫雅還沒有找到?」妖神隨意的問了一句,根本就不管秦銘的問題。
  
  「要是找到了,會有今日的兵戎相見嗎?」秦銘冷哼著,「若是當日尊主大人肯多花一點心思,也不會有此時的兩界戰爭。」
  
  秦銘到現在還是依舊要把責任給推到妖神的身上,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兩界戰爭?」妖神豈是被人隨便牽著鼻子走的人,隨意的一句反問就讓秦銘啞口無言,「魔界的帝王也同意你的這次出兵?」
  
  輕描淡寫的話噎的秦銘不知如何回答,他就算再怎麼說也不能把這件事情推到魔界帝王身上。
  
  「既然五日已過,在下的夫人依舊沒有見到,那麼就只好用這個方法來解決了。」秦銘妄想岔開話題,只是,很可惜,他想岔開就岔開嗎?
  
  他好像是忘了旁邊有一個人,可是伶牙俐齒的。
  
  「你夫人找不到了,幹什麼要來攻打妖界?」柳瀾煙疑惑的問著秦銘。
  
  「若不是尊主的疏忽,我的夫人怎麼會不見?我難道不該討一個說法嗎?」秦銘氣惱的大聲質問著。
  
  「妖界不會是因為仗著有妖神的守護,就可以肆意橫行了吧?」秦銘故意的把聲音放大,他可是看到了,王城之內有不少的人靠近了這裡,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在觀察著這邊的情況。
  
  看熱鬧,是永遠都不會被剔除的天性。
  
  更何況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妖界的人都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會怎麼解決。
  
  所以,他們這裡的對話,那邊人都會聽到。
  
  「鑫雅姐姐是自己離開的,你怎麼可以怪到尊主的身上,你這個人太莫名其妙了吧?」柳瀾煙氣惱的抱怨著。
  
  她就是要趁機把事情都說清楚,省得某些不明真相的人會錯怪妖神。
  
  她不想妖神的身上被潑上髒水。
  
  「若是尊主真的有心,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為什麼五天的時間,不見尊主大人派人去尋找?」秦銘的話立刻引來無數人點頭。
  
  有的人開始贊同秦銘的話,要是妖神派人去找的話,恐怕早就找到了吧。
  
  那麼這場戰爭也不會發生。
  
  「難道是因為尊主自持身份不屑一顧?」秦銘又拋下一劑猛藥,就是要動搖妖神在妖界眾人心中的地位。
  
  「不屑一顧?那尊主守護妖界這麼多年幹什麼?難道打架很好玩嗎?尊主喜歡沒事跟人打架嗎?」柳瀾煙立刻反駁秦銘。
  
  「哼,誰知道呢?」秦銘根本就不為所動,此時的話語之縝密與他粗獷的外表毫不相符,「實力展示出來,是不是更會受人尊敬一些?」
  
  「笑話,尊主還需要通過武力來證明自己嗎?尊主的實力誰人不知?」柳瀾煙的話立刻引來無數人點頭。
  
  當年尊主憑借一己之力力蕩三界的時候,震驚三界,誰人不知尊主風華?
  
  「再說了,你的夫人不見了,你幹什麼不自己找?巴巴的在這裡等上五天,是真的著急自己的夫人還是找什麼借口來出兵啊?」柳瀾煙看似天真的話語,一下子點中了要害,也點醒了很多的人。
  
  那些前幾日還誤信傳言的人,此時恍然大悟,是啊,秦銘真的這麼擔心柳鑫雅,幹什麼不自己去找?
  
  一直在觀察這邊情況的余靳爍眉頭皺了起來,前幾日他好不容易弄出來的流言蜚語竟然被柳瀾煙簡單的幾句話給化解了。
  
  此時的余靳爍心情真是複雜。
  
  柳瀾煙如此出色,讓他很是欣賞,更想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這樣出色的女子,只能在他身邊。
  
  只是,現在柳瀾煙站在與他對立的立場上,讓他有點頭痛。
  
  「哼,現在什麼都是你們說,既然說不攏,大家就靠實力來說話吧。」不得不說秦銘是聰明的,話題的優勢不在他的這邊,他就沒有必要談下去。
  
  「說不過就用武力,懦夫。」柳瀾煙氣得跺腳,伸手指著秦銘。
  
  「多說無益。」秦銘抬手就要下令攻擊。
  
  「等一下。」柳瀾煙及時的叫道,「秦銘,怎麼說你也是娶得我的姐姐,鑫雅姐姐是妖界的人,你現在這樣攻擊妖界,難道鑫雅姐姐知道了會開心嗎?」
  
  「現在她都下落不明瞭,還管得上什麼開心不開心?要是她、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要讓害了她的人陪葬。」秦銘不知道是真情流露還是演技太好,說的是聲情並茂。
  
  「這裡是鑫雅姐姐出生的地方,有她的親人,族人,你真的沒有考慮過鑫雅姐姐的心情和感受嗎?」柳瀾煙繼續的遊說著,似乎根本就不想見到流血事件。
  
  「既然你們是她的親人、她的族人,為什麼就沒有考慮過她?現在多說無益,既然找不到她,我先幫她報了仇再說。」秦銘示意手下的士兵要開始進攻。
  
  「等一下!」柳瀾煙繼續大叫著,「報什麼仇啊,你怎麼知道鑫雅姐姐出事了?」
  
  「沒出事?沒出事的話,怎麼會五天不見蹤影?」秦銘咬牙道,這個柳瀾煙真有些煩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什麼勁兒,打亂他的計劃。
  
  尤其是她說的話經常切中要害,看似天真的話語,總是讓他手忙腳亂。
  
  果然黎長老說的是對的,柳瀾煙這個人,他應該小心一些。
  
  早知道就找個機會除掉柳瀾煙。
  
  「不見蹤影也不見得是出事啊。你幹什麼詛咒鑫雅姐姐。」柳瀾煙眉頭緊皺不滿的盯著秦銘,質問著他。
  
  「現在多說無益。」秦銘轉頭,將注意力轉到妖神的身上,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跟柳瀾煙說下去了,被她這麼胡攪蠻纏的說下去,還不知道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尊主,你可應戰?」秦銘將矛頭指向妖神,妖神才是他的主要目標。
  
  妖神笑了笑,很淡很淡的笑容,卻讓秦銘心裡極不舒服。
  
  因為在妖神的笑容中他看到了不屑,根本就看不起他,或者說,壓根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秦銘心裡那個怒啊。
  
  拚命的壓下了怒火,讓妖神得意一下又怎樣?
  
  很快,要不了多久,妖神就是想笑都笑不出來了。
  
  「殺!」秦銘大手一揮,立刻給後面的人示意。
  
  十二個高手立刻出現,走到了最前面,對著妖神叫陣:「尊主大人,可敢應戰?」
  
  妖神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掃了一眼,就這麼淡淡的一眼,沒有絲毫的殺氣,卻讓周圍的眾人從妖神的目光中讀到了一種清晰的感覺。
  
  那十二個人就是螻蟻,巨人腳下的螻蟻。
  
  別說是跟妖神交手了,就是說話都不配。
  
  得不到妖神的回答,十二個人也是面面相覷,似乎不知所措,不知道後面應該怎麼做的樣子。
  
  秦銘眉頭一皺,這些人怎麼回事,不是都說好了嗎?
  
  不管怎樣,上去就打,然後逼迫妖神出手,目的就是要殺了這六萬大軍。
  
  怎麼還不出手,在猶豫什麼呢?
  
  「你們還等什麼?」秦銘忍不住的叫了一聲,催促著他們趕快動手。
  
  同時仰望著妖神,用了一個激將法:「怎麼,尊主大人不敢嗎?」
  
  妖神唇邊泛起一抹笑意,輕輕的聲音,無比清晰的響在眾人的耳邊:「他們還不配。」
  
  以為什麼人都可以跟他交手嗎?
  
  「既然敢侮辱我們魔界的人,大家一起上,殺過去為了魔界的尊嚴,殺!」十二個人其中的一個人大聲疾呼著,招呼著眾人衝向妖神的方向。
  
  他喊完,身邊的十一個人跟隨著他的腳步一起衝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那聲尊嚴觸動了六萬大軍的自尊心,毫不猶豫的呼喊著衝向前。
  
  一見大軍衝過去,秦銘心裡鬆了一口氣,原來那十二個高手不是忘了他們的計劃,而是為了快速的調動大軍的情緒。
  
  這樣也好,一口氣全都衝過去,可以速戰速決。
  
  「很慶幸嗎?秦銘,馬上就有一場好戲看了。」熟悉的聲音在秦銘的耳邊響起,驚得他打了一個寒戰,詫異的抬頭,發現除了他之外,身邊的人對沒有聽到這個聲音。
  
  疑惑的看過去,果然見到遠處的柳瀾煙正對著她莞爾輕笑,那笑容是那麼的純淨,純淨中卻帶著一種讓他恐怖的寒意。
  
  她、要幹什麼?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7:18

  第八十二章 在所不惜
  
  「快!快進攻!」本能的,秦銘感覺到危險,好像是無形之中有一隻猛獸盯住了他。
  
  被人當做獵物的感覺太不好了,他要速戰速決。
  
  柳瀾煙為什麼要這麼看著她,還有她話裡的意思是什麼?
  
  黎長老提醒過他要小心柳瀾煙,他想的無非就是在戰場上,柳瀾煙可能會做什麼。
  
  輸?
  
  他根本就不怕。
  
  本來這六萬士兵也就是來送死的。
  
  但是,現在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心裡慌得難受?
  
  秦銘經歷過無數的戰役,在生死邊緣掙扎求生,身體早就有一種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此時,他的本能就在告訴他--危險。
  
  這裡很危險。
  
  秦銘不停的催促著手下的大軍往妖界進發。
  
  妖界是被妖神保護起來有屏障,但是,並不是說妖界是無法進入的。
  
  妖界這麼大,妖神怎麼可能時時刻刻的用他的力量將妖界整個籠罩住?
  
  無非是在妖界的邊境處,用了特殊的陣法,可以探知到有沒有人大舉的進犯,同時那個陣法可以將天地靈氣鎖住。
  
  當然,若是有幾方勢力同時的衝擊著妖界,那麼妖神可以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到大陣之中,那種大陣的啟動,絕對可以擋住勢力的攻擊。
  
  這只有六萬人馬,妖神不會動用大陣的,畢竟那種消耗很大,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恢復的。
  
  妖主早就整合好了妖靈大軍,詢問著妖神:「尊主,我們是否應戰?」
  
  相對來說,他們這邊還是佔了不少便宜,至少,他們的大軍不用長途跋涉,算是以逸待勞。
  
  妖神隨意的笑道:「既然秦銘把事情怪到本尊的頭上,妖靈大軍就不用了。」
  
  要是兩方人馬一廝殺,折損了妖靈大軍,秦銘他們就更該有理由了。
  
  「尊主,交給我。」彭臻在一旁請命,他剛才仔細觀察過了,魔界大軍之中只有十二個可以算是高手的人,把他們一解決,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嗯……」妖神剛要點頭,突然的心裡預感到了什麼,想都沒想的一股力量打了出去,不是攻擊,而是化為了一道屏障,擋在了妖界邊境之前。
  
  屏障才剛剛的張開,啪的一聲,一朵血花濺落在透明的屏障之上。
  
  粘稠的血水順著屏障緩緩的滑落,留下殷紅的痕跡,看得人頭皮發麻。
  
  「怎麼回事?」遠處那些一直關心這邊情況的妖界百姓議論紛紛。
  
  「那個人怎麼自己炸開了?」
  
  「尊主出手了?」
  
  「不像啊。」
  
  就算是他們的實力再不如妖神,也看得出來剛才的事情,跟妖神沒有半點關係。
  
  問題是,既然不是妖神出手的,那個魔界的士兵是怎麼回事?
  
  怎麼自己就突然的炸開了?
  
  炸開的力量還很強,牽連到了離他相對較近的幾個士兵,身上全都被炸出了深深的傷痕,有的地方都是深可見骨。
  
  突發的情況弄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不明白一個好好的士兵,怎麼會突然的爆炸。
  
  秦銘更是愣住了,這、根本就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柳瀾煙!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突然的閃過了這三個字。
  
  秦銘趕忙的轉頭遠望柳瀾煙,正好看到柳瀾煙站在妖神的後方,一個沒有人注意的角落裡,正對著他巧笑嫣然。
  
  燦爛的笑容,好似陽光一般,卻讓秦銘莫名的瑟縮了一下,心裡泛起一股冰冷的恐懼,瞬間遍佈全身,凍得手腳發寒。
  
  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彷彿是為了驗證秦銘的猜想似的,啪啪的悶響在前方傳來。
  
  一個魔界士兵炸開,緊接著出現了連鎖反應,周圍的士兵全都炸裂開來。
  
  就好像是散落了一地的炮竹似的,啪啪啪的發出不停的炸裂悶響。
  
  血紅的液體飛濺,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殘紅的血痕,六萬魔界士兵的上空瀰漫著淡淡的紅色霧氣。
  
  那全部是由血沫飛濺組成,不用去聞也可以想像得到,在魔界大軍附近是怎樣的血腥氣息。
  
  妖神撐起的寬大的透明屏障,早就被染成了鮮紅的,好在那裡力量所凝聚,並不會特意的沾染血水。
  
  只是,一道血水濺上滑落,還沒等這道血水完全滑落,另外一道立刻飛濺到上面,有不停的血水沖擊著,形成了一幕令人膽戰心驚的情景。
  
  就算是經歷過無數戰爭的妖靈大軍都看得頭皮發麻雙腳發軟,更別說那些遠遠觀望的普通妖界百姓,早有那膽子小的直接昏倒在地。
  
  有的更是受不了,找到一個角落狂吐不止。
  
  瘋了!
  
  絕對是瘋了!
  
  六萬士兵一起炸裂這是何其悲壯慘烈的一幕?
  
  秦銘大腦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一切。
  
  他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他召集來的士兵,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自我炸裂情況,不是一個人,不是幾十、不是幾百,而是六萬大軍一起的炸裂!
  
  什麼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十二個人沖天而起,迅速的往秦銘這邊逃了回去。
  
  對於死亡,誰都是有恐懼的,就算是對生死早就有覺悟的人也受不了這樣的死亡方法。
  
  本來是設計好的,那十二個人是最後保留的,所以秦銘這方也沒有人去阻攔。
  
  只是在那十二個人才飛奔回來三分之一路程的時候,啪的一聲悶響,落在最後的一個人也在路上炸成了碎塊。
  
  畢竟是高手,炸裂的威力遠遠的高於那些魔界的士兵。
  
  轟隆隆一聲,愣是在他周圍炸出了一個直徑兩丈的大坑。
  
  沙石飛濺。
  
  飛濺的碎石打在旁邊的厚達兩米的大石上,竟然將大石射了個對穿。
  
  「快!阻止他們,別讓他們回來!」秦銘立刻大聲下令。
  
  一個五階高手炸裂就是這樣的情況,要是剩下的十一個人在他們的營地炸開,他們豈不是要全軍覆沒?
  
  「是!」對於戰警的命令,手下人是要絕對服從的。
  
  立刻取出被加持過魔力的弓箭,齊齊的射了出去。
  
  「秦銘,你幹什麼?」往回逃走的人立刻大叫著。
  
  「別過來,不然別怪本將手下無情。」秦銘不能因為這幾個人,把自己的得力手下全都毀了。
  
  秦銘的話,讓那倖存的十一個高手心頭騰地一下升起了怒火,秦銘這是卸磨殺驢嗎?
  
  十一個人到底是高手,對於那些弓箭還是應付起來綽綽有餘,雖然是阻止了一些他們前進的速度,但是也絕對傷不到他們。
  
  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回去逃命,而是要找秦銘要一個說法!
  
  「不得再前進一步,不然別怪本將不客氣!」秦銘大喊著,手中突然的出現了一張烏黑如墨的大弓,一支烏黑發亮的箭尖直指著那十一個人。
  
  「化魔箭?」其中一個人怪叫出聲,他當然認得這利箭長弓。
  
  這個是極具殺傷力的弓箭,尤其是對魔界的人更有效果。
  
  「秦銘,你是早打算要殺了我們滅口是不是?」
  
  「你說的,只是犧牲那六萬大軍,我們不在此列!」
  
  一見化魔箭,那十一個人立刻情緒失控,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啪的一聲悶響,伴隨著地面震塌的轟鳴,又有一個五階高手隕落、炸裂。
  
  那幾個人情緒失控之下的大喊,讓秦銘忍不住眉頭緊皺,手一鬆,化魔箭立刻飛了出去。
  
  速度之快,在空中連到殘影都沒有看到,一下子穿透了兩個五階高手的心臟。
  
  在他們心臟被射穿的同時,身體也炸裂開來。
  
  兩個五階高手同時炸裂,威力果然是大了許多,就連旁邊離他們足有七八米遠的另外一個五階高手都受到了波及,匆忙躲閃間,依舊是受了一些皮外傷。
  
  「秦銘,你是想趕盡殺絕嗎?」
  
  剩下的高手,氣得大叫,也不管什麼逃命不逃命,急急的撲向了秦銘。
  
  凝聚力量,毫不留情的砸過去。
  
  一時之間,本該是妖魔兩界的大戰,變成了魔界之間的內訌,看得妖界的人莫名其妙。
  
  後來聽到了那些高手的隻言片語,已經隱約猜到了其中的貓膩。
  
  混戰,發生得極快。
  
  秦銘手下的自己人馬帶了有五千,被那幾個高手一通的混戰,最後勉強剩下幾百人。
  
  當最後一個高手隕落,秦銘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眼前一片的鮮紅,讓他心裡一陣陣的抽痛。
  
  不是沒有見過流血,不是沒有見過死亡,只是,這樣的慘敗是他生平罕見。
  
  六萬大軍,十二個到手,以及自己四千多親信手下……全部陣亡。
  
  若是死在戰場之上,若是有些價值,他絕對不會這樣的痛苦。
  
  這些人,完全是死在自己人的手裡,對妖神、對妖界,是半點作用都沒有。
  
  用力的閉了閉眼睛,秦銘痛苦的睜開,觸目所及,遍地屍骸。鼻間充斥著令人心中絞痛的血腥味,秦銘的雙手垂在身側,微微的發抖。
  
  妖神安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面無表情,彷彿這場恐怖的死亡根本就沒有在他的心中留下半點痕跡。
  
  妖界這邊雖說沒有秦銘的那種心痛欲碎的感覺,但是剛才六萬多人的炸裂,也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一時之間,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只有平原上永不知道疲倦的清風不停的掃過。
  
  帶起地上沾染了鮮血的破碎不了,混著著血肉的細碎沙土,在平原上留下一道道斑駁的痕跡。
  
  風、靜靜的吹過,嗚咽悲鳴……
  
  好像是六萬多士兵不甘心的無聲嘶吼。
  
  妖神手指一彈,退去了血色的透明屏障陡然消失,被阻隔在外的血腥味道猛的灌了進來,讓一直傻傻出神的妖界眾人吸了個滿口。
  
  好多人忍不住劇烈的嘔吐起來。
  
  「尊主,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此起彼伏的嘔吐咳嗽聲將秦銘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過來,咬牙切齒的瞪大了充血的雙眼,怒吼著。
  
  好似受傷困獸的悲鳴一般,在寬廣的平原上迴盪,傳出很遠很遠……
  
  妖界的眾人下意識的將目光全都轉移到了妖神的身上,他們現在的大腦還是麻木的,根本就沒有辦法自己思考。
  
  剛才的一幕太過震撼,讓他們完全喪失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秦銘,這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你!」柳瀾煙走了出來,怒瞪著秦銘,伸手一指在妖界邊境之外的重重堆疊而起的屍骸,「你想幹什麼?」
  
  柳瀾煙的問話弄得所有人都一呆,根本就搞不清楚柳瀾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讓這些可以自己炸裂的士兵來攻擊我們妖界是什麼意思?」柳瀾煙大聲的質問著,因為現場極其的安靜,所以,柳瀾煙的話可以讓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要是我們妖界的妖靈大軍出戰,要是一不小心被你們攻進了妖界,我們妖界會有多少人傷亡?」
  
  柳瀾煙的質問讓有些人腦中捕捉到了一些什麼,那個答案還不是很清楚,但是卻讓他們感覺到一種瘆人的寒意,好像是很恐怖的事情。
  
  「柳瀾煙你胡說什麼?」秦銘大聲的反駁著,他已經想到柳瀾煙要說的是什麼,那個答案讓他臉色突變,心跳加速。
  
  「你就是想用這些死士來換我們妖界大軍、百姓的性命!」柳瀾煙的一句話好像是平地炸雷一般,重重的炸響在眾人的心底。
  
  一時間雙耳轟鳴,恐怖的盯著妖界邊境之外的屍骸,腦海中全都在想像著,那些魔界的士兵要是衝進了妖界,要是在他們的周圍炸裂,後果……無法想像……
  
  好狠!
  
  秦銘好狠!
  
  魔界的人好狠!
  
  「幸虧尊主沒有上當,沒有讓妖靈大軍的人衝出去,弄了屏障把你們的人馬全都阻擋在外面。」柳瀾煙繼續的說著,說著眾人全都看到的事實。
  
  「胡說八道,這都是你們有預謀的!」秦銘絕對不會承認,更何況,他都不知道六萬士兵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爆炸。
  
  隱約的可以知道,一切都是柳瀾煙在搞鬼,絕對是她!
  
  「是你,是你在搞鬼對不對?」秦銘想到這裡,就已經大聲的問了出來。
  
  太過衝擊的事情已經讓秦銘方寸大亂。
  
  「秦銘,你真是可笑。六萬士兵,六萬多條性命,我搞鬼?敢問一句,我怎麼搞鬼?就算是我剛剛被尊主慢慢梳理的頭腦清醒,我一個才剛剛開始修煉的妖,怎麼可能去你們魔界的大軍中搞鬼?」
  
  柳瀾煙此時大大方方的承認,她的腦子清醒了。
  
  現在她條理分明的質問,相信妖界的人全都注意到了,在六萬多條性命炸裂的衝擊之下,她這點小小的問題,自然不會有人會懷疑。
  
  反正有尊主這位高手在此,治療一個精神受到打擊的人,也是很容易的。
  
  再說了,比起她的問題,那六萬多條性命,似乎更有衝擊力一些。
  
  柳瀾煙的質問惹來妖界眾人的點頭認同。
  
  尊主再厲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柳瀾煙的實力提高到隨便出入妖界大軍的境地。
  
  「你……你……」秦銘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剛要反駁,卻被柳瀾煙下面的話給噎住。
  
  「秦銘,魔界的戰將。你要來攻打妖界就派這樣的士兵嗎?如此不堪一擊的士兵,士兵中最下等的士兵。你用他們來攻打妖界?」柳瀾煙伸手往旁邊一指,那個方向正是妖界的妖靈大軍。
  
  一個個嚴陣以待,盔明甲亮,那實力都是一階的妖力。
  
  再看剛才死亡的魔界士兵,有哪個是一階的?
  
  兩方人馬一比,立刻就看出來誰勝誰劣。
  
  經由柳瀾煙這麼一說,大家這才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原來秦銘不是派人來打仗的,而是派那六萬多士兵與他們妖界的人同歸於盡的。
  
  「幸好,幸好尊主不想牽連妖界的人,誤打誤撞的粉碎了你們的陰謀。」柳瀾煙笑著說道,突然的一拍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的盯著秦銘,「難怪剛才你幾次三番的打斷我的話,那麼著急的進攻,進攻。原來是為了趕上這個時間。」
  
  柳瀾煙的一句話立刻引起妖界眾人的反彈,一個個氣憤填膺的死盯著秦銘。
  
  幸好,剛才柳瀾煙跟秦銘拖延了一段時間,更萬幸,尊主設下了屏障,他們才沒有被殃及到。
  
  秦銘真是狠心,竟然想出如此惡毒的方法來。
  
  「連自己的士兵都可以犧牲,請來的高手都能毫不留情的自相殘殺。秦銘,這件事情是不是你設計的?估計的設計的陷阱來對付妖界?」
  
  柳瀾煙大聲的質問著,理直氣壯的瞪著秦銘:「是不是我的鑫雅姐姐都是你的誘餌?」
  
  「胡說,我怎麼會對自己的夫人不好?」一提到柳鑫雅,秦銘立刻乍毛。
  
  他對柳鑫雅的心意絕對是真的,聽到柳瀾煙這麼說他,他當然不高興。
  
  「難道不是嗎?為什麼鑫雅姐姐突然的失蹤,你身為她的夫君不僅不去找她,還在這裡弄這些奇怪的爆裂士兵來攻打妖界!你說,是不是你早就算計好的?鑫雅姐姐是不是你害死的?」
  
  柳瀾煙步步逼問,一步一步的摧殘著秦銘的神經。
  
  「秦銘,你的心真狠。連自己的夫人都不放過。」柳瀾煙冷哼著鄙夷的瞅著秦銘,「也是,連自己請來的高手都當做武器,不惜同歸於盡,更何況是一個女人呢?一個隨時都可以得到的女人,當然是你利用的工具了。」
  
  柳瀾煙特意的將柳鑫雅說得如此不堪,拚命的刺激著秦銘。
  
  「胡說八道,鑫雅才不是工具,她現在活得好好的!」秦銘氣得雙眼充血,狂躁的大吼。
  
  「哦,原來鑫雅姐姐活得好好的啊。」柳瀾煙感歎一聲,然後閉上了嘴巴。
  
  那叫一個安靜,彷彿剛才伶牙俐齒的人並不是她一樣。
  
  柳瀾煙乖巧的靠在了妖神的身邊,就跟一隻安靜的小貓咪似的,眨巴著眼睛,無辜的望著氣得渾身發抖的秦銘。
  
  看著秦銘抖個不停的樣子,她多少還是有點擔心,真怕秦銘自己抖成碎片。
  
  妖神看了秦銘一眼,這裡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他處理了。
  
  轉身對著妖主點了一下頭,一手攬住柳瀾煙,直接飛回了無塵居。
  
  秦銘的這次攻擊,完全的失敗了。
  
  輸得徹頭徹尾。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黎長老讓他多注意柳瀾煙。
  
  他還以為會在妖魔兩界交戰的時候柳瀾煙會從中作梗,哪裡想到她會在事情發生之前就已經破壞了。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會自己爆裂?
  
  明明是想用這六萬士兵的性命栽贓給妖神,想不到最後這一盆髒水一滴都沒有浪費的倒回到他的身上。
  
  這下好了,妖神的聲譽有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反倒成了妖界的大英雄。
  
  聲譽不降反升。
  
  敗!
  
  大敗!
  
  徹頭徹尾的大敗!
  
  不僅是士兵白白的犧牲,而且還惹上一個冷血無情的罵名。
  
  秦銘也不等妖主說什麼,立刻下令帶著自己的殘留下來的親信手下快速的撤退,連駐紮的帳篷等物都沒有收拾。
  
  灰溜溜的快速逃走。
  
  看著敗走的秦銘,妖界的眾人大聲的歡呼。
  
  一邊在大聲的嘲笑著秦銘的冷血,一邊又在憤憤稱讚妖神的英明果斷。
  
  至於這五日的流言蜚語,全都被湮滅。
  
  事實擺在眼前,那種不可信的猜測自然沒有人會相信。
  
  眾人包括妖靈大軍,一臉興奮的撤回王城,誰都沒有注意到,遠處的余靳爍目光陰鷙的盯著妖界邊境外的重重屍骸。
  
  嘴裡很輕又很重的咬著一個人名,不是妖神,更不是秦銘,而是--「柳瀾煙」。
  
  柳瀾煙徹底的引起了余靳爍的興趣,他對這個女人有了濃厚的佔有慾。
  
  這樣的女人該在他的身邊。
  
  余靳爍如何,柳瀾煙並不清楚,她只是知道身邊的人情緒不太對勁。
  
  妖神依舊如往常一般溫柔的攬著她的腰身,甚至用力量將凜冽的強風阻擋在外面,不會因為飛行的原因讓她感覺到不舒服。
  
  一切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樣,只是,她依舊可以感覺到妖神的情緒不太對勁。
  
  柳瀾煙垂著眼眸,左思右想,怎麼都想不明白妖神到底是怎麼了?
  
  正在柳瀾煙琢磨的時候,耳邊響起妖神的聲音:「不用跟了。」
  
  啊?
  
  柳瀾煙匆忙的抬頭,看到彭臻緩緩的落到了無塵居內,這話是對彭臻說的。
  
  剛明白過來的柳瀾煙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雙腳踏在了實地上,他們已經到了無塵殿。
  
  只有妖神和她居住的無塵殿,就算是彭臻得到允許只能進入外圍的無塵殿。
  
  「師父……」柳瀾煙莫名的感覺到緊張,一緊張又開始習慣性的扮無辜。
  
  「別叫我師父,我不是你的師父。」妖神側頭看著柳瀾煙,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從認識妖神開始,他就沒有這麼嚴厲的對過她,一下子,柳瀾煙被妖神給嚇愣住了。
  
  見到柳瀾煙愣怔的盯著他,妖神心思一轉,強壓下火氣,輕歎一聲,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柳瀾煙的臉頰:「瀾煙,你應該知道的。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我的弟子。」
  
  「嗯。」柳瀾煙瑟縮了一下,有點害怕的躲著妖神的手指。
  
  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喜歡這個樣子的妖神。
  
  看著柳瀾煙跟受傷的小獸的模樣,怯怯的躲著他,妖神心裡一痛。
  
  伸出手去,想要撫摸柳瀾煙的長髮,安慰她。
  
  哪裡知道柳瀾煙立刻害怕的往後縮了縮,讓妖神的動作一頓,隨後終於搭在了柳瀾煙的肩頭,手掌輕輕的勾住了柳瀾煙的後頸,讓她無法躲開他。
  
  「瀾煙,不怕。我不該跟你喊的。」
  
  「別叫我師父好嗎?尤其是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妖神輕柔的詢問著,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會讓他難受。
  
  「好。」柳瀾煙定定的凝視著妖神,伸出手來,輕輕的摸了摸妖神的眼睛,感受著濃密的睫毛在她的指尖下顫動,癢癢的。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妖神,讓她有一種感覺,他剛才在哭。
  
  明明乾淨的眼眸裡,好像流動著無形的並不存在的淚水。
  
  「我們先進去。」妖神伸手,拉著柳瀾煙往他的臥房走去。
  
  柳瀾湮沒有絲毫的異議,跟著妖神走進去。
  
  妖神什麼都沒有說,將柳瀾煙拉到了床邊,讓她坐下。
  
  妖神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柳瀾煙的對面,然後,一言不發的看著柳瀾煙。
  
  柳瀾煙不知道妖神要幹什麼,只好這樣不做聲的瞅著妖神。
  
  兩個人就這麼平靜的無聲的對視,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瀾煙,知道我想說什麼嗎?」妖神輕聲的問。
  
  柳瀾煙努力的想著,想要想明白妖神的這個問題,只是想了好久,她都找不到答案,只要緩慢的搖頭,表示她不知道。
  
  「瀾煙,你的實力很強。」妖神努力的用最平靜的語氣跟柳瀾煙說話,他拚命的告訴自己,自己絕對不能激動。
  
  「還好吧……」本能在告訴柳瀾煙,現在絕對不是一個承認自己實力的好時機,所以用了一個很模糊的回答。
  
  妖神笑了起來,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柳瀾煙的長髮,語氣依舊是那麼的溫柔:「瀾煙,不用謙虛。你可以隨意的出入妖界,都沒有驚動我,你的實力並不弱,很強。」
  
  有異常的實力者出入妖界的話,都會觸動保護妖界的陣法。
  
  但是,那天晚上,他本來以為柳瀾煙會在房間內好好的休息,哪裡想到她會先一步做出反應來。
  
  「瀾煙,你是怎麼做到的?」妖神輕輕的問著。
  
  聽到妖神並沒有生氣的意思,柳瀾煙偷偷的瞟了妖神一眼迅速閉上不看他,然後嘴巴緊緊的抿著,就是不說話。
  
  「乖,聽話,告訴我。」看著柳瀾煙小孩子似的轉過頭去,妖神哭笑不得的哄著。
  
  「不生氣?」偷偷的、眼睛睜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遲疑的尋求著保證。
  
  「不生氣。」妖神好笑的承諾著。
  
  「水。」柳瀾煙簡單的吐出一個字之後,再也不說話。
  
  「啊?」妖神愣怔的瞅著柳瀾煙,這就是答案?
  
  不過,妖神是什麼人,就算是一個字,他也可以自動的找到答案。
  
  「原來是用水的保護。」妖神很快的就明白了其中的答案。
  
  若是將一個人氣息完全被水元素包裹起來的話,他確實感覺不到。
  
  他的陣法再厲害,也不會時刻的去盯著河流或是下雨的這種自然情況吧。
  
  「確實是個好方法。」妖神點頭,自己找到了答案。
  
  「所以說,你要注意一下河流水面的。是個漏洞。」柳瀾煙一聽妖神這麼說,立刻得寸進尺的又加了一句。
  
  聽到柳瀾煙的話之後,妖神笑了起來,眉頭輕輕的一揚,讓柳瀾煙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說錯什麼了嗎?
  
  「瀾煙,你覺得我會不考慮這個問題嗎?」妖神輕描淡寫的一句反問,問得柳瀾煙心裡咯登一下子,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這麼多嘴乾什麼?
  
  真是笨啊。
  
  「有人想要從河流中潛入,我是會發現的。」妖神揚起了笑容,肯定的表揚著柳瀾煙,「瀾湮沒有讓我發現,很厲害。」
  
  柳瀾煙在心裡低低的呻吟一聲,該死的。
  
  想要生氣就生氣,幹什麼這麼諷刺她?
  
  「好了吧,別太過分。」柳瀾煙鼓起腮幫子,孩子氣的瞪著妖神。
  
  說完之後,又為自己找到一個充分的理由:「他們太過分了,憑什麼栽贓陷害你?」
  
  柳瀾煙越想這個越不舒服。
  
  余靳爍和秦銘不就是想要陷害妖神嗎?
  
  想要讓他背負一個輕賤生命的罵名嗎?
  
  好。
  
  既然這樣,她就要讓世人看看,到底是誰輕賤生命!
  
  想要隨便的誣陷妖神,也要看看她同意不同意,答應不答應。
  
  「你用了什麼方法?」妖神心痛的閉了一下眼睛,低聲問道。
  
  「血液也算是水的一種……」柳瀾煙並沒有說完,只是點到而止。
  
  她相信妖神會明白其中的「技術操作」問題。
  
  很顯然,妖神懂了,點了點頭。
  
  見到妖神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柳瀾煙剛要鬆口氣,突然的手腕一緊,衣袖猛的被拉高。
  
  寬大的衣袖毫不費勁的被拉到肩頭,因為昨晚才超負荷的使用過光明力量,所以,這次的情況比上次妖神見到的還要嚴重。
  
  就連小臂上的肌膚都是白得快要透明,血管經脈清晰可見,看得觸目驚心。
  
  妖神眉頭抖了抖,並沒有說話。
  
  他突然的舉動把柳瀾煙給弄懵了,一時竟然沒有反應上來,愣是讓妖神足足的看了好長時間。
  
  手臂被清風一吹,有些微涼。
  
  柳瀾煙這才驚醒過來,趕忙的放下了被推高的衣袖,低斥著:「你幹什麼?」
  
  「果然比上次嚴重。」妖神並沒有理會柳瀾煙的質問,而是低聲自言自語。
  
  「上次是光明力量快要超出你的極限,這次呢?沒有人感受到任何的動靜,你使用的力量比上次還要強。」妖神肯定的說出事實來。
  
  上次在無塵居的湖畔,柳瀾煙動用的力量是多麼的驚人,昨天他看到的情況並沒有現在這麼嚴重。
  
  同樣的,這次雖然比上次的時間相差了幾個時辰,但是這次他看到的情況要比上次還要嚴重得多。
  
  別看沒有發出地動山搖的力量,消耗遠遠超過上次。
  
  「上次?」柳瀾煙敏銳的捕捉到了妖神話裡的關鍵詞。
  
  「上次你就知道了?你偷偷的觀察我。」柳瀾煙不滿的問道,想了想,能讓妖神神不知鬼不覺發現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她下午修煉熟睡的時候。
  
  「你怎麼可以這樣?」柳瀾煙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你以前都不會這樣的。」
  
  一句話,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妖神還沒有反應過來,柳瀾煙自己倒先愣住了,呆呆的凝視著妖神,沉默了半晌之後,問著同樣沉默的妖神:「以前、我認識你嗎?」
  
  「你認為呢?」妖神並沒有給她明確的答案,而是輕聲的反問著。
  
  柳瀾煙抿了抿唇,然後垂下了眼眸,看著自己的衣擺,默不作聲。
  
  她現在心裡很亂,從最開始見到妖神,她就感覺很熟悉。
  
  不然的話,以她的性子,是不會這麼輕易的信任一個人的。
  
  尤其是一個陌生的完全沒有見過的人。
  
  偏偏,面對著妖神,她以往的警惕全都飛到了九霄雲外,為什麼她要這麼的信任妖神,她自己都沒有仔細的想過。
  
  今日脫口而出的話,讓她驚覺,原來他們以前早就見過嗎?
  
  「見過!」柳瀾煙凝視著妖神的眼眸,肯定的說道。
  
  然後輕輕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但是我不記得。」
  
  「沒事的。」妖神用大手包住了柳瀾煙微微發顫的小手,輕柔的說道,「不要去想了。」
  
  「嗯。」柳瀾煙低低的哼了一聲,然後問道,「是因為我忘了你,所以你不高興嗎?」
  
  妖神搖頭。
  
  他並不否認自己從妖界邊境開始這一路都是在生氣的。
  
  「那是因為我偷偷的使用光明力量受傷了,你才生氣的?」柳瀾煙繼續的問著。
  
  看剛才妖神的反應,似乎對她受傷的事情很在意。
  
  妖神剛點了一下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點頭又搖頭,這算怎麼回事?
  
  對了又錯了?
  
  對了一半?
  
  柳瀾煙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根本就想不出來其他的問題,只能無奈的問道:「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妖神並沒有直接給柳瀾煙答案,而是輕輕的將她的兩隻手全都握了起來,包裹在他的掌心之中,然後合攏。
  
  輕輕的摩挲著,一言不發。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流轉,讓柳瀾煙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
  
  最後只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任由沉默繼續蔓延。
  
  「瀾煙……」妖神終於開口,輕輕的打破了快要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不想見你雙手燃滿血腥,你不是一個會沾染上鮮血的人。」
  
  剛才在妖界邊境,看著那六萬士兵身體炸裂,鮮血迸濺。
  
  他沒有絲毫的同情、憐憫。
  
  本來那些人就是被秦銘推出來送死的,就算是要怪,也只能去怪秦銘的心狠。
  
  只是,看到那些生命的流逝,他的心是痛的。
  
  因為他想到了到底是誰做到了這一切,可以讓六萬士兵瞬間炸裂。
  
  在這裡,短短的時間可以做到這一切的,除了他也就只有柳瀾煙了。
  
  不是說旁人沒有這個能力,而是,旁人沒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做到這一切的能力。
  
  看著血水橫流,看著士兵哀嚎,他的心在被一柄生銹的刀子割據著。
  
  因為沒一條生命的流逝,都代表著柳瀾煙結束了一條人命。
  
  她、曾經的她是那麼的善良,怎麼可能回去沾染這樣血腥的事情呢?
  
  他真的很痛心,痛心她也會有一天滿手血腥。
  
  不是鮮血玷污了她,而是他。
  
  都是因為他,柳瀾煙才會出手,才會做這一切。
  
  「以前的我,是一個很善良很純潔的人?」柳瀾煙的話說得很平靜,從她的聲音中根本就聽不出喜怒來。
  
  妖神心裡反倒是咯登一下。
  
  柳瀾煙是不是不高興了?
  
  她根本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這樣的提醒,會讓她不高興吧?
  
  「瀾煙,不管是以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妖神立刻急急的解釋著,生怕柳瀾煙誤會。
  
  他不想讓柳瀾煙以為,是因為以前的事情,他才會這樣對她的。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柳瀾煙看了一眼妖神,並沒有他所想的情緒。
  
  極其平靜的說道:「以前我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我不知道,不過我想告訴你。就算我以前雙手都沒有沾過鮮血,那麼我告訴你,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沒有機會!」
  
  妖神身體一陣,不可思議的盯著柳瀾煙。
  
  看著難得呆傻的妖神,柳瀾煙緩緩的勾起唇角,唇邊帶著輕佻的笑意:「若是有人想要傷害我在意的人,別說是雙手染血,縱然是傾覆天下,我也在所不惜!」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7:50

  第八十三章 被偷襲了
  
  妖神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任何言語都是多餘的。
  
  所以,妖神用行動來表達了他的想法。
  
  突然壓上來的唇,帶著淡淡的溫度,很清新的味道,卻讓柳瀾煙如遭雷擊。
  
  下一秒,本能的反應,啪的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不愧是妖神,對於危險的感知就是強。
  
  立刻感應到危險的到來,卻愣是沒有躲開,等著柳瀾煙的那巴掌落下,在落下之前,那唇可是也沒有分開。
  
  柳瀾煙本能反應是要抽死眼前的人,但是看著妖神躲都不躲,又下不去手,只好用力的一推,把妖神推開,氣惱的指著他:「你、你幹什麼?」
  
  雙頰滾燙滾燙的,根本就沒想到妖神突然的發瘋。
  
  雖說兩個人剛才只是雙唇輕碰,但是、但是……
  
  「我感動,一時沒有控制住。」相對於柳瀾煙的語無倫次,妖神倒是鎮定多了,氣定神閒的說著。
  
  「沒、沒控制住?」柳瀾煙張口結舌的瞪著妖神,這算什麼答案?
  
  「嗯。」妖神鄭重其事的點頭,「瀾煙剛才說那個話的時候太可愛了,所以我就忍不住……」
  
  妖神似乎有點不太好意思,微微的笑了一下,就像是個純情的少年,面對自己的初戀一般,那種帶著淡淡羞澀的笑意,看得柳瀾煙心臟咚的跳了一下。
  
  心跳加速。
  
  沒出息!
  
  柳瀾煙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聲,她現在亂跳個什麼勁兒?
  
  「瀾煙,你會原諒我的一時情不自禁,對吧?」妖神溫柔的笑著,就像是一隻無害的小鹿一般,怎麼看怎麼溫順可愛。
  
  「情不自禁?」柳瀾煙的聲音陡然拔高。
  
  「嗯,情不自禁。」妖神說的那叫一個認真,臉不紅氣不喘的。
  
  柳瀾煙盯著妖神,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尊主大人,好像外面的人真的不瞭解你!」
  
  「嗯。」妖神理所當然的點頭,「他們又不是瀾煙,瞭解不瞭解我,我不稀罕。」
  
  「瀾煙瞭解我就好了。」
  
  面對著跟她「自來熟」的妖神,柳瀾煙差點崩潰。
  
  這是平日裡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妖神嗎?
  
  這簡直就是、就是、一隻狐狸!
  
  「尊主大人……」柳瀾煙咬牙低斥。
  
  「瀾煙,什麼事?」某只繼續在扮演無辜無害的「可愛」形象。
  
  「你本尊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狐狸嗎?」柳瀾煙低吼著。
  
  才吼完,柳瀾煙低低的呼痛:「痛,你狗啊,咬我幹什麼?」
  
  柳瀾煙將手臂抽了回來,看著自己手腕上,一點點牙齒咬過的紅痕,腦中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妖神的牙齒還挺整齊。
  
  這個念頭才剛出現,柳瀾煙立刻慌亂的猛甩頭,原來精神不正常也會傳染的。
  
  這個時候她怎麼還會想到這個無聊問題呢?
  
  柳瀾煙猛的往後退了一點。
  
  「我不是狐狸。」妖神回答了柳瀾煙的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則是,把椅子往前拉了一下,兩個人的距離依舊。
  
  柳瀾煙的後退一點效果都沒有。
  
  「離我遠點。」柳瀾煙抬頭一下子蹬在了椅子上,怒瞪著妖神,「我不想被傳染。」
  
  「傳染?」妖神不解的看著柳瀾煙。
  
  「你的精神不正常。」柳瀾煙認真的說著。
  
  看著柳瀾煙嗔怒的模樣,妖神低低的笑了起來,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瀾煙,跟我來。」妖神伸手去拉柳瀾煙,哪裡想到一下子被柳瀾煙給躲開,一臉戒備的瞅著他,「你想幹什麼?」
  
  「帶你去看個東西。」妖神笑著說道。
  
  柳瀾煙根本就不給他面子,搖頭乾脆的扔出去兩個字:「不去。」
  
  別以為他說什麼就可以是什麼,哼,她才不會妥協呢。
  
  今天就敢這樣,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柳瀾煙心裡憤憤不平的想著,現在她的唇上彷彿還殘留著那灼熱的溫度,只要一想到,她的臉頰就會發燙。
  
  可惡的傢伙!
  
  竟然偷襲她!
  
  還沒想完,身體猛地晃,竟然被凌空打橫抱起。
  
  「你、你幹什麼?」柳瀾煙緊張的盯著妖神,手也不知道放在哪裡。
  
  不安的揪著自己的衣服,就是不往妖神身上放。
  
  反正就這麼點高度,就算他抱不住她,她也不會摔著。
  
  「帶你去看個東西。」妖神笑著說道。
  
  知道柳瀾煙倔強,自然也沒有強迫她非要去攬著他的脖子。
  
  她要是真的這麼主動,他反倒懷疑她出了什麼事情。
  
  「誰稀罕去看。」柳瀾煙被妖神抱在懷裡,嘟嘟噥噥的說著,卻也沒有掙扎,任由他這麼抱著。
  
  妖神也不惱,抱著柳瀾煙快步而去。
  
  看著周圍的景象變換,柳瀾煙明白妖神要帶她去哪裡。
  
  上次讓她很不舒服的平台,可以望見妖界一切的平台,可以腳踏著層層白雲的平台。
  
  這從上次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踏足過這裡。
  
  其實這裡風景很美,甚至有一種置身仙境的錯覺,但是,她不喜歡。
  
  內心深處有一種奇怪的小小的排斥感覺。
  
  「那裡有什麼好看的?」柳瀾煙下意識的抓住了妖神胸前的衣襟,想要找到一點安全的感覺。
  
  「是好看的。」妖神笑著說道,「別急。」
  
  柳瀾煙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像是著急的樣子嗎?
  
  很快的,就到了平台的入口。
  
  妖神一步踏入,一團團充沛的天地靈氣包裹著他們。
  
  天黑了嗎?
  
  柳瀾煙奇怪的左右看看,這個時候才剛剛晌午吧,怎麼天色這麼暗了?
  
  「怎麼回事?」柳瀾煙抬頭問著妖神。
  
  妖神輕輕的將柳瀾煙放了下來,扶著她站穩,在她的耳邊低語著:「看,有東西的。」
  
  「啊?」柳瀾煙轉頭,看著那無邊的黑暗,如夜一般的黑暗。
  
  霧氣濛濛,根本就看不清楚有什麼東西。
  
  就在柳瀾煙疑惑到想要開口詢問的之後,一點瑩瑩的光芒在前方閃過。
  
  速度並不快,還是一閃一閃的。
  
  緊接著又有第二點光芒閃過。
  
  「這是……」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閃閃的瑩瑩光芒,柳瀾煙眨巴了一下眼睛,「螢火蟲?」
  
  周圍全都是不停飛舞的螢火蟲,好像是天上的星星躲在了霧裡,一眨一眨的。
  
  淡淡的霧氣,淡淡的光芒,濃濃的夢幻,讓人會有一種身體微微發飄的虛幻感覺。
  
  「喜歡嗎?」妖神在柳瀾煙的身後輕輕的問著,看著她離開了他的懷抱,往前慢慢的走著,伸手,有淡淡的霧氣從她的手中劃過,這個情景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到讓他以為時光倒流。
  
  簡單的一句問話,只有三個字,偏偏唯有他自己明白,這三個字他說的有多壓抑。
  
  壓抑了太多的情感,太多的情緒,才能如此平靜的問出來。
  
  柳瀾煙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手慢慢的舉起,看著在她指間流瀉的霧氣,以及圍繞著她的手輕盈飛轉的螢火蟲。
  
  微微的挑眉,不答反問:「現在是白天吧?」
  
  就算現在這裡黑起來,也不會讓她誤以為此時是夜晚。
  
  「嗯。」妖神點頭,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
  
  「白天螢火蟲也會亮?」柳瀾煙挑眉,看著妖神。
  
  「我想。」妖神笑著說道,理所當然到讓人發指。
  
  柳瀾煙挫敗的點頭,好吧,他想。
  
  他是妖神,他想的事情別人自然會做。
  
  這個問題她沒有必要跟他爭執,而且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怎麼感覺這個場景如此熟悉呢?
  
  好像曾經她也在一片螢火蟲的包圍中漫步、輕舞。
  
  依稀的有著模糊的片段,看不清楚,想不明白,卻好像是曾經發生過。
  
  淡淡的霧氣蒙住了她的雙眼,讓她想要狠狠的撕開這霧氣,將模糊的景象看清楚。
  
  透過濛濛霧氣,她看到了妖神的雙眼,那是濃濃的溫柔,淡淡的哀愁。
  
  只一眼,便讓柳瀾煙心頭劇痛。
  
  好像是一柄銳利的尖刀,毫不留情的刺進了她的心裡。
  
  好痛。
  
  平日裡對任何事情都是無動於衷的妖神,為什麼會有這樣淡淡的哀愁?
  
  淡淡的、怎麼都無法驅散的哀愁,在他那清明如湖水的眸中,讓她的心碎成片。
  
  風、乍起。
  
  霧氣流轉,好似飄渺的白紗,在兩個人之間快速的流轉、抽離。
  
  點點瑩瑩光芒在眼前飛過,淡淡的、忽明忽暗的光,卻照不亮這片天地。
  
  心、一陣一陣的抽痛。
  
  有冰涼的液體劃過臉頰,落到唇邊,淡淡的鹹澀在口中擴散開來。
  
  她、哭了嗎?
  
  為什麼?
  
  抬起雙眸,眨著眼睛,想要把眼中的水汽眨掉。
  
  她想自信的看清楚妖神的模樣。
  
  「我……」腦海中被什麼東西充滿,好像要炸開似的,開口,只說了一個字之後,一股黑暗席捲而來,快速的吞噬掉她的意識。
  
  身體一軟,軟軟的倒下,落到了妖神早就大張的懷抱之中,惹來他的一聲輕歎:「瀾煙……那些記憶,對你來說……是痛苦的嗎?」
  
  淡淡的霧氣之中,是妖神低低的輕歎:「你哭了……」
  
  這一睡,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等到柳瀾煙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耳邊聽到了清脆的鳥鳴。
  
  模糊的意識回到身體內,迷迷糊糊的想著自己身在何方。
  
  一點亮光好像閃電似的劃過腦海--螢火蟲!
  
  柳瀾煙猛的坐了起來,好像她看到一半的螢火蟲,後來、後來怎麼又沒有意識了?
  
  「醒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柳瀾煙側頭正好看到妖神溫暖的笑容。
  
  淡淡的溫暖,好像溫暖的春天一般。
  
  柳瀾煙仔細的在那雙明亮的眼眸中搜尋著,看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她失去意識之前見到的哀愁。
  
  伸手,等到她反應上來的時候,她的指尖已經觸到了妖神的眼瞼。
  
  妖神微微的詫異,卻沒有躲開,只是含笑凝視著柳瀾煙,任由她的指尖在他的眼瞼上摩挲。
  
  絲毫不介意,只要柳瀾煙微微一用力,就有可能傷到他的眼睛。
  
  「我做夢了。」柳瀾煙輕輕的撫摸了一會兒之後,放下了手。
  
  她是看錯了還是出現了幻覺?
  
  「現在怎麼樣?」妖神含笑輕問,根本就沒有去琢磨柳瀾煙的意思。
  
  發生了什麼,他最清楚。
  
  「睡得很好。」柳瀾煙笑了笑,確實很好,通體舒暢,沒有一點疲勞的感覺。
  
  抬頭,看了看天色,遲疑的問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妖神也沒有隱瞞,說完之後,從旁邊的小桌上取過粥來,舉到了柳瀾煙面前,「吃吧。」
  
  柳瀾煙接了過來,她又不是生病根本就沒有虛弱到需要人喂的地步。
  
  接過來一喝,柳瀾煙微微的一頓,那停頓很小,小到不會有人看到。
  
  「我還想再睡一會兒,你回去吧。」柳瀾煙擺擺手,一邊喝著粥一邊隨意的說道。
  
  「好,慢慢吃。」妖神點頭,對於柳瀾煙的話,他是絕對沒有異議的。
  
  只是他沒有動,看著柳瀾煙將粥喝完,又給她倒了一杯水漱口,這才要起身離開。
  
  「喂。」柳瀾煙突然的出聲叫住妖神。
  
  妖神的起身的動作一頓,奇怪的看向柳瀾煙。
  
  柳瀾煙勾了勾手指,示意妖神靠過去,她有話說。
  
  妖神心裡是有疑惑,但還是聽話的低下頭靠了過去。
  
  柳瀾煙看著妖神靠過來的側臉,皮膚很白皙,是那種乾淨的白,下頜線條修長,在她的眼前劃出好看的弧度,白皙的肌膚順著完美的弧度一路下滑,直至隱沒到他的衣襟之中。
  
  柳瀾煙輕輕的笑了起來,然後,紅唇印在了妖神的唇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快速的離開,靠坐回床上,留下妖神自己在那裡呆呆的發愣。
  
  良久,妖神摸了一下自己的唇,不解的問道:「瀾煙,你這是……」
  
  「哼,許你偷襲我,就不許我偷襲你一下嗎?」
  
  柳瀾煙霸道的挑眉反問著。
  
  妖神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許,當然允許。」
  
  就在柳瀾煙得意的笑容中,妖神又接下了後面的話:「瀾煙,下次你不用偷襲,直接告訴我一聲,我絕對隨傳隨到。」
  
  「滾!」某人惱羞成怒,一個枕頭直直的飛了過去。
  
  妖神很識相的接住枕頭,閃了出去。
  
  得了便宜就不能賣乖了,不然以後,恐怕連偷襲的機會都沒有。
  
  對於這種大是大非,妖神一向認得很清楚,絕對不會行差踏錯。
  
  嗯,絕對不會。
  
  所以說,某人的無恥已經深入到了骨髓之中,功力之深厚,別說拍馬直追了,就是飛著追都追不上。
  
  看著關上的房門,柳瀾煙嬌嗔低罵:「無恥的傢伙。」
  
  罵完之後,自己倒先笑了起來。
  
  身體十分的清爽,使用完光明力量之後的那種不舒服感覺,全都隨著這一覺消失了。
  
  還有醒來之後的粥,不涼不熱剛剛好入口。
  
  無一不說明一個問題。
  
  她「睡著」的時間都被計算的剛剛好,所以才會有這麼合適入口的粥。
  
  柳瀾煙慢慢的想著,還是昨天見到的螢火蟲問題。
  
  她肯定自己曾經也同樣的見到過那樣的景象,是在哪裡見過呢?
  
  頭痛,想不起來。
  
  算了,這種事情回頭再說吧。
  
  「冰凌,秦銘回去了嗎?」柳瀾煙與冰凌聯絡上,她更關心妖魔兩界的事情。
  
  「在路上,昨天他受到的打擊挺大的。先是躲起來休息了一段時間。」冰凌的聲音傳來。
  
  說完之後,冰凌突然的問了一句:「小姐,您現在在哪裡?」
  
  「無塵殿。」柳瀾煙隨口說著。
  
  「無塵殿?」冰凌的聲音陡然拔高,讓沒有準備的柳瀾煙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突然的叫這麼大聲,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小姐,您在無塵殿跟我聯繫,尊主不就會發現嗎?」冰凌可是記得,小姐說過,無塵殿裡無法聯絡的,因為這裡沒有任何的干擾,妖神對力量的波動很敏感。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他們聯絡是在小姐居住無塵居或者是王宮等等其他地方的時候。
  
  「無妨,反正他也知道有人在為我辦事。」柳瀾煙根本就沒有打算瞞著妖神,對於他,她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覺。
  
  接觸的時間越長,她的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
  
  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嗯,多注意一下魔界的動靜。還有,不要耽誤咱們的事情。」柳瀾煙簡單的交代著冰凌。
  
  冰凌將那邊事情的進展又都說了一遍之後,柳瀾煙給出了一下指示,隨後兩個人中斷聯絡。
  
  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柳瀾煙做頹廢狀,順便思考一下她跟妖神的關係,好像似乎大概可能……兩個人以前有過糾纏吧。
  
  尤其是那個妖神「偷襲」的時候,她是驚訝,但是並不討厭。
  
  只是有點被「偷襲」的不甘心,才會有了後來的感動之下的「反偷襲」。
  
  在她熟睡之後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想不感動都不可能。
  
  柳瀾煙還沉浸在她的幸福中,妖界的王城只能有些人可是「激動不已」。
  
  余昕逸回到自己的府邸就是一直在笑,弄得他心腹手下一陣陣的莫名其妙,還以為他的主子受了什麼刺激,幾度投去詢問的眼神,惶惶不安的猜測著。
  
  「最近多注意一下余靳爍的情況,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他恐怕會另有謀劃。」好不容易余昕逸止住了笑聲,吩咐著他的心腹。
  
  「是。」心腹手下點頭應著,隨後又問了一句,「主子,還要不要去監視一下秦銘?」
  
  「不。」余昕逸立刻否定了心腹手下的意見,「不要去惹秦銘。」
  
  「啊?」心腹手下懵了,根本就不懂余昕逸的意思。
  
  現在的秦銘那不就是一條落水狗嗎?
  
  怎麼還不要去惹秦銘?
  
  余昕逸看到了自己心腹手下疑惑的模樣,笑了起來:「這次余靳爍秦銘柳晉利他們想要設計陷害的人是誰?」
  
  「尊主。」心腹手下立刻快速的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幕後主使你覺得會是秦銘或是余靳爍嗎?」余昕逸輕笑問道,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
  
  「當然不可能。」心腹手下想都不想的說道。
  
  要是這樣的話,秦銘又怎麼會被妖神如此輕易的打退?
  
  「秦銘是私下的行為,那個幕後操控他的人顯然是不想見到秦銘的這次私下舉動,變成明面上的事情。那個幕後的操控一切的人,很有可能是魔界的重要人物。」
  
  余昕逸揚了揚眉:「要是上升到明面上來,那麼對於魔界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所以……」
  
  「秦銘必死!」心腹手下也不是一個糊塗人,只是有的時候腦子轉的沒有餘昕逸快,別這麼一點馬上就明白過來。
  
  「屬下立刻將監視秦銘的人馬撤回來。」心腹手下說完,立刻在余昕逸的允許之下快速離開。
  
  秦銘是一個幕後主使想要除掉的人,若是被發現有人監視,恐怕連監視的人都不會放過。
  
  他們的人沒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監視一個必死之人。
  
  看著急匆匆離開的心腹手下,余昕逸緩緩的搖了搖頭,輕歎一聲:「果然,還是不太瞭解其中的陰險。」
  
  難道以為就是那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去殺秦銘嗎?
  
  真正的危險……
  
  余昕逸輕輕的笑了起來,真的以為某人是這麼好惹的嗎?
  
  往他身上潑髒水,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日頭一點一點的往西移動,按說現在是初秋的時節,應該算得上是秋高氣爽,很舒服的季節。
  
  剛剛經歷過夏天的悶熱之後,這是個愜意的時光。
  
  當然,這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的。
  
  比如現在帶領著幾百人在荒蕪的原野深山中疲憊行走的秦銘來說,就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煩躁的衣襟早就被撕扯著微微敞開,已經微涼的天氣,卻依舊有汗水順著脖頸淌下來。
  
  他怎麼想這件事情都難受,明明事情最開始的主動權是在他這裡的,怎麼到最後全都跑到了妖神那裡去?
  
  最可氣的是,對於妖神的勢頭打壓全部都是猜測是流言蜚語。
  
  他的話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的人睜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他殘忍的利用自己的手下爆裂攻擊。
  
  親耳聽到,他承認自己的夫人柳鑫雅沒事。
  
  這不就是等於承認了是他在挑起糾紛,栽贓陷害妖神,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對自己的手下無情,誣陷妖界的守護神,他真是兩邊都不是人。
  
  在事情出來之後,黎長老只是簡單的交代他回去,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黎長老說剩下的事情他會處理。
  
  雖說有黎長老的保證,但是秦銘依舊感覺到不太踏實,這次的事情已經不是私下行動這麼簡單了。
  
  心裡總是有點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所以,一路上秦銘並沒有讓手下快速的趕路,而是時刻的關注著周圍的情況,生怕有什麼突發的事情發生。
  
  比如前面他們要到的地方就很危險,是一個峽谷。
  
  若是穿過峽谷的時候,有人攻擊,絕對會讓他們措手不及。
  
  那個地理位置要是有人設下埋伏,他們連點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所以,他們打算今天快點穿過峽谷,爭取在天黑之前穿過那個危險的地方。
  
  就在秦銘等人快速進發的時候,在遠處的峽谷附近,草叢中,大樹上甚至是山石後,都隱藏著一個個高手。
  
  將自己的氣息全部收斂起來,根本就與周圍的情況融為一體。
  
  離峽谷最近的地方,埋伏的全是六階以上的高手,除非是來個七階高手,不然的話,絕對無法發現。
  
  稍遠的一些地方,更是有不少的四階五階的高手,是為了專門對付秦銘手下實力不高的人。
  
  那些人全都是暗殺的高手,怎麼埋伏,怎樣佔據有利的地形,何時出手,那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只等著秦銘帶著他的人馬,踏進這個已經張開的陷阱裡。
  
  這樣的陣容,別說是秦銘現在只剩下殘兵敗將,就算是他還帶著那六萬士兵,也絕對會全軍覆沒。
  
  秦銘注定是難逃一死,消失在天地之間,無聲無息的消失。
  
  一邊埋伏著,一邊往秦銘的來路看去,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脖頸一涼,一回頭,驚恐的發現身後出現了一個陌生人。
  
  想要大喊,卻發現自己的脖頸出發出呼哧呼哧的漏氣聲,再想呼吸,那空氣也到不了自己的肺裡。
  
  咕咚一下,摔倒在地,鮮血從脖頸的細細裂口處噴出。
  
  按說這麼多人埋伏在這裡,真的死人的話,另外埋伏的人怎麼會沒有反應呢?
  
  若是此時有人從空中俯視的話,一定會發現一件極其驚人又恐怖的事情。
  
  樹下、草叢、石旁,躺著一具一具屍體。
  
  幾十號人,竟然沒有一點掙扎反抗的痕跡,全都是被悄無聲息的殺害的。
  
  這麼多善於埋伏刺殺的高手,竟然在一瞬間全都被解決掉,來的人得有多少?實力得有多高?
  
  等到最後一個人倒地,那些神出鬼沒的人終於現身,慢慢的現身。
  
  六個人!
  
  只有六個人!
  
  將幾十號最擅長暗殺埋伏的高手一舉殲滅的竟然只是六個人!
  
  六個人全都是一身的黑衣,互看了一眼之後,快速的移動,動作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這是正常的修煉者的移動速度嗎?
  
  只看到一道道的黑色殘影在峽谷周圍快速的移動,幾個眨眼的工夫,六道殘影全都匯合在一起。
  
  彼此互看了一眼之後,轉身,如輕煙一般的消失在峽谷周圍。
  
  此時再看剛才那些人埋伏的地方。
  
  乾淨!
  
  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剩下。
  
  那些人不僅被殺,而且還被用特殊的方法處理了屍體,別說屍骸了,就連一根頭髮都沒有剩下。
  
  他們剛才埋伏的地方,就連被壓下的雜草全都恢復成正常的樣子
  
  就算有人特意的巡查一番,也不會有人看出來,這裡曾經埋伏過人。
  
  自然,來到這裡,小心翼翼的秦銘安然無事的通過了峽谷,過了峽谷之後,才剛剛紅霞滿天。
  
  秦銘大大的鬆了口氣,對著自己的親信手下說道:「大家在往前走走,找個好地方休息。」
  
  看來黎長老真的是沒有騙他,果然後面的事情都幫他處理了。
  
  這裡是會魔界最危險的地方,通過這裡,後面就算是有麻煩,他也不怕了。
  
  秦銘安然通過峽谷的消息很快的就傳到了黎長老耳中。
  
  「什麼?全都消失了?」黎長老驚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盯著回稟的手下。
  
  「是。全都消失不見了。」手下如實的回稟著,「等到秦銘通過峽谷之後,我們的人特意回去查看過,根本就沒有埋伏過的痕跡。」
  
  「是不是我的人裡有叛徒?」手下大膽的猜測著,他跟著黎長老時間很長,在黎長老面前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若不是有叛徒的話,為什麼他們派去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一定是在半路就被人殺了,不然的話,怎麼連埋伏都不埋伏。
  
  就算是打不過秦銘的話,只要埋伏了,那裡絕對不會沒有痕跡的。
  
  黎長老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又緩緩的坐回了椅子上。
  
  「黎長老?」手下等不到黎長老後面的命令,不由得追問了一句。
  
  要是真的出現了叛徒,那絕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他們要快點查清楚,好將蛀蟲揪出來。
  
  黎長老對於手下人的輕喚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坐在那裡呆呆的出神,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要不要派人去找找那些人?」手下小心翼翼的揣測著黎長老的心思,派出去的那幾十個人可是他們的精英,都是一等一的暗殺好手。
  
  就算有人背叛了,總不能幾十個人一起背叛吧?
  
  良久的沉默,直到那個手下等得快要發瘋的時候,黎長老才有氣無力的說道:「不用了。」
  
  「黎長老,您沒事吧?」手下一聽黎長老的聲音,心裡一驚,黎長老這是怎麼了?
  
  「沒事,你下去吧。」黎長老疲憊的擺了擺手,好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似的。
  
  「可是,那些人……」手下不放心的說道。
  
  「那些人沒有人背叛。」黎長老沉聲說道。
  
  「沒有背叛?」手下驚疑的瞅著黎長老,不是他懷疑黎長老的話,而是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沒有人背叛的話,為什麼都不去埋伏?
  
  這不是背叛是什麼?
  
  難道說是黎長老有另外的命令?
  
  這個理由太可笑了吧,要是黎長老另外下令的話,那還讓他們注意查探那邊的情況幹什麼?
  
  「他們、已經死了……」彷彿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黎長老才把這句話說出來。
  
  「死、死了?」手下跟見了鬼似的盯著黎長老,彷彿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不可能!」當大腦終於明白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手下驚呼出聲,「他們可是咱們最擅長埋伏暗殺的人,一個個實力全都不弱,怎麼可能會被人殺了?」
  
  「就算是有人想要殺了他們,也要有一番大的廝殺。絕對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要想殺了他們得派出多少人馬?」
  
  手下語速極快的說著,他現在已經不是慌亂可以形容的,完全是驚恐了。
  
  想要讓這些人消失,那鬧出來的動靜,恐怕就不用他們的人暗中去查探了,絕對會鬧得妖魔兩界全都知道。
  
  那幾十個人是那麼好殺的嗎?
  
  尤其是擅長埋伏暗殺的人,拚死反抗起來,力量絕對是強大的。
  
  甚至會抱著敵人一起死。
  
  「多少人馬?」黎長老苦笑著問道,「你覺得應該有多少人馬?」
  
  手下腦子裡飛快的運轉計算著,說了一個大概的數字:「如是與他們同等階位的高手,至少要五百人。」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這個自信也是來自那些人的實力。
  
  「我可以準確的告訴你,出手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八個!」黎長老肯定的說道。
  
  「八個?」手下就跟被踩中了尾巴似的,差點跳起來。
  
  受到了太大驚嚇的手下完全沒有注意到黎長老剛才話裡那強自壓下的一絲顫抖。
  
  「黎長老,您在跟我開玩笑嗎?」手下磕磕巴巴的問道。
  
  不是他想懷疑黎長老,而是這個答案太過匪夷所思了。
  
  「誰能有這個本事殺了他們?八個人?哪八個人?」手下腦子現在是一團漿糊,怎麼都想不到是誰。
  
  黎長老深深的看了手下一眼,這一眼看得手下心裡突地打了一個寒戰,一股令他汗毛直立的冰寒遍佈全身。
  
  「暗夜十三煞!」黎長老重重的閉上眼睛,一字一頓字正腔圓的咬出。
  
  五個字一出,手下如遭雷擊。
  
  「是、是……」到了嘴邊的稱號,手下怎麼都無法說出。
  
  黎長老重重的歎息一聲,點頭:「尊主。」
  
  「尊主手下的暗夜十三煞。」黎長老說完之後,彷彿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手下更是呈現石化狀態。
  
  當年妖神一柄無塵劍力蕩三界之時,身邊跟著的就是暗夜十三煞。
  
  區區十三個人沒有人看清楚他們的容貌,但是全都被他們一身出神入化的修為所驚歎。
  
  千軍萬馬,一十三人應對足矣。
  
  妖神的可怕,除了他本身實力的強橫之外,還有這暗夜十三煞。
  
  千軍萬馬之中,取敵人首級如探囊取物,這絕對不是傳說,而是在這十三個人身上確確實實的展現出來。
  
  暗殺。
  
  這十三個人若是認了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自稱第一。
  
  所以,他們埋伏的人馬要是被暗夜十三煞給拔除了,那麼就沒有任何驚訝的。
  
  「通知他們,所有的人全都撤回來,不要對付秦銘。」黎長老長歎一聲,無奈的下令。
  
  既然妖神都出手了,他想要在路上除掉秦銘看來是不可能了。
  
  看來這次的舉動真的是惹怒了妖神。
  
  「黎長老,尊主想要惹起妖魔兩界的大戰嗎?」手下驚呼著,不讓秦銘死,難道要把這次的「私人」事件上升到兩界的大事?
  
  「怎麼可能?」黎長老緩緩的搖頭,「尊主就是妖界的守護神,世上最不想見到妖界發生危險的事情就是他。」
  
  「那尊主還保護秦銘?」手下這下是完全糊塗了。
  
  「保護?」黎長老冷笑一聲,「這次是真的惹怒了尊主,尊主是為了要引出後面的人,來個斬草除根。」
  
  「那、那不就是……」手下突然的發現自己的心臟好像不太夠強大,今天受到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要把我們連根拔除。」黎長老苦笑一聲,這次真是捅了螞蜂窩。
  
  「以前又不是沒有人算計尊主,怎麼這次的反應這麼大?」手下也不知道是受到的刺激太大還是怎麼的,竟然自言自語的嘀咕出來這麼一句。
  
  「你下去吧,讓他們都回來。」黎長老不理會手下,擺手,示意他下去。
  
  等到手下離開,黎長老思索了一下,才低語著:「是因為這次惹了柳瀾煙嗎?」
  
  開始他也不太清楚為什麼秦銘的人馬會變成那樣,但是這個絕對不是妖神的行事風格。
  
  所以,他自然就懷疑到了柳瀾煙的身上。
  
  柳瀾煙的實力,他在無塵居也見識到了。
  
  由此可見,在無塵居的晚上,妖神的那句話真的沒有說錯。
  
  他就是要給柳瀾煙極致的寵愛,在世人面前。
  
  黎長老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眼前的情況總是要處理的,看來他要好好的合計合計了。
  
  此時的無塵殿內,柳瀾煙吃完了晚飯,正在那裡跟妖神喝茶閒聊。
  
  彭臻進來,對著妖神回稟著:「尊主,秦銘會安全返回魔界。路上的埋伏的人全都被撤走了。」
  
  妖神含笑點頭:「算他們聰明。」
  
  那些暗線不收手的話,他不介意幫他們處理掉。
  
  柳瀾煙的大眼睛看看彭臻瞅瞅妖神,這兩個傢伙有事情瞞著她。
  
  「怎麼了嗎?」柳瀾煙好奇的問道。
  
  柳瀾煙的問題,彭臻自然是不會回答的。
  
  「讓彭臻他們做了一點點事情,柳瀾煙想知道嗎?」妖神好笑的問著柳瀾煙。
  
  「想。」對於妖神,柳瀾煙根本就不會拐彎,直接說著。
  
  「好。」妖神痛快得讓柳瀾煙驚訝,不過下一句話卻差點讓她吐血,「讓我偷襲一下。」
  
  妖神促狹的眨眼。
  
  「滾!」柳瀾煙一頭黑線的大吼。
  
  彭臻將臉轉到了一邊,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只是心裡一個好奇的聲音冒了出來,偷襲是什麼?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7:58:27

  第八十三章 被偷襲了
  
  妖神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任何言語都是多餘的。
  
  所以,妖神用行動來表達了他的想法。
  
  突然壓上來的唇,帶著淡淡的溫度,很清新的味道,卻讓柳瀾煙如遭雷擊。
  
  下一秒,本能的反應,啪的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不愧是妖神,對於危險的感知就是強。
  
  立刻感應到危險的到來,卻愣是沒有躲開,等著柳瀾煙的那巴掌落下,在落下之前,那唇可是也沒有分開。
  
  柳瀾煙本能反應是要抽死眼前的人,但是看著妖神躲都不躲,又下不去手,只好用力的一推,把妖神推開,氣惱的指著他:「你、你幹什麼?」
  
  雙頰滾燙滾燙的,根本就沒想到妖神突然的發瘋。
  
  雖說兩個人剛才只是雙唇輕碰,但是、但是……
  
  「我感動,一時沒有控制住。」相對於柳瀾煙的語無倫次,妖神倒是鎮定多了,氣定神閒的說著。
  
  「沒、沒控制住?」柳瀾煙張口結舌的瞪著妖神,這算什麼答案?
  
  「嗯。」妖神鄭重其事的點頭,「瀾煙剛才說那個話的時候太可愛了,所以我就忍不住……」
  
  妖神似乎有點不太好意思,微微的笑了一下,就像是個純情的少年,面對自己的初戀一般,那種帶著淡淡羞澀的笑意,看得柳瀾煙心臟咚的跳了一下。
  
  心跳加速。
  
  沒出息!
  
  柳瀾煙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聲,她現在亂跳個什麼勁兒?
  
  「瀾煙,你會原諒我的一時情不自禁,對吧?」妖神溫柔的笑著,就像是一隻無害的小鹿一般,怎麼看怎麼溫順可愛。
  
  「情不自禁?」柳瀾煙的聲音陡然拔高。
  
  「嗯,情不自禁。」妖神說的那叫一個認真,臉不紅氣不喘的。
  
  柳瀾煙盯著妖神,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尊主大人,好像外面的人真的不瞭解你!」
  
  「嗯。」妖神理所當然的點頭,「他們又不是瀾煙,瞭解不瞭解我,我不稀罕。」
  
  「瀾煙瞭解我就好了。」
  
  面對著跟她「自來熟」的妖神,柳瀾煙差點崩潰。
  
  這是平日裡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妖神嗎?
  
  這簡直就是、就是、一隻狐狸!
  
  「尊主大人……」柳瀾煙咬牙低斥。
  
  「瀾煙,什麼事?」某只繼續在扮演無辜無害的「可愛」形象。
  
  「你本尊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狐狸嗎?」柳瀾煙低吼著。
  
  才吼完,柳瀾煙低低的呼痛:「痛,你狗啊,咬我幹什麼?」
  
  柳瀾煙將手臂抽了回來,看著自己手腕上,一點點牙齒咬過的紅痕,腦中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妖神的牙齒還挺整齊。
  
  這個念頭才剛出現,柳瀾煙立刻慌亂的猛甩頭,原來精神不正常也會傳染的。
  
  這個時候她怎麼還會想到這個無聊問題呢?
  
  柳瀾煙猛的往後退了一點。
  
  「我不是狐狸。」妖神回答了柳瀾煙的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則是,把椅子往前拉了一下,兩個人的距離依舊。
  
  柳瀾煙的後退一點效果都沒有。
  
  「離我遠點。」柳瀾煙抬頭一下子蹬在了椅子上,怒瞪著妖神,「我不想被傳染。」
  
  「傳染?」妖神不解的看著柳瀾煙。
  
  「你的精神不正常。」柳瀾煙認真的說著。
  
  看著柳瀾煙嗔怒的模樣,妖神低低的笑了起來,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瀾煙,跟我來。」妖神伸手去拉柳瀾煙,哪裡想到一下子被柳瀾煙給躲開,一臉戒備的瞅著他,「你想幹什麼?」
  
  「帶你去看個東西。」妖神笑著說道。
  
  柳瀾煙根本就不給他面子,搖頭乾脆的扔出去兩個字:「不去。」
  
  別以為他說什麼就可以是什麼,哼,她才不會妥協呢。
  
  今天就敢這樣,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柳瀾煙心裡憤憤不平的想著,現在她的唇上彷彿還殘留著那灼熱的溫度,只要一想到,她的臉頰就會發燙。
  
  可惡的傢伙!
  
  竟然偷襲她!
  
  還沒想完,身體猛地晃,竟然被凌空打橫抱起。
  
  「你、你幹什麼?」柳瀾煙緊張的盯著妖神,手也不知道放在哪裡。
  
  不安的揪著自己的衣服,就是不往妖神身上放。
  
  反正就這麼點高度,就算他抱不住她,她也不會摔著。
  
  「帶你去看個東西。」妖神笑著說道。
  
  知道柳瀾煙倔強,自然也沒有強迫她非要去攬著他的脖子。
  
  她要是真的這麼主動,他反倒懷疑她出了什麼事情。
  
  「誰稀罕去看。」柳瀾煙被妖神抱在懷裡,嘟嘟噥噥的說著,卻也沒有掙扎,任由他這麼抱著。
  
  妖神也不惱,抱著柳瀾煙快步而去。
  
  看著周圍的景象變換,柳瀾煙明白妖神要帶她去哪裡。
  
  上次讓她很不舒服的平台,可以望見妖界一切的平台,可以腳踏著層層白雲的平台。
  
  這從上次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踏足過這裡。
  
  其實這裡風景很美,甚至有一種置身仙境的錯覺,但是,她不喜歡。
  
  內心深處有一種奇怪的小小的排斥感覺。
  
  「那裡有什麼好看的?」柳瀾煙下意識的抓住了妖神胸前的衣襟,想要找到一點安全的感覺。
  
  「是好看的。」妖神笑著說道,「別急。」
  
  柳瀾煙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像是著急的樣子嗎?
  
  很快的,就到了平台的入口。
  
  妖神一步踏入,一團團充沛的天地靈氣包裹著他們。
  
  天黑了嗎?
  
  柳瀾煙奇怪的左右看看,這個時候才剛剛晌午吧,怎麼天色這麼暗了?
  
  「怎麼回事?」柳瀾煙抬頭問著妖神。
  
  妖神輕輕的將柳瀾煙放了下來,扶著她站穩,在她的耳邊低語著:「看,有東西的。」
  
  「啊?」柳瀾煙轉頭,看著那無邊的黑暗,如夜一般的黑暗。
  
  霧氣濛濛,根本就看不清楚有什麼東西。
  
  就在柳瀾煙疑惑到想要開口詢問的之後,一點瑩瑩的光芒在前方閃過。
  
  速度並不快,還是一閃一閃的。
  
  緊接著又有第二點光芒閃過。
  
  「這是……」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閃閃的瑩瑩光芒,柳瀾煙眨巴了一下眼睛,「螢火蟲?」
  
  周圍全都是不停飛舞的螢火蟲,好像是天上的星星躲在了霧裡,一眨一眨的。
  
  淡淡的霧氣,淡淡的光芒,濃濃的夢幻,讓人會有一種身體微微發飄的虛幻感覺。
  
  「喜歡嗎?」妖神在柳瀾煙的身後輕輕的問著,看著她離開了他的懷抱,往前慢慢的走著,伸手,有淡淡的霧氣從她的手中劃過,這個情景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到讓他以為時光倒流。
  
  簡單的一句問話,只有三個字,偏偏唯有他自己明白,這三個字他說的有多壓抑。
  
  壓抑了太多的情感,太多的情緒,才能如此平靜的問出來。
  
  柳瀾煙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手慢慢的舉起,看著在她指間流瀉的霧氣,以及圍繞著她的手輕盈飛轉的螢火蟲。
  
  微微的挑眉,不答反問:「現在是白天吧?」
  
  就算現在這裡黑起來,也不會讓她誤以為此時是夜晚。
  
  「嗯。」妖神點頭,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
  
  「白天螢火蟲也會亮?」柳瀾煙挑眉,看著妖神。
  
  「我想。」妖神笑著說道,理所當然到讓人發指。
  
  柳瀾煙挫敗的點頭,好吧,他想。
  
  他是妖神,他想的事情別人自然會做。
  
  這個問題她沒有必要跟他爭執,而且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怎麼感覺這個場景如此熟悉呢?
  
  好像曾經她也在一片螢火蟲的包圍中漫步、輕舞。
  
  依稀的有著模糊的片段,看不清楚,想不明白,卻好像是曾經發生過。
  
  淡淡的霧氣蒙住了她的雙眼,讓她想要狠狠的撕開這霧氣,將模糊的景象看清楚。
  
  透過濛濛霧氣,她看到了妖神的雙眼,那是濃濃的溫柔,淡淡的哀愁。
  
  只一眼,便讓柳瀾煙心頭劇痛。
  
  好像是一柄銳利的尖刀,毫不留情的刺進了她的心裡。
  
  好痛。
  
  平日裡對任何事情都是無動於衷的妖神,為什麼會有這樣淡淡的哀愁?
  
  淡淡的、怎麼都無法驅散的哀愁,在他那清明如湖水的眸中,讓她的心碎成片。
  
  風、乍起。
  
  霧氣流轉,好似飄渺的白紗,在兩個人之間快速的流轉、抽離。
  
  點點瑩瑩光芒在眼前飛過,淡淡的、忽明忽暗的光,卻照不亮這片天地。
  
  心、一陣一陣的抽痛。
  
  有冰涼的液體劃過臉頰,落到唇邊,淡淡的鹹澀在口中擴散開來。
  
  她、哭了嗎?
  
  為什麼?
  
  抬起雙眸,眨著眼睛,想要把眼中的水汽眨掉。
  
  她想自信的看清楚妖神的模樣。
  
  「我……」腦海中被什麼東西充滿,好像要炸開似的,開口,只說了一個字之後,一股黑暗席捲而來,快速的吞噬掉她的意識。
  
  身體一軟,軟軟的倒下,落到了妖神早就大張的懷抱之中,惹來他的一聲輕歎:「瀾煙……那些記憶,對你來說……是痛苦的嗎?」
  
  淡淡的霧氣之中,是妖神低低的輕歎:「你哭了……」
  
  這一睡,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等到柳瀾煙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耳邊聽到了清脆的鳥鳴。
  
  模糊的意識回到身體內,迷迷糊糊的想著自己身在何方。
  
  一點亮光好像閃電似的劃過腦海--螢火蟲!
  
  柳瀾煙猛的坐了起來,好像她看到一半的螢火蟲,後來、後來怎麼又沒有意識了?
  
  「醒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柳瀾煙側頭正好看到妖神溫暖的笑容。
  
  淡淡的溫暖,好像溫暖的春天一般。
  
  柳瀾煙仔細的在那雙明亮的眼眸中搜尋著,看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她失去意識之前見到的哀愁。
  
  伸手,等到她反應上來的時候,她的指尖已經觸到了妖神的眼瞼。
  
  妖神微微的詫異,卻沒有躲開,只是含笑凝視著柳瀾煙,任由她的指尖在他的眼瞼上摩挲。
  
  絲毫不介意,只要柳瀾煙微微一用力,就有可能傷到他的眼睛。
  
  「我做夢了。」柳瀾煙輕輕的撫摸了一會兒之後,放下了手。
  
  她是看錯了還是出現了幻覺?
  
  「現在怎麼樣?」妖神含笑輕問,根本就沒有去琢磨柳瀾煙的意思。
  
  發生了什麼,他最清楚。
  
  「睡得很好。」柳瀾煙笑了笑,確實很好,通體舒暢,沒有一點疲勞的感覺。
  
  抬頭,看了看天色,遲疑的問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妖神也沒有隱瞞,說完之後,從旁邊的小桌上取過粥來,舉到了柳瀾煙面前,「吃吧。」
  
  柳瀾煙接了過來,她又不是生病根本就沒有虛弱到需要人喂的地步。
  
  接過來一喝,柳瀾煙微微的一頓,那停頓很小,小到不會有人看到。
  
  「我還想再睡一會兒,你回去吧。」柳瀾煙擺擺手,一邊喝著粥一邊隨意的說道。
  
  「好,慢慢吃。」妖神點頭,對於柳瀾煙的話,他是絕對沒有異議的。
  
  只是他沒有動,看著柳瀾煙將粥喝完,又給她倒了一杯水漱口,這才要起身離開。
  
  「喂。」柳瀾煙突然的出聲叫住妖神。
  
  妖神的起身的動作一頓,奇怪的看向柳瀾煙。
  
  柳瀾煙勾了勾手指,示意妖神靠過去,她有話說。
  
  妖神心裡是有疑惑,但還是聽話的低下頭靠了過去。
  
  柳瀾煙看著妖神靠過來的側臉,皮膚很白皙,是那種乾淨的白,下頜線條修長,在她的眼前劃出好看的弧度,白皙的肌膚順著完美的弧度一路下滑,直至隱沒到他的衣襟之中。
  
  柳瀾煙輕輕的笑了起來,然後,紅唇印在了妖神的唇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快速的離開,靠坐回床上,留下妖神自己在那裡呆呆的發愣。
  
  良久,妖神摸了一下自己的唇,不解的問道:「瀾煙,你這是……」
  
  「哼,許你偷襲我,就不許我偷襲你一下嗎?」
  
  柳瀾煙霸道的挑眉反問著。
  
  妖神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許,當然允許。」
  
  就在柳瀾煙得意的笑容中,妖神又接下了後面的話:「瀾煙,下次你不用偷襲,直接告訴我一聲,我絕對隨傳隨到。」
  
  「滾!」某人惱羞成怒,一個枕頭直直的飛了過去。
  
  妖神很識相的接住枕頭,閃了出去。
  
  得了便宜就不能賣乖了,不然以後,恐怕連偷襲的機會都沒有。
  
  對於這種大是大非,妖神一向認得很清楚,絕對不會行差踏錯。
  
  嗯,絕對不會。
  
  所以說,某人的無恥已經深入到了骨髓之中,功力之深厚,別說拍馬直追了,就是飛著追都追不上。
  
  看著關上的房門,柳瀾煙嬌嗔低罵:「無恥的傢伙。」
  
  罵完之後,自己倒先笑了起來。
  
  身體十分的清爽,使用完光明力量之後的那種不舒服感覺,全都隨著這一覺消失了。
  
  還有醒來之後的粥,不涼不熱剛剛好入口。
  
  無一不說明一個問題。
  
  她「睡著」的時間都被計算的剛剛好,所以才會有這麼合適入口的粥。
  
  柳瀾煙慢慢的想著,還是昨天見到的螢火蟲問題。
  
  她肯定自己曾經也同樣的見到過那樣的景象,是在哪裡見過呢?
  
  頭痛,想不起來。
  
  算了,這種事情回頭再說吧。
  
  「冰凌,秦銘回去了嗎?」柳瀾煙與冰凌聯絡上,她更關心妖魔兩界的事情。
  
  「在路上,昨天他受到的打擊挺大的。先是躲起來休息了一段時間。」冰凌的聲音傳來。
  
  說完之後,冰凌突然的問了一句:「小姐,您現在在哪裡?」
  
  「無塵殿。」柳瀾煙隨口說著。
  
  「無塵殿?」冰凌的聲音陡然拔高,讓沒有準備的柳瀾煙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突然的叫這麼大聲,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小姐,您在無塵殿跟我聯繫,尊主不就會發現嗎?」冰凌可是記得,小姐說過,無塵殿裡無法聯絡的,因為這裡沒有任何的干擾,妖神對力量的波動很敏感。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他們聯絡是在小姐居住無塵居或者是王宮等等其他地方的時候。
  
  「無妨,反正他也知道有人在為我辦事。」柳瀾煙根本就沒有打算瞞著妖神,對於他,她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覺。
  
  接觸的時間越長,她的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
  
  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嗯,多注意一下魔界的動靜。還有,不要耽誤咱們的事情。」柳瀾煙簡單的交代著冰凌。
  
  冰凌將那邊事情的進展又都說了一遍之後,柳瀾煙給出了一下指示,隨後兩個人中斷聯絡。
  
  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柳瀾煙做頹廢狀,順便思考一下她跟妖神的關係,好像似乎大概可能……兩個人以前有過糾纏吧。
  
  尤其是那個妖神「偷襲」的時候,她是驚訝,但是並不討厭。
  
  只是有點被「偷襲」的不甘心,才會有了後來的感動之下的「反偷襲」。
  
  在她熟睡之後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想不感動都不可能。
  
  柳瀾煙還沉浸在她的幸福中,妖界的王城只能有些人可是「激動不已」。
  
  余昕逸回到自己的府邸就是一直在笑,弄得他心腹手下一陣陣的莫名其妙,還以為他的主子受了什麼刺激,幾度投去詢問的眼神,惶惶不安的猜測著。
  
  「最近多注意一下余靳爍的情況,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他恐怕會另有謀劃。」好不容易余昕逸止住了笑聲,吩咐著他的心腹。
  
  「是。」心腹手下點頭應著,隨後又問了一句,「主子,還要不要去監視一下秦銘?」
  
  「不。」余昕逸立刻否定了心腹手下的意見,「不要去惹秦銘。」
  
  「啊?」心腹手下懵了,根本就不懂余昕逸的意思。
  
  現在的秦銘那不就是一條落水狗嗎?
  
  怎麼還不要去惹秦銘?
  
  余昕逸看到了自己心腹手下疑惑的模樣,笑了起來:「這次余靳爍秦銘柳晉利他們想要設計陷害的人是誰?」
  
  「尊主。」心腹手下立刻快速的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幕後主使你覺得會是秦銘或是余靳爍嗎?」余昕逸輕笑問道,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
  
  「當然不可能。」心腹手下想都不想的說道。
  
  要是這樣的話,秦銘又怎麼會被妖神如此輕易的打退?
  
  「秦銘是私下的行為,那個幕後操控他的人顯然是不想見到秦銘的這次私下舉動,變成明面上的事情。那個幕後的操控一切的人,很有可能是魔界的重要人物。」
  
  余昕逸揚了揚眉:「要是上升到明面上來,那麼對於魔界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所以……」
  
  「秦銘必死!」心腹手下也不是一個糊塗人,只是有的時候腦子轉的沒有餘昕逸快,別這麼一點馬上就明白過來。
  
  「屬下立刻將監視秦銘的人馬撤回來。」心腹手下說完,立刻在余昕逸的允許之下快速離開。
  
  秦銘是一個幕後主使想要除掉的人,若是被發現有人監視,恐怕連監視的人都不會放過。
  
  他們的人沒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監視一個必死之人。
  
  看著急匆匆離開的心腹手下,余昕逸緩緩的搖了搖頭,輕歎一聲:「果然,還是不太瞭解其中的陰險。」
  
  難道以為就是那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去殺秦銘嗎?
  
  真正的危險……
  
  余昕逸輕輕的笑了起來,真的以為某人是這麼好惹的嗎?
  
  往他身上潑髒水,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日頭一點一點的往西移動,按說現在是初秋的時節,應該算得上是秋高氣爽,很舒服的季節。
  
  剛剛經歷過夏天的悶熱之後,這是個愜意的時光。
  
  當然,這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的。
  
  比如現在帶領著幾百人在荒蕪的原野深山中疲憊行走的秦銘來說,就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煩躁的衣襟早就被撕扯著微微敞開,已經微涼的天氣,卻依舊有汗水順著脖頸淌下來。
  
  他怎麼想這件事情都難受,明明事情最開始的主動權是在他這裡的,怎麼到最後全都跑到了妖神那裡去?
  
  最可氣的是,對於妖神的勢頭打壓全部都是猜測是流言蜚語。
  
  他的話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的人睜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他殘忍的利用自己的手下爆裂攻擊。
  
  親耳聽到,他承認自己的夫人柳鑫雅沒事。
  
  這不就是等於承認了是他在挑起糾紛,栽贓陷害妖神,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對自己的手下無情,誣陷妖界的守護神,他真是兩邊都不是人。
  
  在事情出來之後,黎長老只是簡單的交代他回去,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黎長老說剩下的事情他會處理。
  
  雖說有黎長老的保證,但是秦銘依舊感覺到不太踏實,這次的事情已經不是私下行動這麼簡單了。
  
  心裡總是有點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所以,一路上秦銘並沒有讓手下快速的趕路,而是時刻的關注著周圍的情況,生怕有什麼突發的事情發生。
  
  比如前面他們要到的地方就很危險,是一個峽谷。
  
  若是穿過峽谷的時候,有人攻擊,絕對會讓他們措手不及。
  
  那個地理位置要是有人設下埋伏,他們連點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所以,他們打算今天快點穿過峽谷,爭取在天黑之前穿過那個危險的地方。
  
  就在秦銘等人快速進發的時候,在遠處的峽谷附近,草叢中,大樹上甚至是山石後,都隱藏著一個個高手。
  
  將自己的氣息全部收斂起來,根本就與周圍的情況融為一體。
  
  離峽谷最近的地方,埋伏的全是六階以上的高手,除非是來個七階高手,不然的話,絕對無法發現。
  
  稍遠的一些地方,更是有不少的四階五階的高手,是為了專門對付秦銘手下實力不高的人。
  
  那些人全都是暗殺的高手,怎麼埋伏,怎樣佔據有利的地形,何時出手,那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只等著秦銘帶著他的人馬,踏進這個已經張開的陷阱裡。
  
  這樣的陣容,別說是秦銘現在只剩下殘兵敗將,就算是他還帶著那六萬士兵,也絕對會全軍覆沒。
  
  秦銘注定是難逃一死,消失在天地之間,無聲無息的消失。
  
  一邊埋伏著,一邊往秦銘的來路看去,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脖頸一涼,一回頭,驚恐的發現身後出現了一個陌生人。
  
  想要大喊,卻發現自己的脖頸出發出呼哧呼哧的漏氣聲,再想呼吸,那空氣也到不了自己的肺裡。
  
  咕咚一下,摔倒在地,鮮血從脖頸的細細裂口處噴出。
  
  按說這麼多人埋伏在這裡,真的死人的話,另外埋伏的人怎麼會沒有反應呢?
  
  若是此時有人從空中俯視的話,一定會發現一件極其驚人又恐怖的事情。
  
  樹下、草叢、石旁,躺著一具一具屍體。
  
  幾十號人,竟然沒有一點掙扎反抗的痕跡,全都是被悄無聲息的殺害的。
  
  這麼多善於埋伏刺殺的高手,竟然在一瞬間全都被解決掉,來的人得有多少?實力得有多高?
  
  等到最後一個人倒地,那些神出鬼沒的人終於現身,慢慢的現身。
  
  六個人!
  
  只有六個人!
  
  將幾十號最擅長暗殺埋伏的高手一舉殲滅的竟然只是六個人!
  
  六個人全都是一身的黑衣,互看了一眼之後,快速的移動,動作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這是正常的修煉者的移動速度嗎?
  
  只看到一道道的黑色殘影在峽谷周圍快速的移動,幾個眨眼的工夫,六道殘影全都匯合在一起。
  
  彼此互看了一眼之後,轉身,如輕煙一般的消失在峽谷周圍。
  
  此時再看剛才那些人埋伏的地方。
  
  乾淨!
  
  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剩下。
  
  那些人不僅被殺,而且還被用特殊的方法處理了屍體,別說屍骸了,就連一根頭髮都沒有剩下。
  
  他們剛才埋伏的地方,就連被壓下的雜草全都恢復成正常的樣子
  
  就算有人特意的巡查一番,也不會有人看出來,這裡曾經埋伏過人。
  
  自然,來到這裡,小心翼翼的秦銘安然無事的通過了峽谷,過了峽谷之後,才剛剛紅霞滿天。
  
  秦銘大大的鬆了口氣,對著自己的親信手下說道:「大家在往前走走,找個好地方休息。」
  
  看來黎長老真的是沒有騙他,果然後面的事情都幫他處理了。
  
  這裡是會魔界最危險的地方,通過這裡,後面就算是有麻煩,他也不怕了。
  
  秦銘安然通過峽谷的消息很快的就傳到了黎長老耳中。
  
  「什麼?全都消失了?」黎長老驚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盯著回稟的手下。
  
  「是。全都消失不見了。」手下如實的回稟著,「等到秦銘通過峽谷之後,我們的人特意回去查看過,根本就沒有埋伏過的痕跡。」
  
  「是不是我的人裡有叛徒?」手下大膽的猜測著,他跟著黎長老時間很長,在黎長老面前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若不是有叛徒的話,為什麼他們派去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一定是在半路就被人殺了,不然的話,怎麼連埋伏都不埋伏。
  
  就算是打不過秦銘的話,只要埋伏了,那裡絕對不會沒有痕跡的。
  
  黎長老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又緩緩的坐回了椅子上。
  
  「黎長老?」手下等不到黎長老後面的命令,不由得追問了一句。
  
  要是真的出現了叛徒,那絕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他們要快點查清楚,好將蛀蟲揪出來。
  
  黎長老對於手下人的輕喚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坐在那裡呆呆的出神,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要不要派人去找找那些人?」手下小心翼翼的揣測著黎長老的心思,派出去的那幾十個人可是他們的精英,都是一等一的暗殺好手。
  
  就算有人背叛了,總不能幾十個人一起背叛吧?
  
  良久的沉默,直到那個手下等得快要發瘋的時候,黎長老才有氣無力的說道:「不用了。」
  
  「黎長老,您沒事吧?」手下一聽黎長老的聲音,心裡一驚,黎長老這是怎麼了?
  
  「沒事,你下去吧。」黎長老疲憊的擺了擺手,好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似的。
  
  「可是,那些人……」手下不放心的說道。
  
  「那些人沒有人背叛。」黎長老沉聲說道。
  
  「沒有背叛?」手下驚疑的瞅著黎長老,不是他懷疑黎長老的話,而是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沒有人背叛的話,為什麼都不去埋伏?
  
  這不是背叛是什麼?
  
  難道說是黎長老有另外的命令?
  
  這個理由太可笑了吧,要是黎長老另外下令的話,那還讓他們注意查探那邊的情況幹什麼?
  
  「他們、已經死了……」彷彿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黎長老才把這句話說出來。
  
  「死、死了?」手下跟見了鬼似的盯著黎長老,彷彿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不可能!」當大腦終於明白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手下驚呼出聲,「他們可是咱們最擅長埋伏暗殺的人,一個個實力全都不弱,怎麼可能會被人殺了?」
  
  「就算是有人想要殺了他們,也要有一番大的廝殺。絕對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要想殺了他們得派出多少人馬?」
  
  手下語速極快的說著,他現在已經不是慌亂可以形容的,完全是驚恐了。
  
  想要讓這些人消失,那鬧出來的動靜,恐怕就不用他們的人暗中去查探了,絕對會鬧得妖魔兩界全都知道。
  
  那幾十個人是那麼好殺的嗎?
  
  尤其是擅長埋伏暗殺的人,拚死反抗起來,力量絕對是強大的。
  
  甚至會抱著敵人一起死。
  
  「多少人馬?」黎長老苦笑著問道,「你覺得應該有多少人馬?」
  
  手下腦子裡飛快的運轉計算著,說了一個大概的數字:「如是與他們同等階位的高手,至少要五百人。」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這個自信也是來自那些人的實力。
  
  「我可以準確的告訴你,出手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八個!」黎長老肯定的說道。
  
  「八個?」手下就跟被踩中了尾巴似的,差點跳起來。
  
  受到了太大驚嚇的手下完全沒有注意到黎長老剛才話裡那強自壓下的一絲顫抖。
  
  「黎長老,您在跟我開玩笑嗎?」手下磕磕巴巴的問道。
  
  不是他想懷疑黎長老,而是這個答案太過匪夷所思了。
  
  「誰能有這個本事殺了他們?八個人?哪八個人?」手下腦子現在是一團漿糊,怎麼都想不到是誰。
  
  黎長老深深的看了手下一眼,這一眼看得手下心裡突地打了一個寒戰,一股令他汗毛直立的冰寒遍佈全身。
  
  「暗夜十三煞!」黎長老重重的閉上眼睛,一字一頓字正腔圓的咬出。
  
  五個字一出,手下如遭雷擊。
  
  「是、是……」到了嘴邊的稱號,手下怎麼都無法說出。
  
  黎長老重重的歎息一聲,點頭:「尊主。」
  
  「尊主手下的暗夜十三煞。」黎長老說完之後,彷彿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手下更是呈現石化狀態。
  
  當年妖神一柄無塵劍力蕩三界之時,身邊跟著的就是暗夜十三煞。
  
  區區十三個人沒有人看清楚他們的容貌,但是全都被他們一身出神入化的修為所驚歎。
  
  千軍萬馬,一十三人應對足矣。
  
  妖神的可怕,除了他本身實力的強橫之外,還有這暗夜十三煞。
  
  千軍萬馬之中,取敵人首級如探囊取物,這絕對不是傳說,而是在這十三個人身上確確實實的展現出來。
  
  暗殺。
  
  這十三個人若是認了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自稱第一。
  
  所以,他們埋伏的人馬要是被暗夜十三煞給拔除了,那麼就沒有任何驚訝的。
  
  「通知他們,所有的人全都撤回來,不要對付秦銘。」黎長老長歎一聲,無奈的下令。
  
  既然妖神都出手了,他想要在路上除掉秦銘看來是不可能了。
  
  看來這次的舉動真的是惹怒了妖神。
  
  「黎長老,尊主想要惹起妖魔兩界的大戰嗎?」手下驚呼著,不讓秦銘死,難道要把這次的「私人」事件上升到兩界的大事?
  
  「怎麼可能?」黎長老緩緩的搖頭,「尊主就是妖界的守護神,世上最不想見到妖界發生危險的事情就是他。」
  
  「那尊主還保護秦銘?」手下這下是完全糊塗了。
  
  「保護?」黎長老冷笑一聲,「這次是真的惹怒了尊主,尊主是為了要引出後面的人,來個斬草除根。」
  
  「那、那不就是……」手下突然的發現自己的心臟好像不太夠強大,今天受到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要把我們連根拔除。」黎長老苦笑一聲,這次真是捅了螞蜂窩。
  
  「以前又不是沒有人算計尊主,怎麼這次的反應這麼大?」手下也不知道是受到的刺激太大還是怎麼的,竟然自言自語的嘀咕出來這麼一句。
  
  「你下去吧,讓他們都回來。」黎長老不理會手下,擺手,示意他下去。
  
  等到手下離開,黎長老思索了一下,才低語著:「是因為這次惹了柳瀾煙嗎?」
  
  開始他也不太清楚為什麼秦銘的人馬會變成那樣,但是這個絕對不是妖神的行事風格。
  
  所以,他自然就懷疑到了柳瀾煙的身上。
  
  柳瀾煙的實力,他在無塵居也見識到了。
  
  由此可見,在無塵居的晚上,妖神的那句話真的沒有說錯。
  
  他就是要給柳瀾煙極致的寵愛,在世人面前。
  
  黎長老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眼前的情況總是要處理的,看來他要好好的合計合計了。
  
  此時的無塵殿內,柳瀾煙吃完了晚飯,正在那裡跟妖神喝茶閒聊。
  
  彭臻進來,對著妖神回稟著:「尊主,秦銘會安全返回魔界。路上的埋伏的人全都被撤走了。」
  
  妖神含笑點頭:「算他們聰明。」
  
  那些暗線不收手的話,他不介意幫他們處理掉。
  
  柳瀾煙的大眼睛看看彭臻瞅瞅妖神,這兩個傢伙有事情瞞著她。
  
  「怎麼了嗎?」柳瀾煙好奇的問道。
  
  柳瀾煙的問題,彭臻自然是不會回答的。
  
  「讓彭臻他們做了一點點事情,柳瀾煙想知道嗎?」妖神好笑的問著柳瀾煙。
  
  「想。」對於妖神,柳瀾煙根本就不會拐彎,直接說著。
  
  「好。」妖神痛快得讓柳瀾煙驚訝,不過下一句話卻差點讓她吐血,「讓我偷襲一下。」
  
  妖神促狹的眨眼。
  
  「滾!」柳瀾煙一頭黑線的大吼。
  
  彭臻將臉轉到了一邊,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只是心裡一個好奇的聲音冒了出來,偷襲是什麼?本書全集.請登錄:.-
  
  他一直以為自己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是地府了。
  
  終於,等到身體不再移動,秦銘依舊沒有動彈,完全就是破罐破摔的等著後面的事情,他自己根本就不關心。
  
  「何苦呢?」幽幽的聲音讓秦銘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睜眼,盯著面前不遠處的女子,驚呼著,「柳瀾煙。」
  
  沒錯,他可以很肯定,眼前的人就是他見過幾次面的柳瀾煙。
  
  為什麼是,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
  
  他不是死了嗎?
  
  別告訴他,柳瀾煙也死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秦銘緊張的盯著柳瀾煙,隨即又想到,此時他已經是死人一個,還有什麼好緊張的?
  
  慢慢的放鬆下來,無聲的嘲笑他自己的反應,真是沒腦子,竟然忘了自己是個死人了。
  
  「找你有事情合作。」柳瀾煙用避重就輕的說道。
  
  「合作?」秦銘譏笑出聲,「跟一個死人有什麼好合作的?」
  
  「我想知道荊王的計劃。」柳瀾煙直白的一句話讓秦銘美歐緊皺,哈哈大笑著,「柳瀾煙,不簡單啊,竟然還知道荊王的事情。」
  
  柳瀾煙笑了笑:「荊王,魔界帝王座下實力最強的三位王爺之一,想不知道都難。」
  
  「知道魔界王爺的稱號並不難,難就難在,你竟然可以知道這次的事情跟荊王有關係。」秦銘打量著柳瀾煙,「果然是我大意了,我就應該先除掉你。」
  
  說完,也不等柳瀾煙說話,秦銘自顧自的說著:「不過就算我想除掉你,恐怕實力也不夠。」
  
  柳瀾煙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柳瀾煙,你不用打我的主意了,我是不會背叛的。」秦銘並沒有說出他要背叛誰,只是這樣模稜兩可的說著。
  
  柳瀾煙沉默的看著秦銘半天之後,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柳瀾煙這樣輕鬆的放棄,反倒讓秦銘大感意外:「我可以走了?」
  
  「嗯。」柳瀾煙點了點頭。
  
  秦銘轉身就要離開,只不過,在快要離開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柳瀾煙,你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
  
  「什麼?」陷入自己思緒之中的柳瀾煙並沒有太注意秦銘的問話,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抗拒地府的地量與靈魂溝通,這件事情做起來很費力氣吧。你來找我,應該知道答案了。」秦銘問著柳瀾煙。
  
  他沒有這個能力去介入地府的力量,沒有能力同樣身為修煉者,他也知道,介入其中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更何況,他們兩個人一直處於敵對的位置,他的答案有必要去問嗎?
  
  太顯而易見了。
  
  所以,他不懂了。
  
  為什麼柳瀾煙要耗費這麼的精力來問一個絕對不會有答案的答案。
  
  「尊主。」聽明白了秦銘的問題,柳瀾煙很肯定的說出來這兩個一直縈繞在她心頭的字。
  
  秦銘愣了愣盯著柳瀾煙,沒有說話,聽著柳瀾煙繼續說下去。
  
  「尊主守護著妖界,魔界早晚都會對妖界發起進攻的。不知道這一天會什麼時候到來,但是早點知道魔界的情況,可以早一點準備。」柳瀾煙笑著說道,「不要告訴我魔界一直沒有攻打妖界的打算。」
  
  「有。」對於這點秦銘倒是直言不諱,這種事情,但凡在魔界或是妖界有點地位的人,都是可以想到的。
  
  目前來說,妖魔兩界一直沒有大的衝突,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雙方都在準備。
  
  魔界在找一個最好的時機,等著去對付妖界。
  
  至於妖界,尊主恐怕早就做好了準備,等著魔界的進攻。
  
  這都是妖魔兩界心照不宣的事情,他與柳瀾煙都不是笨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也就沒有理由去裝傻。
  
  「所以,我要調查魔界的事情。」此時對於秦銘,柳瀾煙倒是沒有什麼隱瞞,大大方方的承認著,「我的勢力並不在魔界,對於魔界的情況也只是查了一個大概,想要深入瞭解,就要找到更好的突破口。」
  
  「查個大概就查出來荊王與此事有關……」秦銘嘿嘿的冷笑著,「柳瀾煙,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我總不能把所有的能力都展現出來,總要留點後手,好保命。」柳瀾煙隨意的聳肩笑道,並沒有在意秦銘這個好像是讚揚又好像是譏諷的話,「更何況,誰不是只展現一面?」
  
  說著柳瀾煙意有所指的看了秦銘一眼。
  
  秦銘默認,並沒有反駁。
  
  他一直帶著粗獷的偽裝,讓敵人掉以輕心,以為他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只知道使用武力的粗心人。
  
  「這個很正常。」柳瀾煙隨意的說道,「你走吧,時間長了,不好。」
  
  離開了身體的靈魂長時間不歸入地府,很有可能會成為遊魂。
  
  時間長了,靈魂中的記憶會消失,會成為一個帶著力量的遊魂,到時要是被某個有心人士看到,收起來,煉化成力量,那麼可是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此時,秦銘也不知道自己在執拗著什麼,好像死了之後,心裡還有一股著執著,想要探尋。
  
  當然,與其說是執著還不如說是不甘。
  
  終究是不甘心的,自己付出了這麼多,最後,哪怕是死亡都沒有換來一點點的、一點點的……
  
  愛?
  
  同情?
  
  感激?
  
  秦銘此時已經不知道自己想要從柳鑫雅的身上得到什麼了。
  
  只是感覺到心裡有一種不甘,好像是野貓的爪子,是不是的撓撓他的心臟。
  
  就在秦銘還糾結的時候,柳瀾煙自顧自的說了出來:「你可以為你愛的人去死,我當然也會為了我在意的人,做一些事情。」
  
  「你不愛他?」秦銘聽完柳瀾煙的話,第一個反應便是柳瀾煙話裡意味不明的意思。
  
  什麼叫在意?
  
  柳瀾煙緩緩的搖頭:「愛已經不足以形容我和尊主之間的關係。」
  
  這些日子的相處,柳瀾煙發現了很多驚人的事情。
  
  比如說,她與尊主生活的契合度,無論是從生活習慣還是從口味來說,他們兩個人是那麼驚人的相似。
  
  不知道為什麼,有的時候她會產生一種很古怪的想法,他們是在配合。
  
  嗯,或者說用配合這個詞並不太準確。
  
  她可以還肯定有的東西並不是她十分喜歡吃的,但是她還是喜歡,這種感覺很怪,或者是說,形容起來很怪。
  
  就好像是,她並不是喜歡某道菜的味道,但是卻喜歡吃。
  
  這樣說是不是很詭異,但是,細細的一想就可以理解,她並不喜歡某些東西,但是為了某人卻喜歡上了。
  
  或者說,那樣東西是某人喜歡的,所以愛屋及烏的她也就喜歡了。
  
  這個發現並不可怕,柳瀾煙在以前沒有遇到尊主的時候會有奇怪的感覺,但是沒有特意的去探究調整,只是平日裡生活的小細節,她有什麼好在意的?
  
  可是,與尊主相遇之後,尤其是後來兩個人同吃同住,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同住在無塵殿,時間長了,她慢慢的就感覺出來不對勁了。
  
  慢慢的試驗之下發現,那些她並不喜歡的口味卻喜歡吃的東西,正好是妖神所喜歡的。
  
  當初知道這個發現的時候,她真的是嚇了一大跳,那種感覺現在還讓她記憶猶新。
  
  真是、真是活見鬼了。
  
  只是,時間長了之後,她也就習慣了。
  
  肯定了一件事情,她以前絕對百分百的與尊主有過很深的關係。
  
  為了尊主做什麼事情,她已經不需要思考,完全是出於本能。
  
  所以,她覺得簡簡單單的一個愛字,絕對不足以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
  
  「原來也是一個癡傻的人。」秦銘笑了起來,是看到同類的欣慰中夾雜著苦澀的笑容。
  
  「你比我幸運,至少尊主很疼愛你。」秦銘想到了將他利用到最後的柳鑫雅,心口那個被柳鑫雅刺傷的地方隱隱的作痛。
  
  其實根本就不用補上這麼一刀,他的心已經快要在日復一日的痛苦中死去。
  
  「我跟柳鑫雅認識的時候,才不過在軍中是個小小的頭目,那個時候柳鑫雅不知道為什麼就喜歡上了我。」秦銘第一次在外人還是一個敵對的人面前吐露自己的心聲。
  
  許是太過壓抑了吧,不說出來,他真的會再痛死一次。
  
  「那個時候她還不是大長老的女兒,只是大長老的親戚。然後就這麼在一起了,跟著我來到了魔界。」秦銘回憶著當初的一切,是歷歷在目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我那個時候沒有想太多,她很美,看了一眼我就陷進去了。她說,我在哪裡她便去哪裡;她說,她希望我可以長進,我就努力的往上爬;她說,要跟對主子,於是我就投靠在荊王的麾下……」
  
  秦銘越說臉色越發的暗沉。
  
  所有的都是柳鑫雅的說,他在做。
  
  他死後聽到柳鑫雅的話,他才明白過來,原來當初的相見不過是柳鑫雅的一個計謀。
  
  若不是他,恐怕也會是其他的魔界的頭目。
  
  她不是想追隨他來魔界,而是想擺脫妖界那尷尬的身份,她不想被自己的親戚踩在腳下。
  
  她不是希望他長進,而是希望她的夫君是個有能力的人,至於夫君是誰,恐怕她不會在意吧。
  
  投靠荊王手下,還是柳鑫雅隱約搭的嫌,恐怕,她早就已經是荊王手下的人,在為荊王辦事了。
  
  他,無非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順便引薦給黎長老罷了。
  
  一切不過是一場局,偏偏只有他自己陷進去。
  
  該說自己太愚蠢還是說柳鑫雅太聰明?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種事情又怎麼說得清楚誰對誰錯呢?
  
  「聽我一句勸,若是尊主並沒有那個意思,你還是及時抽身吧。」秦銘以前絕對不會想到,某一日他會跟敵對的人如此的推心置腹。
  
  「你應該明白,這種事情不是想就可以做到的。」柳瀾煙無奈的笑著低語。
  
  「嗯。」秦銘點頭,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命都沒了,還是執迷不悟。
  
  「我跟你不同。」柳瀾煙微微的揚眉,「我的脾氣可不好。要是尊主敢對不起我,哼哼……」
  
  柳瀾煙怪笑兩聲,冷冰冰的說道:「他要是敢對不起我,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追悔莫及。」
  
  秦銘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小心的往後挪了兩步,怎麼柳瀾煙看起來比在戰場上還可怕?
  
  果然,女人是個不可思議的生物。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00:28

  第八十五章 趁人之危
  
  「你躲什麼?我又沒有說你。」柳瀾煙一抬頭正好看到秦銘臉上還沒有褪去的驚恐,不由得怒問出聲。
  
  她有這麼可怕嗎?
  
  「哦。」被柳瀾煙這麼一訓,秦銘趕忙慌亂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鬱悶的想了一個問題,他幹什麼要怕柳瀾煙?
  
  「好了,你走吧。」柳瀾煙不耐煩的擺擺手,本來還想從秦銘這裡掏出點消息,哪裡想到不僅什麼都沒有問出來,而且還被秦銘套去這麼多話。
  
  好吧,反正那些問題也不是什麼機密。
  
  說完之後,柳瀾煙就等著秦銘離開。
  
  等了一會兒,秦銘竟然沒有動。
  
  柳瀾煙眉頭一皺:「你再不走可容易出事。」
  
  一個靈魂,老在外面遊蕩算怎麼回事?
  
  「合作吧。」秦銘突然說出的話,弄得柳瀾煙一愣,狐疑的瞅著他,帶著一份不信任,「你剛才說什麼?」
  
  秦銘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跟在黎長老手下,她不會有好結果的。說不定哪天就被當做棄子拋棄了。」說到底,秦銘還是在擔心柳鑫雅。
  
  「你真夠癡情的。」柳瀾煙無奈的搖頭,柳鑫雅那樣的人值得嗎?
  
  不過,情之一字又怎麼可能是用理智可以分析的?
  
  要是理智管用的話,那還是狂熱的感情嗎?
  
  為了那份狂熱,多少人迷失了自我。
  
  若是碰到對的人,將是收穫滿滿的幸福,若是碰到的人心存不良,豈是一個悲字可以述說的?
  
  秦銘想了一下,緩緩搖頭:「也不全是,我只是想把她從黎長老手裡拉出來。當初她要是跟著我去了魔界也許不會發生這一切。」
  
  聽到秦銘的分析,柳瀾煙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閉上了嘴巴。
  
  她真想告訴秦銘,當初就算柳鑫雅遇到的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不去魔界,也會在妖界興風作浪。
  
  這個跟環境沒有關係,完全是一個人的本心。
  
  本質壞了,其他的外因有什麼用?
  
  「好吧,你想怎樣都可以。」柳瀾煙聳了聳肩,她在意的只是魔界的情況,其他的問題就不是她考慮的範圍之內的。
  
  尤其是,她總是感覺妖神在計劃著什麼,她問肯定是會為難他。
  
  他必然有不說的理由,她若是問,只會讓他為難。
  
  所以,她不問,自己去查還不行嗎?
  
  自力更生,一向都是她信奉的法則。
  
  「我不想失去意識。」秦銘肯定的說道。
  
  其實,柳瀾煙能不能保證秦銘並不在意,只要讓他將意識保持到把他要處理的事情處理完的時候便好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
  
  「放心,對於合作夥伴,我是很有誠意的。」柳瀾煙笑了笑說道,她既然來找秦銘談合作,不管事情能不能談成,她總是有準備而來的。
  
  「來吧。」柳瀾煙左手平舉,淡淡的藍色霧氣凝聚成一個小小的核桃大小的水球。
  
  一看到這個東西,秦銘陡然之間雙眼瞪得老大,不可思議的盯著柳瀾煙,伸手指著柳瀾煙,顫抖如風中的落葉:「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樣輕而易舉的操控著水之精,這種精準度已經不是一般修煉者可以做到的。
  
  「什麼人?」柳瀾煙迷茫的笑了一下,緩緩的搖頭,「如今我也說不好是什麼人,不過,是什麼人,對你我之間的合作沒有任何用處,不是嗎?」
  
  柳瀾煙的反問讓秦銘愣怔了一會兒,這才點頭:「沒錯,確實沒有意義。」
  
  「當初黎長老說過要多小心你,看來我還是輕敵了。我的高估依舊是對你的低估。」秦銘想著,說不後悔是假的。
  
  要是他主動出擊,先找個機會把柳瀾煙給殺了呢?
  
  想想,又不太可能。
  
  就看著柳瀾煙此時展現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他可以對付的。
  
  更別說,當時柳瀾煙幾乎是跟妖神形影不離,怎麼可能去偷襲她?
  
  「我可以維持住你的意識,我只要魔界的消息就好了。」柳瀾煙說出兩個人交換的條件來。
  
  秦銘想了想說道:「我不會背叛魔界。」
  
  「我知道。」柳瀾煙輕歎一聲,秦銘寧肯這樣死在柳鑫雅的手裡,除了是有柳鑫雅的因素之外,還是希望那場攻打妖界的鬧劇可以從他的手上終止吧。
  
  「我只問關於他們之間關係的事情,我需要一份魔界各方勢力的名冊以及,他們明面上的消息。」
  
  這種事情,她要是再派人去調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時間上花費會很長,畢竟是沒有絲毫的基礎。
  
  她沒有遇到妖神之前,哪裡想到有一天她會去調查魔界?
  
  所以,對於魔界的一切,她根本就沒有安排人馬。
  
  既然有了秦銘這個很好的合作夥伴,她可以節省很多的時間。
  
  「好。」秦銘大方的答應,反正到最後他又沒有什麼損失,指了一下柳瀾煙掌心之上的東西,「我現在進去?」
  
  柳瀾煙的目光從秦銘的身上轉到手心的水球上,然後又轉到秦銘身上,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看得秦銘心裡說不出來的詭異,最後忍不住叫道:「怎麼,不是你說合作的嗎?」
  
  怎麼也要先保住他的意識清醒吧?
  
  「你早說你要住進來,我就弄個大的了,我怕你空間不夠。」柳瀾煙為難的說道。
  
  「不是我進去?」秦銘驚愕的盯著柳瀾煙。
  
  「用水之精鎖住你的靈魂,就不會有問題。」柳瀾煙好心的給秦銘解釋著,隨後自言自語的嘟噥了一句,「幹什麼非要住進來?難道住在這裡很舒服嗎?」
  
  柳瀾煙的嘟噥聽得秦銘差點抓狂,這算不算得了便宜還賣乖?
  
  一般人控制靈魂不都是要把靈魂放到什麼地方保護起來嗎?
  
  哪裡會像柳瀾煙這樣,任由靈魂隨處亂走?
  
  一個念頭突然的出現在秦銘的腦海,他半真半假的笑問道:「你不怕,我假意跟你合作之後,將你們這邊的情況告訴魔界的人?」
  
  「怕?」柳瀾煙譏笑一聲,目光上下一轉,打量著秦銘,「我為什麼要害怕?」
  
  絕對自信的語氣讓秦銘微微一頓,這是什麼意思?
  
  「你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難道會怕現在的你?」柳瀾煙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一點都沒有做作的意味。
  
  「柳瀾煙,希望我們各取所需。」秦銘定定的凝視著柳瀾煙一會兒之後,慢慢的清晰的說出了這番話來。
  
  柳瀾煙可以抗拒地府的力量,來找到他的靈魂,那麼,想要追殺一個靈魂是不是更簡單?
  
  秦銘的話一說完,柳瀾煙手指微動,那懸浮在她掌心的淡藍色水球緩緩的浮起,飄向了秦銘。
  
  啪的一聲,在他的面前破裂開來,化作了細小的霧水,嗖的一下全都鑽進了秦銘的身體裡。
  
  水霧一入秦銘的身體,秦銘打了一個寒戰,有些冷,但是那種化作靈魂後的虛無感覺消失了很多。
  
  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的手,秦銘找回了有身體時的力量感覺。
  
  果然是有力量的感覺最好了。
  
  死,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但是後面的東西,讓他很不舒服,尤其是那種虛無飄渺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等、等一下……
  
  死是一瞬間的事情?
  
  秦銘身體猛的一震,一個被他忽略的念頭如閃電一般的從他的腦海中快速閃過。
  
  「柳瀾煙,你怎麼知道我死了?」秦銘想到什麼立刻就問了出來。
  
  他才剛死就被柳瀾煙給截住了他的靈魂,這個是巧合嗎?
  
  也太巧了吧?
  
  其實,從心裡來說,他更希望這個是個巧合,因為若不是巧合的話,那背後蘊含的意義,讓他不寒而慄。
  
  「算到你會是這個結果了,從你回來的路程速度,以及他們出事的風格,應該就是今天了。」柳瀾煙輕鬆的說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妖神特意的把秦銘給平安「送」回去,不就是為了讓某些人清醒清醒嗎?
  
  要知道什麼人可以動,什麼人是絕對不能碰的。
  
  如此一來,秦銘背後的人不想把秦銘這件私事給弄到明面上來,那麼想要把這件事情私了了,自然有人要成為替罪羊。
  
  不是「罪魁禍首」柳鑫雅,就是「幕後策劃」的秦銘。
  
  依照路上有人伏擊來說,很明顯,他們捨棄的棋子是誰。
  
  當然,在妖神的干預之下,秦銘平安的回到魔界。
  
  柳鑫雅無論是為了在她主子面前表現,還是為了自保都會捨棄秦銘。
  
  柳鑫雅又不是一個喜歡拖拉的人,早點解決了秦銘,她早點安全,不會有人再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這個時間就很好計算了。
  
  瞅了一眼秦銘很不可思議的樣子,柳瀾煙抿了抿唇,小心謹慎的問道:「很難計算嗎?」
  
  問的是那麼的小心,實在是因為秦銘那樣子好像是受到了很大驚嚇似的,讓她都不忍心大聲說話。
  
  「柳瀾煙……」秦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又重重的吐出,聲音低低的好像是痛苦的聲音。
  
  「啊?」柳瀾煙狐疑的瞅著秦銘,她沒對他怎麼樣啊。
  
  「你到底是什麼人?」秦銘不相信一個被世人傳為傻女的女人,才剛剛恢復了神智就這麼的聰明。
  
  所以,以前的癡傻只不過是柳瀾煙的一個保護色罷了。
  
  柳瀾煙笑了笑,紅唇動了一下,就在秦銘以為她會告訴他答案的時候,卻聽到隨意的說了一句:「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一排烏鴉隊列整齊的從秦銘的頭頂飛過,響亮的啊啊聲,歡快的回想在他的耳邊。
  
  「秦銘,我們合作愉快啊。」柳瀾煙笑瞇瞇的對著秦銘一笑,隨意的往旁邊她身後一指,「相信你很希望早日把魔界的情況告訴我,然後獲得自由。你是聰明人。」
  
  說完,柳瀾煙再也不廢話,轉身離開。
  
  隨著柳瀾煙的離開,一直包裹著秦銘他們的淡淡虛無光芒消散,秦銘這才看清楚,原來他們一直在一處山洞中,洞口有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若是不細看,還會以為是陽光的反射。
  
  剛才柳瀾煙所指的地方,放有筆墨紙硯,想來是為了讓他寫魔界情況用的。
  
  秦銘沒有走過去探究擋在洞口的光芒,而是走到了裡面,看著那筆墨紙硯呆呆的出神。
  
  他在努力的回憶要怎麼寫魔界的情況,相信,只要寫完了,他便可以離開這裡。
  
  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感覺對手是個可靠的人。
  
  柳瀾煙會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現在去探究門口的光芒,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這種愚蠢的事情不是他會做的。
  
  就在秦銘思索著怎麼寫的時候,遠處的無塵殿內,一直躺在床上的柳瀾煙突然的睜開了雙眼。
  
  沒有人看到這詭異的一幕,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什麼附身似的。
  
  剛才是熟睡的人陡然的睜開眼睛,是那樣的突兀,若是有人在旁邊看著,絕對會嚇一大跳。
  
  柳瀾煙睜開眼睛之後,急促的呼吸著,黛眉緊皺,痛苦的用手揪著自己胸口的衣襟。
  
  身體痙攣的蜷縮著,抖個不停。
  
  大粒大粒的汗水順著臉頰淌下,不大一會兒就將衣服浸透。
  
  彭的一下,房門大開。
  
  妖神猛的衝了進來,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怎麼移動的,人已經到了柳瀾煙的身邊。
  
  伸手一探柳瀾煙的脈門,並沒有感覺到柳瀾煙身體內力量的激盪,但是眼前的柳瀾煙又是如此的痛苦,弄得妖神焦急萬分,急急的問著:「瀾煙,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抬頭,柳瀾煙費力的睜開了眼睛,雙眼濕漉漉的,就連長長的眼睫毛都被汗水黏在了一起,可憐兮兮的瞅著妖神。
  
  那可憐的小模樣一下子就擰痛了妖神的心,眉頭緊皺,連連追問著:「怎麼了?」
  
  「痛。」柳瀾煙伸手按著自己的胸口。
  
  然後基於疼愛柳瀾煙的本能反應,當然是柳瀾煙哪裡疼,妖神去揉哪裡了。
  
  當那隻手想都沒想伸過去的時候,猛的被人重重的一巴掌拍開,耳邊炸雷似的怒吼:「你的爪子往哪裡伸?」
  
  「我……」妖神剛想反駁,突然的想到自己剛才的目標是哪裡,一下子,臉頰轟的紅了起來。
  
  他真不是故意的,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你、你沒事了?」好在妖神的反應過快,猛的意識到柳瀾煙的聲音中氣十足,一點都沒有剛才的虛弱。
  
  「本來也沒事,就是做了一個噩夢。」柳瀾煙狠狠的白了妖神一眼,用手背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沒好氣的說道。
  
  「什麼噩夢?」妖神倒沒有在意柳瀾煙的態度,很自然的掏出巾帕來給柳瀾煙擦著額頭的冷汗。
  
  「忘記了,最近有時會做這樣的噩夢。」柳瀾煙半瞇著眼眸享受著妖神的「服侍」,一邊半真半假的說著。
  
  她確實是會做那樣的夢,但是這次的強烈反應絕對不是因為噩夢的原因。
  
  「為什麼我會做噩夢又不記得呢?」這件事情也是最近發生過的,正好在這個時候問出來。
  
  妖神手上的動作輕微的一頓,根本就不會被人輕易的發覺,只不過,對象是柳瀾煙,她一直注意著妖神的情況,又怎麼會發現不了這個問題呢?
  
  「噩夢就是噩夢,忘記就算了,可能是白天你太累了,所以晚上睡不好。」
  
  妖神細心的幫柳瀾煙的冷汗擦乾淨,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乾淨的衣服:「去旁邊細細,一身汗,別著涼了。」
  
  「嗯。」柳瀾煙點頭應著,旁邊有溫泉,隨時都可以清洗。
  
  她也不太明白,為什麼一個懸浮的島上會有流動的溫泉。
  
  是天然的還是妖神自己造出來的,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無塵殿的一切,她只能用奢華兩個字來形容,不是說裡面一直都是鑲金包銀,珠光寶氣的,而是裡面的東西一看就是經過精雕細琢細細打磨的。
  
  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看出無塵殿建設的不容易,每一處可以看出來是被細細的雕琢而成。
  
  這是一個奢華的享受所在。
  
  柳瀾煙踏入了溫泉,任由那溫暖的泉水包裹著她,緩解了她身上的刺痛感覺。
  
  果然,這樣的離魂方法現在對她來說還是相對勉強啊。
  
  才使用了這麼一會兒,整個靈魂就跟被大車碾過似的,每一寸都在疼痛。
  
  真的是說不出來的痛。
  
  妖神過來查探,當然不會查探到她身體力量有什麼變化了,她這次完全是靈魂受傷。
  
  那種痛,跟身體上的根本就不再一個層次。
  
  累啊……
  
  柳瀾煙靠在溫泉的邊上,整個身體都張開,讓身體半浮在溫泉裡,任由那細細的溫柔的泉水流過。
  
  要是身體的疼痛,疲累,泡上一會兒就會讓她舒服點,但是,這種靈魂的傷害,只會讓她更加的疲憊。
  
  不大一會兒,柳瀾煙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沉睡。
  
  在意識深陷之前,隱約的好像感覺到有人進來。
  
  在無塵殿內,能進來的還有誰。
  
  妖神?
  
  微微的動了一下,想要沉入溫泉底,但是昏昏沉沉的意識並沒有辦法控制。
  
  剛才的靈魂離體,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連保持清醒的能力都不可能。
  
  心裡懊悔的低歎一聲,她就不該來泡溫泉。
  
  溫泉的熱度讓她最後一點緊繃的神經全都放鬆下來,這樣的一放鬆,更是沒有了力氣。
  
  迷迷糊糊見看到了那一襲白衣緩緩的走到了溫泉池邊,最後只聽到了一聲讓她難過的輕歎,隨後,那努力保持的意識被徹底的拉入了黑暗之中。
  
  最後的那絲清明,柳瀾煙還在琢磨,為什麼妖神會這樣歎息?
  
  歎得讓她心痛。
  
  妖神將柳瀾煙從池水中抱了出來,目光從上到小的巡視了一遍,巡視的目光並沒有一絲異樣的神采,只有嚴肅。
  
  似乎是在探究著什麼。
  
  這樣來來回回的看了兩遍之後,摸著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道:「靈魂離體?」
  
  皺眉這麼想了半天,琢磨著:「為什麼要用靈魂離體的方法?」
  
  妖神就這麼抱著柳瀾煙坐在溫泉邊,雖說是初秋,天氣有些微涼,但是在他們兩個人在溫泉邊,正好有溫泉的溫度,也不會覺得冷。
  
  妖神在在那裡自言自語的琢磨著,靈魂離體那是因為要去遠的地方。
  
  瀾煙要去多遠的地方?
  
  幹什麼?
  
  就著這兩個問題想了半天,妖神都不得其解,看來這個問題還是要瀾煙自己跟他說。
  
  正想著,突然的感覺到懷裡的人微微的一顫,好像是有風過來,她有些涼。
  
  下意識的一低頭,立刻看到了讓他鼻血上湧的一幕。
  
  泡過溫泉的肌膚白得近乎透明,上面還漾著一層淡淡的粉紅,看起來、看起來,真是……美味可口,讓他想咬上一口。
  
  妖神努力的深吸一口氣,在心裡告訴自己,他絕對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嗯,絕對不是。
  
  一邊在心裡告訴自己,妖神的眼睛悄悄的又瞟了柳瀾煙幾眼,那膚若凝脂好像是蜜糖一般,將他的目光黏上,怎麼都移不開。
  
  在看那被溫泉熏得有些微紅的臉頰,就像是熟透的蘋果,看著就像咬上一口。
  
  再看那嫣紅的唇,微微的張著,不知道是不是染上了溫泉的水,有一層水潤的光澤,看起來好像是在對他發出邀請似的。
  
  妖神的咽喉快速的動了一下,血氣上湧。
  
  就算他修煉幾千年,但是面對著自己心儀的女子,這樣毫無防備的睡在他的懷裡,他要是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才是真的見鬼了。
  
  就這麼放手吧,絕對是不甘心。
  
  不放吧,他又會在自己心裡唾棄自己,趁人之危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嗯,好吧。
  
  他絕對不會趁柳瀾煙的危,別人的自然是窮追猛打,對待敵人絕對不能客氣。
  
  此時,威震三界的妖神陷入了痛苦的抉擇之中。
  
  是放還是不放,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一邊想,妖神的胳膊一邊慢慢的收緊,懷裡軟軟的抱著,那溫軟的觸感讓他心猿意馬,更別說屬於柳瀾煙那獨特的淡淡的幽香,一直往他鼻子裡面鑽。
  
  這個考驗可是太痛苦了。
  
  最後,妖神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選擇了折中的方法。
  
  他什麼都不會幹的,只是小小的偷襲一下,總可以吧,其他的什麼都不做。
  
  想到這裡,妖神低下了頭,精準的噙住了那小巧的泛著誘人光澤的紅唇。
  
  甜的。
  
  果然是甜的。
  
  先是輕輕的碰觸著溫軟的唇,那軟軟的感覺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小時候吃過的棉花糖,軟軟的,還有點彈彈的觸感,讓他不捨得鬆開。
  
  就這麼輾轉吸允著,直到被他「折騰」的柳瀾煙不滿的發出一聲模糊的嚶嚀,妖神才回過神來,慢慢的順著微啟的紅唇,探了進去。
  
  微微張開的貝齒彷彿是感受到了外物的入侵,下意識的就要閉合,妖神立刻輕柔卻不容拒絕的闖了進去,輕輕的柔柔的刷了一下上顎,惹得懷中的人兒身體輕輕的一顫,那種抵抗再也沒有進行下去。
  
  在甜美的口腔中探尋著,找到了躲閃的丁香小舌,不容拒絕的纏住,與之共舞。
  
  慢慢的可以感受到丁香小舌從最開始左躲右閃,到怯怯的任由他作為,直到最後生澀的回應。
  
  妖神感覺這一刻真是太美好了。
  
  他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刻,所以,沒有客氣的糾纏、激烈的纏綿,汲取著柳瀾煙口中的甜蜜。
  
  身體越來越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坐在溫泉旁邊,被傳染了熱度,妖神已經感覺自己快要燒了起來。
  
  懷中的人開始不安的掙扎起來,小臉憋得通紅,看來熟睡的柳瀾煙根本就不知道換氣,再這麼下去,可不行。
  
  妖神趕忙鬆開了柳瀾煙,看著她大口的喘息著,他也跟著這麼頻率無奈的粗重呼吸著。
  
  低頭看了看自己,原來自己也有這麼禽獸的時候。
  
  趕忙將旁邊乾淨的衣衫取過來,細心的給柳瀾煙穿上。
  
  手指輕輕的摩挲著柳瀾煙滾燙的臉頰,眸中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瀾煙,這次再也沒有什麼事情會分開我們。我保證。」
  
  無視自己身體的「不適」,妖神起身,一把將柳瀾煙打橫抱了起來,往柳瀾煙的臥房走去。
  
  將柳瀾煙放好在床上之後,替她蓋好了被子,妖神匆匆的離開,他也有「情況」需要處理一下。
  
  他可不是禽獸,不能做太過分的事情。
  
  一夜的好夢,一直到了轉天清晨,柳瀾煙被食物的香味叫醒,在肚子咕嚕咕嚕的抗議聲,睜開了眼睛。
  
  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柳瀾煙利落的起身,跑到了旁邊梳洗,她想快點吃到美食。
  
  手一碰到自己的唇,柳瀾煙眉頭擰了起來,手指在唇上摩挲著,怎麼有點厚?
  
  混亂的洗了下,跑到了鏡子前,眉頭緊皺的盯著那鏡子中自己微微有點紅腫的唇,這是怎麼回事?
  
  恍惚間,突然的想起了昨天她在泡溫泉的時候,某個人闖了進去,然後、然後……
  
  該死的!
  
  柳瀾煙在心裡低聲的咒罵著,那個趁人之危的傢伙。
  
  柳瀾煙利落的將外衣一披,猛的推開了房門,一個轉身就進入了隔壁。
  
  然後大早晨起來,彭臻就看到極為彪悍的一幕。
  
  柳瀾煙氣勢洶洶的破門而入,他直接被當做了隱形人,眼睜睜的看著柳瀾煙衝到了妖神面前,大力的一拍桌子,怒罵著:「你偷襲我!」
  
  絕對是肯定的質問,沒有一點點的追問的意思。
  
  偷襲?
  
  彭臻的頭上冒出了一串的問號,妖神幹什麼要偷襲柳瀾煙?
  
  尊主疼柳姑娘還疼不過來呢,怎麼會偷襲?
  
  「瀾煙……」妖神乾咳一聲,想跟柳瀾煙說旁邊還有人呢。
  
  很可惜,暴怒之下的某人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就連妖神想給彭臻使個眼色的時間都沒有。
  
  「你個傢伙,不道德,憑什麼偷襲我?看,唇都腫了。」柳瀾煙怨懟的盯著妖神,絲毫就沒有意識到,她的這句話話與其說是質問還不如說是撒嬌。
  
  那軟軟的、帶著羞澀的埋怨,好像是小貓的爪子,撓得妖神心裡一顫。
  
  光噹一聲悶響,緊接著是瓷器碎裂的聲音,驚得柳瀾煙霍地轉身,正好看到了目瞪口呆的彭臻,以及他腳下一地的瓷器碎片。
  
  彭、彭臻?
  
  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當著其他人說了那麼曖昧的話,柳瀾煙的連轟的一下就燒了起來,整個人就跟煮熟的蝦子似的,從頭到腳紅得那叫一個徹底。
  
  本來她應該快速的離開的,但是現在彭臻站在了門口的位置,打死她,她也沒有那個勇氣再從彭臻的面前走出去啊。
  
  羞惱之下的柳瀾煙一個著急,直接鑽進了妖神的懷裡,將滾燙的小臉深深的埋在了寬厚的胸膛內,打死也不出來。
  
  太丟人了。
  
  妖神好笑的看著埋首在他懷裡的柳瀾煙,縱然是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是她露在外面已經通紅的小巧耳垂洩露她此時的情況。
  
  「尊、尊主,我先告退。」彭臻磕磕巴巴的說著。
  
  早晨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刺激太大了。
  
  他好像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嗯。」妖神強忍著笑意點頭,然後就看到彭臻嗖的一下消失,速度之快讓妖神不禁感歎,難道最近彭臻的修為又有突破?
  
  彭臻走的是很匆忙,但是依舊沒有忘記用妖力一卷,將地面上的殘破碎片全部捲走,還順便將房門給帶上。
  
  等到彭臻離開,妖神壓下笑意哄著懷裡不肯抬頭一直當鴕鳥的柳瀾煙:「瀾煙,彭臻走了,來吃飯吧。」
  
  哪裡想到,懷裡的小人兒不僅不出來,反倒又往他懷裡鑽了鑽。
  
  這樣孩子氣的舉動,讓妖神好笑不已,在那裡低低的哄著:「瀾煙,別這樣靠著,呼吸不暢通,對身體不好。」
  
  勸告失敗,懷裡的人根本就當沒有聽到。
  
  「看,早飯都準備好了,不吃的話,一會兒就該涼了。」那招不行,妖神就又換了一招,睡了這麼久總該餓了吧?
  
  懷裡的小人兒還是跟沒有聽到似的,根本就不為所動。
  
  妖神抿了抿唇,這麼下去也不行啊,哪能不吃早飯。
  
  雖說他很喜歡柳瀾煙這麼一直靠在他的懷裡,但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這個美事還是適可而止的好。
  
  於是,妖神祇說了一句話立刻就讓柳瀾煙從他懷裡跳了出來:「要不,你偷襲回來好了。」
  
  「你、你、你……」跳離妖神懷抱的柳瀾煙,羞紅著雙頰,氣惱的盯著妖神,伸手指著他,你了半天之後,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氣惱的一甩手,低吼著,「無恥。」
  
  「嗯。」對於這個指控,妖神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他就是無恥,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他是正人君子吧。
  
  「瀾煙,唇疼嗎?」妖神這才注意到,昨天自己還真是沒有控制好力度,竟然到現在柳瀾煙的唇還有一點點的腫。
  
  當然,並不嚴重。
  
  要是其他人,也許就會忽略掉那一點點的異常。
  
  偏偏柳瀾煙是個細心的人,實力也不弱,這點異常自然是逃不過她的眼睛。
  
  「疼你個頭!」柳瀾煙氣得大罵,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恥?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竟然還可以這樣的無動於衷。
  
  妖神好笑的說道:「瀾煙,多謝關心,我的頭不疼。」
  
  妖神那落落大方的模樣,讓柳瀾煙差點抓狂。
  
  「你、你、你……」你了半天,柳瀾煙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好了,瀾煙別氣了。你要是再生氣,隨時可以偷襲回來,我絕對不反抗。」妖神雙手一攤,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你去死!」柳瀾煙氣得大吼,恨不得上去一下子把那張氣死人的臉狠狠的踩在腳下。
  
  「瀾煙,我死了你會心疼的。」妖神半真半假的逗著柳瀾煙。
  
  「我、我、我……你、你、你……」柳瀾煙氣得不知道說什麼,整個人就跟炸了毛的貓似的,最後,腮幫子一鼓,眼圈微微的紅了起來。
  
  柳瀾煙的反應一下子把妖神給嚇著了,趕忙衝過去,手忙腳亂的把人給摟在了懷裡:「好了,好了,不生氣,是我不對。」
  
  柳瀾煙賭氣的把臉扭到一邊,不理會那個氣她的人。
  
  「來,我看看,還疼不疼。」妖神趕忙追過去,仔細的看著,「還有一點的腫,來呼呼就不疼了。」
  
  妖神的話,讓柳瀾煙一頭黑線的盯著他,怒問著:「你當我是幾歲的小孩子,還呼呼就不疼,那個地方可能呼呼就不疼嗎?」
  
  妖神以為他在這裡騙小孩呢?
  
  「這樣還疼嗎?」妖神溫柔的輕啄了一下柳瀾煙的紅唇,很輕很輕,極其的溫柔,就好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似的。
  
  妖神的動作以及他的溫柔讓柳瀾煙陷入了短暫的呆愣之中,她可以感覺到妖神對她的疼惜,那是沒有摻雜任何其他雜質的疼惜。
  
  「來,喝點粥吧。」妖神將桌子上的雞粥端了起來,舀上一勺之後,吹溫了,送到了柳瀾煙的唇邊。
  
  陷在妖神溫柔眼眸中的柳瀾煙呆呆的任由他餵著,慢慢的喝了下去。
  
  入口的雞粥美味軟爛,十分的好喝。
  
  其實也不知道令人沉迷的,是雞粥的美味還是因為眼前人溫柔的含著滿滿情意的眼眸。
  
  不過,等到柳瀾煙回過神來,立刻意識到剛才她又被人偷襲了。
  
  「你又欺負我。」柳瀾煙唇一扁,不滿的嘟噥著。
  
  妖神笑著用巾帕將柳瀾煙唇邊的殘留的雞粥給擦拭乾淨,笑瞇瞇的說道:「瀾煙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計較的,對吧?」
  
  「你……」柳瀾煙無語的盯著妖神,這是威震三界的妖神嗎?
  
  這是跺一跺腳就讓妖界震盪不已的尊主嗎?
  
  怎麼跟個耍賴的小孩子似的?
  
  看那委屈的模樣,明明是她被欺負了好不好?
  
  怎麼到現在,倒像是誰欺負了他似的,有沒有搞錯?
  
  「怎麼了,瀾煙?」妖神握住摸上他額頭的小手,疑惑的問道。
  
  「看看你是不是發燒,整個人都不正常了。」柳瀾煙狠狠的白了妖神一眼,這個傢伙不正常很不正常。
  
  「發燒?」妖神眼睛一轉,明白了柳瀾煙的意思,原來是在諷刺他。
  
  不過,妖神一點都沒有生氣,反倒是對著柳瀾煙輕輕的笑了起來:「其實看發燒不能用這個方法,這個方法不太準確的。要這樣……」
  
  說著,妖神親自的給柳瀾煙示範了一下,撩起了柳瀾煙和他自己額前碎發,兩人額頭相抵,妖神對著柳瀾煙笑得燦爛:「這樣才可以準確的感覺到體溫。」
  
  溫熱的氣息呼到了柳瀾煙的臉頰上,惹得她雙頰溫度再次爬升。
  
  柳瀾煙慢慢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很美,但是看得妖神膽戰心驚,快速的後退,驚呼著:「瀾煙,你要幹什麼?」
  
  「姑奶奶我強了你!」柳瀾煙大吼一聲,直接的撲到了妖神的身上,想都不想的奮力的撕扯著他的衣服。
  
  這下可是真的嚇到了妖神。
  
  雖說這一刻他想了無數次,但是,真的被柳瀾煙這樣,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更何況這個時候,柳瀾煙絕對想做的不是她話裡的意思,最後真的要是發生了點什麼,她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能看不能吃,或者是到了一半叫停……
  
  他會很痛苦的。
  
  所以,妖神做了一件絕對辱沒他身份的事情--逃跑!
  
  「跑,有本事你別跑啊!」柳瀾煙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叫,當她好欺負是不是?
  
  妖神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自己的無塵殿裡被人追得東躲西藏,真的是……
  
  唉……
  
  這個心情不好形容啊。
  
  在前面快速逃離的妖神根本就沒有看到後面追逐著他的柳瀾煙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昨天晚上除了偷襲了一下下之外,他倒是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夠有自制力,對她夠尊重。
  
  沉睡之前,她可是在溫泉裡泡著,她其實是羞澀多過生氣。
  
  畢竟那麼私密的事情,她害害羞總是可以的吧。
  
  嗯,作為妖神總是在椅子上坐著,偶爾運動運動,對他也是好的對吧?
  
  她幫他運動。
  
  她真是好心啊?
  
  嗯,妖神這麼聰明,一定會理解到她的偉大,不用太感動。
  
  這是她應該做的。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01:00

  第八十六章 敢跟他爭
  
  無塵殿的下方,無塵居內,彭臻剛剛將手中捲著的瓷器碎片全都扔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他的旁邊陡然響起:「偷襲……」
  
  「什麼?偷襲?偷襲誰?」彭臻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噌的一下躥起老高來,惡狠狠的瞪著發出聲音的方向。
  
  手中力量隱隱閃過,凝而不發,看那意思,再稍微刺激一下,他立刻就會全力攻擊。
  
  樹後閃出一個黑衣人,奇怪的瞅著彭臻:「你怎麼了?」
  
  仔細的一看來人,認清楚了是熟悉的人,彭臻這才收起差點就要甩出的妖力,長出了一口氣:「暗二,你想嚇死我是不是?」
  
  暗二上下打量著彭臻,搞不明白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總管,怎麼會被嚇到。
  
  壓下心裡的古怪感覺,暗二繼續說著剛才未說完的話:「偷襲……」
  
  「偷、偷襲怎麼了?」一聽到這兩個字,彭臻莫名的身體一個哆嗦,臉色變了變。
  
  「魔界偷襲好手的名單整理出來了。」說著,暗二遞給彭臻一個薄薄的冊子。
  
  「哦,哦,知道了。」一聽是這個事情,彭臻立刻長出了一口氣,接了過來,恢復正常狀態。
  
  「我會去看,繼續派人盯著,還有,妖界裡的那幾個人任何動靜都不要放過。」恢復正常的彭臻頭腦還是很清醒的,簡單兩句吩咐完,轉身就走。
  
  他還要好好的研究研究手裡的冊子。
  
  「彭臻……」暗二在後面突然的出聲叫住了他。
  
  「嗯?還有事?」彭臻奇怪的回頭,暗二不是一個會丟三落四的人,怎麼會沒有一次說完?
  
  暗二好奇的問了一句:「偷襲……怎麼了?」
  
  話才說完,立刻看到彭臻的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
  
  暗二眼睛好奇的瞇了起來,果然有貓膩。
  
  從剛才彭臻聽到這兩個字情況就不正常,到底怎麼了?
  
  「嗯,沒你的事,別亂打聽。」彭臻不耐煩的擺擺手,這種事情讓他怎麼解釋?
  
  先別說能不能解釋清楚,就是尊主知道了之後,他還有沒有好日子過都是一個問題。
  
  彭臻越是不說,暗二越是心裡疑惑,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尊主被人偷襲了?」
  
  話才說完,就聽著普通一聲,眼前從剛才開始就站立不穩的彭臻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
  
  驚得暗二差點跳了起來,一身殺氣立刻迸發而出,冷聲狠狠道:「誰敢偷襲尊主?」
  
  彭臻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連連擺手,勸阻著:「不是,不是,你誤會了。」
  
  「誤會?」對於一個一心一意只知道保護尊主的暗二來說,簡簡單單的誤會兩個字能說動他嗎?
  
  「真不是誰要偷襲尊主。」彭臻說完,換來的是暗二百分百懷疑的目光,一下子就給彭臻惹急了,他是那種說謊的人嗎?
  
  而且還是拿尊主的安危來說謊?
  
  這是在懷疑他對尊主的忠誠度。
  
  所以,衝動之下的結果便是,彭臻想都不想的衝口而出:「是尊主偷襲人家柳姑娘!」
  
  不經大腦的話一出口,彭臻立刻就噤聲。
  
  暗二稍微疑惑的瞅了彭臻一眼,隨即也明白了他話裡的偷襲是哪種偷襲,臉色尷尬的應了一聲,嗯,之後,立刻的隱身到暗處。
  
  他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有聽見。
  
  彭臻對著剛才暗二站立的地方不停的深呼吸,該死的暗二,把他的話給套出來,他到假裝沒事人了。
  
  趕忙的左右看了看,好在沒有別人在附近聽到,他就假裝什麼都沒有說。
  
  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無塵殿內,玩累了的柳瀾煙洗漱之後就上床睡覺,被修理得很「慘」的妖神無奈的走進溫泉,褪下身上的白衣,無奈的看著自己青紅一片的腰側。
  
  為什麼瀾煙就是喜歡掐這裡呢?
  
  想著她「惡狠狠」的報復,妖神就不禁莞爾。
  
  說什麼他讓她腫了,也要讓他身上留下一些印記。
  
  當他十分配合的仰頭獻上唇之後,腰側那是一陣鈍痛,這才知道,她要留下的印記的地方跟他想的不一樣。
  
  泡進溫泉內,妖神有些遺憾的摸了摸自己的唇。
  
  真是可惜,瀾煙怎麼不直接「報復」回來呢?他會很配合的。
  
  也幸好,此時的柳瀾煙已經回房睡覺去了,要是讓她知道了妖神的想法,恐怕就不是報復回來這麼簡單了。
  
  休息了一天之後,柳瀾煙再次「去找」秦銘。
  
  當她出現在秦銘的面前,閉目養神的秦銘慢慢的睜開了雙眼,那眼神之中似乎有可以一眼看透人的犀利。
  
  「靈魂離體。柳瀾煙不僅是我小瞧了你,恐怕黎長老、不、不對,就算是荊王都小瞧了你。」秦銘緩緩的說道,與前日的失落有大大的不同,完全恢復成那個在戰場上鎮定自若的魔界戰將。
  
  對於秦銘的評價,柳瀾煙僅僅是一笑,目光轉向石桌上放著的小冊子:「已經寫好了?」
  
  「嗯。」秦銘隨意的點頭,看著柳瀾煙拿起,收入懷中。
  
  柳瀾煙手指一彈,那罩在洞口的白色光芒立刻消散,微涼的山風吹了進來,讓他的身體有一瞬間的飄蕩。
  
  果然,靈魂狀態在這個世界並不是最好的存在形式。
  
  好在柳瀾煙已經給他的靈魂加固,不會被吹散也不會失去神智。
  
  「我的力量有限,勸你一句,感覺到情況不對的話,就離開去地府吧。」柳瀾煙走到洞口,說了一句。
  
  她的力量要是作用在自身效果自然是好很多,但是借助外力強加給秦銘,那結果,當然只是維持。
  
  「我還有事情要做。」秦銘聽明白了柳瀾煙的勸告,其實也是事實,但是他心裡還有放不下的事情。
  
  「你好自為之。」既然這樣,柳瀾煙也沒有必要再勸,命都是自己的,秦銘連性命都丟了,現在弄上一個靈魂,也許更是為了瞭解他最後的心願,其他的,他都不在乎了吧。
  
  說完,柳瀾煙就要離開,卻被秦銘一句話給叫住了腳步:「你就不看看?」
  
  「看什麼?」柳瀾煙奇怪的看著問著秦銘,這話有點太沒頭沒腦了吧?
  
  「你不怕給你的東西是假的?」秦銘笑了一聲,也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的笑。
  
  「無所謂,總比我一點東西都沒有強。」對於這個說法,柳瀾煙並沒有太在意,笑了笑,轉身,消失在秦銘的面前。
  
  山風灌滿了山洞,滿是清涼,讓秦銘一瞬間有了一些茫然,他心裡的一份執念是那麼的深,但是現在真的讓他可以自由的行動,反倒不知道該幹什麼去了。
  
  這次並沒有使用太多的力量,所以,靈魂歸位之後,柳瀾煙也並不那麼累。
  
  瞅著這個冊子,仔細的研究著裡面的東西。
  
  魔界除了魔帝之外,下面還有三個王爺,各個都在魔界佔有一席之地,雄霸著一方。
  
  表面上是一團和氣,但是,他們就沒有勾心鬥角嗎?
  
  從妖神的舉動看出來,顯然,對於妖魔兩界的關係上,這些魔界的人意見並不統一。
  
  事情上升到關係兩界的問題時,就很複雜了。
  
  柳瀾煙單手支腮的瞅著面前秦銘寫的這個東西,當然,她不會單純到相信秦銘會背叛魔界,把魔界的所有情況都寫給她看。
  
  不過,這裡還是有一些研究價值的,至少把魔界的大概關係都寫清楚了。
  
  只是那些勢力之間,是敵是友就不清楚了,具體的東西就要她去分析。
  
  目前她的人手有限,還是不要亂動的好,靜觀其變吧。
  
  秦銘死後,魔界總是會有反應的。
  
  另外一邊的魔界,更準確的一點說,是黎長老那裡。
  
  黎長老看著面前正襟危坐的柳鑫雅滿意的點頭:「這次的事情算是被壓下去了,但是,你該知道秦銘的葬禮怎麼弄。」
  
  「是,我明白。」柳鑫雅點頭,「秦銘自知罪無可恕,所以自殺謝罪。我們簡單薄葬便好,都是遵循秦銘的遺願。」
  
  「秦銘的手下處理好了嗎?」黎長老很滿意柳鑫雅的安排,接著問道。
  
  秦銘是魔界戰將,他手下的親信不少,要是真的鬧騰起來,不說是害怕吧,但是也比較麻煩。
  
  「那些事情,我會處理。跟著秦銘這麼多年,那些親信我也籠絡過來不少,不會給長老惹麻煩的。」柳鑫雅大包大攬的說著,生怕黎長老怪罪到她的頭上來。
  
  她還不想死。
  
  她想站到高位,她想掌控他人的命運。
  
  絕對不是被人掌握,所以,無論現在有怎樣的難處,她都要克服。
  
  她可以忍這麼久,一步步的拉攏秦銘的手下,爬到了如今這個位置,已經理她的目標不遠了。
  
  秦銘崢嶸半生,最後簡單的一口薄棺,幾個送葬僕役,連哀樂都沒有,幾張紙錢,一捧黃土結束了他的一切。
  
  靈魂狀態的秦銘站在自己的墳旁,看著那被黃土一點點掩蓋住的薄薄簡陋棺材,聽著柳鑫雅抽抽搭搭的哭泣聲,以及在空中飄揚的,少得可憐的紙錢,突然的感覺到莫名的諷刺。
  
  看著柳鑫雅紅腫的雙眼,秦銘不知道自己此時是個什麼心情,怨?有點。
  
  恨嗎?
  
  說不清。
  
  如今置身事外的看著這一切,秦銘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是在看一場鬧劇,一場他身在其中卻有置身事外的鬧劇。
  
  「夫人,節哀順變。」旁邊自己府中的僕役低聲的勸慰著柳鑫雅,然後他看到柳鑫雅微微的點頭,用巾帕擦乾淨了眼淚,轉頭離開。
  
  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甚至都沒有回頭再看一眼他的孤墳,任憑秋風捲起了慘白的紙錢,飄散在空中。
  
  這件事情當然沒有那麼容易結束,秦銘攻打妖界,他說是私自行為就是私自行為嗎?
  
  魔界當然也好派人將此事給解決了。
  
  於是,魔界派出了其中一位德高望重的王爺--灤王,帶著柳鑫雅去妖界將此事解釋清楚。
  
  因為這次的事情極度的嚴重,魔界也為了表示對此事的重視,灤王帶著一隊人馬,四日都不到,日夜兼程的趕到了妖界。
  
  並沒有立刻進入妖界,而是派人送上了帖子,拜見妖主。
  
  妖主自然是做足了禮儀,迎接灤王等人入內。
  
  灤王更是為了表示對妖主的尊重,也表示此次他們來這裡並沒有任何的敵意,將帶來的那一小隊人馬全都留在了妖界之外,只帶了親信十人進入妖界。
  
  當然,還帶著一身孝服的柳鑫雅,她可是此行的關鍵人物。
  
  「……這件事情是我們魔界的責任,沒有看管好秦銘,才會讓他有了這樣魯莽的私人行為,好在他還知道錯了,用行動彌補這件事情。」寒暄一番之後,灤王將話題引到了這件事情上。
  
  灤王的年紀從外表看起來好像是有半百似的,其實,誰知道他是幾千年的傢伙?
  
  別看外表有點蒼老,但是他的話還是很管用的。
  
  除了他在魔界的地位--三大王爺之一,這個身份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說話並沒有秦銘那樣的魯莽,而是說得四平八穩。
  
  不管怎麼說,都把那件事情定性為秦銘的私下行動,絕對不會上升到妖魔兩界的對立問題層面上。
  
  「這件事情,還是等尊主來了再說吧。」妖主擺明是要把這個問題交給妖神去處理,所以,認真又有禮的聽灤王說完之後,笑了笑,直接把妖神給推了出去。
  
  「嗯,也好。」灤王並沒有感到絲毫的詫異,這件事情當然是要以妖神為重。
  
  一干人等安靜的在王宮大殿坐著,就連余靳爍都收起了往日的囂張,安安靜靜的在等,等待妖神的駕臨。
  
  等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外面的侍者才高聲通報:「尊主駕到。」
  
  一聽到這個聲音,妖主立刻站起身來,快步的步下高台,迎向尊主。
  
  「尊主。」
  
  「妖主。」妖神對於妖主,還是很客氣的,點頭打過招呼之後才走上高位,坐了下來。
  
  無論在哪裡,妖神那高高在上的地位永遠是突出表現的,能與妖神平行而坐的也就只有妖主,所以,一向在妖界的首位上會放上兩張寬大的座椅,分別是妖神與妖主的。
  
  不過,最近的情況有些改變,在妖神的座椅旁邊擺上了略小一些的,有些秀氣的座椅,這個位置的主人自然就是最近被妖神疼愛有加的柳瀾煙。
  
  分別落座之後,灤王對妖神行禮,然後又將那件事情說了一遍。
  
  「嗯。」對於灤王的說辭,妖神不置可否,只是安靜的聽完,就完了,沒有給灤王半點回應。
  
  灤王坐在下方,這下弄得有點尷尬,總不能在這裡乾坐著吧?
  
  「柳鑫雅,你還不來解釋解釋?」灤王轉頭,對著在一旁的柳鑫雅呵斥道。
  
  「是。」柳鑫雅趕忙站了起來,走到前面對著妖神盈盈拜了下去,「這件事情,完全是奴家夫君一時魯莽才造成了這樣的大錯。奴家夫君已經已死謝罪,奴家自知夫君罪孽深重,所以,後事只是草草而辦。」
  
  柳鑫雅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好像是那種因為長期哭過之後沒有恢復過來的淡淡沙啞,再加上她一邊說眼中一邊凝聚著淚水,整個人看起來與往日是那麼的不同。
  
  上次柳鑫雅出現在眾人面前,還是一副貴夫人的雍容華貴模樣,此時,完全是遺孀的淒涼景象。
  
  這樣脆弱悲涼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憫。
  
  當然,那是指的一般人。
  
  此時在王宮大殿上坐著的人有哪個是一般人?
  
  且不說妖主妖神他們,就算是妖界的長老也對柳鑫雅淒涼的模樣模樣半分同情。
  
  能坐到他們如今這個位置,絕對是經歷無數,這點悲涼場面,他們早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當然,長老之中,還是有人對柳鑫雅的處境感覺到心痛的。
  
  那個人自然就是柳鑫雅的親生父親--柳晉利。
  
  聽到柳鑫雅說完,柳晉利連忙起身走到中央,對著妖神說道:「尊主,此事既然秦銘已經付出了代價,還請尊主看在妖魔兩界的安危上,不與計較。」
  
  柳晉利當然沒有那麼大仁大義,他是怕妖神一直追究下去,會牽連到他的女兒。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的「誘因」還是在柳鑫雅的身上。
  
  如今秦銘已死,事情就這麼了結最好不過。
  
  「瀾煙,你怎麼看?」妖神轉頭問著一直坐在他身邊的沉默不語的柳瀾煙,這個丫頭一直沒給他好氣,見到他就想「報復」。
  
  他提出的報復形式,她又不同意,真是彆扭的小傢伙啊。
  
  如今這個時候正好「緩和」一下他們的關係,而且有的話,坐在他這個位置不太方便說出來。
  
  柳瀾煙看了看妖神,微微的一揚眉,眼中傳遞的信息是再清楚不過,咱們的帳回頭再算。
  
  好。妖神含笑點頭。
  
  他不著急,只要她喜歡,他隨時都可以奉陪。
  
  看著妖神那無賴的眼神,柳瀾煙眼眸微微的瞇了一下,這個無恥的傢伙。
  
  一扭頭不去理他,還是正事要緊。
  
  「這件事情都是秦銘做的?」柳瀾煙看著柳鑫雅問道。
  
  「嗯。」柳鑫雅神情複雜的盯著柳瀾煙,說實話,對於柳瀾煙,她現在根本就摸不到她的底,不知道柳瀾煙代替妖神開口,打得是什麼主意?
  
  「這是秦銘的私人行為?」柳瀾煙奇怪的問著柳鑫雅。
  
  「對。」柳鑫雅現在是一口咬定這個,反正秦銘已經死了,把所有的問題全都推到秦銘的身上,也是死無對證,沒有人會說什麼。
  
  「秦銘說,是因為鑫雅姐姐失蹤了,才會進攻妖界的,才會有了他衝冠一怒為紅顏。這件事情余靳爍王爺還是柳晉利二叔都可以作證是不是?」柳鑫雅的目光落在了余靳爍以及柳晉利的身上。
  
  被點到名字的余靳爍目光深邃的看了柳瀾煙一眼,今天會提到他,他一點都不意外。
  
  「嗯,事情本王是知道的。」余靳爍開口,並沒有從座位上站起來,瞟了一眼柳鑫雅淡然說道,「是柳晉利通知本王,說柳鑫雅失蹤。」
  
  「我……」柳晉利被余靳爍說的呼吸一頓,想要反駁,但是立刻想起當初他們商定好的事情,趕忙的將話題生生的扭轉,「我也是聽秦銘說的,說鑫雅並沒有回到魔界。」
  
  從秦銘的這件事情出來之後,余靳爍就通知過他,什麼事情都往秦銘那邊推,要是敢把他拉下去趟渾水,後果自負。
  
  「鑫雅姐姐沒有回到魔界就被認為是失蹤嗎?」柳瀾煙笑瞇瞇的問道,「當初鑫雅姐姐是在無塵居做客的,什麼時候離開,二叔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從我接到二叔的書信,到去了柳府,我只是說鑫雅姐姐已經離開了,你們就一口認定是失蹤。真是厲害,未卜先知的能力看來不是傳說,有人已經做到了。」
  
  柳瀾煙平靜的話語聽得柳晉利冷汗差點沒有下來。
  
  心裡不停的腹誹著,這個傻了吧唧的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
  
  大家都是想把這件事情給揭過去,她怎麼還偏偏的抓住不放。
  
  「當時可能是秦銘愛妻心切,才會認為鑫雅失蹤,然後,情緒一激動,就話趕話的說到了攻打妖界問題上。」柳晉利能當上大長老固然是有一定的投機取巧的成分在裡面,但是,他總不至於蠢到,柳瀾煙說什麼,他就順著說下去。
  
  「嗯嗯,也是。」柳瀾煙點頭,似乎是同意了柳晉利的說法。
  
  「其實,這一切根本就是秦銘的陰謀對不對?」柳瀾煙抬頭問著柳鑫雅他們,見到沒有人搖頭,才接著往下說,「鑫雅姐姐,你是不是離開了無塵居之後就被秦銘接走了?」
  
  「嗯,是。我就回去了,後來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柳鑫雅將問題全都推給秦銘,自己做無辜狀,「攻打妖界的時候我並不知情。」
  
  「完全是秦銘的私人行為嘍?」柳瀾煙將目光落到了灤王的身上。
  
  灤王點頭:「沒錯。秦銘召集的人馬也是他以前的部下,若是他想召集魔界的大軍,絕對不僅僅是那區區六萬人馬,更何況還是實力如此低弱的士兵。」
  
  說到這個的時候,身為魔界的王爺,灤王還是有屬於他的驕傲的。
  
  言下之意,除了說明一切是秦銘自身的私自行為之外,還順便的表達了一下魔界的將士絕對不是這樣實力低微的。
  
  「嗯……」柳瀾煙沉默著,沒有說話。
  
  柳晉利看了看周圍,覺得這是一個他表現的好機會,然後就做出一副長者的模樣規勸著柳瀾煙:「瀾煙,算了,這件事情無非就是你姐夫太擔心你的鑫雅姐姐,所以才做出了這樣愚蠢的行動。」
  
  「為了這個愚蠢的行動,你姐夫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現在你鑫雅姐姐剛剛喪夫,正是心情難過的時候,你還要問什麼嗎?」柳晉利這麼說其實一點錯都沒有。
  
  他就是要把可能上升到高位的問題給拉下來,拉低到他們家族內部的矛盾,這樣一來,大家可以關起門來慢慢解決,不會牽連到妖魔兩界的問題上。
  
  「鑫雅姐姐,你很難過?」柳瀾煙抿了抿唇,看著柳鑫雅。
  
  柳鑫雅苦笑一聲:「瀾煙妹妹,你還沒有成親,自然不明白夫君的重要。他是我的夫君,縱然他有什麼錯,我身為妻子……」
  
  說到這裡,柳鑫雅一度哽咽得無法說下去,兩行清淚淌下,愈發的顯得她脆弱無比。
  
  「等你有了夫君你就明白了。」柳鑫雅後面辯解的話都沒有去說,而是這樣對柳瀾煙說著。
  
  這樣一來,他們話題的導向完全從妖魔兩界的事情上轉移為家族的事情,從公事變為了私事。
  
  「我是沒有夫君,不過,若是我的夫君為了我,肯與另外一個龐大的勢力作戰,我絕對會覺得驕傲!」柳瀾煙自豪的說道。
  
  「敢像妖神挑戰,秦銘姐夫這是多麼的有勇氣?太男人了!為了自己的女人可以捨去自己的性命,這是怎樣的深情?」
  
  柳瀾煙越說那語氣越崇拜,聽得王宮大殿上的人全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這是怎麼回事?
  
  她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肯衝冠一怒為紅顏,不計較自己得失,甚至不惜得罪站在世界頂峰的大人物,這樣的男子才是值得女人托付終身的好兒郎!」柳瀾煙情緒激動的說道。
  
  「但是,鑫雅姐姐我看不起你!」柳鑫雅話題一轉,直接轉移到了柳鑫雅的頭上。
  
  這一句看不起弄得柳鑫雅一頭霧水:「我怎麼了?」
  
  柳鑫雅莫名其妙的問著。
  
  「對你這麼好的夫君,他可以為了你帶兵冒死攻打妖界,不惜得罪妖神,你怎麼可以最後就給他薄葬?就用那麼簡陋的葬禮來送如此深愛你的男人?」柳瀾煙痛心的說道。
  
  與其說是說,還不如說是指責,或者稱之為責問。
  
  「我……」柳鑫雅動了動唇,想要辯解著什麼,卻被柳瀾煙給打斷。
  
  「一口薄棺,一捧黃土,你覺得秦銘姐夫走得安心嗎?」柳瀾煙責備的盯著柳鑫雅,痛心的搖頭,「我沒有想到我的鑫雅姐姐是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秦銘姐夫縱然有千錯萬錯,但是他為了自己心愛之人做到如此地步,最後反倒落到如此淒涼的下場,真是可悲可歎……」柳瀾煙無盡唏噓的感歎著。
  
  「柳姑娘,這麼說就不對了。」灤王在一旁慢悠悠的開口,顯然他是看出來柳鑫雅完全無法面對這個情況。
  
  看來關於柳瀾煙的傳聞是真的,這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女子。
  
  「秦銘完全是藉著柳鑫雅的名頭來攻打妖界的。他早就將柳鑫雅接了過去,自然不存在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說法。」灤王將話題接了過來,再這麼被柳瀾煙逼問下去,還不知道柳鑫雅最後會說出什麼來。
  
  「哦?不是為了鑫雅姐姐?」柳瀾煙想了想,突然的一拍額頭,驚呼著,「哎呀,看我這個記性。」
  
  「秦銘姐夫早就承認了,鑫雅姐姐在他知道的地方很安全,在攻打妖界的時候,他就承認了嘛。」柳瀾煙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帶著一份羞澀的跟柳鑫雅道歉。
  
  「鑫雅姐姐,對不起,我給忘了,不是故意要說你的。」柳瀾煙的道歉不僅一點沒有讓柳鑫雅的氣消了,反倒是更是鬱悶不已。
  
  說都說了,罵也罵了,現在這樣道歉算怎麼回事?
  
  這樣一道歉,她連反擊的罵回去的機會都沒有,這口氣看來是無法出了,真是憋屈。
  
  心裡鬱悶不已,但是臉上還不得不做大方,緩緩的搖頭:「沒事的,我們姐妹又怎麼會計較這樣的事情?」
  
  「鑫雅姐姐最好了。」柳瀾煙開心的笑著,看到柳鑫雅柳晉利他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的問了一句,「既然鑫雅姐姐都已經沒事了,那麼秦銘姐夫幹什麼還要攻打妖界?」
  
  「難道他沒事幹了攻打妖界玩嗎?還是他跟妖界有仇?」柳瀾煙接二連三的問話,讓柳鑫雅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一個魔界戰將,不是為了自己的妻子,不是為了私事,那他是為了什麼來攻打妖界?」
  
  此時的柳瀾煙跟剛才的天真可愛模樣完全不同,一身冷然的盯著魔界的灤王以及柳鑫雅。
  
  「既然是秦銘把柳鑫雅藏起來,以此為借口來攻打妖界,那麼,他到底是什麼目的?秦銘身為魔界戰將,難道不知道妖界有多難攻打嗎?還有,他攻打妖界有什麼好處?這些問題是不是魔界該給我們一個說法?」
  
  柳瀾煙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質問著,逼迫著魔界灤王。
  
  「一句秦銘的私下行為就可以掩蓋一切,是不是我們妖界的某個人隨便的去攻打魔界,到時也說是他的私下行為就好了?」
  
  柳瀾煙看著臉色驟變的眾人,毫不理會,轉頭問著妖神:「師父,我這麼理解沒有錯吧?」
  
  「當然沒有。」別說柳瀾煙說的問題沒有錯,就算是有錯,妖神也是無條件絕對支持。
  
  「尊主,這個事情……」柳鑫雅還想解釋,卻被柳瀾煙給打斷。
  
  柳瀾煙現在根本就不聽柳鑫雅的話:「師父,我們有人可以進行這麼一個私人行為嗎?」
  
  「當然有。」妖神笑著說道,那笑容美到了極致,眼中含著全都是對柳瀾煙的寵溺。
  
  在柳瀾煙看來那是幸福到了極點,但是對於魔界的人來說,絕對是恐怖到了極致。
  
  更別說妖神後面漫不經心的一句話,那真的是如晴天霹靂一般,直直的劈到了他們的頭上:「暗夜十三煞,你隨意調動進行『私人』行為。」
  
  此話一出,大殿上的眾人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暗夜十三煞?
  
  要是真的調動暗夜十三煞去攻打魔界,絕對不會像秦銘做的那麼簡單了。
  
  要想取魔界一干勢力頭目的首級,那還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的輕鬆?
  
  灤王猛的感覺到後背一陣發寒,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好冷。
  
  「瀾煙,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沒事幹什麼去攻打魔界?」柳鑫雅被妖神和柳瀾煙的話給嚇到了,想都沒想的直接反駁了一句。
  
  話一說完,立刻感覺到兩道責備的目光掃了過來,抬頭一看真好看到灤王皺眉怒瞪著她。
  
  柳鑫雅心裡一顫,難道剛才她說錯什麼了嗎?
  
  「尊主請放心,這件事情本王回去一定會調查清楚,盡快給妖界一個答覆。」灤王起身恭敬的說道。
  
  妖神滿意的點頭。
  
  事情談到這裡,已經是「圓滿」告一段落,妖主立刻吩咐侍者上菜,又有一隊舞者款款而來,在絲竹聲中,盡情的歌舞。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武者無論男女也是個個明艷照人,只不過,眾人的心思都沒有在宴會上,全都心事重重的。
  
  當然,最能享受這場盛宴的就只有柳瀾煙了,她的任務完成,她才不會去管旁人是如何的心思。
  
  面對著面前的美食,絕對沒有放過,吃得是不亦樂乎。
  
  灤王一邊與妖主寒暄著一邊在心裡快速的琢磨著後面的事情要怎麼做。
  
  柳鑫雅感覺到自己剛才說了錯話,心中忐忑不已,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錯了。
  
  再加上她剛剛喪夫,正是「悲痛」的時候,自然對眼前的食物沒有什麼感覺。
  
  其他人在不停的盤算如今妖魔兩界之間的形勢,感覺越想越混亂。
  
  這次秦銘的事件就是一記警鐘,他們要多加提放,很有可能魔界已經開始要對妖界出手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魔界一直對妖界虎視眈眈,蠢蠢欲動的,難道這是一個要開戰的前奏?
  
  余靳爍若有所思的盯著柳瀾煙,剛才那些話看似沒有什麼聯繫,實際上卻是一步一步的將柳鑫雅逼到了絕路上。
  
  顯示說秦銘的一往情深,用來指責柳鑫雅的冷血無情,到柳瀾煙恍然大悟記起這一切都是秦銘設計的計謀,來推導出秦銘這麼做毫無好處。
  
  等於是用否定否定再否定來得到一個肯定。
  
  那就是魔界想要攻打妖界,絕對是有背後指使。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魔界的人再說這是秦銘的私下行動,就有點臉皮太厚了。
  
  說給誰聽也不會信的。
  
  所以,灤王才會那麼痛快的說回去查清楚,這並不是說灤王好說話,而是被柳瀾煙逼到了那個份上。
  
  余靳爍心裡不由得連連喝彩,好一個柳瀾煙,如此迂迴的方法都能被她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運用出來。
  
  這樣開始並沒有直奔主題,先是讓魔界的人放鬆了警惕,到後來直接的重擊核心問題,讓魔界的人連點想要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誰讓他們剛才已經否定再否定了?
  
  柳瀾煙利用話語來誘導魔界的人,讓他們自己否定自己,將退路全都封死,好狠的一招。
  
  半點後路都不給人留。
  
  余靳爍欣賞的目光一直追逐著柳瀾煙,當初他怎麼就沒有迎娶她呢?
  
  若是娶了她回來,恐怕他的計劃就會進行得更順利了吧?
  
  甚至時間也會縮短很多。
  
  柳瀾煙的光彩不僅是余靳爍看到了,旁邊一直做陪襯的余昕逸自然也是聽到了。
  
  頂著一個無所事事的外表,余昕逸的心思可是縝密過人。
  
  兩個人熱切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柳瀾煙的身上,當然大庭廣眾之下,他們不會太放肆,終究是知道要避一避人的。
  
  但是,他們忘記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某個人對柳瀾煙是有極其的獨佔欲,他會發現不了嗎?
  
  妖神微微的皺眉,這時候他直接說出來總不太好,所以,他在柳瀾煙的耳邊悄聲的說道:「瀾煙,歌舞好看嗎?」
  
  本來還在與妖神賭氣的柳瀾煙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好看啊,你看那個男人,長得多好看啊,那身材,真是棒。那麼難的舞蹈動作都做的出來,好厲害啊。」
  
  她要氣死他,讓他偷襲她的。
  
  「嗯,確實,妖主的這些舞者不錯,這個舞很考驗腰肢的力量,不然跳不好……」妖神中肯的評價著。
  
  嗯?腰?
  
  「你看什麼呢,把眼睛給我收回來!」柳瀾煙狂怒。
  
  偷襲完她之後,竟然還敢看別人的腰,可惡的傢伙!
  
  「我沒看女人,男人的……」妖神小聲的辯解著,極其無辜。
  
  「閉嘴!統統不許看,只能看我!」柳瀾煙立刻抓狂,完全忘記了場合狂吼一聲。
  
  一聲吼完,熱鬧的大殿立刻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此時,柳瀾煙才明白自己剛才幹了什麼蠢事。
  
  低低的呻吟一聲,太丟人了……柳瀾煙想找塊兒豆腐去撞死。
  
  豆腐沒有,一個庇護倒是有的,所以,柳瀾煙想都不想的一頭扎進了妖神懷裡,她什麼都不知道。
  
  妖神好整以暇的摟著柳瀾煙,對著妖主說了一句:「瀾煙累了。」
  
  然後抱著在他懷裡當鴕鳥的柳瀾煙大大方方的離開,無視大殿上目瞪口呆的眾人。
  
  心裡低聲的笑著,想要窺覬他的瀾煙,現在就讓瀾煙「自己告訴」那兩個傢伙,她在意的是誰。
  
  想跟他爭?
  
  太嫩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01:21

  第八十七章 各有深意
  
  章 節名:第八十七章 各有深意
  
  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眾人眼睜睜的看著妖神優雅離開,彭臻跟在妖神的身後,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這還是平日裡的妖神嗎?
  
  無恥!
  
  無恥到了極點!
  
  自己吃醋不說出來,還讓人家一個姑娘家大庭廣眾之下喊出來,對於這樣的行為,彭臻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夠狠!
  
  尊主自己不霸道的說柳瀾煙是他的人,就算是說了旁人有那個心思還是會活動的,還是想要爭取一下的。
  
  讓柳瀾煙自己說出來才是永絕後患的。
  
  管他是余靳爍還是其他人,他們有那個心思沒有用,人家柳瀾煙的心思壓根就不在他們身上。
  
  他們就算是想追求,想獻慇勤都沒有那個機會。
  
  這才是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好吧。
  
  就算他是尊主身邊的人,就算是他對尊主忠心耿耿,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方法果然夠損。
  
  
  
  妖魔兩界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完,妖神自然不會回去無塵居,住在了王宮之中專門為他準備的宮殿裡。
  
  「瀾煙,沒人了。」妖神低聲的喚著懷裡害羞的某人,唇角噙著一抹笑意,眼中滿是戲謔。
  
  聽到他話的柳瀾煙不僅沒有起來,反倒更是往他懷裡縮了縮。
  
  「瀾煙,你想悶死自己嗎?」妖神好笑的伸手,將扒在自己身上的某人給「扯」下來。
  
  修長有力的手捧起低垂的螓首,入手一片滾燙,輕輕的抬起,果然,是滿面羞紅。
  
  「瀾煙,說就說了,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妖神笑著說道,「而且,我覺得你的話很有道理,我會聽的。」
  
  「聽你個大頭鬼!」柳瀾煙氣惱的一巴掌拍開妖神的手,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瞪著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太無恥了。
  
  太卑鄙了。
  
  竟然來一招以退為進。
  
  最最可氣的是,她竟然也會上當!
  
  嗚……為什麼她會上當呢?
  
  她腦子平時不是很清楚嗎?
  
  為什麼?
  
  為什麼?
  
  「怎麼會?」妖神做無辜狀,「我不是很聽話的沒有再看他們嗎?帶你離開了。我保證誰都沒有看。」
  
  「滾!」柳瀾煙氣得大吼,他的臉皮能再厚點嗎?
  
  妖神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然後欲言又止的瞅著柳瀾煙,明明是很俊美的一個男人,烏黑的眼眸亮晶晶的就好像夜晚的星辰,但是這樣安靜的看著她,偏偏讓柳瀾煙生出一種他很可憐的感覺。
  
  好像她欺負他似的,看得柳瀾湮沒脾氣。
  
  「你怎麼了?」明明是他算計她,他怎麼還委委屈屈的模樣?
  
  「滾出去,衣服就髒了……」妖神的一句話說完,柳瀾煙差點吐血。
  
  血液沸騰!
  
  持續沸騰!
  
  她想揍人!
  
  揍眼前這個人!
  
  柳瀾煙深呼吸、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對敵大忌就是心煩意亂,她要冷靜下來。
  
  妖神腹黑,柳瀾煙也不是一般的人,幾個呼吸之後,情緒立刻平復下來。
  
  柳瀾煙對著妖神燦爛一笑,一點都沒有了剛才的火氣:「親愛的師父,請您手腳併攏,在我面前圓潤的離開,好嗎?」
  
  對著柳瀾煙那平靜溫和的眼眸,妖神忍不住笑了起來:「瀾煙,你是第一個把滾字說的這麼優雅的。」
  
  「是嗎?」柳瀾煙笑得心平氣和,「那都是師父教導的好。」
  
  「瀾煙。」妖神收起了臉上的嬉笑,認真的叫著柳瀾煙。
  
  「什麼?」柳瀾煙奇怪的問道。
  
  「以後注意點余靳爍。」妖神眉頭微皺,很嚴肅的說著。
  
  「余靳爍?」柳瀾煙想了想,奇怪的看著妖神,「他沒有什麼危險啊。」
  
  不是說余靳爍是無害的,而是對於她來說,余靳爍翻不起什麼大風浪。
  
  「他窺覬你。」妖神惡狠狠的咬牙。
  
  說完,突然發現柳瀾煙瞪大了眼睛,就跟看見了什麼怪物似的那麼的瞅著他,看得他心裡直發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面沒有什麼怪東西啊。
  
  「怎麼了?」妖神狐疑的問道。
  
  柳瀾煙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那種看得妖神心裡直發毛的眼神上上下下的轉了兩圈,看得妖神差點沉不住氣,這才慢悠悠的問道:「你在吃醋嗎?」
  
  「嗯……」妖神頓了頓,坦然承認,「沒錯。」
  
  柳瀾煙是一種玩笑的心態說的,怎麼都沒有想到妖神竟然這麼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妖神這麼一承認,柳瀾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聲嘟噥了一聲:「你有什麼好吃醋的,真是的?」
  
  說著將臉扭到了一邊,用眼角餘光偷偷的瞟著妖神,又不敢那麼正大光明的看,目光左右躲閃。
  
  「當然吃醋了,瀾煙本來就是我的,他們有什麼資格惦記著?」妖神腳跟一轉,轉到了柳瀾煙對面,讓她無法躲避他,只能面對。
  
  妖神的話,讓柳瀾煙心頭一震,她感覺得到妖神的這句話並不是玩笑,也不是他們平日裡的嬉笑,而是很認真很認真說的。
  
  因為太過震撼,所以忘記了剛才的羞澀,錯愕的抬頭,闖入眼簾的是妖神溫柔的笑眼。
  
  溫溫柔柔的笑著,沒有半分戲謔。
  
  「嗯……」柳瀾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其實比起羞澀來,心裡的甜蜜更多一些。
  
  不過,這麼大大方方的說出來,還是讓她不太適應。
  
  「好了,不要說這些東西。余靳爍那種人我怎麼可能會、會那啥他。放心吧。」柳瀾煙隱晦的說著,有點吞吞吐吐,但是裡面的意思妖神是聽明白了。
  
  「我當然放心。」妖神說著伸出二指輕輕的一捏柳瀾煙的鼻尖,寵溺的笑著,「瀾煙做什麼我都放心,只是……」妖神目光微微一冷,「我不放心那些傢伙。」
  
  「放心吧,沒有人會對一個傻女有興趣的。」柳瀾煙笑著聳肩。
  
  除了妖神這個一見面就對她分外示好的人之外,其他的男人、別說是男人了,就算是男女老少都很不喜歡她。
  
  「明珠蒙塵。」妖神笑得意味深長,補充道,「更何況這薄薄的塵還是明珠自己蒙上的。」
  
  「咳,我們來分析一下魔界的情況吧。」柳瀾煙乾咳一聲,想要轉移話題。
  
  有點可惜的是,妖神可不想轉移話題,因為他有個問題想要說出來,一個讓他很感動的問題。
  
  「我很喜歡……」妖神前言不搭後語冒出來的話讓柳瀾煙皺起了黛眉,他在說什麼啊?
  
  「喜歡什麼?」柳瀾煙跟妖神相處與在外人面前不同,是想什麼就說什麼,用最單純的一面來面對他。
  
  「喜歡,瀾煙為了我私下偽裝。」妖神俯身,在柳瀾煙錯愕的一瞬間,將頭靠在了她的脖頸上,滿足的歎息一聲。
  
  呼吸著柳瀾煙身上獨特的乾淨味道,很滿足。
  
  灼灼熱氣拂過她的脖頸,淡淡的濕意,好像一下子都燙進了心裡。
  
  臉頰有些微燙,卻不行移開。
  
  手指動了動,最後壓下了心頭的羞澀,手臂上揚,怯怯的,帶著一份試探,慢慢的摟住妖神的妖神。
  
  剛剛才輕輕的環住,立刻感覺到手臂下的身體一震,還沒等柳瀾煙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自己的腰猛的被有力的臂膀環住,身體被一帶,撞入寬厚溫暖的懷抱之中。
  
  沒有話語,沒有多餘的動作,就是這麼安靜的相擁。
  
  靜靜的,感受著彼此的溫暖,感受著對方的呼吸,安靜的可以聽到那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混在了一起,節奏一致。
  
  輕輕的歎息著,什麼都沒有說,好像心裡所有的話都化為了這聲歎息,柳瀾煙心滿意足的靠著,汲取著妖神身上的溫暖。
  
  時間就這麼靜靜的流逝,誰都沒有想動,這個時光是那麼的美好,很想讓它凝固下來。
  
  溫暖的懷抱讓柳瀾煙昏昏欲睡,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的感覺到有人靠近房間,不滿的皺眉。
  
  「尊主。」彭臻在門口輕喚著。
  
  妖神轉身,將柳瀾煙抱的更舒服一些:「進來。」
  
  彭臻得到允許之後,推門進來,看到妖神摟著柳瀾煙坐在椅子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在他的印象裡他們本該如此。
  
  只是,為什麼他剛才推門而入的時候感覺到身上一涼,好像有殺氣?
  
  而且那殺氣那麼的熟悉,像是尊主身上發出來的。
  
  誰惹尊主不高興了?
  
  彭臻心裡奇怪的想著,並沒有太糾結這個問題,稟報著事情:「灤王和柳鑫雅已經住下,灤王傳了命令回去,讓魔界的人徹底調查此事。」
  
  「欺世盜名。」妖神冷哼一聲,這樣的手段有意義嗎?
  
  誰不知道秦銘背後有人,要是真的想查還需要等到這個時候嗎?
  
  「多注意他們,尤其是柳鑫雅。」妖神開口說道。
  
  魔界的人留在妖界,還不知道在玩什麼花樣。
  
  總之就是不會打什麼好主意。
  
  「嗯,余靳爍的人也跟著暗中查探。」彭臻回稟著他調查來的消息。
  
  「他們不是一路的嗎?」說完之後,彭臻也是奇怪的問了一句。
  
  「正是因為一路的,所以余靳爍才緊張。」柳瀾煙靠在妖神的懷裡,慢悠悠的開口,「要是有人洩露了什麼把他說出來,他總要提早做好準備。」
  
  「更何況,跟余靳爍合作的荊王與這個灤王是敵是友都說不清楚,余靳爍當然要及早做準備。」
  
  柳瀾煙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之後,妖神肯定的點頭,然後對彭臻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彭臻離開之後,妖神低頭,好像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瀾煙,你怎麼知道荊王的?」
  
  「我不應該知道嗎?」柳瀾煙並沒有太多的驚訝,而是理所當然的反問著妖神。
  
  這下弄得妖神倒是愣了一愣,半晌才笑道:「是,我的瀾煙應該知道。」
  
  柳瀾煙面色一紅,低低的嬌斥一聲:「誰是你的,無恥。」
  
  這個傢伙就沒個正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好像踏雲而至神祇一般的妖神,現在到哪裡去了?
  
  太讓人懷疑了。
  
  柳瀾煙與妖神在他們的房中「良好溝通」,另外一邊被安排了住處的灤王他們可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柳鑫雅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偷偷的小心翼翼的不停的偷瞄著灤王的臉色。
  
  房間內極度的安靜,這種令人快要窒息的安靜好像是大石一般壓在了柳鑫雅的心頭,讓她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柳鑫雅。」良久,就在柳鑫雅的精神快要崩潰跪地求饒的時候,灤王終於開恩的出聲了。
  
  「是。」柳鑫雅趕忙應著。
  
  「你從來就沒有說過,柳瀾煙是這麼牙尖嘴利的人。」灤王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就像是一個長者在教訓他不懂事的後輩似的。
  
  「以前的柳瀾煙確實不是這樣的,而是最近,跟著尊主,她才發生了變化。」灤王那古井無波的聲音,卻在柳鑫雅的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嚇得她趕忙連連解釋,生怕惹來灤王更多的不快。
  
  「是尊主讓她這樣的?」灤王的聲音裡聽不出來喜怒,這樣的感覺更是讓柳鑫雅心裡沒底。
  
  到底是生氣還是憤怒,總要有點苗頭,好讓她順著說話啊。
  
  「其實柳瀾煙以前小的時候也不笨,只不過後來,大伯去世之後,她受到了刺激,整個人就變得呆呆傻傻了,可能是最近被尊主治療的恢復過來了。」
  
  柳鑫雅只好努力的去找借口,找理由。
  
  誰會想到在王宮大殿上,柳瀾煙會有那麼「出色」的說辭,弄得她措手不及。
  
  完全就是被動挨打。
  
  「尊主真是好本事,連個受了刺激的人,都能治療得這麼好。真不知道是以前柳瀾煙本來就這麼聰明,還是後來被尊主教導的?」灤王哼了一聲,讓柳鑫雅莫名的哆嗦了一下。
  
  「灤王,這件事情……」柳鑫雅想要解釋一下,她這次過來可不想死在妖界。
  
  「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有人會處理。」灤王擺擺手,阻止了柳鑫雅的話,「這些日子你多與自己家裡的人親近親近。」
  
  灤王特意的加重了親近這兩個字,讓柳鑫雅立刻明白過來,連連點頭:「是,我明白。」
  
  「嗯,下去吧。」灤王揮手,示意柳鑫雅下去。
  
  等到房中只剩下灤王的心腹,灤王才沉下一張臉若有所思的食指輕輕的叩擊著桌面。
  
  「你們怎麼看?」灤王沉聲開口,並沒有指向誰的詢問著。
  
  旁邊的幾個心腹互看了一眼,有人上前一步行禮道:「這件事情,恐怕是尊主早就算計好的。」
  
  說完之後,沒有聽到灤王的反對,那個人接著大膽的揣測著:「是不是,尊主已經算計好了,逼迫王爺回去魔界查證此事?」
  
  說完之後,微微的抬頭看到了灤王唇角輕微的上揚,心裡立刻鬆了一口氣,看來他是說到點子上了。
  
  灤王微微的揚手,心腹早就習慣了他們王爺的舉動,立刻會意的準備好筆墨紙硯。
  
  灤王想都不想的揮毫快速寫下一封書信,然後等待墨汁乾涸之後,裝入信封之中。
  
  隨後交給旁邊的心腹,吩咐道:「立刻送回魔界。」
  
  「是。」心腹領命,揣著書信快步離開。
  
  灤王滿意的笑著,臉上一點都沒有剛才的沉悶感覺。
  
  對於秦銘的事情,妖神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早已經想到了。
  
  所以,在王宮大殿上,柳鑫雅被柳瀾煙一步步緊逼的時候,他並沒有出言阻攔,真的以為他是完全被快速變化的形勢嚇到了嗎?
  
  驚訝總歸是驚訝的,但是,這件事情的走向十分符合他的意願。
  
  本來他這次來妖界就是想挖出秦銘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
  
  有人想要對付妖界,他自然是沒有意見,問題是,要是在對付妖界的時候給魔界帶去危險,他就是要堅決阻止的。
  
  這次除了他之外,其他的兩個跟他實力比肩的王爺,到底是誰在對付妖界,正是他要查出來的結果。
  
  魔帝坐在那個位置也是很為難,要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就去動一個手握重權的王爺,對於魔界來說不亞於一次沉重動盪。
  
  這樣的話,無論是對魔帝的地位還是對魔界的安定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但是,要是這一切是被妖界逼迫的進行,那就沒有這麼大的反彈了。
  
  為了維護魔界的安定,總是要給妖界一個說法的。
  
  這次事情的幕後主使,就算是不能被連根拔除,也會實力大傷。
  
  如此一來,妖神的步步緊逼,反倒是為魔帝幫了一個大忙。
  
  魔帝派他來,就是這個目的,帶著柳鑫雅,讓她引出她背後的人。
  
  只要那個人的元氣大傷,那個人所掌握的部分勢力自然會回到魔帝的手中。
  
  魔界是時候該好好的整頓整頓了,就從這件事情開始,最好。
  
  有秦銘這個誘因,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他們也是很無辜,完全是被迫的,為了不引發妖魔兩界的大戰,「不得不」查找元兇。
  
  至於這個元兇能不能最後自保,就看這次事情的發展了。
  
  灤王滿意的笑著,他很期待這次的妖界之行,他倒要看看柳鑫雅背後的人會怎麼做。
  
  柳鑫雅自然是不知道灤王的打算,但是在王宮大殿上發生的一幕可是讓她膽戰心驚。
  
  她奉了黎長老之命。就是為了過來將這件事情解決好的,萬一要是真的灤王將消息傳回給魔界,她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好不容易才保住了性命,她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更何況對於她來說,她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
  
  柳鑫雅回到了柳家,還沒有都沒有說就被柳晉利給拉進了房中。
  
  「鑫雅,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情怎麼越鬧越大?」柳晉利可是比柳鑫雅還要緊張,柳鑫雅還有魔界的靠山,他現在總感覺自己的靠山這麼靠不住呢?
  
  「沒事的爹。」柳鑫雅強作鎮定的說道,「只不過是柳瀾煙在其中興風作浪,現在就是想辦法把這件事情處理掉就好了。」
  
  「本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哪裡知道柳瀾煙在中間弄了這麼一出,真是讓人不舒服。」柳鑫雅根本就沒有看出來灤王的打算,還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柳瀾煙的頭上。
  
  在她認為,要是柳瀾煙不多嘴說話,秦銘的事情一定會就這麼揭過去,誰都不會多說什麼的。
  
  偏偏柳瀾煙在一旁多嘴多舌的亂說一通,才會讓她這麼的措手不及。
  
  柳晉利眉頭皺了皺,想到柳瀾煙的表現,他也是很不滿,卻還理智的安慰著柳鑫雅:「別太衝動了。現在的柳瀾煙不同往日,她現在有尊主護著,你可不能動她。」
  
  「爹,我知道的。」柳鑫雅無奈的說了一句,真以為她那麼無知嗎?直接去跟妖神作對?
  
  當然了上次在無塵居的事情是例外,那個時候她背後有靠山,並不是她自己去對付妖神,此時的情況可跟當時不同,她又不想去找死。
  
  「不行,去找找余靳爍。」柳晉利還是擔心柳鑫雅的,不過在妖界裡,他能想到的又可以幫助他們的人只有餘靳爍了。
  
  聽到柳晉利的建議,柳鑫雅搖了搖頭:「如今不方便。」
  
  本來事情就是跟余靳爍一起合作的,現在要是說去找余靳爍,很有可能會被其他人給查出來。
  
  她倒不是擔心余靳爍被查出來什麼的,她更是擔心那個故意的名頭坐實在她的頭上就不好了。
  
  反正就算是魔界去查,黎長老他們也會想辦法的,她只要不多生事便好了。
  
  「爹,我這幾日就住在家裡。也不去見鑫蓉了,這個時候能避嫌還是避嫌的好。」柳鑫雅冷靜的將情況都分析了一遍之後,這樣告訴柳晉利的。
  
  柳晉利想想也是有道理,叫來丫鬟將房間收拾妥當,讓柳鑫雅去住。
  
  這次柳鑫雅跟著灤王回來,本身就是一件牽扯各方利益的事情。
  
  除了妖主在考慮妖魔兩界之間的關係,余靳爍也在衡量著其中是否能帶來什麼利益。
  
  「你姐姐回來了,你不去看一看嗎?」余靳爍拿著桌邊的柳鑫蓉,冷淡的問了一句。
  
  正在給余靳爍斟茶的柳鑫蓉手一抖,茶水差點沒濺到桌子上,趕忙的用左手扶住自己的右手手腕,這才不至於濺濕了桌面,斟好茶後,柳鑫蓉這才看向余靳爍:「我應該去看看嗎?」
  
  「你姐姐剛剛喪夫,你難道不應該去陪陪?帶她四處走走,省得讓她傷心難過。」余靳爍說的話是合情合理。
  
  但是,柳鑫蓉與余靳爍成親這麼久,根本就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
  
  以前只感覺余靳爍是妖界地位崇高的王爺,是下一任的妖主繼承人,站在遠處的時候,她如眾多女子一樣,只看到了余靳爍耀眼的光芒,等到她真正成為王妃,才知道,原來光環之下的人是那麼的恐怕。
  
  越是明亮的地方之下越是黑暗,這一點,她已經充分的體驗過了。
  
  有時,她甚至在想,是不是柳瀾煙也是每日生活在痛苦之中,只是在外面面前表現著一副幸福的樣子。
  
  就好像她一樣,在外面是被人恭維的王妃,是眾多女子羨慕的對象,在外人面人她笑得優雅,可是,誰又知道她幸福笑容之後,隱藏著怎樣的淚眼?
  
  「怎麼?啞巴了?」沒有得到柳鑫蓉的回應,余靳爍不滿的皺眉,低斥著。
  
  「我要怎麼做?」柳鑫蓉並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對於余靳爍,她是相當瞭解,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個。
  
  「柳鑫雅才剛剛喪夫,心情必然沉悶,這幾日你就多帶她四處轉轉。比如什麼郊外、清幽的所在,總之是一些可以散心的地方。」余靳爍笑著說道。
  
  「好,我明日便回柳府。」柳鑫蓉點頭應著,既然現在余靳爍還沒有指示,也就是說他已經有了安排,她什麼都不用想,只要按著余靳爍說的去做就好了。
  
  「嗯,如此甚好。」余靳爍滿意的點頭。
  
  柳鑫蓉垂下了眼眸,她現在已經從當初那個囂張跋扈的千金小姐變成學會掩藏自己情緒的人。
  
  這樣的進步,在短短的時間內完成,全都得力於眼前她本該最親近的夫君。
  
  真是諷刺,當初心心唸唸想要擠破頭用盡所有心機攀上的高枝卻是一個讓她萬劫不復的深淵。
  
  就好像是沼澤一般,裡面堆滿了發臭的淤泥髒水,裹住了她的身體,拖著她不停的下墜、下墜、再下墜……
  
  沒有盡頭,直到完全吞沒她為止。
  
  「怎麼,不滿意我的安排?」正陷入自己思緒之中的柳鑫蓉的下頜突然的傳來一陣劇痛,尖瘦的下頜被余靳爍捏住,鈍鈍的痛,卻也不如她心中萬分之一的傷。
  
  「如果當初嫁過來的是柳瀾煙,是不是你就不會這樣了?」柳鑫蓉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知道問出來不會有好結果,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嘴。
  
  啪的一聲,意料之中的耳光,熟悉的疼痛,柳鑫蓉早就習以為常。
  
  「夫人,你不覺得現在說這個,太晚了嗎?」余靳爍最聽不得柳鑫蓉嘴裡提到柳瀾煙,這樣會讓他感覺到難堪。
  
  因為這個事實在提醒著他,當初他是如何錯將明珠錯認,誤把硃砂當紅土。
  
  聽到余靳爍這麼說,柳鑫蓉陡然的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露出譏諷的笑意:「王爺,你有沒有想過,就算當時你真的『勉強』娶了柳瀾煙。你也不會見到現在的她。」
  
  現在看不上她有什麼用?
  
  當初是誰為了擺脫柳瀾煙,不顧當初的婚約,偷換概念,娶的她?
  
  「你……」余靳爍抬腳想要去踢柳鑫蓉,看著在他高高抬起的腳下瑟瑟發抖的柳鑫蓉,突然的陰陰的笑了一下,收回了腳。
  
  這一腳沒有踢下來,柳鑫蓉沒有一點輕鬆的感覺,反倒是心裡更加的緊張。
  
  余靳爍那樣陰險的笑容就好像是蟄伏在濕冷草叢中的毒蛇一般,睜著冷冰冰的眼睛盯著她,在考慮從哪個位置更方便下口。
  
  「夫人,既然你這麼有精神,看來我們的計劃會更好辦一些。」余靳爍緩緩的彎下腰,俯在柳鑫蓉的耳邊,唇邊噙著陰冷的笑意,慢慢的說著。
  
  隨著余靳爍的話語,柳鑫蓉的臉色愈發的慘白,嬌軀微微的顫抖,目露驚恐之色,似乎聽到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已經完全壓抑不住那種恐懼。
  
  余靳爍說完之後,哈哈的大笑著離開,偌大的房間內只留下柳鑫蓉癱坐在地不停的瑟瑟發抖,小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擺,指關節早就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
  
  就算是這樣的轉移注意力,她依舊無法壓制心裡的那種恐懼。
  
  次日,柳鑫蓉回到柳府,並沒有特意的避諱什麼人,而是大大方方的從正門進入。
  
  她這樣的舉動無非就是為了表示,她的所作所為都是正大光明的,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
  
  「姐姐,妹妹帶你去四處走走吧。」與柳鑫雅說了一些體己話之後,柳鑫蓉提議著。
  
  「現在我還有什麼心情去走走?」柳鑫雅苦笑一聲,她現在還在忐忑魔界那邊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正是因為心情不好才要出去散散心,若是總在家裡憋著恐怕是憋出病來。」柳鑫蓉一邊說著一邊跟她的父親使眼色,讓他一起勸勸柳鑫雅。
  
  柳晉利想了想說道:「鑫雅,你還是出門走走吧,總在家裡不是個事兒。事情總有辦法解決,你想太多了也沒有用。」
  
  柳鑫雅看了看自己的父親,還有自己的妹妹,幽幽歎息一聲,低語著:「也好,出去走走吧。」
  
  「我們也別帶什麼下人,就姐妹兩個隨便的轉轉。有外人在,反倒煩心。」柳鑫蓉提議著。
  
  反正現在柳鑫雅的心思也沒有在這個上面,點頭同意。
  
  於是柳鑫雅姐妹兩個人換上了方便出行的衣服,離開了柳府。
  
  柳鑫雅是在王城內長起來的,對於王城內的繁華沒有什麼太多的興趣,於是兩個人一商量,直奔城外,去郊外散心。
  
  如此兩三天,柳鑫蓉和柳鑫雅兩個人是四處遊玩,就是散心的樣子,讓一些有心人盯了幾日也沒有瞧出破綻來。
  
  得到消息的余昕逸是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都想不明白柳鑫蓉竟然真的陪著她的姐姐去散心。
  
  「主子,還需要繼續盯著嗎?」心腹手下低聲請示著。
  
  這都兩三天了,一點奇怪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是不是他們最開始的估計錯誤?
  
  「不能鬆懈。」余昕逸搖了搖頭,「恐怕最近就會有結果。」
  
  他就不相信余靳爍會對這件事情沒有對策。
  
  魔界都說要回去查了,余靳爍就不怕嗎?
  
  他不信。
  
  早晚余靳爍會露出馬腳來,他現在只要多一些耐心便好了。
  
  王宮內,妖神看著無精打采半趴在桌子上的柳瀾煙,好笑的問道:「怎麼了瀾煙?」
  
  「好無聊啊。」柳瀾煙抿了抿唇,有氣無力的說道。
  
  「不喜歡王宮?」妖神明知故問的挑眉笑道。
  
  「廢話。」柳瀾湮沒好氣的說著,本來以前還可以看看舞者的舞蹈,但是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她已經對舞者有了戒心。
  
  誰知道妖神會不會被吸引啊。
  
  柳瀾煙的目光看得妖神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不太自在的問著柳瀾煙:「瀾煙,你看什麼呢?」
  
  「喂,問你一個問題。」柳瀾煙想了想最後還是遵從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說道。
  
  「嗯,問吧。」妖神點頭,柳瀾煙的問題一向都是他樂於回答的。
  
  柳瀾煙特意的湊近了一些,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小聲問道:「你對男人沒興趣吧?」
  
  「什麼?」妖神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不可思議的盯著柳瀾煙,剛才是他耳朵不好,聽錯什麼了嗎?
  
  「你叫這麼大聲幹什麼?」柳瀾煙趕忙的一扯妖神,惱怒的盯著他,「你不會真的對男人有興趣吧?」
  
  柳瀾煙話才說完,頭上突然的一頭,不滿的用手摀住的頭頂,用委屈的眼神控訴著妖神:「你幹什麼敲我的頭?」
  
  「你問的是什麼問題?」妖神氣得哭笑不得,「我像是對男人有興趣的樣子嗎?」
  
  「妖主不是還送給你男的美人了嗎?」柳瀾煙嘟嘟噥噥的小聲嘀咕著。
  
  「那是送給我用,不是你想的那樣。」妖神無奈的解釋著。
  
  「啊,你還說你不感興趣,你都想『用』了。」柳瀾煙大聲的控訴著。
  
  聽得妖神想要吐血,一把把柳瀾煙抱到自己的懷裡,伸出兩指輕輕的一捏柳瀾煙的鼻間,低問著:「腦子裡竟想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那個用是差遣,當下人,丫鬟,舞者的。」
  
  「那也可以當別的用。」柳瀾煙不服氣的嘟噥著。
  
  讓妖神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抬手剛要對著柳瀾煙的頭敲下去,高抬的手突然的頓住,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瀾煙,你是不是吃醋啊?」
  
  「吃你個大頭鬼!」柳瀾煙立刻從妖神的懷裡跳出來,義正言辭的指正他,「不要自己胡亂猜想,還有,不要沒事就亂抱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沒當你是小孩子。」妖神唇角微揚,泛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只是,這個笑容在柳瀾煙看來,怎麼看怎麼曖昧,讓她感覺到身體微微的發熱。
  
  在心裡低低的啐了一聲,這個妖孽,討厭!
  
  「反正你是對男人沒有興趣對吧?」柳瀾煙趕忙繼續剛才的話題,求證著。
  
  「當然。」妖神眉頭一皺,不明白柳瀾煙怎麼突然的糾結這個問題。
  
  「那好。」柳瀾煙一聽之後立刻喜笑顏開的揚聲叫道,「彭臻。」
  
  一直在外面隨時候著的彭臻立刻進來:「柳姑娘。」
  
  「叫一隊舞者來,要男的。」柳瀾煙開心的說著。
  
  這下她就不會無聊,又不用擔心妖神的目光被某些女人吸引過去。
  
  「好。」彭臻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裡有什麼問題,只是當做一般的消遣娛樂處理,很自然的應了一聲就要轉身出去叫舞者進來獻藝。
  
  「不准。」妖神簡短有力的兩個字立刻阻止了他的腳步,弄得彭臻詫異的回頭,這是怎麼了?
  
  連看舞者跳舞都不行?
  
  難道裡面有危險?
  
  「不能是男的。」妖神沉聲說道,「換女人。」
  
  「不要,就要男的。」柳瀾煙大聲的反駁著,寸步不讓。
  
  「你覺得我會允許一群男人對著你搔首弄姿?」妖神氣得臉色發黑。
  
  「難道你想看著一堆女人在你面前扭來扭去?」柳瀾煙也是絕不妥協。
  
  「不可能。」妖神堅決地說道。
  
  「做夢。」柳瀾煙更是不同意。
  
  妖神和柳瀾煙兩個人隨便的幾句話一說出來,看似莫名其妙的話,還真讓彭臻聽出來點意思。
  
  這兩個人是不是在吃醋啊?
  
  彭臻乾咳一聲,小心翼翼的開口:「尊主,柳姑娘……」
  
  話才出口立刻換來四道犀利的眼神,嚇得彭臻差點往後退了好幾步。
  
  不帶這樣殃及池魚的。
  
  「什麼事?」柳瀾煙詢問著。
  
  「說。」妖神低聲問道。
  
  「其實要是在王宮裡待著無聊,可以去外面走走的。王城附近的景色還是不錯的。」彭臻提議道。
  
  妖神緊皺的眉頭舒展開,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郊外哪裡有無塵居好看。」柳瀾煙下意識嘟噥的一句,立刻讓妖神心情大好,看來瀾煙對無塵居的感情很深嘛。
  
  見到柳瀾湮沒有什麼興趣,彭臻也沒有其他什麼好提議,他又不是一個沒事喜歡玩的人。
  
  「這樣吧。」妖神開口想到了個地方,「我們去街上走走。」
  
  「逛街?」柳瀾煙眼睛一亮,驚喜的瞅著妖神。
  
  是哦,她怎麼沒有想到逛街呢?
  
  以前父親還在的時候她是逛過,但是後來家裡發生巨變,她在裝傻就再也沒有好好的逛過了。
  
  「真的?真的?」彷彿生怕妖神反悔似的,柳瀾煙立刻緊緊的抓住妖神的袖子不停的晃著。
  
  「當然是真的。」妖神笑著說道。
  
  「尊主,恐怕這樣不妥吧。」彭臻為難的勸著。
  
  「怎麼,你還怕有人對我不利?」妖神挑眉看向彭臻。
  
  彭臻無奈的對著屋頂翻了個白眼,他不是怕尊主有什麼問題,他是怕街上的人出現問題。
  
  上千年來,誰見過妖界尊主逛街啊?
  
  尊主真的出現在大街上……他實在是無法想像那個場面……
  
  彭臻無奈的呻吟著,他發現他最近頭痛得越來越頻繁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02:07

  第八十八章 果然如此
  
  柳瀾煙是想到什麼就立刻去做的人,絕對不是那種猶豫再三才會行動的人,所以,說要去逛街,那就去逛街。
  
  「柳姑娘,現在不好吧。快用晚膳了,還是吃完再說,如何?」彭臻努力的規勸著。
  
  彭臻更希望吃完飯之後,柳瀾煙可以忘記這件事情。
  
  尊主逛街,這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不用了,可以去外面吃,外面有好多好吃的,肯定跟自家廚房做出來的不一樣。」柳瀾煙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彭臻眼裡的「痛苦掙扎」,興奮的想著。
  
  「外面的東西肯定不如王宮來得精細。」彭臻苦苦規勸著。
  
  「但是氣氛不一樣啊。」柳瀾煙奇怪的看了看彭臻,他幹什麼一直阻止她?
  
  「走吧。」妖神起身,不給彭臻繼續規勸的時間,拉著柳瀾煙就出了宮殿。
  
  「尊主。」彭臻無奈的一扶額頭,趕忙跟了過去。
  
  「你留在這裡,不用跟著了。」妖神阻止了彭臻的腳步,示意他留下。
  
  「啊?」彭臻驚訝的盯著妖神,尊主自己一個人出去怎麼可以?
  
  根本就不給彭臻繼續說話的機會,妖神拉著柳瀾煙離開。
  
  被留下的彭臻站在原地,連個姿勢都沒有變的琢磨著,難道自己剛才的規勸,惹怒了尊主?
  
  所以才會讓尊主如此的不快,連跟著都不讓他跟。
  
  他讓尊主感到厭煩了?
  
  也是,不就是去逛逛街嘛,他幹什麼非要攔著呢。
  
  唉……
  
  回頭跟尊主好好說說吧,他絕對不是想控制尊主的。
  
  被留下王宮的彭臻十分的糾結,其實他哪裡想到妖神的想法。
  
  出了王宮,柳瀾煙回頭看了看高大的宮門輕歎一聲:「彭臻該鬱悶了。」
  
  「嗯?」妖神奇怪的看著柳瀾煙,「他鬱悶什麼?」
  
  「他不想讓你逛街啊,或者是,鬱悶你把他留下來。」柳瀾煙實話實說,對於彭臻的態度,她多少還是能看出來的。
  
  「我現在又不需要人,帶著他幹什麼?」妖神微微的皺眉,有點想不明白。
  
  「彭臻認為,你的身份身邊不能不跟著一個人伺候。」柳瀾煙笑著說道,彭臻只能說是對妖神太忠心了,忠心到可以完全忘記他自己,心裡只有妖神的位置。
  
  妖神好笑的搖搖頭,他可從來沒有要求彭臻這麼做。
  
  雖說是手下,但是,也沒有完全當做手下。
  
  「其實帶彭臻來也挺好的,彭臻也沒有什麼機會逛街吧。」柳瀾煙聳肩說道。
  
  想也知道,無塵居的人會沒事無聊到去逛街嗎?
  
  就連他們的食物什麼的都是有專門的供應。
  
  誰會無聊到去逛街玩啊。
  
  「下次再說吧。」妖神隨意的說道,「這次不行。」
  
  「為什麼?」柳瀾煙奇怪的問著,「幹什麼非要下次?」
  
  逛街又不是去做什麼機密的事情,還要分批進行啊?
  
  「這是我跟瀾煙第一次逛街,當然要就我們兩個人。」妖神說的理所當然,卻讓柳瀾煙紅了一張俏臉,低斥一聲,「無聊。」
  
  說完之後,轉身往前跑了兩步,與妖神拉開距離。
  
  妖神沉聲大笑著,心情極為舒暢,果然,陪柳瀾煙出門逛街是對了。
  
  緊走兩步,追上柳瀾煙,拉住了她的小手,不理會柳瀾煙的掙扎:「街上人多,別走散了。」
  
  要是換個理由,柳瀾煙也許會聽一聽,但是……走散了……
  
  他們就算是走散了也不會丟吧。
  
  他們兩個要是丟了,那真是天要下紅雨了。
  
  動了動,也掙脫不開妖神的大手,而且包裹著她小手的溫度很舒服,就先這樣吧。
  
  柳瀾煙不知不覺的妥協,任由妖神拉著她走到街上。
  
  王城,是妖界的重要城池,自然是最熱鬧的地方,縱橫交錯的街道上,是一家店舖挨著一家店舖,就連街道的拐角,巷尾都有人擺攤做生意。
  
  在妖界裡,大部分的妖還是要吃飯生活的,所以買賣興隆,叫賣聲不絕於耳。
  
  現在這個時辰,剛好臨近晚飯時間,有一些婦人在街上走著,採買晚飯的食材,還有一些人是直接在酒肆等地方解決晚飯。
  
  華燈初上,街上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但是這個熱鬧的街市,在一瞬間好像被銳利的長刀生生切斷了似的。
  
  街頭所有的人全都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目瞪口呆的望著出現在街頭的兩個人,更準確一點的說,是其中的一個人。
  
  一個白衣勝雪優雅如神的男子。
  
  那個他們只有偶然才能遠遠的仰望的人,此時竟然出現在街頭,活生生的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衣袂輕揚,好似霧氣飄蕩,輕輕的攏在他的身邊,如夢似幻。
  
  所有人的心跳都在這一瞬間停息,不可思議的死死的盯著。
  
  遠處,並沒有發現妖神的人,還在奇怪,為什麼身邊的人突然的不說話了,開口剛剛詢問,就被前面閉嘴的人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嚇得再也不敢詢問,只好拚命的往那邊看過去。
  
  等到看清楚令整條街都安靜的根源,立刻也加入到安靜的隊伍之中。
  
  悄悄的往後傳遞著一個消息,妖神竟然現身在街頭。
  
  當整條街站滿了人,但是一點聲音都聽不到的時候,這會是什麼感覺?
  
  詭異!
  
  絕對的詭異!
  
  可是,對於柳瀾煙來說,就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柳瀾煙轉了轉頭,看到了旁邊的路邊攤,上面擺著一個個小小的蒸籠,有鼓鼓的包子在冒著熱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這個怎麼賣?」柳瀾煙直接走到了小攤子前面,指著包子問道。
  
  問了一句,竟然沒有人回答她,柳瀾煙皺眉的看著那個像是攤主的人,大聲的說道:「這個不賣嗎?」
  
  攤主目瞪口呆的看著心中神祇一般的妖神緩緩的走近了他,那一身白衣如雪一般,纖塵不染,墨黑的長髮好似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如玉的容顏上掛著三月春風般溫暖的笑意。
  
  別說說話了,就連呼吸都快忘記了。
  
  平日裡高高在上,他仰望都望不到的人竟然站在他的面前,這、這、這……
  
  這個驚喜太大了。
  
  然後攤主看著心中完美的神祇薄唇輕輕的動了,好像是清泉一般清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包子怎麼賣?」
  
  啊?
  
  攤主想了無數次,都沒有想過,從尊主的嘴裡會說出這樣奇怪的話來。
  
  天啊,他心裡高高在上的妖神,怎麼會問包子?
  
  為什麼要問包子?
  
  「你的包子不賣嗎?」委屈的女聲響起,帶著淡淡的失望,然後看著妖神的目光移開,跟著那個女子就要離開。
  
  「走吧,我們去別家買。」
  
  這、這是什麼意思?
  
  攤主渾渾噩噩的看著尊主跟柳瀾煙離開,目光一直膠著在他們的身上,看著他們走到了下一個攤位上。
  
  聽著柳瀾煙開心的笑著:「看,煎餃,煎餃。我要。」
  
  那個攤主似乎機靈了很多,手腳比平日裡笨拙了很多,但是終究沒有像剛才的攤主那樣傻愣愣的出神。
  
  將一份煎餃包好,遞給了柳瀾煙。
  
  「多少錢啊?」柳瀾煙一邊接過煎餃,一邊伸手扯著妖神的袖子,「付錢。」
  
  「不、不、不用……」女攤主連連的擺手,臉上露出受寵若驚的笑容,「送給姑娘吃。」
  
  「這不好吧。」柳瀾煙歪著頭,為難的看著手裡的煎餃,「你擺攤挺不容易的,我不能佔你便宜。」
  
  「不會,不會!」女攤主連忙搖頭,「姑娘,你拿去吃吧,你吃了我的東西我就高興了。」
  
  她現在還能看不出來眼前站得是誰嗎?
  
  妖神最近最疼愛誰?
  
  當然是柳瀾煙啊。
  
  把柳瀾煙哄好了,比巴結妖神還有效啊。
  
  「收下吧。」妖神淡淡的開口,對著女攤主淡淡的笑了一下。
  
  「謝謝。」柳瀾煙開心的點頭,道謝。
  
  女攤主根本就忘記了要回應柳瀾煙的話,心裡只充滿了一個想法--尊主對著她笑啊。
  
  對著她笑!
  
  「來,吃一個,很好吃呢!」柳瀾煙夾了一個放到嘴裡嚼了嚼驚喜的叫道,然後很自然的夾了一個送到妖神的唇邊。
  
  東西是柳瀾煙送過來的,妖神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直接的張嘴,吃了下去。
  
  旁邊的女攤主什麼都看不到了,只看到妖神把她賣的煎餃吃了下去。
  
  尊主竟然吃了她親手做的煎餃。
  
  天啊!
  
  這一瞬間,女攤主竟然以後一種幸福得想要瘋掉的衝動。
  
  一份煎餃就才四個,並不多。
  
  柳瀾煙他們很快就解決掉了繼續的往前走。
  
  妖神才離開,女攤主的攤位呼啦一下立刻的被人圍住了,一幫人全都爭先恐後的搶著買煎餃。
  
  沒看到剛才妖神都吃了嗎?
  
  女攤主樂呵呵的忙乎著,臉上的笑容根本就消不下去。
  
  剛才賣包子的攤主懊悔得差點沒拍死自己。
  
  剛才自己怎麼傻了?
  
  為什麼不把包子送給尊主?
  
  白白的錯過了一個跟尊主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街上的人因為妖神他們的到來,陷入了短暫的安靜,隨後又都恢復了正常。
  
  當然這個正常也是相對的。
  
  只是盡量正常的生活買賣東西,目光一直是崇拜又熱切的瞟著妖神他們。
  
  他們是很想跟要很親近,問題是,誰敢?
  
  誰敢去打擾妖神逛街的興趣?
  
  千年不遇的情況被他們遇到了,真是他們的榮幸,甚至還有人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附近的家裡去,把自己的家人都叫了出來,來近距離的去看妖神。
  
  他們是熱切的看著,不過沒有人敢去影響妖神,更不敢去圍觀。
  
  所以,一邊偷瞄著妖神,一邊繼續進行手邊的事情。
  
  至於是不是真的賣東西,是不是真的認真買東西,這個問題就有待商榷了。
  
  其實相對於路人來說,最興奮的人就是一個個店家,一個個攤主,全都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柳瀾煙,就希望她可以在他們的攤位或者是店面停留停留。
  
  就算是不「買」他們的東西,讓他們可以近距離的看看尊主也好。
  
  不過很可惜的是,柳瀾煙除了最開始買了一份煎餃之後,就沒有再買什麼東西。
  
  就連賣一些小女生喜歡的東西的攤位,柳瀾煙也只不過是稍微的看了兩眼,並沒有過多的停留。
  
  被這麼多人看著,柳瀾煙一點都沒有不自在,依舊興奮的逛著,時不時的指著路邊的某個攤位,在妖神的耳邊低聲的說著什麼。
  
  在外人看來好像是她有什麼感興趣的東西,正興奮的說給妖神聽。
  
  妖神也會順著柳瀾煙的目光看過去,附和的點頭,被看到的攤主激動的等著,期盼著妖神可以過來看看。
  
  不過,能引起柳瀾煙興趣的太少了,她也僅僅是遠遠的看著。
  
  「湯圓!」終於在走了三分之一的街道的時候,柳瀾煙發現了下一個目標,開心的跑了過去,是一個賣湯圓的老人。
  
  臉上滿是皺紋,一看就知道是沒有妖力的普通人。
  
  老人完全沒有想到這份幸運會落到了他的頭上,還沒等柳瀾煙說話,老人立刻麻利盛了一碗湯圓捧到了柳瀾煙面前,有點激動,雙手輕輕的發顫,喃喃道:「姑娘,請你吃。」
  
  「謝謝。」柳瀾煙開心的接了過來,立刻趁熱吃了一個,幸福的瞇起了眼睛,「好甜哦。」
  
  「來。」有好吃的,柳瀾煙自然要跟妖神分享,立刻送了一顆到妖神的嘴裡。
  
  「嗯,果然很甜。」妖神難得的稱讚,讓老人驚喜的看著妖神,雙唇激動得都在發顫。
  
  柳瀾煙吃完之後,對著老人展露了一個大大的感激的笑臉,然後繼續往下逛。
  
  走了一半的街道,柳瀾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妖神好笑的看著低問著:「餓了?」
  
  「嗯。」吃了兩次東西,但是也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再說那種東西並不多,根本就不能當晚飯吃。
  
  「那就這裡好了。」妖神抬頭看向旁邊的酒樓,看著也挺雅致的樣子。
  
  「好啊。吃飯吃飯嘍。」柳瀾煙拉著妖神快步的走進了酒樓的大門。
  
  巨大的驚喜讓門口的小二呆了呆,這才反應過來,趕忙的迎了上來。
  
  「尊、尊主,柳姑娘裡面、裡面請。」不知道是太激動還是怎麼著,店小二熱情迎上來之後,平日裡說過千百次的話,此時竟然在他的嘴裡磕巴起來。
  
  好不容易把一句話說完整,店小二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這張笨嘴真是丟人。
  
  好在妖神和柳瀾煙誰都沒有計較,柳瀾煙笑瞇瞇的問道:「有沒有清靜一些的雅間?」
  
  「有,有,柳姑娘尊主,這邊請。」第二句話店小二說得順溜多了,趕忙慇勤的把妖神和柳瀾煙往樓上讓。
  
  旁邊的店小二心裡恨啊,為什麼他沒有快一步迎上去呢?
  
  白白錯過了跟妖神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果然,二樓非常的清靜,雅間的位置也好,打開窗戶之後,直接可以看到下面的街景。
  
  妖神看了看不置可否,弄得店小二緊張的手足無措,不知道妖神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挺好的,就這裡吧。」
  
  柳瀾煙的一句話算是給店小二解了圍,兩個人坐下之後,店小二慇勤的問道:「柳姑娘想吃點什麼?」
  
  店小二算是學乖了,知道這裡的事情都是柳瀾煙在做主,妖神是絕對不會發表意見的。
  
  「嗯,弄一些你們大廚拿手的吧。」柳瀾煙也是好久沒有在外面吃飯了,不清楚應該點什麼,所以說了一個最穩妥的點菜方法。
  
  「好勒。」店小二陪著笑臉應著,「尊主柳姑娘請稍等。」
  
  店小二慇勤的給尊主和柳瀾煙斟好茶水之後,快步離開,還不忘將雅間的門關上,不讓外界的事情影響到他們。
  
  柳瀾煙坐了一會兒,笑道:「這家店的老闆倒是很會做事。」
  
  他們雅間左右還有雅間,只是那裡全都空空如也,沒有給安排客人,想來是老闆不想有人打擾到妖神的清靜,才故意如此安排的。
  
  「怎麼樣,逛街愉快嗎?」妖神笑看著捧著茶杯,慢慢飲茶的柳瀾煙。
  
  「嗯,很愉快。」柳瀾煙開心的點頭,「至少知道有四方勢力的人在盯著你。」
  
  聽到柳瀾煙的話,妖神一點都沒有驚訝,只是看著她認真又調皮的笑容,莞爾一笑,無奈的搖頭:「瀾煙啊……」
  
  「啊?」太過意味深長的輕喚,讓柳瀾煙莫名其妙,下意識的應了一聲,下一秒,妖神那完美的臉龐已經整個放大到她的面前,溫熱的呼吸拂到她的臉上,害得她的臉頰染上了同樣的熱度。
  
  「你是逛街來的,還是來查探『敵情』的?」敵情兩個字,被妖神說的有了意思調笑的意味,對於那些暗中窺視他們的人,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只不過,柳瀾煙的反應太好玩,讓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番。
  
  「當然是兩個都不耽誤。」說到這裡,柳瀾煙將手中的茶杯放回到了桌上,一伸手,把妖神推離開。
  
  兩個人之間拉開了一定的距離,新鮮的空氣這才灌了進來,將她臉上的溫度給吹散。
  
  直到這時,才讓柳瀾煙臉上的熱度退去,恢復正常。
  
  「那些人真是很無聊啊,膽子也夠大,竟然敢監視你。」柳瀾煙正說著,突然的目光一轉,指著外面,興奮的說道,「一會兒我們去那裡玩吧。」
  
  妖神看了看,微微的皺眉:「沒有什麼好玩的。」
  
  「誰說的,是比試的擂台,挺有意思的。」柳瀾煙不依的叫著。
  
  店小二推門進來正好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將飯菜放下,什麼都沒有說,退了出去。
  
  「那裡太擠,不去。」關上房門,正好聽到妖神這樣的話,讓店小二暗中慶幸,自家老闆的先見之明。
  
  好在沒有讓其他人用旁邊的兩間雅間,尊主果然是喜歡清靜。
  
  不過……店小二唏噓的歎息著,剛才想要包了旁邊雅間的人出的價錢可是真高啊,恐怕他這一輩子都見不到那麼多的錢。
  
  他們老闆真是強悍,愣是咬緊牙關沒有鬆口。
  
  仔細想想也是,再多的錢也沒有尊主重要,把尊主招待好了,錢算什麼?
  
  店小二一邊琢磨著一邊快步走向後廚。
  
  根本就不知道,隨著他的離開,雅間內的交談已經變了內容。
  
  「余靳爍、灤王……還有兩方人馬不太清楚,一方應該是魔界的人,另外一邊可能是妖界的,感覺不太清楚。」柳瀾煙收起嬉鬧的神情,掰著手指在那裡細細的數著。
  
  「會不會是魔界跟灤王不在一個戰線的人?比如說……荊王。」柳瀾煙水汪汪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瞅著妖神,等著他的回答。
  
  「很有可能。」妖神也沒有給柳瀾煙一個明確的答覆,而是模稜兩可的說著,「灤王到了妖界,不管怎樣,總是有魔界的人會來的。」
  
  對於妖神的話,柳瀾煙很是贊同,反正不管怎樣,到了哪裡,總是有對手的。
  
  既然有對手,有紛爭,自然就有打探對方情況的探子。
  
  真的以為魔帝派了灤王過來,其他勢力的人就放心了嗎?
  
  怎麼可能?
  
  要是真的放心了,沒有人查看了,那麼魔界就不會有這麼多鼎足的勢力了。
  
  柳瀾煙夾起桌子上的菜,仔細的咀嚼著,眼中露出驚喜之色:「不錯啊,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妖神對食物沒有什麼需求自然也不會像柳瀾煙那樣,看到好吃的東西就嘴饞。
  
  「來、來,嘗一口,很好吃的。」柳瀾煙直接夾了一口菜到妖神的嘴裡,讓他品嚐。
  
  妖神微微一愣之後,含笑吃了下去:「果然很好吃。」
  
  「是吧是吧。」柳瀾煙笑著接著往嘴裡送菜,房門一開,店小二又把最後幾道菜全都送了過來,然後無聲的退了出去。
  
  「味道不錯吧。」柳瀾煙一邊吃著一邊問著妖神。
  
  「嗯。」妖神用舌尖輕輕的添了一下自己的薄唇,回味的說道,「很甜。」
  
  「甜?」柳瀾煙奇怪的看著剛才吃的菜,應該是清淡鮮香才對,哪裡來的甜?
  
  疑惑的對上了妖神的目光,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笑容,順著他別有深意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筷子。
  
  到底她錯過了什麼?
  
  等、等一下……
  
  筷、筷子?
  
  柳瀾煙不可思議的一下子收回了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己手中的筷子。
  
  剛才她直接拿自己的筷子去餵妖神,那、那不就是等於……
  
  該死的!
  
  可惡的傢伙,竟然佔她便宜!
  
  在街上吃的小吃,人家都是給了兩副餐具,所以就沒有多想。到了這裡,她自然的就這麼餵了。
  
  本來也沒有多想什麼的,都是他,腦子裡竟是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跟你說正事了。」柳瀾煙害羞的低斥著。
  
  妖神很認真的看著柳瀾煙,然後很認真的說著:「我說的也是正事。」
  
  一道霹靂直接的從頭頂劈下來,把柳瀾煙劈了個外焦裡嫩,徹底無語。
  
  他、他的臉皮還能再厚一點嗎?
  
  「還有一個跟著的是哪邊的人?」柳瀾煙乾咳一聲,直接的將剛才的問題忽略過去,要是繼續糾纏下去,吐血的絕對是她。
  
  她現在已經在懷疑,當初要很力蕩三界的時候,靠的不僅僅是高強的實力,還有這一身刀槍不入的「神功」,皮太厚了。
  
  「不清楚。」妖神收回了目光,知道有的時候要適可而止。
  
  「進攻」也不是要一直勇往直前的,進進退退慢慢的消磨掉柳瀾煙的防禦才是根本。
  
  他要一點點的瓦解掉柳瀾煙的戒心,等著她慢慢的淪陷,接受他。
  
  這種事情可急不來。
  
  所以,深知如何進退的妖神立刻恢復了正經的模樣,開始跟柳瀾煙討論正事。
  
  「絕對不會是柳晉利的,他根本就沒有這麼好身手的手下。」柳瀾煙細細的琢磨著。
  
  那些來監視他們的人,可以說隱藏的功夫都很好,混在了人群當中,近乎完美的溶於其中。
  
  「妖界也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平靜。」妖神隨意的說了一句,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彷彿是早就習慣了這種事情。
  
  妖神是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柳瀾煙心裡可不好受,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了妖神的大手,安慰道:「事情都會解決的。」
  
  自己保護的一樣東西,當然是希望可以盡善盡美的保護好,偏偏這個東西還會自我毀滅,這讓保護它的人怎麼不心力交瘁?
  
  「嗯,你為什麼非要保護妖界?」柳瀾煙問出了心底一直深埋的疑惑。
  
  就憑著妖神這樣的實力,不管是稱霸一方還是隱居起來,都可以活得逍遙自在。
  
  據她觀察,妖神又不是一個貪圖名利的人,素喜清靜,為什麼要蹚這個渾水,完全就不是他這個性格會做出來的事情。
  
  「我有我不得不做的理由。」妖神笑了笑,很認真的回答著柳瀾煙。
  
  並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但是,話也說得很認真,並不是敷衍的意思。
  
  柳瀾湮沒有繼續追問,能說的話,妖神絕對不會瞞她,看來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灤王和余靳爍肯定會來注意你的一舉一動,還有一個妖界的勢力不清楚。」柳瀾煙一邊思考著一邊品嚐著桌上的美食,兩不耽誤。
  
  妖神慢慢的喝著茶水,聽著柳瀾煙的分析,唇邊一直帶著笑意,問道:「你怎麼發現他們的?」
  
  那些人的實力不錯,更何況他們可以的隱藏了氣息,短短的時間內要發現他們著實不容易。
  
  是不是柳瀾煙的實力比他預先估計的還要厲害?
  
  「嗯?」柳瀾煙一時沒有理解妖神的意思,奇怪的看著他。
  
  妖神輕輕的笑了起來:「是不是我把你的實力想的太弱了?」
  
  「實力?」柳瀾煙疑惑的重複了一遍之後,這才想明白妖神話裡的意思,笑了起來,「察覺到他們還需要實力嗎?」
  
  這下妖神都被柳瀾煙給說懵了。
  
  不是靠實力的話,又是怎麼分辨出來那些人是別人派來監視他們的?
  
  「笨哦。」一提到這個柳瀾煙立刻得意起來,尤其是看到妖神的那個反應,心裡立刻大爽,「這個要靠經驗。」
  
  「你有跟蹤其他人的經驗?」妖神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
  
  她以前吃過那種苦嗎?
  
  誰讓她這麼做的?
  
  「我幹什麼要跟蹤其他人?」柳瀾煙莫名的感覺到周圍一涼,不知道妖神腦子裡又在亂想什麼,嘟嘟噥噥的說著,「這個看就可以看出來了。」
  
  「看出來?」妖神聽到柳瀾煙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多少放心了一些,只是更加的疑惑了。
  
  「那些人的隱藏能力都不弱,只是看?」
  
  妖神還是很懷疑柳瀾煙的說法。
  
  「當然了,很簡單。」柳瀾煙笑呵呵的說道,話裡不無得意的意味,「他們的眼神跟其他人不一樣。」
  
  「就憑眼神的話,有點困難吧。」妖神略略一想也同意柳瀾煙的說法,一個普通的路人跟跟蹤的人,眼神當然會不一樣,但是這種細微的差別,要想在晚上仔細清楚的分辨出來,著實不容易。
  
  「要是平時,肯定是不容易,但是今天不同啊。」柳瀾煙好笑的瞅著妖神,「今天可是尊主大駕光臨的日子,多少人傾慕你啊,那狂熱激動的小眼神,跟他們一比,多鮮明。」
  
  妖神聽完一愣,隨即笑罵道:「你啊!」
  
  說著,伸出食指輕輕的一彈柳瀾煙的額頭,寵溺的笑著:「腦子裡總是有稀奇古怪的想法。」
  
  「這叫智慧,智慧好吧?」柳瀾煙不滿的揉著自己的額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妖神,控訴著他的「惡行」。
  
  幹什麼總是彈她?
  
  討厭。
  
  「好了,瀾煙最厲害了,來吃東西。」妖神趕忙拉過柳瀾煙哄著。
  
  心裡好笑不已,瀾煙變化真是大,完全就是變了一個樣子,以前的她哪裡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現在的她是時而聰慧時而頑皮,上一刻還是一個讓眾人害怕的聰慧女子,轉眼間就可以變成一個調皮的小女孩。
  
  真是變化多端。
  
  不過,他喜歡!
  
  「好好吃哦。」柳瀾煙拋開了剛才的念頭,全心全意關注著面前的食物,吃得是幸福滿滿,也讓妖神看得心情愉悅。
  
  兩個人在清靜的雅間內吃得不亦樂乎,可是苦了某些人了。
  
  「什麼?」王宮內,妖主陡然的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盯著下方跪倒的侍衛。
  
  「尊主、尊主去逛街?」妖主重複著剛才聽到的不可思議的消息,差點沒暈過去。
  
  「有什麼好奇怪的,去街上走走而已。」余昕逸在一旁不甚在意的說道。
  
  自從灤王來了,基本上天天都有宴會,說是兩界溝通感情,其實在余昕逸看來根本就是沒事找事幹。
  
  「閉嘴!」一聽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又說了這麼一句不靠譜的話,妖主氣得大罵。
  
  「好好,我閉嘴,我走還不成嗎?」余昕逸賭氣的站起身來,也不管大殿上還有眾多重要人物,直接的轉身離開。
  
  對於余昕逸這種任性妄為的行事風格,妖界的人早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不過這裡可不只是妖界的人,還有魔界的灤王以及他的手下。
  
  妖主不得不解釋一句:「這孩子平日裡被我寵壞了,灤王萬萬不要見怪,他就是這麼任性。」
  
  「無妨。」灤王一笑,並不在意這個余昕逸的作為。
  
  在魔界,他又不是沒有聽說過余昕逸是個整日無所事事的人。
  
  今日一見,正好印證了傳聞,果然是這樣的,看來日後的妖界還是要靠余靳爍來支撐了。
  
  「怎麼讓尊主自己去大街上,你們就沒有勸阻一下?」妖主急得想都不想就說了出來。
  
  下面的侍衛心裡那叫一個冤啊。
  
  他們倒是想攔了,問題是誰敢攔尊主啊?
  
  這不是讓他們找死嗎?
  
  話一出口,妖主顯然也是意識到不對,頓了頓吩咐道:「尊主去街上幹什麼?」
  
  「回主上,尊主只是帶著柳姑娘去逛街。」侍衛如實的將打聽到的情況稟報給妖主。
  
  妖主聽完之後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
  
  「既然尊主想去走走,旁人也不好攔著。」柳晉利突然的在一旁開口,「更何況尊主一向疼愛瀾煙,很有可能是瀾煙那個丫頭吵著鬧著讓尊主帶她出去玩的。」
  
  柳晉利的話倒是讓妖主鬆了一口氣,想想也對,於是點頭:「你們去遠遠的跟著,有什麼情況立刻回稟,若是尊主有何需要,立刻滿足。」
  
  「是。」侍衛恭敬行禮之後退了出去。
  
  妖主笑著看向柳晉利:「大長老,看來你家的瀾煙十分受尊主的疼愛啊。」
  
  「這是瀾煙的福氣。」柳晉利客氣的笑著,只是臉上的得意怎麼都無法掩飾住。
  
  他與余靳爍合作的事情,不知道眼前的灤王清楚不清楚,他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接口說這些就是想給灤王傳遞一個消息。
  
  尊主十分的疼愛瀾煙,而他正是瀾煙的二叔。
  
  就算是日後查清楚了事情有他的份,看在尊主的面子上,魔界也不該動他。
  
  至於灤王是不是聽出來他的意思了,柳晉利沒有太在意,反正灤王是個聰明人,利弊平衡,會懂的。
  
  憤憤離開的余昕逸回到了自己的府中,手下已經在書房等著他了,一見到余昕逸回來,立刻行禮。
  
  余昕逸隨意的一擺手,問道:「情況怎麼樣?」
  
  「除了我們的人,還有三方人馬去跟蹤尊主。」手下人立刻將自己知道的情況稟告給余昕逸。
  
  「余靳爍的人馬以及灤王的人。」手下細細的稟報著,「還有一方應該是魔界的人,很大的可能是促成秦銘這件事的幕後的人派來的。」
  
  余昕逸點頭,這種情況他料到了。
  
  難怪剛才在王宮大殿的宴會上,聽到侍衛稟告尊主在街上閒逛的時候,灤王以及余靳爍沒有太大的反應。
  
  表面看起來好像是他們沉穩,其實是他們早就知道了,能不知道嗎?
  
  他們已經派了自己的人去跟蹤妖神和柳瀾煙,要是驚訝才怪了。
  
  「把人手分出去,余靳爍和灤王的人不要太注意,注意那個不知道的勢力。」余昕逸就是想弄明白秦銘背後的人,看看魔界到底哪方是敵是友。
  
  要是有可以拉攏的人,也能談一談,是不是可以保證妖魔兩界不要再有衝突。
  
  兩界的平安平衡現在已經維繫在一個極為脆弱的邊緣,要不是有妖神在妖界坐鎮,恐怕魔界的人早就攻打過來了。
  
  妖界如今已經成為一顆成熟的果實,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旁邊就是魔界,那些人怎麼會放棄在他們旁邊的美味?
  
  當然,他現在賭的就是魔界也有人是不想打仗的。
  
  畢竟曾經三界動亂的歲月給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多人可不想重新回到那戰火紛飛的時光裡。
  
  他現在的目的就是要找到魔界中想要保持妖魔兩界太平的人,只要能聯繫到那個人,對於兩界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讓他痛心的是,余靳爍為了自己的利益,在妖界處處的惹起風浪不說。
  
  竟然還聯合了魔界的人,余靳爍到底想幹什麼?
  
  就為了一個妖主之位嗎?
  
  他早就不跟余靳爍爭了,作為一個庸碌無為的人,自動的退出了妖主之位的競爭,余靳爍怎麼還不滿意?
  
  想到這里餘昕逸無奈的歎息著,人心真是複雜的東西。
  
  為今之計就只有多多注意幾個方面的情況,千萬不要因為某些人的一點點蠅頭小利把整個妖界攪亂,讓妖界重新回到動亂的時代。
  
  百姓、傷不起。
  
  「怎麼不吃了?」妖神看著突然停下筷子的柳瀾煙奇怪的問著,她不是很喜歡這裡的飯菜嗎?
  
  「其實吧,我感覺妖界真的很複雜。」柳瀾煙撇了撇唇,做無奈狀。
  
  「怎麼了?」妖神笑著摸了一下柳瀾煙的長髮,「就因為知道這麼多人跟蹤我們?」
  
  「跟蹤這都是想到的事情了,不然也不會真的出來逛街。」柳瀾煙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以為她真的那麼貪玩嗎?
  
  「那還煩惱什麼?」妖神可是見不得柳瀾煙皺眉的樣子,伸出食指輕輕的揉開了她眉間的皺痕。
  
  柳瀾煙看著妖神,輕輕的勾起了唇角:「你也發現了吧,除了那四股勢力之外,還有一個實力在窺視你我,只不過,那個勢力更隱蔽而已。」
  
  隨著她的話,妖神的動作陡然一僵,柳瀾煙笑意滿滿加深,果然如此。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02:41

  第八十九章 妖界禁地
  
  柳瀾煙只是笑,淺淺淡淡的笑,一邊笑一邊看著妖神,看著他從短暫的驚愕中回過神來,對著她無可奈何的搖頭苦笑。
  
  「我以為你沒有發現。」到了這個時候妖神也沒有必要再掩飾了,他當然知道除了剛才柳瀾煙說的四方勢力之外,還有一個隱藏更深的人。
  
  他以為瀾煙忽略過去,沒有注意到。
  
  「本來是沒有發現的,但是時間長了就感覺出來了。」柳瀾煙抿了抿唇說得極其輕鬆。
  
  妖神哭笑不得的看著柳瀾煙,時間長了?
  
  逛了半條街,這個時間叫長?
  
  「唉……」柳瀾煙重重的歎息,似乎是很煩惱。
  
  「怎麼了?你不是都感覺出來了嗎?」妖神不太明白柳瀾煙歎氣的原因。
  
  「我覺得妖魔兩界真是藏龍臥虎,一個一個都喜歡玩暗的。」柳瀾煙越想頭越疼,真是鬧不懂,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喜歡隱藏起來在背後做手腳。
  
  「各人有他們各自的打算。」妖神並沒有把這個當什麼問題,隨意的說道,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他在意或者是擔憂。
  
  柳瀾煙注視著妖神心思百轉。
  
  這樣的妖界,為什麼他非要去保護呢?
  
  這樣保護之下,他是不是很寒心?
  
  「嗯,不管他們了,我們今天好好的玩玩。」柳瀾煙笑著拉過妖神,隨意的又吃了一些之後,兩個人離開接著去街上逛。
  
  好在街上的人已經適應了,對於妖神和柳瀾煙的出現已經稍微平靜下來,遠遠的觀望著,滿足一下他們渴望跟妖神親近的心理。
  
  後面倒是玩得很開心,柳瀾煙拉著妖神從頭走到尾,然後兩個什麼都沒有買,溜溜躂達的回王宮。
  
  「笑什麼呢?」妖神看著柳瀾煙,她一晚上那唇邊的笑意就沒有下去過。
  
  「百姓生活得很好啊。」柳瀾煙開心的笑著,「安居樂業,沒有人來打擾,沒有天災**。真好。」
  
  柳瀾煙的回答讓妖神一愣,笑了笑,又調侃的問了一句:「怎麼,拉我出來就為了看百姓生活得好不好?」
  
  妖神不滿的微微收緊手指,輕捏著柳瀾煙的小手,看到她稍稍皺眉的模樣,笑出了聲。
  
  「嗯,身邊跟著一個可以讓我免費吃喝的人,也挺不錯的。」柳瀾煙笑嘻嘻一說完,轉身就跑開了幾步,在前面對著妖神得意的笑著,用眼神傳遞著一個信息,能把她怎樣?
  
  這是……挑釁嗎?
  
  妖神好笑的瞅著柳瀾煙那孩子氣的舉動,既然她這麼喜歡玩的話……
  
  連個眨眼的工夫都沒有,柳瀾煙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腰身一緊,雙腳立刻離地。
  
  眼前景物都沒有看清楚,就聽到耳邊彭的一聲輕響,身體一沉,接觸到軟軟的東西。
  
  「嗯?」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在何處,突然的唇上覆上了溫熱微濕的東西,意識到那個是什麼的時候,剛要推拒,妖神的薄唇已經離開了她的紅唇。
  
  「你、你……你趁人之危。」柳瀾煙手指著妖神,大聲的控訴著。
  
  妖神笑了笑,點頭承認所有的罪狀:「嗯。」
  
  嗯。
  
  嗯就完了?
  
  柳瀾煙差點抓狂,他能再無恥點嗎?
  
  「尾巴終於沒了。」妖神往後挪了一步,坐到他自認為跟柳瀾煙保持距離的位置,但是,這區區的一步對於柳瀾煙來說,有什麼區別嗎?
  
  「妖主還是不放心啊。」柳瀾煙自力更生的往前推了一下妖神,又拉開了一點點的距離,這樣,她才舒服一些,兩個人靠這麼近,他的體溫會傳染過來的。
  
  「你現在可是妖界的重點保護對象,誰出了意外,你也不能出。」柳瀾煙調侃著說道,然後眉頭皺了起來,若有所思的瞅了一眼妖神。
  
  妖神笑了笑,不置可否。
  
  「時間不早了,休息吧。」妖神起身,摸了摸柳瀾煙的長髮寵溺的笑著,然後立刻了柳瀾煙的臥房,回到他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臥房,毫不意外的看到彭臻等在裡面,他回來的時候,彭臻應該已經感覺到了。
  
  「尊主,您回來了。」彭臻臉色還是不太對勁,他實在是無法想像尊主在大街上走來走去的模樣,太、太驚悚了。
  
  「嗯。」妖神顯然並不想多談,問著彭臻,「一切還算正常嗎?」
  
  「很正常。」提到正事,彭臻臉色一正,立刻回答著,「沒有人過來查看,就連這裡的下人都很本分。」
  
  妖神冷笑一聲:「他們當然本分,明面上的事情他們不會做的太過分。」
  
  「尊主,魔界那邊一直沒有動靜,不知道是不是在查秦銘的事情。」安排在魔界的手下最近傳來的消息並沒有任何奇特的,彭臻也是有點不安,這麼長時間了,一點成果都沒有,生怕尊主怪罪下來。
  
  「無妨。」妖神不甚在意的擺手,「魔界也在衡量利弊,看看用誰做棄子最合適。」
  
  要想只靠著一個秦銘就扳倒他背後的荊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要他們不在妖界裡鬧騰,就隨他們去。魔界愛怎樣就怎樣,反正不是在妖界的地盤上就好。」妖神倒是很省心。
  
  其實,從一開始,他也沒有想過魔界會給出一個真正的幕後主使。
  
  查來查去無非就是推出一個替罪羊罷了。
  
  魔帝敢動荊王嗎?
  
  或者說是,荊王是這麼輕而易舉就能被動的嗎?
  
  結果,大家都清楚是什麼,只不過是為了借助秦銘的事情,進行自己後面的計劃。
  
  秦銘完全就是一個替罪羊,白白的送了性命,真正得利的恐怕是眾多利用這件事情行事的人。
  
  他除了保護妖界的周全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要看清楚眾人的真面目。
  
  妖界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沉靜,裡面一些蠢蠢欲動的人恐怕是沉不住氣了。
  
  他還想讓妖界多保持一段時間的安寧,那些不穩定的因素他要看清楚,細細的分析一番,才好安排後面怎麼做。
  
  妖神晚上的這麼一出逛街,弄得那些監視妖神的人莫名其妙,所有的人得到的消息都是正常的逛街。
  
  開始還以為妖神會有什麼深意,弄到最後,完全就是一場烏龍,根本就是柳瀾煙閒著無聊磨著妖神去的。
  
  根本一點他們在意的收穫都沒有,要非說有點收穫的話,也就只能是他們愈發的清楚,妖神有多疼愛柳瀾煙。
  
  連這種妖神平日裡絕對不會做出來的事情他都做出來了,還有其他做不出來的嗎?
  
  緊張了一個晚上,一無所獲,眾人也就在唏噓中度過了一晚。
  
  次日,柳鑫蓉又與柳鑫雅去城外散心,一邊走兩姐妹一邊隨意的聊著。
  
  「鑫蓉,你覺得瀾煙這個人怎麼樣?」柳鑫雅已經沒有了前幾日的沉默,開口詢問著柳鑫蓉。
  
  「瀾煙?」柳鑫蓉腳步一頓,立刻又繼續走著,努力的壓抑自己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心裡的異樣情緒。
  
  臉上擠出隨意的笑容,問著柳鑫雅:「姐姐,怎麼突然提到她?」
  
  「我是覺得奇怪。」柳鑫雅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並沒有注意到柳鑫蓉的情緒異常,自顧自的說著,「以前大伯活著的時候,沒感覺到柳瀾煙多麼的厲害,怎麼最近突然的變得如此聰明了?」
  
  「當初我們跟她也不是很熟。」柳鑫蓉目光沉了沉,隨意的說道,「當時只是大伯偶爾的來我們家裡,就算是爹把我們帶去他們家裡做客,她也是躲在後院,不怎麼與人交談。」
  
  「嗯,是呢。」柳鑫雅回憶著曾經的柳瀾煙,記憶中的柳瀾煙並不是一個開朗的人。
  
  以前他們的家境並不多好,那個時候還是大長老的大伯是總接濟他們,所以爹也往大伯的家跑得很勤。
  
  還總是吩咐他們要多跟柳瀾煙親近親近,他們是想聽話的跟柳瀾煙多玩玩,偏偏那個丫頭從小就不喜歡與人親近,總是躲著他們。
  
  大伯很疼柳瀾煙,看到她怕生人也就把她抱回去,讓秦袖陪著護著。
  
  在她的印象裡,柳瀾煙的記憶很模糊,就知道她不愛說話。
  
  後來大伯死了之後,柳瀾煙受到極大的刺激,整個人就變得癡癡傻傻的,整個人就像是個小孩子似的。
  
  他們誰都沒有覺得奇怪。
  
  一個被保護的太好的人,突遭巨變,變成這個樣子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最近的事情,讓他們感覺太意外了。
  
  就算是妖神實力強悍,就算是他有逆天之術,也不可能把一個傻傻呆呆的人突然的變成一個天才吧?
  
  聽柳瀾煙說的那些個話,那已經不是正常不正常可以形容的了,完全就是太厲害了。
  
  一步步的計謀,一步步的逼迫,讓她心驚。
  
  「也許從一開始,她不是不喜歡跟生人說話,而是不屑跟我們說話罷了。」柳鑫蓉突然的冒出一句氣話來,倒讓柳鑫雅腦中靈光一閃,贊同的點頭。
  
  「鑫蓉,你說的沒錯,也許柳瀾煙只是看不起我們覺得我們是在巴結他們家。」
  
  「哼。巴結?巴結什麼?」這裡沒有了余靳爍,柳鑫蓉自然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麼久在王府受的氣全都發洩出來,「以為我們就缺他們那幾個錢嗎?我們的爹也很厲害。」
  
  「她有什麼本事?還不是仗著她的爹是大長老,現在仗著師父是妖神。」柳鑫蓉從心底裡就看不起柳瀾煙。
  
  「姐姐,要是沒有那些外力,柳瀾煙算什麼東西?大伯死了之後,還不是寄居早我們家?要是有本事,她還會那樣?」
  
  越想柳鑫蓉越不服氣,想來想去,柳瀾煙根本就是除了好運什麼都沒有的傢伙。
  
  「我要是能成為尊主的弟子,我現在一定比她風光。」柳鑫蓉不屑的譏諷著,「她就是憑著狗屎運才這麼囂張的。」
  
  「你現在也不差,是王妃。多少人羨慕還羨慕不來的。」柳鑫雅笑了笑,安慰著柳鑫蓉,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怎麼突然的如此憤慨。
  
  「是啊,羨慕。」柳鑫蓉聽到這個,臉上露出了苦笑。
  
  「怎麼?余靳爍對你不好?」柳鑫雅一見立刻追問著,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她可不想自己的妹妹生活的不幸福。
  
  「不是不好,是……感覺跟我想的不一樣。」打死柳鑫蓉她也不敢在背後說余靳爍的壞話。
  
  別說現在秦銘已經死了,柳鑫雅沒有靠山,就算以前秦銘活著的時候,余靳爍也不會怕柳鑫雅。
  
  就算跟柳鑫雅說了又能怎麼樣?
  
  要是傳到余靳爍的耳朵了,她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聽到柳鑫蓉這麼說,柳鑫雅笑了起來,就跟小時候一樣輕輕的碰了碰柳鑫蓉的頭髮:「傻丫頭,嫁人了自然不一樣。而且跟夫君相處怎麼可能會像在家裡一樣呢?」
  
  「更何況你嫁的人還是妖界位高權重的王爺,自然不如在家中自在了。不過,你要是適應了之後,就會明白,你王妃之位的好處。」柳鑫雅勸慰著柳鑫蓉,給她說一些道理。
  
  耳邊聽著柳鑫雅的話,柳鑫蓉是心裡有苦卻說不出來,只好連連點頭:「我會努力適應的。」
  
  她要怎麼適應呢?
  
  她的夫君心裡根本就沒有她,只有柳瀾煙,難道到最後讓她跟柳瀾煙做「姐妹」嗎?
  
  她可以忍受余靳爍收了柳瀾煙嗎?
  
  別說真的面對這一天了,就是想想她都無法忍受。
  
  「其實,柳瀾煙並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柳鑫雅絕對還是跟柳鑫蓉交個底,省得日後柳鑫蓉沒輕沒重的得罪了柳瀾煙,到時出事,收拾不了。
  
  「當然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她就是個狐媚的胚子,迷得尊主神魂顛倒的。」柳鑫蓉酸溜溜的說著,在心裡補充著說明。
  
  不僅迷倒了尊主,連她的夫君都不放過,果然是個狐狸精。
  
  一定是柳瀾煙的祖先中有狐狸的遺傳,不然的話,怎麼會這樣。
  
  「柳瀾煙的實力很強,比你我要強很多。」柳鑫雅沉聲說道。
  
  「比我們強?比我們什麼強?」柳鑫蓉心裡咯登一下,卻下意識的不想承認她已經猜到的事實。
  
  「她的妖力很強,不知道是以前就這麼厲害還是後來被尊主教導的。」柳鑫雅並沒有理會柳鑫蓉賭氣的話,自顧自的說著。
  
  「鑫蓉,我一直懷疑,以前的柳瀾煙是故意的裝傻。不過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查證了,現在她可以把所有的東西都推到尊主身上。」
  
  柳鑫雅說到這個還有些懊悔,要是以前就注意到柳瀾煙,是不是就沒有後來的這麼多麻煩?
  
  那個孤女早就應該除去,現在反倒成了破壞她好事的大患。
  
  「實力很強?」柳鑫蓉驚愕的看著柳鑫雅,想從她的臉上看出說笑的意思,但是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她想看到的情緒。
  
  柳鑫蓉失望的垂下眼眸,不服氣的說著:「在尊主身邊修煉自然是收穫非凡,更何況柳瀾煙還有尊主的無塵劍,那可是尊主當初力蕩三界的神兵利器。」
  
  「有了那些,她想不厲害都不成。」
  
  柳鑫雅動了動唇,想跟柳鑫蓉說,根本就不是那樣的。
  
  與她交手的時候,柳瀾煙根本就沒有動用無塵劍。
  
  甚至動用的也不是妖力,而是妖魔絕對不會去碰的光明力量,但是這些,她不能跟柳鑫蓉說。
  
  若是說了出來秦銘事情的餘波一定會殃及到她。
  
  「嗯。」柳鑫雅隨意的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姐姐,我們去那邊走走吧。」柳鑫蓉突然的指了一個方向,柳鑫雅順著柳鑫蓉指的方向看過去,臉色驟變。
  
  「鑫蓉,那裡是妖界的禁地,怎麼可以去那裡。」柳鑫雅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她目前是遇到了一點麻煩,但是還沒有想去死。
  
  「姐姐,放心吧,沒事的。」柳鑫蓉說著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晃了晃,「裡面的霧氣不會傷到我們的。」
  
  「你早就打算去那裡?」柳鑫雅立刻明白過來,原來柳鑫蓉根本就不是臨時起意。
  
  「沒錯,我是一直打算去那裡的。」柳鑫蓉也沒有瞞著柳鑫雅,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不行,那裡是禁地你又不是不知道?」柳鑫雅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但凡生活在妖界裡的人都知道禁地的凶險,都不教育過,絕對不能去那裡。
  
  有人說那裡住著惡魔,有人說那裡有奪命的陷阱,具體有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那片禁地早就被傳得神乎其神。
  
  曾經也有人,想要去那裡查探一番。
  
  不是沒有實力高強的妖去查探,好奇心人人都有,更何況那些實力不俗的人更是喜歡闖一些禁地,凶險之所。
  
  探尋秘密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們想通過這個方法向世人展現他們的實力。
  
  所以,很多地方都被開發出來,很多凶險所在都有人探尋過。
  
  獨獨妖界的禁地,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結果,不是沒有人探尋過,而是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出來。
  
  「鑫蓉,你怎麼想去那裡?」柳鑫雅奇怪的問道。
  
  妖界禁地有多凶險這個根本就不需要她說,她現在只是好奇,為什麼柳鑫蓉明知道危險還要去。
  
  「那裡據說有很多可以提高實力的東西。」柳鑫蓉左右看了看,這裡根本就是深山,哪裡會有人,可是柳鑫蓉還做出一副謹慎的模樣來,徹底的把柳鑫雅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
  
  「你聽誰說的?」柳鑫雅忍不住問了一句,可以提高實力的話,誰不想?
  
  更何況這些日子她正處在焦慮之中,要是她的實力再強一些,是不是就會得到更多的好處,就不會這樣的為難。
  
  也許會成為荊王的親信也說不定呢。
  
  柳鑫蓉刻意的壓低了聲音,俯在柳鑫雅的耳邊小聲的說著:「王爺跟他心腹說話的時候被我聽到了,王爺想要帶著人進去查探呢。」
  
  「既然王爺要查探,你還先去做什麼?」柳鑫雅不解的問道,「若是王爺得到了,你要是需要的話,總會給你的。」
  
  「那怎麼會一樣。」柳鑫蓉苦笑著說道,「姐姐,我的夫君是王爺,外面有多少女人眼巴巴的等著。」
  
  柳鑫蓉並沒有明說,但是她的意思柳鑫雅也明白了。
  
  「所以你就這麼冒險?」柳鑫雅還是不贊同,妖界禁地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進去的。
  
  她是想提高實力,但是也不想去送死。
  
  「放心吧,我都打探清楚了,就在外圍,只要過了霧氣就可以找到。只是那個東西目標不明顯,要找一段時間。」柳鑫蓉得意的晃著手裡的小瓶子。
  
  「要是沒有這個東西,進入之後,只是霧氣就可以讓人立刻斃命。就算是高手也閉氣不了多久,但是有了它,足夠讓我們去尋找那個東西的。」
  
  柳鑫蓉說得很有把握:「可以提高妖力的靈果,別的地方絕對沒有這麼容易得到。」
  
  柳鑫雅聽完柳鑫蓉的話,並沒有開口,而是在權衡其中的利弊。
  
  誠然如柳鑫蓉所說的那樣,其他的地方也是有提高力量的東西,但是,每當成熟的時候都會被其他高手虎視眈眈的環視著。
  
  跟那麼多人一起搶少得可憐的東西,絕對很困難。
  
  要是在妖界禁地的話,則完全不同。
  
  那裡極為凶險,已經很久沒有人去過了。
  
  除了資源豐富之外,更重要的是沒有人打擾。
  
  「你確定你手裡的東西管用?」柳鑫雅遲疑的問道。
  
  一聽到這個,柳鑫蓉就知道柳鑫雅被她說動了,趕忙點頭:「姐姐,我也還沒有活夠呢,難道我會去送死嗎?」
  
  柳鑫蓉說的話真是在情在理,讓柳鑫雅無從反駁。
  
  確實,現在柳鑫蓉身為王妃沒有理由放著好日子不過去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那好吧。」柳鑫雅想了想知道,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不是她不怕死,而是現在的情況對她極為不利。
  
  她要是可以找到一些提高靈力的靈果晶石的話,到時就可以保住她。
  
  一聽柳鑫雅答應,柳鑫蓉立刻拉著柳鑫雅就走:「姐姐,我們要快一點,要是快點過去,找到的東西會更多,別等天黑,我們就趕回去。」
  
  柳鑫蓉這麼一說,讓柳鑫雅的擔憂去了大半,看來柳鑫蓉說的是真的。
  
  如實兩個人快步的往妖界禁地走去。
  
  其實,柳鑫雅根本就沒有看到,走在她前面的柳鑫蓉臉色是慘白慘白的,根本就不像她話裡說的那麼輕鬆自在,她好像是怕到了極點。
  
  她根本就不想去的,那個妖界人人都想避開的禁地,她是一百個不願意進去。
  
  但是,余靳爍跟她說了,讓她選擇,是去為他辦事,還是想要在王府好好的生活。
  
  想也知道那個好好的生活絕對不是什麼好日子。
  
  余靳爍的折磨真的是層出不窮,她早就怕了。
  
  她想著,哪怕真的是死在妖界禁地裡,也好過日後被余靳爍慢慢的,一點點的折磨。
  
  萬一要是真的拿到余靳爍說的東西,也許她的日子就好起來了。
  
  這個險,無論如何都要去冒。
  
  很快的柳鑫蓉和柳鑫雅姐妹就趕到了妖界的禁地入口出。
  
  其實從外表看來的話,根本就沒有什麼其他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山谷入口。
  
  只是人跡罕至,看起來樹木雜草更加的茂盛一些罷了。
  
  「可以進去了。」柳鑫蓉將小瓶子裡的液體喝了一半,剩下的遞給柳鑫雅。
  
  柳鑫雅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入口之後,並沒有什麼感覺,心裡還在嘀咕,這個東西真的管用嗎?
  
  「走吧。」既然來都來到這裡了,總不能不進去就走,柳鑫雅強作鎮定的跟著柳鑫蓉走向山谷入口。
  
  山谷入口並沒有任何的路,雜草擋住了所有的去路,不過,這些東西並沒有對柳鑫蓉造成什麼障礙。
  
  隨意的揮灑妖力,便將雜草清除,清除出來了一條小路,正好適合兩個人通過。
  
  走了足有千米之後,眼前出現了一點點的霧氣,說是霧氣又不太像,有一種淡淡的奇怪的味道。
  
  柳鑫雅小心的呼吸著,她可是聽說過很多人都死在了這種奇怪的霧氣之中。
  
  過了一小會兒之後,柳鑫雅驚喜的發現,她竟然沒事,身體一點異常都沒有。
  
  「真的沒事。」柳鑫雅驚喜的說道。
  
  「當然了,我總會想來自殺的。」柳鑫蓉笑了笑說道,「我們快點走吧,天黑之前要回去,不然的話,禁地裡還會危險的。」
  
  「嗯。」柳鑫雅點頭,不再擔心奇怪的霧氣,也就放心大膽的往前走。
  
  霧氣並不是很長,只有幾百米的距離。
  
  平平安安的通過之後,柳鑫雅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倒吸了一口涼氣,花費了十二分的努力才沒有拔腿轉身就跑。
  
  白骨,遍地都是白骨。
  
  她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但是這樣白骨疊著白骨的情況絕對是生平罕見。
  
  這裡哪裡是山谷,完全就是一個萬人坑啊。
  
  「姐姐,我們要不要回去?」柳鑫蓉在一旁怯怯的問道,聲音都是發顫的,顯然是嚇得不輕。
  
  柳鑫雅困難的嚥了一口口水,澀聲說道:「來都來了,先找找看吧。」
  
  說完之後,發現柳鑫蓉還呆立在原地,動都沒有動一下。
  
  「別怕,鑫蓉,那些人都是因為外面的霧氣影響的。我們不怕那些霧氣,所以沒事的。」
  
  柳鑫雅努力的平復下來恐懼的情緒,還不忘安慰柳鑫蓉。
  
  「好,我們、我們一起去找好了。」柳鑫蓉顫聲說道,這個地方真是讓她毛骨悚然。
  
  「這……」柳鑫雅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下午了,離傍晚不遠,更何況山裡要是黑下來很快的,一起找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我們分頭行動吧,只在外圍找找的話,不會有危險的。」柳鑫雅一說完,立刻看到柳鑫蓉的臉上血色盡退,慘白如紙。
  
  「沒事的,鑫蓉,你看這些白骨,沒有一根是意外斷裂的。可以說他們全都是因為那個有毒的霧氣喪命,並不是因為什麼外力原因。」柳鑫雅勸著柳鑫蓉,說著一些讓她放心的話。
  
  「好、好吧。」柳鑫蓉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恐懼,左右看了看,也確實是像柳鑫雅說的那樣,她的膽子這才大了一點。
  
  「小心點,有什麼不對勁就叫。」柳鑫雅這樣安慰著柳鑫蓉,其實她心裡也沒有底。
  
  柳鑫蓉點了點頭之後,與柳鑫雅分開,兩個人各自去不同的方向尋找他們需要的東西。
  
  要說可以提高妖力的東西,那個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特殊的指示,對於那種東西,但凡是修煉的人都會有感覺的。
  
  他們只需要憑著感覺去找就好了。
  
  只是地上的白骨在陽光下泛著刺目的光芒,慘白慘白的,有的白骨竟然都風化得化成了骨粉,當柳鑫蓉走過的時候,裙角不經意的蹭了一下,噗的一下就直接的化為骨粉,飛揚在空中。
  
  嚇得柳鑫蓉心驚膽戰,盯著地上凌亂不堪的白骨半晌,才努力的挪動著快失去知覺的雙腿繼續前行。
  
  柳鑫蓉根本就沒有去找什麼可以提高妖力的東西,這裡根本就沒有。
  
  因為余靳爍說過,讓她在這裡隨便走動走動就好。
  
  她不明白,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日期,這個時間到這裡來走動。
  
  她聽到余靳爍說到妖界禁地的時候就已經快要下癱了,可是,面對著余靳爍再多的疑問也都沒有用。
  
  余靳爍是不會給她解釋的,只是發出命令,讓她執行。
  
  柳鑫蓉提心吊膽的往前走著,一直在不安的左看右瞧,生怕地上的白骨突然的站起來,活活把她掐死。
  
  不是她想像力太豐富更不是她膽子小,而是余靳爍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讓她來這裡。
  
  柳鑫雅可沒有柳鑫蓉這麼多的心思,她走了一會兒之後,很快的就適應了周圍的環境。
  
  不就是一些沒有生命力的白骨嘛,有什麼可怕的?
  
  適應了之後,柳鑫雅全心的去尋找可以提高妖力的東西,只是找了很久沒有都找到,讓她有點不耐煩,甚至心裡開始稍稍的動搖起來。
  
  柳鑫蓉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又被她搖頭否決了。
  
  要是沒有那種東西,柳鑫蓉來這裡幹什麼?
  
  再說了,他們是親姐妹,柳鑫蓉總不至於害她。
  
  想到這裡,柳鑫雅繼續的往前面走去,多找找也許就會找到的,可能是她找的範圍還太小。
  
  就在這個時候,柳鑫雅揉了揉眼睛,這裡的白骨太多看得時間長了,讓她的眼睛有點不太舒服。
  
  突然的柳鑫雅的手上動作頓了頓,因為她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山谷外面的霧氣是有毒的,也就是說這裡的人是被霧氣影響毒死的,既然是毒死的,也就是說毒性足夠的讓那些人中毒而亡。
  
  既然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他們的骨頭還這麼白?
  
  中毒的人,骨頭不是應該呈現黑色嗎?
  
  就算是不是全黑,也不可能正常的如自然死亡一樣?
  
  如果說,他們不是中毒而亡的話,那麼他們是怎麼死的?
  
  一想到這個問題,柳鑫雅的腳步猛的站住,就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動不動的站立在那裡。
  
  柳鑫雅脖頸僵硬的轉動著,努力的尋找著她需要的白骨。
  
  這裡的白骨眾多,很快的就被她找到需要的,那是一具孤零零的趴伏在地的白骨,周圍沒有其他的會混淆的東西。
  
  柳鑫雅快步的走了過去,仔細的觀察著。
  
  細細的看完,柳鑫雅心裡嚇得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身體晃了晃,差點沒摔倒。
  
  「鑫、鑫蓉……」柳鑫雅顫聲高呼著,這一嗓子可把遠處的柳鑫蓉給嚇了一跳。
  
  本來柳鑫蓉就膽戰心驚的,被柳鑫雅這麼一叫,刷的一下冷汗就下來了。
  
  「姐姐,你怎麼了?」柳鑫蓉速度極快的跑了過來,埋怨的問道。
  
  在這麼恐怖的地方,幹什麼還要發出這麼瘆人的聲音?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你看那個人……」柳鑫雅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理會柳鑫蓉的埋怨,而是顫抖著手指,指著她觀察了很久的白骨。
  
  「怎麼了?」柳鑫蓉不解的問著,已經很恐怖的地方了,不要再做出這麼嚇人的表情了好不好?
  
  心裡抱怨歸抱怨,但是還是看了過去,看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東西,奇怪的問著:「姐姐,怎麼了?」
  
  「你看他下面有什麼?」柳鑫雅顫聲問道。
  
  「什麼都沒有啊。」柳鑫蓉奇怪的說道,「下面乾乾淨淨的。」
  
  白骨下面就是山石,什麼都沒有,連根草都沒有。
  
  「你覺得這些人身上連塊玉珮都沒有嗎?髮飾,兵器,都沒有嗎?」柳鑫雅不再跟柳鑫蓉繞彎子直接問了出來。
  
  這個山谷裡的白骨太乾淨了,乾淨的都沒有衣服的碎片,其他的代表著他們身份的東西更是沒有。
  
  柳鑫雅這麼一說,柳鑫蓉臉色愈發的蒼白,聲音發抖的問著:「姐姐,你的意思是……」
  
  柳鑫雅並沒有回答柳鑫蓉,而是走到了一個看起來好像剛剛成為屍骨沒有多久的白骨旁,抬起腿來輕輕的一碰,那塊看起來很結實的白骨彭的一下化為了骨粉。
  
  一點點飛揚在空中,更多的直接落在了地上,形成一小堆慘白的粉末。
  
  柳鑫蓉眉頭一皺:「怎麼會風化的這麼厲害?」
  
  「這裡有未知的力量。」柳鑫雅說完,一把拉住柳鑫蓉,「趕快走,你一定沒有聽全余靳爍的話,這裡還有其他的東西。」
  
  柳鑫蓉此時再也顧不得余靳爍的吩咐了,反正她已經聽話的來了,不算是違抗他。
  
  只是,柳鑫雅姐妹的想法是好的,禁地之所以被成為禁地,自然是有它可怕的原因,自然是有讓人無法踏足的恐怖。
  
  難道真的可以讓他們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就在兩個人往前跑動的時候,突然的感覺到,腳下的地面一顫,大地似乎在晃動。
  
  耳邊隱隱約約的聽到一陣陣轟鳴的聲音。
  
  柳鑫蓉還在琢磨到底是什麼的時候,柳鑫雅已經驚呼出聲:「山洪!」
  
  「山洪?」柳鑫蓉驚愕的否定著,「不可能這裡根本就沒有大的湖泊河流。」
  
  連大的水源都沒有,怎麼會有山洪呢?
  
  「快走!」此時柳鑫雅已經沒有時間跟柳鑫蓉說什麼了,只是拉著她快步的往山谷外面沖。
  
  柳鑫蓉本能的回頭去張望,這麼一回頭,嚇得她魂飛魄散,只看到滔天的巨浪在後面席捲而出。
  
  瞬間就衝進了山谷之中,所過之處立刻將森森白骨全都掩蓋。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驚愕的發現,那滔天巨浪並不是真是存在的,而是一種虛影。
  
  「姐姐,你看。」柳鑫蓉下意識的扯了扯柳鑫雅,那個會不會只是一個虛影,並不能傷到他們?
  
  看那些被巨浪淹沒的白骨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啊。
  
  「笨蛋,快跑!」柳鑫雅只是一個回頭,嚇得聲音都變了,扯著柳鑫蓉沒命的往外逃去。
  
  「怎、怎麼……」柳鑫蓉被弄糊塗了,根本就沒事,他們幹什麼還要逃。
  
  「你看那些草!」柳鑫雅腳步不停,同時還對著柳鑫蓉喊道。
  
  被柳鑫雅這麼一提醒,柳鑫蓉這才望了過去,一看之下,差點沒直接癱倒在地。
  
  那些青草在虛幻的巨浪中快速的消融,直接的「憑空消失」,或者更準確的說是,那種東西將有青草融為一體。
  
  除了石頭與白骨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剛才還算是茂盛的雜草全都被吞噬掉。
  
  有一些白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的虛幻巨浪洗刷,直接化為骨粉,同樣的消融在巨浪之中。
  
  直到這個時候,柳鑫蓉才明白,禁地有多危險,區區的有毒霧氣怎麼可能擋得住七階以上的高手,原來,那些人全都是這麼死在裡面的。
  
  「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出口了。」柳鑫雅氣喘吁吁的叫著,同時也傳達出生的希望來。
  
  柳鑫蓉望著不遠處的出口,拼盡了全力的跑著,只要可以出去,可以出去,他們就沒事了。
  
  就在柳鑫雅他們兩個人激動的以為快要逃脫的時候,遠處的王宮內,正在閉目休息的妖神陡然的睜開了雙眼,冷戾光芒乍現,咬牙道:「誰去闖了禁地?該死的!」
  
  難道想讓王城的所有人一起陪葬不成?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03:12

  第九十章 禁地危機
  
  妖神想都沒想的快速起身,彭的一下打開了房門,因為動靜太大,驚動了旁邊房間的彭臻與柳瀾煙,兩個人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趕忙出來。
  
  「尊主……」彭臻剛叫出兩個字,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妖神直接打斷。
  
  「去通知妖主,禁地出事了。」吩咐完彭臻之後,妖神轉頭看向柳瀾煙,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留在這裡,哪兒也不許去。」
  
  說完,直接踏空而行,化為一道殘影,消失在王宮內。
  
  整個過程快得連柳瀾煙說一個字的時間都沒有,再看彭臻也已經消失不見,估計是通知妖主去了。
  
  妖界禁地?
  
  那不是整個妖界都知道的地方嗎?
  
  怎麼?
  
  出了什麼問題了?
  
  就在柳瀾煙心裡不安琢磨的時候,王宮的另外一邊立刻傳來大聲的嘈雜,好像是有很多人在急急的跑動。
  
  縱身一躍,直接跳上了宮殿高高的屋頂,可以俯瞰到發出聲響的地方。
  
  只見到大隊的侍衛不停的離開王宮,順著看出去,好像並不是去作戰。王宮裡面的侍者也是忙忙碌碌的進出著,這如臨大敵的模樣讓柳瀾煙皺起了眉頭。
  
  飛身跳下,攔下一個宮女:「怎麼回事?」
  
  急急趕路的宮女嚇了一跳,凝神看清楚來人,匆忙的行禮:「柳姑娘。」
  
  「王宮怎麼了?那些侍衛去哪裡?」柳瀾煙也沒有時間去管宮女的反應,情況好像比她想像的要嚴重得多。
  
  不然的話,為什麼妖神會這麼著急的趕過去?
  
  「主上吩咐,讓妖靈大軍去城門守著,同時通知百姓避難。」宮女說完,焦急的瞅著柳瀾煙,那意思就是在詢問,她可以走了嗎?
  
  她還有急事要處理。
  
  「嗯,知道了。你走吧。」柳瀾煙鬆開了宮女,抬頭看了看,縱身躍起,幾個起落,悄無聲息的落到了王宮中最高的塔頂上,從這裡可以俯瞰到大半個王城的情況。
  
  同時還可以遠眺到禁地的方向。
  
  往那邊看了看,已經見不到妖神的影子,想來是已經進入禁地的區域了吧。
  
  王宮內除了最開始的有短暫的忙碌之外,很快的就有條不紊的從各個宮門離開。
  
  看著整齊的侍衛隊,柳瀾煙微微的彎了彎唇角。
  
  遠方的禁地應該出現了很不尋常的事情,不然的話,為什麼要全城戒備?
  
  竟然還要讓百姓撤離、避難……
  
  柳瀾煙眼眸輕瞇,到底是怎麼了?
  
  那個禁地一直都沒有動靜,只是偶爾會有不死心的人去那裡查探一番,縱然有人不怕死的闖進去,也不過是那個人一去不復還罷了。
  
  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到底怎麼了?
  
  真想去看個究竟,但是妖神那麼吩咐了,柳瀾煙自然是不會忤逆他的意思,過去的。
  
  正在提心吊膽的時候,突然的感覺到周圍異常的氣息,很微弱,但是足夠讓柳瀾煙感覺到的。
  
  「誰?」柳瀾煙轉頭,看向了屋頂的角落。
  
  一道黑影好似憑空出現,立於她的面前:「暗三,奉尊主之命前來保護姑娘。」
  
  暗三?
  
  柳瀾煙心思一轉,瞭然,應該是暗夜十三煞其中的一個吧。
  
  「嗯。」柳瀾煙點了點頭,心裡升起了一股暖意。
  
  就算是這麼匆忙之間,他還沒有忘記派人來保護她。
  
  暖意剛剛升起,快速的被寒意所驅趕。
  
  特意的派人來保護她,是不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太嚴重?
  
  柳瀾煙緊張的抿著唇,遠眺著禁地的方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跟她說完話的暗三悄無聲息的憑空消失,隱藏了身形。
  
  暗三除了警戒之外,還好奇的多看了柳瀾煙幾眼。
  
  他隱藏的工夫絕對是到家,怎麼還會被柳瀾煙給發現呢?
  
  看來,柳瀾煙的實力果然如暗一所說的那樣,很強啊。
  
  其實,別說是暗三了,就是柳瀾煙都不知道,在她過分緊張的時候,身體內的力量已經不由自主的快速調動起來。
  
  所以才會這麼快的感應到暗三的存在,不然的話,為什麼在無塵殿內,她並沒有注意到暗一的存在?
  
  此時的柳瀾煙只是在擔心,但是,對於遠方妖界禁地內的柳鑫蓉和柳鑫雅兩個人已經是魂飛天外。
  
  他們快速的奔跑著,跟身後無形的巨浪搶時間。
  
  只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速度終究還是比不過那個巨浪。
  
  耳邊聽著轟隆隆作響的巨大水聲,震得他們心臟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大腦一片空白,連回頭都不敢,只是抱著一個念頭,拚命的往外衝。
  
  出口、出口,只要到了出口,他們就可以活命了,就沒事了。
  
  強大求生**激發了他們身體的潛能,跑動的速度比平日裡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速度很快、很快,只是,背後追趕著他們的巨浪同樣不慢。
  
  柳鑫蓉可以清晰的聽到巨浪的聲音越來越大,那是距離在縮短之後發出的聲音,彷彿下一秒,無形的巨浪就可能將他們淹沒。
  
  不敢停留,不敢回頭,拼盡全力的奔跑著。
  
  地上的石子硌痛了腳,山谷邊上突出的尖利岩石割傷了身體,什麼都顧不上了,就跟沒有痛覺似的,拼盡全力的往外衝去。
  
  終於,出口就在前方,那是生的希望。
  
  「快!」柳鑫雅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只要逃離出山谷,他們就沒事了。
  
  嘩的一聲水流衝擊,在他們背後不遠處響起,兩個人臉色已經白得比死人還要可怕。
  
  巨浪離他們不遠了,最多也不過幾米的距離,而且,這微弱的距離還在不停的縮進。
  
  「鑫蓉,快!」柳鑫雅猛的往前一衝,一腳踏到了山谷入口處,手臂用力的一拉,將落後了幾步的柳鑫蓉生生扯了出來。
  
  柳鑫蓉衣帶飄起,被後面趕到的巨浪忽的一下吞沒,瞬間就消融無形。
  
  兩個人全身無力的癱坐在山谷入口處,死死的盯著那無形的巨浪忽的一下衝擊到了入口處,啪的發出一陣陣猛烈的撞擊聲,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
  
  嘩嘩的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巨浪倒退而去。
  
  大口的喘息著,柳鑫雅和柳鑫蓉心臟狂跳著,噗通噗通的好像擂鼓一般,跳得他們整個人慌慌的。
  
  見到巨浪退去,柳鑫蓉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萬幸,真是萬幸。
  
  就差了那麼一點點,要是再稍微慢上一點點,他們可就是死在禁地裡了。
  
  就在柳鑫蓉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柳鑫雅陡然的驚叫一聲,聲音都變了調:「快跑!」
  
  跑什麼?
  
  他們不是才剛剛出來嗎?
  
  就在柳鑫蓉還迷迷糊糊的時候,耳邊卡卡的龜裂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轉頭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柳鑫蓉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剛才倒捲回去的巨浪又再次衝擊而起,往透明的屏障上奮力的撞擊著。
  
  只不過與剛才不同的是,虛空之中竟然出來了奇異的裂紋,好像是那個屏障在龜裂開來,要支持不住。
  
  要是真的支持不住的話,那不就等於禁地裡的這個巨浪會衝擊而下?
  
  柳鑫蓉連驚叫的時間都沒有了,猛的跳了起來,狂奔著。
  
  跑出還沒有多遠的時候,就聽到轟隆隆一聲坍塌的巨響,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什麼破裂的聲音。
  
  連頭都沒有回,柳鑫蓉嚇得血液都快凍結。
  
  禁地的屏障被破壞了,他們很危險!
  
  後面巨大的衝擊力迅速的席捲而至,柳鑫蓉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完了,他們出不去了。
  
  絕望的等待死亡的時候,突然的聽到那巨浪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壓制住。
  
  慌亂中詫異的回頭,看到果然有淡淡的白色光芒將虛無的巨浪包裹在其中,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堤壩,那巨浪沒有辦法突破而出。
  
  得、得救了?
  
  柳鑫蓉驚喜的瞪大了雙眼,這種死裡逃生的感覺,真的是太……太激動了。
  
  「還不快走?」耳邊響起清冷的呵斥聲,惹得柳鑫蓉抬頭,驚愕的抬頭,看到了浮立於半空之中宛如神祇一般的妖神。
  
  「我們快走。」柳鑫雅一把扶起還在神遊狀態的柳鑫蓉,快速的離開荒山,趕忙往王城跑出。
  
  妖神隨意的瞟了一眼柳鑫雅姐妹,這兩個人出現在禁地裡是巧合嗎?
  
  心裡有太多的疑惑沒有解決,但是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多想,操控著力量,將禁地中的虛無巨浪阻隔,不讓巨浪四處擴散蔓延。
  
  「尊主。」這個時候妖主也趕了過來,飛躍至妖神的身邊,這才停下,低頭看了看下方氾濫的巨浪,臉色大變。
  
  「怎麼會突然的冒出禁地來?」妖主驚愕低呼著。
  
  「有人進入了禁地,帶了某種東西,打破了禁地的平衡。」妖神淡淡的說道,注意力都在下方的虛無巨浪上。
  
  「誰?誰進去了?」妖主大怒,竟然有人惹下如此禍端,想幹什麼?
  
  想要毀了妖界嗎?
  
  「來的路上,你沒有看到嗎?」妖神輕描淡寫的話,讓妖主聲音一頓,響起了路上的時候,他好像看到柳鑫雅和柳鑫蓉一身狼狽的逃回王城。
  
  難道說,是他們?
  
  「柳鑫雅姐妹?」妖主的臉色都黑了起來,那兩個人怎麼總是在搗亂?
  
  先是秦銘的事情,現在又弄出來禁地的力量外洩,想要幹什麼?
  
  不毀了妖界,他們兩姐妹不甘心嗎?
  
  妖主看著一直在控制著虛無巨浪,不讓巨浪外洩的妖神,沉聲說道:「尊主,這件事情一定會查清楚的。」
  
  妖神連哼都沒有哼一聲,而是看著下方虛無巨浪的情況。
  
  洶湧奔騰的巨浪讓妖神眉頭緊皺,禁地的力量怎麼這麼強了?
  
  似乎跟想像的不太一樣,然後轉頭,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妖主。
  
  妖主瞅了瞅下方的禁地,以及禁地外被妖神力量阻止的虛無巨浪,這才為難的說道:「可能是裡面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力量,一直被壓抑,所以,這次突破出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妖主的這句話說的也是那麼的含糊不清,根本就不算是什麼解釋的解釋讓妖神微微的皺眉。
  
  「尊主,可以把巨浪逼回去嗎?」妖主並沒有太在意剛才的那個問題,而是在想如何把眼前的情況處理好。
  
  「黃昏時分力量會回返,到時才可以將它逼回去。」妖神祇看了一會兒就知道禁地力量的大致情況。
  
  「現在不可以嗎?」妖主有點著急的追問道,說完了之後又補充一句,「要是不小心洩露一些的話,王城普通的百姓可是受不了。」
  
  妖神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妖主,這一眼,讓妖主怏怏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尷尬的開口:「也好,等黃昏吧。裡面的力量太強了,要是反彈起來,恐怕無法控制。」
  
  妖主在那裡自言自語,妖神根本就沒有工夫搭理他,只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下方禁地的力量上。
  
  妖主在一旁看著也不好打擾,慢慢的落回地面,正好從王城來的大軍趕到,請示妖主下一步的行動。
  
  「人馬散開,遠遠的把禁地入口圍住,若是有力量外洩,快速撤離,同時同時後面的人,把消息傳遞回王城。」妖主很快的就將事情安排好,主要的任務就是要保證,禁地的力量就算是外洩也不要傷害到王城裡的百姓。
  
  妖神浮立於半空,並沒有太在意下面一直在他力量控制叫囂個不停的巨浪。
  
  他現在的心思是在琢磨,為什麼禁地裡的力量會強成這樣?
  
  妖神和妖主他們在禁地外,不停佈置的時候,王城內的百姓在妖靈大軍的安排下,有序的撤離著。
  
  余靳爍得到消息之後,唇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果然,這個時間一點都沒有算錯。
  
  抬頭,看著西方一點點下落的日頭,臉上的笑容越深。
  
  出了王府之後,並沒有隨著人流撤離,而是逆流往禁地方向的城門走去。
  
  「王爺,那邊危險,您還是不要過去的好。」路上妖靈大軍的首領見到了余靳爍,立刻規勸著。
  
  余靳爍這樣的身份,要是傷了可不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
  
  「無妨。」余靳爍擺了擺手,「本王去前方看看,本王也是妖界的一份子,豈能臨陣逃脫?」
  
  說完,不理會妖靈將領的崇拜目光,慢慢的走向了城門。
  
  越快到城門,越見不到什麼人,靠近城門附近的百姓已經全都被撤離乾淨,只有守城的妖靈大軍在盡職盡責的駐守著城門。
  
  「王爺。」余靳爍步上了城樓,守城的將領一見,趕忙過來行禮。
  
  「情況怎樣?」余靳爍隨意的擺手,示意守城將領不要多禮,關心的問著禁地的事情。
  
  「主上已經下令,若是禁地的力量洩露出來,命我等全力抵抗。」守城將領鄭重說道。
  
  他不知道一會兒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但是妖界禁地的厲害,是聽說過的。
  
  抵抗,等同於送死。
  
  但是,主上下令了,他就算是明知道去送死,他也要聽命全力抵抗。
  
  「嗯。」余靳爍並沒有說什麼,對於妖靈大軍的服從,他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
  
  正說著,一低頭看到遠遠的有兩道人影往城門衝過來,凝眸一看,正是柳鑫雅和柳鑫蓉姐妹。
  
  守城將領一見,立刻吩咐開城門,讓柳鑫雅姐妹進來,進來之後直接被帶到了余靳爍面前。
  
  「這是怎麼回事?」余靳爍很驚訝的看著柳鑫蓉姐妹一身狼狽的模樣。
  
  柳鑫蓉心裡咯登一下,但是臉上不敢洩露出半點情緒來,只是惶恐的說道:「我跟姐姐在城外散心,哪裡想到突然的碰到了禁地的力量外洩。」
  
  「胡鬧,怎麼能跑去禁地附近散心?」余靳爍氣得直接呵斥著。
  
  守城將領看著,在心裡嘀咕著,現在也不是訓斥人的時候啊。
  
  余靳爍罵完之後,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沉著臉說道:「先回去,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
  
  「是。」柳鑫蓉趕忙應著,然後拉著自己的姐姐快步的離開。
  
  看著柳鑫蓉下了城樓,余靳爍無奈的歎息一聲,好像是對他的夫人極為頭痛。
  
  守城將領頭一轉,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認真的盯著遠方的禁地。
  
  「這是怎麼了?」半空中突然一道略微蒼老的聲音響起,余靳爍抬頭一看,是灤王踏空而來。
  
  見到了余靳爍之後,灤王落在了城樓之上,關心的問著:「全城戒備,出了什麼事情?」
  
  對於這個灤王,余靳爍心裡還是有些戒備的,只是回答著明面上的問題:「妖界禁地的一些力量不知道怎麼洩露出來,尊主以及主上正在前方想辦法控制。」
  
  「既然如此,老夫也去看看。」灤王聽到這個之後,倒是很熱心,根本就不等余靳爍說話,立刻消失在城樓之上。
  
  余靳爍冷哼一聲,心中腹誹著,灤王這是關心妖界的安危嗎?
  
  他完全是想趁機看看妖界的秘密,看來灤王這次來不僅僅是為了秦銘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想多打探一些妖界的秘密吧。
  
  如此也好,妖魔兩界越是一團亂,最後越便於他行事。
  
  余靳爍想到這裡的時候,眼中有冰冷的算計目光。
  
  這次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開端罷了,他倒要看看妖神以及妖主他們是怎麼應對這件事情。
  
  要是他們都無法應對,那麼,他會完美的解決。
  
  到時候,全妖界王城的人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到底是誰將他們解救於水火之中。
  
  他余靳爍不僅僅是一個王爺還是一個可以救妖界於危難之中的英雄人物,並不比妖神與妖主差。
  
  他會讓那些人的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
  
  想到這裡,余靳爍完全是下意識的轉身,看向了王宮。
  
  一看之下,發現在王宮的塔頂似乎有一個人佇立著。
  
  那個人是……余靳爍心裡陡然一跳,不知道為什麼,直覺的就是想到了柳瀾煙。
  
  是因為妖神在前方禁地,所以她不放心的爬到塔頂遠遠眺望嗎?
  
  想到這裡,余靳爍轉頭往自己的王爺府看去,那裡安安靜靜的,大門緊閉。
  
  算算時間,柳鑫蓉應該早已回去。
  
  回去就回房間休息了嗎?
  
  難道就沒有想過她的夫君還在危險的城樓上?
  
  柳鑫蓉就可以這麼安然的去休息?
  
  這樣也是夫妻?
  
  心裡的怒火莫名的升起,余靳爍越來越厭惡柳鑫蓉,厭惡那個不知道關心自己夫君的柳鑫蓉。
  
  余靳爍在城樓上心思百轉,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眼見著日頭偏西,沉入西山,天的盡頭染上了如火紅霞。
  
  王宮塔頂之上的柳瀾煙平靜的表面掩蓋著無盡的焦躁,他們到底是怎麼了?
  
  在幹什麼?
  
  這麼半天還沒有處理好嗎?
  
  直到最後一絲紅霞被黑暗所吞噬,一直浮立在半空的妖神終於開始行動了。
  
  慢慢的平攤開手掌,手指緩緩的回握,隨著他的動作,一直阻礙著無形巨浪奔騰的白色光芒屏障在慢慢的收縮。
  
  往山谷的入口處收縮著,逼著虛無巨浪緩緩的退回山谷,一點點的後退。
  
  妖神操控的很小心,很小心,並不是急速的逼退虛無巨浪,而是,緩慢的讓巨浪回轉到山谷內。
  
  妖主在不遠的地方看著,也是緊張萬分。
  
  根本就搞不懂,為什麼禁地的力量會突然的洩露出來,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經驗,不知道尊主能不能成功。
  
  妖神慢慢的收攏著手指,地上的白色光芒屏障同樣的慢慢回退。
  
  巨浪發出輕緩的嘩啦嘩啦的聲響,只是水流聲,卻沒有任何的反抗。
  
  虛無的巨浪看起來很是溫順,半空中操控的妖神卻沒有半點懈怠放鬆,依舊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慢慢的逼退著巨浪。
  
  眼看,虛無的巨浪被漸漸的逼回了山谷之中,還有不到五米的距離,就可以完全被山谷吞沒。
  
  只要逼回去之後,妖神再將山谷的入口封住,那麼這場力量洩露便沒有什麼事情了。
  
  就在虛無的巨浪不停的回縮的時候,眾人的心全都高高的提了起來,能不能回去就在這最後的關鍵時刻。
  
  沒有人發出半點的聲音來,空氣彷彿了凝固一般,全都緊緊的盯著虛無巨浪的動向。
  
  巨浪不停的回縮,五米、四米、三米……
  
  眾人的眼睛越瞪越大,心臟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著,眼見著留下山谷外的虛無巨浪漸漸變少,心情是快要放鬆之前的極致緊張。
  
  就在還只剩下一米的時候,山谷深處陡然的發出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好像是火山爆發,又宛如海嘯突起。
  
  大地劇烈的顫動著,就連空中的空氣都在不停的激動。
  
  站在地上的妖靈大軍一下子被這股震盪影響,一個個被震得東倒西歪,只能抱住身邊的樹木才勉強站住身形。
  
  有幾個實力高強的將領,直接的飛離地面,以為到了空中可以免受到這股力量的震盪,哪裡想到,才剛剛飛起,空中一股股無形的震波,竟然比在地上還要嚴重,愣是把他們直接的拍了下來,重重的摔回到地面上。
  
  空中,妖主努力的保持著身形,就算是如此,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晃蕩了幾下。
  
  空中沒有辦法借力,全都憑著自身的力量穩住身形。
  
  再看妖神,竟然紋絲不動的保持著一個姿勢,彷彿空氣中的強烈震波根本就沒有波及到他似的。
  
  但是,妖主明白,妖神在逼虛無的巨浪退回到山谷,他才是禁地力量主要攻擊的對象。
  
  也就是說,這裡所有的人只不過是被殃及池魚,真正被攻擊的目標是妖神。
  
  偏偏他們這些只收到餘波的人,一個個東倒西歪,反觀承受最多的妖神,就跟沒事人似的,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空中的波動越來越劇烈,地上的妖靈大軍就算是抱著大樹也已經無法站穩,那種震盪震得他們手腳發麻,很快的就失去知覺,哪裡還能抱得住大樹?
  
  這樣劇烈的震顫發生在禁地,遠處的王城都感覺到了大地的顫動。
  
  這樣的顫動也讓余靳爍嚇了一跳,怎麼會這麼大的動靜?
  
  守城將領臉色一變,情不自禁的握了握手中的兵器,看來這次能不能逃過一劫,很難說了。
  
  尊主都在前方,還能有這樣的大震動,看來,這次的情況很不妙啊。
  
  禁地上空,妖神穩穩如山的佇立著,手上的動作沒停,依舊努力的收攏。
  
  隨著他的手勢,山谷外殘留的一點虛無巨浪嗖的一下全都被逼了回去。
  
  就在虛無巨浪被逼退的一瞬間,妖神緊握的拳頭陡然張開,快速的在空中畫下繁複的字符。
  
  古老的字符凝聚在半空之中,聚而不散,閃爍著淡淡的光芒,最後一筆寫下,那些字符好像有靈性似的,刷的一下飛向了山谷的入口處,將那個破裂的無形缺口堵上。
  
  當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字符飛躍過去的時候,山谷的外圍陡然一亮,一道透明的屏障出現在那裡。
  
  此時妖主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透明屏障上龜裂的裂痕,那些字符出現在最大的缺口上之後,淡淡的光芒開始順著龜裂的裂痕蔓延。
  
  之後,那些裂痕在快速的閉合,要將整個山谷完全的封鎖住。
  
  妖神站在空中一動不動,好像裂痕的修復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他嚴肅的表情洩露了一點點的信息。
  
  那些裂痕的修復完全是在靠他的力量進行的。
  
  妖主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心裡震驚不已。
  
  他一直都知道妖神的實力很強,但是從來沒有先到,妖神的力量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
  
  憑借一己之力竟然可以修復禁地的屏障。
  
  要知道,當初設下禁地屏障的時候,那可是花費了無數高手的力量,更是用數不盡的輔助工具,這才設下如此完美的保護屏障。
  
  想不到,當初需要耗費眾多力量的屏障,妖神自己就可以完全的修復。
  
  看著快速減少的裂痕,妖主心裡唏噓不已。
  
  這樣的力量真是太恐怖了,已經遠遠的超出他的認知。
  
  妖界有妖神坐鎮,還會怕其他的敵人嗎?
  
  想到這裡妖主看向才剛剛趕來的灤王,灤王正站在不遠處,面色陰晴不定的盯著快速恢復的屏障。
  
  這樣的事情擺在眼前,已經不是震驚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灤王開始衡量,秦銘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更加徹底的解決掉。
  
  畢竟妖神的力量如此恐怖,要是真的妖魔兩界開戰,吃虧的一定是魔界。
  
  雖說現在妖神有了柳瀾煙這個弱點,要是捉拿住柳瀾煙,用她來危險妖神可能還有一點點的用處,但是,看妖神寶貝柳瀾煙的程度。
  
  想要捉拿柳瀾煙,那是容易的事情嗎?
  
  想也知道不可能。
  
  灤王心思百轉,無數的念頭在腦海之中冒出來。
  
  看來,這次來妖界他是收穫頗豐,回去之後,要跟魔帝好好的研究一下妖魔兩界相處的問題。
  
  最好能順便的警告一些一直蠢蠢欲動的傢伙,先讓他們掂量掂量,到底有沒有那個實力來招惹妖神再說。
  
  攻打妖界,那不是一兩句口號,一點決心就行的。
  
  來妖界,那不等於是白白送死嗎?
  
  最後一絲的裂縫閉合,大地之上的震波漸漸的平息下來。
  
  佇立在半空之中的妖神暗中長出了一口氣,幸好控制住了。
  
  下面的妖靈大軍一陣陣的歡呼,慶賀他們的死裡逃生。
  
  只是一點點的力量波動就讓他們連戰都站不穩了,真不知道要是那股力量爆發出來,他們會怎麼樣。
  
  恐怕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吧。
  
  禁地的危險再次在眾人的心底畫下了重重的一筆,讓他們明白,日後一定要遠離這裡,絕對不要來這裡。
  
  來禁地就是找死啊。
  
  震感消失,城樓之上的余靳爍微微的皺眉,難道就這麼結束了?
  
  不太可能吧,按照他的測算,怎麼可能就這麼點力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讓柳鑫蓉闖入禁地,那不是白忙一場?
  
  就在余靳爍奇怪的時候,耳邊突然的響起一陣轟鳴聲。
  
  一聲轟鳴根本就聽不出來是發自哪裡,只感覺到他的耳朵嗡嗡作響,好像是來自大地深處的悶響,又好像是來自天空之中的悶雷。
  
  一陣的耳鳴,看到旁邊的人或是目瞪口呆,或是不停的張嘴閉嘴,他卻聽不到半點的聲音。
  
  那一聲巨大的悶響,竟然震得眾人短暫的失聰。
  
  城樓上的眾人突然的齊齊舉起手臂,驚恐的指著遠方,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無法相信的事情。
  
  余靳爍也順著他們的手指方向看了過去,只看到沖天的紅色光芒,好像是噴發而出的岩漿,直接將天地鏈接在了一起,不停的盤旋著。
  
  這是什麼東西?
  
  從眾人的口型中可以看出來,他們在大聲的叫喊著,那種東西他們從來就沒有見過。
  
  若是普通的火山爆發,絕對不會帶給他們這樣恐懼的感覺。
  
  因為,那個方向正是妖界禁地的方向,從那通天紅火的光芒柱子出現,他們就已經感受到一個強悍的力量如同巨浪一般拍擊而至。
  
  王城與妖界禁地相隔甚遠,這麼遠的距離,那股力量還強悍得讓他們快要窒息。
  
  他們實在是無法想像,要是那股力量直接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場面。
  
  不用他們來想像,妖界禁地附近已經成為了人間煉獄。
  
  沖天的紅色光芒自禁地深處爆出,一股狂暴的熱浪瞬間的炸裂開來。
  
  剛剛才修復好的禁地屏障,瞬間破碎,連一點抵擋的餘地都沒有。
  
  禁地外面的巨大山石直接炸裂成粉,就算是千年巨樹同樣不能倖免,瞬間化為焦炭,撲倒在地變為塵埃。
  
  離得近的妖靈大軍的士兵,連聲哀嚎都沒有,噗噗的直接化為飛灰。
  
  實力高強一些的首領等人趕忙的後退,急速的後退。
  
  有退的慢的人,身上突然起火。
  
  不是衣服在燃燒,不是頭髮在燃燒,而是他們身上的血肉在燃燒。
  
  從內而外燒起來的火焰,夾雜著無數的慘叫哀嚎,說這裡是地府煉獄,毫不為過。
  
  「全都撤離!」妖主在空中趕忙動用妖力,盡量的阻擋一下那股熾烈的力量。
  
  匆忙之間,又怎麼擋得住呢?
  
  不過,這樣的阻擋一下,多少還是給妖靈大軍一點點緩和的時間,跑出了更多的人去。
  
  狼狽的妖靈大軍慌忙奔逃,全部往王城的方向跑了回去,於是駐守在王城的士兵驚愕的看著一群狼狽如難民一般的人跑近。
  
  近了之後才發現,那是他們的同僚。
  
  這番驚嚇可不小,急急忙忙的打開了城門,將那些驚魂未定的同僚放了進來。
  
  焦急的詢問著前方禁地的情況,卻發現那些在戰場上見慣生死的士兵,一個個目光呆滯,癡癡傻傻。
  
  「先把他們好生安置了,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余靳爍直接下令,眾人一想連連點頭,趕忙的按照余靳爍的吩咐去做。
  
  禁地附近只剩下三個人--妖神、妖主,還有來自魔界的灤王。
  
  灤王沒有離開並不是想幫妖主他們,而是想看清楚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通常來說,有大危險的地方就有大收穫,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呢?
  
  「尊主。」妖主飛到了妖神的身邊,低聲的詢問著,「怎麼辦?」
  
  這樣的力量絕對不是普通妖靈大軍可以抵擋的。
  
  「無妨。」妖神臉上並未見慌亂之色,而是看著盤旋在天地之間的紅色光柱,唇邊露出了笑意,「想不到禁地裡的力量竟然被人煉化了。」
  
  妖神的話一說完,妖主的臉色陡然變得鐵青,顯然這個刺激對於他來說極大,不可思議的問道:「煉化?」
  
  「不是說這裡關著一個極其兇惡的傢伙嗎?恐怕那個傢伙已經把困住他的力量煉化,化為己用。」妖神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去管聽到他話之後臉色變得鐵青的妖主。
  
  「不過……」妖神說到一半,並沒有繼續說下去,惹得妖主焦急追問:「不過什麼?」
  
  「不過,禁地的力量他還沒有辦法完全化為己用,只能在特殊的時候才爆出這麼恐怖的力量。」妖神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說道,「看來今天的運氣很不好,偏偏是他最能利用這些力量的時候,禁地的保護屏障出了問題。」
  
  妖神的話,讓妖主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煞白的,血色盡失。
  
  「那、那要怎麼辦?」妖主遲疑了一下緊張的問道。
  
  「把這個力量封住就好了,或者是派人進去,直接殺了那個被封住的傢伙。」妖神的話才說完妖主立刻大聲的叫了一句,「不行。」
  
  惹來妖神狐疑的目光之後,妖主才意識到他怎麼了,連忙解釋著:「被封印的是極為凶險的傢伙,要是貿然進去,尤其是在這個時候,恐怕是有去無回。」
  
  妖神點了點頭:「如今只要控制住這個力量便好了,要是想進去將源頭斬殺,也不能是這個時間。」
  
  說著,妖神笑了一下:「現在進去,完全是去送死。」
  
  在對方實力最鼎盛的時候進入,這、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尊主,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一定全力配合。」妖主連忙說道。
  
  妖神看了一眼妖主,就說了一句話:「你往後一些便好了。」
  
  言下之意正是,不要讓他礙事。
  
  妖主聽到之後微微有點尷尬,但是想到剛才妖神的力量,他確實是幫不上什麼忙。
  
  趕忙的後退,等著妖神去制止那恐怖的熾烈力量。
  
  就在這個時候,王宮的塔頂上,柳瀾煙看了一眼天色,往前走了兩步,直接踏足於虛空之中。
  
  剛剛站在虛空之中,彭臻立刻出現在她的身邊,低聲道:「柳姑娘,尊主吩咐,您在這裡等他便好。」
  
  「你覺得他可以應付?」柳瀾煙的話讓彭臻皺眉,在他的面前來質疑妖神,那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不用生氣,若是平日裡我絕對不會幫忙。」柳瀾煙自然是明白彭臻的心思,問道,「彭臻,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彭臻一驚,喃喃道:「戌時……」
  
  「沒錯。」柳瀾煙目光微沉低聲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馬上就是亥時了,別告訴我,亥時他真的沒事。」
  
  說完,也不管彭臻的震驚,柳瀾煙直接飛向禁地。
  
  以為她真的相信,所謂的亥時只是一個誘人上當的幌子嗎?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03:29

  第九十一章 流星颯沓
  
  柳瀾煙匆匆躍起飛去,飛過城樓的之後,余靳爍在下方眼睜睜的看著柳瀾煙匆忙飛過。
  
  她幹什麼去?
  
  這是余靳爍腦海之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
  
  去禁地嗎?
  
  難道柳瀾湮沒有看到那沖天的紅色光柱,沒有感覺到散發出來的熾烈力量?
  
  那足以燒燬一切的熾烈力量,柳瀾煙竟然感覺不到嗎?
  
  他當然知道柳瀾煙感覺到了,也明白此時禁地的危險,就這樣她還要過去嗎?
  
  為什麼?
  
  余靳爍真想對著在他上方匆匆飛過的柳瀾煙大聲的喊一句,為什麼。
  
  是想去出風頭……還是……因為禁地附近,妖神在那裡。
  
  余靳爍的質問憋在了心底,他不想問出來,因為他不想聽到第二個他猜測的答案,他寧肯相信,柳瀾煙是為了去出風頭。
  
  轉頭,又望了一眼王城內他的王府,安安靜靜的,大門緊閉。
  
  自嘲的一笑,余靳爍神情複雜的轉過身去,面向城外。
  
  好吧,既然柳瀾煙想要去「力挽狂瀾」那就讓他看看,柳瀾煙到底有怎樣的實力。
  
  快速靠近禁地的柳瀾煙感覺到了那種要灼傷皮膚的熾熱,根本就不需要她做什麼,身體內的力量已經本能的開始運轉,在化解外來的傷害。
  
  整個人就好像是罩上了一層保護膜,將所有的炙熱隔離在身體之外,沒有傷到她分毫。
  
  就連髮絲都沒有被烤焦,依舊柔順飄逸。
  
  「柳姑娘。」彭臻緊趕慢趕終於是趕上了柳瀾煙,擔心的喚了一聲。
  
  「放心,我會跟尊主說,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柳瀾煙一邊跟彭臻說著話,一邊繼續往前趕。
  
  彭臻苦笑一聲,他不是擔心沒有攔住柳瀾煙被尊主責罰,而是擔心,萬一柳瀾煙真的去了禁地附近,傷到了怎麼辦?
  
  彭臻還沒有開口,柳瀾煙倒是先安慰上了他:「不用擔心,有什麼事情我一力承當。」
  
  柳瀾煙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彭臻還能說什麼?
  
  其實說實話,他還是希望柳瀾煙過去幫尊主的。
  
  亥時快到了,不知道尊主能不能在亥時之前將禁地的事情解決了。
  
  要是解決不了,尊主的秘密可就暴露了。
  
  就算尊主強撐著不暴露,對尊主的傷害極大,無論是那種結果,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柳瀾煙的舉動真是解決了他的大煩惱,只要過去,他們兩個人聯手,就不需要尊主出手了。
  
  在無塵居的時候也看到了柳瀾煙的實力,他們兩個人聯手,絕對沒有問題的。
  
  很快的,柳瀾煙和彭臻趕到了禁地上空。
  
  「瀾煙,你不聽話。」柳瀾煙剛剛靠近,妖神危險的帶著警告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該聽的話我自然會聽,不該聽的是堅決不聽。」柳瀾煙一點都沒有害怕妖神那危險的氣息,看了看不遠處翻騰的紅色光芒。
  
  離的近了,才感覺到那種灼熱的炙烤力量極為強悍,在看看禁地之外,一片灰燼的荒蕪,好恐怖的力量。
  
  「別鬧,聽話。」妖神真是拿柳瀾湮沒有辦法,只好半是威脅半是誘哄的說著。
  
  「你應該知道這點東西傷不到我的,我不靠近,我就遠遠的站在一邊,好不好?」柳瀾煙抿著唇,可憐兮兮的瞅著妖神,就跟一隻怕被拋棄的小獸似的。
  
  那可憐的小模樣弄得妖神沒有辦法,怎麼都無法狠下心去趕她離開。
  
  最後無奈的歎氣,他是一輩子都拿柳瀾湮沒轍,只好囑咐著她:「你說的,不靠近,不許說謊。」
  
  「嗯。」柳瀾煙開心的大力點頭,妖神這麼說了,就是說明他同意了。
  
  「彭臻,帶著瀾煙離遠點。」妖神轉頭吩咐著彭臻,並沒有在這個時候計較彭臻為什麼沒有看住柳瀾煙,讓她過來。
  
  其實,他也知道,柳瀾煙想要來,彭臻是絕對看不住的。
  
  彭臻左右看了一下,與柳瀾煙往旁邊挪了挪,跟妖神保持了一段的距離,當然與妖主、灤王之間也拉開了距離。
  
  根本就不是一個陣營的,在這麼危險的時候站在一起,難保有人放冷箭,不得不防。
  
  彭臻跟柳瀾煙退到了相對安全的位置之後,小聲的詢問著柳瀾煙:「柳姑娘,要是一會兒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過去幫忙可好?」
  
  現在的時間過去了很久,用不了多久就到亥時了,他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尊主出事。
  
  「我跟師父保證過,不能靠近。」柳瀾煙的話,差點沒讓彭臻吐血。
  
  在他的印象裡,柳瀾煙怎麼可能是這樣聽話的人?
  
  他們冒險過來不就是為了幫尊主的嗎?
  
  她這樣站在一邊看著,那麼他們過來幹什麼?
  
  還不如在王宮裡待著了。
  
  「你也別亂動。」柳瀾煙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樣的話說完,彭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不出手,難道還不讓他出手嗎?
  
  真的眼睜睜的看著尊主勉強出手,然後受傷?
  
  彭臻無奈的看著柳瀾煙,真不知道她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所有的人注意力都不在一個地方,比如彭臻就是注意著妖神,妖主與妖神注意著禁地的力量,但是,灤王的注意力從妖神的身上轉移到了柳瀾煙的身上。
  
  可以在空中飛行,這樣的力量不弱啊。
  
  至少是五階力量以上了。
  
  看來要想捉拿柳瀾煙來威脅妖神的話,會花費一番手腳。
  
  就在這個時候,那股將天地相連的灼熱力量開始暴動,不停的擴散再回縮,回縮再擴散。
  
  妖神凝視著那股力量,並沒有立刻行動。
  
  妖主更是緊張的看著,那神情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竟然比妖神他們還要緊張得多,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只是因為離得遠,旁人沒有發現罷了。
  
  天色早就完全的黑了下來,只有這邊沖天的紅色光芒在不停的翻滾著。
  
  遠處王城裡的人全都恐慌的盯著這邊,惶惶不安,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不停的問著身邊的人。
  
  有的膽子大的人,更是問著旁邊的士兵:「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總要告訴我們。」
  
  「對,到底怎麼了?」
  
  有人帶頭,立刻就有人追問,面對著百姓的質問,那些士兵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面面相覷之後就是一片的沉默。
  
  士兵這樣的沉默,讓本就擔心的百姓更加的焦躁不安。
  
  遠處可怕的紅色光芒早就映紅了半邊天,好像隨時都會擴散到王城似的。
  
  要是真的過來了,他們是不是都沒有辦法活命?
  
  一個士兵的小頭目被百姓嘈雜的逼問問得不耐煩了,忍無可忍的大吼了一聲:「尊主在那裡,你們擔心什麼?」
  
  一聲沒有理由的質問,根本就不是答案的問話竟然讓騷動的百姓安靜了下來。
  
  短暫的安靜之後,剛才還緊張不安的百姓立刻長舒了一口氣,紛紛說道:「尊主大人在那裡,我們就放心了。」
  
  「就是,就是,有尊主大人在,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
  
  士兵聽完之後,臉上也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在心裡,他們是全都百分百信任尊主的。
  
  禁地處,妖神看著那通天紅色光芒光柱,冷笑一聲,手指輕揚,隨著他手指的移動,有淡淡的光芒浮現在空中。
  
  沿著他手指移動的軌跡,點點光芒匯聚,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清亮的光點組成的線。
  
  閃著光芒的線,在空中形成,並不明亮,卻讓人無法忽視。
  
  妖神優雅的在空中移動著手指,隨著他的移動,那散發著光芒的光線越來越長,凝聚在空中並不消散,給人一種冷冽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冬日的冰雪,讓人感到了沁骨的寒意。
  
  用極寒對抗極熱,果然是好方法。
  
  就好像是用水來澆滅大火,確實是個很對症的方法,但是,這個所謂的最好的方法,卻有一個很大的弊端。
  
  那就是拼實力。
  
  這就好像是一點零星的小火,一杯水就能澆滅。但是要是燒山的大火,別說是一杯水了,就是下起暴雨來,也不見得能立刻澆滅。
  
  所以,兩種屬性相剋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就是要看是誰的力量更強一些。
  
  強的自然是獲勝。
  
  灤王看到妖神選擇的力量,心裡感歎不已,看來妖神對他自己的力量十分有自信。
  
  憑一己之力,要對抗這樣的沖天力量,真的可以贏嗎?
  
  灤王心裡忐忑的看著,這次他要好好的看清楚,妖神的實力,如此一來,也好回到魔界之後對魔帝好好的稟報。
  
  魔界日後是與妖界修好還是攻打妖界,就要好好的計劃計劃了。
  
  就在這個時候,妖神手指輕輕的一彈,那長有百米的光線飛向了沖天的紅色光柱。
  
  光線剛剛飛過去的時候,就好像是入海的蛟龍一般,嗖的一下就鑽進了光柱裡面。
  
  紅色光柱感覺到了外來力量的入侵,立刻狂暴的舞動著。
  
  在天地之間扭曲成奇怪的形狀,好像是狂舞的龍捲風一般。
  
  彭的一聲,紅色光柱發出大量的力量,想要掙脫裡面的光線。
  
  陡然爆出的力量一下子衝擊而出,好像是大海上捲起的驚濤駭浪,猛的就把妖主他們直接的拍出去。
  
  只不過,這樣的力量並非海水的冰涼,而是灼熱的火浪。
  
  灤王愣是被推出了百米遠,才在空中堪堪的穩住了身形。
  
  身上的衣服更是有幾處被直接燒成了灰燼,頭髮也被燎焦了一部分,擋在前面的手臂更是被灼燒得生疼,不用看也知道是受傷了。
  
  灤王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這樣的實力,愣是被傷成這樣,妖神那一根用光點組成的光線,真的可以對付這禁地的力量嗎?
  
  灤王十分的懷疑。
  
  就在他心存懷疑的時候,一抬頭看到的景象嚇得他下巴差點沒掉下去。
  
  那個沖天的紅色光柱竟然變細了!
  
  難道是他的錯覺?
  
  灤王伸出手來,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放下手來,再看,那紅色的光柱不僅是變細了,而且還變矮了,不僅是變矮了而且那紅色的光芒好像也淡了不少。
  
  在看飄浮在紅色光柱內的光線,竟然好像是水中的魚兒一般的自在遊走著。
  
  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的在紅色光柱中遊走,就像是個頑皮的孩子,不停的玩鬧。
  
  動來動去的幾下,紅色的光柱竟然越來越暗淡,慢慢的變小。
  
  剛才還映紅半邊天的光柱慢慢的萎縮下去,隨著紅色光柱的萎縮,照亮的範圍也漸漸的縮小。
  
  遠處,一直在注意這邊的王城百姓立刻大聲的歡呼著,紛紛的讚揚著妖神厲害,尊主無敵!
  
  城中的士兵全都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果然沒有尊主解決不了的事兒。
  
  灤王驚訝的盯著這一切,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敢相信,竟然會有人有這樣恐怖的力量,憑一己之力竟然對抗這樣足可以摧毀幾座城池的彪悍力量。
  
  看來,對待妖界的問題上,回去之後,他要跟魔帝從長計議了。
  
  秦銘的問題,還是要好好的商量商量,要給妖界一個好好的解釋,也許可以趁機的拔除掉某些心懷不軌的勢力。
  
  真是一舉多得。
  
  現在他們跟妖神還不是敵人,所以,這樣強大的敵人,絕對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惹的,就算是要想奪妖界的某些好處,也要好好的算計算計。
  
  就在這個時候,在紅色光柱內的光線陡然快速的旋轉著,隨著光線的旋轉,紅色的光柱直接被攪散。
  
  禁地回歸一片清靜。
  
  沒有了半點的灼熱,更沒有什麼恐怖的力量,夜風習習吹過,帶來了絲絲涼爽。
  
  若不是看到禁地外一片狼藉,誰也想不到剛才在這裡發生了這樣恐怖的事情。
  
  妖神看了看禁地之內,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其他的力量,然後看向了妖主。
  
  妖主趕忙過來,身上的衣袍有些破損,上面有點點燒焦的痕跡,那是剛才被狂暴的灼熱力量推拒出去受到的輕傷。
  
  這點小傷,妖主還沒有放在心上,立刻過去,開心的笑著:「不愧是尊主,果然厲害。」
  
  「這也事情最好查清楚,為什麼這裡的屏障會被突破。」妖神沉聲說道。
  
  「嗯,回去之後,一定把余靳爍叫來,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妖主說著還看向了一旁的灤王。
  
  灤王一愣,怎麼還有他的事情,不過這個時候,他不得不過去:「妖主,怎麼回事?」
  
  「來的路上看到柳鑫雅與柳鑫蓉從禁地的方向離開,這個被破壞的禁地屏障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們有關係,還希望回去之後灤王可以一起問問。」
  
  妖主說的是很客氣,但是話裡的意思絕對是不容拒絕。
  
  柳鑫雅是妖界的人,但是她嫁給了秦銘,這件事情就不能只是妖界來處理了,必然要有魔界的人在旁邊一起。
  
  不然的話,要是妖界自己審問柳鑫雅,日後魔界要是想找麻煩,這也會成為理由。
  
  「一定。」灤王並不在意柳鑫雅的死活,反正柳鑫雅也不是他手下的人,帶她來就是為了解決事情。
  
  他來的目的是為了魔界的大事,柳鑫雅怎麼樣,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所以妖主怎麼說,他都會很配合。
  
  「今晚太晚了,王城的百姓也沒有休息好。明日還請灤王一起來查出此事的來龍去脈。」妖主看了看天色,他還有很多事情去做。
  
  比起審問柳鑫雅姐妹來,安撫王城百姓才是重中之重。
  
  「單憑妖主吩咐。」灤王客氣的說著。
  
  「尊主,今日勞煩尊主了,還請回王宮好生休息。」妖主轉身對著妖神客氣的說道。
  
  妖神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看了一眼柳瀾煙就想叫她過來,快點回去休息。
  
  因為馬上就要到亥時了,快到他虛弱的時間。
  
  就在大家都以為沒事,想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的一聲輕輕的「咦」在幾個人的耳邊響起。
  
  聲音是淡淡的女聲,似乎是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發出的聲音。
  
  灤王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刻看向了現場唯一的一個女人柳瀾煙,一看之下,才發現,那聲並不是柳瀾煙發出的。
  
  彭臻站在柳瀾煙的身邊自然知道剛才說話的不是她,奇怪的左右看了看,想看看到底是誰發出的聲音。
  
  誰都沒有注意到,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妖主的身體整個僵硬起來,好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似的。
  
  面色慘白,目露驚恐之色,這樣的恐懼比剛才面對狂暴的灼熱力量還要害怕。
  
  妖神身體一轉,直接看向禁地深處,他自然是聽出來那個奇怪的聲音來自禁地的深處。
  
  禁地深處離他們很遠,這一聲卻又如此清晰的想在他們的耳邊,這說明了一個什麼問題?
  
  那聲「咦」極有可能是禁地被困住的傢伙,聽聲音好像是一個女人,難道是女妖?
  
  灤王嚥了一口唾沫,往旁邊挪了挪,不是他膽小,實在是嚇怕了。
  
  剛才只是紅色光柱,那灼熱的力量就如此恐怖,這奇怪的聲音到底是什麼,他還不知道。
  
  但是,他心裡隱隱的有一種感覺,絕對不會比剛才的灼熱力量實力低。
  
  妖界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多恐怖的東西?
  
  「你們是誰?」疑惑的女聲再次響起,就好像是在每個人的耳邊低語一般,聲音並不大,卻讓所有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妖主身體微微的一顫,僵硬的轉身,盯著禁地的深處,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彷彿有什麼東西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的認知,讓他一時無法接受。
  
  「妖主,那個女人是誰?」灤王好奇的問了問,得到的是妖主冰冷的目光,在那一瞬間,灤王心頭突然的冒出了一種感覺來。
  
  他的性命被妖主抓住,只要妖主願意的話,他隨時都會灰飛煙滅。
  
  「不清楚,據說是早就別封印在裡面的危險人物。」妖主感歎一聲,略微緊張的說著。
  
  灤王聽到妖主的話,奇怪的動了一下眉頭,剛才的感覺難道是錯覺不成?
  
  嗯,也是。
  
  他精神太緊張了。
  
  「沒有想到竟然是個女人。」灤王感歎的說道,「妖界就沒有一些對付她的方法?」
  
  對於灤王的問題,妖主只是無奈的泛起一抹苦笑:「時代太久遠了,而且……」
  
  妖主頓了頓,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聲音說道:「剛才的火焰力量,本來是用來困住她的……」
  
  後面的話,妖主並沒有繼續說,大家都是明白人,灤王自然應該知道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妖主的話音落下,灤王的臉色陡然一變,低聲驚呼著:「竟然把看護力量給融合為己用了?」
  
  灤王的問題妖主並沒有回答,妖主快速的來到妖神的身邊,擔憂的問道:「尊主,這要怎麼辦?」
  
  「看看情況再說。」妖神依舊鎮定自若的說著,只不過,除了彭臻與柳瀾煙之外,誰都不知道他此時是最焦急的一個人。
  
  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就要到亥時了。
  
  要是這一刻鐘還解決不了的話……情況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你們是誰?」奇怪的女聲再次響起,好像比剛才略微的焦躁一些,可能是因為沒有得到回答,所以,有些不耐煩。
  
  就在眾人考慮怎麼回答她的時候,那個聲音突然的激動起來:「不說話,不說話就以為沒事了嗎?不給我答案?不把我放在眼裡,你們都該死!」
  
  「統統去死,去死!只有我才是最好的,為什麼?為什麼?」
  
  顛三倒四的一聲聲質問讓柳瀾煙他們全都皺眉,這個女人的神智好像不太正常吧。
  
  柳瀾煙看了看彭臻用眼神詢問他,這個女人是誰?
  
  彭臻緩緩的搖頭,表示他不清楚。
  
  柳瀾煙奇怪的看向妖神,看到他臉上是很鎮定,卻沒有那種瞭然的神色,想來也是不清楚禁地的情況。
  
  至於灤王更是一頭霧水。
  
  妖主倒是有點反應,不過,也只是焦急擔憂。
  
  敢情弄了半天,一幫人在這裡,全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柳瀾煙真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這是什麼情況?
  
  「讓王城的人做好戒備。」妖神吩咐了一聲,聲音略微有些低沉,低沉還帶著凝重。
  
  妖主同樣凝重的點頭,看來這次的事情無法善了。
  
  妖主立刻傳消息給遠處的妖靈大軍,消息傳回了王城之後,全城高度戒備。
  
  凝重的妖靈大軍將王城圍了個水洩不通,用自己的身軀鑄成了最堅固的防線。
  
  哪怕是禁地的力量殃及到這裡,他們也不會後退一步,用他們的生命來詮釋他們的職責。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幹什麼?找到他了嗎?把他帶來見我,見我!」女人的聲音越來越高昂,到了最後竟然是拔高的尖叫,好像是一枚銳利的鋼針,刺痛了眾人的雙耳。
  
  好在禁地附近的人實力都不弱,並沒有太受影響,王城又離得遠,不會被波及。
  
  「他沒有來,你們來這裡幹什麼?」女人的話裡已經參雜著濃濃的殺意,聽得人從心裡往外冒寒氣。
  
  這絕對不是一個平常人說出來的狠話,空有架勢沒有氣勢。
  
  在場的這些人有哪一個是平常人物,就連他們都別女人話中的殺意所影響,感覺到週身發涼,想來這個女人以前不知道殺過多少人,經歷過多少血雨腥風,才養成如此森寒的氣勢。
  
  「統統去死!」冰冷的好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川似的四個字一出,周圍的氣氛陡然一變。
  
  沒有剛才的灼熱,也沒有秋夜該有的微涼,而是一種壓抑。
  
  一種無形的壓抑,好像是周圍的空氣在凝固,要將存在於這片空間的人全都給壓死似的。
  
  強大的壓力,讓眾人的心臟狂亂的跳動著,血管內的血液急速的流動,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禁地深處陡然爆發出一股強悍的力量,好像是流行劃過天際一般,衝向了妖神等人。
  
  巨大的力量宛如一個放大了幾百倍的火球,重重的砸了過來。
  
  強悍的力量餘波,直接在地面之上留下了深達三四丈的溝渠。
  
  樹木、巨石,就連堅硬的山體都被火球的力量燒灼壓迫到扭曲變形,碎石迸濺,樹木化灰。
  
  大地震顫著,好似一場劇烈的地震,就連遠處的王城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強大的震感。
  
  擺在店舖中的瓶瓶罐罐全都被震得摔落在地,屋頂的瓦片脫離了它們原有的位置,辟里啪啦的碎裂滿滿一街。
  
  好多人被震得左搖右擺根本就站不住,一個個頭暈腦脹的,找不清方向。
  
  旁邊的士兵趕忙努力的維持好秩序,不讓因為強烈震感摔下來的東西傷到百姓。
  
  灤王自然是在攻擊一出來的瞬間立刻躲到了旁邊,這裡是妖界,就算是去賣命也不該是他去賣命。
  
  妖神直接伸出左手,強大的力量爆出,愣是在空中將一人多高的火球擋住。
  
  兩者相距不過二十多米,火球停留在半空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擋住,任憑它怎麼努力都無法前行一分。
  
  妖神衣袂翻飛,在暗夜的橙紅之下好像是白色的輕霧飄揚在他的身後。
  
  如墨的長髮與飛揚而起的衣袂交織在一起,明明很突兀的顏色,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英俊到完美的臉龐上沒有了往日的笑容,微微抿起的薄唇帶著絕不動搖的堅毅。
  
  左臂就這麼平平的舉著,盯著對面一直沒有放棄前行的火球。
  
  妖主在一旁焦急的看著,他想上去幫忙,又害怕他的力量加入會破壞掉妖神的力量。
  
  想幫忙卻無從下手,讓妖主很是焦躁,只能眼巴巴的從旁邊看著,急得團團轉。
  
  柳瀾煙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個時辰……
  
  看來不能再讓某個人逞強了。
  
  「嗯?反抗我?」禁地深處又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話裡帶著一種玩味的笑意,好像是一隻逗弄著老鼠的貓似的,她竟然把這裡的人全都當做了她手中的玩物。
  
  「全都去死吧。」
  
  隨著女人的大喝聲,火球彭的一下爆裂開來。
  
  燃燒!
  
  熾烈的燃燒。
  
  禁地的上空化作了火海,並且火海不僅僅是停留在禁地之上,快速的蔓延著,四面八方的展開著。
  
  就好像是潑灑在宣紙上的墨汁一般,快速的暈染開來。
  
  漫天的火海好似烏雲,在空中快速的移動,快速的往王城的方向移動著。
  
  遠遠的,王城裡的人就可以聽到空中那火焰翻滾的劈啪聲,還可以感受到那可以灼傷肌膚的熱度。
  
  火海明明還離王城有一段距離,地面上的人已經被烤的口乾舌燥,要是火海真的到達了王城,那麼,別說裡面的人了,王城還存在不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怎麼回事?」
  
  「是不是尊主都對付不了?」
  
  「不可能吧。」
  
  王城內的人議論紛紛,心中忐忑不已。
  
  一直在自己府中的余昕逸依舊跟沒事人一般,在書房內手持毛筆,悠閒作畫,彷彿這麼的動亂就跟沒有發生一樣。
  
  恐怕全王城最悠閒的人便是他了。
  
  好在他的悠閒只在自己的府中,並沒有被其他人看到。
  
  就在王城內眾人惶惶不安,快要失控的時候,城樓之上的余靳爍唇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終於到這個時候了,現在該是他建立威信一舉將妖神打垮的時候了。
  
  余靳爍猛的沖天而起,飛到了半空之中,朗聲對著王城內的人說道:「不用擔心……」
  
  有我呢。
  
  這關鍵的三個字還沒有發出來,卻聽到腳下地面一陣陣的驚呼,與其說是驚呼,用歡呼似乎來的更準確一些。
  
  「看,那是什麼?」
  
  「天啊,好厲害!」
  
  下面的歡呼惹得余靳爍抬頭望去,只見頭頂之上好像下了一場流星雨。
  
  燦亮的光芒從墨黑的夜空之中滑下,多而密集,目標全是那快速蔓延過來的火海。
  
  燦亮的光芒點點投入了熾烈燃燒的火海之中,那猛烈的火焰就好像是遇到了剋星一般,但凡是沾染上光芒的地方噗的一下就熄滅了火焰。
  
  余靳爍忘了他本來的目的,張大了嘴巴,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瞅著眼前壯觀的一幕。
  
  漂亮的光芒在從暗黑的夜空出現,快速的滑動,在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絢爛的光芒長尾,而後飛奔至火海,將一片殷紅湮滅。
  
  若說是剛才的火海燒亮了半邊夜空,那麼這場突如其來的流星雨便是照亮了整個夜晚。
  
  就在眾人沉迷於半空美輪美奐的奇景之中時,突然的,一道清新的蔚藍從禁地升起。
  
  清涼的、淡雅的藍,好像是澄澈的大海一般,將天空的黑暗驅逐,將天地萬物染成了清新的淡藍色。
  
  沒有感覺到一絲力量的波動,沒有感覺到任何強悍的能量,但是在那抹好似空谷幽蘭的淡雅的藍色中,熾烈的火海,熊熊燃燒的火海,偃旗息鼓,消失不見。
  
  沒有力量激烈的碰撞,沒有地動山搖,消失了,可以將巨大的山石化為灰燼的火海憑空的消失。
  
  天地間鋪滿了清幽的藍,讓人精神放鬆的藍。
  
  剛才的焦躁,不安的悸動,全都被輕鬆的藍所撫平,讓人宛如置身於空氣清新的大自然之中,分外的舒適。
  
  就好像回到了生命最初的起源之地--大海。
  
  這是一種無拘無束的舒適。
  
  遠在王城內的人全都沉迷於這樣的感覺之中,更別說在禁地的眾人。
  
  他們雖說不至於如王城內的人失去了自我,但是也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那好似並不屬於這個世間的柳瀾煙,浮立於半空之中手指掐著指訣,放於身前,雙眼微閉,宛如九天玄女般恬靜。
  
  在這一瞬間,他們完全感覺不到柳瀾煙的氣息,在她的周圍,是一片的虛無。
  
  明明可以看到柳瀾煙站在他們的面前,卻感受不到她半點的氣息,在這一刻,讓他們有一種很深很深的認知--他們與柳瀾煙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純粹的藍色的光芒凝聚在柳瀾煙的指尖,一點點清新的濃郁的,不摻雜任何雜質的藍,讓他們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
  
  禁地內,此時一片安靜,那奇怪的女人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好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靜、安靜得讓人舒服,卻不怪異。
  
  這是一種可以洗滌人心靈的安靜,或者稱之為寧靜。
  
  當最後的一絲灼熱溫度退去,柳瀾煙緩緩的睜開了眼眸,就在這一瞬間,眾人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彷彿要被吸進去。
  
  那清澈的眼眸中波光流轉,乾淨得讓人想要深深的沉迷下去,就這麼沉迷於那片乾淨的眸光之中,再也不去甦醒過來。
  
  柳瀾煙看向了妖神,妖神隨即回過神來,開口吩咐道:「妖主,禁地封印的事情交給你了。」
  
  妖神的話讓妖主徹底的清醒過來,這才趕忙收斂了心神在心中暗罵不已,他竟然被柳瀾煙的力量控制,真是恐怖。
  
  「好,尊主放心,禁地一定會馬上的封印起來。」妖主連忙點頭的應著。
  
  妖神看想了灤王,灤王此時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剛才禁地的力量他已經見識到了,要是真的來攻擊他,恐怕他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轉頭就跑。
  
  如此的話,才有可能保住一條性命。
  
  「灤王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吧。」妖神開口,乍一聽好像是商量的語氣,仔細想想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灤王的唇動了動,這讓他怎麼回答?
  
  說他不會說出去?
  
  誰信?
  
  妖神信嗎?
  
  柳瀾煙信嗎?
  
  他們不信,他豈不是死路一條?
  
  說他會說出去?
  
  他腦子有病吧?
  
  自己找死。
  
  妖神顯然也意識到了灤王的為難,好心的開口:「秦銘的事情,你們可以快點找到他的幕後主使。」
  
  灤王不是傻子,一聽妖神的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兩者交換。
  
  他保守柳瀾煙的秘密,妖神就不再拿秦銘的事情做文章 ,不然的話,秦銘的事情很有可能上升為妖魔兩界開戰的導火索。
  
  妖神已經在暗示他,秦銘的幕後主使,隨便交一個人出來便好了,只要一個交代就是了。
  
  這樣的好事,灤王怎麼可能不答應,於是,趕忙點頭:「尊主的意思在下明白,請尊主放心。」
  
  灤王的回答讓妖神很滿意,相當的滿意。
  
  妖神看了一眼禁地周圍的情況,目光落在了妖主的身上,沒有說話,妖主已經明白了妖神的意思:「尊主放心,後面的事情會處理好的,絕對不會讓妖界發生意外。」
  
  聽到了妖主的保證,妖神滿意的點頭,過去,一把攬住了柳瀾煙的腰身,直接離開。
  
  離開的方向,並不是回王宮,而是直奔無塵殿而去。
  
  直到這個時候,彭臻才回過神來,匆忙的緊跟在其後。
  
  望著快速消失的三個人,灤王的嘴裡泛著苦澀的味道。
  
  剛才他在想什麼?
  
  還想找機會拿下柳瀾煙來威脅妖神。
  
  他真是蠢啊,愚蠢至極。
  
  看柳瀾煙的力量,根本就是與妖神不相上下。
  
  再想想柳瀾煙曾經的種種言行,灤王心頭更是忐忑不已。
  
  剛才火球突然炸裂的時候,妖神還沒有出手,柳瀾煙就直接動手了。
  
  以妖神的能力,難道還對付不了那個力量嗎?
  
  答案顯而易見,絕對是可以對付的。
  
  但是,為什麼柳瀾煙要出手?
  
  是不是因為柳瀾煙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所以,這個時候出手,並不是為了顯示什麼,而是在給他看。
  
  直接的告訴他,想要打她的主意,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看來這次的妖界之行真是沒有白來,見識了妖神恐怖的力量,更明白了妖神身邊的柳瀾煙是個惹不起的人物。
  
  回到魔界要好好的敲打敲打那些對妖界蠢蠢欲動的傢伙,不要以為妖神沉寂千年,沒有出手就可以忘記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人自欺欺人的以為妖神並不如傳說中那麼厲害,現實告訴了他,妖神的修為恐怕比千年之前還要恐怖。
  
  灤王心中忐忑不安,有點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王宮的臨時住所,被今天晚上的事情深深震撼,有些患得患失。
  
  心慌意亂的灤王並沒有發現,今晚的事情並不僅僅給他自己造成了影響,其他的人也因為此事心情複雜。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07:31

  第九十二章 複雜心境
  
  隨著妖神和柳瀾煙的離開,那純粹淡雅的藍,如潮水般慢慢退去。
  
  王城內的百姓這才回過神來,一陣陣的歡呼,奮力的尖叫著,好像是在發洩劫後餘生的激動。
  
  又好像是在用這樣的大喊大叫來確定他們依舊活著的事實。
  
  總之,王城內是一片的喧鬧,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聽得人雙耳嗡嗡的直響,亂哄哄的有一種莫名的煩躁。
  
  不過,守護著王城的士兵並沒有去阻止喧鬧的百姓,只是維持著必要的秩序,讓他們按照秩序回家。
  
  只要不發生混亂,擁擠等事情,也就任由那些激動的、劫後餘生的人們肆意的發洩著他們的情緒。
  
  就連維持秩序的士兵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他們也是人,也怕死。
  
  眾人不停的叫著笑著,瘋瘋癲癲的,說著不同的話,議論著剛才恐怖的力量。
  
  但是他們說的最多的只有兩個字--尊主。
  
  是尊主在最後的關頭力挽狂瀾,是尊主又一次救了他們。
  
  尊主!
  
  尊主!
  
  所有人的嘴裡都在呼喊著這個稱謂。
  
  剛才太危險,正是因為那種極致的接近了死亡的危險,才讓他們愈發的體會到尊主的偉大。
  
  現在要是問他們最崇拜的人是誰,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回答:「尊主。」
  
  此時的他們,可以為了尊主生,為了尊主死。
  
  尊主,便是他們心目中的神明。
  
  一聲聲匯聚成浪潮在人海中湧動,所有人都在興奮的談論著尊主的偉大、尊主的厲害、尊主的力挽狂瀾,激動的人們沒有發現,在城樓之上的半空還站立著一個人。
  
  一個被大家完全遺忘的人,一個就在剛才,他在緊要關頭大喝一聲,想要救民於水火之中的人。
  
  余靳爍。
  
  他想成為英雄,很可惜沒有人給他這個機會。
  
  甚至都沒有記得他,王城內從大街到小巷,從貴族到百姓,談論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尊主。
  
  沒有人抬頭去看浮立在王宮城樓上空的余靳爍。
  
  淡淡的藍色光芒已經越來越淡,夜空之中是那麼的黑沉,就算是有月光也無法清晰的看到半空中站立的人。
  
  更何況,如今誰還有那個心情去看、去關心呢?
  
  余靳爍站在半空中,夜風侵體,遍體生寒,從頭涼到腳,雙手隱藏在寬大的衣袖之中,緊緊的捏成了拳頭。
  
  因為太過用力,所以整個人都在微微的發抖。
  
  明明,他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明明,他已經設計好了所有。
  
  為什麼,為什麼在最後的關頭,妖神把一切都解決了?
  
  按說,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妖神不應該這麼快就解決的。
  
  只有他把話說出來,再給他一點點、一點點的時間,他就可以成為妖界眾人心目中第二個神。
  
  就算是不能超越妖神,也可以與之比肩。
  
  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跟他設想的完全不同。
  
  余靳爍低頭,冷眼盯著下方的眾人,眼中閃過了冰冷的恨意。
  
  這些人就知道推崇妖神,難到就沒有看到他嗎?
  
  早晚有一天,他會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正妖界的主宰。
  
  總有一天!
  
  余靳爍深深的呼吸,然後用力的吐出,隨著這次呼吸,他心中的憋悶好像全都被發洩出來一樣。
  
  沒有再停留,直接的回到了王府。
  
  他要好好的想想後面的事情。
  
  才回到王府,裡面的下人立刻見到余靳爍,全都遠遠的行了一禮之後,沒有靠近。
  
  不是他們不知道規矩,實在是因為余靳爍的臉色太過可怕,生怕他們過去,直接被余靳爍給拍死。
  
  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柳鑫蓉從房間內趕忙出來,迎了上來,見到余靳爍臉色不好,心裡一顫,但還是強忍著恐懼走了過來,對著余靳爍行禮。
  
  看著面前因為行禮矮他一半兒的柳鑫蓉,余靳爍突然的笑了起來,語氣不明的問道:「夫人,在房中休息得可好?」
  
  莫名其妙的話,讓柳鑫蓉心中警鈴大作,雖說不知道余靳爍到底是怎麼了,但是,跟他相處這麼久也明白,這是他生氣的反應。
  
  「王爺,您累了吧。妾身服侍您休息可好?」柳鑫蓉避而不答剛才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說著其他的話,希望可以錯開剛才的問題,也省得惹來余靳爍的懲罰。
  
  「休息?」余靳爍冷笑著,「夫人倒是休息得好啊。」
  
  余靳爍陰陽怪氣的話,讓柳鑫蓉心生委屈。
  
  她明明是聽了余靳爍的命令去禁地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禁地裡會有這麼恐怖的事情發生,真正是九死一生。
  
  她這一切都是為了余靳爍,聽他的話,連性命都不顧的去幫他,怎麼反倒讓他這樣對她?
  
  越想心裡越是委屈,眼圈一紅,眼淚慢慢的就落了下來。
  
  「呦,哭了?」余靳爍看到柳鑫蓉抽抽搭搭的樣子,笑了起來,好笑的伸出兩指,一下子捏住了柳鑫蓉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來面對他。
  
  「怎麼?我說錯了?」余靳爍皮笑肉不笑的問著她。
  
  「妾身不敢。」柳鑫蓉轉開眼眸,不去看余靳爍。
  
  「怎麼,還委屈了?」余靳爍越看柳鑫蓉這個樣子,他越是生氣。
  
  柳鑫蓉這個女人就只知道來要求別人,就沒有想過她身上有什麼問題嗎?
  
  「妾身不敢。」柳鑫蓉垂下了眼眸,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柳鑫蓉,你是不是以為你很偉大,為了我可以做到不要『命』的地步?」余靳爍質問著柳鑫蓉,看到她快速的睜開雙眼,在對上他眼眸之後,又逃避似的躲開。
  
  答案已經不需要柳鑫蓉回答了,余靳爍已經明白她的答案。
  
  「柳鑫蓉,你有沒有想過,你根本就不是為了我去做的。」余靳爍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心裡有很多的話,就是想讓柳鑫蓉明白。
  
  讓這個平日裡他理都不想理的女人明白一些事情。
  
  「王爺的命令,妾身……」柳鑫蓉咬了一下唇,委屈的想要辯解。
  
  她現在還在害怕,尤其是剛才躲在房間裡的時候,感受到外面狂暴的力量,再聯想一下,萬一她要是沒有跑出禁地,萬一要是剛剛離開山谷的時候就遇到了尊主。
  
  那麼、後果將會是什麼,她不敢想像、無法想像。
  
  因為一想起來,她就全身顫抖,嚇得不行。
  
  她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余靳爍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還要她怎麼樣?
  
  她沒有嫁過來的時候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難道成了王妃之後,反倒應該枉鬆了性命嗎?
  
  柳鑫蓉的所有反應,余靳爍全都看在了眼裡,別聽柳鑫蓉話說的很委屈的樣子,但是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心裡不服,甚至是在埋怨他。
  
  余靳爍越看柳鑫蓉的這個反應,他越想笑,真搞不清楚,為什麼同樣都是女人,同樣都姓柳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柳鑫蓉,你根本就不是為了本王,你只不過是害怕本王的懲罰,你為了保住你的王妃之位,你為了你日後的日子好過……」余靳爍越說越怒,手上不由自主的用力。
  
  看著柳鑫蓉在他的手下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心裡的火氣才終於消散了一點。
  
  「柳鑫蓉,你不過是為了你自己罷了。」余靳爍說到這裡,突然發現,他為什麼要在這裡跟這樣的人來浪費時間?
  
  在危險之中完全只顧著自己安危的人,他說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想到這裡,余靳爍用力的放手,全然不顧因為他突然的放手,重重摔倒在地的柳鑫蓉。
  
  「別來煩我。」余靳爍厭惡的扔下了一句之後,大步的走向書房,彭的一聲大力的關上了房門,將那個討厭的人關在了門外,留給他自己一室的清靜。
  
  柳鑫蓉被那巨大的關門聲嚇了一跳,緊張的盯著緊閉的書房內門,半天之後發現余靳爍是真的不會出來了,這才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回臥房。
  
  至於主院之中的這些事情,沒有一個下人看到。
  
  王府裡的下人全都很默契的很少靠近余靳爍夫婦休息的主院,除非是必要,沒有人會踏足,全都遠遠的躲在外面等著吩咐。
  
  王爺與王妃奇怪的相處模式,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但是沒有一個人會跑來現身,惹主子把怒火發洩到他們的身上。
  
  余靳爍回到房中煩悶不已,焦躁的在書房內一遍一遍的轉圈。
  
  計劃的失敗,妖神在妖界眾人心中的地位再次提高,以及柳鑫蓉的讓他寒心舉動,無論是什麼事情都不順。
  
  煩躁的情緒好像是烈火一般炙烤著他的心,讓他根本就安靜不下來。
  
  至於此時,另外一邊一直在心平氣和作畫的余昕逸,終於畫下了最後一筆。
  
  將毛筆放下,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潑墨山水,輕鬆的笑了笑。
  
  「主子。」一直守在一旁的心腹手下此時才終於現身出聲。
  
  「嗯,情況怎麼樣?」余昕逸坐到了椅子上,終於將注意力從畫上挪開。
  
  「禁地的封印已經被妖主給從新封印好。」手下細細的將剛才所有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從頭到尾,事無鉅細,除了無法靠近禁地之外,就連余靳爍衝上半空那喊的半句話都沒有漏下,全都稟報給余昕逸。
  
  「是嗎?」余昕逸聽完之後笑了起來,「怎麼余靳爍還想要力挽狂瀾嗎?」
  
  「好像是。」心腹手下想了想說道,他一直在查探情況,自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當時余靳爍的氣勢絕對是要出手的。
  
  只不過讓他想不通的是,余靳爍有什麼本事可以做到力挽狂瀾的地步嗎?
  
  他的實力,要是到了禁地,也就是一個去送死的結果,但是為什麼他還要這樣喊呢?
  
  「既然這麼說了,一定有他的方法吧。」余昕逸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說道。
  
  「灤王也去了禁地嗎?」余昕逸又追問了一遍,「回來之後,他是什麼樣子的?」
  
  心腹手下立刻回稟著:「是的。灤王也去過禁地。灤王回來的時候,似乎是嚇到了,臉色有些發白,然後回到了王宮之後就回到他的住所一直沒有出來。」
  
  心腹手下並沒有覺得灤王的情況有什麼好奇怪的。
  
  禁地的恐怖力量,就算是他們身處在遠處的王城內,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可想而知,當時在禁地內又是承受了怎樣恐怖的力量壓迫。
  
  灤王有些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
  
  余昕逸笑了笑,並沒有認同自己手下人的意見而是問了一句:「你覺得一個魔界的王爺,見過無數生死的王爺,會被禁地的力量嚇到?」
  
  「呃……」心腹手下愣了愣,仔細的想了想確實也是。
  
  力量再強最後無非就是一個死。
  
  身為魔界的灤王,不至於怕死到這個地步吧。
  
  灤王飛回王城的時候,速度很快,要不是他們善於收集消息還有他們特殊的屬性,根本就不可能看到灤王蒼白的臉色。
  
  難道說,禁地內有更可怕的東西?
  
  「哈哈……」余昕逸笑了起來,看著自己心腹手下呆愣的模樣,忍不住就這麼笑了起來。
  
  「主子……」心腹手下無奈的看著自己的主子,以前也沒有覺得自己的主子這麼的……惡劣呢,現在好像沒事就愛跟他們開個玩笑。
  
  「你想想,剛才禁地內有誰?」看到自己心腹窘迫的模樣,余昕逸好不容易的止住了笑聲,問道。
  
  「妖主、尊主……」心腹手下說了出來,主子問他這個問題不是在侮辱他的能力嗎?
  
  「你忘了,還有一個人……」余昕逸想到那個人,唇邊情不自禁的浮上了一抹笑意,「柳瀾煙。」
  
  「柳瀾煙?」心腹手下並沒有將柳瀾煙想在裡面,他是知道後來柳瀾煙去禁地找尊主去了,但是柳瀾煙跟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
  
  怎麼說,都沒有辦法跟魔界灤王扯上半點關係吧。
  
  「不會被生死嚇到,更不會被尊主的實力嚇到,你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會讓灤王出現如此反常的舉動?」就算是沒有看到當時禁地發生了什麼事情,余昕逸也是大概可以猜到。
  
  「柳瀾煙嗎?」心腹手下不敢相信的問道。
  
  「可能。」余昕逸笑了笑,他也不敢確定只是柳瀾煙的舉動嚇到了灤王,也許還有其他的事情。
  
  目前來說信息不足,不足以讓他分析出更多的事情。
  
  不管怎樣,柳瀾煙絕對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心腹手下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看到心腹手下這樣,余昕逸意有所指的問了一句:「你感覺最後將禁地力量平息下來的人是尊主嗎?」
  
  聽到余昕逸這樣的問話,心腹手下猛的瞪大了雙眼:「不是尊主,那還會是誰?」
  
  盯著余昕逸高深莫測的笑容,心腹手下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驚愕的顫聲問道:「難道是柳瀾煙?」
  
  「很有可能。」余昕逸笑著說道。
  
  「怎、怎麼可能?」心腹手下根本就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要說剛才的禁地力量是妖神控制的,他只有敬佩,當然敬佩之中還帶著一份理所當然。
  
  妖神嘛,本來就應該是這麼厲害的。
  
  但是柳瀾煙……為什麼會是她?
  
  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實力?
  
  「誰知道呢?」余昕逸不置可否的笑著,並沒有給心腹手下一個明確的答案。
  
  心腹手下無奈的搖頭,自己的主子現在越來越高深莫測了,外面都亂成了一團,生死時刻了,主子還有心情在這裡作畫。
  
  倒是作畫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心腹手下想到這裡,情不自禁的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書案上剛剛完成的畫作。
  
  一看之下,詫異的瞪大了雙眼,宣紙之上,煙雲繚繞,霧影重重,這畫的是什麼?
  
  余昕逸注意到了自己心腹手下的目光,笑著也看向自己的畫作:「你不覺得這幅畫作很適合現在的情況嗎?」
  
  「適合?」心腹手下微微的一個愣神,隨即明白過來自家主子的意思。
  
  如今妖界的形式果然是如那副畫作一般,霧影重重,撲朔迷離。
  
  「繼續監視,恐怕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精彩。」余昕逸示意心腹手下下去,繼續好好的查探眾人的情況。
  
  其實為什麼說不是尊主出手,余昕逸是隱約感覺到的。
  
  最後出現的那純粹的藍色力量,讓他感覺到跟妖神的力量有細微的不同。
  
  要說每個人修煉的力量,多少都是跟一個人的心境有點關係的。
  
  尊主的力量是強悍霸道為主,別看平日裡那麼雲淡風輕的一個人,其實是一個很霸道的人。
  
  只不過是用那淡雅如菊的笑容掩蓋了他的真性情罷了。
  
  最後那淡淡的藍色的力量,讓他感覺到了純淨與溫和,好像是天地之初最乾淨最純粹的氣息。
  
  那樣的平和,不像是尊主平日裡使用出來的。
  
  所以,他才會大膽的猜測,那個是柳瀾煙的力量。
  
  能抗衡禁地力量的除了尊主之外,妖主是絕對不可能的,至於灤王?
  
  一個魔界的王爺,會來幫妖界的忙嗎?
  
  不搗亂就已經不錯了,難道還盼著他冒著生命危險來施以援手嗎?
  
  想來想去,便只有柳瀾煙了。
  
  不過,他覺得,最是柳瀾煙使用出來力量也不至於讓灤王如此驚愕,到底有什麼事情,就慢慢的看著吧,誰知道日後會發生什麼。
  
  王城內是一個不眠夜,與死亡靠的這麼近,眾人心情說不激動那絕對是假的。
  
  經歷了一場死裡逃生,誰還睡得著?
  
  百姓因為情緒激動睡不著,妖靈大軍則是有好多的事情要處理,維護秩序守衛王城,還有就是遠遠的監視禁地,隨時盯著,看看禁地會不會再復發。
  
  這樣的事情普通的百姓自然不會知道,所以,在他們興奮的談論著剛才那激動人心的時刻的時候,士兵將領們依舊在緊張的狀態戒備。
  
  當然,王城之中更有很多的有勢力的人,在轉著他們的心思。
  
  總之,今天王城就是一個不夜城。
  
  無塵殿內同樣是無人睡眠,只不過,跟王城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靜得連掉根針都可以聽到。
  
  彭臻守在了無塵殿的外圍,並沒有離去。
  
  他害怕尊主有什麼事情吩咐,他在這裡也好隨時的聽命。
  
  妖神摟著柳瀾煙直接的到了臥房,進去之後,反手就把房門給關上。
  
  柳瀾煙不用想也知道,妖神不太對勁了。
  
  看著妖神鬆開她,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的走進了內室。
  
  柳瀾煙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也進去,進去之後,看到妖神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笑著走了過去:「這麼晚了,你不去睡嗎?」
  
  「不睏。」妖神冷冰冰的扔過來兩個字,好像是冰坨似的,砸在了柳瀾煙的頭上,讓她瑟縮了縮。
  
  「不困也可以去休息嘛。」柳瀾煙陪著笑臉,伸出小手,慢慢、慢慢的靠近,扯住了妖神的袖子,輕輕的晃了兩下。
  
  妖神低頭看了一眼抓著他袖子的小手,什麼都沒有說,就這麼低頭看著。
  
  這樣的沉默,讓柳瀾煙心裡極度不安,莫名的緊張。
  
  「忙了這麼久,你也累了。休息吧,別強撐著。」柳瀾煙還是擔心妖神的身體,如今已經是亥時了,不知道他這麼一路飛回來,會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
  
  「我不累,最後出力的是你。」妖神終於抬頭,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歉意的笑道,「瀾煙應該累了吧,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說著就要起身,看得柳瀾煙差點沒吐血。
  
  伸手一扯妖神的袖子,沒有讓他起來,憤憤的瞅著妖神,想要控訴著什麼。
  
  但是在對上了妖神那含笑的眼眸之後,所有的抱怨全都自動消失,跑了個乾乾淨淨。
  
  「亥時了。」柳瀾煙低聲的嘟噥著,訴說著她不得不那麼做的理由。
  
  「哼。」妖神祇是冷哼了一聲,並沒有說話,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卻是明明白白的在傳遞著一個信息--他很生氣!
  
  「你我都知道,你的那個根本就不是借口。」柳瀾煙抿了抿唇,就算是妖神生氣,她也要說。
  
  「禁地的力量這麼強橫,你想要在你最不能使用力量的時候,身體最好不好的時候強行使用力量嗎?」柳瀾煙大聲的質問著。
  
  「我是不知道你亥時會怎麼樣,但是,你要是因為禁地的事情出了什麼問題,你、你、你讓我怎麼辦?」柳瀾煙想到那個未知的可能,心裡就害怕。
  
  害怕到顫抖,她不想看到那個結果,更不想想像。
  
  「你不會有事的,我……」妖神本來想說,他有把握,可以控制住。
  
  但是他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情緒激動的柳瀾煙給打斷,氣呼呼的對著妖神大吼著:「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不會有事的?」
  
  「你以為我只是在想著自己的安危嗎?你以為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在你的心裡,我到底是什麼人?就如此不堪嗎?用你的生命去保護我沒事,你覺得我會心安?」
  
  柳瀾煙不管不顧的大吼著,無論以前的修煉怎樣的艱辛,帶來怎樣的痛楚都沒有此時來得劇烈。
  
  「瀾煙,你聽我說。」妖神看到柳瀾煙瞬間失去血色的臉頰,嚇得趕忙伸手,反握住她的柔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說,我不會有事的,更不會讓你有事。我知道,要是我出了事情,你也會難受。為了讓你不難受,我絕對不會有事的。」
  
  妖神握著柳瀾煙的手,有些慌亂的說著。
  
  他最見不得柳瀾煙這個樣子,平日裡燦亮的眼眸此時滿是破碎的悲痛,看得他的心都快要碎了。
  
  柳瀾煙的眼神讓他心痛,直接一把將柳瀾煙的拉進了懷裡,在她的耳邊低聲的喃喃著:「瀾煙,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會心痛死的。」
  
  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什麼好矯情的了,直接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柳瀾煙靠在妖神的懷裡,沒有往日半分的羞澀。
  
  妖神的體溫暖暖的傳了過來,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妖神身體微微的顫慄。
  
  他在害怕。
  
  這是柳瀾煙的第一個想法。
  
  很奇怪,她能這麼明白的感受到妖神的心情,這種感覺很奇妙。
  
  此時此刻,她竟然有一種跟妖神心意相通的感覺。
  
  「我沒事的,真的沒事。」柳瀾煙回抱著要射,在他的耳邊低聲的安慰著,不停的重複,好讓他相信,她確實沒有事。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妖神這樣的人,會發抖。
  
  就像是一個孩子似的在發抖,這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有緊緊的抱著妖神,用行動來告訴他,她在,她沒有事情,讓他放心。
  
  慢慢的,彷彿是感受到了柳瀾煙的心意,妖神的情緒漸漸的平復下來,那輕微的顫抖也停止。
  
  直到這個時候,柳瀾煙才暗中鬆了一口氣。
  
  剛才她都快嚇死了。
  
  還好他沒有事情。
  
  「瀾煙,你沒事。」妖神的聲音很悶,聽得讓柳瀾煙想哭。
  
  妖神的這個聲音這句話讓她有一種感覺,那是被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裡呵護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落淚。
  
  面對這樣的話,柳瀾煙能說什麼?
  
  唯一能做的便是用力的點頭,肯定的承諾著:「是的,我沒事。」
  
  妖神長出了一口氣,輕輕的鬆開了緊緊抱著柳瀾煙的手臂。
  
  就在柳瀾煙一直懸著的心剛剛放下的時候,突然的,耳垂被人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說不上來太疼,卻讓她嚇了一跳:「你、你幹什麼?」
  
  柳瀾煙驚呼一聲,往後挪開了一點距離,質問著妖神。
  
  縮回手來,不解的摸著自己的耳朵,幹什麼咬她?
  
  「這是懲罰。」妖神半真半假的說道。
  
  「懲罰?」柳瀾煙眉頭緊皺,「我幹什麼了?」
  
  「說話不算話。」妖神挑眉控訴著柳瀾煙的罪行。
  
  「我哪有?」柳瀾煙怒問著妖神,她怎麼不聽話了?
  
  「你說過什麼?」妖神雙手環著柳瀾煙,一點都沒有放鬆,可以離他有點距離,但是絕對不能離他太遠。
  
  「我說什麼了?」柳瀾煙奇怪的問道。
  
  「你說過你不插手的。」妖神想到柳瀾煙最開始的承諾,眉頭就皺在了一起。
  
  是不是因為他太信任她了,所以,讓她最後可以肆無忌憚的「出風頭」。
  
  「我沒有說。」柳瀾煙無辜的重申著她的立場,「我說的是我不靠近,我站得遠遠的。」
  
  妖神為之氣結,對於柳瀾煙話他愣是找不到反駁的餘地。
  
  因為柳瀾煙根本就沒有說錯,她確實是遵守了承諾,遠遠的在一旁,沒有靠近。
  
  問題是,沒有靠近,她最後也出手了。
  
  那樣的力量比拚,哪裡需要靠近,剛才情況太緊迫,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柳瀾煙竟然在跟他玩文字遊戲。
  
  「所以,我沒有說錯,你也不能懲罰我。」柳瀾煙得理不饒人,微微的揚起了頭。
  
  妖神被柳瀾煙的氣得哭笑不得,這個丫頭,竟然在這裡等著他了。
  
  既然這樣的話……
  
  妖神微微一笑,就這麼一笑,讓柳瀾煙打了一個寒戰,心裡突然的冒出了一個不好的念頭,他又在想什麼壞主意?
  
  「瀾煙,我讓你咬回來好不好?」妖神一本正經的瞅著柳瀾煙,大方的邀請著。
  
  柳瀾煙想要吐血,想要把眼前的這個傢伙給直接拍到牆上去。
  
  他敢不敢再無恥一點?
  
  剛才還是那麼的含情脈脈,怎麼一瞬間又變成了痞子無賴。
  
  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的混合體啊!
  
  柳瀾煙無語問蒼天,有抓狂的衝動。
  
  「好了,不想咬就不咬吧。我先幫你記著,日後你要是想『報復』回來,隨時可以找我。」妖神一本正經的說著。
  
  柳瀾煙忍不住的對著屋頂翻著白眼,世上還能有幾個人能把如此無賴的話說得這麼的正義凜然?
  
  對於妖神來說,她除了佩服就是佩服。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妖孽存在?
  
  「告訴我吧,你現在情況怎麼樣?」妖神不再去逗柳瀾煙,剛才的擔憂恐懼稍稍壓了下去,將話題轉到正題上。
  
  「有些累。」柳瀾煙低語著。
  
  「累?」妖神挑了挑眉,一臉的不信,「只是累?」
  
  「我修煉的確實是光明力量,但是對於我來說並不是很艱難。」柳瀾煙笑著說道,她知道妖神擔憂的是什麼。
  
  妖神沒有說話,只用唇角扯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
  
  看得柳瀾煙一陣的無語,無奈的說道:「好吧,好吧,是有一點點的不太舒服,我保證絕對不嚴重。是我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
  
  「你不騙我?」妖神追問著,他要柳瀾煙的保證。
  
  「絕對沒有騙你。」柳瀾煙認真的凝視著妖神的雙眼,肯定的說道,「我絕對可以控制。」
  
  妖神就這麼看著柳瀾煙,想從她的眼睛裡得到確切的感受,半晌之後,才點頭,說了一聲:「好。」
  
  「你怎麼樣?」柳瀾煙趕忙的問著妖神,不要總是來問她,他的情況他還沒有說。
  
  「亥時的時候都沒有用我出手,你覺得我會怎麼樣嗎?」妖神笑著問道,只是那樣的笑意看得柳瀾煙心裡直發毛。
  
  暗中的嘀咕著,他這麼笑是什麼意思?
  
  她還不是心疼他嘛。
  
  「好了,沒事,沒事了。」妖神見到柳瀾煙鬱悶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的哄著柳瀾煙,生怕她生氣。
  
  「這次的事情很顯然是有預謀的。」妖神轉移了話題,「我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柳鑫雅柳鑫蓉姐妹從禁地逃出來。」
  
  「又是他們?」柳瀾煙眉頭緊皺,「他們是蟑螂啊,怎麼哪裡都有他們?」
  
  對於柳鑫蓉柳鑫雅他們,柳瀾煙並沒有太多的喜惡,以前只是覺得他們有些討厭,不過,他們並不能威脅到她,她自然也沒有怎麼在意。
  
  但是現在,柳瀾煙對柳鑫雅姐妹的看法完全的改觀。
  
  他們要是給她找麻煩,她一點都不介意,大不了就是接招。
  
  問題是,現在他們惹得麻煩直接影響到了妖神,這樣她可就不能留他們了。
  
  「怎麼?動了心思?」妖神多瞭解柳瀾煙,立刻就感覺到她眼中的殺意。
  
  「麻煩的人,沒有存在的必要。」要想除掉柳鑫雅姐妹,簡直是輕而易舉。
  
  她會讓他們死得神不知鬼不覺的,這點小問題,她還是可以處理得很完美。
  
  「不行。」沒有想到的是,妖神竟然出言否定了她的想法。
  
  「為什麼?」柳瀾煙不解的追問著。
  
  妖神笑了笑,伸手輕輕的摸著柳瀾煙順滑的長髮,給她解釋著:「柳鑫雅姐妹根本就翻不起這麼大的浪頭,他們的背後還有人在指使他們。」
  
  柳瀾煙不是笨人,立刻就明白過來妖神的意思:「你想引蛇出洞,斬草除根?」
  
  「沒錯。」妖神肯定的點頭,「柳鑫雅姐妹已經暴露了,就算是要做什麼,背後的人利用這兩個人也可以方便行事,反正到最後大不了把一切的問題都推到他們兩個人身上。」
  
  「柳鑫雅姐妹只是小人物,我們去可以從他們身上找到背後人的目的。」妖神這樣說著,柳瀾煙安靜的聽著,腦子可沒有閒著,快速的轉動。
  
  「我知道了。」柳瀾煙點頭。
  
  他們既然知道了柳鑫雅姐妹是棋子,對方的人自然也明白他們知道了。
  
  對方會想方設法的隱藏在的行蹤,不讓妖神發現他,但是,那個隱藏在背後的人完完全全的想錯了。
  
  妖神不是想要挖出幕後的人,而是想要看出幕後之人的真正目的。
  
  至於之後的目標……只要是確定是什麼樣的人搞鬼,相信妖神會毫不猶豫的斬草除根,並不會在意是不是錯殺。
  
  以妖神的脾氣,絕對是以妖界的安危為主,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不過,禁地裡的人到底是誰?」柳瀾煙好奇的問了一句,「很厲害啊。」
  
  「誰知道呢,我來到妖界的時候,禁地已經存在了。」妖神對禁地裡的那個女人有太多的興趣,他的注意力並不再那裡。
  
  「嗯,累了。我要休息。」柳瀾煙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對著妖神說道。
  
  「那好,你好好的休息。」妖神也沒有多說什麼起身,回到了他自己的臥房。
  
  妖神才剛離開,柳瀾煙立刻的衝到了旁邊的溫泉房間,連衣服都沒有退下,直接動用力量,彭的一下,一身的衣裙直接化為飛灰。
  
  身上淡淡的,還沒有乾涸的血漬是那麼的觸目驚心,柳瀾煙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力量在身體內快速的流轉一圈之後,那血漬也被快速的蒸發。
  
  這才滑入溫泉之中,放鬆的泡了起來。
  
  要是妖神再晚走一會兒,恐怕冒出來的血腥味就會被他聞到了吧。
  
  果然,動用那麼大的力量對她來說還是太勉強了。
  
  柳瀾煙無奈的閉上雙眼,她的身體根本就無法負荷她強大的力量,日後可要多小心一些才是。
  
  受傷她並不害怕,只是怕妖神知道她受傷之後的樣子。
  
  剛才妖神那讓她心痛的眼神,早已經深深的烙刻在了她的心底,怎麼都無法忘記。
  
  以後使用力量還是要多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讓妖神看出來才是啊。
  
  想得很好的柳瀾煙哪裡知道回到自己臥房的妖神正坐在桌邊呆呆的出神,良久之後低聲的自嘲著:「可以控制。瀾煙,你所謂的可以控制,遠遠的超出一般人的承受範圍,你真當我不知道嗎?」
  
  「尊主。」不放心的彭臻聽到尊主回來的聲音,在外面喚了一聲之後,進去。
  
  正好看到妖神手撐著桌面噗的噴出來一口鮮血來,嚇得彭臻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了過去:「尊主,您怎麼……」
  
  不是亥時的時候沒有使用力量嗎?怎麼還會受傷?
  
  「沒事,我是心情的問題。」妖神擺了擺手,示意他沒有事情。
  
  他不是因為動用力量受傷,而是因為心傷。
  
  他本來以為再次相見之後,他可以完好的保護好瀾煙,哪裡想到,還是這樣的結果。
  
  他怎麼能不心痛?不心傷?
  
  瀾煙啊,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我的力量依舊還不強大。
  
  妖神微微的垂下眼眸,掩住了他所有的悲哀……無法述說的悲哀……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07:51

  第九十三章 什麼計劃
  
  彭臻安靜的站在一旁,不敢再說什麼,看著妖神那微垂著眼眸的模樣,讓他感覺到了深深的無法述說的悲涼。
  
  好像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悲哀,濃郁的、無法消散的悲哀。
  
  他不明白,為什麼妖神會給他這樣的感覺,讓他感覺到如此……無能為力的妖神。
  
  無能為力。
  
  多麼好笑的一個形容。
  
  誰會將這四個字跟妖神放在一起?
  
  妖神可是妖界的守護神,無所不能的至高無上的存在。
  
  但是,此時此刻,他就是這麼一個感覺。
  
  很奇怪,很矛盾,又讓他覺得理所當然的感覺。
  
  「明日的早飯晚送過來一個時辰。」直到妖神的聲音響起,彭臻這才回過神來,再看,妖神又恢復了往日的淡然,彷彿剛才那濃郁的無法化解的悲哀只不過是他自己的錯覺罷了。
  
  唇邊依舊有淡淡的血色,是剛才那口鮮血的殘留,在他白皙的臉上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此時卻不見半分脆弱,反倒將平日裡淡雅的尊主生生的轉成了一絲邪魅的感覺,看得彭臻直出神。
  
  「彭臻?」妖神蹙眉輕喚,彭臻沒事吧?
  
  「嗯?哦,是。」彭臻趕忙回神,應了一聲,想要離開,但是又不太放心尊主。
  
  仔細的看了看,果然如尊主所說,並不是受傷,那口鮮血很有可能是因為心情鬱結才會吐出來的。
  
  也好,把淤血吐出來,反倒對身體有益無害。
  
  彭臻確定妖神沒有事情之後,這才離開,回到了下方的無塵居。
  
  妖神起身,洗漱了一番之後,躺回床上,閉上了眼眸,細細的回想著在禁地內發生的一切。
  
  妖主以及灤王的反應,只是在腦海中快速的過了一遍,就放到了一邊。
  
  至於禁地之中那個奇怪的女人,妖神更是沒有放在心上。
  
  他更多的是想著最後柳瀾煙使用出來的力量,那種純粹的力量……
  
  妖神眉頭情不自禁的皺了起來,她的力量為什麼會如此古怪?
  
  想了無數可能,妖神還是沒有想明白。
  
  最後無奈的苦笑,在心裡低歎著。
  
  在以前,他就沒有完全看透她,如今,依舊如此。
  
  她總是能給他「驚喜」啊。
  
  只希望這次的「驚喜」,可以喜多一點,不要太驚了。
  
  微微的握了握拳,告訴自己,沒事的,如今的他已經跟以前不同了,他可以保護她。
  
  今天晚上的事情,完全是柳瀾煙弄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想到這裡,妖神突然的睜開了眼眸,眼中有一中無奈又犀利的光芒,嘟噥了一聲:「不聽話的女人。」
  
  說完,又不禁莞爾。
  
  柳瀾煙的魯莽行事全都是為了他,這種心情真是複雜。
  
  高興又難受。
  
  唉……
  
  妖神翻了一個身,側躺著,溫柔的笑了一下,他是徹底的被她吃定了。
  
  帶著複雜的心情,慢慢的進入睡夢之中。
  
  一夜好夢,兩個人都是那種經歷過很多事情的人,自然明白休息的重要性。
  
  更何況經歷了昨晚之後,已經預料到今天的王城會有不少的事情要處理,所以,沒有王城中人的不眠之夜,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早晨起來之後,神清氣爽。
  
  昨晚畢竟是太累了,又是完全放鬆的睡覺,柳瀾煙睜眼之後,發現,自己終究還是比往日多睡了一會兒。
  
  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坐起身來,聽了聽外面安靜如常,想來妖神就算起了,也沒有比她早多會兒。
  
  洗漱一番之後,直接去大廳。
  
  果然,看到妖神坐在那裡,桌子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早飯。
  
  看了看天色,柳瀾煙笑著走了過去,老實不客氣的往椅子上一坐:「今天的早飯不錯嘛。」
  
  妖神笑著點頭,並沒有直接說什麼,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想再談論。
  
  問題只有解決了才有意義,那個問題不是他們兩個人溝通就可以解決的,所以,他也不會浪費這個時間。
  
  「吃吧,一會兒還要去王宮裡聽聽妖主怎麼說昨晚的事情。」妖神將湯包直接夾到柳瀾煙的碗裡,看著她吃的不亦樂乎,他臉上的寵溺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一頓早飯吃完,兩個人心情極好,來到了王宮之後,才發現,似乎好心情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王宮大殿上,正一臉嚴肅坐在主位上的妖主一見到妖神,立刻起身相迎,旁邊陪坐的眾人同樣的起身行禮。
  
  妖神坐到了屬於他的專屬位置,柳瀾煙靠著他坐下,兩個人並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只是完全旁觀者的心態來看大殿上發生的一切。
  
  妖神沒有說話,妖主自然不會過多說什麼,看了一眼余靳爍。
  
  余靳爍起身:「主上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絕對不會徇私的。」
  
  這句話是說給妖主聽的,更是說給灤王聽。
  
  他都不為自己的王妃求情了,灤王也不要拿著魔界的架子,干預妖界的事情。
  
  就算柳鑫雅的夫君是魔界的戰將,她畢竟還是妖界的人,被詢問,也是在情理之中。
  
  灤王沒有說話,顯然是認同了妖主他們的意思。
  
  其實,就算妖主與余靳爍不說這些,灤王也不打算去管柳鑫雅的事情,昨天晚上,他一夜沒睡,想了整整一晚。
  
  在想他們得到的消息,琢磨著,柳瀾煙是一直都是傻女還是碰到尊主之後才變了的?
  
  要是一直都是傻女,那麼在短短的時間內被尊主教導成這樣……這、豈不是太可怕了?
  
  尊主要是心血來潮多教導幾個人的話,妖界的力量恐怕會直線上升吧?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柳瀾煙以前根本就是裝的,那樣的同樣很可怕。
  
  她為什麼要隱藏?
  
  一個實力如此高強的人卻甘願的裝傻女,背後必有重大的陰謀。
  
  是不是柳瀾煙在暗中積攢實力,想要做什麼大事?
  
  不管怎樣,柳瀾煙都不是那麼輕易好對付的,在她的問題上,他們魔界要考慮的還有很多。
  
  一切事情還是等他回去之後再討論吧。
  
  所以,經過一夜的思考之後,對於今天的「妖界」的事情,灤王選擇了沉默,只作為一個旁觀者。
  
  反正柳鑫雅也是妖界的人,全都交給妖界來處理,並不會損害他魔界的面子。
  
  余靳爍說完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說話了,整個大殿上的人全都看著柳鑫雅和柳鑫蓉姐妹。
  
  柳鑫雅看了看旁邊的柳鑫蓉,這件事情畢竟是柳鑫蓉提議的,她總要說兩句吧。
  
  哪裡想到,一看之下,差點沒把柳鑫雅給氣暈過去。
  
  柳鑫蓉正垂著頭,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嘴巴緊閉,擺明就是不想開口說話啊。
  
  柳鑫雅眉頭微皺,這是怎麼回事?
  
  讓她說嗎?
  
  沉默在大殿上蔓延,柳晉利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昨晚的事情留給王城裡的人太過深刻的印象。
  
  要是昨晚真的沒有控制住,很有可能王城整個就消失了,這樣的大事,要是真跟他的兩個女兒有關係,可是誰都保不了他們。
  
  「柳鑫雅、柳鑫蓉,你們不想說點什麼嗎?」妖主終於開口打破了那讓人感覺快要窒息的沉默。
  
  「主上。」柳鑫雅開口,這個時候總是要說點什麼的。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柳鑫雅決定什麼都不說,不是因為她特意的要袒護柳鑫蓉什麼的,而是這種事情怎麼說出來?
  
  說柳鑫蓉從余靳爍那裡知道的什麼消息,所以他們兩個人去禁地冒險?
  
  這要是說出來,昨晚的事情就是全都怪到他們的頭上了,打死都不能承認。
  
  「不知道怎麼回事?」柳鑫雅心思是動得妙,只可惜,妖主是那麼容易糊弄的人嗎?
  
  所以,聽完柳鑫雅的話之後,妖主冷笑著問道:「柳鑫雅,你也是妖界的人,難道不知道那裡是妖界的禁地?」
  
  「當然知道。」柳鑫雅點頭說道,「想要去禁地一探的人並不在少數,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姐妹進去之後,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柳鑫雅鎮定的回答著妖主的話,一點心虛的意思都沒有。
  
  弄得妖主眉頭緊鎖。
  
  確實,柳鑫雅說的並沒有錯,那裡確實是妖界的禁地,但是並沒有說不可以進入其中。
  
  這麼多年來,有無數的高手會去闖禁地,當然,結果都是一去不復返。
  
  這麼多高手進入禁地都沒有惹來這樣的麻煩,偏偏進入了禁地的柳鑫雅柳鑫蓉姐妹,給妖界鬧出了這麼一出事情來。
  
  這讓他說什麼?
  
  「你們進去就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妖主追問著,他想問清楚禁地裡面的情況。
  
  「剛剛進去之後,沒多大一會兒就被虛無的巨浪追擊,光顧著逃命了,根本就沒有精力去注意其他什麼東西。」柳鑫雅倒是回答得不卑不亢。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魔界戰將秦銘的夫人,見識與心智都比柳鑫蓉高上許多。
  
  比起柳鑫蓉一直唯唯諾諾的模樣,柳鑫雅算是落落大方了。
  
  妖主聽完柳鑫雅的話之後,又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側首,含笑問著妖神:「尊主,您看這件事情……」
  
  昨天是尊主最先到達的,不管如何,總要問問尊主的意見。
  
  妖神看了一眼妖主之後,直接的開口問了一句:「你們進禁地竟然沒有毒發。」
  
  一句話說完,立刻見到柳鑫蓉輕微的一晃,顯然是被這個問題給嚇到了。
  
  剛才還伶牙俐齒的柳鑫雅啞口無言的看著妖神,吶吶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妖神問完之後就沉默了,不再說話。
  
  其實,從剛才他就看出來了,妖主並沒有想太深究這個問題,不然的話如此明顯的破綻問題,為什麼不問出來?
  
  要是在往日,他也就不會問了。
  
  反正是妖界自己內部的問題,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但是,昨天的事情能一樣嗎?
  
  那可是關係到柳瀾煙安危的問題,他怎麼可能輕易的讓這件事情揭過去?
  
  柳鑫雅和柳鑫蓉怎麼胡鬧,他都不管,但是,牽連到他的女人,這個問題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妖主轉頭,看向柳鑫雅質問著:「柳鑫雅,你要怎麼說?」
  
  柳鑫雅的唇動了動,此時的她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解釋。
  
  說什麼呢?
  
  難道說他們有東西,可以讓自己不中毒?
  
  既然如此的話,不就是等於承認,他們是有預謀要進禁地的嗎?
  
  「妖主,這件事情我們真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到了這個關頭柳鑫雅就是擺明的想要抵賴了,說什麼也不承認他們平安無事的通過禁地的第一道屏障。
  
  這樣抵死不承認,就算是妖主也沒有辦法說清楚,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為難的看向妖神,卻發現,妖神根本就不往這邊看,完全是置身事外的感覺。
  
  要是真的置身事外也就好了,偏偏剛才還那麼的強硬問出那句話來。
  
  要是不給妖神一個答覆,恐怕真的不好辦。
  
  妖主也想明白了,其實不是尊主心裡不舒服,完全是因為這件事情,讓柳瀾煙的實力曝光,所以才想為難一下他們。
  
  既然這個樣子的話……
  
  「柳鑫雅,你們再進去禁地一次,看看是不是真的不會中毒。」妖主的決定讓眾人錯愕不已的盯著他。
  
  這樣有點不經大腦的決定,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尊主的意思呢?」妖主說完之後,還好聲好氣的詢問著妖神。
  
  妖神淡淡的看了一眼過去,扔過去一句讓妖主下不來台的話:「妖主怎麼決定都好,隨意。」
  
  妖主心裡咯登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妖神生氣了?
  
  本來他是想打個哈哈糊弄過去的,被妖神這麼一說,他怎麼下台?
  
  就在所有人都尷尬沉默的時候,柳瀾煙突然的扯了扯眼神的袖子,低聲的勸道:「這個不好吧。」
  
  「嗯?」妖神看了看柳瀾煙,低聲詢問著。
  
  「讓鑫雅姐姐他們再去一次禁地不好啊。」柳瀾煙很明確的表達了她的意思。
  
  「不好嗎?」妖神看著柳瀾煙,也說不出來是詢問還是陳述,只會略微帶點疑問的反問著。
  
  「嗯,不好。」柳瀾煙肯定的說道,「不管怎麼樣,進入禁地的事情又不是只有鑫雅姐姐他們,這次出現了這個問題很有可能是意外呢。」
  
  一聽柳瀾煙這麼說,最擔心的柳晉利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趕忙在一旁幫腔:「主上,尊主,這件事情完全就是一個巧合。」
  
  妖主看了看柳鑫雅柳鑫蓉姐妹,並沒有說話,他現在摸不透尊主到底在想什麼。
  
  「不用讓他們再去一次了。」柳瀾煙極力的規勸著妖神。
  
  從來沒有任何時候,柳晉利這麼喜歡柳瀾煙的,這個丫頭平日裡傻是傻點,有時也很可氣,但是到大事上還是挺明白事理的。
  
  「對對,都是一家人,何必再讓自己的親人冒險呢?」柳晉利在一旁打著哈哈,盡量的把這個問題往小的方面轉移。
  
  「就是。」柳瀾煙贊同的點頭,就在柳晉利很滿意的時候,柳瀾煙的下一句話差點沒噎死他。
  
  「萬一鑫雅姐姐他們進去禁地,再發生那樣的事情可怎麼辦啊?」柳瀾煙無辜的說著,根本就不理會大殿上一個個臉色驟變的人。
  
  妖神一聽,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點頭說道:「嗯,那還是算了吧。」
  
  不管過程怎麼樣,結果還是妖主希望的結果,雖說把問題說「清楚」了,但是妖主還是很嚴厲的譴責了柳鑫雅跟柳鑫蓉一番。
  
  警告他們,日後絕對不可以靠近禁地。
  
  柳鑫雅自然是連連稱是,柳鑫蓉繼續在一旁做唯唯諾諾的驚嚇狀。
  
  其實這件事情也沒有辦法說清楚,是不是有預謀的,想要查起來也也好花費一番周折。
  
  但是妖主的本意是不想繼續查下去的,大殿上的人都看得出來。
  
  一個是余靳爍的王妃一個魔界戰將的夫人,他們兩個還都是大長老的女兒,這其中千絲萬縷的關係,就算是想查,想深究,最後能有個什麼好結果?
  
  所以,妖主在這裡不過是例行公事的問問罷了。
  
  要是柳鑫雅他們說出太多的破綻來,自然會重罰他們,但是,僅憑一點點的猜測,還真不好下結論。
  
  警告了一番之後,這件事情也就是不了了之了,只不過,妖主下令,通告全妖界的人注意,最近不要去禁地。
  
  其實這樣的命令完全是多餘,禁地那麼恐怖的力量爆發之後,誰還會活得不耐煩的去那裡找死?
  
  妖界看到告示的人,只是搖頭議論著,對於這件事情唏噓不已。
  
  昨晚恐怖的經歷讓他們記憶深刻,但是因為平安化解了,所以大家也並沒有太多的恐慌。
  
  大殿之上的眾人散去,各自離開,偏偏余靳爍被留了下來。
  
  「主上,找我有事?」直接到了妖主的書房,余靳爍大咧咧的問道,一點都沒有長幼尊卑的規矩。
  
  妖主看了一眼余靳爍,一揮手,所有的宮人侍者全都退了出去,書房內只留下妖主與余靳爍。
  
  「你可知道為何叫你來?」妖主盯著余靳爍問著。
  
  平日裡妖主是很少跟余靳爍如此嚴肅說話的,可以說,對於余靳爍這個弟弟,妖主是很縱容的。
  
  「不清楚。」余靳爍的態度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屬下對待主上的態度,更不像是一個弟弟對待兄長的態度。
  
  一點恭敬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是很放肆。
  
  妖主並沒有立刻的喝止余靳爍,而是認真的凝視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妖主沒有開口,余靳爍自然也不會說話,而是隨意的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大大方方舒舒服服的待著,那感覺比在他自己的府裡還要自在似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妖主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開口問著余靳爍。
  
  「當然了。」余靳爍好笑的扯動了一下唇角,露出譏諷的笑意,「主上,昨天晚上這麼大的動靜,難道你以為我會沒有感覺嗎?」
  
  全王城,就連普通的百姓都知道避難了,他這麼高的實力,難道會不知道?
  
  諷刺他了吧?
  
  「既然知道,你做什麼了?」妖主的話有點像是質問,惹得余靳爍不滿的皺眉。
  
  「做什麼?當然是去城樓看看情況。」余靳爍一邊說著一邊冷哼了一聲,「主上,至少我還去城樓看了看。余昕逸可是一直在他的府中連面都沒有露過,不是嗎?」
  
  余靳爍話裡的譏諷讓妖主眉頭擰了起來,盯著他,慢慢的說道,「我寧肯你一直在王府中,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妖主的話惹來了余靳爍的大笑:「怎麼?難道主上是關心我嗎?害怕我出去之後遇到危險?」
  
  余靳爍說完之後笑聲陡然一變,根本就聽不出來他笑聲裡有多少的笑意,只聽到濃濃的嘲諷:「是真的關心我,還是覺得我沒有去禁地幫忙,有失了王爺的本分。」
  
  妖主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
  
  余靳爍完全當沒有看到妖主面上的不悅之色,繼續說道:「禁地的力量太強了,我這樣的小人物過去,不是送死嗎?」
  
  「說不定幫忙不成,反倒礙手礙腳,那可就不好了吧。」余靳爍說的是陰陽怪氣,聽到妖主眉毛直發抖。
  
  「余靳爍!」妖主忍無可忍的低吼一聲,飽含的怒意是那麼的顯而易見。
  
  若是旁人聽到了,肯定會是被嚇到,偏偏此時坐在這裡的是余靳爍,只是側了一下頭,算是聽到了。
  
  「都是你計劃的,你別以為我不清楚。」妖主大聲的指責著余靳爍。
  
  「主上,你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幹什麼了?」余靳爍聳了聳肩大聲的叫著冤枉。
  
  「妖界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我想看見的。再說了,昨天,我可是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柳鑫蓉。沒看到她今天在大殿上都不敢說話嗎?」余靳爍那無辜的模樣氣得妖主手指發顫,用力的指點著余靳爍,張了半天的嘴,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余靳爍,你這樣的把戲,在別人面前耍耍也就罷了,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妖主並不意外余靳爍對他不利,但是他就是看不得余靳爍這個態度。
  
  「把戲?」余靳爍好像不太明白妖主話裡的意思,「恕我不太明白主上的意思,不知道是否可以明示?」
  
  「余靳爍你這樣有意思嗎?這裡除了你我之外,根本就沒有外人。」妖主就是看不得余靳爍這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樣子。
  
  「柳鑫蓉和柳鑫雅去禁地,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要不是你的指使,柳鑫蓉堂堂一個王妃,去禁地幹什麼?」
  
  妖主生氣的瞪著余靳爍。
  
  曾經有些人想要闖禁地無非就是兩個目的,為名為利。
  
  都是一些想要證明自己,給世人看,他們是強者的人才會去闖禁地,以此來彰顯他們的實力。
  
  柳鑫蓉都是妖界的王妃了,她還有必要去禁地嗎?
  
  不要告訴他是柳鑫雅要去的。
  
  柳鑫雅比柳鑫蓉聰明多了,她就算再魔界生活不下去也可以直接回來找柳晉利庇佑,沒有必要去冒險闖什麼禁地。
  
  那裡,絕對不會是他們一時興起進去的。
  
  誰會沒事散心散到大凶之地去?
  
  更何況兩個都是從妖界長大的人,能不知道妖界禁地是什麼模樣嗎?
  
  誤入?
  
  騙鬼,鬼都不信。
  
  「那我就不清楚了。」余靳爍擺明就是不想承認,任憑妖主怎麼說,他不承認,妖主也沒有辦法。
  
  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猜測。
  
  就像剛才在大殿上一樣,也只是例行公事的去問問柳鑫雅和柳鑫蓉。
  
  其實,若不是昨天晚上發生禁地力量攻擊的事情,誰會去問柳鑫雅柳鑫蓉他們為什麼去禁地?
  
  進入禁地的人有的是,難道還要挨個去問嗎?
  
  「這麼多人都去了禁地,禁地的力量從來就沒有突破過禁地的屏障。這個你要怎麼說?」妖主稍稍的收斂了怒火,追問著余靳爍。
  
  「我怎麼知道,進入禁地的人又不是我。」余靳爍更是感覺到好笑的攤開雙手,「主上,你問的問題都跟我沒有關係,都不是我能回答得上來的。」
  
  妖主沉默的盯著余靳爍,半晌之後,才問道:「余靳爍,你就這麼恨我嗎?」
  
  「不敢。」一聽妖主說這個,余靳爍趕忙擺手,嘴裡說著不敢,但是他那輕鬆自在的坐姿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他有什麼不敢的,「主上這樣的話,可是讓我惶恐。」
  
  「是嗎?」妖主輕哼了一聲,「在妖界有幾個人知道進入禁地安然無事的方法?」
  
  看著余靳爍不在意的模樣,妖主又一字一頓的說道:「又有幾個人知道怎麼破壞禁地的屏障?」
  
  隨著妖主的話,余靳爍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抿唇低聲的笑了起來。
  
  聽著余靳爍低沉的意味深長的笑意,妖主沒有說話,盯著余靳爍,眼中有著凝重的陰沉,好像是暴雨欲來之前的恐怖寧靜。
  
  「禁地被封了千年,總是要透透風。」余靳爍笑著說道,並沒有害怕妖主的氣勢。
  
  這句話一說,不就是等於承認了妖主的猜測--禁地的事情就是余靳爍安排的。
  
  「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妖主氣得直搖頭,「把禁地的保護屏障弄破,你想毀了妖界不成?」
  
  「你知道不知道,要是最後禁地的力量沒有被阻止,王城已經不存在了。」妖主氣得全身發顫臉色發白。
  
  他知道,平日里餘靳爍是肆意妄為慣了,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余靳爍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你平日裡怎麼胡鬧,我都不會說什麼,但是,你這樣不顧妖界的安危,你覺得我還會姑息你?」妖主也不是沒有脾氣,只是平日裡太縱容余靳爍了。
  
  「妖界出了什麼事情嗎?」余靳爍好笑的問著,所以的聳肩,「只是力量爆發了一下,也沒有給王城造成什麼損失,更沒有讓妖界怎樣,不是嗎?」
  
  「胡鬧!」妖主氣得重重的一拍桌子,「妖界沒有損失嗎?死在禁地外的妖靈大軍士兵,算什麼?那難道不是人命嗎?」
  
  「普通的士兵而已。」余靳爍根本就沒有在意死在禁地之外的那些士兵,「都是普通的士兵,平日裡妖界養著他們,現在為妖界犧牲了,也很正常。」
  
  啪的一聲,余靳爍的臉被打的歪倒了一邊。
  
  妖主右手高高的揚著,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臂,在微微的顫抖著,唇被氣得直哆嗦,手腳被氣得都是麻的。
  
  余靳爍顯然是沒有想到妖主會打他,不可思議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譏笑一聲:「你打我?」
  
  摸了摸唇角的濕意,看到指腹上的血漬,余靳爍呵呵冷笑著:「主上發怒了,是不是想殺了我?」
  
  妖主氣得伸手指點著余靳爍,想罵卻說不出話來,最後猛的一甩手,轉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黑著一張臉,怒瞪著余靳爍。
  
  「士兵,也是你派去那裡的。明知道禁地危險,你還讓士兵過去幹什麼?主上,到底害死士兵的人是我還是你?」余靳爍慢條斯理的將唇邊的血漬擦乾淨,笑問著妖主。
  
  妖主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他要是不自己好好的調節好心情,恐怕得被余靳爍氣死。
  
  「幸虧最後有尊主出手,不然的話,死的就不僅僅是那些士兵。整個王城都無法倖免於難。」妖主沉重的說著,看似不經意的轉移了話題。
  
  「不用尊主出手,我也可以阻止這場浩劫。」余靳爍信心滿滿的說道。
  
  妖主安靜的看著余靳爍,沒有了剛才的憤怒,更沒有半點的指責就這麼安靜的看著余靳爍。
  
  這樣的安靜,反倒讓余靳爍心裡發虛,不由自主的移開了眼眸:「難道不是嗎?」
  
  「余靳爍,你到底想幹什麼?」妖主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心平氣和的問著余靳爍。
  
  這樣的心平氣和的問話,反倒比剛才暴怒更有威懾力,讓余靳爍心裡陡然的升起了一股不安來。
  
  「讓柳鑫蓉和柳鑫雅去禁地,然後破壞禁地的保護屏障,陷妖界的百姓士兵於危機之中。你想幹什麼?」妖主平靜的問著,聽不出半點質問的意味來,卻讓余靳爍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所以,余靳爍沒有回答妖主的問題,扭過臉去,好像如平日一般的高傲,實則是他不知道怎麼面對此時的妖主。
  
  「最後你喊的是什麼?」妖主慢慢的清晰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突然的從城樓上衝上半空,那麼大聲的想要告訴百姓什麼?」
  
  隨著妖主的話,余靳爍身體陡然的一顫,顯然是沒有意識到妖主會說到這個問題,猛的轉過頭來,緊緊的盯著妖主,神情怪異。
  
  「你想在百姓面前豎立你的威信嗎?還是想把他們對尊主的崇拜轉移到你的身上去?」妖主看似隨意的猜測,卻一下子猜中了余靳爍的想法。
  
  余靳爍慢慢的瞇起了眼眸來,不敢相信的盯著妖主,目光閃爍,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余靳爍,你以為,僅僅憑一場危機的化解,你就可以取代尊主的位置嗎?太可笑了。你想問題能不能不要這麼簡單?」妖主噙著譏諷的笑意,就像是在看一個三歲孩童的胡鬧一般。
  
  這樣的嘲諷,讓余靳爍心裡很不爽,他這些經過精心策劃的計劃,有一種很無能的感覺。
  
  好像是早就被妖主看穿,那種挫敗感,讓他感覺到很沮喪。
  
  「要不是尊主出手,要不是及時的化解了危機,你以為你還可以這樣輕鬆的坐在這裡說話嗎?」妖主冷笑著,對著余靳爍擺了擺手,「我可以幫你處理很多後面的事情,但是,你再這樣的胡作非為,早晚有一天我也保不了你。」
  
  「世上的能人很多,並不是只有你。」妖主最後勸告著余靳爍,「回去吧,好好想想,這樣的危機不是你可以輕易化解的,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
  
  「禁地問題,我是肯定會解決的。畢竟姐姐永遠都不會傷害自己的弟弟,你說是吧,姐夫。」
  
  余靳爍陰冷的笑意,讓妖主直接的皺起了眉頭,剛想要說什麼卻被余靳爍給打斷。
  
  「好了,主上,我就不打擾你了。經歷了昨晚之後,還有好多事情等主上處理,等著妖主發號施令。我還是回去跟自己的王妃溝通一下,問問他們到底為什麼要去禁地。」
  
  余靳爍這樣說的時候,臉上一直是掛著意味深長的譏諷笑意,尤其是看到因為這些話,妖主臉色突變的模樣,余靳爍心情陡然大好。
  
  也不管妖主後面還有沒有話要說,直接的起身,告辭離開。
  
  書房外面,遠遠的有侍者在守著,見到余靳爍出來,趕忙的行禮相送。
  
  余靳爍擺著手,大笑著離開,那得意囂張的模樣讓侍者莫名其妙。
  
  余靳爍連院子都沒有離開,書房內立刻傳來彭的一聲重物撞擊的聲音,緊接著是瓷器碎裂之聲,嚇得侍者趕忙的一縮脖子,根本就不敢靠近書房。
  
  他在這裡也算是妖主的心腹,早就知道每次余靳爍王爺跟妖主一談話,最後準沒有好結果。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每次都是妖主縱容余靳爍。
  
  就因為余昕逸太不爭氣,日後妖界只能靠著余靳爍嗎?
  
  唉……
  
  侍者無奈的搖頭,妖主也很難啊。
  
  暫時居住在王宮內的柳瀾煙正在不停的歎氣,看得妖神一陣陣的皺眉:「瀾煙,怎麼了?」
  
  從剛才就愁眉不展,到底是誰惹她了?
  
  「我在想啊,為什麼事情這麼複雜呢?」柳瀾煙撇了撇唇,嘟噥著。
  
  「複雜?」妖神好笑的看著柳瀾煙,忍不住伸手去捏柳瀾煙鼓起的臉頰,水水嫩嫩的,捏起來手感真好。
  
  「別鬧,我跟你說正經事呢。」柳瀾煙不耐煩的一巴掌拍開妖神作怪的手,他現在可是越來越「放肆」了,總是跟她動手動腳的。
  
  他們在說正事好不好?
  
  「好,你說。」被柳瀾煙一巴掌拍開,妖神順手握住了柳瀾煙的柔荑,捏著軟軟的小手,心滿意足的笑瞇瞇的瞅著柳瀾煙。
  
  妖神的反應,讓柳瀾煙一陣的無語,暗中在心裡腹誹著,他到底有沒有長大?
  
  「都是余靳爍設計的吧。」柳瀾煙也沒有把手抽出來,反正是把手抽出來,還不知道妖神又想出什麼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情,還不如讓他握著,安靜一會兒呢。
  
  「前不久柳鑫蓉說是陪柳鑫雅散心,散心散到了禁地去,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柳瀾煙冷笑著說道,「柳鑫蓉現在就是余靳爍的傀儡,她哪有什麼腦子做這麼多的事情。」
  
  「更何況,最後的時候,余靳爍還大發神威的衝上半空大喊一聲,那英雄氣概,真是罕見。好像他能把禁地的力量控制住似的。」
  
  柳瀾煙才說完,鼻尖就被妖神輕輕的捏住,耳邊響起他戲謔的聲音:「連余靳爍最後的話都聽到了,瀾煙,你的手下很盡心啊。」
  
  「哼,以為就只有你有手下嗎?」柳瀾煙往後挪了挪,避開在她臉上作亂的大手,皺了皺俏鼻問道。
  
  「絕不。」妖神笑著輕輕的捏了捏手中包著的小手,軟軟的觸感讓他心裡很滿足,就想這麼一直的把她包在掌心裡,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我的瀾煙很厲害,無論是自己的實力還是勢力,都很厲害。」妖神笑著說道,那層窗戶紙早就捅破了,柳瀾煙有自己的勢力並沒有刻意的瞞他。
  
  他很欣慰。
  
  「還好吧。」柳瀾煙難得謙虛的用空閒的手撓了撓頭。
  
  「其實,瀾煙,我一直有個問題很好奇,想問問你,你看行嗎?」妖神誠心實意的詢問著柳瀾煙的意思。
  
  「嗯,你問吧。」柳瀾煙大方的批准了。
  
  妖神笑了,笑彎了眼眸,輕輕的問道:「瀾煙,你的勢力不是最近才有的,以前你身為大長老的女兒,可以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什麼還要組建自己的勢力呢?」
  
  「你到底是有什麼計劃?」妖神笑看著隨著他的話而發呆的柳瀾煙,笑意愈深。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08:51

 第九十四章 很有默契
  
  柳瀾煙笑看著妖神,極其輕鬆的說了兩個字:「你猜。」
  
  那俏皮又有些得瑟的樣子,惹來了妖神的輕笑,手上微微用力,將毫無防備的柳瀾煙直接的拉入懷中,汲取著她身上乾淨清淡的味道,低語著:「不猜。」
  
  「等到時候總會知道的。」妖神笑著,並沒有繼續追問,反正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其實他也暗中獨自想過,柳瀾煙為什麼要弄一些勢力出來呢?
  
  要說是後來她家中遭逢巨變,讓她不得不保護自己,這才組建了勢力的話,他很理解。
  
  問題是,感覺也可以感覺得出來,柳瀾煙的勢力絕對是在她家出事之前做的。
  
  他就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一個被父母呵護,被家人疼愛的千金小姐,幹什麼要組建自己的勢力。
  
  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沒有理由的。
  
  疑問,柳瀾煙並沒有給他解答,他也沒有追問,有的事情在他們之間並不重要。
  
  「你說余靳爍到底想幹什麼?」柳瀾煙將妖神稍微的推開了一點點之後,這才坐好了方便說話。
  
  「想要權勢。」妖神很肯定的說著,沒有一絲猶豫與不確定。
  
  「他都是妖界的王爺了,幹什麼還急功近利的想要什麼權勢。」柳瀾煙有些想不明白了。
  
  現在妖界裡的人都知道余昕逸成不了大器,日後的妖主之位絕對是余靳爍的。
  
  既然都是百分百確定的事情了,那余靳爍還整日裡跟個神經病似的,設計這個,算計那個的。
  
  他根本就不用做那麼多的事情,只要安安靜靜的舒舒服服的享受他王爺的生活,等到時間一到,他不就坐上妖主之位了嗎?
  
  還真不知道有這麼一種人,閒著沒事幹,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弄了這麼一出,誰看不出來是余靳爍派柳鑫蓉去禁地的?
  
  就算是在大殿上,妖主一直在為余靳爍掩飾,妖神的那句話也已經點明了。
  
  當時在場的那些人,妖界的四位長老,余昕逸還有魔界的灤王,他們能不明白嗎?
  
  提到了余昕逸,柳瀾煙腦中突然的靈光一閃,問著妖神:「你覺得余昕逸這個人怎麼樣?」
  
  「不好。」妖神直接一句話回給柳瀾煙,弄得她莫名其妙的皺眉,「怎麼就不好了?」
  
  「你關注他,他就不好。」妖神理所當然的回答,驚得柳瀾煙差點沒從椅子上直接摔下去。
  
  不可思議的盯著妖神瞅了半天,在心裡怒罵著,他能再幼稚一點嗎?
  
  堂堂妖界的守護神,竟然說出這麼不經大腦的幼稚問題。
  
  柳瀾煙深深的呼吸,平復下自己的心情,不讓自己抓狂。
  
  「我跟你說正經事!」柳瀾煙越跟妖神相處越發現這個人不可理喻,他總是能把正兒八經的問題給轉移到亂七八糟的方向去。
  
  她真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
  
  「嗯,正經。」妖神感覺到柳瀾煙的暴躁,很識時務的轉移了話題,「他怎麼了?」
  
  「他絕對不是表面上那種無所事事的人,以前在柳府見過他,他的作為絕對不會低於余靳爍。甚至……」柳瀾煙想了想說道,「我總是感覺要是日後的妖主之位是余昕逸繼承的話,會比余靳爍要做的好。」
  
  才說完,突然的從指尖上傳來了一陣小小的疼痛,驚呼一聲低頭一看,氣得咬牙切齒!
  
  該死的傢伙,又咬她!
  
  他是狗變的啊?
  
  怎麼這麼喜歡咬人?
  
  「會痛的你知道不知道?」柳瀾煙氣得瞪著妖神,要眼神傳達她的不滿。
  
  「不痛。」說著妖神唇邊泛起一抹曖昧的笑意,立刻讓柳瀾煙心中警鈴大作,只不過還沒有等她有所行動,妖神已經快一步做出了他希望的舉動。
  
  當指尖被納入溫熱濕滑的口中時,柳瀾煙整個人完全愣住了。
  
  不可思議的盯著吸允著她指尖的妖神,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從他的臉上找不到半分的戲謔,甚至還帶著一種,讓她心痛的專注。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他在捧著他丟失了很久的珍寶似的,帶著一種、一種……虔誠。
  
  柳瀾煙用力的搖了搖頭,她為什麼會想到這麼一個詞呢?
  
  好怪!
  
  還沒有等柳瀾煙理清思緒,指尖的濕熱帶著一股股酥麻好像是電流似的衝進了心裡,讓她的臉頰情不自禁的開始發燒、滾燙。
  
  「好了,這下不疼了。」就在柳瀾煙神智恍惚的時候,耳邊響起了妖神認真的聲音,低頭一看,正好看到她的指尖被吸允得泛著淡淡的粉紅,上面竟然還有一層濕潤的光澤,在陽光下泛起曖昧的味道。
  
  柳瀾煙那呆呆傻傻的直接反應,讓妖神心裡暗笑不已。
  
  真是個傻東西,這樣就被嚇到了。
  
  看著柳瀾煙那模樣,妖神感覺此時的她是那麼的可愛,慢慢的勾起一抹奸詐的笑容,花心的輕輕一吻柳瀾煙的指尖,低聲詢問著:「瀾煙,還疼嗎?要不要我再幫你治療一下。」
  
  話才說完,如願的看到對面的人臉頰耳根刷的一下全都紅了起來。
  
  妖神開心的大笑著,他的瀾煙果然是膽小又單純啊。
  
  「你……」被妖神的大笑聲驚醒過來,柳瀾煙氣得指著妖神不知道說什麼好,平日裡靈活的大腦好像是生銹了似的,愣是找不出一個反駁或是怒罵的詞來。
  
  眼裡只看到妖神那跟偷了腥的貓似的饜足笑容,終於渾噩的大腦中冒出了一個詞來,開口剛想罵出來,卻聽到妖神一本正經的聲音。
  
  「余昕逸他在幕後策劃著一些東西。」
  
  「啊?策劃什麼?」提到正事,柳瀾煙直接把剛才的那一段令她羞澀的事情給拋開,關心的問著她在意的正事。
  
  「不清楚。」妖神不負責任的三個字氣得柳瀾煙差點暴走。
  
  這個傢伙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見到柳瀾煙漂亮的眼眸裡燃燒著熊熊怒火,妖神趕忙的舉起雙手,表明他的無辜。
  
  「不是我想的那樣是哪樣?」柳瀾煙氣得恨不得撲上去咬妖神兩口,這個傢伙就知道沒事氣她。
  
  不過,仔細想想,要是真的撲過去咬兩口,他絕對不會認為這是她憤怒的發洩,而是以為是她主動的投懷送抱。
  
  想到這裡,柳瀾煙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一聲。
  
  跟一個無恥的人相處,真的是太無奈了。
  
  妖神不解的瞅著柳瀾煙突然變白又變紅的臉色,心裡直嘀咕,她到底是怎麼了。
  
  變白可以理解,可能是被他氣的,但是變紅又是想到了什麼?
  
  「余昕逸有不少他的人馬,而且還跟妖界其他一些勢力有過接觸。因為做的比較隱蔽,余靳爍應該不太清楚。」妖神壓下了心中的疑惑,還是快速的把柳瀾煙關心的事情說了出來,不然的話,他真的怕這個小傢伙跟他暴走。
  
  小小的鬧個脾氣是情趣,但是真的生氣了,可就不妙了。
  
  讓她生氣,絕對不是他所願意見到的。
  
  「然後呢?」柳瀾煙可不知道妖神的想法,只是追問著後面的事情。
  
  「然後就是沒有然後了。」妖神攤開了雙手,聳肩笑道。
  
  「沒有然後是什麼意思?」柳瀾煙愣住了,怎麼會從妖神的嘴裡聽到這麼不負責任的話?
  
  這不像是他的風格啊。
  
  「沒有然後的意思,就是沒有然後。」妖神一本正經的說道,心裡暗笑不已的瞅著柳瀾煙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
  
  他好像越來越惡劣了,總是喜歡跟瀾煙「對著幹」,不過,看她的快速變化的反應真的是很好玩。
  
  「你最近皮癢了?」柳瀾煙咬牙死死的盯著妖神,大有他要是敢點頭,她就會讓他體會一把拳頭與身體的親密接觸。
  
  柳瀾煙的怒斥惹來了妖神開心的大笑,伸手想要去摟柳瀾煙,卻被柳瀾煙厭惡的躲過,有些遺憾的收回了手,笑道:「就是沒有以後了。」
  
  說了半天跟繞口令似的東西,柳瀾煙突然的從中找到了點什麼東西。
  
  順著那個思路想下去,然後,想到了一個最不可思議的結果,無法相信的瞅著妖神,妖神回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笑容。
  
  「真的?」柳瀾煙是很相信他們之間的默契,但是這個答案會不會是他們想的不一樣,彼此有誤會?
  
  「嗯。」妖神直接挑開了說,省得柳瀾煙猜來猜去的讓她難受,「余昕逸聯繫了很多妖界的勢力,這些勢力不僅僅是實力高強的人,就算是有大筆財富的人他也聯繫了。」
  
  妖神越說,柳瀾煙的眉頭皺的越緊,要是說余昕逸想要將余靳爍壓下去,奪回妖主之位的繼承權,去聯繫實力強大的高手,這絕對是正常的。
  
  但是,為什麼余昕逸要去與商賈等人聯繫呢?
  
  有大筆財富的人,不見得會參與勢力爭奪的大事,他們只是在積攢財富。
  
  拉攏他們幹什麼?
  
  難道余昕逸想要完全的控制妖界?
  
  可是……
  
  柳瀾煙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妖神,她想的答案被妖神肯定的說了出來:「聯繫完之後,余昕逸就再也沒有任何舉動了。」
  
  果然,猜對了。
  
  柳瀾煙點頭,只不過這個猜對了的答案不僅沒有給她解惑,反倒讓她愈發的迷茫了。
  
  這是在幹什麼?
  
  按照常理推斷,余昕逸是聰明的,甚至比余靳爍要聰明得多,從以前就看出來余靳爍對妖主之位念念不忘。
  
  更何況余靳爍比余昕逸的實力要強很多,畢竟兩個人的年歲差了許多,無論是從資歷還是人脈來看,怎麼都是余靳爍佔了上風。
  
  那個時候余昕逸想要硬抗,絕對是百海而無一利,所以,他選擇了韜光養晦。
  
  對於這點,柳瀾煙是很贊同的。
  
  當自己的力量不如敵人的時候,示弱是最好的保護方式。
  
  只要你的力量不足以威脅到敵人的時候,敵人不會將目光投注到你的身上,這個時間便是努力成長的機會。
  
  很顯然,余昕逸就是利用了這個機會,快速的壯大他的勢力,還在努力的提高他自身的實力。
  
  從余靳爍的表現來看,余靳爍是一個稍微自大的人,換成一句相對直白又通俗的話來說,那就是還像個小孩子,總是想讓別人寵著他。
  
  妖主的縱容,其他長老的奉承,讓余靳爍開始飄飄然。
  
  忘記了余昕逸的存在,或者是就算是記得也不會去注意了。
  
  一個毫無作為整日裡無所事事的人,還需要他妖界人人奉承的王爺去多注意嗎?
  
  這個時間足夠余昕逸成長起來。
  
  余靳爍不會去注意,妖神不可能不注意,保護妖界,自然會去注意不同的異動的。
  
  「你就沒有懷疑嗎?」柳瀾煙奇怪的看著妖神,余昕逸如此不正常的舉動,難道說妖神就沒有覺得奇怪,去多方面查探一下?
  
  「懷疑什麼?」妖神好笑的問著柳瀾煙,「跟他接觸過的人,依舊按部就班的生活,沒有想要異動更沒有人去聯合妖界以外的人。」
  
  對於這個問題,他可是也是有點奇怪的,但是,又不會對妖界造成怎樣的傷害,他管這麼多幹什麼?
  
  妖界這麼多人了,難不成讓他挨個都管上一管嗎?
  
  真的是那樣的話,累都能累死他。
  
  「萬一他要是有什麼大的動作,在安排要等到一定的時候再實施呢?」柳瀾煙不太放心的問道。
  
  既然妖神一直要保護妖界,她就怕最後余昕逸弄出什麼大麻煩來,讓妖神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可就不好收拾了。
  
  「等他想要興風作浪的時候再剷除好了。」妖神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了那件事情一個完美的總結。
  
  柳瀾煙瞠目結舌的盯著妖神,半天之後才憋出了一句話:「你可真彪悍。」
  
  柳瀾煙在心裡真想罵人,這麼彪悍的話也敢說出來。
  
  等到興風作浪的時候再剷除,什麼意思?
  
  看出來余昕逸對妖界不利,會讓妖界受損的時候,他會出來,直接的毀了余昕逸嗎?
  
  她發現這個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樣啊。
  
  妖神就是屬於那種辦事乾脆利落的傢伙。
  
  余昕逸肯定是有他的計劃要做什麼事情,但是前期的線索太少了,妖神要是真的想要去查的話,費一番手腳也是可以查出來的,但是人家妖神不。
  
  查什麼查?
  
  前期浪費這麼多人力物力幹什麼?
  
  沒有那個必要,完全是浪費時間,他要做的就是,余昕逸不是有計劃嗎?
  
  很好。
  
  計劃並不會傷害妖界,那什麼事情都沒有。
  
  要是想傷害妖界,對妖界不利,他直接出手斬草除根。
  
  好乾脆利落的處理方法。
  
  柳瀾煙不禁汗顏,果然像是妖神會做出來的事情。
  
  「瀾煙,覺得我這個方法不好嗎?」妖神好笑的看著柳瀾煙陰晴不定的臉色,虛心的請教著。
  
  「好,極好。」柳瀾湮沒好氣的白了妖神一眼,「果然是你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換其他人,敢這麼大咧咧的說出如此一番話來嗎?
  
  不愧是妖神啊,想要滅了誰就滅了誰。
  
  看來,他現在不動柳鑫蓉柳鑫雅姐妹,確實是有他的目的,也許魔界早就有了異動,他要通過他們來觀察更多的消息吧。
  
  「嗯。」妖神含蓄的點頭,看那笑臉直接把她的話笑納了。
  
  看得柳瀾煙一陣的無語,這個也能當做表揚來聽嗎?
  
  「你覺得魔界還有多久會給消息?」柳瀾煙發現她跟妖神較真的話能被氣死。
  
  「灤王不是一個糊塗人,很快就會交出人來了。至於秦銘的問題,他會回去和魔帝好好的討論的。」對於魔界的事情,妖神並不擔心,聰明人不會做蠢事的。
  
  當然,若是灤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話,他會在適當的時候「幫」灤王糾正一下錯誤的。
  
  「嗯,那就好。」柳瀾煙點頭,然後仔細的思索了一下之後無奈苦笑著,「事情還真複雜呢。看來英雄不是這麼好當的,尊主的位置也不是這麼好坐的。」
  
  妖神一聽,大為感動:「瀾煙,你是在替我叫屈嗎?」
  
  「不。」柳瀾煙利落的回答著,「我是覺得一個妖界不足以發揮你的才能。」
  
  呃……
  
  妖神哭笑不得的瞅著柳瀾煙,他不就是跟她說話繞了點彎兒嗎?至於到現在還這麼生氣嗎?
  
  「嗯,妖界確實是沒有什麼意思。」妖神目光一轉,開懷的笑了起來,「還是有瀾煙在身邊最好了。」
  
  半是表白半是戲謔的話讓柳瀾煙笑不得怒不得。
  
  憤憤的起身指著妖神:「出去,我要休息。」
  
  「瀾煙,離晚上時間還早。」妖神好心的提醒著柳瀾煙時間。
  
  「我午睡不行嗎?」柳瀾煙大吼一聲,氣惱的瞪著妖神,那氣勢大有他再敢廢一句話,她就把他踢出去的架勢。
  
  妖神怏怏的站起身來,一邊搖頭歎息著一邊離開了房間,女人的心思,真是難猜啊。
  
  他好像什麼都沒有做,她怎麼就這麼大的火氣呢?
  
  出了房門,妖神無言的抬頭望天,看著西邊美麗的晚霞無奈的輕歎:「都這個時間了,午睡?」
  
  這理由真虧柳瀾煙想的出來。
  
  搖著頭,妖神回到自己的臥房,姑娘家愛耍點小脾氣也很正常,等過後再哄哄吧。
  
  妖神一邊走一邊琢磨,他好像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至於摟摟柳瀾煙的小蠻腰,親親柳瀾煙的指尖,握握柳瀾煙的小手,他覺得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誰敢說過分?
  
  誰敢說,滅了誰!
  
  房間內只剩下柳瀾煙的時候,柳瀾煙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臉頰微微的泛紅,討厭的傢伙,幹什麼正正經經的談話被她弄得這麼曖昧。
  
  說著,情不自禁的捏緊了拳頭,下意識的要掩藏什麼。
  
  就算到了現在,她的指尖還是有些微微的燙,好像那濕滑溫熱的觸感還停留在指尖上沒有消退。
  
  抿了抿唇,柳瀾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嬌嗔著:「討厭的傢伙。」
  
  尾音拉的長長的,微微的上揚,帶著一份羞澀一份俏皮。
  
  烏黑的眼珠骨碌碌的轉著,想到剛才的情景還是羞澀不已,只是那羞澀之中卻帶著一絲甜蜜,暖洋洋的,就像是午後的陽光,曬在身上很舒服呢。
  
  只是,他為什麼可以這麼理所當然的做這些事情?
  
  哼,不公平!
  
  然後,當天晚飯上,彭臻就看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柳瀾煙安安靜靜的坐在桌邊就是不吃飯,妖神習慣的夾起她喜歡的菜要送到她的碗中,柳瀾煙把碗一轉,愣是躲開了。
  
  妖神微微一愣,停下來,看了看,柳瀾煙好像要絕食到底的意思。
  
  彭臻往旁邊站了站,好像柳瀾煙跟尊主發生內部矛盾了,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魚,還是離要爆發戰爭的地點遠一點。
  
  更何況,尊主要是想哄柳瀾煙吃飯的話,這個場面,相信尊主絕對不希望他看到。
  
  就在彭臻琢磨著是不是要離開的時候,他看到妖神又開始動了。
  
  只是動,並沒有說一句話。
  
  將筷子伸向盤子中的一塊兒鮮美多汁的烤肉上,直接的夾起來,並沒有看柳瀾煙,而是直直的往自己的嘴裡送。
  
  一直偷瞄著妖神舉動的柳瀾煙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直接的一筷子搶了過來。
  
  柳瀾煙要搶,妖神敢跟她奪嗎?
  
  自然是乖乖的鬆開筷子,看著她夾走那塊兒美味多汁的烤肉,看著她嚼得不亦樂乎,對著他一邊用力的嚼一邊得意的揚起下巴來。
  
  妖神笑了笑,也不跟柳瀾煙計較,繼續伸向其他的菜餚。
  
  筷子才剛伸到盤子裡,還沒有夾上裡面的菜,柳瀾煙筷子一下子先搶走,塞進嘴裡大嚼特嚼起來。
  
  妖神好笑的看著柳瀾煙的舉動,無奈的搖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接著伸向其他的菜餚。
  
  還沒有夾上,又被搶走。
  
  如此的搶奪,時間慢慢的過去了。
  
  最後妖神見勝利無望,只好無奈的放下筷子,用行動表示他認輸。
  
  柳瀾煙得意的仰起頭,心滿意足的看著妖神吃癟的模樣,下午被他「欺負」的情緒,這才舒緩下來。
  
  「瀾煙,為什麼生氣?」妖神端起茶杯,問著柳瀾煙。
  
  「哼,誰讓你沒事就知道欺負我。」柳瀾煙賭氣的哼了一聲,這種事情她還沒有辦法「欺負」回去,可惡。
  
  難道讓她回「咬」他嗎?
  
  她才沒有那麼傻呢。
  
  「嗯……」妖神無言的看著柳瀾煙,一副吃癟的模樣,想怒又不敢怒,想反駁又沒有找到話來反駁。
  
  妖神這樣呆愣愣的表情,讓柳瀾煙很滿意,很舒服。
  
  然後,笑呵呵的起身走了。
  
  她舒服了。
  
  下午的那一點點的不甘心,終於平衡了。
  
  看著柳瀾煙滿意的離開,彭臻直接傻眼,呆愣愣的盯著柳瀾煙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看什麼呢?」耳邊響起妖神不滿的聲音,彭臻這才回過神來,一轉頭正好看到妖神不悅的目光,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妖神看了一眼彭臻,雖說是跟了自己很久的手下,但是,這麼盯著瀾煙,他也是會不爽的。
  
  「柳姑娘怎麼了?」彭臻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剛才的舉動讓他真是太詫異了,那個反應絕對不是正常狀態下柳瀾煙會做出來的事情。
  
  「嗯,一些事情她沒有想通。」妖神大言不慚的說著,彭臻差點沒腿一軟直接趴下。
  
  就算他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明白一定是尊主又怎麼柳姑娘了吧。
  
  明明柳姑娘的怒氣就是衝著尊主去的,真難為尊主還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不愧是尊主,果然夠淡定。
  
  提到這個,妖神笑了起來:「瀾煙在賭氣,現在不就沒事了嗎?」
  
  敢情您也看出來了啊?
  
  彭臻無言對著屋頂翻了一個白眼。
  
  「柳姑娘還是跟您生氣的。」彭臻勸著妖神,不行就去哄哄柳瀾煙。
  
  「嗯。」妖神想起剛才柳瀾煙的舉動,不由得笑了起來,「絕食,真虧她想的出來。」
  
  「柳姑娘還是吃了。」彭臻輕歎一聲,看也知道剛才尊主的舉動擺明就是針對柳姑娘的。
  
  一邊假裝想要吃飯,一邊配合著柳瀾煙的咀嚼速度,讓她跟著他搶。
  
  這麼簡單的事情,要是平日裡的柳姑娘不會看不出來吧?
  
  「這你就不懂了。」妖神神秘的笑著。
  
  一頓飯,柳瀾煙是一點都沒有少吃,還把心情弄好了,不跟他「生氣」了,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瀾煙心裡有火就要發洩出來,不能堆著,知道嗎?」妖神好心情的給彭臻講解著。
  
  彭臻無言的瞅著尊主,他怎麼最近才發現他偉大尊主是如此腹黑的人呢?
  
  「這不是欺負人家姑娘家嗎?」彭臻在心裡想著,不知不覺的給嘀咕了出來。
  
  妖神笑罵著:「你到底是哪邊的?」
  
  「啊?哦。」彭臻一驚,不知道自己心裡想的話被他不小心給嘀咕了出來,趕忙說道,「尊主,我的意思是,姑娘家是要哄的。」
  
  妖神笑道:「彭臻,瀾煙不是一般的女子。我已經哄了。」
  
  「啊?哄了?」彭臻驚訝的瞅著妖神,他怎麼沒有看到?
  
  「你去看看灤王那邊的情況。」妖神隨便的找了個借口把彭臻打發走,他怎麼哄瀾煙的事情,還是他們的事情。
  
  「是。」妖神這麼一說,彭臻立刻的意識到自己逾矩了,趕忙的快步離開。
  
  出了房間之後,彭臻才恍然的意識到什麼。
  
  好像自從跟柳瀾煙在一起之後,尊主的性子開朗了很多。
  
  慢慢的笑了起來,他剛才多嘴,哪怕是被尊主懲罰他也覺得值得了。
  
  只要尊主開心就好。
  
  對於彭臻的想法,妖神大概也是明白一些的,所以,稍稍的逾矩,不會計較。
  
  彭臻根本就不瞭解他與瀾煙之間的關係。
  
  就算瀾煙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失常到連那麼點小把戲都看不穿。
  
  她之所以這麼跟他「搶菜」,還是因為她看出來他的「歉意」,這樣無聲的「賠禮道歉」的方式,瀾煙接受了。
  
  一頓飯吃下來,下午的事情就算過去了。
  
  其實吧,那種事情,他根本就沒有覺得有什麼。
  
  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不過,經過他的努力,也許瀾煙會慢慢的習慣吧。
  
  要是她抗拒,絕對會一巴掌拍過來的。
  
  她現在心裡「有氣」,找他發洩,不過是害羞罷了。
  
  妖神唇角帶著笑,為自己能這樣瞭解瀾煙的心意感到小小的得意。
  
  世上這麼多人,只有他最瞭解瀾煙,他還不得意嗎?
  
  也幸好此時的房間裡沒有其他人,要是有其他的人話,一定會被嚇到,不為別的,就因為妖神唇邊的笑意是那麼的--陰險。
  
  跟他平日裡的氣質--太不相符了。
  
  形象幻滅啊。
  
  睡了一晚之後,柳瀾煙和妖神又恢復如往日的狀態,剛從外面回來的彭臻正好看到妖神慇勤的將湯包用筷子打開了小口,散熱,方便柳瀾煙一會兒去吃。
  
  柳瀾煙又在那裡將妖神喜歡吃的東西全都夾到了碗裡,推到他面前,省得他夾來夾去的費勁。
  
  這、這就和好了?
  
  彭臻用力的甩了甩頭,他真是無法理解尊主和柳姑娘的相處模式。
  
  看來日後他還是不要插嘴的好,這樣的情況,他完全無法預料。
  
  「尊主。」彭臻過來行禮,慢慢的說道,「魔界已經有動靜了。」
  
  「哦?送了什麼人來頂罪?」妖神早就料到魔界會怎麼處理秦銘的事情,再說他們在禁地那裡已經有過協議,灤王處理起來自然是要先把妖魔兩界的問題擺平,再去魔界處理內部的問題。
  
  「是……」彭臻剛要說,卻被妖神手一擺阻止了。
  
  「算了,沒有必要了。事情解決完了再說吧,魔界大概幾日會把人送來?」妖神並不在意魔界送來哪個替死鬼,反正也就是一個人名,至於身份是不是真的,到底有沒有跟秦銘的事情有關係,那就是一張嘴說的問題。
  
  「六日。」彭臻一笑,也明白妖神的意思。
  
  「嗯,等到六日之後去聽聽就好了。」妖神隨意的說著。
  
  他到時只不過是給個耳朵,最多就是點點頭便是了。
  
  吃完早飯,柳瀾煙拉著妖神隨便的逛著。
  
  妖主的王宮其實還是很美的,不是那種太過分的奢華,卻充滿著高位者的尊貴與威嚴。
  
  與無塵居的清幽不同,這裡更能感受到,是一個王權集中的地方。
  
  就連裡面的花草樹木都是經過精心修剪,與無塵居的天然而成是不同的風格。
  
  來了王宮很久,一直都沒有好好的逛過,今天吃完早飯也沒有什麼事情,正好逛逛,省得無聊。
  
  在妖神都逛過大街的這個前提下,宮裡的人看到妖神和柳瀾煙逛王宮的花園,沒有一個人感覺到詫異,只是遠遠的行禮之後,避開,不去打擾妖神他們。
  
  誰都知道妖神看起來是個溫和無害的人,但是他可不是一個心軟的人。
  
  他的笑容常在,卻不溫暖。
  
  只有對著柳瀾煙的時候,妖神才會露出真心的溫柔笑容,所以沒有一個人去給自己找不痛快,往妖神跟前湊。
  
  逛了一會兒花園之後,隨便的在王宮中行走,一座座的宮殿各有風格,倒也很有看頭。
  
  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處院門外,正好聽到裡面傳來瓷器的破碎聲,以及大聲的叫罵。
  
  「……你想的什麼?連個面都不露!」熟悉的聲音,一聽就是妖主在大聲的呵斥著什麼人。
  
  柳瀾煙不解的看了看妖神,這是幹什麼?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妖主這樣失態的樣子,平日裡別看妖主好像有點懦弱似的,一直將妖神擺在前面,對余靳爍也很縱容,但是她明白妖主不是那樣的人。
  
  當初在柳鑫蓉的婚禮上,妖主給余靳爍一巴掌,那果斷出手,表明妖主絕對不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
  
  平日裡很溫和儒雅的人,如此的失常到底是為了什麼?
  
  見到柳瀾煙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妖神拉著柳瀾煙的走了過去,門口的守衛立刻躬身行禮,連攔都沒有攔。
  
  開什麼玩笑,妖神想去什麼地方,他們攔什麼?
  
  這是給他們面子,才從大門進去,不然的話,直接飛進去,路途豈不是更近?
  
  進入院中,正好聽到那呵斥聲從書房裡傳出來,大聲的訓斥分外的嚴厲。
  
  當妖神和柳瀾煙走近的時候,書房內的聲音突然的一頓,妖主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門外的妖神微微一愣,隨即的反應過來,迎了上去。
  
  「尊主,您怎麼到這裡來了?有事?」
  
  要是普通人被這麼問,絕對是會惶恐的以為這是妖主的責問,但是,妖神是誰?
  
  對於妖主的這問話,落落大方的說了一句:「閒逛。」
  
  柳瀾煙一陣的無語,默默的轉頭,這自信啊,簡直是爆棚。
  
  「要不要讓宮人為尊主帶路,去自信的參觀一下王宮,給柳姑娘講解一番?」妖主一點都沒有覺得奇怪,很正常的回答著。
  
  「有事?」既然柳瀾煙好奇,妖神也就問了一句。
  
  一聽妖神問,妖主也沒有隱瞞,側身請妖神進入書房。
  
  一踏入果然見到地面上有瓷器的碎片,散落在地上,顯然剛才妖主的怒火很大。
  
  走進一看,余昕逸坐在椅子上,過得規規矩矩。
  
  完全沒有想到在妖主的書房內會見到余昕逸,他在這裡幹什麼?
  
  還沒等妖神他們問,妖主自己就先歎息起來:「那天,人人都在王城維持秩序,妖界的士兵全都在維護秩序,他竟然躲在府中,面都不露一下。」
  
  妖主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咬牙道:「不指著他能做什麼,至少要出來讓百姓看看,稍微安心點也可以。」
  
  妖主的意思,柳瀾煙明白了。
  
  在百姓全都避難感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余昕逸他要是出現在百姓之中,至少讓百姓心裡稍微的安定一些。
  
  「余靳爍不是在嘛……」余昕逸嘟噥了一句,才說完,立刻惹來妖主的怒目而視,嚇得余昕逸立刻噤聲,往後縮了縮。
  
  平日里餘昕逸是無所事事,但是對於真正生氣的妖主還是很顧忌的。
  
  「余靳爍是余靳爍,你是你。他在城樓,你就不能去看看百姓?」妖主氣得怒指著余昕逸,大聲的罵著,也不顧妖神在場,實在是忍不住了。
  
  不過,也難怪妖主這樣大的反應,自己的兒子這樣,有幾個當爹的不生氣?
  
  妖神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別人的家事他當然不會干預。
  
  「我們去別的地方。」妖神轉頭,對著柳瀾煙說道。
  
  柳瀾煙乖乖的點了一下頭,與妖神離開。
  
  妖主將妖神和柳瀾煙送到書房門口之後,看著妖神他們離開的背影,在心裡輕歎一聲。
  
  妖神果然是很寵柳瀾煙,這讓的「熱鬧」妖神是絕對不會看的,想來也是柳瀾煙好奇。
  
  妖神就任憑著柳瀾煙進來看,真是寵啊,都要寵上天去了。
  
  柳瀾煙與妖神離開之後,也沒有了什麼興致去別的地方逛著,回到了他們的住處。
  
  進去之後,確定不會有人,柳瀾煙隨意的說了一句:「幹什麼非要這麼罵余昕逸?」
  
  妖神笑了笑,如有所思的看著柳瀾煙:「瀾煙不知道嗎?」
  
  柳瀾煙瞟了一眼妖神,帶著一絲抱怨,這個傢伙好多事情都知道,偏偏要問她,他當這是什麼?考試啊?
  
  「妖主恐怕也不希望余昕逸來繼承妖主之位吧。」柳瀾煙只是在心裡抱怨了一下,並沒有過多的說什麼其他的,還是正事要緊。
  
  「嗯。」妖神點了點頭,「誰都看得出來,妖主不待見自己的兒子。」
  
  「所以,這是看出來的。」柳瀾煙對著妖神促狹的眨眼,剛想要繼續說什麼,突然的一頓,然後話題生生的轉了一個彎,「回頭再說,我內急。」
  
  說著,鬆開妖神的手,急急的跑開了。
  
  妖神看著柳瀾煙快速跑開的背影,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
  
  並沒有立刻的追過去,而是腳步一轉,回到自己的臥房。
  
  等在房間之中的彭臻迎了上來,剛要說什麼,卻被妖神阻止了:「什麼事情都等下。」
  
  「是。」彭臻壓下心中的狐疑,瞅著妖神快步的進了內室,尊主怎麼了?
  
  妖神眉頭緊鎖著,瀾煙到底是什麼事情瞞著他要這麼緊要的處理?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09:00

  第九十五章 勁敵現身
  
  看著妖神眉頭緊鎖的模樣,彭臻擔憂不已,什麼事情讓尊主如此為難。
  
  「瀾煙有事。」妖神直接一句話告訴了彭臻,省得他猜來猜去。
  
  「要不要去通知咱們的人?」彭臻第一個反應便是召集人馬。
  
  柳瀾煙不管有什麼事情都要解決,就算尊主還沒有吩咐,他也應該知道的事情。
  
  「還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情了,你太著急了。」妖神的一句話讓彭臻無語,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了,尊主就知道柳瀾煙有事了?
  
  這默契度,還真是高啊。
  
  然後在彭臻呆愣的目光中,他看到了妖神做了一件極不符合尊主身份的事情,也是平日裡尊主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妖神伸出他好像是玉石雕琢的完美手指,在空中凌空的寫出幾個繁複的字符,在空中凝聚,隨後飄飄蕩蕩的化為一圈一圈的漣漪,停留在半空中。
  
  淡淡的漣漪慢慢的擴散著,清晰的聲音響了起來。
  
  「什麼?人不見了?」裡面傳來了柳瀾煙的驚呼聲,這樣的聲音讓彭臻一驚,他還沒有聽過柳瀾煙有如此驚訝的反應了。
  
  什麼不見了?
  
  哪個人不見了?
  
  「是嗎?嗯,我知道了。」柳瀾煙那邊的人好像在說著什麼,可以明顯的聽出來柳瀾煙聲音裡的沉重。
  
  一片沉默,那空中的虛無漣漪漸趨平靜,隨後又快速的擴散開來:「他來找我?」
  
  意外中帶著震驚,顯然這個消息,柳瀾煙根本就沒有想到。
  
  「嗯,我知道了。」聲音頓了一會兒之後,柳瀾煙似乎是很無奈的說著。
  
  隨後,交談就結束了。
  
  空中的漣漪恢復了平靜,妖神手指一彈,空中恢復正常。
  
  直到這個時候彭臻才終於回過神來,錯愕的盯著妖神,驚問著:「尊主,您、您在偷聽……」
  
  這樣的事情怎麼會是尊主做出來的?
  
  妖神白了彭臻一眼,無聲的責怪著:「這是關心。」
  
  什麼叫偷聽,真是不會說話。
  
  「關、關心?」彭臻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皺著眉頭不停的想,他怎麼還是覺得像偷聽多一些。
  
  「最近多注意一下,看看是什麼想要找瀾煙的麻煩。」妖神想著剛才聽到的內容,語調平靜的說道。
  
  「看到不正常的人,全都抓住。」妖神的話與平日的聲音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彭臻卻從中聽到一股令他頭皮發麻的危險氣息。
  
  彭臻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小心翼翼的偷瞟了一眼妖神,一看之下,心裡咯登一下。
  
  尊主生氣了。
  
  但是,誰能告訴他,這是為什麼?
  
  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不就是尊主偷聽、啊、不,是關心了一下柳姑娘的消息嘛。
  
  就算是知道最近會有一個人來找柳姑娘麻煩,尊主也不應該這麼緊張吧。
  
  再說了,有尊主在,誰還能對柳姑娘不利?
  
  柳姑娘怎麼會有危險?
  
  彭臻不解的瞅著尊主,事情是不是還有他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是。」彭臻仔細的應著,腦中還在想那個問題,就在這個時候,尊主又吩咐了一個讓彭臻更奇怪的命令。
  
  「抓到的人一定不能被瀾煙發現,直接的送到我面前就好……」頓了頓之後,妖神又補充了一句,「別讓任何人發現。」
  
  「是。」彭臻點頭。
  
  彭臻說完之後,轉身離開,他不是不好奇,而是不敢問。
  
  能讓尊主如此重視的事情,絕對不簡單。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發現,到底是有什麼問題。
  
  彭臻離開之後,妖神坐在房間之中,眉頭緊鎖,手指有節奏的叩擊著桌面。
  
  他絕對不會去隨意的探聽柳瀾煙的秘密,實在是剛才柳瀾煙的反應太不尋常了。
  
  那種慌亂,不該在柳瀾煙的臉上出現,更何況那種拙劣的借口,根本就不是她的風格。
  
  所以,這次的探聽,他知道不應該,卻忍不住。
  
  剛才在聽到那次對話之後,他怒了。
  
  不是因為柳瀾煙剛才的慌亂離開,而是因為在話裡帶出的淡淡的情緒。
  
  柳瀾煙聽起來好像是很驚訝,有些慌亂,若是一般人,只會聽出柳瀾煙可能有危險,做出這種錯誤的推測。
  
  他卻是聽到了,柳瀾煙驚訝之中的期待。
  
  沒錯,期待!
  
  柳瀾煙在期待見那個人。
  
  那是什麼人?
  
  男人還是女人?
  
  女人的話,他還好說,要是男人的話……
  
  妖神漂亮的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裡面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但凡有人、尤其是男人,想要靠近柳瀾煙,他絕對不允許。
  
  「你在想事情?」柳瀾煙奇怪的背著手,走了過來,好奇的上下打量著妖神。
  
  很少見到他這麼沉思的模樣。
  
  「嗯,在想事情。」妖神並沒有隱瞞,笑看著柳瀾煙,「怎麼過來了?」
  
  她不應該去處理一下剛才的事情嗎?
  
  過了這麼長時間,柳瀾煙才將心情平復下來,想來,剛才她口中的那個人對她的影響絕對很大。
  
  柳瀾煙並沒有想到妖神會在剛才「聽到」了她和冰凌的話,自顧自的說著:「談余昕逸的事情啊。」
  
  不是柳瀾煙的警惕性太低,而是對妖神太信任了。
  
  她相信妖神是絕對不會去干涉她的私事,其實這麼說根本就沒有錯。
  
  但是,她忘記了一點,那就是妖神就算實力再強,他也是一個男人。
  
  對於其他的事情,妖神絕對不會干涉,偏偏柳瀾煙剛才的反應太大了,大到讓妖神亂了分寸。
  
  他會偷偷的去關注,為柳瀾煙排除她的麻煩。
  
  絕對沒有想要窺視她生活的意思,更何況在柳瀾煙的話中,他聽到了一個讓他惱火的消息。
  
  一個讓柳瀾煙很在意的人。
  
  那種、那種帶著依戀的感覺,他絕對不會錯過。
  
  那是什麼人?
  
  怒火中燒。
  
  當然,妖神是絕對不會承認那是妒火的。
  
  「余昕逸怎麼了?」妖神還沒有從剛才的情況裡退出來,所以為了一個有時水準的話。
  
  好在柳瀾煙並沒有注意到妖神的奇怪反應,還以為他又開始在逗她,不滿的一拍妖神的胳膊:「別裝糊塗,我在跟你說正事。」
  
  「好吧。」妖神趕忙回神,認真的看著柳瀾煙,「怎麼了。」
  
  「妖主還沒有完全放棄余昕逸啊。」柳瀾煙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當然,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妖主還是希望日後的繼承人是余昕逸。」妖神含笑說道,「更何況余靳爍並不是一個繼承妖主之位的最佳繼承人。」
  
  「嗯。」柳瀾煙絕對同意妖神的話,「余靳爍狂妄自大,鋒芒太露,就算是日後做到了妖主之位,恐怕根本就無法維持妖界的安寧。」
  
  余靳爍是一個很喜歡表現自己的人,從風光無限的妖界第一王爺的光環上就可以看出來,他是多麼的希望被人崇拜的目光時時刻刻的包圍著。
  
  「真是悲哀。」柳瀾煙笑著聳肩,「妖主之位最後竟然沒有繼承人。」
  
  「這件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妖神一點都沒有緊迫感。
  
  對於他來說,只要保持妖界的平靜安危就好了,至於誰會來主持妖界,成為妖主,他是絕對不會插手的。
  
  所以說,他這個位置真的很奇特。
  
  明明是妖界的安危生死全都繫在他的身上,偏偏裡面的大局高位更替,妖神全都參與。
  
  「幹什麼這麼看著我?」柳瀾煙打量的目光讓妖神有點不太自在,不由得問了出來。
  
  「沒事,只是感覺你太奇怪了。」柳瀾煙被妖神發現了也並沒有掩飾,反倒直接的說了出來。
  
  「哦?奇怪?我哪裡奇怪了?」妖神好笑的問著柳瀾煙,他很想知道柳瀾煙的眼裡,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明明與妖界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偏偏又游離在妖界之外。」柳瀾煙單手支腮的問著妖神,「你真是個怪胎。」
  
  最後一句評價讓妖神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句、算是稱讚嗎?
  
  「謝謝。」妖神認真的道謝讓柳瀾煙驚訝的眨巴著眼睛,她這麼說他,他還道謝?
  
  「瀾煙說我什麼,我都開心。」妖神輕輕的一笑,剛才還很好的氣氛立刻的曖昧起來,驚得柳瀾煙噌的一下跳了起來,跳離妖神老遠。
  
  戒備的盯著妖神,磕磕巴巴的質問著:「你想幹什麼?」
  
  「我什麼都沒想做。」妖神無奈的瞅著柳瀾煙,他的信譽在她那裡怎麼就這麼低?
  
  「嗯,最好。」柳瀾煙稍稍放鬆的說完,然後轉身就走。
  
  「瀾煙,你幹什麼去?」妖神叫住柳瀾煙,不是剛說的好好的,怎麼又走了?
  
  「事情說完了,當然是回去休息了。」柳瀾煙回頭對著妖神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還不忘說一句,「跟你在一起,有時太危險。」
  
  說完,柳瀾煙嗖的一下離開了。
  
  「危險?」妖神仔細的琢磨著這兩個字,似乎那種「危險」的事情,要多做做,做多了,也許瀾煙就會改觀了吧。
  
  大家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彭臻一直去查妖神交給他的任務,只不過查來查去,終究是沒有查到柳瀾煙所說的那個人。
  
  彭臻很沮喪,甚至是很挫敗,去回稟給妖神知道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被責罰的心裡準備。
  
  他跟在妖神身邊千年的時光,就沒有一次是這樣的無能為力。
  
  竟然查不出一點點的消息。
  
  「尊主,柳姑娘的事情……」彭臻還沒有說完就被妖神給接了過去,「沒有半點消息?」
  
  「是。」彭臻羞愧的垂下頭,他感覺自己真是太沒有用了,這種小事,只是查個人竟然都查不到。
  
  「瀾煙的事情要是這麼容易就查出來,就不是瀾煙了。」妖神倒是一點都沒有覺得意外笑著說道。
  
  「慢慢盯著就好了。」妖神隨意的交代著彭臻。
  
  「是。」彭臻應著,說完之後,立刻又稟報著,「魔界的人已經到了。」
  
  「到了?」妖神笑看著彭臻,「妖主說什麼?」
  
  「妖主想要明天在大殿上解決這件事情,請尊主過去做個見證。」彭臻想了想說道。
  
  「嗯,也好。去告訴妖主,明日一定準時到。」妖神點頭,那種事情早點解決早點省事。
  
  擺明就是一個不了了之的事情,明天只不過是一個過場罷了。
  
  會因為魔界交出一個人來,妖魔兩界的關係就好得跟兄弟似的嗎?
  
  絕對不可能。
  
  魔界本來就是一群好戰的人,對於妖界想要掠奪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在沒有撕破臉的時候,彼此面子上好看罷了。
  
  次日,妖界的重要人物齊聚一堂,獨獨少了余昕逸。
  
  不過,在場的幾個人全都聽說了前幾日之時,妖主對著余昕逸大發雷霆的事情,最後是讓余昕逸在家中閉門思過。
  
  據那日守在外面的宮人所說的隻言片語也可以分析出來,那日妖主真的是氣瘋了,余昕逸臉上都帶了傷痕。
  
  以前,余昕逸就算是再不成器,妖主也沒有動手打過他,只不過是訓斥,要不就是忽視。
  
  可能是那天禁地的事情,讓妖主太生氣了。
  
  氣惱余昕逸竟然無視王城的百姓,一點作為都沒有,這才如此激動,忍不住打了余昕逸。
  
  在大殿上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讀到了同樣的消息,看來這次余昕逸是在妖主的心裡被打到了谷底。
  
  日後妖主之位絕對是余靳爍的了。
  
  「尊主,您看事情這樣解決如何?」妖主與灤王他們說了很長時間的話,無非就是商討這次事情的解決辦法。
  
  被魔界推出來的人,承認了所有的罪行,當然包括他如何指使秦銘,真是說的在情在理,聽得旁人是無話可說。
  
  當然,灤王也是在這件事情上表達了很深的歉意,同時表明了魔帝的意思。
  
  妖魔兩界還是要和平相處的,絕對不要因為這件小小的誤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
  
  妖主當然是順坡下驢,與灤王打著官腔。
  
  最後的處理方法也商討完了,然後詢問著妖神的意見。
  
  其實這個時候詢問妖神除了要表達一下對尊主的尊重之外,更重要的還是要明確的告訴魔界告訴灤王,妖界可是有人坐鎮的。
  
  所以當妖主問了妖神的意見之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妖神的身上。
  
  被眾人如此認真的注目著,妖神依舊淡然的啟唇就說了四個字:「如此甚好。」
  
  妖主一聽妖神的話之後,又與灤王客氣的說了幾句之後,這次的談話就算是完滿結束了。
  
  然後該怎麼處理那個「幕後主使」,與魔界的關係怎麼安排,都不需要妖神操心,有妖主和四個長老,還有餘靳爍這個王爺來處理。
  
  妖神起身,拉著柳瀾煙的手優雅離開,從他進入王宮大殿,到他離開,總共就說了那麼四個字。
  
  離開大殿之後,柳瀾煙見左右沒人,問著妖神:「真是公式化的處理方式。」
  
  「怎麼處理的?」妖神漫不經心的問道。
  
  柳瀾煙腳步一頓,不可思議的盯著妖神:「你剛才沒聽?」
  
  「沒有。」妖神大大方方的承認,一點都沒有覺得有半分羞愧的意思。
  
  「那你說如此甚好?」柳瀾煙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疼起來了,是她的思維太僵化還是妖神的行為太超前?
  
  「既然他問了,肯定是他想要的結果,我只是附和一下,表示我存在罷了。」妖神理所當然的回答著,對著柳瀾煙輕輕的微笑。
  
  那笑容還有另外的一層意思,他是真的不知道剛才大殿上在說什麼。
  
  「那你剛才在幹什麼?」柳瀾煙一陣的無語,她剛才明明看到妖神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坐在高位上,很認真的聽著妖主與灤王他們之間的對話。
  
  「發呆。」妖神很乾脆的給了柳瀾煙一個答案。
  
  他總不能說,他是一直在琢磨到底是什麼人來找柳瀾煙吧。
  
  不過,他確實也是發呆的成分居多。
  
  「你、厲害!」柳瀾煙絕倒。
  
  還有人能把這樣的答案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妖神不愧是妖神!
  
  妖神笑了笑,拉著柳瀾煙的小手說道:「我們回無塵居吧。」
  
  回到那裡的話,是很安全的。
  
  就算是誰想要找柳瀾煙,也絕對逃不過他手下的耳目。
  
  他的無塵居,要不是他想放人進去,其他人想要進去,絕對會付出一定的代價。
  
  所以,與其在外面提心吊膽的等著,還不如把瀾煙帶回無塵居去。
  
  他倒要看看,誰有那個本事,敢闖他的無塵居!
  
  「不去。」柳瀾煙乾脆利落的兩個字,一口就打碎了妖神的如意算盤。
  
  「為什麼?」妖神奇怪的看著柳瀾煙。
  
  「我想去柳府拿一些東西,然後再回去。」柳瀾煙隨意的說道,「以後一直住在你那裡,一些東西也沒有必要留在柳府了,還是都搬過去好了。」
  
  「讓彭臻帶人幫你去搬。」妖神是老大不願柳瀾煙繼續停留在外面。
  
  「我的東西怎麼好叫一些男人收拾呢?就算是女人也不知道我要帶什麼走吧。」柳瀾煙好笑的看著妖神。
  
  「那要多久?」妖神心裡咯登一下子,他已經預感到什麼了。
  
  「至少需要兩天吧。」柳瀾煙低頭想了想之後,說出了一個大概的答案來。
  
  「兩天?」妖神聲音陡然的拔高。
  
  並不是說尖銳的拔高,而是明顯的比他平日溫和舒緩的聲音高了一個調兒,聽得柳瀾煙直皺眉:「怎麼了?」
  
  「嗯,沒事。我的意思是,兩天的時間夠用嗎?」妖神立刻的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趕忙乾咳一聲,一本正經的說著。
  
  「夠了啊。」柳瀾煙低頭算了算時間,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出這三個字之前,妖神那糾結的表情。
  
  「既然這樣的話,還需要我陪你嗎?」妖神小心翼翼的問著,當然,表面上還讓別人看不出來他有多緊張。
  
  「你會去有事?有事的話就回去吧,我弄好東西之後……」
  
  「沒事,我陪你。」妖神立刻搶著說道,為了表明他真的沒事,還特意的跟柳瀾煙強調著,「無塵居你也住了一段時間了,你看有什麼事情?一點事情都沒有。」
  
  「嗯,也是……」柳瀾煙想了想,點頭,她確實是沒有看到無塵居的人做什麼,好像整天就是閒著過日子,真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一點都不會被世俗的事情束縛。
  
  「對,無塵居裡一點事情都沒有,反正大家都是閒著。」妖神肯定的說完,全然不顧跟在他身後默默流淚不敢抗議的彭臻。
  
  尊主大人啊,我天天這都快要跑斷了腿,到底是在忙是嗎?
  
  彭臻無語問天,真可謂是敢怒不敢言啊。
  
  妖神說他閒,那就閒著吧。
  
  「嗯,你沒事就行。」柳瀾煙並沒有注意到妖神剛才劇烈的情緒變化,跟妖神回到了柳府。
  
  柳府的丫鬟一見柳瀾煙回來,哪裡還敢怠慢。
  
  以前的柳瀾煙是他們人人可以欺負的對象,現在的柳瀾煙,他們是想巴結都巴結不上的。
  
  「小姐,您……」丫鬟諂媚的上前,想問問柳瀾煙需要什麼。
  
  「我還是會我的地方住著,裡面什麼都不缺,你們去忙吧,跟以前一樣就可以了。」柳瀾煙笑瞇瞇的說著,卻讓丫鬟立刻嚇白了臉色。
  
  跟、跟以前一樣?
  
  他們不想活了不成?
  
  別說是妖神那一關了,就是現在他們的老爺柳晉利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們這麼做的。
  
  柳瀾煙根本就無視丫鬟驚恐的神色,拉著妖神笑瞇瞇的說道:「帶你去我以前住的地方。」
  
  「好。」妖神任由柳瀾煙拉著,往她的住所走去,穿過柳府的層層院落,走過鮮花怒放的花園,踏過雕樑畫棟的庭院,越走越荒涼。
  
  拐了很多的彎之後,待見到了柳瀾煙居住的院落,更是滿目淒涼。
  
  「來,進來吧。」柳瀾煙推開了斑駁的院門,陳舊的木門發出吱呀呀的聲響,好像隨時都會掉下去似的。
  
  「這就是我住的地方,你可以睡我旁邊的屋子,稍稍收拾一下就好了。很簡單的。」柳瀾煙並沒有因為小院的殘破而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給妖神介紹著。
  
  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妖神那一身純白飄逸的衣衫與這滿院的荒涼是多麼的不相配。
  
  院裡的東西很簡單,一口水井,旁邊看似廚房的地方堆了一些乾柴,因為一直沒有人動,上面蒙上了一層灰塵。
  
  推開一間房間,妖神終於明白柳瀾煙剛才所說的很簡單是什麼意思。
  
  當然簡單了,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就一張板床,連被子褥子都沒有,房間的角落裡堆放著幾件破舊的傢俱。
  
  「還可以吧。」柳瀾煙將窗戶打開,通通風,伸手一指那板床,「我擦一下,然後鋪上褥子就可以了。」
  
  「嗯,挺好。」妖神點頭笑道,只是安靜的看著,眼中一點都沒有洩露他心中的疼。
  
  他的瀾煙以前就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嗎?
  
  「你等我一下啊。」說著,柳瀾煙轉身出去,拎起一旁的水桶。
  
  「柳姑娘,我來吧。」彭臻趕忙一把搶到前面,走到了井邊就要去打水。
  
  「彭臻……」柳瀾煙輕喚了一聲。
  
  「沒事的柳姑娘,這裡我來。」說著彭臻就要把水桶扔入井裡打水。
  
  「彭臻,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的。」柳瀾煙趕忙阻止了彭臻,伸手,手指微微上揚,一股清亮的井水從井裡冒了出來,直接的落入桶中,一桶水剛剛好八分滿。
  
  彭臻低頭看了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他竟然忘了還可以這麼輕鬆的打水,其實不是他忘了,真的是他沒有打過水。
  
  在無塵居裡,哪裡需要他打水啊。
  
  「我來擦就好了,柳姑娘,您歇著。」彭臻剛要過去拎水桶,院門口立刻響起一聲驚呼。
  
  「您可千萬別動手。」隨著驚呼,柳晉利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哎呀,尊主,您怎麼能來這裡呢?有上好的廂房都準備好了,您可千萬不能住在這裡。」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妖神從那間簡陋到極點的房間內慢悠悠的踱了出來:「瀾煙可有住,本尊自然也可有住。」
  
  不急不緩的聲音,愣是嚇得柳晉利全身發顫,差點腿一抖趴在地上。
  
  「尊主,還是請移步到廂房吧。」
  
  「不用。」妖神直接拒絕,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柳晉利為難的看著妖神,想了一會兒之後,商量的詢問著:「要不,讓丫鬟過來收拾一下?尊主,您看可好?」
  
  妖神看了一眼柳瀾煙之後,點頭:「可以。」
  
  這兩個字一說出來之後,柳晉利暗中的鬆了一口氣,幸好還有轉圜的餘地。
  
  柳晉利趕忙的吩咐丫鬟過來打掃。
  
  小小的院子並不大,裡面的東西也是少到不能再少,很快的就打掃乾淨了。
  
  柳晉利一直想要跟妖神搭上幾句話,很可惜,躊躇了半天之後,愣是沒敢開口。
  
  誰不知道妖神疼柳瀾煙,在看到這樣的居住環境之後,他說什麼都沒法讓妖神安心吧。
  
  簡單的收拾完,也鋪上了被褥,倒是比剛才好了很多。
  
  柳晉利看了看妖神的神色之後,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吶吶的低語兩句:「尊主若是有事,儘管吩咐。」
  
  說罷,也不管妖神並沒有搭理他,慌忙退了出去。
  
  晚上,彭臻帶來了飯菜,吃完之後,各自回去休息。
  
  「尊主。」彭臻進了妖神的房間,看著在床上盤膝而坐的妖神,小聲的說著,「柳姑娘出去了。」
  
  「嗯。」妖神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彭臻,然後起身。
  
  彭臻嚇了一跳,趕忙問道:「尊主,您這是……」
  
  「去看看。」妖神肯定的說道,瀾煙到底是要去見誰。
  
  「尊主,已經是亥時了。」彭臻根本就不贊同,這個時候尊主最虛弱,很多力量都不能使用。
  
  萬一要是有點什麼事情,那可怎麼辦?
  
  「無妨。」妖神看了彭臻一眼,「你跟著一起去。」
  
  他自然知道要保護好自己,現在有了瀾煙,他更不能讓自己隨便的出事。
  
  他也不會隨意的以身犯險,只有他好好的,才能更好的保護瀾煙。
  
  「是。」一聽這個彭臻心裡踏實了很多,跟在尊主的身後離開了柳府。
  
  一路上彭臻給尊主指著路,他們一路遠遠的墜在了柳瀾煙的後方,跟了過去。
  
  他們越走越遠,很快的就出了王城,往山中行去,又走了一段時間之後,感覺到前方柳瀾煙的氣息,兩個人立刻止住了腳步。
  
  妖神現在是很虛弱,但是不並不代表他隱藏的本事就低了,跟彭臻使了一個眼色之後,兩個人快速的過去,找到一個最佳的位置,去看柳瀾煙到底是在與什麼人見面。
  
  說話聲音傳來,妖神眉頭一皺,竟然已經見上面了?
  
  難道他終究是晚來了一步不成?
  
  到底是什麼人,讓柳瀾煙竟然三更半夜的背著他出來。
  
  慢慢的將面前的樹枝壓下,妖神看向前方,正好看到月光下的柳瀾煙,以及她對面的--余靳爍?
  
  妖神眼睛陡然睜大,怎麼會是余靳爍?
  
  別說妖神驚訝,就是彭臻心裡也是嚇了一跳。
  
  柳姑娘背著尊主來見余靳爍?這是什麼詭異情況?
  
  彭臻偷偷的瞄了妖神一眼,沒有看到妖神臉上有其他的表情變化,看來,尊主也不相信吧。
  
  知道妖神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彭臻這才穩下了心神,繼續看下去,先聽聽他們說什麼吧。
  
  只是……彭臻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
  
  勉強壓下心頭的怪異感覺,彭臻仔細的聽著。
  
  「為什麼?你怎麼不說話?」余靳爍好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大聲的質問著柳瀾煙。
  
  柳瀾煙靠在樹幹上,無聊的看著余靳爍的自導自演,她來這裡是有正事的,為什麼要看這麼一個神經不正常的人,來浪費她的時間?
  
  「柳瀾煙,你就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嗎?」余靳爍越說越生氣,大聲的質問著柳瀾煙。
  
  「你想讓我說什麼?」柳瀾煙無奈的歎息著,跟瘋子果然是不能對著幹,先把他的情緒安撫下來再說。
  
  「為什麼當日你要假裝是個傻女?」這是余靳爍最糾結最鬱悶的事情,若是不是傻女人,一切就會都不同了。
  
  柳瀾煙好笑的看著余靳爍,感覺他問的這個問題是那麼的幼稚:「我是不是傻女,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你跟我有婚約,你要是不裝,你該是我的王妃!」余靳爍大聲的說著。
  
  「所以,你的標準就是要找一個聰明的有能力的女人嘍。」柳瀾煙好笑的聳著肩,感歎著,「余靳爍王爺啊,您可真是勢力啊。」
  
  「你是想要一個妻子,還是想要一個能力啊?抱歉,我不是物件,不賣。」柳瀾煙毫不留情的出言諷刺著。
  
  這樣的諷刺讓一直被人高高捧著的余靳爍很難受:「柳瀾煙,是你先騙了我。」
  
  如此蠻不講理的話,讓柳瀾煙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誰啊?我騙你?你太高估你了。」
  
  「你……」余靳爍氣得大叫,「我有什麼不好?我是……」
  
  「你有什麼好?」柳瀾煙上下的掃了一眼余靳爍,眼中的鄙夷好像是銳利的刀片在他身上劃了一遍,讓他極不舒服。
  
  「我……」余靳爍剛想辯解,或者說是反駁柳瀾煙的「謬論」,卻被柳瀾煙打斷,「就算您有千般好,我也不喜歡,而且,騙不騙的跟你也沒有半點關係,我過我的生活,沒有讓你有任何的損失。」
  
  「你要是不裝,我的王妃會是你!」余靳爍越想越生氣,「要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會娶了柳鑫蓉。」
  
  「是啊,當初也不知道是誰悔婚,是誰當著眾人的面說要娶的是大長老的女兒,然後又是誰說柳鑫蓉才是符合這個條件的人。」柳瀾煙笑瞇瞇的瞅著余靳爍,「這個答案有嗎?」
  
  「你要是不誤導我的話,我怎麼會……」余靳爍剛要抱怨,就別柳瀾煙的笑聲給打斷了,那笑聲中的譏諷讓他不得不停住話語。
  
  「余靳爍,你別這裡跟我廢話了好嗎?你的層次太高了,我比不上。我要是真的跟你成親了,簡直就是對你的侮辱,你應該慶幸沒有選上我,你跟柳鑫蓉很配的。」
  
  柳瀾煙笑嘻嘻的說著,並沒有一絲生氣的感覺。
  
  難道一個神經不正常的人對她咆哮,她也要變得不正常的去跟他對著咆哮嗎?
  
  她可不想被帶成瘋子。
  
  「柳鑫蓉根本就不把我當做夫君。」余靳爍提到柳鑫蓉來,根本就是滿腹的牢騷與抱怨。
  
  「根本就不關心我的感受,也不會為我著想。」余靳爍想到禁地出事的那晚,更是氣憤非常。
  
  「禁地力量洩露的時候,她根本就是自己躲在房間裡。你呢?你還知道去禁地找妖神了。你要是成為我的王妃,你也會站在我的身邊。」余靳爍情緒越來越激動。
  
  柳瀾煙真的是對這樣的人無語了,仰了仰頭之後,聲音疲憊的問著余靳爍:「敢問一句,誰讓柳鑫蓉去禁地的?」
  
  余靳爍剛要解釋,柳瀾煙手一擺,阻止了他的廢話:「不用說什麼,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柳鑫蓉的行動完全是受你控制,我是不知道為什麼你讓柳鑫蓉去禁地,但是她去禁地絕對是你的指使。」
  
  「你都不把柳鑫蓉當做你的妻,你為什麼還要讓她把你當做她的夫?」柳瀾煙好笑的問著余靳爍,她真的理解不了這種人的思維方式。
  
  難道什麼事情都不付出就只得到回報嗎?
  
  憑什麼?
  
  為什麼?
  
  就這樣的事情還可以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他真好意思開得了這個口。
  
  「你都把柳鑫蓉推入危險的地方了,她憑什麼還要與你同生共死?」柳瀾煙真的是在詢問,她真的不理解余靳爍的想法。
  
  「我是她的夫君。」余靳爍理所當然的說道。
  
  「所以,你我永遠都不會成為夫妻。」柳瀾煙不慍不火的笑道。
  
  「那是我被你騙了。」余靳爍怨懟的盯著柳瀾煙。
  
  「是嗎?你說騙了就騙了吧。你能怎麼樣?」對於不講理的人,當然就要用不獎勵的方式,柳瀾煙從來沒有這麼的討厭一個人。
  
  她真要恭喜余靳爍了,他榮獲此殊榮。
  
  「柳鑫蓉根本就不是愛我,只不過是看上了我的地位。」余靳爍不知道想起什麼來,為自己辯解著。
  
  「那不是很好嗎?」柳瀾煙笑著對余靳爍道恭喜,「她看上了你的地位,你不是也想拉攏柳晉利這個大長老嗎?」
  
  「你們很不錯啊,天生的一對。」柳瀾煙笑瞇瞇的說著,「真的是絕配!」
  
  「柳瀾煙你別這麼的強詞奪理,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余靳爍被柳瀾煙說的找不到詞來反駁,上前伸手就想去拉柳瀾煙的胳膊。
  
  看著余靳爍伸過來的爪子,柳瀾煙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現在想動她,也不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就在柳瀾煙剛要出手的時候,卻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一下子余靳爍就被打飛出去。
  
  下一秒,柳瀾煙被有力的臂膀摟緊了溫暖寬厚的懷抱之中,並不是熟悉的味道。
  
  妖神微微抬起的手緩緩的放了下去,誰?竟然搶先他一步?
  
  是那個要來找瀾煙的人嗎?
  
  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妖神仔細的看著那個男人,惡毒的想著,不就是一個五官稍微端正一點的男人嗎?
  
  彭臻驚訝的看著一個美男子驟然出現,一巴掌就把余靳爍給打飛了出去。
  
  同時長臂一伸,將柳瀾煙摟盡了懷裡,那動作之自然,之流暢,絕對不是做了一次兩次,相當的嫻熟啊。
  
  彭臻稍稍的將呼吸放輕了很多,他現在是看不到妖神的表情,但是下意識的本能在提醒著他,要收斂收斂再收斂,現在的某人處於暴怒的邊緣。
  
  希望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才好,千萬不要再刺激妖神了。
  
  就在彭臻提心吊膽的時候,那個俊朗的美男子摟著柳瀾煙大喝了一句,一句讓彭臻想立刻昏死過去的話--
  
  「我的人你也想碰,找死?」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09:24

  第九十六章 激動情緒
  
  晴天霹靂、海水倒流、太陽從西邊升起來,天地毀滅……這些都不足以形容此時彭臻「澎湃」的心情。
  
  剛、剛才那個人說了什麼?
  
  他、他的人?
  
  那、那麼……尊主又算什麼?
  
  彭臻趕忙用眼角餘光偷偷的去窺視妖神的表情,一看,長出了一口氣,還好臉上還是有笑容的。
  
  目光順著妖神上揚的唇角往上看去,看到了妖神那神采奕奕的眼眸,突然,彭臻的心臟好像別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狠狠的揪住。
  
  好恐怖!
  
  那眼神好恐怖!
  
  唇邊是完美的春日般溫暖的笑容,眼中確實一片冰涼,比那萬年不化的玄冰還要冷硬得多。
  
  只看上一眼,一股透骨的寒意瞬間侵襲至全身,讓彭臻連打個寒戰的勇氣都沒有,生怕一個輕微的動作都會觸動尊主緊繃到了極點的神經。
  
  讓已經處於暴走邊緣的尊主爆發。
  
  彭臻努力的將呼吸放到最輕緩的頻率,慢慢的、輕輕的呼吸著,就怕驚動隨時都會爆發的尊主。
  
  努力的移動他快要僵掉的眼珠,盡力的轉向柳瀾煙的方向,他還是好好的觀察一下事態的發展,等一會兒他也好知道怎麼能挽回一下啊。
  
  其實,彭臻還是抱有一點希望的,他希望柳瀾煙可以立刻的掙脫開那個男人的懷抱,要是再能給那個男人一巴掌就好了。
  
  可惜,他一看之下,真是想暈過去。
  
  柳瀾煙、柳瀾煙不僅沒有躲開,沒有打那男人一巴掌,還、還緊緊的靠在那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的男人的懷裡。
  
  天啊、地啊,來一道霹靂劈死他吧。
  
  尊主,尊主可要怎麼辦啊?
  
  「沒聽瀾煙說不喜歡你嗎?你還纏著她,找死?」俊朗的男子緊緊的摟著柳瀾煙,宣告著他的所有權,怒瞪著倒在地上愣愣發呆的余靳爍。
  
  「你是什麼人?」余靳爍被男子一罵立刻回過神來,快速的從地上跳了起來,怒指著男子的鼻子,喝問著。
  
  「我是什麼人,你還不配問。」俊朗男子狂傲的一笑,「別讓我看見你出現在瀾煙附近。」
  
  「你、你……你可知道我是誰?」余靳爍哪裡受過這樣的氣,盯著俊朗男子狂妄的笑容恨不得重重的打過去。
  
  要是這個男人不知道他是誰,他會好好的告訴這個男人,他是妖界最受人尊重的王爺。
  
  「余靳爍、妖界的王爺罷了。」哪裡想到俊朗的男人在聽到余靳爍的話之後,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不僅直接的點出了余靳爍的身份,而且還在後面加了兩個字「罷了」。
  
  這下弄得余靳爍臉上再也掛不住,直接出手。
  
  他從來就沒有這麼丟臉過,更何況還是在柳瀾煙面前丟臉,他受不了。
  
  妖力凝聚,身為妖界的王爺,除了這個尊貴的身份之外,還因為余靳爍那很強的妖力,在同齡中絕對是魁首人物,甚至比一些長老都要厲害許多。
  
  就算是放在妖靈大軍中,余靳爍也是絕對有份量的。
  
  這也是為什麼余靳爍有如此狂傲的資本,不是過度的自我膨脹,而是他確實有膨脹的資本。
  
  七階妖力,絕對有一爭的資本。
  
  余靳爍的妖力確實很強,夾帶著呼嘯的勁風,虎虎生風的撲向了緊緊摟著柳瀾煙腰身的男子。
  
  不得不承認,余靳爍很強,但是,他的強是要有對比的。
  
  跟一般人相比,余靳爍絕對是高人一等,但是跟眼前的男子比的話,似乎差了很多。
  
  凌厲的攻擊,連男子的衣角都沒有碰到,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好像被無形的拳頭猛的擊中了腹部。
  
  剛要發出的妖力,愣是被直接的打散。
  
  還沒等余靳爍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接二連三的拳頭好像是密集的雨點一般,紛紛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來痛呼的工夫都發不出來,太過密集的攻擊,讓余靳爍的呼吸出現了短暫的中斷,只不過是幾個眨眼的工夫,余靳爍的身上少說已經被攻擊了至少一千下。
  
  什麼都看不到,就只能看到余靳爍的身體在發出不自然的左右扭動。
  
  那不是他的本意,完全是被攻擊的力量所左右。
  
  彭臻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在心裡無聲的驚呼,好、好強。
  
  能在一瞬間快速的打出這麼多的攻擊,並沒有什麼困難的。但凡是實力高強一些的人,動作快了之後,就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問題是,剛才那個俊朗的男子並沒有親自動手,自始至終一直是站在柳瀾煙的身邊,他的手一手環住柳瀾煙的腰身,另外一條手臂是自自然然的垂在身體一側。
  
  根本就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
  
  也就是說剛才那個人的攻擊根本就不是他身體將妖力的延伸,完全是靠意識凝聚的力量。
  
  所謂的妖力,只不過是妖將天地力量吸納入身體,慢慢的煉化,強化身體。
  
  然後將力量轉化為自己所用,之後借由身體再將凝聚在身體內的力量發出去。
  
  至於那些吟唱的咒符等等都是一種使用力量的方法,要是沒有足夠的力量,根本就無法達到那種效果。
  
  所以,將妖力的多少,還有是否可以靈活的使用控制妖力,被分為了九階。
  
  到了六階之後,等級的提高已經不僅僅是妖力的簡單積累,更是對妖力的運用,瓶頸的突破。
  
  剛才那個俊朗男子使用的方式已經不單單是靠身體將妖力爆發出來,而是靠他的意識來調用妖力,這樣的實力……
  
  彭臻倒吸一口涼氣,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個實力,九階了嗎?
  
  彭臻擔憂的看了一眼妖神,這個男人的實力果然是強啊,再加上柳瀾煙對他的態度,真的是尊主的勁敵啊。
  
  「你……」余靳爍想要破口大罵,奈何,他才剛說出來一個字,身上的傷痛立刻全都叫囂起來,逼得他不得不閉上了嘴巴。
  
  不是不想說,實在是因為他痛,再多廢話的話,他很有可能內傷出血。
  
  俊朗的男子盯著余靳爍,然後乾脆利落的說了一個字:「滾!」
  
  話音未落,手臂猛的一擺,一股勁風直接的將余靳爍給掃了起來接著勢頭滾下了山。
  
  「那樣的人以後別跟他廢話。」俊朗男子低頭,板著一張臉教訓著柳瀾煙。
  
  一旁的妖神看得雙眼噌噌冒火,他都不會對著瀾煙板著臉,這個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男人竟然敢欺負瀾煙?
  
  「出來吧,鬼鬼祟祟的要躲到什麼時候?」俊朗男子轉頭,看向了妖神的隱身之地。
  
  既然已經被人叫穿,妖神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一點都沒有在一旁偷窺的羞愧感。
  
  俊朗男子一見到妖神,眼眸微微的瞇了起來,唇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原來是尊主。」
  
  口裡尊稱著尊主,話裡卻沒有半點恭敬的意思。
  
  「想不到,尊主現在改了做事風格,竟然習慣了跟蹤偷窺。」毫不留情的出言諷刺,讓彭臻聽得怒火中燒。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尊主?
  
  彭臻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到底是哪裡覺得不太對勁。
  
  他剛才一直覺得哪裡有點奇怪,原來是因為尊主在旁邊暗中埋伏啊。
  
  什麼時候尊主做過這樣的事情,難怪他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跟蹤不跟蹤,似乎都與閣下無關。」妖神臉上依舊保持著溫和的笑意,儒雅的說道,然後目光一轉,落到了柳瀾煙的臉上,盡量的忽略掉某只礙事的爪子掛在柳瀾煙的腰身上。
  
  「瀾煙,來,過來,我們回去。」妖神對著柳瀾煙伸出手來,眼中滿是溫情。
  
  他相信柳瀾煙絕對不會這麼快速的移情別戀,所以,他有這個自信,他才是柳瀾煙認定的那個人。
  
  至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好像還跟瀾煙有頗深淵源的人,他直接就可以忽略不計。
  
  話才說完,妖神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某個討厭的爪子怎麼在收緊,那個該死的男人在威脅瀾煙嗎?
  
  「瀾煙?」妖神試探的喚了一聲。
  
  「我……」柳瀾煙剛要說話,卻被摟著她的男人打斷。
  
  「尊主,有什麼事情還是我們兩個男人來直接對話,不要把一介弱質女流捲入其中。」俊朗男子笑著說道,將這個問題攬了過來。
  
  「好,既然是男人之間的對話,就先放開瀾煙!」妖神挑眉說道。
  
  最主要的是把他的那只噁心的爪子從柳瀾煙的身上挪開。
  
  妖神目光一瞟,越看越是不爽。
  
  彷彿這個時候,俊朗男子才注意到他手的位置,低頭一看,然後笑呵呵的說道:「我摟著瀾煙,與你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妖神笑意加深,一字一頓的低語道,「我會讓你知道有什麼關係的。」
  
  說著,五指一動,猛的凌空一抓。
  
  因為妖神不想傷到柳瀾煙,所以這樣的攻擊力量完全是從那個俊朗男子的身後爆出來的。
  
  如此一來,可以傷到那個礙眼的男人,卻不會碰到柳瀾煙分毫。
  
  絕對自信的一擊,卻在下一秒出現了紕漏。
  
  眼前的空氣出現了一陣奇怪的扭曲,柳瀾煙竟然和那個俊朗的男子同時消失在原地。
  
  「怎麼會這樣?」彭臻驚呼一聲,趕忙的跑了過去,直接將直接的力量爆發出來,打在了剛才那個男子站立的地方。
  
  周圍兩丈的空間全都沒有放過,力量直接落在了兩丈見方的所有地方。
  
  可惜,力量打出,什麼都沒有打中,就是打在了空中,顯然,並不是簡單的障眼法。
  
  他們真的是憑空消失了。
  
  「尊主……」彭臻剛想問尊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不過,一回頭之後,愣是把後面的話給嚇了回去。
  
  他看到了什麼?
  
  妖神那似笑非笑的儒雅神情在森白的月光下怎麼這麼恐怖呢?
  
  他、他到底在想什麼?
  
  「回去。」妖神平靜的說了兩個字,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彭臻伸了伸手,想要叫住尊主,但是就光是尊主的背影,都寫著三個大字--別惹我!
  
  彭臻苦難的嚥了嚥唾沫,將所有的話全都嚥了回去,先回去好好的勸勸尊主吧。
  
  也許那個人跟柳姑娘的關係並不是他們看到的那樣。
  
  回到了柳府柳瀾煙居住的院落,然後坐了下來,沉默不語什麼都沒有說。
  
  彭臻就站在妖神的對面,也不敢開口。
  
  跟著尊主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尊主這個樣子的,不知道極怒之後的尊主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時間就在沉默中緩慢的流逝,彭臻從來就沒有感覺到時間過得這麼慢,好像要凝固了似的,停滯不前。
  
  時間是越來越難捱,彭臻感覺到屋內的溫度越來越低,冷得他手腳冰涼,更是要忍不住的打寒戰。
  
  才進入秋天,就算是再怎麼涼,晚上的溫度也不至於讓他冷到這個地步。
  
  「彭臻。」妖神平靜的話語打破了房間之中凝重的氣氛,這一聲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話語,讓彭臻如釋重負的吐出了一口憋在胸口的悶氣,連忙的應著,「是,尊主。」
  
  「去查。」妖神簡單的交代著他的命令。
  
  「是。」彭臻已經料到了尊主的答案,「屬下立刻就去辦。」
  
  一邊說著,彭臻已經開始在腦海之中想著調用什麼樣的人去查,怎麼去查。
  
  還在想著的彭臻被尊主問了一句:「派人去。」
  
  「是。」彭臻趕忙抬頭應著,心裡直嘀咕,他當然知道派人去了。
  
  就算是他自己的話,根本就無法這麼快速的找到柳姑娘。
  
  「派……」妖神緩緩的勾起了唇角,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暗夜十三煞去。」
  
  「咳、咳、咳咳……」彭臻一個沒緩過勁來,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
  
  剛才他沒聽錯吧?
  
  要動用暗夜十三煞?
  
  連對付魔界的伏擊,才用了那麼幾個人,現在竟然要暗夜十三煞出手?
  
  彭臻恍惚著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尊主,派幾個人?」
  
  他隱隱約約的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那個答案太過驚悚,所以他要確定一下。
  
  「當然是全部出動,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部都給我查出來!」妖神理所當然的說完,自然是沒有去理會彭臻那瞪得都快要掉出來的眼珠。
  
  「是。」彭臻立刻回答著,趕忙的衝了出去,去交代暗一他們這件事情。
  
  開什麼玩笑,都要動用暗夜十三煞了,這說明了什麼?
  
  尊主生氣了!
  
  尊主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那個俊朗的男子確實是很不錯,長得不錯,實力也不錯,只不過,很可惜,他得罪誰不好,非要去得罪尊主?
  
  問題是,他要是直接的得罪尊主,也沒太大的問題。
  
  他偏偏要去招惹尊主最在意的柳姑娘,已經不是死可以解決問題的了。
  
  彭臻離開了柳府快速的到達了王城一個隱蔽的角落,傳出信號去召喚暗一他們。
  
  很快的,十三道暗影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彭臻的面前。
  
  「總管,何事如此緊急?」暗一緊張的問道。
  
  除了當初尊主力蕩三界之時,根本就沒有過同時傳喚他們十三個人的情況。
  
  所以一接到了彭臻的消息暗一他們嚇得差點沒瘋了,一個個急急的趕來,用最快的速度,沒有絲毫的停留。
  
  「尊主讓你們去查一個人。」彭臻盡量平靜的說道。
  
  「什麼人?」暗一急忙問道。
  
  讓尊主如此在意的人,絕對不是小人物。
  
  「是一個男子……」彭臻將那個俊朗男子的容貌舉止以及力量的使用方式全都描述了出來。
  
  聽完之後,暗一眉頭緊皺的看了看自己的同伴。
  
  這個人聽彭臻這麼一說,是很厲害,但是也沒有到了需要動用他們所有人的地步吧?
  
  難道說,尊主已經看出來那個俊朗男子更不簡單的隱藏實力?
  
  「其實……」彭臻決定還是把事情給暗一他們說出來吧,省得到時查探的時候,出現不好的情況。
  
  「其實?」暗一奇怪的看著彭臻,還有什麼其實?
  
  「其實,那個人的實力應該就那樣,就算是再有隱藏的也沒有隱藏什麼,只不過,那個男人似乎跟柳姑娘很親密。」彭臻說完,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暗一幾個人的臉色陡然一遍,跟見了鬼似的蒼白。
  
  「明白了。」暗一鄭重的點頭。
  
  妖神最柳瀾煙是個什麼心思,他們全都看在了眼裡,既然那個男人敢這麼的跟柳瀾煙接觸,尊主會如此重視,他們就沒有什麼好意外的了。
  
  其實,尊主最在意的應該不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個男人,而是為什麼柳瀾煙跟那個男人如此的親密。
  
  就像彭臻所看到的,柳瀾煙根本就沒有掙扎,對於那個男人的舉動,一點反感都沒有。
  
  所以說,尊主如此重視這件事情,絕對是在情理之中。
  
  「一個時辰,必然有結果。」暗一對著彭臻說道。
  
  這件事情,他們必然會很快的查出結果來的。
  
  暗一等人轉身就走,一臉的鄭重,比當年面對三界的混亂之時還要凝重。
  
  暗三走了兩步,突然的回頭,問出了心裡一直想問出來的問題:「總管,尊主不會是吃醋了吧?」
  
  話才說完,暗一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滑倒。
  
  彭臻臉色難看的盯著暗三,面色陰晴不定。
  
  「閉嘴,還不快點去做事?」暗一回手一巴掌拍在了暗三的後腦上,低罵一聲,拉著暗三快步離開。
  
  還聽到暗三嘟嘟噥噥的小聲抱怨著暗一為什麼要打他,換來的當然是暗一的兩巴掌,立刻讓暗三閉了嘴,老老實實的跟著暗一他們離開。
  
  十三道人影快速的消失在暗夜之中,彭臻眉頭抽搐著,這個暗三,難道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可以在心裡想,萬萬不能說出來的嗎?
  
  彭臻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快速的回到了柳瀾煙以前居住的院落,輕輕的叩了叩門之後,進去。
  
  「多長時間?」妖神話都沒有費,直接問到問題的重點。
  
  「一個時辰。」彭臻將暗一的回答如實的回稟給妖神。
  
  「嗯。」妖神點了點頭,將眼睛緩緩的閉上,彷彿並不在意事情的發展只是安靜的等待消息。
  
  彭臻的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可是想了想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院門被人輕輕的敲響。
  
  妖神動都沒動,彭臻眉頭一皺,轉身出去,看到柳晉利竟然站在院門外,不耐煩的問了一句:「什麼事?」
  
  這麼晚了,竟然還來打擾尊主休息,柳晉利的膽子真是太大了。
  
  更何況尊主現在情緒還很不好,別看那麼平靜的坐著,天知道尊主心裡有多亂。
  
  「是有人送了一封書信給尊主……」柳晉利也是很為難的樣子,不好意思的說道。
  
  「書信?」彭臻越看柳晉利越不順眼,什麼時候開始,是個人的書信都可以送到尊主的手上了?
  
  「是……」柳晉利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只好錯開了身子將身後的人讓出來,沒好氣的催促著,「你自己說!」
  
  「這封書信給尊主。」一個青年,一身店小二的打扮,一看就是哪家客棧的夥計,雙手恭敬的奉上了一封書信。
  
  彭臻剛想直接關門,卻在瞟到信封上的簡單幾筆畫出的圖案後,停住了動作,將書信直接的拿了過來,對著店小二點了點頭之後,彭的一下將院門關上。
  
  一件彭臻的反應,柳晉利趕忙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剛才這個店小二來到府中大咧咧的說要見尊主,他差點沒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店小二給轟出去。
  
  偏偏這個店小二高傲透頂,還說什麼不讓他見尊主,柳府會有大麻煩。
  
  所以,抱著寧肯信其有的心態,柳晉利把店小二帶了過去,現在看來,剛才他的舉動真是太正確了。
  
  「尊主……」彭臻回到房間之後,見到尊主並沒有任何的反應,果然現在尊主就是表面平靜罷了。
  
  彭臻也不繞彎子,將事情的重點直接的說了出來,「柳姑娘送書信來了。」
  
  這句話,尊主總該有點反應了吧?
  
  話音未落,手中的書信陡然消失,抬頭一看,書信已經到了尊主的手中,正展開仔細的閱讀。
  
  從背面看,薄薄的信紙,只不過有寥寥幾個字而已。
  
  簡單的幾個字,在妖神看完之後,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這樣的笑容與剛才的帶著殺氣的笑容完全不同,是那種對著柳姑娘才會露出來的溫柔笑容。
  
  「讓暗一他們回去吧,不用查了。」妖神笑著吩咐道,是說不出來的輕鬆語態。
  
  「是。」彭臻立刻出去,將消息反饋給暗一他們。
  
  暗一等人接到命令自然是莫名其妙,不過尊主這麼吩咐了,他們自然也不會去想其他的問題,全部撤了回去。
  
  「尊主,柳姑娘沒事了吧?」彭臻回來之後,好奇的問著尊主。
  
  「嗯,瀾煙讓我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妖神隨意的說道,剛才屋中的沉悶壓抑氣氛已經消散無形了。
  
  彭臻看了看被放在桌子上的信封,那上面的圖案是無塵殿中特有的東西,只有去過無塵殿的人才能知道。
  
  所以,他剛才從店小二的手裡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應該是出自柳瀾煙之手。
  
  「柳姑娘現在身在何處,需要我們去接嗎?」彭臻還是有點不太放心,擔心那個人跟柳瀾煙的關係不簡單。
  
  「無妨。」妖神根本就沒有在意,「瀾煙說沒事就是沒事。」
  
  「嗯。」彭臻無言的應了一聲,尊主真是太信任柳姑娘了。
  
  剛才在山裡的時候,為什麼柳瀾煙就沒有去反抗那個男人?
  
  還跟著那個男人離開了?
  
  現在就一句沒事,就把尊主給打發了?
  
  是不是有點太輕率了?
  
  「彭臻,瀾煙是不會騙我的。」妖神自然明白彭臻的想法,但是,他跟瀾煙之間的關係,不是其他人可以想像的。
  
  當時看到瀾煙跟那個男人這麼親密,他確實是很生氣,很嫉妒。
  
  倒不是因為生氣柳瀾煙「背叛」他,而是因為,世上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人竟然跟柳瀾煙這麼親密,讓他很不爽,很不舒服。
  
  他看得出來柳瀾煙對那個人很在乎,跟著那個男人離開,真的是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所以,他才會如此的暴怒,如此的生氣,甚至是觸動暗夜十三煞來調查。
  
  不過,柳瀾煙派人送來的這封書信,好像是清泉一般,將他心裡的怒火全都給澆滅了。
  
  書信上只有隻言片語,簡簡單單的說著:「事情複雜,隨後告知,別煩憂。」
  
  就這麼簡單的幾個字,讓他心裡堵著的疙瘩立刻的給疏通開了。
  
  從這封信上是看出來什麼東西,但是他在意的不是書信上的字,而是這封書信本身所表達的意思。
  
  被那個男人帶走,瀾煙還沒有忘記派人來給他送信,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瀾煙心裡在意他,就是怕他心裡不高興,才來安撫他。
  
  柳瀾煙跟那個人離開必然是有她的原因,不得不離開,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沒有忘記給自己送信,看來他在瀾煙心中的地位絕對不低。
  
  至於能如此輕鬆的送信過來,那個人對瀾煙應該是沒有惡意的。
  
  他自然也就放心了。
  
  想到這裡,妖神一直緊繃的精神終於放鬆下來,對著彭臻擺擺手:「休息吧。」
  
  「是。」彭臻應了一聲,奇怪的看著妖神,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尊主跟柳姑娘的相處方式了。
  
  天色未明的時候,王城的大街上就開始吵鬧起來,一隊隊的士兵挨家挨戶的開始搜查,就連城門全都關上,全城戒備。
  
  柳晉利身為大長老自然是被驚醒,慌亂的派人去街上打聽情況,下人快步回來稟告。
  
  「老爺,王爺被人打了,現在正在全城的查找兇手,所有的客棧酒家就連民宅都沒有放過。」下人將打聽到的情況說給了柳晉利聽,嚇得柳晉利差點跳起來。
  
  「什麼,王爺被人打了?」柳晉利大聲的叫著,吩咐著丫鬟,「快點給我更衣。」
  
  丫鬟趕忙的給柳晉利收拾好,柳晉利發足狂奔到了王府,求見余靳爍。
  
  余靳爍在內室休息,柳鑫蓉接待了柳晉利。
  
  「蓉兒這是怎麼了?」柳晉利沒有見到余靳爍,看到柳鑫蓉也趕忙抓住問道。
  
  「王爺昨晚出城辦事,然後就被人給打了。」柳鑫蓉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好像在內室躺著的那個渾身上下都是傷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夫君似的。
  
  「那有沒有什麼線索?」柳晉利焦急的追問著,余靳爍可不僅僅是他的女婿這麼簡單,更是他的靠山啊。
  
  他已經失去了秦銘這個女婿的靠山,更不能再少了一個余靳爍。
  
  「沒有。」柳鑫蓉平靜的說道,「王爺已經給了士兵畫像,他們正在城中搜查。」
  
  「那王爺可有事情?」柳晉利真的害怕余靳爍傷勢太重。
  
  「都是一些皮外傷而已,沒事的。」柳鑫蓉表情木訥的說道。
  
  「哦,那還好。」柳晉利長出一口氣,突然的發現自己的女兒態度有點不太對勁,皺眉道,「鑫蓉,那個是你的夫君,你怎麼會是這個模樣?」
  
  「我?我是什麼模樣?」柳鑫蓉感覺到柳晉利的話很可笑,跟看白癡似的看了一眼柳晉利。
  
  「裡面躺著的是你受傷的夫君,你不應該著急嗎?」柳晉利終於發現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了。
  
  余靳爍受傷了,柳鑫蓉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反倒這麼鎮定?
  
  要是以往的話,柳鑫蓉早就急得六神無主哭得昏天黑地了。
  
  「都說了是皮外傷,根本就要沒有事情,只要養上幾天就會好了。有什麼好著急的?」柳鑫蓉覺得柳晉利的這個問題很奇怪,很幼稚,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
  
  「鑫蓉,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不是很喜歡余靳爍嗎?」柳晉利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這個小女兒不太對勁了。
  
  「以前是以前,人都是要長大的。」柳鑫蓉平淡的說道,「爹,你坐著休息一會兒吧。」
  
  說完,也不顧柳晉利錯愕的目光,柳鑫蓉坐到了旁邊,慢條斯理的喝著甜湯。
  
  「鑫蓉……」柳晉利低聲的叫了一聲,卻不知道接著說什麼,只好悶悶的坐在了一旁。
  
  現在女兒是有點奇怪,不過,他更在意的是余靳爍的情況。
  
  希望真的沒事才好。
  
  士兵在王城內大肆的搜查,早就將王城內的權貴給驚動起來,妖主聽到消息之後也到了王府,直接進了內室。
  
  「這是怎麼回事?」妖主驚訝的看著全身上下腫了足有一圈的余靳爍,說不吃驚那是假的。
  
  誰敢在妖界動余靳爍?
  
  別說他是王爺,就說余靳爍本身的七階妖力也是不容小覷的,怎麼會被人打成這個樣子?
  
  「沒事,很快就會找到那個人。我要活剮了他。」余靳爍被上了藥,浮腫在慢慢的消退。
  
  說話也順暢了很多,不會有什麼困難。
  
  「那到底是什麼人?」妖主驚訝的問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惹了什麼麻煩?」
  
  「哼,我會惹什麼麻煩?」余靳爍冷笑著說道,「我又不是余昕逸,我做事都有分寸的。」
  
  余靳爍的話讓妖主眉頭微皺,輕歎著:「你的脾氣太強硬,太霸道,真的是惹了麻煩,你自己恐怕都不知道。」
  
  「就算是有麻煩也不用妖主大人來解決,本王自由分寸。」余靳爍根本就不理會妖主的話。
  
  「你去找人,沒有問題,但是不要騷擾到百姓!」妖主見余靳爍根本就不聽勸,只好將他最在意的事情說出來。
  
  「放心,這點分寸本王還是有的。」余靳爍冷哼著,「只要找到那個人,一切都好辦。」
  
  妖主見余靳爍這麼說,也就沒有再說什麼,現在說什麼余靳爍也不會在意的,也只好由著他去了。
  
  轉身出去,跟余靳爍再在一個房間待下去,真的會氣瘋。
  
  妖主找柳鑫蓉隨便的問了一些情況,卻發現柳鑫蓉根本就說不上來什麼,妖主對於這樣的夫妻也只是一陣的無語。
  
  這到底是對什麼夫妻?
  
  就在天色大亮的時候,士兵急忙來報:「王爺,那個人已經找到了。」
  
  「好、本王這就去!」余靳爍掙扎著起身,身上除了那種被打之後的劇痛倒也沒什麼。
  
  他昨晚回來之後才發現,身上只是一些皮外傷,並不會危及到他的性命,所以,他更是放心了。
  
  那個男人就算是實力再高出手也是還有分寸的,是在顧忌他的身份。
  
  他身為妖界的王爺,要是真的將他得罪,那個男人也知道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吧。
  
  「帶路。」余靳爍吩咐著,可是跪倒在地的士兵並沒有立刻起身帶路,而是囁嚅個不停,「可、可是……」
  
  「讓你帶路就帶路,廢什麼話?」余靳爍不耐煩的呵斥道。
  
  妖主在一旁看出來問題有些不對勁了,出聲問道:「怎麼了?」
  
  妖主的話完全是給士兵解了圍,士兵趕忙稟報著:「王爺想要抓的人,身邊跟著柳姑娘。」
  
  士兵一說完,立刻輕鬆下來,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動不動手,就看妖主他們的決斷了,跟他們沒有關係。
  
  「她怎麼會在那裡?」妖主眉頭緊皺著,在妖界能被人如此恭敬的稱為柳姑娘的只有妖神身邊的柳瀾煙,絕對不用做第二人想。
  
  妖主一轉頭正好看到余靳爍面色不善的樣子,臉上沒有半分的震驚,妖主立刻的明白過來:「你早就知道那個人是跟柳瀾煙在一起的。」
  
  明明是一句問話,妖主卻是用極為肯定的話說出來的。
  
  「在一起又怎麼樣?」余靳爍嘿嘿的冷笑著,不甚在意的模樣氣得妖主身體發顫。
  
  妖主立刻揮手,讓士兵等人全都出去,房間之中只留下他和余靳爍兩個人:「你知道柳瀾煙是尊主的人,你這是想去得罪尊主不成?」
  
  「得罪尊主?」余靳爍根本就沒有半分害怕的意思,「我要是去了,尊主恐怕還要感謝我呢。」
  
  余靳爍莫名其妙的話,讓妖主直皺眉頭,不明白余靳爍是不是被人打得傷了腦子,神志不清了。
  
  「柳瀾煙背著尊主跟一個男人在外面卿卿我我,要不是我發現了,恐怕尊主還被蒙在鼓裡了吧?」余靳爍陰狠的笑著,突然的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快速的走到了桌邊提筆寫了一封簡短的書信。
  
  裝好之後,揚聲叫道:「來人。」
  
  「王爺。」手下人立刻進來行禮恭敬道。
  
  「去把這封書信送到尊主那裡。」余靳爍吩咐完,手下人立刻快步離開。
  
  「你要幹什麼?」妖主不明所以的瞅著余靳爍莫名其妙的動作。
  
  「當然是通知尊主大人去抓人,看看他最疼愛的女人到底都背著他幹了什麼?」余靳爍哈哈的大笑著,「真想看看尊主見到他寶貝的女人靠在別的男人的懷裡是個什麼樣的表情啊。」
  
  「一定很有意思吧。」
  
  「胡鬧。」妖主大聲的呵斥著余靳爍,「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很快就知道了。」余靳爍咬牙狠聲道,「還沒有人可以這樣打我之後,什麼代價都不付出的。」
  
  說完,也不管妖主在後面阻止的聲音,大步的離開,就算是他動作太過激烈,牽動了身上的傷痛,余靳爍也沒有停下來。
  
  他現在全身心就在興奮,想著怎麼的報復。
  
  那個男人不是揍他嗎?
  
  他倒要看看那個男人被收拾得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還敢不敢那麼囂張。
  
  至於柳瀾煙……余靳爍的眼眸中冷戾的光芒閃爍了一下。
  
  覺得他不夠好,以為靠上了妖神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嗎?
  
  以為有了妖神當靠山就可以肆意的貶低他了嗎?
  
  也不看看他余靳爍是什麼人?
  
  妖界的王爺,妖主的繼承人,是她可以隨便斥罵的嗎?
  
  得到了妖神的另眼相待就急於裝傻的躲避跟他的婚約,跑去攀妖神的高枝。
  
  他今天就要告訴柳瀾煙,高枝不是那麼好攀的。
  
  看看她跟外面的野男人親親熱熱的時候,別妖神發現了會有什麼後果。
  
  既然她敢看不起他,那麼她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他要的人,無法得到,那就只有毀滅。
  
  余靳爍雙拳緊握,快步走去,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快要沸騰起來,他絕對不允許有人違背他的意思。
  
  誰都不行。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09:51

  第九十七章 寸步不讓
  
  清晨,本來是一天之中最清靜的時刻。
  
  除了特別早起的人之外,誰會沒事起這麼早呢?
  
  今天卻完全不同,一隊隊的士兵在大街上穿梭,最先被殃及的就是一個個酒家客棧。
  
  一間間客房,裡面的客人全都被叫了起來,一個個的比照著畫像,去尋找他們要找的人。
  
  當他們終於找到人的時候,比較有戲劇性。
  
  他們要找的人根本就沒有藏起來,大咧咧的坐在了二樓的靠窗雅座上正在吃早飯。
  
  早飯那叫一個豐盛,客棧裡的特色早飯全都被端了上來。
  
  俊美的男子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長袍,人、好似高高山峰之上屹立於皚皚白雪之中的青松,挺拔又蒼勁,從內而外的透露出一股剛勁的氣質。
  
  有一種高山白雪凜冽的清冷之感,讓人覺得俊美又不敢靠近,生怕褻瀆了他。
  
  這樣的男人竟然在不停的給柳瀾煙端著桌子上的飯菜,將不同的東西端到柳瀾煙面前來,讓柳瀾煙試著吃,喜歡的留下,不喜歡的全都拿遠。
  
  當一隊氣勢洶洶的士兵衝上二樓的時候,其他的食客全都被嚇得放下了筷子,從士兵的旁邊戰戰兢兢的溜走。
  
  獨獨柳瀾煙那一桌,連點反應都沒有,彷彿那一隊凶神惡煞的士兵就是普通的食客一般,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
  
  這樣的舉動讓那隊士兵愣住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互相看了看之後,竟然被男人的冷冽氣勢給逼的慢慢的退下了樓梯,一群人堵在一樓看著,更有大隊的士兵將客棧團團圍了起來。
  
  他們在等,等著余靳爍過來。
  
  余靳爍只說要找那個人出來,並沒有說要他們去抓,他們也就沒有去冒那個風險。
  
  等到余靳爍趕到的時候,整條街道已經別圍了個水洩不通。
  
  百姓之中全都在好奇的伸長了脖子瞅著那家客棧,更有的膽子大的爬到了旁邊的民居屋頂上,找個好的位置去觀察事態的發展。
  
  余靳爍在他親信手下的簇擁之下直接的到了客棧,因為有特效的藥劑,所以臉上倒是沒有看出來半點浮腫,只是身上有些疼痛罷了。
  
  好在有衣服的遮擋也全都看不出來,要是非要仔細看,也不過是比平日裡胖了一些。
  
  「王爺,那個人就在上面。」士兵一見余靳爍過來,趕忙行禮道。
  
  余靳爍哼都沒有哼一聲直接的走入了客棧,在要上樓梯的時候,突然的問了一句:「尊主還沒有到嗎?」
  
  「這……」士兵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尊主的行蹤,他怎麼知道尊主到不到?
  
  尊主的行蹤,是他可以掌握知道的嗎?
  
  「哼,算了,想上去。」余靳爍說著就要上樓,手臂猛的被人拉住,回頭一看正是一臉不贊同的妖主。
  
  「余靳爍,別胡鬧。」妖主跟在余靳爍的後面匆匆的趕來,正好阻止余靳爍。
  
  「胡鬧?本王胡鬧什麼?」余靳爍眉頭一挑,甩開了妖主的手,轉身登登登的上了二樓。
  
  這裡這麼多人,有很多話,妖主也不能明白的說出來,氣得一咬牙,沉聲命令道:「清場,一個不留!」
  
  說罷,也趕忙的跟了上去。
  
  守在下面的士兵聽到了妖主的命令之後,立刻出了客棧,把街上那些圍觀的人全都給疏散。
  
  百姓是很好奇,但是妖主都下了命令,他們自然不敢繼續留在這裡。
  
  好奇和性命相比,當然是性命更加的珍貴一些。
  
  不大一會兒工夫,客棧周圍全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就連士兵也全部是在遠處守著,不讓閒雜人等靠近,好方便妖主與余靳爍處理事情。
  
  「柳姑娘,在這裡吃早飯啊?」余靳爍剛剛上了二樓,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目標人物。
  
  整個二樓一眼望過去,就這麼一桌,能不明顯嗎?
  
  對於噪音,柳瀾煙一向選擇自動忽視,更何況,還是如此明顯的廢話的噪音。
  
  看著桌子上擺著早點,時間又是吃早飯的時間,不是吃早飯,難不成是吃宵夜啊?
  
  「不知道換一個人陪著吃早飯,是不是心情也不一樣了?」余靳爍可沒有因為柳瀾煙不理他而放棄,往前走了兩步,不懷好意的笑著問道,「怎麼尊主沒有陪你嗎?」
  
  「余靳爍,本尊有沒有陪瀾煙,還用不著你來關心。」熟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儒雅,不緊不慢的如春風拂過,卻讓人遍體生寒。
  
  「尊、尊主。」余靳爍沒有想到妖神會來的這麼「是時候」,正好聽到他在挖苦柳瀾煙。
  
  二樓的空間有一瞬間奇怪的扭曲,妖神帶著彭臻憑空出現在二樓,位置剛剛好,正好在余靳爍與柳瀾煙兩個人的中間。
  
  妖神淡雅的笑著,看了一眼余靳爍根本就沒有去管他變換多彩的神色。
  
  余靳爍現在的腦子裡已經被各種想法塞滿,根本就不知道要說什麼。
  
  妖神接到他送過去的書信了嗎?
  
  知道柳瀾煙跟一個男人在外面吃飯嗎?
  
  看樣子書信妖神一定是看到了,不然的話也不會過來,但是來了之後,為什麼不是暴怒呢?
  
  看到自己在意的女人跟著另外的一個男人獨處,還是如此親密的獨處,妖神竟然都沒有反應嗎?
  
  余靳爍錯愕的盯著妖神,根本就不知道妖神在想什麼。
  
  彭臻看了一眼表情變換不定的余靳爍,在心裡輕歎一聲,想在尊主面前搬弄是非,余靳爍真的是……他該稱讚余靳爍的膽量嗎?
  
  真是勇氣可嘉!
  
  「瀾煙。」妖神走了過去,溫柔的喚著柳瀾煙的名字,那名字好像是在他的心裡百轉千回過無數次,就那麼喚了出來,也是餘音繞耳,帶著無盡的纏綿之意。
  
  柳瀾煙抬頭看著妖神笑了起來,大大方方的伸手一拉妖神:「來,坐,吃過了嗎?」
  
  本來對食物就沒有什麼興趣的妖神,平日裡就算是跟柳瀾煙一起吃也是吃的極少,但是今天的這頓早飯,就算是他塞也要塞進去。
  
  「嗯,沒吃。」說完,妖神還補充了一句,「正餓。」
  
  彭臻的眼角極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尊主會餓?
  
  嗯,好吧,尊主說什麼就是什麼。
  
  柳瀾煙身邊坐著的男人並沒有因為妖神的到來而有半點反應,依舊如常的坐在那裡。
  
  這樣的反應,與其說是淡定,還不如說是漠視。
  
  他根本就是在漠視妖神的存在。
  
  妖神輕輕一笑,溫文爾雅,淡雅如菊,根本就沒有在意青衣男人的反應,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低歎一聲:「這種東西,你怎麼能入口?根本就沒有你喜歡吃的。」
  
  「小二。」妖神聲音如常,卻可以讓一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店小二聽得清清楚楚。
  
  店小二嚇得不敢動彈,不知道現在該不該上去。
  
  店小二害怕糊塗,但是旁邊的將士可不糊塗,趕忙的一推店小二:「還不快上去?」
  
  「是、是。」店小二連忙應著,連跑帶爬的上了二樓。
  
  妖神根本就沒有去看店小二,一連說了幾樣吃食,店小二記下之後,趕忙又跑了下去,交代給廚房快點弄上去。
  
  妖神要的東西,誰敢怠慢?
  
  「瀾煙吃了不順口的東西,胃會不舒服的。」妖神笑著說道,看著對面的青衣男子,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就好像是朋友之間的閒談。
  
  這溫和的話語中,真正的意思是什麼,那是相當的明顯。
  
  連柳瀾煙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
  
  「哦,是嗎?」青衣男子並沒有因為妖神的話而感覺到半分的不自在,同樣一笑,伸手揉了揉柳瀾煙的長髮,寵溺的笑道,「不喜歡吃就要告訴我,怎麼還怕麻煩我呢?」
  
  看似極為正常的一句話,同時也是在告訴妖神,看到沒有,柳瀾煙寧肯不吃她喜歡的東西,也捨不得麻煩他。
  
  柳瀾煙心裡到底更在意誰,一比便知高下。
  
  妖神心裡那個氣啊,不過臉上依舊沒有帶出半點怒意,目光淡淡一瞟,好像是不經意的瞟了一眼青衣男人那只礙事的毛爪子。
  
  這只爪子看來一會兒沒有必要留在他的身上了。
  
  碰了不該碰的,就要付出代價。
  
  「寧肯麻煩一些,也不能讓瀾煙不舒服。」妖神正說著,店小二已經將東西全都端了上來,東西一放下,店小二就跟逃命似的跑了下去。
  
  那桌邊的氣氛太可怕,就好像是到了風暴漩渦裡似的,狂捲的風暴好像是刀子似的,割裂著身體,讓他一點都不想停留。
  
  「來,瀾煙吃吧。」妖神慇勤的將東西全都送到了柳瀾煙的面前,溫柔的笑容,那寵愛的眼眸似水都可以把人溺死在其中。
  
  「瀾煙,你還餓嗎?」青衣男人看了一眼柳瀾煙,關心的問道,「剛才已經吃那麼多了,不想吃就別吃。」
  
  「瀾煙餓不餓,她自己還不知道嗎?難道還需要別人來告訴她?」妖神將話題接了過來,笑問著青衣男人。
  
  妖神這麼說了,青衣男人想要再忽略掉他也不可能,兩個彼此看著都順眼的男人終於目光對上。
  
  兩個人的面上都帶著笑容。
  
  一個淡雅如菊溫和如三月春風,一個清冽倨傲似高山白雪;一個用假面掩蓋了真容,一個用笑容藏住了本意。
  
  這是一場男人之間的無聲較量,誰都不肯退讓一步。
  
  柳瀾煙坐在他們的中間,左看看右瞧瞧,剛要開口,卻被一個人搶先了。
  
  「不管怎麼說,妖界眾所周知柳姑娘是尊主的弟子,你這樣將柳姑娘帶出來,可是會影響柳姑娘的清譽。」余靳爍並沒有見到他預想當中出現的畫面,趕忙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余靳爍話一說完,柳瀾煙立刻的感覺到了一陣恐怖的寒意。
  
  抬頭看到妖神與那個人的眼神交匯,好、好電閃雷鳴啊。
  
  柳瀾煙無奈的在心裡輕歎,就這麼被余靳爍給挑撥了,是不是太無聊了?
  
  「余靳爍……」妖神先收回了目光,並不是他的氣勢輸給青衣男人而是聽不得余靳爍隨意污蔑柳瀾煙的話,「你的那張嘴也配談論瀾煙嗎?」
  
  余靳爍盯著妖神,不知道為什麼妖神的火氣怎麼會這麼大?
  
  火氣大也是沒有問題的,本來他就是預料到妖神會發火。妖神發火本來就是他意料之內的,更何況,他一直在旁邊推波助瀾。
  
  只是,沒有想要妖神的火氣竟然衝著他來了。
  
  余靳爍剛想開言辯解,妖神可沒有那麼個好心情給余靳爍時間讓他解釋。
  
  「余靳爍,你給本尊送那封信是什麼意思?」妖神慢條斯理的問道。
  
  余靳爍怎麼都沒有想到妖神會這樣的問他,直接愣住,不明所以的盯著妖神:「我、我……」
  
  「你讓本尊趕快過來想幹什麼?」妖神似笑非笑的問著余靳爍,看到他臉上的血色快速退去,繼續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我……」余靳爍不停的囁嚅著,一連說了好幾個我字之後,愣是沒有想到後面的話要怎麼說。
  
  「我是想通知尊主,不要被別人騙了柳姑娘。」余靳爍急中生智的想出了一個理由,越想越有道理,順著就繼續往下說,「這可是關係著柳姑娘的清譽還有尊主的尊嚴問題。」
  
  「哦?這麼說,你倒是好心?」妖神別有深意的笑看著余靳爍,繼續問道,「竟然如此,這麼大的場面是幹什麼?」
  
  「是想覺得知道的人太少,所以你把人召集起來,好方便他們知道。」妖神說的不慍不火,只不過,話裡的意思嚇得余靳爍身體一顫,有冷汗滑下額頭。
  
  「王爺是這個意思嗎?」妖神定定的看著余靳爍,含笑的問著,氣定神閒,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
  
  只是空氣中那肅殺之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余靳爍愣是被這個氣勢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他好像得罪妖神了。
  
  柳瀾煙低頭,盯著自己面前的茶水,看著茶葉在茶杯中微微的打著轉,在心裡無聲的輕歎。
  
  她是知道世上有人智力不太好。
  
  其實就算是一個人不聰明,也沒有什麼問題。
  
  只要好好的生活,沒有人會瞧不氣他們。
  
  但是為什麼總有那麼一種人,明明腦子就不好,還非要以為自己很聰明,去做一些蠢到極點的事情。
  
  余靳爍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長髮微垂遮去了柳瀾煙的表情,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聽著妖神與余靳爍之間的對話。
  
  「本王、本王,絕對不是這個意思。」余靳爍趕忙擺手否認妖神的說法,「本王只是送個信給尊主,讓尊主提防一下而已,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
  
  「是嗎?」妖神好像是認同了余靳爍的話,「那麼看來,王爺倒是好心。」
  
  「那是當然。」余靳爍完全忘記了自己最開始的目的,趕忙順著妖神的話往下說。
  
  他真怕妖神發怒,然後,那個結果可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要是這樣的話,王爺需要如此大肆的宣揚,搜查,讓全王城的人都知道王爺在找人,這個要怎麼說?」妖神輕描淡寫的問話,讓余靳爍額頭冷汗狂冒。
  
  冷汗一點點的匯聚,快速的淌了下來,直接把黑髮沾濕。
  
  「只是想讓他們快點找到人,昨天晚上就發現他們在一起……」余靳爍急忙的辯解著,生怕說慢了一些就會被妖神誤會,妖神一誤會,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昨天晚上就發現了?」妖神恍然大悟的笑道,「今天清晨才派人給本尊送信?」
  
  一句話噎的余靳爍是啞口無言,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愣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妖主在後面看得直歎氣,他真是不明白余靳爍怎麼會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來。
  
  「尊主,這件事情還是回去再說吧。」妖主往前走了兩步,規勸道。
  
  這裡畢竟是在大街上,鬧起來怎麼都不好看,更何況柳瀾煙身邊的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
  
  連妖界的王爺都敢打,面對著妖神一點懼怕的意思都沒有,這個男人不簡單啊。
  
  目前不知道這個青衣男人是什麼背景,所以,有什麼事情還是回到王宮再去解決好了。
  
  「這位公子,也請移步。」妖主一直是彬彬有禮的,就算是對著一介平民也不會有那種居高臨下的高傲感覺。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妖界明明是妖神在保著,但是妖界的百姓並沒有覺得他們的這個妖主多餘的感覺。
  
  「對,移步。」余靳爍咬牙盯著青衣男人,回到了王宮之後,他會好好的收拾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
  
  以為妖界的王爺可以隨便的打嗎?
  
  「沒興趣。」青衣男人開口,那叫一個不客氣,一口就回絕了妖主的話,看了一眼余靳爍,「就衝著你昨天晚上對待瀾煙的態度,敢出言侮辱瀾煙,我揍你還是輕的。」
  
  「誰出言侮辱柳瀾煙了?」余靳爍大聲的叫冤,他哪裡有侮辱,頂多就是說柳瀾煙騙了他而已,這個叫侮辱嗎?
  
  「沒有侮辱嗎?」青衣男人冷笑著開口,質問著,「那你想要跟瀾煙聯姻是什麼意思?」
  
  青衣男人的話說的比較隱晦,乍一聽讓余靳爍沒有聽明白。
  
  只不過這裡的幾個人腦子都還算好使,彭臻略略一想之後,差點沒笑出來。
  
  敢情那個人是說,余靳爍想要娶柳瀾煙就是侮辱她啊。
  
  這罵人的話夠損!
  
  柳瀾煙低著頭,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微微晃動的髮絲透露出,她忍笑忍得很辛苦。
  
  「你敢侮辱我?」余靳爍氣得跳腳,上去就要去揍青衣男人,卻被妖主一下子給攔住。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妖主搖頭阻止著余靳爍,在這裡鬧起來像什麼話?
  
  「怎麼?想跟我動手?」青衣男人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看向余靳爍,話裡的滿不在乎表明他根本就沒有把余靳爍放在眼裡。
  
  余靳爍氣得想要過去,被妖主死死的拉住,呵斥道:「別胡鬧,回去!」
  
  妖主妖力一吐,直接的作用在余靳爍的手臂上,讓他動彈不得。
  
  「好,小子,你有本事就跟我去王宮!」余靳爍掙扎了兩下之後沒有掙開直接的撂下狠話之後,轉頭就走。
  
  重重的踩在了台階上,登登登的腳步聲顯示出主人的心情極度不佳。
  
  等到了余靳爍離開,妖主看了一眼青衣男人:「公子既然在這裡等著,想來也是想要解決這件事情,那就請移步王宮。」
  
  「放心,我們絕對不會以多欺少。」妖主又補充了一句說明,卻有著激將的意思。
  
  青衣男人哈哈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不用用激將法,王宮,我自然會去的,不過,現在有一些事情要解決,想來會耽誤一些時間。」
  
  說著,目光瞟了妖神一眼。
  
  妖神笑著點頭,顯然也同意了,要跟青衣男人解決一些事情。
  
  「好,那就恭候公子大駕。」妖主說完,與妖神打了一個招呼之後離開。
  
  妖主離開並沒有讓士兵全部撤走依舊在這裡維持著秩序。
  
  整個客棧那叫一個安靜,就四個人,想不安靜都不可能啊。
  
  更何況現在的這裡,那兩個男人全都面帶笑容的互相看著對方,要不是太熟悉這兩個人,明白他們的眼神之中已經刀光劍影,恐怕還以為他們這麼溫和的交流感情呢。
  
  柳瀾煙慢慢的用筷子無聊的戳著桌子上面的點心小吃,根本就不理會身旁兩個較勁的人。
  
  這兩個傢伙,真是無聊,她都在這裡了,有什麼事情問她不可以嗎?
  
  幹什麼自己在那裡亂較勁?
  
  「瀾煙,我們回家去,別耽誤這位公子的正事。」妖神先發制人的開口,拉著柳瀾煙的小手就要起身。
  
  他才動,立刻就發現青衣男人的長臂已經環在了柳瀾煙的腰身上,往他的懷裡一帶,冷哼著:「尊主,你是不是放尊重一些,瀾煙是一個姑娘家,你別隨便的動手動腳。」
  
  青衣男人說的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制止妖神對柳瀾煙小手的騷擾,當然,他環在柳瀾煙腰身的長臂,他一點都沒有覺得這是騷擾。
  
  「尊重?」妖神脾氣再好,也不可能忍住了,更何況,誰說過妖神是個脾氣好的人?
  
  「我看是公子的手放錯了地方,也許就不該長在你的身上。」妖神笑著說道,聲音裡一點威脅的感覺都沒有,還是那麼的溫和,好像是春風拂過的舒服。
  
  只是,沒有人會懷疑妖神的話,那溫和的話語之下,表達的意思,相信妖神絕對會百分百的做到。
  
  「還好,我的手臂長得很結實,不勞煩尊主費心。」青衣男人笑著說道,手臂緊緊的攬著柳瀾煙的腰身。
  
  妖神的手遲疑了一下之後,放開了柳瀾煙的柔荑:「公子是不是先鬆開,我們再談?」
  
  見到妖神放手,青衣男人目光閃了一下之後,也慢慢的鬆開了手臂,柳瀾煙這才得以坐好。
  
  長出一口氣,柳瀾煙開口說道:「其實……」
  
  「瀾煙,沒事,交給我處理。」青衣男人笑著打斷了柳瀾煙的話,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妖神,「就算有一些麻煩的人,我也會幫你解決掉的。」
  
  「我……」柳瀾煙心裡急啊,剛要解釋,才說了一個字,又被妖神給打斷,「瀾煙,相信我,我會處理好。」
  
  柳瀾煙動了動唇,再看那兩個男人,又開始用眼神交流感情了。
  
  柳瀾煙無奈的閉上了嘴巴,這可是他們不讓她說的。
  
  好吧,她就看戲好了。
  
  就在柳瀾煙閉嘴之後,青衣男人笑問著妖神:「尊主想怎麼解決?」
  
  「當然是帶瀾煙回家?」妖神理所當然的說道,話裡透露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哦?回家?」青衣男人大笑著,笑得妖神莫名其妙,他的那句話有什麼好笑的?
  
  「公子想笑就在這裡慢慢笑,我等不奉陪了。」妖神當然不會傻到去問青衣男人為什麼笑,而是直接的宣佈他的決定。
  
  就要帶著柳瀾煙回去。
  
  「等一下。尊主,敢問一句,你所謂的家是什麼地方?」青衣男人收住了笑容之後,嚴肅的問著妖神。
  
  「當然是無塵殿。」妖神直截了當的說道。
  
  妖神的回答讓青衣男人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上下的打量著妖神,似乎是在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誰不知道無塵居是妖界的禁地,而無塵居之中的無塵殿更是禁地之中的禁地,除了妖神之外,除了妖神同意之外,不會有人踏足。
  
  「怎麼,尊主把無塵殿拿出來當家嗎?」青衣男人不太相信的笑問著,「不知道尊主是在用無塵殿壓我,還是為了討瀾煙的歡心?」
  
  青衣男人擺明是不信妖神的話,他的質疑讓妖神很不滿。
  
  「我需要用無塵殿來壓公子嗎?連妖界的王爺妖主都不放在眼裡,公子也不是一個世俗之人。」妖神早就看出來面前的這個青衣男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他只是很好奇,為什麼他從來就不知道柳瀾煙身邊什麼時候出來了這麼一號人物。
  
  「更何況,我與瀾煙的事情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根本就無需跟其他人說,也無需做給其他人看。」
  
  妖神的意思很明確,不管是不是面對青衣男人,他該跟柳瀾煙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
  
  「嗯,無塵殿是尊主與瀾煙的家?」青衣男人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妖神笑了一下,很為難的問道,「可是,我與瀾煙早就有家,那要怎麼辦?」
  
  妖神目光閃爍了一下,笑容不變,並沒有如普通人一樣的暴怒而起,而是根本就不在意的說道:「早就有,那也是以前。現在瀾煙跟我在無塵殿,那是我們的家。」
  
  提到家這個字,柳瀾煙的心裡噗通的跳動了一下,不是因為他們兩個大男人在鬥嘴,而是因為那個字背後代表的含義。
  
  「無塵殿?」青衣男人並不如其他的人一樣,對無塵殿有那麼多的懼怕甚至是敬畏,只是如同談論一個最普通的地方一般,隨意的笑著,「怎麼尊主想用一座無塵殿就困住瀾煙嗎?」
  
  「你覺得瀾煙會是一個會被區區一座宮殿困住的人嗎?」青衣男人譏笑的盯著妖神,眼神中的不屑讓妖神惱火。
  
  他到不是惱火青衣男人看不起他的無塵殿,而是因為青衣男人認為他會困住瀾煙。
  
  「瀾煙是自由的,她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天下之大,只要瀾煙想要去的地方,本尊自然陪伴左右。」
  
  妖神冷聲說道,因為這件事情對他很重要,所以就連平日裡臉上的笑容保護色都沒有那個精力去分神帶上假面具。
  
  「瀾煙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打她的主意。」妖神大咧咧的宣佈著他的所有權。
  
  「你的女人?」青衣男人上下的瞅著妖神,眼中那不屑的目光看得妖神怒從心頭起。
  
  不是因為青衣男人看不起他,而是因為青衣男人的話,那話裡什麼意思?
  
  瀾煙的事情他憑什麼、有什麼資格干預?
  
  還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找死是吧?
  
  「你也得問問我同意不同意。」青衣男人最後補充的這句話是徹底的激怒了妖神,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問你?你算瀾煙的什麼人?」妖神臉上的笑意全都消失,目光冰冷的盯著青衣男人。
  
  「比你淵源更深的人。」青衣男人毫不示弱,大咧咧的宣佈著他與柳瀾煙的親密關係。
  
  「淵源深又怎麼樣?」妖神手指輕輕的一叩,冷笑著,「還不信世上沒有本尊斬不斷的東西。」
  
  「怎麼?你就這麼想要瀾煙?」青衣男人挑眉逼問著。
  
  「瀾煙注定是我的女人。」妖神對於柳瀾煙的問題上,他絕對是寸步不讓。
  
  「我不同意,你休想。」青衣男人更是跟妖神針鋒相對。
  
  「那就是沒得談了。」妖神直接宣佈談判破裂。
  
  要不是看在瀾煙對青衣男人的態度不同,他何必跟這個男人浪費這麼長時間,說這麼多的話?
  
  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就不要談了。
  
  「沒得談就不談。」青衣男人乾脆的說道。
  
  「既然這樣,就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妖神提議,這也是他一直想要用的方法。
  
  「好,決鬥!」青衣男人乾脆的說道,「時間你選。」
  
  「現在!」妖神直接起身,「地點你說!」
  
  「這裡!」青衣男人利落的桌子推到一旁。
  
  這、這兩個傢伙……
  
  柳瀾煙無語的瞅著兩個男人跟個小孩子似的噌的一下在原地消失,不可思議的眨巴著眼睛,半晌才轉頭看向彭臻,遲疑的問道:「他們兩個人、去打架了嗎?」
  
  彭臻顯然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個樣子的,呆愣的點頭,算是給了答案。
  
  彭的一聲悶響,從半空中響起,驚得柳瀾煙猛的跳了起來,咬牙怒罵著:「這兩個傢伙真的打起來了?」
  
  「肯定的。」彭臻抬頭看了看,雖然看不到什麼有屋頂擋著,不過,他也知道妖神正在上面捍衛著他的所有權。
  
  跟尊主搶女人,他只能說那個人膽子真大。
  
  彭臻根本就不著急,反正他知道,沒有人可以輕易的傷到尊主,那個人敢挑釁,反正吃虧的也不會是尊主。
  
  他不著急,柳瀾煙可不能不管,直接推窗跳了出去,飛躍到了半空之後,哪裡還有妖神和青衣男人的影子。
  
  「跑哪裡去了?」柳瀾煙在空中急得直轉圈。
  
  「肯定不會在這裡的,這裡要是打起來會波及到王城的百姓。」彭臻上來之後,直接的說道。
  
  柳瀾煙轉頭四下看了看之後,轉身往一個方向衝了過去。
  
  她已經感覺到了妖神的氣息,生怕兩個人真的打起來出了什麼意外。
  
  出了王城之後,柳瀾煙順路就尋了過去,就在他們幾個人離開王城的時候,在王宮之中的妖主也感覺到了他們快速離開的氣息。
  
  「怎麼?不敢面對就跑了嗎?」余靳爍也感覺到陰陽怪氣的說著。
  
  「閉嘴!」妖主低聲的呵斥著,「你怎麼總是去惹禍?」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現在變得如此不知輕重?」妖主對余靳爍最近的行為非常的失望,「余靳爍,你是妖界的王爺,更是日後妖主之位的繼承人,怎麼如此不穩重?」
  
  「人總是要有些血性的。」余靳爍瞟了妖主一眼,算是給他一個解釋。
  
  其實他也發現自己最近有些不太對勁,尤其是一碰到柳瀾煙的事情,他就失控。
  
  竟是做一些他以前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他這是怎麼了?
  
  他還有他的大事要做,問題是,他就是忍不住心頭的那種衝動。
  
  妖主輕歎一聲,也沒有說什麼。
  
  他算是看出來了,現在余靳爍還是在氣頭上,此時說什麼,余靳爍也不可能聽進去。
  
  等事情處理完了之後,再慢慢的跟余靳爍說吧。
  
  「他不會逃走的。」妖主將話題拉了回來,還是想想那個青衣男人的事情,「那個人不是一個會逃避的人,應該和尊主解決完事情之後,就會來了。」
  
  其實他更希望那個青衣男人在與妖神解決事情的時候,直接被殺死,這樣的話,麻煩就全都解決了。
  
  「你的傷勢怎麼樣?」妖主關心的問著余靳爍。
  
  「都是皮外傷,沒事。」余靳爍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他用的是妖界最好的藥劑,傷勢是明顯的見好。
  
  更何況他的妖力等級不低,恢復起來極快。
  
  余靳爍還在琢磨一會兒要怎麼對付那個青衣男人的時候,在王城之外,遠遠的荒山之中,力量的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彭臻和柳瀾煙趕到的時候,全都大吃一驚。
  
  用滿目瘡痍來形容這片地方真的是一點都不為過。
  
  遠處兩個人正鬥得不亦樂乎,兩個人真的是棋逢對手。
  
  妖神確實是很厲害,但是那些絕招,不是會隨便使用的。
  
  更何況對於妖神來說,他並不覺得要用盡全力才能贏青衣男人,所以妖神使用出來的只不過是相當於九階妖力的力量,本來以為會輕鬆的將青衣男人拿下,哪裡想到,竟然被青衣男人化解了。
  
  九階妖力!
  
  這樣的認知讓妖神詫異不已,此時在妖界,有九階妖力的人一隻手都可以數的過來。
  
  但是妖神清楚的知道,這個青衣男人絕對不在其中。
  
  更何況,青衣男人的年紀並不大,他怎麼會有九階妖力?
  
  有了這個意識之後,妖神的出手並沒有立刻拿下青衣男人,反倒有了一種試探,想要試探一下青衣男人的真實實力。
  
  所以,妖神每次的攻擊都會增加一些力量,一點點的增加,慢慢的測試。
  
  讓妖神意外的是,從開始到現在,青衣男人一直都可以化解他的攻擊。
  
  如此的年紀,如此高深的妖力,真是讓妖神驚訝了。
  
  「你很強。」妖神由衷的稱讚著。
  
  「肯定的。」青衣男人毫不客氣的話,讓妖神無語,這個人是不是太自大了?
  
  不過,誰讓他有自大的資本呢。
  
  「你若是不與我爭瀾煙,我會收你為手下。」妖神算是給青衣男人一個台階。
  
  對於這樣的強者來說,他惜才。
  
  彭臻聽到妖神的話,大吃一驚,尊主這麼大方,竟然會把這樣一個對柳姑娘心有所圖的人留下?
  
  「我會派你去我最重要的任務中擔任最重要的位置。」妖神的下一句話讓彭臻差點沒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旁人不知道,他可清楚,那個任務的距離,絕對是與這裡相隔千山萬水,感情是收了手下就發配出去啊。
  
  夠……他能說……損嗎?
  
  「做夢!」青衣男人想都不想的一口回絕。
  
  妖神冷笑一聲:「既然如此,你就沒有活著的必要。」說著,力量陡然暴增,要一擊將青衣男人斬殺。
  
  「住手!」柳瀾煙一見形勢不對趕忙的衝了過去,擋在了青衣男人面前。
  
  「瀾煙,你……」妖神心中猛然一痛,瀾煙竟然保護那個男人。
  
  「你不能動他。」
  
  「你就這麼在乎他?」妖神心痛無比的質問著,好像被人狠狠的摔倒了谷底,每一塊骨頭都好像被摔碎,痛不欲生。
  
  「當然,他……」
  
  「既然如此,我更要殺了他。哪怕你日後怪我,我也絕對不允許他的存在!」妖神直接打斷了柳瀾煙的話,狠聲說道,話中是凌冽的殺機,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
  
  妖神力量凝聚,力量風暴快速湧動,這一擊要打出來,必然驚天動地!
  
  「你敢動我哥一下試試!」柳瀾煙怒聲呵斥!
  
  湧動的力量驟然凝結,妖神徹底石化……
  
  哥?
  
  

作者: 發表回覆    時間: 2014-11-21 18:11:24

  第九十八章 故意找茬
  
  噗的一下,妖神凝聚的力量就好像是陽光下的泡沫似的消失。
  
  這麼多年,再次體會到驚訝的感覺,讓妖神……無所適從。
  
  彭臻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跟見了鬼似的瞅著尊主,這算什麼情況?
  
  尊主得罪了他自己的大舅子?
  
  完了,情況複雜了。
  
  彭臻伸手摀住自己的眼睛,事情的後面發展他真是不忍看。
  
  此時,這裡的情況詭異之極。
  
  柳瀾煙沉著一張臉盯著妖神,她身後的青衣男人眼中含著戲謔似笑非笑的瞅著妖神。
  
  妖神的情況就比較複雜了,陰晴不定的,不用問也可以看出來,此時他的心情有多起伏、多激盪。
  
  妖神完美精緻的無關扭曲了兩下,好像是想笑一下,只不過,不太成功。
  
  「瀾煙,這位是你的哥哥?」妖神聲音沒有了往日的輕鬆,帶著一種弱不可查的乾啞。
  
  這個消息太刺激了,就算是他也沒有想到。
  
  「親哥哥。」柳瀾煙肯定的點頭。
  
  「可是……」妖神還想做最後的掙扎,「你沒有說過你有哥哥。」
  
  「你又沒有問過。」柳瀾湮沒好氣的話堵得妖神徹底無語,好吧,他是沒有問過。
  
  問題是這種事情他幹什麼要問?
  
  妖神努力的搜索著對於柳家的記憶,並沒有記得柳瀾煙有個哥哥啊。
  
  彷彿是看穿了妖神的想法,柳瀾煙冷哼一聲:「哥哥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家,發生了『意外』,所以沒有人知道。」
  
  這麼一說完,妖神看了一眼彭臻,他不清楚這些資料,彭臻總該知道吧。
  
  彭臻無奈的搖頭,他根本就沒有往這個方面查。
  
  不管怎麼說,反正柳瀾煙都承認了這個人是她哥哥,那就絕對是的,不用懷疑。
  
  問題是,要是真的是柳瀾煙的哥哥,他豈不是很麻煩?
  
  「公子怎麼稱呼?」妖神努力的保持臉上的平靜,至於心裡是不是這麼平靜,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青衣男人微微一笑,報上了自己的姓名:「柳聞修。」
  
  「原來是柳兄。」妖神考慮了半天,還是沒有貿然的叫出一聲哥來,這麼叫出來,看柳聞修那意思,也不見得會答應,事情還是要慢慢來的好。
  
  「不用這麼客氣,讓尊主稱之為兄,在下擔戴不起。」柳聞修客套的笑著,只是那笑容在妖神看來,怎麼看怎麼可氣。
  
  要是換做是其他人,妖神直接一拳頭過去,讓那個人自此從世界上消失。
  
  但是對於柳聞修,他可能這麼做嗎?
  
  根本就不可能。
  
  那是誰啊?
  
  柳瀾煙的哥哥,他敢打嗎?
  
  「瀾煙,我們回家吧。」柳聞修大手輕輕的搭在了柳瀾煙的肩頭,柔聲詢問道。
  
  「柳公子剛回來,不知道是否有地方安置?若是……」妖神想把柳瀾煙快點拐回去,回去好好的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勞煩尊主了,我在王城還有一處宅院。」柳聞修客氣的拒絕著,還生怕妖神聽不懂,特意的補充了一句,「孤男寡女在一起總是不方便。」
  
  柳聞修說的這句話讓是別人說出來,妖神絕對是嗤之以鼻。
  
  什麼孤男寡女,他想怎樣就怎樣。
  
  但是,偏偏這句話是柳聞修說出來的。
  
  柳聞修是誰?
  
  柳瀾煙的哥哥。
  
  他能反駁嗎?
  
  當著人家哥哥的面,非要跟柳瀾煙住在一起?
  
  他倒不是怕柳聞修對他怎麼樣,但是他害怕瀾煙不高興,瀾煙一不高興,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既然這樣,大家先回去,有些事情還是說開了比較好。」妖神笑著說道。
  
  心裡不停的在提醒自己,不管怎麼樣,要跟柳聞修保持好關係,一定要保持好關係。
  
  柳聞修看了妖神一眼,然後點頭,說了一句:「跟我來。」隨即拉著柳瀾煙直接飛回王城。
  
  妖神死死的盯著柳聞修拉著柳瀾煙的手,用力的吸氣,然後重重的吐出,在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那是兄妹是兄妹。
  
  妖神真想罵一句,兄妹就這麼這麼拉著手嗎?
  
  「尊主,我們要不要跟過去?」彭臻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問著妖神。
  
  妖神看到沒有看彭臻一眼,直接的抬起手,往地上一按,噗的一聲,地面直接下陷了半丈多深。
  
  彭臻看得目瞪口呆,那可是山石啊。
  
  「跟。走!」妖神說完立刻趕了過去。
  
  彭臻看了看地上的大坑,無奈的搖頭跟上,好像尊主心裡的火氣很大啊。
  
  跟著柳聞修很快的就到了王城一個相對清幽的小巷,那裡有一個院落,並不是很大,但是住人的話,倒是很寬敞。
  
  裡面佈置得很簡單,卻沒有半分簡陋,確實是一處清幽的所在。
  
  裡面僕人不多,剛剛夠平日裡的打掃以及日常的安排。
  
  柳聞修早已在大廳中坐著,下人已經奉上了香茗。
  
  妖神也沒有客氣,直接的坐了下來。看了看旁邊的人笑著:「看來柳公子是早就有準備。」
  
  要是按照剛才柳瀾煙所說,柳聞修早就離開了王城的話,那麼這個宅院又怎麼說?
  
  那所謂的在眾人面前消失的「意外」,到底是柳聞修的安排還是柳瀾煙的計劃?
  
  總之是有計劃的,不然的話,又怎麼會有人可以一直在這裡照顧院子?
  
  「總是要回來的。」柳聞修並沒有要給妖神解釋的意思,隨便的一句話就把問題給撥開了。
  
  「聽說最近瀾煙在無塵居居住?」柳聞修並沒有打算在他的問題上多停留,而是問著他關心的問題。
  
  「無塵殿。」妖神特意的強調一下柳瀾煙居住的地方,就是要告訴柳聞修,他對柳瀾煙是多麼的重視。
  
  絕對不是隨隨便便的。
  
  「哦。」柳聞修點了點頭,「既然我回來了,那瀾煙就應該跟我住。畢竟我妹妹還沒有婚配,住到一個沒有外人的地方,總歸是不好的。」
  
  「瀾煙的清譽也是很重要的,是吧,尊主?」
  
  妖神一笑,並不贊同柳聞修的話:「柳公子,瀾煙現在是我的弟子,與師父同住在一起是為了方便修煉。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的,這本來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妖神這樣說著,其實是話裡有話,他的意思很隱晦但是也很明確。
  
  師父與弟子住在一起很正常,要是有人覺得不正常,那是那個人的思想有問題。
  
  到底是誰齷齪,就自然不用再去深究,大家全都明白了。
  
  「瀾煙現在需要修煉嗎?」柳聞修的一句話把妖神給噎的啊,差點沒背過氣去。
  
  「我感覺尊主的教導方式真好,已經把瀾煙培養得這麼好了,哪裡還需要去修煉,你說是吧,尊主?」柳聞修似笑非笑的瞅著妖神,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柳瀾煙的實力如何,別人也許感覺不到,但是他可是感覺到了。
  
  所以說,妖神要是再用這個理由來做借口,根本就不可能了。
  
  但是,柳聞修低估了妖神。
  
  低估了妖神臉皮的厚度。
  
  「我感覺瀾煙還有繼續修煉的必要,尤其是要跟在我身邊修煉。」妖神的一句話,讓柳聞修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咳嗽起來。
  
  見過不要臉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愣是臉不紅氣不喘的一本正經的說著這個話。
  
  柳聞修狠狠的瞅了妖神一眼,能這麼理所當然的說出這句話來,不愧是妖界的守護神,真是不同尋常。
  
  「就算是修煉,也沒有必要非跟師父住這麼近。」柳聞修笑著說道,「我的小院雖說不如尊主的無塵居清幽,但也算是一處安寧之所,更何況這裡還有我這個親人,我想瀾煙更希望住下來。」
  
  「尊主完全可以指點一二之後,讓瀾煙自己修煉。」柳聞修「好心」的給妖神提議著。
  
  只不過妖神會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嗎?
  
  自然是當即反駁:「在無塵居,我會聚集天地靈氣來為瀾煙修煉,在這裡,沒有這個條件。」
  
  「哦。」柳聞修想了想之後,點頭。
  
  妖神心裡暗笑,這個理由他還有什麼理由來反駁?
  
  哪裡知道柳聞修的下一句話差點沒讓妖神吐血。
  
  「這裡就不可以聚集天地靈氣?你不是尊主嗎?」柳聞修特無辜的問了一句,疑惑不解的看著妖神,等著他的解釋。
  
  彭臻往旁邊挪了兩步,他很後悔,他真的就不該跟著過來。
  
  跟著過來就過來了吧,為什麼他要跟著進來?
  
  這裡的對話太詭異,氣氛太沉重,誰能保證一直都是這樣「平安」的?
  
  妖神真的是想罵人。
  
  他是尊主怎麼了?
  
  是尊主就得逆天啊?
  
  就得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都可以把天地靈氣聚集起來嗎?
  
  以為他是什麼?
  
  妖神看了一眼柳瀾煙之後,對著柳聞修笑著說道:「柳公子,我們還是去書房談吧,讓瀾煙休息一會兒。」
  
  竟然想甩開她?
  
  柳瀾煙大怒,張嘴剛要說話,卻被柳聞修打斷:「既然這樣,尊主請。」
  
  說著就已經起身,離開了大廳,根本就不給柳瀾煙半點開口的機會。
  
  這是什麼情況?
  
  看著妖神緊跟在柳聞修的身後,兩個人一同離開,柳瀾煙完全是懵了。
  
  她怎麼看那個兩個客客氣氣的人怎麼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種很詭異的氣氛?
  
  「彭臻,他們這是幹什麼?」柳瀾煙莫名其妙的瞅著彭臻。
  
  「嗯……」彭臻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只好說了一個好像是答案的答案,「尊主他們可能是想進行一次男人之間的對話。」
  
  「哦。」柳瀾煙點頭應了一聲,就在彭臻以為這個話題過去的時候,哪裡想到柳瀾煙又說話了,「那他們會說什麼?」
  
  彭臻差點抓狂,忍不住直接的回了一句:「我怎麼知道?」
  
  「你不也是男人嗎?」柳瀾煙無辜的問著,男人不是應該最懂男人嗎?
  
  彭臻真的想咆哮!
  
  很想、很想!
  
  不過,想到他面對的是誰,所有的、即將要爆發的情緒全都被生生的壓了下去,咬牙一字一頓的「解釋」著:「我既沒有妹妹又沒有『弟子』,所以我也不清楚。」
  
  尊主和柳聞修兩個人之間的對話,能是正常的對話嗎?
  
  他倒是想猜測,問題是怎麼猜測?
  
  「哦,那就等著吧。」柳瀾煙撇了撇嘴,那兩個男人真是古古怪怪的,到底想要幹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書房內,柳聞修已經坐了下來,對著妖神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妖神自然不會客氣,隨意的坐下。
  
  渾然天成的氣勢擺在那裡,就是一個坐姿都是那麼的儒雅,讓人挑不出來一絲一毫的毛病。
  
  柳聞修在心裡暗歎一聲,這個男人真的是老天太厚愛他了。
  
  既然到了這裡,妖神也不想在拐彎抹角了,想必柳聞修也是這個意思,不然的話,不會找他單獨到書房來談。
  
  大家想到了一起去,那也就沒有什麼藏著掖著的了。
  
  「柳公子,你很不喜歡我?」妖神試探的詢問著,哪裡想到柳聞修根本就沒有跟他客氣直接肯定的點頭,「嗯,不喜歡。」
  
  敢在妖神面前這麼直接表示的人,妖神可以肯定,柳聞修絕對是第一人。
  
  「就因為瀾煙跟我在一起。」妖神笑著問道。
  
  他當然明白柳聞修為什麼不喜歡他。
  
  「一起修煉而已。」柳聞修直接將話說清楚,他才不會接受那麼曖昧的話語。
  
  什麼叫瀾煙跟他在一起,瀾煙誰都沒有跟!
  
  「好,修煉。」妖神並沒有跟柳聞修爭執,而是從善如流的附和著柳聞修的話。
  
  「不管怎樣,我都沒有傷害瀾煙,柳公子何必如此討厭我?」妖神試著跟柳聞修去講道理。
  
  他可以去殺盡三界之人,卻獨獨不能用暴力去對付柳聞修,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是瀾煙的哥哥。
  
  所以,妖神祇能好言好語的與柳聞修溝通。
  
  「說不上討厭,只是不喜歡。」柳聞修看了一眼妖神,「我妹妹很簡單,希望你別帶壞她,她沒有那麼多心思。」
  
  妖神聽完,真的想不顧形象的挖一下自己的耳朵,來確定他到底有沒有聽錯。
  
  瀾湮沒有那麼多心思?
  
  那當初裝傻四兩撥千斤的對付「敵人」的人是誰?
  
  輕描淡寫的讓被人吃虧的人是誰?
  
  難道說,他跟柳聞修兩個人談論的並不是一個柳瀾煙?
  
  「我沒有要欺負瀾煙的意思。」妖神無奈的輕歎一聲,他自然是明白柳聞修擔心什麼。
  
  理解歸理解,只不過,他就奇怪,為什麼柳聞修就看不到他的心意?
  
  「柳公子,我對瀾煙……」妖神剛想對柳聞修表達他對柳瀾煙的感覺,甚至想趁此機會跟柳聞修提親。
  
  既然柳瀾煙的雙親都不在了,那麼想要提親自然是只能找柳聞修了。
  
  「你對瀾煙怎樣,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柳聞修打斷了妖神的話,「我知道你在外人面前很維護瀾煙,這點我是要感謝你的。」
  
  「能在眾人欺負瀾煙的時候出手相助,我會記得你的好。」柳聞修認真的說道,同時臉上也是帶著感激的神情。
  
  「我不要你記得我的好。」妖神發現這個柳聞修還是在跟他繞彎子,直截了當的說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不要在這裡跟我裝糊塗。」
  
  妖神的神情凝重,那樣犀利的目光全神貫注的釘在了柳聞修的身上,這要是換個其他人,不用妖神說什麼,就這麼個眼神就能把人給嚇得全身發顫。
  
  偏偏坐在妖神對面的人是柳聞修根本就不害怕妖神。
  
  別說害怕了,在聽到了妖神的這句話之後,眼眸反倒危險的瞇了起來,冷笑著:「你要什麼?你想要什麼?」
  
  低沉的話語裡帶著無盡的怒意,毫不客氣的呵斥著:「你以為瀾煙是個物件不成,你想要就要?」
  
  「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妖神直接努力,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形成了深深的川字。
  
  把柳瀾煙說成是物件,他就不爽。
  
  就算這個話是柳聞修說的,他心裡也不痛快。
  
  「瀾煙才這麼小的年紀,涉世未深,不是談論那個的時候。」柳聞修盯著妖神,一句話就給他堵了回去。
  
  「年紀小?多少人可是指腹為婚,訂的娃娃親。」妖神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糊弄過去的,直接反駁了柳聞修的話。
  
  「別人是別人,瀾煙是瀾煙,總是我就是不同意。」柳聞修根本就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一口咬死。
  
  妖神眉頭越皺越緊,他找了瀾煙這麼久,怎麼可能就因為柳聞修而放棄。
  
  但是,他也明白,現在的柳瀾煙不是自己一個人,她有她的家人。
  
  她又是一個那麼重感情的人,要是他沒有跟柳聞修談好,最後為難的一定會是柳瀾煙。
  
  讓柳瀾煙為難,那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妖神想了想,將心裡的火氣全都壓了下去,心平氣和的問道:「柳公子,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我怎麼證明,我會對瀾煙好?」
  
  「這個我要慢慢的考察,總之,瀾煙是我的妹妹。突然冒出一個男人來,就想把瀾煙拐走,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柳聞修聽到妖神的聲音緩和下來,他也就沒有那麼的咄咄逼人。
  
  「既然如此,那麼就請柳公子慢慢的觀察,可以住進無塵殿,近距離的觀察。」妖神的話讓柳聞修看了他一眼,半天沒有說話。
  
  無塵殿那是什麼地方,所有的人都明白。
  
  柳聞修點頭:「我會認真考慮考慮的,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有點事情要跟瀾煙說。」
  
  妖神現在也不知道柳聞修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他自然是想立刻的就跟柳聞修將問題解決完。
  
  但是,他也明白,這個問題絕對不是可以著急的。
  
  逼得太急了,為難的人只能是柳瀾煙。
  
  妖神離開了書房,回到了大廳,柳瀾煙一見到他立刻就迎了過來,焦急的問道:「怎麼了?我哥哥跟你說什麼了?」
  
  「他只是關心你。」妖神如常的寵溺笑著,並不想把這個問題帶給柳瀾煙。
  
  畢竟,柳聞修也是出於疼愛她,才會處處刁難他,這他可以理解。
  
  雖說按照他的脾氣,要是有人想阻止他,他早就滅了那個礙事的人。
  
  但是,這個阻止的人是柳瀾煙的哥哥,更何況柳聞修還是因為疼愛柳瀾煙才阻止。
  
  所以,妖神並沒有覺得柳聞修討厭,相反,還比較喜歡柳聞修。
  
  只因為柳聞修是疼愛瀾煙的。
  
  哪怕是刁難他,他也高興。
  
  要是柳聞修回來之後,因為他尊主的身份,立刻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的直接把瀾煙交給他。
  
  那麼他才是真的生氣。
  
  好在柳聞修的反應,讓他感覺到欣慰,只是這樣的欣慰比較痛苦。
  
  妖神苦笑著搖頭,在這個事情上他的心情真是太矛盾了。
  
  「昨晚的書信是他讓你沒有說明他的身份的?」妖神直接猜出來,看到柳瀾煙驚訝的眼神,心中已經瞭然。
  
  看來柳聞修這次回來知道了柳瀾煙的事情之後,是來試探他的。
  
  這才是一個關心妹妹的哥哥會做的事情。
  
  「嗯。」柳瀾煙點頭,昨天晚上,她要給妖神送信,哥哥竟然沒有阻止,只是不讓她挑明他的身份。
  
  因為跟哥哥重逢太過驚喜,又有很多的事情要說,所以,柳瀾煙當時也沒有深想哥哥的意思。
  
  今天的事情一出,她才恍惚明白了柳聞修的意思。
  
  「讓你擔心了。」柳瀾煙輕輕的拉著妖神的大手,感受著上面暖暖的溫度。
  
  「你把書信送來,我就不擔心了。」妖神笑著安慰著柳瀾煙,「去吧,哥在書房等你,別讓哥哥等急了。」
  
  妖神很自然的就用上了哥哥這個稱呼,因為不管怎麼樣,最後這一聲哥哥,他都是叫定了。
  
  柳聞修現在這樣為難的,可能就是還不放心把瀾煙交到他的手裡,不過,他會讓柳聞修相信,他會對瀾煙好的。
  
  只有他,才能給瀾煙幸福。
  
  「嗯。」柳瀾煙點了點頭,輕輕的捏了捏妖神的大手,柔聲道,「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好。」妖神含笑著點頭,示意柳瀾煙快點過去。
  
  柳瀾煙這才快步離開,去了書房。
  
  柳瀾煙剛離開,妖神的臉色猛的就沉了下來。
  
  讓旁邊的彭臻看得心驚肉跳,尊主這是要幹什麼?
  
  妖神沒有去注意彭臻的反應,他現在是真的為難。
  
  不是他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驗。
  
  要怎麼去跟一個人和平的相處,好好的相處,甚至是討好的相處。
  
  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到了一旁,隨便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在腦海裡不停的搜索著到底要怎麼討好一個人,或者是結交一個人。
  
  他力蕩三界,叱吒風雲多年,在尊主之位被人崇拜敬仰,他根本就忘記了世上還有普通的社交方式,是要與人相處的。
  
  一向都習慣了高高在上,完全就忘記了怎麼與人平等相處。
  
  真是一個艱難的差事,不過,只要瀾煙不為難,他一定要努力的想。
  
  妖神在腦海中搜刮著不知道多久之前的,他近乎快要忘記的破碎記憶。
  
  在很久很久的以前,他還不是妖神,沒有這樣強悍的實力的時候,他是怎麼跟人相處的?
  
  彭臻在一旁看著妖神陰晴不定的臉色,看著他時而皺眉時而抿唇的模樣,心裡不安的猜測著。
  
  尊主這是怎麼了?
  
  到底是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情?
  
  妖界有勁敵還是魔界要來進攻?
  
  無數可怕的念頭在彭臻的腦海中閃過,越想越往嚴重的事情上靠,越想越是心驚膽戰。
  
  時間過了有一刻鐘,對於彭臻來說好像過了一年之久似的。
  
  「彭臻。」妖神突然的開口,聲音低沉沙啞。
  
  「屬下在。」彭臻立刻站得筆直,恭敬的回答著。
  
  是不是尊主想到了什麼大事的關鍵,是不是有了決定?
  
  「要想討好一個人,應該怎麼辦?」妖神極其凝重的問道,緊皺的眉頭,緊抿的薄唇都說明了一個問題,他現在很為難,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辦。
  
  「討、討好?」彭臻的聲音陡然的拔高,那尖銳的聲音讓彭臻都覺得刺耳難耐。
  
  趕忙掩飾的咳嗽了一聲,不可思議的問道:「尊主,您剛才說什麼?」
  
  他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最近是他修煉出現問題了嗎?
  
  竟然走火入魔到影響了聽覺。
  
  「討好!」妖神肯定的重複了一遍,不耐煩的瞪了彭臻一眼,「你不知道要怎麼討好人嗎?」
  
  彭臻的嘴張了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還真的沒有討好過誰,他一直就是在跟著尊主的。
  
  問題是,尊主不需要討好啊。
  
  只要有辦事能力,夠忠心就可以了。
  
  為什麼他還要討好?
  
  「尊主,屬下不會……」彭臻最後無奈的囁嚅著。
  
  他是真的不會。
  
  話才說完,接收到妖神鄙視的目光之後,彭臻轉頭默默流淚,什麼時候在尊主身邊做事,連這個都要學了?
  
  好難啊。
  
  就在彭臻被妖神「摧殘」的時候,柳瀾煙已經到了書房,跟柳聞修聊了很久。
  
  「哥,你別這麼為難他。」柳瀾煙就算是開始不太明白柳聞修的意思,現在她還能不明白嗎?
  
  她的哥哥完全就是故意在激怒妖神嘛。
  
  從最開始似是而非的對話,什麼他的人,他們的家,淵源深遠等等,都是哥哥故意的。
  
  故意在誤導妖神。
  
  那些話乍一聽沒有什麼問題,也可以作為他們是一家人的解釋也可以讓有心人理解為另外的一層意思。
  
  比如那個有心的妖神。
  
  「怎麼,這還沒有嫁人,我家的瀾煙就已經開始向著他了?」柳聞修對待柳瀾煙的態度與對待妖神那絕對是天差地別。
  
  眼裡含著戲謔的笑容,寵溺的看著這個已經長大的妹妹。
  
  當日那個一直在他後面蹣跚學步的小丫頭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嬌俏可人了。
  
  只不過,才見面,就讓他知道有了另外一個男人惦著他可愛的妹妹,讓他怎麼能甘心?
  
  「不是我向著他。」柳瀾煙無奈的看著柳聞修,「哥,他對我挺好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為了我……」
  
  柳瀾煙生怕柳聞修誤會妖神,剛想將妖神對她的一次次的維護說出來,卻被柳聞修打斷。
  
  「不用說,我知道他很在乎你。」
  
  柳聞修的話讓柳瀾煙詫異的瞪大了雙眼。
  
  瞅著自己家妹妹那驚訝的表情,柳聞修笑了起來,伸出手指輕輕的一彈柳瀾煙的額頭,立刻惹來了柳瀾煙不滿的嬌嗔。
  
  柳聞修哈哈的大笑起來。
  
  妹妹就是妹妹,不管長多大,依舊是他的妹妹。
  
  就算柳瀾煙是個大姑娘了,在他的眼裡,她依舊是那個牙牙學語的奶娃娃。
  
  「哥哥知道?」柳瀾煙驚呼著,「難道哥哥知道前一陣妖神對我做了什麼?」
  
  「不全知道。」柳聞修笑著說道,「只是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了隻言片語,說妖界尊主現在特別寵愛一個叫柳瀾煙的姑娘。」
  
  說到這個柳聞修笑了起來,調侃道:「瀾煙,你現在可是跟尊主一樣,家喻戶曉了。」
  
  「哪有。」柳瀾煙難得的在自己的哥哥面前露出羞澀的笑容。
  
  柳聞修看著那雙頰潮紅,俏臉帶春的模樣,在心裡不由得感歎著,小丫頭長大了,有心上人了啊。
  
  「其實,那些事情我想好多都是以訛傳訛,甚至有誇大的成分。」柳聞修繼續剛才的話題。
  
  「其實就算是沒有誇大,那種做給表面人看的工夫,要是以尊主的心思,想要做出來,絕對不會讓人看到破綻。」
  
  柳聞修說完,柳瀾煙並沒有盲目的去為妖神說話,而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她跟妖神相處這麼長時間,感情自然有他們的感情,但是對於自己哥哥分析的事情,從理智上來看,是一點錯都沒有。
  
  她不會在這個時候盲目的去否定她的哥哥在他的位置上說出來他的顧慮,他的思考。
  
  與妖神在一起的信念,她是堅持著、肯定著,但是,她不會讓關心自己的哥哥以為自己是一個被愛情沖昏了頭的小姑娘。
  
  那樣的話,哥哥就會更擔心的。
  
  愛情……
  
  想到腦海裡冒出的這個詞,柳瀾煙臉上微微的有些發熱。
  
  咬了咬唇,羞澀的想著,她什麼時候開始淪陷的?
  
  真是的。
  
  剛要繼續想下去,柳瀾煙立刻的對著自己快要失控的思想喊停,現在可不是想那些東西的時候。
  
  要把哥哥跟妖神之間的問題解決完。
  
  兩個都是她愛的人,她可不想他們互相傷害。
  
  「哥哥,你應該明白,我是不會看錯人的。」柳瀾煙的言下之意就是在告訴柳聞修,她不會因為妖神做點表面工夫,她就會被哄得暈頭轉向。
  
  柳聞修自然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於她的說法,他自然沒有異議。
  
  「所以,哥哥你沒有必要為難他,你要是想知道什麼,我可以慢慢的說給你聽。」柳瀾煙決定還是要跟柳聞修說明白一些,省得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誤會。
  
  「小丫頭,你啊,不用跟我說,哥哥我長了眼睛,會看的。」柳聞修笑著說道。
  
  「會看?」柳瀾煙不解的瞅著柳聞修,哥哥是什麼意思。
  
  「從我們見面開始,我就已經在注意他的言行舉止。」柳聞修將他自己看到的事情說給柳瀾煙聽。
  
  「去跟蹤你,藏在暗處偷窺,我想他作為尊主,根本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柳聞修想到了妖神當時的舉動,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他在我出現之後,看到了你的反應,並沒有立刻出手,也沒有去質問你,甚至在我帶你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去馬上追。」
  
  「別跟我說,憑著尊主的實力,他會察覺不到我們離開的方向。」柳聞修一點都沒有過分的相信自己的實力,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是很清楚的。
  
  「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他是信任你。」柳聞修頓了頓之後,接著說道,「並沒有去懷疑你背著他幹了什麼或者是怎樣。」
  
  「從那些傳言就可以聽出來,他有多重視你。倘若他只是在做戲,那麼完全沒有必要不顧他自己的身份去那裡躲著。要是他不信任你,也不會任由你跟我離開。」
  
  「嗯,我也信任他。」柳瀾煙笑著點頭,眼中有怎麼都藏不住的得意。
  
  她相信,就算是沒有跟妖神說明柳聞修的身份,他也不會懷疑她。
  
  若是懷疑她,那麼他就不是她喜歡的人了。
  
  「你給了他書信之後,他就沒有再去派人查你。他開始的行動只是因為想要知道你的行蹤,擔心你的安危。」
  
  「在確定你無事之後,他就沒有行動了。不然,要是憑著他手下的人,我想用不了一個時辰,你我的行蹤,就連我們說的什麼話,他都能清清楚楚的知道。」
  
  柳聞修一點都沒有低估妖神的實力,因為他知道,妖神有這個能力。
  
  「還有,在接到了余靳爍的書信之後,他趕過來,針對的並不是我,而是那個咄咄逼人的余靳爍。」
  
  「同時叫了你最喜歡的口味的早飯,並不是為了跟我較勁。而是怕你真的吃了不合胃口。」
  
  柳聞修笑著說道:「尊主為了一頓飯較勁,這不是他的作風。」
  
  柳瀾煙坐在那裡聽著柳聞修慢慢的分析,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去過。
  
  柳聞修越說,她心裡越甜蜜。
  
  「在他握住你的手,我摟住你腰的時候,他最先放手,不是不想把你拉過去,而是怕我們兩個人拉你,你會痛。」
  
  這樣的舉動只有真正深愛的人才會做到。
  
  比起把柳瀾煙拉過來,不讓她受傷,不讓她痛,才是作為一個愛人最應該想到的。
  
  「所以說,從這點來看,尊主是愛慘了你。」
  
  「哥哥,你都看出來了……」柳瀾煙不好意思的害羞笑著,她是明白妖神的心意,只不過讓自己的哥哥這麼直言不諱的說出來,她還是會臉紅的。
  
  「還有……」柳聞修笑看著自己的妹妹,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長髮。
  
  「還有就是,在知道我是你哥哥之後,竟然壓下了所有的脾氣,心平氣和的來跟我談。」
  
  柳聞修對於妖神的舉動十分的滿意。
  
  想想妖神那是什麼地位?
  
  什麼身份?
  
  他想要什麼人沒有?
  
  只要勾勾手指恐怕一堆的人想要爬上他的床。
  
  偏偏這樣萬千風華的尊主,對他的妹妹如此上心。
  
  拋棄了尊主的高傲,與他心平氣和的彈著。
  
  說實話,自己是個什麼實力,柳聞修自己明白,他有什麼資本讓妖界的保護神降低身份,去配合他,跟他平起平坐?
  
  所以,能讓尊主做到這個地步,不是以為他的實力,而是因為他的身份,這個身份便是--瀾煙的哥哥。
  
  尊主愛的女人的哥哥。
  
  尊主想要什麼人沒有,不同意?
  
  不同意直接殺了。
  
  妖神想要一個人在世上消失,那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妖神偏偏沒有那麼做,其中的心意,還需要說什麼嗎?
  
  太明顯了。
  
  「就衝著這幾點,我就可以判斷,尊主不是愛你,是愛慘你了。」柳聞修自顧自的說著,暫時的忽略掉柳瀾煙臉上的羞澀紅潤。
  
  「我知道啊。」柳瀾煙聲如蚊吶的輕輕哼著。
  
  這種事情知道是知道,但是被這樣大咧咧的說出來,她還是會不好意思的。
  
  「哥哥,你是同意我跟他……那啥是吧?」柳瀾煙並沒有把關鍵的字說出來,太羞人了嘛。
  
  反正哥哥也明白她的意思。
  
  「當然同意。」柳聞修好笑的說道,「這樣一個愛慘了你的男人,我為什麼不同意?」
  
  聽完柳聞修的話,柳瀾煙徹底的傻了,不解的眨眼瞅著自己的哥哥,問出了此時她心中的疑惑:「那剛才哥哥還這樣的跟他說話?」
  
  冷言冷語的沒有好氣,還以為哥哥反對呢。
  
  「哈哈……」聽到柳瀾煙的問話,柳聞修仰頭大笑起來,「同意當然是同意,但是想娶我的妹妹,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柳聞修的話讓柳瀾煙徹底的愣住了,然後反應過來之後,柳瀾煙只覺得徹底無語。
  
  敢情她哥哥是故意的,這算什麼?
  
  故意找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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