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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小司的謎]無良師父[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4:48     標題: [小司的謎]無良師父[全文完]

無良師父 作者:小司的謎

內容簡介】:
無良酒仙vs炮灰小白女的神仙生活

他將衣衫扯開露出胸肌,她的鼻血歡快的流淌下來
他合起衣衫,她的鼻血又嗖的一聲縮了回去
在這鼻血的來去之間,似乎一切都變了模樣……

當師父的N多好處:
1、可以不顧徒弟死活的流連於美酒之中——徒弟死了沒關係,還可以再收。
2、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其誘騙利用,然後奪其功勞毀其名譽——當徒弟的一般都活不長。
3、可以一邊泡妞一邊色誘徒弟——以後實在沒人敢嫁就拿徒弟頂,有備無患。
……………………
所以說,金鐘罩鐵布衫無敵金剛甲外加柳下惠的坐懷不亂見色不惑神功是作為徒弟必不可少的保命課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5:13

  1.色相

  話說,當神仙也不是件好差事。

  在南天門旁的官籍司殿內,玉皇大帝有些氣結的查看著仙籍登記簿。

  “這些仙人為何紛紛辭去仙職?難道天界的待遇不夠好?”玉帝責問道。

  “稟玉帝,四界裡的待遇就屬天界的最好,五金年休一個都不少。”恭敬的站在一旁的小司答道。

  “那他們為何要跳槽去魔界?連嫦娥都利用年休去那裡度假。”口氣微酸。

  “據小司所知,是因為魔界出了個三殿下。”

  “三殿下……那個面癱的毛頭小孩?”

  “……那是一百年前的三殿下。”

  “那他跟跳槽這事有什麼牽連?”玉帝不解。

  “稟玉帝,您看看這”小司指著登記簿,“天界裡有一半以上的仙女辭去仙職轉奔魔界,有的情願去當個沒有修為沒有前途的出入境管理員,還有的為了可以在魔界被錄用自動放棄休假,為的就是可以多見幾次三殿下的尊容。”

  “哼,色相而已。咱們天界就沒有可以觀賞的了麼?”

  “有是有啊,可是色相好的幾乎都……”小司面露為難之色,有些事玉帝這種從不八卦的大神是不會知道的。

  “幾乎都什麼呀,說!”

  “唉,幾乎都沒後戲可言了。”

  “此話怎講?”

  “做過鐳射除毛的孫大聖跟紅孩兒爆出BL了,天蓬元帥整容後據說迷上了一夜情,後來在人界被個小女孩用仙人跳送進了牢房,還在裡蹲著呢。就連一向以乖乖男著稱的唐僧也……”

  “怎麼了?”

  “他可是一極品誘受呀,三郎神怎麼可能放過他。”

  “……”

  “不過玉帝您也不用太擔心了。”小司手忙腳亂的從一堆集簿中翻出幾本,匆忙打開來,“您看,最近一段時間,從魔界跳槽到仙界的小魔女不比跳過去的仙女少,按人數總體算來,天界還算是賺的呢。”

  “真有此事?”玉帝一把奪過集簿,仔細查看後不禁兩眼放光,“怎麼不見天宮裡有新人出現過?”

  “那是因為她們都沒在天宮裡待著。”

  “沒在天宮?”

  小司在心裡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住在天宮裡的神仙很少的好吧,大牌神仙和妖仙在人界都有自己的道場,除了蟠桃盛會和玉帝他老人家不定期的上朝,誰喜歡沒事往天宮這麼個冷冷清清的地方跑。

  “不是規定新進人員都要先到天宮當侍女麼?”玉帝有次躲在瑤池後的水簾沐浴柱後偷看小仙女洗澡的時候聽她們談起過魔界的女人,個個都跋辣的很。如今一說那小魔女轉到天宮來,玉帝的小心臟又開始蕩漾了。

  “她們都去流洲島當侍女了。”小司如實說道。

  玉帝當場被澆了一桶冷水。

  “流、洲、島……”他咬牙切齒。

  在人界的燕齊海濱一帶,有蓬萊、方丈、流洲三神山,山上住著眾多的仙人,在山嶺深處,生長著各種奇異草藥。

  這三座神山,也就是人界傳說中的蓬萊島、方丈島、流洲島。

  “她們堂堂天宮仙女不當,跑去流洲島做什麼?”玉帝很不屑。

  “因為聽說流洲島的甯真修從國外的天堂見習回來了。”

  “……”玉帝臉色發青,暗歎如今仙女們的品味低劣到連甯真修那只會喝酒的邋遢男都競相爭鬥,像他這種高貴的皇家王子卻無人問津。

  真的是太打擊人了。

  …………………………

  流洲島上,仙闥瓊閣,錯落有致。仙氣繚繞在島的四周,別有一番飄渺的朦朧美感。

  在島的最北端,一座古樹環抱的鎏金府邸的最深處的一個小別院中,莊小北手持大塊抹布撅著屁股一遍又一遍的擦著地。

  師父要回來了,按道理說她的心裡應該是高興的,但此時她卻只想找點事情做以分散忐忑不安的心情。

  位列仙班的機會是師父給的,住的這座小別院也是師父令人造出來的,所以,師父再怎麼沒有仙性都不能唾棄他,什麼都要聽師父的。

  莊小北一遍擦地一遍念叨給自己聽,生怕一碰到師父就控制不住自己擬謀噬師的忤逆行為。

  當初,在沒有成仙之前,莊小北還只是一個道行尚淺的小僵屍的時候,最愛做的事就是在陰氣旺盛的圓月之夜坐在她的小墳頭上,背靠著墳邊的一棵小桂花樹,拈花作詞,對月當歌,做盡風雅之事。

  那一夜,她還沒來得及從已有些腐朽的棺材板中爬出來,就聞出附近有陌生的氣息。那種氣息,淡淡的檀香中帶有一絲烈酒的苦澀味兒,熏得莊小北在棺材中就開始幹嘔。

  有一萬種可能她都不想吐在自己的棺材裡,那畢竟是她的窩,僵屍也是愛乾淨的。

  但到底還是吐了,她生前就是典型的“一杯倒”,就算只聞到酒味她的胃也會跟她鬧騰。莊小北沒想到,這種對酒如此敏感的胃在她死後也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不過,這人大半夜的跑到深山老林裡來幹嘛,她當時就想了,光沖著拿酒熏她這點她都得蹦出去嚇嚇他。

  她剛用力的掀開棺材板,上面突然“轟”的一聲砸下來塊重物,把她又給撞回去了。

  莊小北傻眼了,戳了戳蓋子,嘭嘭作響,但就是沒有要和棺材分開的意思。

  完了,出不去了。她卯足勁兒用小爪子拼命的抓、拱、頂棺材蓋,十八般武藝幾乎全用上了,上面的重物還是沒有鬆動的跡象。

  罷了,在怎麼弄都沒用的情況下,她乾脆躺下睡了。

  雖然這是她的地盤,但她也不怎麼熱衷於維護她的領土完整權。上面那東西若是一直這麼壓著的話,她就從棺材側面開個門出去。

  半晌,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從上面幽幽傳來:“怎麼不動了,小傢伙兒?”

  莊小北的神經當時正處於睡與不睡的邊緣,一聽到這男人的聲音,她整個僵硬的屍體都要化為一潭春水了,根本沒去在意那個詭異的疑問句。

  她是最萌聲音的。

  這聲音如此具有男性魅力,想必它的主人肯定很有男人味,而且半夜時候在深山裡走動,膽識過人。哇,說不定他是斬妖除魔的大俠士,為了百姓安居樂業而行走江湖……

  莊小北一味的沉浸在對那聲音的過分YY中,完全沒有在意她就是那故事男主大俠士要斬除的對象之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5:31

  2.拜師囧事

  莊小北正紅著小臉幻想著大俠士在斬妖的過程中不慎受了傷,她正巧跳出來幫他止血療傷,兩人日久生情墜入愛河,不想出現了個狐狸精從中作梗,大俠士並沒有受狐狸精的諂媚,最終兩人結為夫妻,洞房花燭,然後……(以下省略三千字的H情節描寫)

  (某司:其實偶在想,僵屍和人H,這將是怎樣的一個腥風血雨的場景呐~)

  “嘩啦嘩啦……”一陣水聲,接著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莊小北是被從土壤中滲進棺材裡的酒給拉回現實中的。

  上面拍打衣服的簌簌聲傳來,棺材蓋似乎有些鬆動。

  接著上面那誘人的男聲又道:“剛才不小心坐到了你的墳頭上歇息,在下以酒謝罪。”

  呃……剛才打不開棺材蓋就是因為他坐在上面?嗯,他絕對是重量級的。

  不過,坐就坐了,這人真客氣,還賠罪!可這酒……唔……莊小北又一陣嘔。終於不能再忍受棺材裡的酒氣了,捂著已經吐到發紫的臉,她用盡全力沖出了棺材。

  甯真修當時手拎著個酒葫蘆,就這麼看著在他面前的小墳頭隨著個棺材蓋的翻土而出突然爆開,一個戾氣沖天的瘦小僵屍頂著張紫綠的臉在幽靜的樹林做的背景下伴隨著陣陣陰風和幾片蕭瑟的秋葉張牙舞爪的從地下一躍而起——很有百年飛僵超級大BOSS的氣勢。

  只是這BOSS沒有伸出形如乾柴的手指向他襲來,而是一蹦出來就趴在地上不停的嗚嗚地吐著綠色的不知是腸子還是什麼的黏稠狀物。

  待到實在沒什麼再讓她繼續吐了之後,莊小北轉身爬起來,下一秒,她看到了在她有生之年和入土為安加一起的日子中最為華麗的一幕。

  皓月當空,迷人的桂花乘著微風飄曳在空中,身穿白色衣衫俠風仙骨的男子任由風兒吹開他的衣襟,露出白淨的鎖骨和健美的胸肌,散亂的長髮如柳絲般輕撫他的臉頰……

  莊小北徹徹底底的被雷劈到了~

  不過再俊秀的美男一旦沾上酒味兒,她都會棄之於懶的瞥一眼。從他身上飄來的酒氣依舊讓她有嘔吐的衝動,但這次,她從這酒氣中竟聞出一絲純淨的仙氣。

  “你……是神仙?”大半夜能站在這看著她並且臉上毫無驚恐之色的,非妖即仙,莊小北肯定了這個想法後,捂著鼻子跳離他好遠。

  “嗯”

  “啊……真的是呀,您不要收我哇,”她慌亂的一遍痛哭流涕一遍為自己解釋,“我從沒害過人,也沒在晚上跳到農家窗戶邊去嚇人,前天去牛老二家那次不算呐,是他先到我這來把小桂花全摘走了害得我沒的玩,我才去嚇他的,而且我只對著窗戶伸出了半隻胳膊……總之我是很無害的僵屍,您大神有大量,放過……”

  “我不是道士。”

  “呃……那我也不要被收,我還很年輕……”莊小北哭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今天肯定是個黃道吉日,要不然她怎麼連位大神仙都能碰上,簡直就是背到家了。

  “沒……”

  “我還沒來的及成為百姓的公害,我也還沒修煉,隔壁的小油菜花都快修煉成精了,我還在原地踏步……作為僵屍我最多讓您拿去展覽掙點小錢,其它的真的沒啥大用處呐,您是大神您就可憐可憐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卑微小僵屍吧……”

  甯真修重重的喘了口氣,伸出修長的手指勾了勾,讓她過來。

  這麼個簡單卻極富有挑逗意味的動作絲毫沒有讓莊小北放鬆警惕,她反到又跳出去好幾步。萬一他真的要收她,她就跳著跑。能離他遠一點是一點。

  甯真修認為今天絕對不是宜出行的好日子,否則讓他巧遇上的這個小僵屍怎麼會這麼怕他,他都說了他不會跟道士搶生意,她竟然還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他懷疑自己的魅力值真的在嚴重下降。

  十年前巧遇的黑山老妖級別的僵屍老太婆見到他,連命都不顧了,只要一有機會就往他身上蹭,最後在被騷擾到連酒都沒法兒喝的情況下,他不得已才出手滅了她。

  而現在這個看上去很嫩的小僵屍,竟然對他的魅力熟視無睹,並且在見過他之後還想吐。

  這讓他有了百年難得一次的挫敗感。

  在甯真修以神仙的名義賭咒發誓絕對不會收她之後,她才敢在距離他三丈左右的地方逗留。

  再近莊小北就死活不願意了,距離越近聞到的酒氣就越濃,她暫時還不想當僵屍界第一個被酒氣熏死的。

  這也讓甯修真發現了近一百年來除了酒之外唯一讓他感興趣的東西——怕酒的僵屍。

  變出牛筋繩往她脖兒上一栓,甯真修打算牽著她出去見識見識各樣的美酒,順便測試一下她對酒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大。

  他是愛酒之人,遇到了個見酒暈的僵屍,好奇心被撩撥的癢癢的。

  莊小北就不樂意了,外面沒有她溫馨舒適的小棺材,只有那一幫一幫的人拿著狗血黑驢蹄子對付她,她才不要咧。

  不過,作為大神根本就沒把她的反抗情緒考慮在內,直接揚手一把火燒了她的溫馨小窩,帶著她浪跡天涯去了。

  這讓從沒見過神仙的莊小北從此以後對“神仙”一詞的第一反應就是:燒殺強掠,蠻不講理。

  …………………………

  某日,甯真修坐在酒樓裡豪飲,在他身後,莊小北老老實實的站著,從頭到腳披上了厚厚的黑布。據說只要披上黑布,僵屍白天也是可以出來逛噠的。

  周圍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午飯時間的酒樓是很熱鬧的,只是客人和店小二無不對這對奇怪的主僕投去好奇的眼光。

  他家的僕人真沒地位,連臉都不能露。

  不過,那主人還不算太吝嗇。只見他姿態優雅的將杯中美酒飲下一半,剩下那一半遞進了被他撩起一角的黑布裡,說道:“這種呢?桂花釀制的。”

  看著他此番舉動的眾人頭上皆冒出了一串問號,不知其云云……

  不出兩步路的時間,那僕人轟的一聲,直挺挺的倒下了。

  在那僕人剛倒下去,幾位熱心的客人以為她舊疾復發,好心前來救助,不料掀開黑布,竟是看到枯屍一樣的頭顱上,分不清是牙齒還是骨頭的縫隙中突突的向外溢著綠沫。

  頓時尖叫聲響徹雲霄,當場就有幾人被嚇死。

  土地公公躲在酒樓外的柳樹下眼睜睜的看著幾縷青魂從那裡飄然而出,不禁淚眼婆娑的咬著小手帕告誡自己:“寧大神光臨本地是小神的榮幸,幾個魂魄而已,不算什麼,真的不算什麼……”

  …………………………

  一日,夕陽西沉,甯真修牽著莊小北投宿客棧。

  莊小北站在客房門口愣是不願跳進去,甯真修問道:“為什麼不進去,想當守門的?”

  莊小北:“不是,我想新開一間房。”

  甯真修:“浪費開一間房的銀子讓你窮站著?”

  莊小北臉紅了:“你我孤男寡女無名無份的同在一個房間裡,不太好吧。”

  甯真修:“你的意思是我給你個名份就可以同在一個房間裡了?”

  莊小北大囧。

  不等她出聲,甯真修自顧說道:“婢女,不行,人數已經爆滿了。僕人,不行,你不夠拉風。書童,不行,我從不讀書……那就勉強收你為徒好了,教你一些喝酒的樂趣,等到我膩了再把你逐出師門,嗯,關於名份問題就這麼定了。”

  …………………………

  半刻之後,甯真修收一個僵屍為徒的爆炸性新聞傳遍了四界。

  這條新聞在未來三年內高居各界最受關注性話題之榜首。

  僵屍這一冷門類型經此事件之後以掩耳不及之勢迅速躥紅,由經各大流言八卦網路誇大其辭之後,成功的擺脫其在小說中總是被正義的道士消滅掉的反面炮灰型的小配角,並光明正大的成立了僵屍會館。

  在僵屍會館的正面牆上懸掛的正是莊小北的手繪像。

  …………………………

  又一日,在某個小鎮裡,甯真修對著桌上毫無口感可言的劣酒很不滿意,隨手將那壇酒塞到莊小北的黑布裡。

  她晃了幾下,沒倒。

  甯真修:“這果然不能算是酒。小北,你聞聞附近有能把你熏暈的酒麼?”

  …………………………

  又一日,在某個小鎮裡,甯真修對著桌上毫無口感可言的劣酒很不滿意,隨手將那壇酒塞到莊小北的黑布裡。

  她晃了幾下,沒倒。

  甯真修:“這果然不能算是酒。小北,你聞聞附近有能把你熏暈的酒麼?”

  ……把她當狗使喚>o<~~莊小北氣鼓鼓的不吱聲。

  甯真修:“還是你想替為師把這酒水喝下去?”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但再怎麼像水的酒那還是酒,熏暈的程度遠遠比不上喝暈的程度,莊小北很沒節操的妥協了:“出了這條街往南拐角那家。”

  甯真修牽著她到了那家店門口。

  濃濃的胭脂香撲鼻而來,莊小北聞到了味道。。

  她一轉身跳上了街對面的大樹上死活不願意下來,大叫:“我還是個冰清玉潔的黃花女僵屍,怎麼能跟男人逛妓院呐~!”

  甯真修沉默了許久:“冰清玉潔?很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5:49

  3.驚雷

  再有一日,甯真修帶著莊小北逛集市。

  罩在莊小北身上的黑布在她眼睛的位置挖出了兩個洞,這是她提了好久的意見才被允許的,以前看不見前面的路總是容易跳倒。

  這下不僅能看得見路,還能看見集市上的各種新奇的玩意兒。

  她生前是個貧苦家的孩子,沒出過那條小山溝,如今在她死後能來到大城鎮,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果然,沒跳幾步路,她就看到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紅紅的果子被一根竹簽串成一串,外面掛上了層金燦燦的糖稀——糖葫蘆,從古至今大到後宮佳麗小到鄰家碧玉的最愛。

  (某司:下面的那幾隻都是跑龍套的,不過內容可是一滅世神雷,筒子們記得自帶避雷針呐~)

  莊小北扯了扯栓在脖子上的繩兒,引起甯真修的注意,她對著不遠處那插滿糖葫蘆的稻草棒跳了跳,又轉身看著他,潛臺詞是:我看上那糖葫蘆了,就算不能吃我也要買來當裝飾。

  甯真修點了點頭。

  得到允許後,莊小北歡快的向著那小攤飛跳而去。

  於是,在嘈雜的集市上出現了這麼一幕,一個被黑布包裹的貌似是人的東西向前沖著,一位絕色美男有些狼狽的手裡拽著跟套住那東西脖子的繩索試圖減緩它的速度。

  很有被猛犬拉著跑的味道。

  因為速度太快,莊小北沖到小攤跟前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一個男人。

  那人的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被她這麼一撞,柔弱的跌進了站在他旁邊的一位健碩美男的懷裡。

  健碩美男溫柔的摟住病殃男子,看向莊小北時臉上露出不快,冷颼颼的眼神把她凍的忘記了道歉。

  病殃男子安撫健碩美男,道:“最近身子是虛了點,自從有了孩子後,吃什麼嘴裡都沒味兒,”他輕輕的撫摸著小腹,“就是想吃些酸的。”

  莊小北一頭黑線的看向他的肚子,呃……男男生子?!

  健碩美男二話不說隨手掏出一錠金子扔給了賣糖葫蘆的小哥兒,拿著那插滿糖葫蘆的稻草棒扶著病殃男子轉身欲走,不想被一個穿著怪異的俏皮女子攔了去路。

  “哇……古代滴糖葫蘆啀,偶都米有吃過滴說。”身穿短袖上衣短褲衩的怪異女子咽了好幾次的口水,然後抓過身後一個五顏六色的包袱,從裡面抽出一張紅色的畫紙,激動的對著健碩美男說道:“帥哥,偶買你兩個,八過偶米有銀子,只有銀民幣,乃湊合著用吧,八用找零啦。”

  莊小北作為路人甲一直關注著糖葫蘆的去向問題,戲已觀賞至此,心中免不了有些疑問。

  銀民幣,什麼東西?

  健碩美男對此想必也是聞所未聞,心中有些惱怒,頓時黑了臉。

  “呐,說話呀,帥哥,要不要賣?咦,表那麼悶騷嘛,醬紫很容易被後媽虐的耶~”怪異女子不懂得看人臉色呐,依舊很天真的問道。

  健碩美男,抬手,出掌,擊退目標,摟回病殃男子,抬腿,走人——身體強健的人一般都很暴力,而且,不怎麼擅長講道理。

  怪異女子被他打到了牆角趴著,圍觀的群眾無不一陣唏噓。

  還好那女子的生命力頑強,她扶著牆慢慢站起來,指著健碩美男的背影嘴裡罵罵咧咧道:“靠,什麼玩意兒,老娘才不稀罕那破山楂。太欺負人鳥,你給老娘等著,能替老娘出氣的未來白馬良人只是還沒來得及出現而已~而已……”

  莊小北滿頭黑線,這是怎樣的一個似魔似幻風中淩亂的世道呀。

  …………………………

  中午,隨著甯真修進了集市旁的一家酒館,找定了個偏僻的角落,莊小北乖乖的跳到他後面站著。

  她這次暗自下了決心,師父要是再用酒熏她,她就捏住鼻子練龜息大法,反正她不是活人,不怕被憋死。

  不過這次甯真修沒有點酒,而是鬼迷心竅的讓店小二上了一盤山楂。

  看著盤中顏色豔麗如火玲瓏小巧的紅果兒,莊小北傻眼了,這可不可以讓她理解成師父剛才沒有給她買糖葫蘆,而現在是在……補償她?

  不過,甯真修是那種會補償別人的人麼?

  不是,絕對不是。

  只見他嫩如蔥白的修長手指輕輕拈起一顆小紅果慢慢放進朱紅的性感薄唇之中,淺嘗了一下,瞬間又被他吐了出來。

  然後優雅的用絲絹輕拭唇邊,道:“就這麼個粗糙東西竟也能引的一群人去爭。”

  莊小北悲涼的望著天邊感歎,神仙呐真的一點都不庸俗。

  晚飯後,天剛剛黑下來,莊小北站在客房裡的牆邊睡覺,這時的寧真修正在房門外看來自天宮的一封密書。

  本來僵屍的作息時間和人類正好是相反的,但自從跟著甯真修後,她的作息硬生生的練成和他一樣的了。

  白天遊玩晚上休息,這對僵屍來說,是多麼大的一個諷刺呀。

  收好密書一進房門,甯真修就看見一具僵屍如壁虎般姿勢不怎麼雅觀的貼在牆上睡覺。

  “小北。”他一邊除去她身上的黑布一邊叫她,“醒了,師父有話跟你說。”

  “嗯~”莊小北模糊的應了聲,甯真修幫她脫黑布的時候她抬了下胳膊配合他,然後轉頭,接著睡。

  “黑驢蹄子,鮮狗血,桃枝,棗核七枚……”

  “啊……”莊小北驚醒。

  甯真修托著下巴戲謔道:“原來師父的魅力比不上那些穢物。”

  “怎麼可能,”她靠在牆上換了個舒適的姿勢,“您可比那些穢物強多了。”

  “……”

  甯真修緩步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良久,才出聲:“小北,師父要走了,去西方,要很久。”

  “哦?”莊小北很驚詫,走的這麼突然。

  “師父放心不下你,我走了,誰來照顧你。”甯真修的聲音異常溫柔。

  “呃……”她的心裡突然有點酸溜溜的,相處了這麼久,感情多少還是有一點的,他走了,只剩下她孤身一屍,這算不算被遺棄?

  “臨走之前,為師給你一個願望,你想要什麼就說。”

  “什麼願望都可以麼?”

  “嗯”

  “師父,您把我的小棺材還給我成麼?”她想好了,師父走後她就抱著她的棺材回老家繼續拈花賞月,過她詩情畫意的小日子。

  “……你就不能要點有前途的?”甯真修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叫做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瞬間又換上了誘人的微笑,“比如……變成人……”

  變成人?真的可以麼?

  莊小北從沒去想過這個問題,她也不敢去想。

  她死的時候才十六歲,有很多事情都還不太懂,比如,她怎麼就成僵屍了?

  別人死就死了,一了百了。可她,天天活在黑暗之中,沒有盡頭,也不知道什麼是盡頭。

  有些苦味的回想一下,若是沒有墳旁那棵小桂花樹,她真的會很寂寞很寂寞呢。

  她動了下僵硬的手指,這樣的身體,恐怕不止人們看了會恐懼,就連自己都沒有勇氣去看。

  白天見到的那位怪異女子,大片大片裸露在空氣中的滑嫩肌膚對於她來說,是件極奢侈的藝術品。

  這並不是說她想要在思想上摒棄良家少女的清純形象去投身於做個妖嬈火辣的腐女,而是那樣鮮美多汁的身體是她可望而不可求的。

  很多次在夢中,她都會回到從前的那個小村莊,她依舊活蹦亂跳的繼續過著沒心沒肺的日子,她可以相親,可以成親,還可以生孩子……哦,這個不行,娘說疼,換一個,還可以給別人接生。

  那樣的生活只可能出現在夢中,如今,這夢真的能實現麼?

  “師父,我真的可以變成人?”莊小北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他的人品,他……能有這麼好心?

  “是有點難度……”甯真修思索著。

  “就知道不行。”她的腦袋耷拉下來了。

  “不過……”

  “什麼?”

  “變成神仙倒是簡單一些。”

  “你唬我的吧?”她顯然不怎麼信。

  “師父何時騙過你,僵屍屬魔界管轄範圍內,你的名字現在還在魔集簿上,只要你願意在仙籍簿上簽字,而且有我做介紹人,隨時都可以位列仙班。”

  “這樣就可以了?”

  “嗯。”

  “那……那我這副身體……當神仙了也能繼續用?會不會有點誇張?”

  甯真修笑著撫摸她亂如雜草的頭髮,道:“這還不容易,吃顆師父煉製的回朔丹,你就能變回從前做人時候的模樣了。”

  “就這樣?”

  “當然,但是……給你回朔丹為師是有條件的。”

  果真沒那麼簡單。

  “條件?算了,我還是要我的棺材回老家。”她很瞭解,狼再怎麼善良那也改變不了狼的本性。

  “條件不苛刻,只要你答應為師的一句話。”甯真修唇邊誘人的微笑都快掛不住了。

  “什麼話?”

  “答應師父,以後要是有人欺負為師,你要第一時間出來保護我。”

  >o<莊小北很難想像甯真修會有被人欺負的時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6:04

  4.成仙

  在天界南天門旁的官籍司殿內,莊小北渾身顫抖個不停,看著近在眼前的仙籍簿,她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天上真的能掉芝麻油餅。

  甯真修顯然有些不耐煩了,道:“小北,是不是這副身體你用的不習慣?為師的再給你換一副。”

  “不……不用了,這是我生前的身子,挺好,挺好。”

  “那為何你會抖成這樣?”

  “只是不太習慣用手拿毛筆,師父呐,我怎麼覺得這仙籍簿有些像賣身契呀?”翻開仙籍簿,上面第一條:凡入仙籍滿五十年者方可申請跳槽。

  這……還沒簽就要考慮跳槽的事?

  憑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讓她隱約的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成為肉包子打狗那炮灰型的肉包子。

  “不用擔心,師父也是簽過賣身契的。”甯真修的語氣溫柔到兼有哄誘的嫌疑。

  既然師父也簽過,那就證明這賣身契應該沒太大問題,看人家現在也不是混的風生水起的麼,她應該不會太慘烈吧。

  刷刷幾筆,麻桿堆成的三個字躍然紙上。莊小北放下筆轉頭朝向師父的時候,脊背如一條散發著涼氣的水蛇吐著紅信劃過,讓她不由的打了個冷戰。

  甯真修的臉上,分明是陰謀得逞的訕笑。

  她敲了敲自己的腦殼,是不是看錯了呀。

  自那晚她答應師父的條件後,當即就吞了回朔丹,恢復到她了生前的模樣,她現在使用這副身體還有些力不從心,想必剛才肯定是眼花了。

  做師父的肯定不會謀害徒弟,所以,肯定是看錯了,看錯了。

  …………………………

  莊小北從回憶中醒來,天色已經接近傍晚。

  流洲島上雖是一個仙島,但仍像人間一般晝夜交替四季分明。看著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她收拾好地上的抹布,回到屋裡準備給前院的仙騎梅花鹿去送飯。

  她初到流洲島的時候,那仙鹿是她第一個認識的生物。很多年後,整個流洲島上她還是只認識仙鹿。

  原因無它,就是師父將她軟禁了。

  其實軟不軟禁她真的沒差,以前她就是很宅的僵屍,從沒離開過小桂花樹方圓五十丈遠,如今有了師父令人建造出來比以前的棺材更為舒適的小別院,她原本就沒打算出去。

  只不過,為什麼要軟禁她呢?

  後來師父說了,作為師父對徒弟的師徒之情是很霸道是不允許被侵犯的,而外面窺探師父感情的人太多,師父為了這份情誼已經打造出了個完美的施過結界的住所,她作為徒弟應該努力迎合師父的付出,進而不能被人破壞,不允許被侵犯的師徒之情,所以,她只能感激涕零的被軟禁。

  有時候她在想,師父這打的是什麼算盤?

  但更多時候她在懷疑甯真修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否則怎麼可能跟她談論師徒感情?不過大神能被鬼附身麼?不能,所以這讓甯真修的寵物仙鹿很不服氣。

  它覺得自己失寵了。

  仙鹿是很有自尊很驕傲的,莊小北剛到流洲島的時候就見識到了。

  所謂大神,脾性一定要古怪,所以就連其寵物都不可以正常,正常了就不是所屬大神的了。這讓她一度很懷念曾養過的小狗三寶。

  它吃飯,一定不能拿把直接樹葉喂它,要將樹葉洗淨碼齊,放在它專用的玉缽裡。而且放樹葉的時候一定要恭敬,它從不吃嗟來之食。

  如廁,一定不能打擾它,而且要在廁所外面守著,因為它怕有別的低級物種伺機偷窺它,就算臭也不能捂鼻子。

  沐浴,這個莊小北做過一次後就被它列為拒絕往來戶了。

  話說那次還是它主動要求她幫它沐浴來著,她覺得鄰居嘛多多往來多多益善,於是就幫它裡裡外外洗了個乾淨,就用她以前給小狗三寶洗澡的方法。

  當時她邊給它洗澡邊糾結了一番,它的肚皮上有幾個小圓點,貌似是咪咪,但它的下半身——不行,不夠文雅,下體——嚴格算來它下體就四個蹄子,嗯……屁股下面有“凸”這個形狀的東西。

  咪咪or“凸”,O-O它是雄的還是雌的?

  終於在她堅持不懈的鑽研下仙鹿閃著淚花從她的小手中掙扎開撒蹄子跑離了那小別院,仙鹿是不受結界阻隔可以自由來回走動的,於是,從此流洲島上就多了個關於甯真修徒弟的傳聞。

  傳聞說她在師父多年不在身邊無法滿足她淫欲的情況下,她竟向高貴的仙鹿伸出了魔爪,趁著它沐浴之際她企圖玷污它純潔的仙獸之身……

  莊小北以為它慌忙跑走是因為內急。

    …………………………

  捧著新鮮的樹葉,莊小北向仙鹿所在的院子走去,將樹葉碼齊放在玉缽裡,低頭含胸雙手恭敬的將食物放好,半晌,那頭渾身的皮毛閃著金色光澤的仙鹿仍沒有就餐。

  “小鹿,沒有胃口?”她有些狐疑的問道。

  “本仙尊怎麼可能沒有胃口。”它低著頭梳理胸前的毛懶的瞧她,“下次把稱呼本尊的前面那個‘小’字去了,怪沒氣勢的。”

  莊小北忍不住黑線,一頭畜生稱呼再好聽能有多大氣勢。

  “為什麼今天不吃東西呢?”

  “你覺得……”它抬起頭難得的睜眼看了她一眼,彆扭的轉了下腰身,“本尊最近是胖了還是瘦了?”

  “……你不是要減肥吧?”她看著它一副女兒般的嬌態猜測道。

  “只許你們女人減就不許仙騎減了麼?”仙鹿跳腳。

  “許,許,只是怎麼突然想起來減肥了?”

  仙鹿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羞澀遇竊喜,“主人今晚就回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6:22

  5.師父歸來

  莊小北覺得師父回來就代表著她又要回到從前被迫聞著各種酒水吐綠沫並且還要懷著感恩的心,聽著師父向她講述師徒情誼的那個時候了,於是,她本來就不是很強健的小心臟狠狠的抖了一下。

  師父快要回來和師父今晚回來,這兩種說法看似接近,但對於莊小北來說意義差別是很大的。

  快要回來,就是說離回來還有一段時間,她還能樂一天算一天的自我麻痺。

  今晚回來,這就等於她的快樂日子到了盡頭,直接被安樂死,連自我麻痺的機會都沒有。

  她皺著小眉頭在院子裡打轉,如此令人享受的靜如死水般的生活難道真要結束了麼,她不想呀。相較之莊小北的無措,仙鹿則昂首收腹邁著矯健的步伐去了前面甯真修的府邸興奮的迎接它的主人。

    …………………………

  夕陽落下,月兒爬上枝頭,灑落一地寂寞的光輝。三更天,星光燦爛如繁華燈夜,小別院依舊靜寂無聲。

  莊小北從煩惱中掙扎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時間竟是過得這麼快。她頂著沉沉欲睡的腦袋一步三搖的晃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麼晚了,師父應該是耽擱在路上了,如此想著心裡一陣輕鬆。

  不過,她小床上的被褥向來都是疊的整整齊齊,怎麼今天淩亂的像是被誰狠狠蹂躪過一番似的。

  被風刮的?

  她找了個應付自己的理由來掩飾今早可能忘記整理床榻的事實,只不過,就算是床榻忘記整理了,那露在被褥外的白色衣衫又是怎麼回事。

  下一秒,她的腦袋嚴重當機,師父他、他、他、老人家……回來了……

  床上的人似乎被她進門時的聲響吵醒了,轉過身來,迷蒙搖曳的燭光中,甯真修半臥在床榻之上,微露香肩,衣衫淩亂,修長如蔥白的手指揉了揉滑順的長髮,眯著魅惑人心的醉眼懶懶的看著愣在門口的莊小北,笑意漸漸漫上他性感的唇角,這一笑,如星光璀璨般碎裂散落在他的身上,透出飄渺迷離不覺夢繞魂牽的美……

  “徒兒。”甯真修看著她目瞪口呆的表情,輕道, “過來。”

  她呆呆的走了過去,幾年沒見師父變得更妖孽了,連身材都……眼角瞥向不帶遮掩的胸膛,她紅了臉。

  “徒兒可想為師的?”他示意莊小北可以離他更近點。

  “想。”她聽話的近了一點。

  “怎麼想的?”鳳眼又勾了勾。

  “心裡想著師父您要是能把回來這事給忘了就好了。”天地良心,她說的是實話。

  “呵呵。”甯真修當她在嬌嗔一把摟過她用手挑起她的小下巴,“抱怨師父回來的晚了?”

  “呃……沒啊!啊……師、師父,書上說男女授受不親。”她紅透了小臉在他懷裡掙扎著,試圖不讓他的手指揩到油,師父這一來,好反常哦。

  “師父是你的長輩,對吧?”

  “嗯,對。”

  “書上有說和長輩要授受不親麼?”

  “……沒。”

  “所以這樣做哪裡不對了?”甯真修的笑更深了,他將頭埋進她的頸窩裡,拼命的嗅著從她身上散發著的少女香氣。

  “師父,您是不是吃錯藥了?”在莊小北的思維中,她渾然不覺的自己已經是個人了,而她絕美的師父現在正抱著具僵屍如癡如醉,這讓她一陣惡寒。

  “沒吃藥,只不過,中了春毒……而已。”

  春毒?傳說中男性的壯陽藥,妓院中老鴇們的獨門絕技,小言中女主們找到白馬的唯一指標,OOXX後虛假卻實用的氾濫藉口,閨中處女的痛刹,良家少婦的最愛——讓她碰上了。

  “您別跟我扯,”莊小北意志堅定的用冰涼的小手貼上他的臉,“書上說中春毒的人頭會充血,而且會變大,很顯然您沒有。”

  她說的不會是……甯真修的喉嚨一緊,該死的,下次要教她認字,看的什麼書,竟連烏龜的龜都不認識,她該不會不認識的字就直接跳過忽略不計了吧。

  “還有就是,”她的手扯開他的絲質衣衫,在他的胸膛腹肌上胡亂一摸,“您的身體沒有變紅,也沒有露出青筋。”

  感覺到下腹猛的一緊,他用力的將她鎖進懷裡,結實的手臂攬住她的腰身貼近他的下體,兩具身體隔著輕薄的布料湧動出曖昧的情潮,他有些沙啞的在她耳邊輕道:“書上沒說中春毒的哪裡會變硬麼?”

  莊小北被他摟的快要喘不過起來,在他的懷裡掙扎著,“實話說吧,你哪裡變硬都沒差啦。”

  “為什麼?”他讓這句話弄的很頹廢,箍在她腰上不安分的手來回的劃圈,卻是怎麼都沒侵犯到腰部以上和腰部以下的位置。

  “因為你身上哪裡都很硬,特別是胸部和手臂。”

  這句話讓甯真修洩了一口氣,摟住她的力道也少了幾分。

  力氣小了但他的體溫卻上來了,她的小手像只小耗子在他身上勾出奇異的觸感,將努力控制深底的欲念勾引了出來,他俊美的臉上泛出了些許情欲的潮紅,呼吸開始有些急促。莊小北看著他的變化,一時不解,問道:“師父不是沒中春毒?”

  “徒兒,書上有沒有說春毒也是可以用內力壓制的?”

  “呃……書、書上沒寫這個,只寫到過中了春毒後若一味的壓制不進行交配,會血管爆裂,還會……會被煮熟。”

  甯真修沒再答話,他收回了一直摟著她的手臂,將頭埋進了旁邊的被褥,細小的汗珠從他的頸部流下肆意的親吻他健美的胸膛。

  得到了解放的莊小北迅速的溜下了床,看著師父的汗珠,讓她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但同時也很氣憤,道:“是誰下的毒,徒兒去為您報仇。”

  “報仇?哼,我還沒死。”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同時有一百多人給我下毒,你殺光了流洲島上的所有女人就算是為我報了仇。”

  那麼多女人下春毒……企圖OOXX他?

  莊小北摸了摸鼻子,心想報仇之事還是暫緩吧,她不可能殺了她們倒有可能變成她們的靶子被殺。

  …………………………

  “師父呐,您當時中毒了就應該問她們要解藥,跑到我這來又沒解藥可拿。”

  “為師的覺得被她們輪番搾幹了,倒不如來你這被你一個人搾。”

  “……”

  甯真修的臉色紅到變得不正常,欲望驅使著他的理智離開腦海,留有僅存不多的力氣,他拿出個白玉哨兒遞給莊小北,道:“吹著這哨兒,把鹿兒喚來,要快。”

  她聽到這話後臉色頓時變的蒼白,“師父,我研究過,那仙鹿……它是男……哦不,它是公的,而且它有潔癖……您不能用它……”

  …………………………

  甯真修最後的一點力氣終於耗盡。

  …………………………

  當仙鹿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猥瑣的畫面。

  它至高無上的主人被淫賊莊小北剝的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並被其蹂躪到昏死過去。

  從它吸食主人體內的春毒數量來看,被下了一次春毒的主人如此貞烈,肯定不從,遂又被下之,又不從,遂再被下之……一直到一百多次,數量龐大到令人憤慨。

  她這種女人的淫欲強大到卑劣無恥下流的地步,簡直就是禽獸,哦不對,她怎麼能跟它一樣呢,她簡直連禽獸都不如,也不行,這話咋聽咋彆扭,她……她……她就是只小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6:38

  6.她被算計了

  仙鹿看著莊小北的眼神裡充滿了鄙夷,這讓她很納悶何時惹到的它,但心中的納悶隨之被滔滔不絕的崇拜所淹沒。

  原來仙鹿不僅能被人騎,還會幫人解春毒。它伸出頭用鼻子嗅著甯真修的手腕,一絲絲的彩色氣體從那慢慢的浮現出來被它吸入了腹中。

  它邊吸著邊道出那氣體的名稱:“夜宵無眠水,花穴巨龍露,色狼現形丹……什麼,連……連金槍不倒咒都有……”

  仙鹿憤憤的瞪了她一眼,果然是卑賤的人類沒有歷經修行成的仙,連魔界春藥榜上連續十年排名位居第一據說其威力都能讓太監變處男的金槍不倒咒都用上了,這種令畜生都感到髮指的行徑真的是太低級了。

  莊小北覺得它之所以會瞪她,很可能是因為喚它來的不夠及時,以至於讓師父暈了過去,其實她也不想的好吧,一聽師父在極度有需求的時候提到仙鹿,就讓她很不純潔的想到書中人獸奮戰變態且銷魂的片段裡去了,以至於耽誤了時辰。

  “春毒已經吸盡了。”仙鹿打著飽嗝說道,說完又嫌惡的瞪了她一眼,這麼多春毒吸的它好累。

  在天界的神獸不僅可以被仙人馴服成為其坐騎,它們本身也各自擁有著不同的天賦異能,以吸食和異能有相連接的食物再將其轉化成為自身的能量。仙鹿這種跑的不是最快,飛的不是最高,長的也沒啥氣勢,只會顯擺皮毛的繡花草包型神獸,之所以會被甯真修看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會吸食各種藥物,並且還會成倍的釋放所吸食的藥物。

  “這麼快。”莊小北上前坐到床沿上觀察了一下甯真修,他的呼吸平穩,但沒有轉醒的跡象,“為什麼師父還沒醒?是不是春毒中的太多引發過敏反應了?”

  “哈?主人已經醒了,只是沒睜眼,還有,你是不是主人的徒弟,主人從成仙開始就三天兩頭的被人下春毒,到現在已經練就一身對春毒收放自如的鐵骨神功了,不過,為何這次會破功倒是挺奇怪的,而且……”它極不情願的挪到莊小北的身邊嗅了嗅,“連你身上都被染上了春毒的味道。”

  春毒的味道?她有些發抖的撣了撣衣服,想必是被師父摟在懷裡的時候染上去的吧,這種東西不沾最好,待會兒就換下來將這衣服燒了……

  仙鹿顯然不怎麼關心她的味道問題,轉向甯真修低頭恭敬的說道:“主人,毒已吸盡,鹿兒先行告退。”話畢,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她,道:“鹿兒這次不會走遠,就守在小院裡,您要是有需要就叫我。”

  躺在床榻上的甯真修沒有做聲,只是抬起收揮了揮,示意它退下。

  房間裡就剩下他們兩人一時間安靜了下來,莊小北看著師父依舊緊閉的雙眼糾結的用小手搓著衣角,敢情師父這是賴在這打算長眠不起了呐,就算中毒也不帶這麼嬌慣的,霸佔人家的床,天這麼晚了她睡哪兒啊。

  “師父,您既然醒了,是不是……”

  “過來,”甯真修還是沒有睜眼,抬起手臂一把抓過她滾進了床榻裡,將她半壓在身下。

  “啊……師、師父。”莊小北一晃眼的功夫竟被他壓進了床裡,通紅的小臉正貼著他溫熱的胸膛,曖昧的氣息頓時鑽入她的小腦袋,她結結巴巴的說道:“您、您別這樣,這有違咱們純潔的師徒關係……”

  “呵呵,”低沉的嗓音在她的頭頂響起,“眼睛是不是不想睜開,你應該想睡了,睡吧,把眼睛閉上,慢慢睡去……”

  放在她腦袋後面的手就像是一首優美的催眠曲,師父的聲音為這首天籟增添了唯美的情調,這讓她原本緊張的情緒不由得安穩了下來,在緊鎖住她的懷抱中,意識像被馴服的小野馬,乖巧的聽從那聲音的安排,漸漸進入了夢鄉……

  夢裡,她回到了生前的小山村,那裡有她至今無法忘懷的親人和最為寵愛的小狗三寶……

  聽著她的呼吸慢慢平穩了下來,甯真修睜開了眼睛,此刻,沒有燭火照明的房間之中,他眼中一陣流光逆轉的驚魂幽藍在這暗夜閃現出迷人的光澤。

  這麼容易就被迷夢之術招入夢中了,她對魔界的幻術果然沒有任何察覺能力,一絲鬼魅的笑在他唇邊蕩漾開來。

  小傢伙兒,他撥弄這她耳邊的髮絲,當初若是沒有她墳邊那棵小桂花樹,他幾乎發現不了她的存在,能讓魔界第一護衛冥沙甘心變成那麼個滑稽的樹守護她,她的來歷肯定不會簡單。

  魔界的人防人防妖卻不可能防的了仙,他帶著莊小北離開墳墓的時候,只是用了點仙術,冥沙還沒來得及變回原身,就讓他定在了那裡,沒有他解術,他將永遠無法動彈。區區魔界之人縱使身手了得,對他來說,仍與螻蟻無異。

  他冷笑的低頭看著她,將她帶回來還是對的,魔界的人怎麼都不可能想到她會來到天界的地盤,就算查到了,也發現不了她在這布了結界的小別院裡。

  在他不在的這幾年裡,那個人肯定將天下都翻遍了吧。

  莊小北,這個名字很普通,可是卻惹上了不普通的人,既然那個人一心想要保護她,那麼,這場遊戲便來的更加有趣了。

  …………………………

  外面的天空月光皎潔,看似安靜的夜景之中實則不寧靜。

  今晚是他回來的第一夜,他早就做好了被人下春毒的準備,以他的相貌而言,不被那些大膽的女人看上倒是不正常。

  只是流洲島上來了眾多的魔界女人,誰是有心打探他虛實之人,想必在他所中的春毒中便可得知,金槍不倒咒,呵呵,魔界皇家的春藥,不是皇族中人根本不可能碰得到,不是皇族中人也不可能解的了的至陽之藥,竟然拿來對付他。

  不管是想偷窺他美色的還是另有企圖的人,既然來都來了,就一飽他們的眼福。他暗動法力除去了罩在小別院上的結界。

  看著身下流著口水小臉上滿是幸福睡相的莊小北,甯真修僵冷的表情在這一刻柔緩了下來,他放下床帳,除去自己上身的衣物,又將她摟進懷裡。

  她的夢中是副快樂的畫卷,村前的小池塘,夕陽下的炊煙,還有一臉酷相不愛搭理她卻總是被她蹂躪的小狗三寶……

  這樣的夢讓甯真修很不滿意。

  “乖徒兒,你說要是為師的在被下了春毒的情況下和你享盡春宵,那個一直想保護你的人會不會滿世界的追殺我呢?”他揉了揉她的小臉,皺著眉頭道:“你的夢很不應景。”

  他動了動指頭略施法術,莊小北夢中的畫面很詭異的從她提著三寶的後腿給它洗屁股,直接跳轉到了紅燭搖曳的輕紗帳內,兩個纏綿的人兒正上演著十八歲以下禁入的極致性運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7:00

  7.春夢而已

  夢境的突然轉變讓莊小北很不適應,身體頓時有些僵硬,甯真修感覺到了身下人兒的變化,邪肆一笑,他蹭到她的耳畔輕輕舔舐啃咬著她小巧的耳垂和白嫩的脖頸。

  情動的氣息在床帳內蕩漾開來。

  他的指尖劃過她的臉頰,正欲偷取甜蜜的嫩香,不想卻觸到了粘膩的液體,抬頭一看,莊小北傻乎乎的臉上兩道深紅的鼻血正緩緩留下,緊閉的小眼似乎正承受著極品香豔而不能自禁。

  甯真修重重的歎了口氣,扯開她的衣物從她的衣襟上撕下兩條布帶塞進她的鼻孔,看來以後要多磨練一下她的防色誘能力,定力這麼差。

  這時,床帳外傳來一陣撲地聲。

  “什……什麼,已經開始撕衣服了麼?給他下春毒的是我,要撕也該撕我的衣服……”

  “我也給他下春毒了,他現在也不是照樣沒撕我的衣服麼,要流口水到一邊去,寧大神的裸背豈是你一人可以獨享的。”

  “你……你們……讓讓,我也要看,啊,卑鄙,用腳踩我,不帶這麼擠人的……”

  …………………………

  他一頭冷汗的用結界罩住床帳,他的裸背就算便宜外面的那些女人了,可她的清白……甯真修第一次感覺到了頭疼,本來他還有些良心只是想讓一直守在暗處的有心之人察覺到他們的床第之事,才撤了小別院的結界,沒想到卻引來了一群偷窺他的女人。

  他低頭看了看依舊處在火辣的夢境中歡快的流著鼻血的她,附身用自己的身軀將衣衫不整的她圍在身下,今晚暫且就饒了她。

  讓眾人看著他翻雲覆雨把弄香豔,他暫時……還不想。

  …………………………

  第二天,風輕雲淡,鳥語花香,晶瑩的晨露流轉在花瓣之間,小鳥兒在枝頭嬉戲玩耍,床帳內沒有任何動靜。

  …………………………

  晌午,豔陽高照,知了歡唱,仙鹿在小院兒裡徘徊不定,始終都沒敢進依舊緊關的房門,焦急的不止仙鹿一個,房門外的天空中,黑壓壓的飄著全是穿著各異的美豔仙女。

  …………………………

  傍晚,夕陽斜照,鳥兒歸巢,作為眾人焦點的房間終於傳來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聲。

  當莊小北頂著沉甸甸的腦袋在醒來的一霎那,被師父光滑的肌膚健壯的胸肌刺激到了,隨即一聲尖叫。

  她對他做了什麼……

  腦袋暈暈的什麼都記不清,她看著眼前師父在棉被外裸露的身體上留有幾道模糊的血跡,姣好的腰身線條,再往下,被子下面的她就不敢再多看了。

  她的衣衫隨然不整,但相較之他的裸身要好的太多,床上,紅豔的幾處血滴如絢爛綻放的花朵,無不痛訴昨晚罪惡的粗暴。

  難道她昨晚做的春夢是真的。

  夢裡那女人用布繩將男人的雙手困在床頭……布繩?她撿起床邊淩亂散著的兩根浸滿鮮血的布條>o<

  然後女人粗魯的將掙扎中的男人的衣服撕開……咳咳,師父的身上好像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貌似,只有血痕。

  再然後女人坐到男人的腰上然拉開自己的前襟露出豐滿白嫩的雙乳,男人開始騷動卻怎麼也動不了……低頭看看,自己衣衫淩亂的讓她想撞牆。

  最後女人開始嗯嗯啊啊的來回套動,鮮血從男人被坐的部位慢慢流淌下來,分外刺眼……夢中自己也是在那個時候噴的鼻血,師父腰上的那幾道被貓抓似的血痕……這絕對是意外,絕對絕對是意外。

  她不相信老天爺就這麼拋棄了她,讓她做個春夢都能把大神強OOXX了。

  打擊,致命的打擊……她不要啊。

  她之所以會醒的這麼晚,是中了迷夢之術的緣故,強加給予的夢相當的消耗被施放者的體力,故傍晚才悠悠醒來。

  甯真修則早就醒了,只是揉著她的軟發抱著她睡的感覺太過溫馨舒適,他一直留戀不願起身,而她的一聲尖叫讓他徹底蘇醒了過來。

  莊小北看著睜開了眼睛的他,深邃的黑瞳不動聲色,她一時尷尬的語無倫次道:“我不是故意的,那……那個,要是……害你破戒的話,我……我願意負責……”

  她要對他負責任?

  他忍不住黑線了,道:“破戒?我又不是和尚。”

  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不用她負責呀,她稍稍松了口氣,讓她對大神負責,她想都不敢想,就算想了她也想不出那將是怎樣的一個場景。

  而她的歎氣在甯真修看來卻是對他極大的一個諷刺,她看他的那是什麼眼神,把他當包袱?被人當包袱這可是他成仙以來從沒有過的事。

  所以,他覺得被侮辱了。

  …………………………

  在他們計較負不負責侮不侮辱的同時,一直注視著房間動態的各路仙女早就沸騰開了。

  她們說,來自魔界的僵女擅長蠱惑之術,把縱橫情場多年但從沒在哪位小仙女家裡留過宿的寧大神搾的直到次日黃昏都起不來身。

  她們還說,扮豬吃老虎的時代已經華麗的到來了,法術高強不算什麼,美豔絕倫也不算什麼,手無寸鐵、長相平凡、平胸無腦,就像甯真修徒弟那樣的能勾搭上大神的才是王道。

  …………………………

  當莊小北在晚飯時辰出門找飯吃的時候,漫天的怨念就這麼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讓她猶如身處煉獄。

  仙鹿幸災樂禍的笑道:“你只是主人的女人之一,他會拋棄你的,一定會的。”

  她覺得拋不拋棄對她來說真的沒差,她犯不上是他的女人之一,他若是把她拋棄了不要她做她的徒弟了,她就自己做個棺材回老家,還是以前風平浪靜的生活比較適合她。

  沒等她答仙鹿的話,身後,甯真修也出了房間。

  他喚來仙鹿,解下一直掛在它脖子上的銅鈴兒遞給她,隨後不發一語的就要離去,莊小北連忙扯住他的袖口,道:“這鈴鐺幹嘛要給我?”

  “它可護你周全。”他看著遠處,想了想又道:“今晚你好生休息,明天隨我去趟天宮。”

  “去天宮做什麼?”

  “參加蟠桃盛會。”

  她可以參加傳說中的蟠桃盛會>o<,這讓她雀躍不已,道:“明天就是麼?時間好急,我都沒有心裡準備。”

  “時間不急為師的會連夜趕來?”

  總之,她覺得師父願意帶她去蟠桃盛會,還算是講師徒情誼的。

  …………………………

  第二天,莊小北就算感覺到體力不濟也沒有睡懶覺,一大早的起來將自己的衣櫥翻了個遍,找了件勉強能看得過去的絲料薄衫換上,興沖沖的隨師父去了天宮。

  到了天宮她才從真正意義上瞭解到,原來所謂的蟠桃盛會,就是盛大的會場上只有大小不同的仙桃和桃花釀制的美酒,其它的,沒了。

  師父趕來參加蟠桃盛會的唯一目的就是,桃花釀制的美酒,其香其美確實是酒中極品,他不能錯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7:17

  8.蟠桃盛會(上)

  天宮的蟠桃盛會所佔用的場地異常寬廣,飄渺白霧圍成的仙闥深處,各路仙人或由坐騎或使仙術紛紛前來,眾多身姿妙曼穿戴薄絲輕紗的美貌仙女手捧盛滿仙桃的金質託盤穿梭於眾仙之中,忙著為馬上開始的盛會裝點會場。

  各神仙的道場距離很遠,道行高的神仙大都躲在家裡修身養性不愛出門,十年一次的蟠桃盛會成了他們互相敘舊和攀比修為的極好機會。

  所以,當莊小北到達會場後,看著眾仙施放出盤旋在各自周圍增添氣勢的唯美仙術所造成的強大氣場,立刻囧掉了。

  神仙還真愛顯擺呃,她以前只在流洲島上的小別院裡待著,沒出門見過啥市面,這麼說來,她師父的自戀不算太不著邊際。

  不過,她看看眾仙,又低頭瞧了眼自己,差距好大哦。

  她雖說擺脫了僵屍的身份成了仙,可,她真的是神仙麼?她沒有仙氣護體,她不會騰雲駕霧,就連最基本的相貌都和仙字都沒有一點關聯,果然神仙只能是用來膜拜的。

  而自己,最多算是個掛名神仙。

  本來甚是期待的蟠桃盛會,這會兒在她的心裡卻是泛出了一絲異味,她甩甩腦袋儘量忽略掉這種異味,匆匆低著頭緊跟在甯真修的身後由位仙女引路。

  在會場上的兩側各擺有一排玉質石台,上面擺滿了仙桃和美酒。甯真修就在這其中的一個石台旁邊坐了下來。

    …………………………

  他難得很低調的沒有釋放仙術來製造華麗的氣場盤旋在周圍,卻已經引得一群仙女紛紛向他投來愛慕的眼光。

  像是早已習慣了這些,他身陷在這種灼熱的目光中從容不迫的拿起酒盅為自己斟酒,頓時一片倒吸氣聲傳來,莊小北莫名的看過去,怎麼了?

  眾仙驚訝的看著天界最為出名的酒仙竟然沒讓他人服侍而自斟自飲,這種在她看來最平凡不過的舉動成了他們眼中大逆不道的行為,作為徒弟,怎能不為恩師斟酒而讓師父自己來?該打。

  見此,幾位穿著華貴的仙女快步移到甯真修的身邊嬌聲鶯語的作了揖,爭相為他添酒。一直站在師父身後的莊小北被這幾位熱情如火的仙女擠到了後面,又因為傳來的酒味她又往後退了退,不慎撞上了人。

  她回頭一看,身後一個年約五六歲有著圓潤臉蛋的可愛小男孩被她撞的歪倒在地上,她趕忙扶他起來,幫他拍打了下衣服,不住的向他道歉。

  小男孩卻一臉怒色不領情道:“滾開,本王爺的尊臀豈是爾等小仙能摸得的。”

  本王爺?她一頭冷汗的看著他,他跟玉帝是什麼關係,長相差別好大。人家玉帝可是天圓地方帝王之相,他長的……好像三寶。

  身處花叢中的甯真修聽見她這邊的動靜,回頭看到這情形,嘴角揚起優美的弧度,道:“師兄,我的徒弟為您拭衣撫汙還真是辱沒了您的威名。”

  “什麼,你是他徒弟!”小男孩瞪大了圓眼看著她,紅潤的小嘴巴往上一厥,“這麼說你就是傳言中的那個淫女?”

  “淫女?什麼?”她忍住想要上前揉捏他粉嫩小圓臉的衝動,歪頭問道。

  “哦……不是,是女人。”他的小臉仍是憤憤,卻收斂了不少,但仍有不解,說道:“修修的品味一向獨特,不同凡響。只是這次品味怎會獨特到這步田地,收了你這麼個看不出性別的……東西。”

  她滿頭黑線的蹲到牆角畫圈圈,不帶這麼打擊人的,她怎麼啦,不就是僵屍變的麼,普度眾生的神仙都興瞧不起人的啊。

  小男孩無視她直接走到甯真修的旁邊,抖了抖被她拍打的有些淩亂的外衫,道:“師弟,現如今這天界是不能待了,神仙個個囂張的像魔界蠱物,而魔界的小魂小魄都整天想著修煉成仙,你說百年一次的仙魔大戰還有什麼意思。”

  “呵呵,南池師兄想必是在抱怨上次的大戰不該讓您去。”

  “當然不該讓我去,否則我俊朗秀美玉樹臨風的偉岸身姿怎能縮成這麼小。”他的小眉頭一皺,嫩的仿佛能掐得出水來的小臉隨之一鼓。

  還蹲在牆角的莊小北狠狠忍住蹂躪那小圓臉的動作,暗自告誡自己,人家是天上的王爺啊,再可愛也不能有非分之想啊,他再怎麼像三寶都不能把他們算成一堆兒的,搞不好王母娘娘讓雷公下道閃電劈了她怎麼辦。

  不過,師父叫他師兄啀,那他不就是她的師叔?想到這裡,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娃兒輩分真大。

  “南池師兄,其實就算你的身高縮小了,魅力降色不少,但仍很俊美,依舊可以迷倒待字閨中的少女,就算迷不倒……”甯真修朝著莊小北看了幾眼,唇邊的笑若有似無如清風吹過,“她,你總能迷的倒吧。”

  被喚作南池的小男孩瞥了眼她,道:“那種貨色的本王一走過去她就得撲上來,能強壓你的人以本王童叟無欺的魅力就不信搞不定。”

  說罷,他便邁著小方步踱了過去。

  莊小北就這麼看著極品正太一樣的小男孩朝她邊拋著媚眼邊走過來,到她身前,一手支撐在她旁邊的牆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溫柔的說道:“小美人兒,爺請你喝酒。”

  說實話,她被強烈的電波刺激到了,一時面癱,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做反應。

  他盯著她的臉異常氣憤,難道他多年美名在外的體貌連如此淫女都勾引不到手,不由火冒三丈的拿著她的手按到了他的小胸脯上,道:“難道我的身體真的一點都引起不了你的淫欲嗎?“

  “……”

  她覺得,她被一個屁大點的孩子給調戲了。

  看著她像吞了蒼蠅一樣的表情,南池的小心肝終於被強烈的傷害到了,他一路跑回了天宮,所經過之處,無不灰飛湮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7:57

9.蟠桃盛會(中)

  眾人都被南池的退場驚憾到了,出了一身冷汗。

  莊小北咽了下口水,她告訴自己,以後寧可得罪女人也不能得罪師父,師父是大神,師父殺人不眨眼玩死兒人不償命。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站在她不遠處一直半靠在牆上的有著淩亂短髮的美少年半眯著眼不屑的看了看甯真修,隨之瞥了眼正處於發呆狀態的莊小北,本來無神的眼睛在掠過她系在脖子上銅鈴的那一刻突然變的凝重起來。

  他走到她身旁,附身看著她,說道:“你是甯真修的徒弟?”

  “嗯,是。”她很納悶今天怎麼跟她搭訕的人都那麼關心她是不是師父的徒弟,看著眼前的少年她又自卑了,這男人美的比女人還像女人。

  “你好,我是左商,”他對這她微微一笑,“前身是魔界的九葉,陰錯陽差到了天界。”

  “你的前身也是魔界的?”原來前身屬魔界的不止她一個,她頓時有了找到組織的感覺,激動的說道:“我的前身也是,是魔界的……咦!九葉是什麼?”

  “九葉是魔界的戰獸,專門用來打仗的,勝了會進化成更高級別的,敗了就只能被敵方殺死或是……”頓了頓,他看著她好奇的臉蛋風平浪靜的說道:“被同類吞噬。”

  “……啊,那你……”她驚愕的看著他的臉,找不到一絲情緒波動。

  “我只是死亡期限還沒到罷了,不過你確實好運,師父本身就是個魔界的大BOSS,你只要在他身後躲著享福就行了。”

  “什麼大BOSS,什麼師父魔界的?”

  “你還不知道麼,甯真修是魔界的皇族,擁有著正室皇族血統的二殿下,不過,這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師父是魔界的二殿下,莊小北覺得自己的腦容量有限,裝不下這麼大的消息。他的師父是神仙兼殿下,嗜酒成性的大人物,到人間逮到只小僵屍虐待,可能麼?她覺得她是在夢遊。

  只是夢遊總有醒的時候,她想醒卻醒不了。

  …………………………

  突然會場中央鳴起一陣樂聲,空中彌散著桃花的香氣,神仙們不再交談紛紛入座,圍繞在甯真修身邊的仙女依依不捨的離去。

  盛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左商扭頭看了看逐漸安靜下來的會場,又看了看她,手指撫上她脖子上的銅鈴,深色的眸底最終流過一絲同情於不忍,說道:“戴好這鈴兒,別丟了,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只要它在,你便不會有事。”

  說完他轉身想要離去,想了想停了下來,又道:“日後,若是你有事想不通或無處可去的時候,就到三不管地帶的旨花小樓去找姓唐的變態男,他到時候會給你一張白紙,你不要接,只要說句‘要命沒有,要血一盆’就可以了,記住,千萬不要接那張白紙。”

  說罷,他便沒有再停留,走到會場邊的一棵桃樹邊瞬間沒了身影。

  莊小北看著那美少年離去,頭上頓時冒出一堆問號,她摸摸掛在頸間的銅鈴,一時有些發愣,她從沒想過要做些威脅自己生命的事,幹嘛要她別把這鈴兒弄丟了啊,旨花小樓又是怎麼回事……

  “他跟你說了什麼?”甯真修突然從她的身後探出來,臉色有些陰沉的問道。

  “啊……師父,他……沒說什麼,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她被嚇了一跳,小身子連忙往後撤出了一段距離,才松了口氣,道:“呃,師父這麼近的距離您沒聽見他說的話麼?。”

  他悶悶的說道:“他用了該死的唐氏結界,隔音。”

  原來師父是想聽也沒聽到,他也有無法做到的事情啊,這讓莊小北心裡冒出了莫名的喜悅的小火苗,但很快又讓她給撲滅了,這樣做徒弟是很不厚道的,怎麼能幸災樂禍呢。

  “哦,他也沒怎麼說,只是提到了旨花小樓和什麼姓唐的,師父,那是什麼意思啊?”

  他聽到她的話時臉色黑的更厲害了,半晌,才咬牙吐出了一句:“把他剛才說的統統忘掉。”他看著她有些膽怯的表情,語氣突然很詭異的變得溫柔起來,“要不要師父幫你啊?”

  她擦了把頭上的冷汗:“徒弟就不勞您親自動手了,再說,您也沒時間。”她指了指會場最北端的正座,“盛會開始了,要不師父您先坐去喝酒吧,咦……咳咳,那是玉帝吧,好耀眼……”

  甯真修轉頭瞅了一眼,不以為意道:“一般容易被忽略的人在穿著上都比較耀眼。”

  最北端,身穿軟金織成的閃著無限光芒的華麗衣袍的玉帝在兩排仙女的護送下氣勢磅礴的走了過來,渾身的玉石金飾在陽光下閃閃刺眼,其珠光寶氣的勢頭甚是壓過了帝王龍氣。

  當皇帝的,果真寒酸不起來。

  他緩步走到龍椅上坐下,一抬手,座下的仙女整齊的使起仙術將環在會場四周的桃樹微微搖動,霎時桃花繽紛漫天……

  頓時神仙們把酒言歡,仙女撩袖增添佳釀,四下熱鬧起來。

  莊小北站在師父身後看著大神們的喝酒速度疑惑的問道:“為什麼他們只喝酒不吃仙桃呢?

  她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的神仙像是都用了遙聽術一樣在這一瞬全停了下來,安靜的全神貫注的看向她,好似在看一個曠世奇物。

  甯真修笑道:“寶貝徒弟,是為師的不好,沒教你些常識,蟠桃盛會之所以會被其命名為蟠桃,當然盛會上最多的就是仙桃,並且……”他頓了一下,對她小聲又道:“整個盛會中以及到盛會結束後,會場上還會堆滿仙桃。”

  “為什麼,仙桃不好吃?”

  “吃了一個仙桃可增加五十年的佛法修為,再不好吃一心想要修成正果的人也會不要命的去搶。”

  “要不然就是天界的神仙佛法修為都修滿了,用不著吃。”

  “恰恰相反,他們的修為在佛法那塊都不及格。”

  “那是為什麼?”

  “呵呵,在仙界的修行者按其修煉程度分為三個等級,欲界,色界和無色界,只要不是沖著修成如來那種燙頭失敗的典型代表去的,基本上沒人願意修到無色界。”

  “……”

  …………………………

  資料:據《雲笈七簽》載:道教欲界為“有色有欲”,“交接陰陽,人民胎生”。欲界以上為色界、無色界,“人壽命長”,但未斷生死。

  (借用了下道教的一些專有名詞,但從資料上細說的話,《無良》難免會漏洞百出,這是個自我YY出來的架空神仙故事,所以,不專業的地方請各位看官無視了吧,娛樂產物,開心就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8:25

  10.小劇場:人vs僵屍的H之狗血愛情

  這算是個番外,故事跟第二章的一個自行YY有關,相信看過的朋友都還記得莊小北犯花癡那點。

  這一篇裡的人物大都是跑龍套的,但很JP,有看不懂的可以先看下本章最後的員工列表。

  偶對炮灰型人物非常有愛,親們看到莊小北那個典型的炮灰就知道了,所以,以下人物幾乎也是以炮灰身份出場噠。

  員工所屬的物種很奇特,大概是人類於非人類的結合

  偶寫這個的時候,只顧得自己開心了,不知道大家看過後有什麼不適的,可以反應一下,偶改。

  偶為了這篇H,本著認真寫作的態度用看藝術的眼光翻閱了很多H文,學到了很多經驗。

  經歷甚是悲慘,淩晨時候偶捏著小手絹邊擦鼻血邊看高H,差點被老媽逮著

嚇得到現在偶滴小心肝都撲通撲通的跳……

  …………………………

  場景:在某個小山嘎噠裡,有一個源自天然的攝影棚,員工團結有愛奮發圖強,他們相信上帝之所以有原罪一說,完全是顧及到他們……

  …………………………

  拍攝前的集訓:

  導編:來,大夥兒,跟我一起喊:我們是炮灰,我們是炮灰……

  眾員工:編老大,那誰是炮手啊?

  導編揮著鱷魚鞭:我平時怎麼教育你們的,要CJ,不能早熟,不能早戀,更不能去主動找炮手……

  訓話完畢,開始工作。(若是對以下員工物種有不解的,可以先看下最後的員工列表)

  字幕:人vs僵屍的H之狗血愛情

  攝影機到位,演員準備,三,二,一,哢……開拍!!!

  …………………………

  故事發生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殺人夜,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山溝裡,四下無聲,萬籟靜寂……

  一位身著青素衣衫腰挎斬魔大刀的大俠士正施展輕功以2千米/秒的速度在林中飛躍,當他掠過一棵不起眼的小桂花樹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直覺告訴他,此地非同尋常,有貓膩!!!

  果然,以他多年縱橫江湖的收妖驅魔經驗在小桂花樹旁的墳頭裡,發現了一具被時間嚴重侵蝕,但雙眼冒著紅心的可愛女僵屍。

  在他看到僵女的第一眼時,上帝下了道旨,讓世間埋怨他待人不公桃花情盡的殘男剩女瞬間配對,以表他的公正廉明,過期不侯。

  因此,大俠士和僵女一見鍾情了。

  大俠士在愛情的驅動下不顧僵女的害羞附身擠進了她的棺材裡,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她深褐色的乾枯頭顱,深情的說道:“啊,小美人兒,你那焦黃分叉的錫紙燙髮型就像是千年人參須散發著醉人的泥土香氣撩我心扉,你的挺拔纖瘦的胴體猶如年前掛在屋簷下的臘肉讓我流連忘返心癢難耐,忍不住想要將你吞之入腹,親愛的,不知你願意麼?”

  “你……好死相哦!”僵女感動的一雙似黑洞的深邃眼眶裡淚水漣漣,兩朵不自然的紅雲悄然躍上她高聳的顴骨。她含羞的轉動頸部,哢哢作響,做了一個貌似點頭的動作。

  “那我……真的……要吃你了!”大俠士激動地用顫抖的偉岸身軀覆上了僵女的乾屍。

  鏡頭近距離拍攝著大俠士的面部表情,悲情的淚水決堤,看似幸福卻又痛苦難挨。

  …………………………

  良久,大俠士就這麼保持著曖昧的姿勢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

  場外,導編大喊:“靠,快非禮她呀,老子難得一次正大光明的出錢請人來演戲,丫的別光拿錢不幹人事兒。

  大俠士滿臉通紅的吼了回去:“你也得給我點時間適應吧,同樣是明星,別人跟大胸妞滾床單,我就只能抱僵屍,我是爺們兒,我就算獻身給僵屍,老二也得有反應才行。

  說完,大俠士快速的從懷裡掏出本口袋書翻了幾頁,然後將書往後一扔,大無畏的轉向僵女,動情的說了一句:“親愛的,我來了……”

  他開始費力的解自己的腰帶。

  鏡頭再一次給他來了個近身特寫,場外導編又忍不住了,大喊:“攝影師大嬸,你幹嘛老是拍他的下體,要充分發揮你的專業知識照顧到整體美感啊,就算拍也要拍倆個人的,不能有歧視。”

  大嬸笑道:“編老大,俺在抓證據,他就是個不舉男,翻了半天H漫畫,俺都沒抓拍到他下身支起的小帳篷。”

  什麼?大俠士驚惶的一回頭,被她發現了,他連忙用手捂住襠部。

  大嬸看著他一臉訕笑:“捂什麼捂啊,俺這攝像機又不是紅外線的。”

  編老大頓時覺得自己虧了,錢花出去了卻請來個不能用的,頓感失望。可如今損失已經造成,失望痛心已是於事無補,想個萬全之策才是王道。

  三秒鐘後,編老大計上眉頭,打了一個響指:“就這麼辦。”

  他命令道:“那個掛在樹枝上的阿波羅,把照在俠士身後的燈光調暗點。”

  阿波羅心裡就想了:瑪麗隔壁的,怎麼說我也是太陽神,丫把我當日光燈使,要不是聽說東洋女人都不穿內褲的,我也不會大老遠的趕過來,途中正巧被射日的給擊中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縱使心裡不爽,他還是氣運丹田,將照在大俠士身後的光強度慢慢降了下來。

  編老大又命令道:“糖,以你自身的有事滾過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道具送過去。”

  糖鼓著小圓身體,蹦蹦跳跳的去工具箱拿了道具,回頭滿眼都是小星星的感激編老大:“謝謝哦。”

  “謝我做啥?”編老大一頭霧水。

  “謝謝你給我這份工作嘛,以前偶的工作就是物流派送員,不過好辛苦我辭了,這份工作相比較而言就輕鬆多了,雖然還是送貨的。”

  在大俠士身後昏暗的燈光做掩飾下,糖嗖的一聲滾了過去又嗖的一聲滾了回來。

  瞬間,大俠士的手裡多了個長長的硬硬的三根手指粗的上面佈滿了凸出小圓點的——黃瓜。

  男主問題解決了,此戲的高潮部分也要到了。

  …………………………

  大俠士撫摸上僵女的大腿,想要用最撩人的姿勢分開她緊閉的雙腿,無奈怎麼也分不開,他有些尷尬的說道:“親愛的,想不到你這麼矜持啊!”

  僵女在心裡默默流淚,她也不想的好吧,不分開雙腿,不是因為例假來了,也不是因為她是石女,更不是因為洞小進不去。

  而是,做僵屍時間太久,屍體骨骼石化的太過徹底,並且她想移動多半是用跳躍,走路機能已經嚴重退化,她卯足了勁還是分不開腿。

  …………………………

  場外又是一陣騷動,女主出了大問題,導編一個頭兩個大。

  戲拍不下去,員工就沒有肉吃。蛋黃作為資深老員工,看到這種場面說了話:“僵女的問題不是解決不了,只是……”

  眾人一致看向它等待下文。

  “只是需要個東西,恰巧這東西讓我又愛又恨的。”

  “什麼東西?”

  蛋黃紅著臉從身後拖出一根螺絲刀,羞答答的說道:“用這個可以撬開僵女的腿,想當初我還是雞蛋的時候就是它破了我的完璧之身。”

  眾人一頭黑線:“是完殼之身吧。”

  導編覺得這個方法應該會有效果,讓糖依照送黃瓜的方法把螺絲刀松了過去。

  大俠士覺得自己接這部H戲是個錯誤的決定,他萬般無奈的手拿工具伸進了僵女襤褸的衣裙裡擺弄起來。

  看到這裡,編導腦中靈光一現,翻出員工名冊找到最後一頁,喊道:“那個叫默默的女大學生呢?”

  “我在。”半晌,默默從人群後慢吞吞的走了出來,嚮導編說道:“我站在最後並不是想要蹺班,而是作為最CJ的人凡事一定要低調。”

  “不要管什麼低不低調了,”導編指著手邊的劇本,“你照著裡面插圖上的話現場配音。”

  默默一臉死灰的看著劇本想撞牆……

  …………………………

  於是,鏡頭上最為勁爆的一幕出現了,大俠士行床弟之事技術高超,他用手將僵女推上了極了巔峰,她欲拒還迎的叫床聲纏綿的讓人酥了骨頭。

  …………………………

  默默一邊流淚一邊配音:“這不是欺負我CJ麼!”

  導編安慰她:“僵屍的嗓音沒有你的純美,人家俠士都獻手了,作為我們的員工你沒有不獻聲的道理。”

  “什麼,獻身?誰要獻身啦?”寶寶扛著一個大口袋從圍觀的鄉親中擠了進來,“獻身好哇,獻身有利於完美人生,來,你們看看我店裡的東西,物美價廉,絕對讓你們劇組用了還想用。看看這個,”他拿起一個XX模擬器具,“不怕摔不怕磨,防水又結實,除了可以解決性欲還可以拿來當棒槌,擀麵條搗蒜瓣非常適用,是一物兩用的最佳選擇……”

  眾人一頭黑線的看著寶寶唾沫橫飛的講解產品,感歎性教育果然是從娃娃抓起,看人家年齡輕輕的就已經成為了專業人士。

  寶寶介紹了半天,看著劇組的人員都在搶購道具沒有工作,不解問道:“你們工作好輕鬆,是在拍科幻片還是恐怖片啊?”

  眾員工一致答道:“我們在拍H片!”

  ——THE END——

  演員列表:大俠士:某三流男明星

  僵女:莊小北(友情客串,她一會還得回《無良》)

  員工列表:(按出場次序)

  導編:小劇場的靈魂人物,自行想像下噴火女暴龍。

  燈光師:阿波羅,日光燈牌太陽神。

  攝影師:大嬸,深度腐女,是抓拍H經典鏡頭和拿捏優美體位角度的天賦型人才。

  道具:糖,一流物流派送員。

  蛋黃,月球的靈魂。

  配音:默默,在校大學生,曾四年連獲最CJ少女組第一名。

  群眾代表:寶寶,深巷內假冒偽劣情趣用品點小老闆。

  …………………………

  謝謝觀看。

  敬請觀眾期待N天后的下集:我們的H被火星人偷窺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8:42

  11.蟠桃盛會(下)

  沒人願意修到無色界的意思是不是說神仙們都很好色啊,莊小北有點囧囧的想,怪不得那麼多的美人姐姐給師父下春毒,看來孔子那老頭說食色性也,還是很有道理的。

  所以,她無意之中把師父給輕薄了去也不算是太過分,這樣一想,她心中頓時暢快了。

  

  “徒兒,要不要嘗嘗看?”甯真修從石桌上拿了個水靈靈的仙桃遞到她面前,微笑的引誘道:“吃了可以清心寡欲延年益壽,嗯?”

  她看著這傳說中齊天大聖糟蹋過的仙果,不禁喜從中來,只要吃了這個,她便不再是什麼修為都沒有的墊底貨了,她也可以將低俗的打架升級為高級的鬥法了,高傲的仙鹿再也不會在她給它送飯的時候害怕被她的零基礎給傳染到導致降底修為了。

  她激動的將手伸向仙桃……

  眾仙看著她的舉動竊竊私語……

  “淫女竟然要改淫歸正,不可思議!”

  “她是要借助仙果歸正,我們本來就很正,所以不需要吃仙桃。”

  “我們很純潔,我們不需要吃,她不純潔,所以她得吃……”

  …………………………

  想要接過仙桃的手就這麼停在了空中,她在想要是吃的話會不會被孤立啊?!!!

  就在這時,會場外一陣騷動,一名天兵狼狽的一邊吐血一邊跑了進來:“報玉帝,邊關告急,魔界來犯……”

  會場頓時譁然,主座上的玉帝身形一顫,聲音也帶著些抖:“魔界來犯?不是約好了一百年打一仗的麼,離上次大戰才過了十年,怎麼又來犯了,他這是犯規的,會被三界唾棄的。”

  眾仙惶恐,一時議論開來。

  “唯一能與之較量的南池經過上次的仙魔大戰元神大傷,縮回了幼時身體,他已經不能再戰了。”玉帝的臉上滿滿的失落,隨後又想到了些東西,問道:“魔界的三殿下不是也受了重傷了被打回原形了麼,才十年而已,就算他回復了人形,受的傷也不可能恢復的那麼快,他怎麼還有力氣前來進犯?天界又沒得罪他……”

  受傷的天兵眯著被玉帝的寶衣閃光刺痛的眼,微喘著氣回答道:“卑職也不明白,只看到大批的九葉在三殿下的率領下直逼邊防總部,其勢不可當。”

  “……既然如此,眾愛卿誰願領兵出征?”

  眾仙紛紛保持緘默,裝作不關自己事兒似的低頭喝悶酒。

  玉帝面露窘迫:“總不能任之魚肉吧!”

  半晌,仍不見有哪位天將自願出戰。

  甯真修咳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要不,讓我去試試?”

  玉帝一聽頓時喜上眉梢,但馬上又變了臉:“你以為朕是傻子?朕是不會讓你帶著天兵天將前去給你們魔界的戰獸當飼料喂的。”

  “那算了。”他依舊不在意的玩著酒盅,“本來是想告訴你,我可以不動用你的一兵一卒將魔界擊退,既然不想我去那就不去,我樂得輕鬆。”

  “什麼?可以不用兵將擊退他們?哦,對哦,你以前和他們是一夥兒的,跟他們有交情,可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服他們,怎麼說小三是你弟弟,一家人比較好說話……”

  “不去了。”甯真修站起身來,臉色有些僵硬,回頭說道,“徒兒,盛會快結束了,我們這就回流洲島,在這多待一會兒就多一點可能被來犯的魔界戰獸當飼料。”

  莊小北聽著他們的對話頭暈暈的,看著師父起身她想也沒想的連忙跟上。

  玉帝慌了,急忙從主座上下來,“寧愛卿請留步,剛才朕說話有些急躁,愛卿別往心裡去,你是天界獨一無二的大神,為了各界和平,愛卿一定要捨身迎戰啊!”

  “你是玉帝,應該也愛和平吧,幹嘛不去迎戰?”

  玉帝後悔的想撞牆,剛才他主動請戰幹嘛不應了他,咬了咬牙他說道:“寧愛卿,為了慰勞你的戰功,若這次擋過魔界,朕將守玉寶珠賜於你。”

  眾仙驚訝的交頭接耳,守玉寶珠可是千年難求的護身寶物,傳說其原身是天山雪人逝前因留戀愛人所流下的眼淚,被邪教聖女收去放在水晶火裡燒製成形,寶物因雪魂而成,為守護愛人而在,世間乃至三界都極為少有。

  “就一顆?”甯真修的眼底流過一陣幽藍。

  “兩顆,最多了。”玉帝痛心的揪緊了衣袖,若不是怎麼都啟動不了那東西,他怎捨得拿來引誘他為天界效命。

  “好吧,既然玉帝親口留甯某,寧某怎能不從。”甯真修嘴角輕輕上揚,拱了拱手。

  玉帝覺得自己像貓爪子裡的小耗子。

  甯真修吩咐天兵:“速去前線派大使通知魔界,甯真修以一敵眾與之獨戰沙場,死期每個人都會有的,讓他們別慌慌張張的來領,要有組織的聚成堆,我讓他們一起去死。”

  完了又叮囑:“記住,一定要轉達我的原話。”

  接著,他又轉向玉帝,“甯莫懇請玉帝借十位後宮侍女一用。”

  玉帝心驚,要他的侍女等於割他的肉,女人能隨便借麼!!!

  “你不是說不用一兵一卒?”

  “侍女又不是兵卒。”甯真修一頭黑線,玉帝看他的那是什麼眼神,幹嘛擺著一副被人占盡了便宜的委屈樣。

  玉帝肉痛的喚來了一隊侍女,個個肌膚勝雪面若桃花的給甯真修作了揖。

  “讓你們來是上戰場給我充氣勢,不是讓你們作戰,魔界的人不動女人,你們儘管放心。”話畢,甯真修伸出手施展仙術在手掌上結出一個控靈球,“這控靈術很好掌握,控靈球也很輕,你們肯定能拿得動,待會在戰場上,看我的指令,在我扔下去第一個控靈球的時候,你們就開始結術,我結的球往哪兒扔你們就往哪兒扔,別管其它的九葉,懂了沒有?”

  “懂了。”侍女們紛紛點了頭,能上戰場對她們來說,又懼怕又刺激,但寧大神都保證她們不會有事,那剩下的全是刺激了。

  她們興奮的紅了臉。

  這讓莊小北感到自己有些沒用,她連最基礎的控靈術都還不會,幫不上什麼忙,心裡乾著急,她扯了扯師父的衣角,說道:“師父,那待會兒徒兒做什麼?”

  甯真修揉著她細軟的長髮,眼裡盡顯溫柔,“徒兒什麼都不用做,好生休息,在戰場上只要站著不動就好,也不用說話,只做觀賞便可。”

  師父對她好有師徒情誼哦,她感動的有些紅了眼眶,用袖子不著痕跡的擦了下眼睛,她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刻苦學習仙術,光耀名門給師父臉上增光。

  眾仙裡一直忍住沒有說話的三郎神表示此舉不妥:“女人在戰場是很安全,但萬一讓他們虜了去呢!控靈球對九葉也不是一招斃命的仙術,現在的九葉升級速度很快,幾十個控靈球恐怕才傷的了它,更何況它們是大批進攻,此舉根本不可取。”

  甯真修莞爾一笑,“那就用幾十個控靈球傷一隻九葉,也很劃算。”

  “可九葉又不是笨蛋,它們可是高智商戰獸,不比人類智商低,怎可能站在那讓你打!”

  “除了左商,其它九葉的智商,就不勞閣下操心了。”

  …………………………

  茶館說書的不是講到過麼,戰場上都是死人和戰馬,活著的要麼是大BOSS要麼是詐屍,師父帶著侍女去迎敵,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莊小北糊塗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9:01

  12.三殿下出場

  魔界眾敵來犯在急,甯真修喚來仙鹿帶著一干侍女去了前線。

  莊小北躲在師父的懷裡騎著仙鹿在空中賓士,看著腳下一團團的白雲似梨花漫飛,讓她頓時失了神,天界的美似乎是在殘酷的戰爭到來之前尤顯的更為迷人。

  她的耳畔貼緊師父結實的胸膛,抬頭看著師父面無表情的俊美臉龐,崇拜之情也隨之氾濫成災,看來師父獨自迎敵並不畏懼,反而氣定神閑,想必自由妙招。

  師父是大神,在師父身邊好有安全感,被那麼一位強大的男人摟在懷裡保護著,真的好有情調好色情哦~!!!

  小手捂住嫣紅的兩腮,莊小北淪陷在自己的YY中了。

  …………………………

  反觀在天宮中的眾仙就沒有那麼的樂觀,他們由玉帝坐莊趴在會場的中心開了盤賭局。其中買甯真修本戰必敗的以絕對性的優勢壓倒了買他勝的。

  他們覺得甯真修已經脫離了魔界,就算帶著往日的兄弟之情還有美女去議和,他的胞弟也不一定會買他的帳,反之兩人很可能說不到兩句話就打起來。

  按兩人實力來說,三殿下被譽為魔界的戰神,硬拼的話甯真修毫無疑問的會落下風,但如今三殿下的元氣應該尚未恢復,甯真修又是有備而去,若真是拼上性命較量的話,誰贏誰輸還是個懸念。

  生死拼殺,本是眾仙家所忌諱的,這場戰爭的導火索是什麼,魔界為何違反百年仙魔大戰條約擅自發起了戰爭,一切皆茫然……

  …………………………

  莊小北到了所謂的前線後才知道,原來戰場是這樣的雄偉這樣的壯觀。

  大批的黑色牛頭獅身獸氣勢磅礴的排列成隊,黑壓壓的將半個天圍了起來,他們喘著粗氣叫囂著,其聲嘶啞裂心。

  他們的鬥志已經燃燒在熾點以上,但畏懼著站在他們前面的一位身穿黑色勁衣的男子而兒不敢輕舉妄動。

  那黑衣男子負手而立,其氣勢以先聲奪人。他應該就是三殿下吧,莊小北遠遠的看不清他的面孔,但已經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冷冷的滲入骨髓。

  那凜冽的寒氣像是在訓斥她做錯了事般,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甯真修扶住她,細心的問道:“怎麼了,穿的太薄?”說完就要脫下外袍給她披上。

  她滿臉通紅的死死拽住了師父的衣襟,道:“師父,徒兒不冷,您是來打仗的別忘了,在戰場上多少要拿出點氣勢來。”

  甯真修恍然大悟,“哦,對了,我是來打仗的。”

  身後尾隨而來的侍女見此交頭接耳:“看吧,果然他們之間有姦情。”

  “就是,馬上要打仗了還不忘調情。”

  “他們不是仿照殉情者用死來證明情比金堅的吧,魔界三殿下那麼威風,敵方的部隊數量又那麼多,他就是來送死的嘛!我不怕戰敗,反正魔界的將我虜了去更好,不用辦跳槽手續就能擺脫玉帝那老色狼了……”

  …………………………

  莊小北憂心忡忡的看著師父,這一戰,師父真的會沒事麼!!!

  甯真修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向敵方走近幾步,大喊:“大使已經把話傳到了吧,想要死期的挨個來,你們每個都有份。”

  戰獸們熾熱的戰火燒的更旺盛了。

  三殿下依舊沒有指令進攻,戰獸們的戰鬥激情被壓制的死死的。

  半晌,他冷冷的說了話:“皇兄,把她交出來。”

  甯真修淡淡一笑,沒有做聲,轉身將莊小北叫到身邊,慢慢的揉著她腮邊的軟發,道:“徒兒,還記不記得你吃下回朔丹時答應師父的話?”

  “不記得了。”她老老實實的答道,當時只想著快些變成人身,哪裡還注意無關性命的話。

  “徒兒不乖哦,答應師父的話怎可忘記,”他的指尖順著她的下巴遊走,臉上的媚笑柔美的像只狐狸,“徒兒不是說過,日後若是有人欺負為師的,你一定會第一時間出來保護我。”

  “這……這跟師父和魔界的戰爭有什麼關係?”莊小北的思路有些遲鈍,師父此舉不算是被人欺負吧,應該是找人欺負自己。

  “徒兒記住,師父是不會害你的,”他的雙臂輕輕圍住她,在她身後結了術,“控靈球這種法術其實很簡單,個體小的呈白色,攻擊性能大,個體大的是半透明的,攻擊性能小,但被強烈撞擊後,自爆威力奇大無窮,乖徒兒,只要你不動就好。”

  莊小北看著師父奇怪的舉動莫名其妙,視線越來越模糊,她伸手想要抓住師父,卻在半空被淡淡的一層薄膜阻隔了。

  轉頭一看,她竟是被罩在了一個透明的球裡。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她驚惶的大喊。

  “你不動便可。”師父回了她句話,便轉頭向三殿下,聲音裡盡是愉悅:“你不是要她嗎,我這就還你,看你能不能接的住了。”

  隨後,甯真修一揚手臂,莊小北像是個乘坐在氣球裡的孩子,飛一般的向三殿下砸去。

  凍在三殿下臉上的冰山轟然間倒塌,陰著臉使出法術將快速向他飛來的球定在了他的面前,莊小北這才看清了他的容貌。

  有些和師父相似的五官卻多出了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沉穩,不似師父的俊美,他更像是一頭豹整個身軀都散發這令人窒息的魄人冷魅。

  不等她將他看個徹底,師父的話又從遠處傳來:“美女們,照著我乖徒兒的方向用小個兒的控靈球狠狠的砸過去。”

  …………………………

  莊小北頓時手腳冰涼的寒了心,師父,就算她在床上讓他受了委屈,但他們是有師徒情誼的呀,收徒難道真的是用來殘害的麼?

  侍女們聽從了甯真修的指令,一邊冒冷汗一邊紛紛結術扔球,她們不敢再多說一句忤逆他或是同情莊小北的話,寧大神是不可得罪的,莊小北就是典型的下場。

  三殿下見此皺了下眉頭,閉上美眸念了幾句咒文,眾多的戰獸開始騷動,他們挪動這龐大的體魄瞬間移動到了莊小北的身後,擋住了如冰稜飛梭而來的控靈球。

  一時間戰獸痛苦的嘶叫聲劃過她的耳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9:17

  13.原形

  野獸般的嘶鳴在耳畔響起,莊小北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戰獸是敵方的,為什麼要保護她,他們任由一個個白色的控靈球砸在自己的身上,雖痛苦卻不曾後退一步。

  九葉那龐大的身軀在無數控靈球的轟炸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化為一縷黑色的濃煙,他們像是堅守陣地的戰士,對於死亡,不曾懼怕。

  莊小北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眼眶磅礴如雨夜的屋簷任淚水肆意流淌在臉龐上而不自知。

  前面,三殿下幽藍的眼眸裡流光溢彩,像極了暗夜森林裡的月光流影。身後一個戰獸剛動了身形想要衝向甯真修,突然身體爆裂,瞬間死亡,連慘叫都來不及死的無聲無息。

  身在透明球裡的她心裡咯噔的向了一下,畫面慘不忍睹,但,為何他會自爆?

  此時,本來有些騷動的戰獸群見此景邊安穩了下來,場景開始變得詭異,剛有些心有不甘的戰獸就像是奔赴黃泉的死士,沒有一絲生還希望的繼續為她擋著控靈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莊小北嚇得渾身無力,自語道。

  三殿下看了一眼她,隨後轉頭命令身後的戰獸:“本王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手,不准去找皇兄的麻煩。違抗指令的,如同他一樣消失乾淨。”

  這麼說,剛才那自爆的戰獸竟是三殿下出的手……

  “你,”三殿下看著她,冰冷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裡,“運氣調息,用內力從控靈球內部將球打破。”

  “什麼內力,什麼調息……我……我不會啊……”

  “甯真修沒教過你麼?”三殿下的額角跳了一下。

  “沒啊,師父……只告訴我要我不……不要亂動。”

  “不要聽他的。”

  莊小北用極混亂的腦子勉強想了一下,道:“我不聽師父的,聽你的麼?可是,我跟你好像不是很熟耶,雖然看樣子你不像是壞人。”

  “……”三殿下的臉色陰暗的像是暴風雨的前夜,“不記得了麼?”

  不記得什麼,不記得他麼?她傻了眼,三殿下這樣的大人物她怎麼可能認識,她生前只是個偏僻山村裡的小村姑,從沒見過大世面,也就不可能見識的了大人物,更可況他還是這種在人類世界極為少出現的大人物。

  三殿下皺著眉頭閉上眼喘了口氣,睜開眼時,烏黑柔順的黑髮裡突然冒出兩根龍角,“這個,還記不記得?”

  這個像樹枝一樣的是什麼東西?莊小北閃著好奇的眼神認真的觀察著,這個好長好硬的東西真不可愛,以前她的三寶頭上也有兩塊小幫追似的硬疙瘩,跟這個有些類似,但比這個小巧多了。

  她搖了搖頭,表示沒見過。

  三殿下的額角狂跳,重新喘了一口氣後,身後展開了一對巨大的深色翅膀,又道:“這個呢?”

  這個……這個……是什麼!!!莊小北的腦容量有限,本身在遇到這麼激烈的場景後就有些頭暈,待看到巨翼後一時間腦袋卡殼,頓頓的說了句:“會變形的妖怪啊……”然後刺激過度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趴倒在透明球內。

  三殿下扶住額角傷神的看著莊小北,她一旦暈過去,無法在控靈球內打開困住她的球,甯真修又一直在放控靈球施加壓力,如此一來,想要成功的讓她活命,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他張開身後的龍翼,頓時旋風四下卷起,一隻渾身幽藍的巨型飛龍伴隨著上升的氣流沖出雲層,三殿下變回原形後一個擺尾轉回身,將裝有莊小北的控靈球含入口中,龍翼一振,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

  眾戰獸看直了眼,三殿下就這麼沒有下達任何指令的離開了,他們是站在這繼續挨打還是也跟著離開啊?!!!

  甯真修看著他沒入天際,嘴角的笑猶如月夜下最燦爛的曼陀羅,詭異之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氣息……

  …………………………

  這裡是哪裡?

  莊小北揉著暈乎乎的腦袋從草地上爬起來,夜空中明月高掛,四下無人,和蟲昵噥,不遠處的一條小河裡破碎的月光輝輝點點璀璨斑斕。

  她不是正在戰場上麼,怎麼會到了郊外?!!!

  她掙扎著站起身,想要去河邊洗把臉,突然從身後有人抓住她的肩膀,她驚悚的出了一身冷汗,一回頭,竟是三殿下。

  “三殿下,您也在啊,呵呵……”她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三殿下的輕功真好,剛才一直都沒發現他,“我正想去河邊洗臉。”

  “別去。”他緊皺著眉頭,嘴角一縷血絲滑下。

  看他的樣子是受傷了,莊小北六神無主的的看著他不知所措,想了一下,道:“三殿下,要不先找大夫給您瞧瞧?”

  突然間,她遲鈍的發現,原來罩在外面的透明球不見了,欣喜若狂。

  “找大夫?”他冷冷的瞧了她一眼,“你哪都別去,老實的給本王在這裡待著,一會兒有人來接我們回宮。”

  好凶哦,看樣子這三殿下一點都不好相處,莊小北覺得自己是專門為他們兄弟倆準備的炮灰,一個轟完接著另一個轟,直到她掛掉。

  她覺得這一切很詭異,那麼多未解的謎團一個個的都在困擾著她,終於忍不住了,她頂著他的冷氣團,哆哆嗦嗦的問道:“三殿下啊,咱以前有過交情麼?”

  “三殿下,麻煩您回想一下,是不是救錯人了啊?”

  “三殿下啊,為什麼師父要扔我啊,還有,為什麼您要用那麼多戰獸來保護我啊,我的命很不值錢的,”

  “您是不是不舒服啊?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不要逞強,我可以幫您去找大夫。”

  “您怎麼吐流血了。”

  “您別不理我呀……”

  …………………………  

  此時的天界早已將這場戰事傳的沸沸揚揚……

  他們說:仙魔大戰,天界完勝,十位天宮侍女將百余魔界戰獸打的落花流水。

  他們說:甯真修沒有動用任何法器,在不到一盞茶時間內結束了整場戰爭。

  他們還說:甯真修在戰場上也就揚了下手臂用了一個最低級的控靈球,就將三殿下逼現原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9:36

  14.三寶

  正當莊小北同學極力的想從三殿下那裡套出點資訊的時候,一頂豪華的鎏金轎子憑空出現在空地上無聲無息,轎子周圍恭敬的站著兩排騎著戰馬身穿護甲的守衛。

  其中站在最前面一位面容姣白的紫衣守衛見到三殿下和莊小北後,臉上一陣抽搐,隨後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行了個禮,道:“卑職恭迎殿下和王妃回宮。”

  王妃?!!!

  她莫名的左右看看,得出結論附近就只有她是女性,難道這王妃說的是她?完了,看樣子她夜裡和師父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

  傳播速度好快哦!她羞紅了臉頰,怎麼辦,那只是一場春夢引發的意外,而且師父不是已經脫離了魔界麼,他們還叫她王妃,好討厭!~

  三殿下看著她一臉的羞澀,面無表情的坐進轎子裡,他揮手示意起轎卻發現莊小北正努力抬起小腿撅著屁股往轎子後一人多高的戰馬上爬。

  那紫衣守衛的臉嚇的慘白,在旁邊念著:“王妃啊,您別折騰卑職了,請您把您的尊軀移到轎子裡和殿下同坐吧,戰馬不是女人家能騎的。”

  “這位小哥,不行啊,書上說男女授受不親,和三殿下坐一起就犯了忌諱了。唉,白麵小哥,幫我一下,從下面托住我,這馬怪難上的!”

  “是,卑職遵命。”紫衣守衛條件反射性的聽從命令,彎下身軀正欲托起莊小北的大腿,突然間感到殺氣四起,憑藉多年的江湖經驗,他瞬間察覺到殺氣來自坐在轎中的三殿下……

  他頓時驚覺自身動作的不妥。

  腿一軟,他跪倒在莊小北身旁,涕不成聲的哭訴著:“王妃啊,請恕罪,卑職還不想死啊,卑職至今還未成親還未享受過完美人生,您就饒了卑職吧!”

  “你……怎麼啦?”看這守衛的樣子真可憐,她好心的拉著他的衣袖讓他起來,卻意外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咦?桂花?你的身上怎麼會有我老家甜膩膩的桂花香?”

  “稟王妃,被迫變成棵桂花樹一直變了十年,那味怎麼洗都洗不掉,,我找遍了這個魔界的泉水都沒……”紫衣守衛突然頓住,滿臉冷汗的指著三殿下結結巴巴說道:“殿下……不會……還……還沒告訴你吧……”

  “告訴我什麼?”莊小北抓住他的衣袖,疑惑的問道。

  “王妃,您別抓我,尊卑有別,您再這樣近距離接觸卑職,卑職會被殿下拉出去砍頭的。”

  “你不告訴我,我就一直抓著。”

  …………………………

  “想當年仙魔大戰的時候,三殿下受了重傷,魔界當時內憂外患兵荒馬亂,殿下不便留在宮內,他暫住人界時曾收過王妃的妥善照顧。”

  “殿下傷好後一直惦記王妃的救命之恩,後來……這個……總之,殿下命人找到了王妃,就下令讓卑職變成了能一直保護王妃的……呃,非常健壯的樹,雖然最後還是沒能保護好,讓二殿下鑽了空子。”

  “殿下現在受了傷,要馬上回宮醫治才好,唉!是同胞弟弟還下手這麼重,竟然能讓三殿下變回原形在嘴裡化解掉控靈球的威力,這種傷己不傷人的辦法不能多用,否則會要了命。”

  …………………………

  紫衣護衛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沒管她聽進去過少。

  “冥沙,”在轎子裡的三殿下陰著臉,道,“你墊後,把我們留下的痕跡打掃乾淨。”

  “什麼,三殿下,不要啊,您不能因為卑職說了實話害得您不好意思就這麼懲罰卑職。這裡距離唐氏變態男的老窩那麼近,萬一他腦抽出門找樂子,卑職不就死定了!”名叫冥沙的紫衣守衛哭喪著臉萬分不願意。

  “要你魔界第一護衛是做什麼的。”

  “是,殿下,卑職這第一護衛就是名好聽,實際上是管後勤的。”

  “抗命?”

  “卑職不敢,但是,殿下您想啊,您受了傷,回去的路上至少也要有個值錢的戰鬥力吧,要是王妃有什麼吩咐,卑職也可以當個跑腿的啊!”

  …………………………

  看著一直安坐在前面三殿下的側影,莊小北的腦海裡一幅幅的畫面開始慢慢的流轉,她的眼前出現了戰場上三殿下陰冷的臉……

  …………………………

  那時候……

  三殿下皺著眉頭閉上眼喘了口氣,睜開眼時,烏黑柔順的黑髮裡突然冒出兩根龍角,“這個,還記不記得?”

  他重新喘了一口氣後,身後展開了一對巨大的深色翅膀,又道:“這個呢?”

  難道說,三殿下的龍角和龍翼是……

  她腦中的記憶開始漸漸蘇醒。

  …………………………

  那時候她十六歲,花一樣的年齡,在村邊的小池塘邊,她每天都會去端著一大盆家人的衣物去洗,每天都會洗到太陽斜掛。

  她覺得她能幫的上家裡人的忙,是件很幸福的事,雖然家人似乎不把她的幸福當回事。

  終於有一天,她的母親一邊給她的幼弟餵飯一邊告訴她,他們給她相了門親事,男方是鄰村的鐵匠,出手很闊氣,光是聘禮就給了四大斗米,像這麼大方的人家已經很難找了,嫁過去絕對不會讓她吃虧,而且那聘禮就能讓弟弟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被餓著。

  她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其實要是對方是賣小點心的她連猶豫都不會猶豫,直接點頭。

  她夢想中的情郎是一定要像對面那條街的王二哥那樣能做出一手好料的男人,不過夢想大都事與願違,書上都是這麼寫的,要嫁給鐵匠,她也沒覺得有多失望。

  第二天一大早依舊起了床,做好一大家的飯,她端著木盆去洗衣服。

  她邊洗著衣服邊看著池塘美景,突然像書中所描述的那樣有些傷春悲秋,不是因為別的,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活著如果不嫁人的話有些多餘。

  女人,不嫁人生孩子還能幹嘛,這是娘親說的。

  所以,莊小北一直都想給人生孩子,但娘親也說過,她生弟弟們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疼,可既然疼了,幹嘛還要繼續生呢?

  她在為自己即將到來的生子之苦而煩惱,就在這時,池塘的水裡飄來一隻怪異的小狗。

  那小狗圓圓的小肚子甚是可愛,渾身泛著夜一般的幽藍,莊小北第一眼就喜歡上它了,可它怎麼飄在水裡?她一把抓過它,試了下它的呼吸,沒死。

  看樣子是只不會游泳的笨狗,她拎著它的後腿輕輕的拍打著它圓鼓鼓的肚皮,一會兒時間,它悠悠醒了過來。

  莊小北將它揣在懷裡偷偷帶回了家,做為流浪狗就怪可憐的了,作為差點淹死的流浪狗更加可憐,她不允許這種事在她大婚即將來臨之際發生。

  不過這小狗長的真特殊,腦袋上長著兩個小小的圓棒槌,背上還有兩片軟軟的小肉翅膀,身上連毛都沒長,更別提那光禿禿的尾巴了。也難怪被人扔掉,誰家的狗生出了這麼個怪胎都不想要養的。

  沒關係,別人不養,她養。

  回到家裡,她找出半個冰涼的雜糧窩窩頭掰碎了用熱水泡了一下,端到它跟前,示意讓它吃一點。它看了一眼那黏糊糊的東西,瞟了瞟莊小北。

  她清楚的看到了它眼裡的不屑。

  這狗狗好挑剔,好有個性哦。

  莊小北覺得自己有義務要好好對這只寵物狗。

  她覺得這狗狗比她要有節操多了,至少不會像她一樣嫁給鐵匠還無法反抗。

  但作為寵物至少要先有個名字吧,她很民主的徵求它的意見。

  “狗狗啊,你說叫你大寶好聽呢還是小寶好聽?我們村裡人說叫這樣的名字,吉利。”她擺弄著她的小肉翅膀。笑盈盈的詢問。

  狗狗僵硬的抬起前爪,在地上畫了三跟線,然後眼神鄭重的看著她。

  她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喜歡叫三寶啊~!”

  …………………………

  名字就這麼被她定了下來,中間的過程她自動忽略了狗狗想要咬她但為了保持形象硬生生忍住的橫眉冷目。

  有了三寶後,她覺得自己一個人並不孤單了,就連晚上睡覺都不會因為暖不熱被窩而一直清醒了到天明。晚上的時候三寶的體溫總是特別的高,抱著睡覺就像是在抱著一個小暖爐。

  她為了回報它為她帶來的幸福,將它像自己孩子一般的照顧,就連洗澡都要先把它洗好了自己再洗,反正給狗狗洗澡又不是什麼難事。

  她覺得她儼然已經是個孩子的媽了,給三寶洗澡的時候,它淘氣的像個頑劣的孩童,給它洗屁股也不願意,給它淨身它也不願意,拼命的往浴盆邊上跑企圖溜走。

  這三寶真淘氣!

  不過這種溫馨的生活恐怕很快就要被打斷了吧,因為她就要快嫁人了,她要縫製嫁衣,要準備當自己生的寶寶娘了。

  只是後來,因為她的突然死去而讓一切都有了變化。

  她在墳裡變成僵屍的時候,曾經揪著心的想要知道三寶的情況,但是,三寶從她死去後,如同蒸汽一樣在她曾經熟悉的世界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49:56

  15.風雅之事

  跟著三殿下回了宮,這一路上莊小北渾身惡寒的看著自己的手,的腦子裡不停的浮現著生前溫馨現在卻倍感荒唐的畫面……

  就是這只手,將三殿下按在木盆裡給他洗屁股……

  就是這只手,在晚上的時候揪著他的尾巴才能安睡……

  就是這只手,曾在四下無人之際將他的身體翻過來扒開他的小腿研究性別……

  …………………………

  她無語的望著天,老天爺,下道閃電劈死她吧!!!

  相較之莊小北死灰的表情,三殿下要淡定的多,他一直到了宮內都還是那張萬年不變的冷峻相容,仿佛他把莊小北帶回宮是件理所當然的事,跟他曾經是三寶沒有任何關係。

  魔界的皇宮威嚴宏偉,大理石的地面光滑的能映出人影,燭臺宮燈上佈滿了各樣的精緻寶石,華麗奪目。莊小北第一次見到如此奢華的建築,只曉得呆呆的看著,忘記了發出感慨。

  三殿下一入宮邊被御醫圍住去了內宮,她則跟著冥沙遵照指示住進了宮內的悠然齋。

  一入悠然齋,莊小北愣住了,水榭樓閣,花鳥魚蟲,就是她夢想中閒情賦詩的完美環境,這樣的美景,不拈花作詩簡直就是浪費。

  她感動的淚眼婆娑的揪著冥沙的衣角:“你真是太瞭解我了,簡直就是我的藍顏知己。”

  冥沙被她的情緒給感染了,聲音也隨之顫抖:“王妃,守在墳邊十年,風吹日曬的,除了研究你的喜好沒別的事做,不想瞭解你也不行啊!還有王妃,別抓著我,情節嚴重的話卑職會喪命的。”

  …………………………

  “呃,冥沙,為什麼你要守著我啊?因為三殿下要報恩?”莊小北鬆開手不解的撓著頭,自語,“就算是報恩不是也得自己來報麼,而且還要以身相許的,書上都是這麼寫的。”

  說完,她心驚的捂住了嘴,怎麼能說以身相許這樣的話呢,怪不矜持的。

  冥沙不以為意道:“王妃捂什麼嘴呢,以身相許是遲早的事,就算王妃不提殿下也要提,費了那麼大的代價才把你從二殿下手裡奪回來,不成親難道要等著再被他搶回去麼!”

  奪回來?

  莊小北只注意到了前面半句,自動省略了最後一句。

  她覺得自己經常不用的大腦現在也要適當的轉一下了,她是心甘情願的跟著師父的,什麼叫做奪回來?而且想要她過來直接跟師父說一聲就好了,幹嘛要發起那麼大的一場戰爭呢?

  她問道:“師父以前是不是和魔界有什麼誤會啊,為什麼你們要帶著那麼多的九葉去發動戰爭?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好,死了很多九葉,那都是生命。”

  “稟王妃,二殿下和魔界的誤會雖是幾句話就能概括,但是作為下屬,不方便多言,還有就是,魔界的九葉是可以進化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王妃心疼九葉的母性光輝真的讓卑職感到萬般敬仰。”

  母性光輝?為什麼一提到母性光輝她就會聯想到聖母呢!

  “呃,我是挺愛護小動物的。可是,冥沙,我遇到了左商,她和那些九葉長的不一樣,他是人的模樣,而且很美,為什麼呢,他說他只是死期未到時候的樣子會讓人難受的心裡發慌?”

  “什麼!王妃見到了左商?”冥沙的臉色一變皺著眉頭手托下巴,喃喃道“左商還沒死……不可能啊,二殿下怎麼可能放過他……”

  “冥沙!”

  “……二殿下那麼個小氣的人……”

  “冥沙?”

  “……能放過他的意思,是不是我欠他的這個契約也可以……”

  “冥——沙……沙……沙……”莊小北鼓足氣,沖著他大喊,其音在屋樑上的回音渺渺不絕。

  “呃,什麼,王妃?”他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道,“王妃有何吩咐?”

  “你和我師父熟嗎?”看他剛才的樣子,對師父應該不算是陌生。

  “我跟你那個人神共憤天地為之唾棄只會坑蒙拐騙良家不諳世事的大好青年的師父一點也不熟。”冥沙頭上冒著沖天蒸汽咬牙切齒的說道。

  原來冥沙也被師父傷害過,莊小北同情的看著他,用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說道:“師父是挺壞的,你不要太往心裡去,他那人豆腐嘴刀子心,被害著害著也就習慣了,你看我剛被他害得差點死掉,都沒有恨他。”

  冥沙一臉黑線的站在原地,這王妃真會安慰人,轉而一想到她的話,他有些驚異的問道:“王妃不恨二殿下麼?”

  “恨?不會,我一點也不恨師父,”她轉身背對著他,蹲在悠然齋的花壇旁擺弄著壇裡各色的奇花異草,聲音裡都帶著甜甜的味道,“連玉帝也怕師父呢,但師父都沒有傷害過他,我也怕師父,師父卻傷害我,我想師父這樣做總會有原因的,而且,師父曾經很認真的跟我講過師徒情誼,所以,師父肯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這樣,一定……”

  冥沙聽著她的聲音越來越感到了些悲情的味道,忍不住的想要安撫她,卻騰然間想到以前的她也是閑來無事呻吟悲來無事傷春的,經常性的背靠著他暗暗垂淚,仿照書裡的深閨淑女大歎自己的紅顏薄命青春難再,春宵良景人生之樂都還未來得及享受之類的。

  她可能又在傷感了。

  半晌都沒看到她有動靜,冥沙探出半個身子一瞧,果然不出所料的,她正指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皺著小眉頭望向天邊,晶瑩的小淚滴在眼眶裡來回滾動,暗自銷魂道:“我那一去不復返的青春啊正如這嬌嫩的花兒,明明開的正燦爛卻瞬間凋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運啊,怨不得別人,師父傷害我,那是怪我命太薄……”

  冥沙被她的悲情凍的渾身發抖,幾年不見,她的功力又深厚了。

  他不忍心打斷她的自憐,卻又不得不提醒她三殿下離開前的指令,一時兩難。

  正琢磨著怎麼以最不唐突的方式把她從神遊世界中拉回來,卻見她念叨了一會兒,自己起身扔掉花枝拍打了下衣服,小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但卻露出了一臉的明媚色彩,道:“果然還是風雅之事最適合我。”

  冥沙直接在原地石化……

  “冥沙,在這呆了好半天了是不是該去吃飯了,我在蟠桃盛會上就沒吃東西。”莊小北眨著還泛著水花的大眼睛看著冥沙,手捂著肚子,“我餓了。”

  他打了個哆嗦,身體依舊有些僵硬,道:“是,王妃,內堂早已擺上佳餚,沒有酒,請王妃放心享用。三殿下早有指令,要王妃晚上沐浴後到殿下寢宮侍候。”

  “什麼?要我侍候他?”一提到三殿下她就惡寒,腦袋裡冒出的全是三寶在木盆裡掙扎的模樣,“我……我能不能不去啊?”

  “能,王妃可以抗命。”

  “真的,太好了!”她高興的屁顛屁顛的準備往內堂跑。

  “反正卑職沒抗過命,不曾見過抗命的下場,很好奇那會怎麼樣。”

  她就這麼保持了個準備跑的姿勢停在原地不動了,最後那一句話太打擊人了,不說該有多好,至少她能美美的吃頓飯,一旦說出來,她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

  夜空濃重的顏色和滿天璀璨的星光重疊在一起,點點銀輝猶如莊小北怦怦亂跳的小心臟,掌燈十分,她洗漱一番後早早的上了床躲在被窩抓著枕頭糾結。

  去,還是不去。

  去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書上說這對女子名譽不好。

  不去,會不會被冠個違抗君令受處罰啊!~

  好糾結好糾結好糾結……

  要不,算了,不想了,莊小北翻個身把被她蹂躪的小枕頭塞回腦袋下面,以前隔壁家的小嬸嬸問她要是半夜正睡著覺突然醒過來睜開眼看到床邊有個鬼,她會怎麼辦。

  她當時就說了,她會閉上眼轉個身接著睡,眼不見為淨,反正閉上眼睛看不見那鬼,全當它不在。

  她把對待那鬼的方法用到這上面來了,想不出個結果乾脆就睡覺吧,說不定一覺睡過去,三殿下就把這事給忘了,明早她還是會看見火紅火紅的充滿了希望的太陽。

  但很明顯某人的記憶力很好,不會輕易的忘記這事。

  夜半,月兒伴著星光悠悠的掛在枝頭上唱著搖籃曲,晚風吹過簾帳吹過床上酣睡人兒流著口水的粉嫩小臉龐。

  靜悄悄的悠然齋裡,守衛恭敬且不敢出聲的向一身銀色絲質長袍的三殿下行了禮。

  他一聲不響的推門入室,就看見莊小北裹著條大棉被像只蟲一樣彎著身睡在床上,枕頭被她壓在身下,不時還喃喃著夢語:“好好洗,好好洗,別亂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0:17

  16.一點魅蓮

  三殿下慢步走到床邊,冷峻的面容顯露不出一絲情緒,看著她肥蟲似的睡姿,眉頭輕皺,手臂伸到她的被子上想要掀開,卻僵硬的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他感到了一種熟悉的靈念從她的脖頸處傳來,那種靈念,像極了暗夜幽華的魔界至尊專有的能力。霸道中帶有說不清的詭異,難道是……一點魅蓮?!!!

  只是這靈念卻是有些不同。

  …………………………

  一點魅蓮是只有魔界皇家正統血脈才能控制的法術,是魔界皇子繼位的重要驗證法術,正統血脈天賦異能,若是修行了魔界的煉術,會在原有基礎上將其威力發揮到極致,在四界中也會是難遇敵手,三殿下當初就是在皇家專有的修行師的協助下,通過煉術增強了自身的力量。

  但若是持有一點魅蓮的血脈修行了其它界的法術,會被一點魅蓮原有的能量吞噬,只有極少數皇子倖存,但自身都已成為廢人,不再擁有任何能力。

  …………………………

  從她脖頸上散發出來的怪異的一點魅蓮的靈念,像是被用一種奇怪的法術修改過了一樣,從原有血脈的皇子身上被硬生生的抽離了出來,然後加以改造,它沒有了咄咄逼人的氣勢,倒像只乖順的貓,聽從主人的話在她那停留了下來,但其威力還在,不容許未經主人同意就擅自傷害主人要它保護的東西。

  那將一點魅蓮抽離出來加以改造的,除了皇兄不會有別人。

  三殿下轉身走到床邊,打開紅稜窗戶,閉上美目迎著緩緩吹來的晚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皇兄打的到底是什麼注意,從多年前的忽然掀起魔界的內部打亂,被父王趕出魔界後又轉奔天界,在他無力保護小北之際收了被冥沙守護的化為僵屍的她,隨後便了無音信。

  而幾年後,得到消息小北在王兄的流洲島上後,他向王兄發出了挑戰。一向不輕易妥協的甯真修竟然會就這麼把小北送了回來,雖然他受了傷,但這一切,似乎過於簡單了。

  王兄為何會把關係到魔界王位穩定的一點魅蓮放到小北身上。又為何讓其發揮不了威力只能用於保護人性命。

  並且,他是用了什麼方法將一點魅蓮從身體裡抽離出來的,是用了仙術?可惜歷史上從未記載過,摒棄方法不說,只是其過程肯定痛苦難耐,皇家祖先不是沒用過這種先例,因抽離時的劇痛而忍受不了成為廢人的不在少數。

  涼涼的晚風撫上三殿下俊美的臉頰,身後床榻上莊小北的癡癡夢語為這安寧的夜添上了一筆溫馨的語調,讓人心暖暖的想要沉睡……

  但三殿下卻無睡意,他指尖一動,冥沙如同影子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夜已至深,不知三殿下召喚卑職有何要事?”冥沙眼上蒙著黑布,行了個禮。

  三殿下盯著他的黑布,道:“為何帶著那東西?”

  “殿下,卑職是想,”冥沙摸了摸臉上的布,扯正了,“大晚上的,殿下肯定在和王妃加深感情,雖然是卑職受了召喚而來,但還是蒙住眼做個防備比較好,萬一瞧見不該瞧的了,殿下又要砍卑職的頭。”

  三殿下一頭黑線的陰著臉沒搭理他,走到床榻前,吩咐道:“你把她身上的被子掀開,本王受了傷,暫時抵擋不了……。”

  “等……等下,殿下……”冥沙慌忙的紅著耳根,結結巴巴的搖著手,“不行啊!”

  “怎麼不行了?”

  冥沙雖是蒙著眼,但他還是象徵性的看了看自己的襠部,又看了看床上,“這種事,不太好代勞吧~!”

  三殿下的冰山開始有崩裂的現象,他調整了下呼吸,道:“本王是讓你把她脖頸上散發著靈念的法物拿出來,若不是本王受傷了體內魅蓮跟那靈念相斥,會勞第一護衛的手麼!”

  “哦,那也是哦!呵呵……呵!”冥沙乾笑了幾聲,摸摸鼻子,解開了黑布,眼神裡盡是“那是你誤導我想歪的”。

  他伸手拽住被子的一角,往外一扯,莊小北卷著的半個身子露了出來。

  身子感到微涼的她自我條件反射的把被拽出去的被子往自己懷裡帶,冥沙再一扯,她再一帶,兩人竟然就這麼來回的掙了兩圈被子。

  三殿下的腦中突然一陣流光劃過,道:“冥沙,若是兩種勢力不相上下的僵持,最有效的解決方法是什麼?”

  “啊?肯定要一方比另一方強嘛。”

  “不對。”

  “要不就是一方自動棄權。”

  “他沒有棄權的權利。”

  “殿下,您到底要說什麼啊?”冥沙暈了頭。

  三殿下依舊面無表情,但眼底卻是湧上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情潮,王兄,你費勁心思,最終想要的,卻是你作為魔界長皇子最難擺脫的。

  世人只知你狂癲,卻不知你最終的渴望,這一點,怕是無人瞭解過的吧……

  …………………………

  當初魔界風調雨順百魔安定的大盛時期,甯真修作為魔界二殿下皇室長皇子是繼承王位的不二人選,但到了繼承王位大典的關鍵時候,他突然在朝綱上掀起一陣打壓忠臣之風,讓幾位勞苦功高的大臣被發配去了邊疆,苦不堪言。

  雖然如此狠烈的手法也讓個別權高氣盛的奸臣收斂了不少,但只此行為,魔皇大怒,為給魔界眾生一個說法,忍痛宣佈與其脫離父子關係,將他趕出了魔界。

  而後,不出幾年,魔界奸臣趁著仙魔大戰之際,企圖造反,三殿下大戰受傷未愈,魔皇年老體衰,本想喚回在外遊蕩多年的甯真修,卻沒想到他已拜了天目老人為師,和三殿下的勁敵南池成了師兄弟,這讓魔皇一時難堪,喚回之話一直沒能出口。

  好在朝中忠臣被魔皇重禮請回朝野之後,感恩在心,為報君賞識奮力抗戰,最終沒讓奸臣得逞,斬除奸黨之後的魔界一片祥和,魔皇也就沒再提將甯真修重入回魔界的事。

  只是那份血脈之情,縱使甯真修犯錯在先,仍是割捨不斷。

  …………………………

  三殿下慢步到窗邊若有所思的望著暗夜,道:“冥沙,以你所瞭解,當初被王兄冠以莫名藉口發配到邊疆的忠臣沒去之前,身處於朝中的位置如何?”

  “稟殿下,當時諸位大臣和朝中奸黨矛盾甚大,議政之時爭鋒相對毫不退讓,此乃忠君之典範。”冥沙據實道。

  “哼!”三殿下冷笑一聲,“這叫傻子。”

  “啊?忠君也錯啦?”

  “他們不懂得周旋,王兄把他們送去邊疆不是害他們,而是救了他們,朝中奸臣囂張之勢你曾經也見識過,若不是出此下策,恐怕他們早已喪命叛黨之手。”

  “這麼說二殿下早已看清奸臣有叛變之心,並且比他們還早了一步出手,但,為何他不與魔皇及殿下您商議而擅自動手呢?還被自己的親爹趕了出去。”

  “他這叫一石二鳥。”

  冥沙的大腦開始混亂,他蹲在地上抓頭髮,“二殿下被世人誤解,怎麼會一石二鳥呢?”

  “以他的臉皮……呃,他的性格,會在乎被人誤解麼?”

  “不會,”一想到二殿下的劣行,冥沙堅定不移的說道,“以前我罵他無恥,他還嬉笑著承認了,並且威脅我說要把我扔進童子精力煉爐裡繼續將他的無恥發揚光大。”

  “所以說,他這以退為進計用的好,不僅扮著黑臉將忠臣的潛力激發出來了,並且成功的脫離出了魔界皇家,讓父王不再為繼位之事擔憂,他也樂得不被束縛。”

  “好……好計謀!但是,殿下,繼位乃王位之爭,這是歷史的定律,不容改變。魔皇不是一心想要喚他回來麼,只要魔皇下旨,他沒有抗旨的權利。”

  三殿下抱著臂膀,一手摩挲著下巴,道:“他若是把一點魅蓮從身體裡抽離出來了呢?”

  “那他就可以……死不認帳,不承認魔皇是他爹。”冥沙的心臟抖啊抖的,好奸詐真的好奸詐,連自己的爹都不打算認了,“大殿下早已失蹤多年,二殿下又被趕出魔界,繼承王位的非三殿下莫屬。”

  “是啊,王兄為了自由的逍遙於四界之間,周全的本王王妃的連護身法物都做好了,只要小北一直戴著那東西,本王就要在這王位上待著,連後退的餘地都沒有。”

  冥沙抹了一把汗,還好他不是皇室的,否則絕對是個命苦的傀儡,別界的王位之爭都是一群皇子擠破頭了想要上位,魔界的是用盡辦法的想要退位。

  差別好大。

  “本王想不明白的是,為何王兄要選在本王受傷的時候將她的行蹤顯露出來,引得本王去找,一旦受傷這一點魅蓮的相斥性王兄不會不知道。”三殿下的眉頭緊皺,眼神深邃的像是一潭望不到底的幽壇。

  “殿下,您……是不是真的愛上王妃了?”冥沙唐突的問道。

  三殿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暗,沒有出聲。

  “其實就算您不說卑職也看出來了,您看王妃時的神情就像是在看著另一個的自己。您當初之所以讓卑職去阻斷王妃大婚的時候,哦,我說的是王妃生前的大婚,那時卑職就發現了,您和王妃的命運很類似,你們同時處於在父母的安排下,繼續著自己無法掌控的命運,只是王妃的易於改變,您的無法改變罷了。”

  “冥沙,”三殿下面無表情的朝著門口走去,“你連夜趕去三不管地帶,把唐氏公子欠的契約書拿回來。”

  三殿下停頓了一下,回頭道:“本王給你一天時間。”

  冥沙聽後抓著頭髮蹲在角落裡飆淚,“卑職……不就是說了實話麼,這也有錯,讓我去唐變態那,還不如殿下直接把卑職拉出去砍頭算了,我當個護衛容易嘛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0:34

  17.旨花小樓

  三殿下陰沉著臉回了寢宮,他還弄沒明白王兄為何在他受傷之際將莊小北扔過來,便沒再為難冥沙讓他去取莊小北脖子上的法物。

  但冥沙依舊哭喪著臉留在悠然齋外做守衛,這一夜對他來說特別難熬,他蹲在樹上掐著手指算自己的陰陽命還剩多少,夠不夠闖唐變態的老巢。

  這時候把被子卷成蟲寶寶狀的莊小北反到睡不踏實了,剛才冥沙拽她被子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朦朧著醒了,聽著有三殿下的聲音她沒敢睜開眼繼續裝睡。

  他們之間的對話她沒聽明白多少,只有一點她聽的很清楚,冥沙說是三殿下派他來阻斷自己的大婚,但事實上她明明記得,在即將上花轎的前一天,她突發心悸在大夫還沒趕來之前就已往生,誰都沒有阻斷婚事,是她身體的問題。

  他們那麼說是什麼意思呢?!!!

  莊小北躲在被窩裡小嘴咬著被角又在糾結了,不過這次糾結顯然沒有上次的嚴重,因為她突然想到自己也挺走運的。

  三殿下說了一堆奇怪的話就走了,這麼說來,她今晚不用為三殿下侍寢了,她把枕頭抓到自己胸前抱著嗤嗤的笑,果然老天爺待她不薄。

  於是她安心的睡去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

  被分配來伺候莊小北的婢女在她的床邊站到腳發軟,才聽到床帳內傳來動靜,她們連忙為一臉睡意半睜著睡眼的她遞上濕巾水盆,服侍她洗漱更衣。

  她的睡意就這麼消失的無影無蹤,被人服侍好彆扭啊,她哆哆嗦嗦的讓兩位貌美如花的婢女幫她穿了衣物,心裡暗歎,果然富貴命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的了。

  當莊小北精神頭倍兒足的走進內堂準備用餐時,透過雕欄花窗,看到冥沙正背對著她蹲在院子裡的大樹下兩手合併,正徐徐念叨著什麼。

  她隨手拿起桌上的幾塊點心,邊吃著邊朝他走去。

  但還沒走到院子裡,三殿下在一干侍從的護送下從遠處向她這裡走了過來。

  冥沙心無旁騖的繼續蹲著念念有詞,表情甚是悲涼,眼角似乎泛著小淚花,完全不在意三殿下的臨近。

  但莊小北很在意,大氣不敢喘的胡亂行了個禮,退到一旁動也不敢動。

  三殿下斜眼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走到冥沙身旁踢了踢他,道:“冥護衛這麼認真做什麼呢,連本王來了都顧不及行禮。”

  “殿下,卑職正為將來不能伴君左右為魔界繼續效力而自責,冥沙以後不能侍奉您了,請您在沒有了冥沙的日子裡千萬不能因失去卑職而思念成疾啊……”冥沙帶著哭腔的抬頭看著三殿下,哀怨的眼神含情帶淚,轉而繼續對著樹根膜拜,“列祖列宗保佑,冥沙要去唐老巢為偉大的魔界皇室獻身取義了……”

  三殿下額角突跳,忽聽見旁邊一陣抽泣聲,他轉身一看,莊小北捏著小手絹不停的拭著淚盈盈的眼角,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對著旁邊的婢女說道:“你看,多感動人……”

  三殿下及其隨從集體沉默了。

  三殿下覺得和他們一起時間長了自己也肯定會變得不正常,重重的歎了口氣,轉念一想,對莊小北說道:“你回去準備一下,半個時辰後本王派人來接你前去參見父王。”

  說完,便帶著一干隨從離去。

  莊小北傻眼了,在她的腦海裡,三殿下父王的樣子就是一隻比三寶還要大個渾身都是褶皺的狗,她惡狠狠的打了個寒戰。

  思量了一會,她蹭到冥沙身旁,隨他一起蹲在地上,道:“冥沙啊,你說我不去參見他父王行麼?我昨天抗令沒去侍候他都闖過關了,今天說不定也行。”

  冥沙看著她,眼裡全是羨慕:“反正王妃是他兒媳婦,罰也頂多挨頓揍,哪像卑職,本來一直都在逃脫去拿那契約,這次已經是三殿下說的第三次了,卑職再逃,會被砍頭的……”

  “什麼契約那麼嚇人啊?”她很是不解。

  “旨花小樓唐公子的契約,是當年二殿下和他簽訂的,本來就算去拿也是二殿下去拿,可是他離家走了,所以那麼要命的任務就落到了卑職的頭上。”

  “旨花小樓應該不可拍呀,左商好像和唐公子很熟,他還告訴我見到唐公子要說的話了呢。”莊小北笑盈盈的看著冥沙,臉上純淨的像朵天邊的雲。

  “連暗號都告訴你了?”冥沙一臉的驚詫。

  “是啊,他說……”她剛想告訴他那奇怪的話,他連忙出聲打斷了她。

  “你不要說,停下來,別告訴我。唐氏人的話,你聽了沒事,說不定我聽了就中毒了。”他表情恨恨的咬著牙。

  “冥沙啊,要不我陪你拿契約去吧,左商說我只要帶著銅鈴就不會有事,以前你變成桂花樹守護過我那麼長時間,我還不懂事的老是拽樹枝玩,如今,我也該把這人情還給你。”

  冥沙盯著她脖頸上系著銅鈴的帶子好長時間,眼眸中一陣暗湧,幾道精光瞬間劃過。

  突然他一改剛才頹靡的氣息,揚起嘴角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微笑,“王妃的母性光輝讓卑職好感動,卑職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莊小北看著他那麼爽快的就答應了,心裡突然有點發毛,“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不會武功也不會法術,萬一打起來我會托你後腿的。”

  “卑職不怕被王妃拖後腿。”冥沙說著話的同時,手臂一揮,喚來了一匹戰馬,二話沒說帶著莊小北便往三不管地帶奔去。

  …………………………

  原來旨花小樓是這樣的,莊小北站在三不管地帶的旁邊的高地上,看著遠處的層層迷霧裡仙境一般的地域,不禁著了迷,“這裡要比流洲島還要美呢。”

  冥沙在一旁提醒她:“美好的事物總是包裹著一層用來迷惑人心的外衣,比如你師父,長的傾國傾城內心實際上甚比毒蠍。”

  “師父那樣是有原因的,”她好心的為師父辯解,而後放眼遠處,“冥沙,旨花小樓好像是被一條河圈住一樣,我們要怎麼進去啊?”

  “你看到的只是幻影,真正走近後,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旨花小樓。”

  說完,冥沙拉著她下了高地向旨花小樓走去。

  他腳下踩著枯黃的雜草,邊走邊向她解釋旨花小樓周邊不為人知的各種防止外人進入的陷阱怪陣:“在旨花小樓的周圍,暗埋著百餘座墳墓,他們都是因為各種原因來向唐氏求救,願望達成後他們被批簽下魂葬約在老死之後遷墳到這裡,化為僵屍為唐氏守護這裡,千年不得入輪回之道,終無解脫。”

  莊小北看著周圍一個個黃色的小丘,上面的泥土潮濕中透出腥臭的黑色,幾棵乾枯的死樹稀鬆的斜站在墳旁,天空灰暗的讓人喘不過起來。

  她的眼眶濕潤了。

  冥沙在她身旁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王妃,現在是白天,他們都還在沉睡,我們應該比較容易蒙混過去,你要小心些,這些僵屍都是經經唐氏改造過的,一旦中了屍毒,不管是神是魔,都會立刻魂飛魄滯,無法再入輪回。”

  她似乎根本就沒聽見冥沙的話,眼淚巴巴看著那小分頭,心中巨浪滔天,澎湃的情緒最終不受壓制,她縱身撲到墳頭上,止不住的淚水將那泥土打濕。

  “好熟悉的味道,好有溫馨感……”她像撫摸著心愛的家人一樣,手臂溫柔的在墳上來回拂拭,“這樣的家,我曾經也深深感受過,我也不可自拔的迷戀過,在師父燒了我的小棺材的時候,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痛到無法呼吸……”

  冥沙的嘴角不斷的抽搐,現在不是悲情的時候好吧,就算以前她的生活環境和這再類似,但畢竟不可能一樣,莊小北以前是個沒等級的墊底貨,被三殿下下過法術才會避免了吸食生人氣的行為,而他們這些僵屍是會主動攻擊陌生人的。

  他剛想上前拉她回來,就發現墳頭上突然裂開,一個渾身發黑的巨型僵屍慢慢露出身來,因為它的騷動,其它的一些墳頭也開始顫動。一個個的僵屍的關節啪啪的響著,跳著向他們圍攏過來。

  僵屍們蘇醒了。

  冥沙心裡大叫不好,連忙將莊小北摟進懷裡飛身到幾步之外站好,嘴裡一陣奇怪的咒文傳出來,環在他們的身外漸漸出現了一層淡金色的結界。

  他的眉頭難得的皺了起來,保護他們的結界是專門用來對付魔界中的僵屍的,但三不管地帶中的僵屍是被唐氏改造過的,對它們不一定會起到大作用,最多拖延一點時間,若是被這群僵屍困住的話……

  他低頭看了看莊小北,歎了口氣,帶她來果然還是給自己找麻煩,左商的謎團不可能被這傻丫頭揭開,是他還對這抱有一絲疑惑,現在這種情況,他脫身很容易,但是她……雖然一點魅蓮能夠護住她,但他不能把她扔在這裡吧。

  冥沙伸出一隻手,在掌心結出了一朵小小的金色花苞,他正欲出手,莊小北一把拉住他,問道:“這是什麼啊?”

  “稟王妃,這是卑職的法術結出的印,專門用來攻擊……”

  “不要啊……不要攻擊它們!”她抓著他的衣襟求他,“它們沒有惡意,它們是我的同類。”

  “卑職不攻擊它們,就會被它們攻擊……小心!”他正說著,幾具僵屍沖著他們飛跳而來,他抱著她快速的向後退去,那僵屍沒撲著他們直接趴在了地上。

  剛站穩,冥沙的額上就淌下了冷汗,直覺告訴他,身後一群僵屍正慢慢的向他們靠近。

  “冥沙,你放開我,它們真的沒有惡意。”莊小北掙脫出他的懷抱,向前跑去。

  冥沙的心臟瞬間停跳,王妃出事,他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他正欲將自己身上的結界推出去罩到她身上,突然發現與安倍趴在地上的僵屍起身後,乾巴巴的頭顱上的兩個眼洞中,正勃勃的流著兩根麵條淚。

  “我們的偶像……莊小北,嗚嗚……沒想到我能親眼見到……嗚……”那幾具僵屍呆呆的看著沖著它們而來的人,頓時淚撒黑土。

  周圍的一些僵屍唧唧話開了。

  “就是就是,雖然變得像人了,但是跟僵屍會館裡畫的還是有些相似的,我們僵屍本著看破魄質的天賦,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真的啀,那真的是莊小北,我的棺材板上現在還貼著她的手繪象呢,哇……偶像耶!!!”

  “我要找她簽名,不過,不能簽衣服上,都破的不能看了,我怎麼好意思……”

  後面幾具僵屍又撲了上來,直接趴在她的腳旁,顫抖的整個骨架都哢哢作響,“偶像啊,我是僵屍小西,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你是我們僵屍一族的驕傲,請給我簽個名吧。”

  “不行,要簽也是先給我簽,我先出來的,偶像,您就簽我額頭上吧,以後臭道士要是再敢收我,我就給他額頭看,我也是有神仙保護的,嚇嚇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0:51

  18.唐變態的老巢

  僵屍們爭先恐後的趴到莊小北的腳邊,她是他們心中的偶像他們畢生奮鬥的目標,她是僵屍不稀奇,稀奇的是她是僵屍裡唯一一個成了仙的,還被大神甯真修收為徒。

  她的手繪像在僵屍會館裡懸掛之後,每天都有來自全球各地的僵屍前來膜拜,這些都是他們夢寐以求可望而不可及的。

  冥沙看著這群僵屍瘋狂的拜倒在她的腳下,頓時明白到自己為什麼一直沒市場了,這全都是因為二殿下使詐騙自己簽的那張賣身契。

  沒簽契約前是被風光無限的二殿下勒索,簽了契約後被極品冰山三殿下壓搾,他根本就沒有展現自身魅力的機會。

  他很鬱悶的黑了臉,堂堂魔界第一護衛都沒這小女娃的魔氣旺,枉他在魔界混了那麼多年。

  …………………………

  莊小北看著圍在自己周圍滿心期盼的僵屍們,小心臟酸悠悠的,同樣是僵屍他們的生存環境顯然比自己當年差的太多了,墳頭稠密空氣混濁,連守墳樹都營養不良的掛掉了。

  她又有了悲情的欲望,但是還沒來得及醞釀情緒,一根燒成木炭的樹枝就被送到了她的手上,一個似有些膽怯的僵屍顫抖的拽著前襟一塊不算腐蝕的太嚴重的衣服說道:“莊大神啊,麻煩就在這塊給我簽個名吧。”

  莊小北人生第一次有了自己是神仙的感覺,寫字的靈感頓時洶湧澎湃,手臂靈活的刷刷幾筆,麻桿似的幾個字讓那僵屍感激的眼淚鼻涕一塊流了下來。

  但馬上他就被別的僵屍擠了出去,一個魁梧的僵屍摘下頭上的草帽,對她說:“莊神仙,您在我的額頭上簽個名吧,不過最好多寫幾個字,在這……”僵屍費力的彎下腰,指了指腦門,“在這寫上,莊小北在此一遊,特留念,好吧!”

  莊小北的虛榮心膨脹的滿滿的,她剛想要落筆,就看到那僵屍的腦門上突然多了張白紙,旁邊一個插隊進來面目不算太恐怖的僵屍手裡正拽著那白紙的一角,溫柔的說道:“你在這白紙上簽名就好,以你的狂草在他腦門上寫太浪費,根本就體現不出來藝術美感。”

  周圍的僵屍看到他,大氣不敢出的全沒了音,連被搶了先的魁梧僵屍都不敢吱聲的繼續彎腰,頭都不敢抬一下。

  莊小北看著他,浩然正氣道:“你要先排隊。”

  那插隊僵屍愣了一下,隨後低沉的笑聲傳了出來,“呵呵,好,我排隊,那麼誰站我前面呢?”他尋思著四顧看了看,那些僵屍見此嗖的一聲瞬間退到了後面去,動作快而整齊。

  只有插隊僵屍站在她面前,“莊小北大神,他們都排我後面去了,這下我就不算插隊了吧?”

  莊小北看著眼前的白紙,大腦中精光一閃,她回想起在蟠桃盛會上遇到的那位美少年對她說的話,看到這種情況,她很聰明的往後退了幾步,道:“我不要白紙。”

  “為什麼?你給他們簽名不給我簽名,瞧不起我呀?”

  左商當時告訴她不能接白紙時的神色很認真,如此說來那人肯定不簡單。

  她思索著能不能說那不是瞧不起他而是實在不敢瞧的起,反復一想,依舊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乾脆大喊了一聲:“要命沒有,要血一盆。”

  “噗……”插隊僵屍噴笑出聲,他的身上隨著笑聲突然出現一圈淡白色的光芒,刺得她睜不開眼,光芒漸去後,一位身穿紅衣眼目妖魅的絕美男子出現在她的視野裡。

  他膚若梨花發似烏簾,眉間一點紅痣顯出無限風情,明眸一轉似千層浪花翻轉流離,惹得人心神不寧……她第一次看到容貌可以和師父不相上下的男子。

  三殿下很美,但霸氣淩然不似他美的嬌弱憐媚,冥沙也很美,但頑皮稚劣不似他靜若處子但依然可掀起無風巨浪。

  莊小北看傻了。

  “呵呵,沒想到你見過左商。很聰明哦小姑娘,沒有中我的契約法術。”紅衣男子滿臉都是落花堆成的笑,看著她的眼裡迷蒙的閃著光,“他可告訴你這話的意思?”

  “沒有。”她松了口氣,據實交代。

  “你可知這是我和他之間……”

  “之間什麼?”冥沙突然從她身後探出半個身子,一臉好奇的問道。

  忽然間被打斷,莊小北嚇得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

  “冥沙,想不到你還有膽來啊。”紅衣男子眯著眼睛看著他,唇邊的笑依舊燦爛。

  “跟著王妃當然敢來,不過,我也沒想到唐公子你竟沒左三道右三道的擺陣,直接裝成僵屍來迎接我們。”

  “呵呵,最近除了仙魔大戰之外,其它的都好無聊,”唐公子媚眼一挑,“冥沙,還是你最好,知道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來!”

  冥沙被他的眼神刺激的渾身掉雞皮疙瘩,抖了半天,才道:“我這次來不會在讓你玩弄於鼓掌之中了,冥沙奉旨來取回你欠皇家的契約書。”

  “既然來了,就賞臉到寒舍一坐吧,契約書那東西要找起來,還真是要頗費一番功夫呢,”唐公子轉身輕步向遠處走去,僵屍們自動的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冥沙本來預算的是想進唐變態的老巢要靠自己的機智和英勇,外加多年縱橫江湖的經驗和博大精深的學識,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能進去。

  他拽著莊小北連忙跟了上去。

  …………………………

  莊小北的小眉頭皺成了麻團,顯然心裡有事,她快走了幾步,近了唐公子的身,道:“公子剛才還沒說和左商之間那句話的意思呢。”

  “那句話沒有什麼深刻的含義。”他沒有轉身看不到表情,只留給她一個火紅如夕陽稍有些悲傷的背影,“那是我們之間的情話……”

  “……”情話?左商是男人,那麼他們……是GAY?

  不過,這情話,好血腥哦。

  “曾經我對他說過,我要得要他的人,還要得到他的心,可他卻說……”唐公子回頭看著她,盈盈一笑,百花盡為之失色,“他說,人命不會給你,心臟儘管拿去,要命沒有,要血一盆。那時,他還是一隻幼年戰獸,從沒上過戰場,笨笨的只懂得性命重要,卻不會保護自己的身體,才會落得如此……”

  “……那麼左商為什麼要對我說那句話?”情話不都是要好好保存,只留給自己欣賞的麼?

  “我告訴過他,為了表達我對他的感情,以後凡在我面前說過這話的人,唐某人及其弟子便不會傷其性命,要知道,不讓我傷人性命很簡單,可不讓我的弟子傷人的話,是很難的。”

  “唐變態,要不我也給你說一句,要命沒有,要血一盆,你以後也別老是針對我了,咱們以後就當彼此是陌生人,怎麼樣?”冥沙跳出來,興奮的紅了眼睛。

  “我怎麼忍心當你是陌生人呢,你我都那麼多年的感情了……”唐公子清風淡水的將他拒之門外。

  莊小北轉身蹭到冥沙身旁捂著嘴小聲問道:“他是誰啊,是神仙麼?好大本事,傷人都不用自己出手的。”

  冥沙十分配合她的弓著身體在她的耳邊說道:“人界的生靈對他很熟悉的,他原名唐三藏,有一幫不幹人事專門打家劫舍的徒弟。”

  什麼?他、他、他是唐僧?!!!

  莊小北石化了。

  “冥沙,我說過很多次了,我現在的名字叫唐西行。”唐公子像是耳尖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認真的糾正他的錯誤。

  她在一旁有些疑惑,再次小聲的問著冥沙:“唐僧為什麼改名啊?這改過的名和以前的沒差多少啊。”

  “唐僧已不是成佛的那個唐僧了,當年他為了救左商,自願讓如來收了他那麼多年的修為,淪為普通的人類,為了不給佛界抹黑,他必須得改名。而且因為曾經得罪過的人太多,他也只能在三不管地帶中使些小法術和依靠徒弟們的保護而活,只不過,你要小心他那些三兩撥千斤的小法術,個個都能讓人活的不得安寧。”

  “怪不得左商說他只是死期未到罷了,但是,為什麼他不和其它的九葉一樣身體是戰獸,他是個很美的少年。”她還是有些不明白,那神秘的美少年怎麼會是戰獸呢。

  冥沙歎了口氣,望向天邊,“他曾經還是戰獸的時候,因戰爭而一度死去,唐變態為了救他,放棄了千年修為,只為保住他的靈魂,但是他的肉身已毀,唐變態尋遍了人界才找到勉強可以和左商的靈魂掛鉤的肉身,那就是你看到的人形的左商。”

  “好感動人,”莊小北雙手揪著衣角,聲音裡滿滿的可惜,“唐變態……哦不是,唐公子對他那麼好,為什麼他們沒在一起呢,左商看起來也是好人的樣子,都把他們之間的情話告訴我,怕我受傷。”

  “就是因為左商的心太好了,他覺得對不住那身體原來的主人,現在正到處找他,要把身體還給人家呢!”冥沙忍不住的搖頭,“沒見過智商這麼低的九葉,簡直就是丟我的臉。”

  她看著冥沙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問道:“左商和你有關係嗎?”

  “我是魔界第一護衛啀,想當年左商是我的手下,怎麼可能和我沒關係,他臨死前的那一仗還是受了我的命令去打的呢。”冥沙站直了身體俯視她,顯示出自己在冥界的地位不比她莊小北差。

  “怪不得,”她同情的看著他,“怪不得唐公子老是為難你,人家倆男人感情那麼好,誰讓你從中破壞的呢,這樣會遭天譴的。”

  唐西行走在前面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一頭黑線,終於忍受不住了,轉身咬著牙儘量保持穩定的聲線說了句:“左商……是、女、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1:10

  19.唐西行之迷情

  什麼,左商是女的?

  莊小北雙手捂住臉頰搖著頭,激動的大叫:“怎麼可能,她的胸是平的。”

  唐西行的臉黑了。

  “而且她沒有腰沒有屁股,身材是條直線!”

  唐西行的額角狂跳。

  “還有就是,她看女人的眼神好曖昧,跟男人一樣,怎麼可能是女的!”

  唐西行心底的怒氣瞬間爆發,他原本靜莊妖魅的形象一下子被撕的粉碎,沖著她跳腳:“是我瞭解她還是你瞭解她?我都跟她上過床了,能不知道麼?”

  什麼?上床?!!!

  莊小北和冥沙一臉驚詫的同時後退幾步,她結結巴巴的指著唐西行半天,顫抖的吐出幾個字:“怪不得還俗了,和尚破了色戒還得了。”

  唐西行被氣吐血了。

  憤怒趨勢著他沒有倒下,振臂一揮,他的身後瞬間出現了三個形態各異的人性生物,一個滿頭黃毛——孫悟空,一個鼻孔粗大——豬八戒,還有一個似中年大叔提早敗了頂——沙悟淨。

  他們懶散的站在他身後,半眯著眼,一臉的不願意。

  莊小北驚覺,看樣子這就是傳說中的三徒弟!!!

  不過,這三徒弟加起來的氣場都沒有唐西行一個人的氣場強。

  他怒髮衝冠的指揮著身後的徒弟,“看到沒,就是那女的,你們上去給我滅了她,一人滅一次,輪著滅她……”

  孫悟空撓了撓後腦勺,道:“被俺老孫滅的女人還少麼,自從西天取經回來俺就金盆洗手不幹打女人的事了,要去,你讓那呆子去。”

  唐西行看向八戒,八戒慌忙的搖著頭,道:“師父,俺家媳婦玉蘭說了,以後就算再怎麼被您逼迫著去勾搭妖女,俺老豬都要誓死反抗,俺媳婦說自從咱師徒取經回來,人界把俺老豬的形象傳的跟色狼似的,她正準備寫本書叫《我與豬頭的那些事》為俺平反昭雪,俺不能在這時候去摸那女人,占她便宜。”

  “為師的沒讓你去摸她,是讓你去滅了她。”

  “師父,您以前遇到不喜歡的妖精,不都是讓俺老豬去摸?”

  唐西行鬱悶的別過了臉,看著他最後的希望……沙僧。

  “師父啊,其實您在沒見到左商之前的取經路上已經招惹了不少妖精,每次都是喜新厭舊玩完就扔,要不是大師兄二師兄為您斬除前來讓您負責任的女妖,您現在已經是無數個小妖孩的爹了,兩位師兄勞苦功高,您別責怪他們……”沙僧很自覺的走到唐西行身邊苦口婆心的勸慰唐西行。

  “為師的不是想責怪他們,而是想讓你……”

  “師父啊,直到現在師兄們還在為您阻殺以前招惹的情敵,這事兒要是讓如來發現了,他們會挨批的,還好每次如來提起這事兒的時候,都有我這好人形象做掩護,否則真的怪罪下來了……”

  唐西行決定這次不再依靠他的徒弟了。

  但同時又想到,他不能傷她,他答應過左商的,一想到如此,頓時洩了氣。

  他剛想讓徒弟們將他二人押回旨花小樓,突然間,他們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旨花小樓,頓時變了臉色,匆匆的向他拜別,嗖的一聲皆不見了人影。

  奇怪,唐西行皺著眉頭,徒弟們從沒如此反常過,除非……

  …………………………

  難道是他來了!!!

  只有他出現的時候,徒弟們才會跟見鬼似的拔腿就跑,而且,除了他,沒人能入的了他的地盤他還發現不了,徒弟們的嗅覺比他要靈敏,才會先他一步發現了端倪,唐西行想到此,縱身一躍,使出飛身術奔向旨花小樓。

  冥沙也感到了氣氛的突然轉變,料想肯定是旨花小樓中出了事,一把抱起莊小北也跟了上去。

  跟著一直到了旨花小樓後,冥沙就後悔了,他該發現異樣的時候調頭就走的,有句話不是叫什麼自作孽不可活麼,他現在深刻瞭解了,他現在連活著的勇氣都在大幅度的下降。

  在旨花小樓的桃花院裡,一位身穿白色外衫的男子站在桃花樹下,清風拂過,空中飄滿了甜膩的花香,那人秀髮纏繞這花瓣披散在肩上,一轉身,漫天的桃花為他浮顯畫卷,淡淡的酒香隨著這畫卷在美輪美奐的詩境中游離……

  莊小北從冥沙的身上跳下來,大叫了一聲“師父”,歡快的朝著他跑去。

  唐西行愣了,冥沙想哭!

  甯真修笑眯眯的看著她跑到自己的身邊,身後揉著她的軟發,溫柔的問道:“徒兒,可想為師的?”

  莊小北狠狠的點了點頭。

  他一臉的驚喜,道:“沒想到徒兒會想我,跟師父說說,怎麼想的?”他的手指愛憐的揉上了她圓圓的小臉蛋,來回的摩挲,“說了讓為師高興的話,有賞哦!”

  “師父,徒兒一直想問你,世上只有被逐出師門的,那有沒有把師父逐出徒門的呢?”

  甯真修的臉色暗了下來,沒有說話。

  身後唐西行笑的誇張,“想不到啊,你甯真修也有今天,哈哈哈,爽哉爽也!”

  甯真修的溫和的笑又浮上了臉龐,只是這笑卻透出了絲鬼魅,“唐兄,見笑了,本來寧某趕來是想告訴你左商在人界的消息,看來唐兄活的很開心,倒是寧某多慮了。”

  唐西行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粉嫩小臉,甯真修調整了一下笑容,道:“徒兒,為師的在仙魔大戰上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你,你不是一直挺聽話的麼,告訴師父,在控靈球裡是不是照為師的話做了,沒有亂動?”

  “沒亂動,後來就記不清了,醒來的時候控靈球就消失了,不過……”莊小北有些抱歉的低下頭,“我聽說三殿下為了將我從控靈球裡救出來,受傷了。”

  “很好……”

  “什麼很好,他是你親弟弟!”冥沙待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現在看著王妃開始搖擺不定了,這王妃以後是三王妃還是二王妃啊?!!!

  “哦,是冥沙,”甯真修眯著眼打量他,“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你只要一直不出現,我就能一直無恙下去。”這是鐵錚錚的事實。

  甯真修笑道:“原來我對你那麼重要。”

  那笑讓冥沙和唐西行同時打了個寒戰。

  莊小北感覺自己的話題被別人打岔了,她用小手拽著師父的衣襟引起注意,道“師父,剛才你為什麼說三殿下受傷很好啊?”

  “只有他受傷了,才能和你身上的一點魅蓮發生相斥啊。”

  莊小北還是沒聽懂。

  冥沙倒是聽懂了,驚詫的問道:“你把一點魅蓮魅蓮放在王妃身上,不單單想要保護她,而是算准了三殿下會受重傷,而不能碰王妃?”

  莊小北驚訝的看著師父,小臉頓時紅的像被煮的龍蝦。

  “沒想到你也有聰明的時候嘛。”甯真修笑呵呵的表揚他。

  奸詐啊真奸詐,冥沙在心裡唾棄他。轉念一想,他又問:“我也是男人啊,我的身體和一點魅蓮不會發生相斥,你就不怕我碰王妃?”

  “就你,”甯真修走到他身邊,手指輕輕纏繞著他肩上的髮絲,“有膽麼?”

  沒膽,冥沙自己將現實認識的很清楚。

  “不過,二殿下手裡的東西永遠不會只有一個用處的。”這也是現實,冥沙認識現實從來都是客觀而全面。

  “沒錯,你回去告訴你主子,他身上的傷只要好了,隨時歡迎他來取走小北身上的一點魅蓮,並且,記得告訴他,他原本的魅蓮被修煉的只適於攻擊,在防守方面薄弱的不堪一擊,所以才會和南池交手的時候受到重創,若是他將小北身上只用於防守的魅蓮和他的容為一體,他將天下無敵,四界再難找其敵手。”

  “你會這麼好心?”冥沙顯然不信。

  “呵呵,我的心當然是好的,”甯真修的俊容傾向冥沙的耳邊,道,“記得,我帶著小北先回人界,一定要告訴他,他取魅蓮想要成功的話,就一定要碰小北,而且,是非常親密的碰……”

  冥沙一頭黑線的僵硬了,他實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甯真修帶著一臉的媚笑回身摟著小北,道:“乖徒兒,跟為師回人界繼續找美酒佳餚,過我們賽神仙般的日子。”

  這麼說,又要被酒熏?莊小北有點想哭。

  “喂,等下,”一直被無視的唐西行終於找到了時機插話,“你剛才說左商在人界怎麼了?”

  “在人界找到她占人家肉身的魂魄了。”甯真修厭煩的回了一句,轉身對小北的聲音放的很輕,“徒兒,你說是想先去南面還是北面,要不就是東面……”

  “她怎麼找到的?在哪裡找到的?”唐西行的臉上佈滿焦慮。

  “東面的海濱很美,她自己找到的,你去問她,西面的戈壁也很迷人……”

  莊小北徹底聽糊塗了。

  不過她弄懂了一點,左商和破戒僧人的愛情要見結果了,她搖著師父的手臂,“師父,咱們去左商待的地方吧,我想去看看她是怎麼把肉體還給別人的。”

  “順便再帶上我吧。”唐西行沒有了妖魅的柔情,他現在顯然已經是為自己心上人奮不顧身的癡情種子了。

  “帶上你就等於帶上麻煩,想要你命的人那麼多。”甯真修怕麻煩。

  “我把那份欠你的契約給你,以後再不耍賴拖欠!”

  “成交。”既然兩人達成了共識,一切就好辦多了。

  …………………………

  於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冥沙被甯真修“溫柔”的送回了魔界,其叫聲慘不忍聽。

  於是,這一天,在人界的各路神仙妖魔鬼怪皆收到消息,近日之內,眾生恐有血光之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1:34

  20.客棧

  旨花小樓中,甯真修念咒喚來祥雲,左手拎著莊小北,右手剛想去拎唐西行,正想踏上去,不料被他轉身避開了,“作為男人,怎可被你這麼拎著,更何況,你我同為男子,如此這般,易惹人猜疑,怕是不好。”

  “你和左商如此這般的時候,就沒顧慮到不好?”甯真修眉頭一挑,回問。

  左商再怎麼像男子,實質上還是女人好吧,唐西行心裡百爪撓心,換作是別人說了這句,他定不會讓他好過,但是甯真修,他想想,還是算了吧。

  唐西行也不是怕他,唐氏的獨門法術以怪異著稱,雖不會傷人性命,但也不會讓人好生活著,甯真修貴為魔界前皇子,又已升仙,法術自然高強,不過,縱使他如此,依舊不會解唐門法術。

  這也是唐西行為何從來不曾像冥沙一樣見他就怕的原因,但他也不敢大意,畢竟甯真修的詭計防不勝防,魔界戰神三殿下都拿他沒辦法,更何況是已為普通人類的他。

  莊小北在一旁看著兩人有些僵持,笑著打圓場,“唐公子啊,你是凡人,我沒功力,咱們都是坐不得祥雲的,不被師父拎著走,是沒法去人界的。”

  “唐某是怕屆時左商看到我與一名男子糾纏在一塊,又要懷疑我不貞。”唐西行悶悶的開了口,他也有他的苦衷。

  “呃……”她忍不住黑線了,強笑著繼續圓場,“左商若是看到你不顧避諱前來探望她,說不定會感動的以身相許呢。”

  於是,唐西行被那個“以身相許”深深打動了,二話沒說的跟著甯真修乘著祥雲去了人界。

  …………………………

  人界的各種生靈永遠不知天下大囧為何物。

  當魔界的幾位有心之人躲在自認為最安全的地方觀看從天而降的一朵祥雲上,一位偉岸的男子手提兩個重物,呈山型的降落在人界,待看清來者為何人後,他們立刻爆炸開了。

  之後各大消息網路陸續披露其內幕,標題為:唐西行要重返人界繼續取經,人界的妖面臨重大考驗。

  據可靠消息報導,唐僧在旨花小樓裡和一代淫女發生姦情,為了不比那女人的身份低,更是為了男人的自尊,被迫複出重新取經,以早日重列仙班。淫女水性楊花,見到唐公子後色性大發,一腳蹬開舊情人甯真修,投奔到新人懷裡與其重出江湖,幫助他完成取經任務。甯真修見此,為了不被淫女搾的精盡人亡,他難得的機制主動和唐公子一起,助其一臂之力,表面上是為了淫女的幸福,實際上是怕一個男人不頂用,防止唐在取經路上就被淫女搾幹,而保護他直至成佛,藉以擺脫淫女無邊際的糾纏。

  眾多妖魔鬼怪雖瞭解到這些真實可靠的消息,表面上為淫女此行徑感到憤憤,但他們私底下偷偷在交流,那淫女到底長的什麼樣啊。

  討論的半天的結果就是,沒見過。仙界只有正式的神仙才有幸見到的人物,匿藏在人界的小蝦米們怎麼可能見到。

  所以,甯真修他們到達人界的第一天的傍晚,在一個普通的客棧內準備打尖的時候,被一隻沒啥見識只有百年修為的小狐狸精盯上了。

  她藉口結帳走到莊小北的身邊聞了一下,很好,沒有仙味沒有妖味,是個人。

  她又走到唐西行的身邊嗅了嗅,非常好,不僅是個人,還是個男人,雖然比她美還有點娘,但是她不介意。

  她剛想找個藉口再走到那個看起來英俊很無害的男人身邊聞聞的時候,卻發現他們一行人已經朝著二樓的客房走過去了。

  她扭著屁股鬼鬼祟祟的跟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伺機下手。

  他們走到房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三人像是在討論什麼,她連忙躲在走廊拐角的她豎起小耳朵偷聽他們之間的對話。

  “師父,書上說一般在三個人只剩兩個房間的情況下,都是同性住一起的,所以麻煩……”

  “書上沒說兩個男性住一起會出事的嘛?”

  “這倒是,我唐某人忠貞的清譽可不能讓一個男人給毀了。”

  “師父……”

  小狐狸精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聽暈了,她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一下,告訴自己要打起精神,吃了美男自己也會變的更漂亮,一定要把他們吃到嘴。

  與此同時,莊小北在房間裡糾結的看著師父,甯真修氣定神閑的看著她,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對視,半晌,莊小北投降。

  “師父,我可不可以不睡床上,感覺怪彆扭的,我還是像以前一樣站在門後靠牆上睡覺好了。”

  “不行哦,乖徒兒,你現在不是僵屍了,為師的哪捨得讓你站著,更何況,為師的今晚要盡當師父的義務教你些法術,以便日後防身,你光站著睡覺了,怎麼學呢?”

  “什麼?要教我法術?哇,師父太好了!”莊小北興奮的一掃剛才的糾結小鬱悶,差點撲進師父的懷抱。

  甯真修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笑的溫柔,“如果徒兒學著累的話,是可以睡的,為師的不逼迫你學,下面為師就要教你入門基礎了。”

  他頓了一下,表情嚴肅起來:“來,你坐到床上盤腿,記住為師的口訣……”

  …………………………

  正當他們師徒二人奮發圖強的時候,孤身一人的唐西行受到滋擾了。

  小狐狸精很聰明的沒有去兩個人的房間,傻子都知道只有一人的孤單男人最容易對付。

  她在房間外偷偷的用手指在窗紙上戳出一個洞,眯著眼睛大量屋內,確定那美男沉睡後,她忍痛從尾巴上耗掉一撮毛。念了半天的口訣,然後向窗裡一吹。

  她這招叫“回天回夢迷你小親親”,專門用來對付男子,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中了這招後,都會一直沉浸在美夢之中,沒有她的解咒,將永遠不會醒來。

  但是,這招也有失靈的時候,比如現在,小狐狸精睜大了眼看著室內床上的男子半盞茶的時間,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發出粉色的光環。

  小狐狸精鬱悶了,覺得這肯定是有失誤才造成如此嚴重打擊她小心肝的情況的。

  她準備再試一次。

  於是,又一撮毛飛進了房間,她趴在窗戶邊緊張的等待結果。

  然後,又一次的失誤讓她的兩個小耳朵耷拉下來了。

  一次失誤,兩次還是失誤。這肯定不是她的錯,頹廢過後,小狐狸精再次給了自己一個動力來源。

  她皺緊了眉頭,用力的念著咒語,將自己的元神送進了房間,她不敢冒冒然的闖進去,師兄以前告訴過她,像她這種類型的,只適合以智取勝,若是拼法術拼力氣,完敗。

  所以,她要像師兄說的那樣,好好的利用自己的智商。

  她的元神剛想要靠近床上美男,在空中像是被一種強大的力量給阻攔了下來,隨著被撞擊產生的波光流轉,白色的結界上顯現出大大的兩個字:滾開!

  什麼,竟然讓她滾開?

  怎麼說她也是狐狸界小有名氣的美麗小公主,雖然現在的狐狸界裡公主挺多的,隨便一個稍有姿色的都自稱為XX公主,身上騷味稍微濃重點的便被稱為香X公主。

  她再一次被傷害到柔嫩的小心肝了。

  但是,在她的家鄉流行著這麼一句話:容易受傷的人生命力總是出乎意料的頑強。

  她奉這句話為狐生最高境界,她要勇敢的向著這境界前進,所以,她準備再次突襲。

  這次她學的更聰明了,小心翼翼的靠近目標後,再次的從尾巴上耗出一撮毛,然後另一隻手輕輕的取下床頭上的帳簾掛鉤,用掛鉤的尖頭慢慢的鑽結界,鑽了一會拿出毛試試放不放的進去,放不進去的話接著鑽。

  凡人不是有句古話麼,叫持之以恆就是勝利,還有句話更貼切,叫要想革命真,鐵柱磨成針。

  她是有文化有思想的狐狸,熟讀五書四經,她正以古人的教誨為準則,拼命的獵取她的獵物。

  只不過,那結界在她的擺弄下忍不住的再一次的波光流轉,這次上面出現的字多了:別逼我揍你。

  小狐狸精嚇得元神嗖的一聲回到了身體裡。

  她是公主,誰敢揍她?但是,她還是害怕了,以前不管幹嘛都有師兄保護她,可是師兄回老家了,現在什麼都得靠她自己。

  師兄說萬事開頭難,她自己又開始安慰自己,只是被恐嚇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她拍怕小臉頰,給自己驅驚,然後卷起袖口準備在真正意義上的大幹一票的時候,房間的窗戶開了。

  唐西行半眯著睡眼,長髮肆意淩亂的飄灑在他敞開的胸口,單薄的衣衫勾勒出完美的男人體魄……他斜靠在窗櫺上,懶懶的說了句:“你有完沒完?”

  (五書四經:應該是四書五經,在此有意弄顛倒噠,為的就是凸出小狐狸的“有文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1:56

  21.練習對象

  嚇?被發現了!!!

  小狐狸精驚出一身冷汗,跳離他好幾步,背靠走廊的牆壁摸著自己的胸口,“你……你……怎麼發現的,我的祖傳秘訣竟然被你識破了。”

  “切!”唐西行用很瞧不起人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手指暗暗的結了個印,這種只會打擾人睡覺的笨狐狸,他不給她點教訓,日後吃虧的時候多著呢。

  唐西行給了自己一個很好的理由讓長時間不曾動用的法術出來涼涼風,一直以來在旨花小樓中都是徒弟們在保護他,大BOSS他是無緣碰到,如今小妖精找上門來,他找不到不讓自己練手的理由。

  他剛想把法術放出去,突然隔壁的房門開了,莊小北露出半個腦袋,盯著他們看了好半天,思索了一下,道:“我是聽到外面有動靜才出來的,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唐西行點點頭,是打擾到他了,他正想收妖呢。

  小狐狸精可不是這麼想的,她的話好曖昧哦,什麼叫“打擾到你們了”?討厭死了!那美男看起來雖養眼,可是面露凶相,而且不像是普通人,都能輕易的將她必殺技化去,好可怕!!!

  她的小眼珠提溜一轉,計上心來,在當下這種危機時刻,還是先綁架個肉票再說,畢竟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之後,還怕那美男不乖乖聽話嗎!!!

  她暗笑,果然還是她聰明,這公主不是白當的,

  她揚起小臉努力的讓自己的表情顯得無辜顯得楚楚可憐,待表情達到標準之後,她縱身撲向莊小北,道:“姐姐,這個變態叔叔調戲我~~!!!”

  叔叔?唐西行的額角狂跳,眼神頓時淩厲的如同刀子嗖嗖的飛向小狐狸精。

  只是小狐狸精粗神經的沒有感覺到刀子,她還沒撲到莊小北的身上,就被定身術卡在了空中,甯真修慢慢從莊小北的身後走出來,手裡擺弄著根繩子,笑著問道:“那個變態叔叔調戲你不是正合你意,幹嘛往這邊撲?嗯,小狐狸?”

  什麼?小狐狸精又驚嚇到了。他竟然看出了她不是人類,怎麼可能!!!

  她努力的調動身上所有的神經系統,看看是不是自己沒隱藏好將耳朵和尾巴露出來了,查探過後,結果很令她滿意,那種低級錯誤她是不會犯的。

  但是為什麼他能看出她的身份,還能把她定在空中?

  她僵持著一個姿勢在糾結,突然,一絲極淡的仙氣飄進她的鼻孔,雖然這股仙氣顯然是想要被隱藏起來,但依舊躲不過她身為狐狸天生擁有的靈敏嗅覺。

  他竟是神仙,小狐狸精無措了,再聰明的大腦現在都想不出任何營救自己的辦法了。

  甯真修看著小狐狸精自暴自棄的閉上了眼睛,眼裡的笑意更濃了,“徒兒,剛才為師的教給你的那些口訣和法術你都掌握了麼?”他低頭看向莊小北,詢問道。

  “師父,呃,徒兒才剛學,又沒有實戰練習過,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啦。”想不到那個可愛的小姑娘是狐狸,她還以為是被唐西行的媚相迷倒的善良的小黃花。

  “既然如此,”他將手裡的繩子往小狐狸精的脖子上一栓,把繩子的另一頭塞到莊小北的手上,“以後你拿她練習吧,記得,別把她弄死了,否則還得去逮新的,太麻煩。”

  莊小北看著手裡的繩子,百感交集,想當初,在小桂花樹旁,就是這麼一根繩子改變了她的命運,從那以後,她的生活就再不平靜了。

  她同情的看了看小狐狸精。

  …………………………

  房間內,小狐狸精渾身哆哆嗦嗦的站立著,大氣不敢喘一下,她膽怯的看著莊小北,眼睛裡流露出了絕望,師兄曾經嚴肅的警告過她,她若是日後不慎失招,就算是落到妖怪手裡都不要落到人類手裡。

  妖怪不可怕,身為狐狸一族,最拿手的就是勾引人,妖怪一般不貪財,只要稍微勾搭一下趁對方意亂情迷的時候再使用必殺技,保准掛。

  但是人類就不一樣了,在金錢的利誘下,他們視美色如糞土,只要有錢,女人可以劈腿,男人可以賣身,她若是被人類捉了去,說不準會拿著道符把她的耳朵尾巴逼出,然後脫光了綁到街上去賺參觀費。

  現在這種被人類綁架的情況擺在眼前,她很想咬舌自盡以示堅貞不屈,但舌到齒尖時轉念又一想,她要是死了後把她的屍體拎到街上去參觀怎麼辦,自己的死亡不就是沒有任何意義了嗎,她為了死的有意義很聰明的沒咬下去。

  莊小北在旁邊心裡沒底的同樣顫抖,她沒上過學堂啊,除了自己的名字鬥大的字不認識幾個,這才剛剛學了點東西,師父就要她拿活人練習,感覺好殘暴啊。她為了不讓自己殘暴,湊到師父跟前小聲的問道:“師父,要不我學幾天再拿活物練?”

  “徒兒只管練習,用活物作為練習對象,你的修為才能進步的快哦。”甯真修的聲音溫柔卻不容抗拒。

  莊小北咽了口唾沫,點頭,轉向小狐狸精:“那麼,得罪了。”說完便氣運丹田,擺兩手在胸前緊握。

  剛想要結印,就聽見小狐狸精一聲大叫:“不要啊,先……先說好,不准攻擊我的尾巴。”

  莊小北奇怪了,“你不保護好你的臉嗎?書上都是這麼說的,一般遇到意外的都是先護臉。”

  小狐狸精淚眼汪汪的摸著自己的屁股,“臉壞了能用尾巴上的毛再做一個,可是,現在我的尾巴已經禿了一塊了,再受到攻擊,譬如用火燒的話,我就完了。”

  “狐狸不是都有九條尾巴的嗎?”書上說,出來到人界鬧騰的一般都不是普通狐狸,一定都會有自身的特色,要麼是紅色,要麼是九尾,要麼已成狐仙。

  “你才有九條尾巴呢,你們全家都有九條尾巴!九尾的那是代近親結合基因突變的後果,誰喜歡變回原形時身後一堆毛跟雞屁股似的,我身後的就挺靈巧可愛……”

  莊小北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甯真修在一旁插話道:“那就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靈巧可愛的尾巴吧。”他的手指一動,小狐狸精的身後突然冒出一根像是得了斑禿的尾巴。

  莊小北看愣了,乾笑著道:“真的好小巧……咳,可愛!”

  小狐狸精的淚水流的更歡快了,“這就是使用過度的結果,而且,”她抹了一把眼淚繼續道,“剛才又浪費了好多毛……嗚嗚……”

  於是,這一夜,客棧裡的客人都沒有睡安穩,他們時不時的聽見客棧不知哪裡傳來野貓爭偶落敗的慘叫聲和像是冤魂啜泣般的詭異聲音還有奇怪的對話聲。

  …………………………

  “神仙不是不讓造殺虐的嗎?”

  “我沒殺你啊……”

  …………………………

  “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對不起對不低哦,你只說不能動你的尾巴,沒說不能動你的耳朵……”

  “完了,兩邊不對稱了!”

  …………………………

  第二天早上,風和日麗,小鳥兒歡快的在枝頭跳躍。

  甯真修和唐西行精神煥發的下樓吃早飯,他們身後跟著兩個黑眼圈萎靡不振的小姑娘,莊小北整夜都在挑戰自我極限的刻苦練習,小狐狸精上跳下竄的時間破了當年被被人類截堵的記錄。

  他們一行四個人坐在了方桌旁,叫了小二點了餐後,小狐狸精就趴在桌子上補眠,旁邊的唐西行見此奇怪的問道:“狐狸一旦成了精,不是不怕累的麼?”

  小狐狸精抬頭看他,再也沒了昨日的激情,“我成了精,只吸食過女人的精氣,還沒吸食過男人的,當然容易累了。”

  “哦,原來是這樣,小狐狸精啊……”

  “我有名字,叫美小話,不要老叫我狐狸精,就是因為這個稱呼,曾經我差點被鎮上李員外家的三姨太打死。”美小話滿臉都是憤憤。

  “很有美感的名字,想當年跟著我屁股後面追的女妖名字都還沒有這名字美……”唐西行回憶著過去,自然而然的將讚美之話脫口而出。

  美小話臉紅了。

  但同時看著他們兩位傑出的容貌和一個笨徒弟,心裡一個想法慢慢的浮出水面,一個神仙師父,一個沒有修為的女人,還有一位長相俊美至極的媚男子……

  難道他們就是傳說中的那三個為了那淫女而糾纏在一起的人?

  她頓時清醒了過來,結結巴巴的出聲問道:“你們不會就是甯真修、唐西行和莊小北吧?”

  “哦,是啊,想不到你也是挺聰明的嘛。”唐西行伸出手拍拍她的腦袋,以示誇獎,以前他就是這麼表揚徒弟們的。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美小話再次將自己的臉煮紅了。

  此時店小二將冒著熱氣的早飯送上桌來,看著他們十分和諧的用餐,美小話的心頭冒出了無數個問號。

  他們之間好像並非像傳言中的那樣感情激烈……

  她定了下心,對在她旁邊的莊小北,小聲問道:“你到底是不是淫女啊?”

  唐西行含在嘴裡的粥噴了出來,半晌無語。

  甯真修的筷子雖是在空中停頓了一下,但依舊不動聲色的笑著,待替莊小北回答:“她就是傳言中的那樣,沒別的不同。”

  莊小北納悶,銀女?她不是銀子做的,也沒錢,人家把未婚事業成功型男人叫鑽石男,她又沒那麼成功。但聽到師父的話後,不解的問道:“什麼傳言啊?”

  “你真的不打算澄清?畢竟她是你的徒弟。”唐西行好心說道。

  “呵呵,她的傳言最好再惡毒一些,”甯真修的眼眸像是夜中閃爍的星辰,薄唇一彎,滿樹花開,“如此一來,便沒人打我徒弟的注意了。”

  唐西行滿臉冷汗的看著莊小北,暗歎,原來世間真愛永生不變的人物是這樣演變而來的,名聲都成那樣了,有人要就好,還挑什麼。

  所謂的不變心,其實是沒第三者出現讓人變心。他在心裡給自己上了一課,以後就用這招對付左商,做仙做成甯真修那樣的,不負大神之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2:16

  22.左商

  看到唐西行滿臉敬佩的表情,甯真修對此很滿意。

  然而一想到左商,唐西行的早飯便吃的索然無味,匆匆將胃填飽了,他有些焦急的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左商,時間不能等了,她是有死期的九葉,一旦時間到了,若是那肉體的主人在她周圍的話,她必死無疑。”

  肉體是可以互換能夠掛鉤的靈魂,並且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若是換過靈魂之後,主宰肉體的靈魂死期到來之時,身邊空無一物安心修煉秘術的話,是可以躲的過去的,但是原本的生靈若是在其周圍,肉體受到原來主人的干擾,如此一來,原本能躲去的死期也便如期而來,無計可施。

  唐西行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甯真修不高興了,漫不經心的品茶:“不急,我還沒陪徒弟好好遊玩一番呢。”

  左商和遊玩哪個重要?唐西行臉色陰暗的想揍他。

  莊小北見此想必左商的事情很急,面露焦色的勸道:“師父,人命關天的,還是先去找左商吧,找到左商後再去遊玩也可以啊。”

  “嗯,我們先去找左商。”甯真修笑眯眯的點頭,伸出手揉著她的頭頂,“一切依徒兒。”

  莊小北愣了下神,低頭猛吃早飯掩飾自己的害羞,她的心底正冒出無數的彩色小泡泡,師父都不怕羞的啊,那麼多人在還這樣,怪不懂得低調的。

  唐西行的臉更黑了,把他當襯底的,丫的甯真修,果然能盡身邊的一切加以利用,夠毒。

  但甯真修可沒心情去計較唐西行刀子一般的眼神,見莊小北吃的差不多了,便起身,一行人出了客棧。

  清晨的城鎮到處彌漫著醉人的泥土氣息和街邊各類早點小攤飄出的誘人香氣,陽光斜斜的撒向人間滋養著萬物,順便也滋養了早起的蟲子。

  小胖蟲子最近瞭解到鳥兒都喜歡晚起,據說這一習慣是因為它們蟲家族變胖變懶了之後,睡眠時間也隨之延長,才導致鳥兒的作息時間也隨之變化,它瞅了瞅在它頭頂樹枝上跳躍的幾隻鳥兒,不屑的想,切,都是只吃五穀的素食主義者,它才不怕咧。

  它翻了個身子朝著樹葉下爬去,一轉身,看到樹下四個人正商量著什麼,那四人正是甯真修一行人。

  此刻莊小北正站在街巷子裡的一棵大叔下,擔心的看著美小話,“你沒事吧,吃過早飯了還會覺得渾身沒勁嗎?”

  美小話脖子上的繩索已經讓甯真修施術隱了去,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聲音虛弱無力:“那還不是因為昨夜裡沒吃成美男,反倒被你耗盡了體力,想我如此聰明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她痛苦的用所剩不多的力氣抓頭髮。

  莊小北自責的扯住她的衣袖,道:“你的頭髮已經很亂了,不要抓了,”她將自己的領口往下拉,露出白淨的脖頸和頸上系著銅鈴的小帶子,“要不,你來吸我的精氣吧,你變成這樣我要負很大的責任。”

  美小話的眼睛突然間唰的一下子亮了,有自願讓她吸食的人啀,真不多見,她興奮的剛想要撲上去,卻看見她身後寧真修正笑眯眯的看著她。

  那種笑,就像是三伏天的盤絲洞,又像是人吃了麻辣燙之後再來一杯冰咖啡,讓她不冷不熱的哆嗦起來,還是別吸她的精氣了,雖說弄不死人,但看那寧大神的意思,她弄不死他的徒弟,反倒會被他弄死。

  對於她來說,餓死總比戰敗強,她很聰明的退了回來,表示不要吸她的精氣。

  可是她沒有力氣就無法繼續走下去,莊小北的眼睛看向了師父,尋求解決辦法,甯真修無辜的眨著眼睛,看向了唐西行,莊小北覺得師父的潛臺詞是:唐西行有辦法,於是她又將詢問的眼神看向唐西行。

  唐西行惡寒的看著他們師徒二人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來回掃蕩,忍受不住的吼道:“我已經很久不讓女妖吸精氣了,別指望我。”

  莊小北立刻明白了,原來師父的意思是讓唐西行貢獻一點精氣用用,師父好厲害,都不用思考一下就能想出辦法,她對他的崇拜之情又增加了好幾層。

  神仙美男不能吸,他徒弟不能碰,妖媚美男好像也不簡單,美小話此時耷拉著腦袋蹲到在樹根那畫圈圈詛咒師兄為什麼要回老家,突然旁邊白衣一飄,甯真修也蹲到樹根旁學著她畫圈圈,道:“我陪你詛咒,反正我不趕時間。”

  唐西行的怒火再次飆到上限,他不趕時間他趕好吧,這不是明擺著趕他去輸精氣嗎!!!

  他閉上眼睛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後,伸手將美小話拎了起來,道:“你聽好了,我給你找精氣,你要聽我的,我數三下,你必須將精氣吸完,我沒時間陪小北的陪練在這耗。”

  美小話一聽他願意幫她找精氣,頓時有了精神,連忙點頭。

  唐西行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白紙,用手指在上麵點了幾下,然後向空中一揮,霎時漫天樹葉飛舞,仔細的看就會發現,每張樹葉上都有幾隻小蟲。

  那只一直在樹葉上偷窺他們的小胖蟲子撒著熱淚隨著樹葉飛向他手中的白紙,怨念猶如煙囪裡的青煙那樣清晰而明顯,難道早起的蟲子也有錯?!!!

  只見那樹葉隨著一陣狂風而過,白花花的肥蟲子如梨花般在空中飛舞,氣勢頗為壯觀。

  美小話看愣了,久久不能言語。

  唐西行平靜的說道:“說好了我數三下,吸不完你就等著餓死吧。”

  於是一聲慘叫響起後,美小話快速的聳動著鼻子朝著空中的蟲群拼命的吸氣,速度快而准,像是一隻專業捕蟲的母雞。

  莊小北下巴脫臼,瞪大眼睛看著一切,甯真修依舊笑著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道:“知道為什麼唐西行被成為唐變態了吧,你以後也要離他遠點。”

  …………………………

  不管用了什麼方法,美小話的力氣暫時還是補回來了,所以他們一行人繼續朝著左商所在的位置走去,但是到了目的地後,四個人皆出現了不同的表情。

  唐西行不敢相信的搖著甯真修;“怎麼可能,左商要去也只可能去青樓,她怎麼可能在孌童館?”

  “她去青樓才叫不可能呢,人家會以為她是嫖客。”甯真修將他的手從自己的雙肩上用力的拿下來,整了整外袍,“她在這裡很安全,沒人傷害她。”

  莊小北雖說不太明白孌童館到底怎麼個孌童法,但曾經也聽說過,那是男男幽會的地方,自然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窘迫。

  相較之美小話就潑辣多了,一看見這裡興奮的直叫:“這可是我們狐狸一族最頻繁出現的地方,我們的根據地啊!”

  她開心的蹦蹦跳跳的就想要往裡面沖,不想讓唐西行一把抓了回來,吼道:“你什麼都沒弄明白就往裡面跑,找死啊!!!”

  美小話捂著頭上被隱藏起來的耳朵蹲到一邊治療自己的耳鳴去了。

  甯真修看著孌童館,思索了一陣子,道:“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到這裡的主人比較好,左商現在應該在二樓最北面,我們悄悄上去。”

  說罷,他使出飛身術和唐西行一起帶著莊小北美小話縱身飛向了館所的樓頂。

  這時的左商正盤腿坐在一個房間外面的窗戶下面,身姿端正,像是在潛心修煉心法,眉間盡是安若泰山般的穩定。

  在她身後的窗戶上面,一縷青色的魂魄斜插在牆正中,露在外面的下半身擺啊擺的,像是正享受著人生中最為美好的事物一般,幸福的搖著小腿。

  半晌,左商慢慢睜開眼眸,吐納歸氣後,伸出手,拍了拍上面搖的正歡的生魂的小腿,道:“完了麼?”

  “沒完沒完呢,討厭,不要打擾我,今天的這個好棒哦,哦HOHOHO~”

  她無奈的吐出一口氣,打算繼續修行的時候,甯真修一行人突然從屋頂下來,出現在她的面前。

  唐西行目光深情卻又複雜的看著她,道:“商寶,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甯真修和莊小北還沒來得及反應,斜插在牆裡的生魂倒先被雷了出來,裝模作樣的吐了一番後,道:“整天聽這話都聽膩了,你先去學堂進修進修再來找我,我嫌棄你這種沒新意的情郎。”

  說完,又插進牆裡晃起小腿哼唧哼唧去了。

  唐西行額角狂跳,“我又不是對你說,你嫌棄個什麼勁。”

  這時,左商才反應過來,道:“唐大哥是在對我說啊?”

  唐西行吐血了。

  莊小北同情的看著他,原來左商沒和他在一起是有那麼大的原因,兩人在觸碰感情的時候,她肯定也是在困惑吧,他愛的是這身體的樣子,還是愛的是她的靈魂,對於世間最為自私的一種感情,他們之間,肯定是無時無刻不被這種複雜而又說不清的關係在糾結顫抖吧。

  她悲情的淚水在眼眶裡流轉不息,而甯真修卻在一旁抱著膀子看熱鬧。

  “商寶,你怎麼會流落到這種地方?快起來,在這種地方修行萬一被打擾到會出事的。”唐西行眉宇裡盡是擔憂。

  “沒事的,他們忙活了一夜,早上應該都在睡覺,沒人出來,還有,唐大哥。我不是流落來的,我是自願到這裡的。”左商的美眸平靜的看著他,不出一絲色彩。

  “為什麼要到這種地方?”

  “我要把身體還給她,她在這裡不肯走,所以我也留在這裡。”

  唐西行憤怒的又掏出一張白紙,在紙上點了幾下後,隔著紙一把抓住搖晃個不停的小腿,將那生魂硬從牆里拉了出來。

  那生魂叫囂著嘶吼著一萬個不願意,她沖著唐西行邊扭曲邊怒吼:“丫的你拽我幹嘛,馬上就要到關鍵時刻了,討厭討厭討厭……”

  “你就不能換個地方待著,比如客棧比如茶館比如學堂,那些地方都挺容易鬧鬼的,哪不能去非得在這裡?”唐西行不理會她的反抗,像倒拎著兔子似的拎著她。

  “客棧茶館學堂有活色生香的男男攻受表演可看嗎?要是有的話,我第一個沖過去,生前我的愛好就不能被滿足,如今身體都已經獻給你了,你還不讓我享受我應得的樂趣,哼!”生魂生氣了,青色的半透明身體明顯的能看到撅起的小嘴。

  “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可憐,貢獻身體你也是樂意的好吧,要不然那麼多年,你怎麼可能這麼光命正大的遊蕩在這裡免費觀看床第……咳,咳咳……”唐西行後面那幾個字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他看了看左商,眼眸裡深埋的情欲五顏六色流離蕩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2:36

  23.地牢之災

  “這麼說,”左商慢慢的從牆邊站起來,盯著唐西行,原本平靜的眼眸裡此刻盡是幽幽漩渦,“唐大哥,你早就知道她在這裡了?”

  唐西行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正想要解釋時,突然從走廊的那一頭晃出來一個衣衫不整睡意盎然呵欠連天的小倌,他看到他們一群人站在那裡,愣了幾秒鐘。隨後尖叫起來:“啊……有女人啊,啊……還有刺客……”

  說完,便受刺激過度暈了過去。

  隨著他的一聲尖叫,各個房間陸續傳出桌椅倒塌的聲音,走廊盡頭嘩啦啦湧來一群高大彪悍滿臉橫肉的布衣壯漢,他們看到甯真修一行人後,隨之如波要洶湧的浪潮般席捲而來。

  唐西行見此剛想要施出結界,卻被站在一旁的笑的詭異的甯真修攔了下來,任他們將其包圍起來。

  生魂飄在空中幸災樂禍,“這就是已往生的好處啊,不怕被逮,啦啦啦……”她在空中快樂的轉圈圈,可惜凡人看不見,想要目睹她青色的魂魄的只有和法力沾上點關係才可以。

  莊小北和美小話被圍住他們的一群人嚇得抱在一起,美小話眼中盡是無限悲涼,“我怎麼那麼倒楣啊,被人當成陪練不說,還被被在孌童館裡當場抓包,完了,師兄知道的話,會打死我的。”

  這時,從圍住他們的壯漢中間走出一個像是他們頭領的青衣人,他訕笑著命令手下的人:“想不到還有如此俊俏的小爺主動來我們享菊幫,來人啊,”他指了指甯真修、唐西行和左商,“把他們三位爺帶下去好生伺候著,叫幫主前來過目,咱們幫裡最近能夠上場子的小倌越來越少,想不到竟然有如此絕色的美人兒自己送上門來。”

  他賊目一轉,道:“把剩下的那兩個丫頭壓下去,找人來好好調教,幫裡婢女也緊缺的很。”

  莊小北一聽頓時放心了,只是讓她當婢女嘛,又不是什麼難事,以前在村子裡想找這種工作都找不到呢,在哪活著都是活,既然命運安排她來當婢女的話,她毫無異議,讓她幹嘛就幹嘛,只要不取她性命便可。

  但美小話的反應就不同了,她像是被人拔掉尾巴似的大叫:“我怎麼能夠當婢女呢,要數被別人知道了會笑話死我的,我不要我不要啊……”

  青衣人見此,道:“你不想當婢女也行,來人啦,”他手臂一揮,幾個壯漢點頭哈腰的到身邊聽令,“將她們壓到地牢去嚴加看管,有她們在,這幾位小爺便不會反抗了,剛才給你們機會你們不知感恩,現在我後悔了你們再想回去當婢女,沒門。”

  那幾名壯漢像是抓小雞一樣的拎著安靜的莊小北和依舊亂踢亂抓的美小話向樓下走去。

  看著和師父的距離越來越遠,莊小北的眼睛裡充滿了好奇,為什麼師父還不動手解圍呢,是不是又有什麼別的目的?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師父是講師徒情誼的,他一定會來救徒弟的,她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待著,讓師父更容易找到自己。

  所以,在被壓去地牢的一路上,莊小北都很安靜,十分配合壯漢的工作,甚至到了地牢裡,她都在很好心的幫忙壯漢制服住扒著門框死活不願進牢的美小話。

  美小話被壯漢一腳踹進門後,滿臉都是淚水的指控莊小北:“咱們是一夥的,你竟然幫他們?”

  莊小北無辜的眨著眼睛:“我不幫他們的話,他們不止踹你一腳報呢。”

  美小話憋了半天,無語。

  地牢是在孌童館的地下,沒有天窗沒有陽光,這裡空氣不流通,濃重的潮氣使得周圍充滿了黴味,牢房是用胳膊粗的木頭做成,美小話比劃了一下,用自己的小尖牙啃的話,大概她修煉成狐仙的時候都不一定能啃斷。

  她垂頭喪氣的在小小的地牢裡找了塊勉強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莊小北在旁邊安慰她:“不用著急,師父會來救我們的。”

  “可是我不一定能等到那個時候了,”她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剛才鬧騰的好厲害,早上吸的蟲子的精氣快被我用光了。”

  她無奈的拾起小石子在地上寫著字,一個個的“唐西行”用盡了她的力氣,她歪著頭臉上浮上了兩朵紅暈,“討厭他討厭他討厭他,竟然讓本公主吸蟲子。”

  莊小北認真的觀察了半天也沒聞出討厭的氣息,反倒愛慕的情潮佈滿了她的臉,她覺得美小話可能愛上唐西行了。

  但是莊小北也在替她糾結:“小話,人和動物能相愛嗎?不會有些彆扭嗎?”

  “當然能相愛,你看左商和唐西行不就是……”話還沒說完,美小話的眼神迅速暗淡下去,“他們現在都是人了……”

  果然世間最鋒利的武器就是感情,書上就是這麼說的,莊小北滿眼都是同情的看著美小話,道:“只要是能活著就能變成人,來吧,你要是沒力氣了就來吸我的精氣,我支持你。”

  一聽見有自願獻精氣的,美小話的精神頭立馬上來了,道:“你確定不會向你師父去告狀,而且確定是沒有任何條件的?”

  “不會的,放心吧。”說完,莊小北拉開了領口。

  美小話一頭黑線的看著她,“我又不是吸血鬼,幹嘛露脖子啊!”

  “不是這裡啊。”莊小北將衣領拉好,撓了撓後腦勺,“我對妖精這塊不太懂,師父沒教過我。”

  甯真修大神收她為徒真的是沒看走眼嗎?美小話稍稍的鄙視了她一下,妖精只要是能接觸到獵物便可吸食其精氣,這是常識不是知識,不用教的。

  但是看著莊小北善良的獻上精氣,美小話的眼眶泛紅了,她低著頭拿著莊小北的胳膊到自己的鼻子前,道:“我欠你一次,以後,若是需要我幫忙的,小話定全力以赴。”

  說罷,便聳動著小鼻子,一股純淨的精氣邊慢慢流入了她的身體,她不敢多吸,怕會要了莊小北的性命,但味道純美的精氣乃世間少有,她的天性在美味的驅動下毫不客氣的採食起來。

  雖然到最後是她拼了命才忍住不再吸食她的精氣的,但大量支持生魂的精氣已經流失,莊小北腦袋暈暈的,眼前有些模糊。

  她站起身搖搖頭,想要把自己搖的清醒一些,不料眼前一黑,欲倒。

  突然之間,牢房裡一陣黑影閃過,莊小北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恍惚著抬起頭,萬年冰山的俊容裡難得的夾雜著一絲不已察覺的擔憂。

  他結實的臂膀將她牢牢鎖在自己的懷裡,手掌放在她的背後,一股精氣慢慢輸進了她的身體,頓時暖意充斥著她的身體,將她流失的精氣補了回來。

  莊小北眨了眨眼睛,看清眼前之人後,腦袋受到刺激,卡殼了。

  三殿下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三殿下的眼光在莊小北的小臉上逗留了一陣子後,冰冷的目光轉向了一旁正全身發抖的美小話。

  他的法力那麼高,肯定是大人物,看樣子他對小北愛護有加,又看到了自己吸食她精氣的樣子,完了,美小話捂住腦袋蹲了下來,自己剛才吸的精氣都白吸了,千猜萬想她都沒預料到自己會是這麼個死法——毫無任何懸念的直接被大人物哢嚓掉。

  三殿下的手慢慢撫上懷中人的臉頰,道:“沒想到,本王一直不舍的傷害的人,今天卻被你啃了。”

  他將手伸出去,在掌心用法力凝聚成了一個紫色的漩渦狀,隨著漩渦的不斷加大,美小話兩腿發抖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莊小北見此忽的反應過來了,她慌忙拉住他的手臂,“別這樣,她是我的朋友。”

  可莊小北還是慢了,那紫色的漩渦像是一股可以食進天下萬物的魔鬼,毫不留情瘋狂的向著美小話掃去。

  在莊小北馬上就要喊出聲的時候,那紫色漩渦拐了個彎,朝著上面沖去,將地牢的的頂端沖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上面頓時傳來一陣陣的慘叫聲。

  三殿下抱緊了莊小北,縱身消失在美小話的視線裡,臨走時連瞧都沒瞧她一眼。

  美小話呆住了,待反應過來後,才想到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她忍痛拔了一撮尾巴上的毛,使出法術從三殿下開出的窟窿裡逃了出去。

  …………………………

  傍晚的陽光沒有午時的耀眼,它溫暖而舒適的散發著火紅的顏色,在暗夜來臨之前肆意揮灑著光熱讓回家的人們依舊能夠欣賞到它的美。

  莊小北在三殿下的懷裡任他帶著她掠過農舍掠過樹林掠過那麼多曾經熟悉到讓她想掉淚的畫面。

  曾經,就是這樣平凡的農家小院,她生活過十六年的地方,那裡有著她最為親近的人,她的爹娘和弟弟們,她最喜歡的村邊小池塘,還有曾經帶給她無數快樂的三寶……

  可是這一切像是早已乾涸的血液再也變不會當初鮮亮的顏色了。

  三殿下到了一出安靜的小河邊將她放了下來,看著她有些憔悴的臉色,剛想上前再給她輸些精氣,卻見她默不出聲的走到小河邊背對著他蹲著玩弄著光滑的鵝卵石。

  三殿下知道這是她常有的習慣,鬱悶了就自己一個人躲到角落裡玩石頭,玩到自己心情好了再起身該幹嘛幹嘛去。

  只是,他怎麼惹她鬱悶了?

  他走近她幾步,河邊的樹枝發出在在他的腳下發出簌簌聲,換得她嬌小的背影一陣顫抖。

  莊小北悶悶的聲音裡帶著點鼻子不透氣的哼哼聲:“三……三殿下,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呢,要救我也該是師父救啊,你把我救出來了師父想救的時候,萬一找不到我們,他會著急的。”

  三殿下黑著臉站在那,半晌,道:“王兄知道本王來找你。”

  “師父知道?哦,那就好。”莊小北送了口氣,繼續玩石頭。

  “你可真會……惹本王生氣。”三殿下咬牙吐出幾個字,向她伸出手,道:“過來。”

  莊小北轉身看著三殿下,眼中充滿了瑩瑩的熱淚,“不過去,你是壞人。”

  三殿下的手就這麼在空中僵住了,他萬萬沒想到這種話會從她的嘴裡說出來,訕訕的收了手,卻是說不出一句話。

  莊小北又看著小河裡的勃勃溪流,抱著自己的腿,靜靜的自顧的說著:

  “師父昨晚教我法術了,他把我脖子上鈴鐺的使用方法告訴我了。”

  “他說,我脖子上的鈴鐺裡,有從他體內脫離出來的一點魅蓮,他還說,一點魅蓮若是用來攻擊除了人類之外的生物的話,他們會死的連渣都不剩。”

  “他說,要是用一點魅蓮攻擊人類的話,只能導致死亡,被攻擊的人,魂魄還在,無法再入輪回,只能變成僵屍,永遠的淪落在黑暗裡,無法超生,永遠……”

  “其實我也不是怕死,真的,娘以前就說過,人總會死的,只是時間順序不同罷了,我曾經以為我的一生會快快樂樂的成親生子,然後孩子們長大了,我也去給他們找媒婆,讓他們也成親……”

  “然後我老了,和相公守在一起,曬個太陽,納個鞋底,幫忙照顧孩子們的孩子,他們會用粉嫩的小臉來蹭我討我歡心,不像我以前,從來不懂得討娘親的歡心……”

  “就算真的快死了,我的孩子我的相公我的親人,總會難過的吧,總會在我的床前陪伴著我走完人生的最後幾步路,他們會為我流淚,會為我而傷神的吧,應該會的……”

  “呵呵,如此一說,我一定要比相公早走呢,傷神不是好事哦,心臟會難受的,我只要安靜的生活就好,不想要自己難受,對,不要……”

  “我要是活著死去多好,有那麼多人都會在葬禮上哭,那麼多的眼淚是為我而流,他們會像村上其他人死去的時候一樣,為我鳴起喪樂,只是想想,都會覺得好幸福呢……”

  莊小北滿臉淚水的轉頭看著三殿下,“你為什麼要把我變成僵屍呢,你知道麼,因為我的突然死去,娘親恨我恨的哭了好久。”

  “娘親沒有新娘可嫁,後來把聘禮退了回去,弟弟們又挨了好長時間的餓,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死,認為我的死亡是不吉利的,沒有人為我掃墓,沒有人掛念我,一個都沒有……”

  “我在墳墓裡等了那麼久,每天都在期待每天都在想,說不定今天弟弟們會跑來玩會兒呢,又或者爹娘去趕集,路過我的小墳頭的時候會想到他們還有個女兒長眠在那裡,會記得給我添些土說幾句想念我的話……”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我每天都在等著,你知道想要別人想念自己的滋味麼?呵呵,你是三殿下啊,你是大人物,怎麼可能懂得這些呢……”

  “我只是個平凡的人啊,我想要他們記得我曾經在那裡活過,我不想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說話一個人唱歌,一個人在那裡無所適從,可是,就連那些聲音美美的鳥兒看到我都會飛走呢……”

  三殿下看著淚水如湧的莊小北,眼眸深邃的如同濃到化不開的墨,或是平靜若冰,或是暗波洶湧,無人看的明解得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2:53

  24.又見

  莊小北自顧的說了半天,看著三殿下的眼睛也腫成了兩個小水泡,卻見他依舊站在她身邊,不動聲色。

  她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眼含熱淚,道:“我說了那麼多,你怎麼沒反應啊?”

  “據冥沙所報,這是你的強項,只要不出聲,你一會兒自己便能好,不需要別人安慰。”三殿下的聲音依舊冷硬,但眼神中卻漾出淡淡的疼惜。

  “冥沙他出賣我。”莊小北的眼淚流的更凶了。

  三殿下的額頭一陣狂跳,冥沙是他的手下,怎麼就出賣她了?但一看到她的眼淚,他的心莫名的軟了下來,口氣出奇的溫柔,“以後不讓他出賣你了。”

  “這可是你說的。”莊小北的眼淚流量漸漸小了下來,看著三殿下,她的眼睛經過淚的沖洗明亮的如同暗夜裡的璀璨星光。

  三殿下扶上太陽穴揉了揉,歎了口氣,道:“你先起來,這個時辰,你該餓了。”

  莊小北一聽到有吃的,精神頭倍兒足的站了起來,剛想要問吃什麼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情緒轉換的是不是太快了,有些窘迫的說道:“你是殺我的兇手,你是壞人,我還沒忘呢。”

  三殿下的冷容此刻竟帶有一絲笑意,道:“嗯,我是壞人,現在,我們該去用膳了。”

  莊小北理所當然的把三殿下的溫柔當作對她的良心不安,她站起身來拍打了下衣衫上的灰塵,看了看四周,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附近能有吃的嗎?”

  “要到下個城鎮去才有。”三殿下望著遠處,指了指。

  “既然是這樣的話,”莊小北的臉上堆滿了落花般的笑,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三殿下,我們去找師父他們吧,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他們說不定也沒吃飯呢,正好可以一起吃。”

  三殿下的臉色頓時有些僵硬,看著她期待的小臉,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思索了一番後,薄唇輕啟,道:“也好。”

  有些事,不是躲避就能解決的掉的,三殿下深邃的眼眸中流轉著瑩瑩幽藍,在血色夕陽無限美好的光熱中,越發顯出寒意。

  …………………………

  憑著魔界皇子的明銳的感知能力,在一座建築華美的莊園裡,他們找到了甯真修一干人等。他們正坐在莊園後的小花園裡,喝茶,點燈,賞彎月。

  看著從天而降的三殿下和莊小北,剛剛經過左商給予治療心裡創傷的美小話一見到三殿下當場再次受到刺激,指著他大叫:“就是他……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會造精氣的……原來不止狐狸長老會造……他是長老變的……怎麼會這麼年輕呢……啊,不是妖精啊……妖精怎麼會有這麼強悍的精氣啊……啊……”

  左商看著美小話,眼神裡滿滿的同情,“這孩子被嚇傻了。”

  她轉過身小幅度的微微一傾身,行了個禮,道:“屬下參見三殿下。”

  美小話滿臉的恍然大悟,愣在那裡不吱聲了。

  唐西行見到左商對三殿下如此恭敬,一臉的不高興,他蹭到左商身邊,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商寶,不用理他,我們很久都沒有好好談心了,”他看了看依舊坐在一旁淡定的喝茶的甯真修,轉過頭又道,“三殿下一來,他們肯定要鬧騰,咱們別妨礙他們,好不好?”

  左商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她陰鬱的看了看唐西行,別開身搖搖頭。

  “商寶,你不能這麼無情,”唐西行不死心的蹭到她的另一邊,“我們分開這麼久,你知不知道我為你守身如玉守的多辛苦,人家苦行僧受磨練也就算了,我現在已經不是僧人了還要受苦……”

  “我沒讓你受苦。”左商再次將身體轉了回去。

  “你不讓我碰你,這不就是讓我受苦麼。”唐西行可憐兮兮的拽著她的衣角,“我們回房好好商量一下關於我們未來的計畫吧。”

  左商滿頭黑線的用盡力氣將他一拳打飛,吼道:“以前每次商量不都是商量到了床上去,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美小話被這一聲獅吼給震醒了過來,然後滿眼羨慕的看著左商,她好幸福哦,唐西行那麼喜歡和她親熱,雖然看起來像個男人,但是現在好像的流行趨勢就是這樣的,男人味足足的才有人愛。

  美小話在深刻檢討她的失戀問題所在,難道唐西行對她那麼冷酷無情是因為她太過聰明太過美貌,太過於出眾,而讓他的火熱情感不敢對她釋放出來?

  要是他像剛才對待左商那樣對待她的話,她肯定會外表羞澀矜持,內心幸福的開滿五顏六色的小花朵,糾纏一番後,捂著臉跑回房間洗個香噴噴的花瓣浴,然後脫乾淨了爬到床上等著他來跟她商量關於未來的計畫。

  但是,現實總是殘酷的,美小話從極美的幻想中沉沉的跌下來之後,無精打采的抱著擺滿茶具的石桌出神。

  莊小北隨著三殿下剛從天上落下來,就看到了唐西行如天際流星一般飛了出去,她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咽了下口水,原來那麼好心的人遇到忍無可忍的事爆發力會如此驚人,她見識到了。

  甯真修像是沒看到他們一般,自顧的喝著茶,莊小北看出來師父不高興了,因為師父一般高興的時候都是喝酒的,但這次竟然改喝茶了,肯定情緒不好。

  她跑到師父身邊,小心翼翼的幫甯真修添上茶,道:“師父,小北回來了,師父沒在孌童館受傷吧?”

  “三殿下受傷了嗎?”甯真修沒有看她,吐出一句話。

  “沒……沒啊。”

  “既然他沒受傷,”甯真修轉過頭,看著莊小北,眼神裡竟出了一絲怒氣,“你認為為師的會比他差?”

  “不……不是啊,師父,不是這樣的,師父不比三殿下差的。”莊小北被甯真修的眼神嚇到了,結結巴巴的又補充了一句,“師父是最厲害的。”

  “嗯,這還差不多。”甯真修的俊容露出淡淡的笑,伸出修長的手指習慣性的揉著她的頭髮,“這才乖,告訴為師的,你脖子上的鈴鐺拿下來了嗎?”

  “沒,沒有。”莊小北老老實實的回答後,一時嚇著的大腦突然反應過來,剛才師父像極了沒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子在跟大人鬧著脾氣。

  師父雖是生氣了,但是那生氣的表情著實讓她的心裡莫名的開心了一把,師父的生氣和別人不一樣呢,雖然她會害怕,只不過好像誇他幾句他就高興了耶。

  莊小北偷偷的笑了幾聲,大神也只不過是平凡人變來的,也有喜憂,只不過,被神仙的光環籠罩的太過徹底,而讓一般不敢於直視的人慌了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3:09

  25.惡劣行為

  甯真修的一番話讓一直站在原地的三殿下皺了皺眉頭,臉色頓時變得陰暗起來,王兄的想法他不是不知道,他要保護莊小北,卻選擇了最為殘酷的方法。

  莊小北脖子上銅鈴兒裡的一點魅蓮,除了能防止其他人傷害她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能防止他對她的親密行為,當時冥沙將話傳給他的時候,他就猜到了,王兄絕對不會只是單純的想要將一點魅蓮用來保護莊小北,他做事,永遠不可能只有一個目的,一石多鳥是他的慣用伎倆。

  天下無敵是眾多戰場英雄夢寐以求的,但是誰又能真的天下無敵呢,強者允許有和自身不分上下的對手出現,卻是不會允許比自身還要強勁的戰友出現。

  若是他真的和莊小北發生了親密行為,從而取得了她脖子上的一點魅蓮,成為了天下無敵之人,那麼屆時四界會視他為威脅安全之人,他將終日處在水深火熱的戰鬥之中,不再會有她最期待的安寧生活。

  王兄早已猜到了他不會對莊小北做出親密之事,卻又不會眼看著她身處地牢之中而不去救她,才故意將他曾經把她變成僵屍的事慢慢透露給她的吧。

  王兄不想讓他得到她,也不想讓她對他上心,一邊牢牢的牽著她的心思,一邊又想方設法的將他逼上王位,讓自己毫無後顧之憂的浪跡於天地之間,然後,再考慮是不是要帶上個能端茶倒水會侍候人的小徒弟。

  三殿下想到這裡,臉色寒的像結了一層冰,他看著站在王兄身邊一臉甜膩膩笑的正燦爛的莊小北,冷冷的說道:“你,過來。”

  莊小北不知三殿下為何剛才還好好的,此刻卻是寒氣逼人,怯怯的問了聲:“三殿下,怎麼了?”

  “跟本王回魔界。”三殿下本來是想跟王兄將此事攤開扯明的,但見此番場景,他的心裡竟是沒底了。

  “呃,為什麼啊,我們才剛到,而且師父他也……”

  “閉嘴,”三殿下的的聲音有些急躁,“你若是再抗命的話,本王讓你日後徹底失去自由。”本來很想讓她來去隨意的在四界走動,以補償他曾經對她做過的錯事,但如今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只有把她栓在身邊時時刻刻的盯著她,他才能安心。

  莊小北眨著眼睛,風平浪靜,道:“無所謂啊,反正自不自由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差別,有個地方待著就行。”

  此話一出,三殿下欣慰的放下了心,但一直都彎著嘴角的甯真修驚得將一口茶噴了出來,他慌忙擦了下嘴角,一把抓過莊小北,道:“徒兒啊,自由是很重要的,不是無所謂的東西,你要記住為師說的話,切莫忘記了。”

  “哦,徒兒知道了。”莊小北乖巧的點點頭,又道:“師父,那我和三殿下回魔界了。”

  “為什麼要跟他走?”甯真修下意識的覺得可以自己遺漏了什麼重要的問題。

  “師父不是說了麼,自由很重要,為了日後不失去自由,這次我不能抗命了。”莊小北說的理所當然。

  甯真修一頭黑線的看著她,反省自己的過失,他聰明一世,竟在此栽了個小跟頭,這事不能流傳出去,絕對不能。

  他努力揚起春風般的笑容,對著莊小北說道:“徒兒,為師的可以讓你更自由,不用管他的抗不抗命,來,告訴師父,你是想跟那個萬年冷氣團走,還是想和師父回房……”

  說著,他用手悄悄的向著莊小北做了個結印的動作,潛臺詞是:想不想和師父回房練習法術。

  莊小北見此興奮的大叫著:“好哇,我要和師父回房練……”

  話沒說完,甯真修一把將她狠狠的擁進懷裡,用自己的胸膛堵住了她將要說出的話,並深情的愛撫著她腦袋後面柔柔的秀髮,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陶醉的說道:“徒兒果然是愛師父的,為師的怎能讓你失望,我們這就回房間,待會兒吩咐莊園裡的婢女多送些吃的來,我們明兒個也不出房門了。”

  三殿下的臉色瞬間結冰,眼神被厚厚的冰層覆蓋,探不出一絲生氣。

  半晌,他性感的薄唇道出一句話:“三日之後,父王將會在朝中消失,王兄在人界若是見到了,記得通知他老人家一聲,繼位大典,不是只有哥哥們才會逃的。”

  話畢,他如一陣幽風,轉眼消失不見,無聲無息。

  甯真修看著三殿下消失的地方,咧著嘴伸出兩根手指做了個勝利的手勢,然後將還悶在他懷裡的莊小北拽了出來,就見她的兩眼暈眩,嘴巴流著口水,一副傻樣的發著呆,一句話也沒有。

  他的語氣不似剛才的柔情,一邊認真的拍打著自己的衣物,一邊問著還在神志不清中的莊小北,“徒兒,你被逮去的地牢是不是特別的髒,怎麼一身的怪味道,剛才差點沒熏著為師。”

  可惜莊小北一句沒聽進去,她大腦卡殼的還停留在師父懷裡的那一刻,師父身上的味道是什麼香呢,怎麼會這麼好聞,淡淡的檀木中透出身體原有的體香,醉的她魂不附體。

  她好想一直這麼待在師父暖暖的懷中,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是小小的,懷抱外面的一切都跟她無關,她只要享受自己的小空間就好,雖然師父的胸部好硬,把她拉進懷裡的時候把她的鼻子撞的好痛。

  “徒兒,徒兒?”甯真修拍打著莊小北的臉,試圖把她拍醒,“你的身上有股怪味,都傳到為師的身上來了,快去打水,為師要沐浴。”

  莊小北被迫在甯真修的拍打下勉強聽進去了最後一句話,師父要沐浴,她要給師父去打水。

  莊小北點點頭,木訥的轉頭就走,不料剛走出去,就看見左商和美小話兩人很有默契的僵硬的站在旁邊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倆,一副不敢置信的驚異模樣。

  莊小北歪著頭問道:“你們怎麼了?”

  她們倆一致的搖了搖頭,驚悚的看著他們師徒兩人,莊小北一臉莫名其妙的從她們兩人中間走了過去,嘴裡還在嘟噥:“師父要沐浴,我要去打水。”

  甯真修淡淡的笑著跟在莊小北的身後,指導著她莊園裡哪裡是他的房間,哪裡是廚房,不管她能聽得進去多少。

  左商看著她走遠了,回頭自己皺起秀眉,道:“其實唐大哥還是不錯的,至少沒用此等不入流的手段阻斷過我的桃花,我剛才把他打到哪兒去了,得去找找。”

  美小話一聽見要去找唐西行,兩眼放光,不再想剛才自己對甯真修的卑劣行為有多麼的瞧不起,屁顛屁顛的也跟了上去。

  …………………………

  莊小北在廚房裡燒著熱水的時候,腦袋才開始有自控能力的開始思考事情,師父可真厲害啊,這麼漂亮的莊園都能借過來。

  她剛才聽廚房的伙夫說了,師父以前在人界尋美酒的時候,曾在這莊園的主人生意最冷淡將要破產的危機時刻救了他一次,莊園主人感激在心,想要各方面的補償師父卻是不收,不知怎樣報恩,故留下一句話,說師父日後若是用的上他的地方,他定是萬死不辭。

  所以,在孌童館裡的時候,他們三人看到從地下冒出的大洞,想是莊小北他們的傑作,於是輕易的放倒了欲將他們捆到床上的壯漢,找到了位於孌童館不遠處的莊園主人,借了這麼個華美的莊園以落腳,順便等走散的美小話和莊小北。

  師父想得可真周到。

  莊小北用力的扇著小扇子,看著一縷縷的火苗肆意的舔著鍋底,鍋裡的水咕嘟咕嘟的冒著小泡泡,她的小臉在熱騰騰的水蒸氣中,越顯得粉嫩。

  師父用她給燒的洗澡水沐浴,她也很開心呢。

  但隨即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告訴自己,這不是她天生奴隸命,也不是後天保姆命,她是為了他們之間的彌足珍貴的師徒情誼而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3:27

  26.沐浴

  當莊小北一趟一趟的提著水桶來回于廚房和甯真修的房間時,莊園裡的婢女們躲在背後四下議論開了,原來他們之間真的只是純潔的師徒關係啊。

  本來她們遠遠的望見小花園裡他們師徒兩個以及其曖昧、色情並極易引發人不健康思想的姿勢擁抱在了一起的時候,她們驚呼著紛紛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且從指縫中繼續關注著他們的動向。

  果不其然,他們要往房間裡去了。

  但是,身體健碩令人垂涎的美男沒有露出衣服急色樣兒,照樣氣定神閑的晃回了房間,這讓這些婢女一時間摸不著頭腦的議論著,他是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啊,對於懷裡的女人竟是一點都不想儘早溫存。

  她們不約而同的將眼神放到了他的下半身,研究未果之後,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莊小北的身上,看著她以碼頭苦力工人的的形象來回奔波了半天之後,她們一同得出了個結論,這種師徒關係她們很不待見。

  師父明顯的不愛徒弟,卻很奇怪的在外面對徒弟的感情竟是如此熱烈,徒弟卻是愛苦了師父,為了愛完全不把自己當女人了,那麼重的水桶一遍又一遍的來回拎著,不辭辛苦,就是為了能早些和心上人享受春宵。

  於是,她們對莊小北的同情心滿滿的像那秋天裡枝頭上的小蘋果,一個個紅紅的全是她們對她的深情表以感歎的心意。

  但是她們沒有去幫她,為的就是讓她的深情得以表現一下,並且,他們還要忙著偷懶忙著應付管事的大小姐,只有時間觀賞評論,沒有力氣樂於助人。

  莊小北在她們的目光中,終於幫師父注滿了一個大木盆的洗澡水,並且將最後一桶提到師父房間內的時候,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動也不想動。

  房間內的屏風後面,甯真修優雅的的寬衣解帶,暖暖的燭光將他勾人心魄的絕妙身影映在檀木稜框花鳥共舞的薄紗屏風上,朦朧而華美,惹的身在外面的莊小北眼睛像被膠粘住了一般,直直的盯著那屏風,一動也不動。

  半晌,甯真修似已進了浴盆,莊小北才用盡全力的將自己的眼睛挪開,她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怎麼能這麼占師父的便宜呢,偷看人家沐浴,是只有採花賊才能幹出來的事,她讀過書是有知識的閨中少女,這種事情,說出去很丟人的。

  她稍稍紅了臉。

  正當她在為自己剛才不由自主的視侵犯感到不好意思的時候,屏風那邊的甯真修慵懶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徒兒,剛才有沒有偷看為師啊?”

  壞了,被逮到了。

  她想都沒想條件反射的直接否認:“沒有,我沒看師父脫衣服。”

  “呵呵……”一陣悶笑傳了出來,中間夾帶這幾許歡心,“徒兒沒看的話,怎麼知道為師的在脫衣服呢?”

  莊小北後悔的像只煮紅的龍蝦鼻孔耳朵冒著蒸汽爬到桌子腿那用腦袋往上撞。

  “既然徒兒都看了,就直接進來幫為師的上藥吧。”甯真修的聲音似在施捨,又像是在誘惑,讓專心撞牆的莊小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師父要她去幫他上藥?哦,那她就去,她老是的站起身來向屏風內走去。

  可是為什麼要幫師父上藥呢?師父受傷了?

  一想到這,她的腳步也快了起來,如一陣風似的刮了進去。

  霧氣環繞的浴盆裡,甯真修悠閒的靠在盆邊,背上結實均勻的肌肉顯出他較好的身材,晶瑩剔透的水珠在朦朧的燭光裡留戀著他的古銅色的背脊不願離去,閃閃的發著迷人的光澤,讓這醉人心智的無邊美色越發的撩人。

  莊小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甯真修的裸背呆住了。

  甯真修卻是連頭都沒有回,慵懶的伸出玉色的手臂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衣物,道:“那邊有個紫色的小瓷瓶,幫為師的拿過來。”

  這句話讓莊小北的腦袋清醒了過來,師父說要幫他上藥呢,可是,師父的傷在哪呢?

  她半閉著眼摸到了衣物裡的瓷瓶,轉身剛想交給師父,卻看到了他露在水面上的半個身子,肌膚泛出水嫩的光澤,別樣迷人。

  莊小北的小心臟一陣狂跳,緊張的轉身將臉別了過去,聲音微微顫抖,“師父,這個……給,給你。”

  她背對著甯真修把手臂往後伸,欲將師父要的東西送過去,不料手腕突然一緊,甯真修抓住她一把將她拉近自己貼到浴盆邊。

  他的薄唇貼近她的耳邊,緩緩的吹著氣,沙啞的聲音像是一首唯美的催眠曲,“徒兒離得那麼遠,莫非是不願幫為師的上藥?”

  “沒、沒、沒有,徒兒……幫……”莊小北被水汽濕了眼睛,看著師父的嚴重像是蒙上了一層白紗,隱隱約約的有些摸不到自己的想法了。

  她被自己的潛意識帶著走,目光隨著師父健碩的胸肌一路往下走,碰到波動的水面時,她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一下,連忙將目光收住,抬眼看向甯真修,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

  他的眼眸中深藏笑意,幽藍的色彩流離如月夜的一抹流星,嘴角微微上揚,性感的薄唇輕輕開啟,“為師的允許你看。”

  低沉的嗓音再一次讓她的意識迷離,目光又一次的劃過他的胸膛向下走去。

  水面雖是漾動著,但之下的景色卻讓她恐慌的閉上的眼睛,她的大腦意識告訴她不能啊不能啊,怎麼能這麼視非禮師父呢,但是心底卻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破土而出:沒見過的東西,好想看好想看,書上寫的金箍棒她都沒實際研究過,誰都是有好奇心的嘛,師父都允許了,不看白不看。

  眼皮慢慢的不受控制的又睜開了,水下的美景在一片霧濛濛的水汽之中越發的顯得神秘,她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的仔細,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在做著天地為之唾棄的事情,自責的悲哀之情躍上心頭,她用力的又將眼睛閉上,卻又發現眼皮好像被固定住了一樣,怎麼都閉不上。

  怎麼會這樣呢,她甩了甩腦袋,試圖控制自己的眼皮,卻發現這竟是枉然,她嚇得連忙用手捂住眼睛,一邊遮住眼一邊為自己按摩著眼皮。

  完了,不會是因為她這輩子第一次見識到極限制的東西就老天爺就把她報應放到了她的身上吧,她真的只有這一次膽子大了點,還是在潛意識的不受控制下膽大的呀。

  甯真修見此“噗“的一聲大笑起來,一手揉著她的頭髮,一手拭著眼角笑出的淚花,他的指尖微妙一動,聲音裡滿是開心的味道,“呵呵,真好玩,徒兒確實有意思。”

  莊小北的眼皮突然能動了,她沒有理會師父,連忙睜閉了好幾次,試試功能是不是還健全。

  “呵呵,不逗你了,過來,幫為師上藥。”甯真修一臉滿足的柔媚笑容,拍了拍她的小圓臉,指著身後,“要將瓷瓶裡的藥水塗抹均勻了。”

  咦?背上?莊小北的注意力被他從眼皮的奇怪反應上拉到了他的背上。

  她明明記得剛進來的時候沒看到師父背上有什麼傷口啊!!!

  “師父,你沒受傷吧,徒兒沒發現啊,況且,誰能傷的到你啊?”莊小北不解的詢問到,一對上師父的眼眸,她滿臉紅暈的又將頭低了下去。

  甯真修倒是半眯著眼滿臉的愜意,淡淡的說了一句:“背上有,胸口也有,徒兒若是不想幫為師的擦背上的藥,擦胸前也是一樣的。”

  呃……莊小北再次看了看師父光滑的肌膚,臉頰又一次變得滾燙。

  隨之她忽閃著眼睛奇怪的問道:“明明沒有傷口的嘛,師父為何一定要上藥呢?”

  “你近些仔細看。”甯真修斜著身子趴在盆邊,眼角瞧著她認真在自己身上搜索的小臉,眼眸深處的幽藍色明亮的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愉悅而玩心大動。

  莊小北細細的看著師父的裸背,一邊歎息著這樣的皮膚簡直不像男人,一邊很客觀的在瞧不起自己,相比較之下,自己身上的皮膚就像是開水燙過的豬皮,雖是粉粉的,卻是不像師父的這般細膩。

  正當她覺得自己真不是個女人的時候,眼睛突然搜索到,在光滑的皮膚上,幾乎尋不到的毛孔之中,一絲絲細細的血正慢慢的結成一顆顆的小紅珠子,猶如粒粒豔麗的小紅果,圓滾滾的飽滿了之後,順著他姣好的身線向下滑落。

  血……

  如此的流速不會要命,卻是會無時無刻的在痛。

  莊小北的眼神裡全是心疼,這種傷,換作自己,早就受不了了,師父竟是能像沒事人似的玩樂,她擔憂的問道:“師父,這傷為何一直不告訴徒兒,還有,誰竟能把師父傷成這樣?”

  “不礙事,為師自己弄的,”他用修長的手指玩著冒著熱氣的水,看著一滴滴水在指尖來回繞轉,他的神色安靜的猶如暗自綻放的妖花,“為了自由,總得付出點代價的。”

  “自由?”她從沒仔細想過什麼是自由,只要過的安靜,自不自由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但是看著師父的神色,她又有些疑惑了。

  “嗯,沒錯。”甯真修水潤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看著她清澈的眼睛,他聲色平靜的說道,“為了自由,為師必須把身體裡的一部分舍去,而想要丟掉這東西的時候,差點要了為師的命。”

  他的視線移到了她的脖子上,幽藍的眸子裡一片死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3:46

  27.真的出浴

  甯真修的手指探進她的衣領,有意無意的輕輕摩挲著她的白淨脖頸,占盡了香嫩後,手指一提,勾出了她脖子上系著銅鈴兒的帶子。

  他的眼眸此時恢復了以往的溫柔,靜靜的看著那小巧的鈴鐺,屈指一彈,清脆的響聲跳躍在兩人之間,拉出一絲曖昧的情潮。

  他唇邊帶笑,湊近莊小北,道:“為師不要命的把這東西拿了出來,就是想要保護徒兒,若是日後有人要你將銅鈴兒拿下來,徒兒千萬不要答應,可記得了?”

  “知道了,師父。”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莊小北的小心臟咯噔響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師父,他高聳的鼻樑,含笑的眼眸,濃濃的劍眉,額上略濕的烏髮水光亮澤的服帖在他的耳後,幾縷髮絲盤卷在他寬肩上,猶如妖魅的毒蛇對她下了媚神的無解之毒。

  她怔了一會兒,突然發現襲擊竟這麼盯著師父看了好長時間,她窘迫的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試圖掩飾一下,“師父,徒兒幫你上藥。”

  甯真修見她此番狀態,滿意的點了點頭,側過身子,道:“瓷瓶裡的是奇異草藥煉製出來的止血藥水,徒兒倒出一點在為師的背上均勻揉開便可。”

  莊小北拔開瓶塞,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使得她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果然像是名貴好藥的樣子。她細細的倒出一些在手掌上,輕輕塗抹在他的背上。

  她的肉肉的小手來回的在他的背上畫著圈,這邊塗兩下,那邊擦一點,寬寬的背部成了她一時興起的圖畫寶地。

  在她眼中,這時的師父裸背不再像剛才那樣的性感,只是純粹的一塊畫板,她玩的不亦樂呼,而甯真修的肌膚在她的手下泛起了一陣戰慄,身體忽的繃緊。

  他的呼吸有些紊亂,腹部一緊讓他的聲音中夾雜著突如其來的情難自控,道:“徒兒乖些。”

  “哦,”莊小北手上的力道輕了些規矩了些,她來回揉著藥水,突然她想到了什麼,驚叫道:“師父,受了這種傷是不是很痛,我剛才弄疼你了?”

  甯真修歎了一口氣,無奈的低下頭,道:“為師這傷不是每天都疼。”

  他扶著額頭,深深的喘了一口氣,將身體裡被她挑撥出來的情潮硬生生的壓了回去,當初在流洲島中了巨多的春毒後,他非常有自製力,用內力將體內的春毒壓制的死死的,這是他多年練就的能力,在此之前無人能讓他破功。

  可是,她做到了。

  沒有妖嬈的身姿,沒有豔麗的外貌,只是一個平凡到極限扔人堆裡誰都發現不了典型的群眾演員的這麼一個丫頭,竟然只是胡亂摸了摸他的胸部,就讓他的身體有了反應,若不是仙鹿在附近,他很可能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要了她。

  但是甯真修從來不做糊塗事,在他沒弄清楚為什麼自己的身體對她這麼敏感之前,他不會莽撞的將她冠上甯真修女人的名號。

  不是尊不尊重她的問題,而是她配不配的上這個名號的問題。

  他理清了一下思路,道:“徒兒,背上的藥吸收的差不多了,來給為師的胸前上藥。”

  莊小北答應了一聲,剛想要挪個地方,突然想到,上前去不是又要不小心瞟到師父在水下面的……呃……身體,她猶豫了一下,磨磨嘰嘰了半天,道:“師父的前胸自己也是能上藥的,不一定非要徒兒上啊。”

  呵呵,小傢伙兒變聰明了。

  甯真修不動聲色的誘她過來,“為師不是說了麼,這傷不是每天都疼,但卻是每個月都有幾天疼的時候……咳咳咳……”

  他說到這裡,被自己的話嗆到了,什麼叫每個月都有幾天疼的時候!!!又不是女兒身。

  他在心底笑了自己的口誤一陣,轉頭看了眼莊小北,卻發現她好像聽出了這話的弦外之音,滿臉通紅的囧在那裡不動,樣子傻的可愛,惹的他玩心又起。

  他靠在浴盆邊上手托著下巴,閃動的水波為他的絕美姿勢增添了風靡萬物的炫美光點,讓她的眼睛再一次享受到了超級別的視覺待遇。

  他半眯著美眸,眼裡一片柔光,道:“身上疼的時候,血流的特別多,做什麼都不方便,當然要依靠徒兒幫為師上藥了。“

  莊小北轟的一聲撞到了浴盆的邊緣上,半晌都沒爬起來。

  師父說話都這麼容易讓人誤會的哦,她害羞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不可否認師父說的是實話,那幾天,真的很不方便,不能受寒,連走路時都扭扭捏捏的。

  可是,師父怎麼也……

  …………………………

  上藥?

  對了,師父說的是他的傷,莊小北清除了不該有的想法,再一次堅強的站了起來,卻看到甯真修眸中閃光的看著她,問道:“徒兒剛才在想什麼呢?”

  “這個……那個……沒……”莊小北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她急中生智的抓起小瓷瓶倒出藥水就往他的胸上塗去,“徒兒……幫師父上藥,師父就別問了。”

  “嗯,不錯,乖徒兒。”甯真修滿意的笑著,並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身體教導她,“這邊,對,摸摸這裡,然後那邊,嗯,不錯,很舒服,多摸幾下……”

  莊小北本來擦藥擦的心思純淨的無絲毫雜念,被他這麼一教導,腦袋中頓時冒出了五顏六色的小泡泡,她現在算不算是在用手非禮師父啊?

  看著師父如此享受的表情,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種情況,還是算師父用身體非禮了自己的手?

  不過,師父這種大神怎麼可能非禮自己呢,她重新淨化了下思想,師父受了奇怪的傷,她在給師父上藥,如此而已,別無其他。

  甯真修一心享受著她的觸摸給他帶來的奇異感覺,這種感覺像是無數隻螞蟻爬上他的心頭,帶著些甜蜜的癢,他的身體在如此心癢難耐的情況下發生了強烈的反應,體溫開始飆升。

  他深吸一口氣,將她拉向自己,眉宇間竟是露出了一絲困惑,“這種情況……為師是該把你送出去,還是給自己添上個麻煩呢?”

  莊小北不解的眨著眼睛,她又沒做什麼……

  他閉上眼睛仰起頭將她推開,臉上溫和的顏色中帶有濃濃的猶豫,道:“把為師的衣物拿過來,不洗了。”

  這個……她站在浴盆旁邊對著手指,師父是要穿衣,她在這裡不太好吧,畢竟師父的身體光滑的一絲不掛,她一個待字閨中的黃花小閨女在這裡怎麼著都顯得色情了點。

  她咬著衣袖小聲說道:“師父,我還是在外面等……”

  “徒兒不願幫為師拿衣物?”甯真修睜開眼,一抹愉悅之色瞬間劃過,“既然如此,為師自己拿,不勞徒弟。”

  他手扶浴盆邊,慢慢的站了起來,霧氣環繞中,水聲嘩嘩,他的腹肌一點一點的從盆沿邊升了上來,水跡流過的肌膚,香豔無比。

  莊小北一手捂上自己的眼,像是不能承受如此極品身材誘惑的渾身發抖,大叫一聲:“不要。”

  “真的不要為師自己拿?”他笑著問道。

  “不要,徒兒幫師父拿。”她慌忙的一把抓過放置在一旁的衣物朝著師父的那個方向送了過去,道:“師……師父,快……快穿上。”

  她的黑暗中的眼睛裡充滿了悲哀的淚水,師父好討厭,不說一聲的直接站起來,害得她差點又占了師父的便宜,其實師父是在懲罰她的不聽話吧,那也用不著那樣啊,怪不把貞潔當回事的。

  她正為貞潔不貞潔做著腦鬥爭,忽然身體被一個濕滑的暖暖的懷抱緊緊圍住,味道熟悉而親切,她剛想將捂著眼睛的手放下來看清怎麼回事,卻感到捂著自己眼睛的手正被一個大大的手掌覆蓋,動彈不了。

  接著,唇上感到了一陣溫熱,柔軟且醉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4:10

  28.是誰沒人愛

  這是什麼?

  一抹酥酥麻麻的感覺隨之從唇上蔓延到全身,讓她的身體為之癱軟,那溫熱的柔軟似乎像是在探究著什麼,來回的蹂躪著她的柔嫩。

  她被這種異樣的觸感驚的無法動彈,傻傻的愣在那裡,良久,那誘人的味道離去,莊小北的小嘴巴還保持著被吻時的形狀,似乎沒有嘗夠剛才的銷魂柔軟。

  手上的壓力頓時消失,她慌忙放下手臂,就看見師父隨意的將衣物簡單的圍住下半身,踏著軟拖走出了屏風。

  他的手指摩挲著自己的唇,喃喃自語:“果然……是我多心了,跟豬肉似的什麼味道都沒有,沒勁。”

  看著師父光滑的脊背和結實修長的腿,莊小北捂住有流血衝動的鼻子,聲音有些羞澀,更有些緊張,道:“師父剛才為什麼親我?”

  “沒有。”甯真修不承認,一臉風平浪靜的慢慢走到床邊,鬆開圍著身體的衣物,將床上的內衫拎了起來。

  她嚇得趕忙將別過身體,聽到師父否認,她的心裡一陣怪異的感覺浮上來,“明明就是有。”

  “沒有就是沒有。”繼續狡辯。

  “難道是我感覺錯了?”莊小北覺得師父如此連猶豫都沒猶豫的否定,應該是自己的判斷出錯,師父是大神,大神怎麼會騙她呢。可是,這房間中又沒別人……

  她捏著自己的小嘴巴,面壁反省:“這種感覺,肉肉的,濕濕的,應該是嘴巴呀,以前親三寶,它掙扎不掉的時候,也是乖乖的讓我親,明明和剛才的感覺一樣。”

  “什麼?”甯真修剛穿好內衫,聽到她的自語,皺著眉頭沖了過來,他一把抓住她的小肩膀,問道:“你說你以前親過我弟弟?”

  “呃……這個,師父,不是的,那個……”莊小北被驚的語無倫次,在他的手掌裡瑟瑟發抖,“那時候看到三寶圓圓的那麼可愛,忍不住的就想舔他,所以……我沒親三殿下啊,這個,三寶的……這個……”

  “你主動親的?”

  “沒啊,只是覺得他可愛,忍不住的……”

  “親沒親?”

  “親了。”莊小北一咬牙,認了,書上沒說親狗狗有違閨女矜持吧。

  甯真修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暗,他的心裡是有些驚訝自己在這一刻竟能表現出他曾經最為不屑的吃醋模樣,當初將她收在身邊,就是想用她來牽制三殿下,讓還在魔界自己曾經的那個所謂的父親不再打他的注意。

  弟弟坐上了王位,他失去了一點魅蓮,魔界王位應該會永遠與他無緣了吧。

  可是,這個曾經的誘餌,曾幾番掀起他莫名的怪異,忍不住的使出一些伎倆,為的就是不想這麼輕易的將她送出去。

  吻了她,是為了想要證明心裡的一個最讓他鄙視自己的一個小小的猜測,結果很讓他滿意,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嘴巴碰嘴巴,除了呼吸紊亂之外,他很滿意自己的反應。

  他怎麼可能喜歡上這個白癡。

  但是,為什麼在聽到她主動去親三殿下的時候,心裡會如此煩躁?

  甯真修沉著臉,看著她命令道:“你也來主動親我一下。”

  “呃……”莊小北覺得自己是聽錯了,師父竟然要她去親他,太色情太亂來了,她搖頭搖的像撥浪鼓,“徒兒怎麼能親師父呢,書裡說師徒發生親密關係的話,是亂倫的,會被浸豬籠。”

  “師父是不是你的長輩?”他閉上眼睛,重新武裝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睜開眼時,已是一臉的明媚。

  “是啊。”

  “親一下長輩,也是亂倫?”

  “這個……”好像不是亂倫唉,她皺著小眉頭認真的思考著,師父雖說是長輩,可是怎麼說也是一絕世美公子呀,她就這麼親上去,照師父的理論來說應該沒問題,但是她覺得好奇怪呀。

  “徒兒不願?”甯真修的手指突然加大了力氣,像是一把巨鉗狠狠的夾著她的肩膀,臉色黑的像是硯臺裡的濃墨。

  “不是啊……只是……師父,好痛。”她抽動著肩頭,試圖從他的手掌裡逃出來,但卻無用。

  他聽到呼痛才突然驚覺自己是不是太過於緊張她對他的反應了,手裡慢慢放鬆了對她的力道,但仍沒將她放開。

  他的臉上漸漸出現了一絲受傷,連聲音裡都充滿了怨氣,“徒兒情願親只狗都不願親下師父。”

  …………………………

  這個……好像真的是她的錯。

  哪有人把自己跟狗做比較的,她的額角三條黑線,不解的問道:“師父為什麼讓徒兒親呢?”

  “為師從沒有被人親過,想試試被人親的滋味。”

  …………………………

  師父沒被人親過……

  師父這麼優秀,喜歡他的仙女魔女多了去了,以前仙鹿告訴過她,他的桃花異常的旺盛,怎麼會沒有人主動親過他呢,更何況,小的時候,家人親戚總會疼愛他總會親他的吧。

  “連師父的娘親都沒有親過師父麼?”娘親是天下最愛自己孩子的了。

  “娘親?”甯真修的眼神裡平靜的看不到任何情緒,“早死了,沒見過。”

  莊小北滿眼都是同情的看著他,小手撫上他俊美的臉龐,道:“沒人親師父,徒兒來親。”

  說完,她踮起腳尖仰著小臉雙手拔住他的脖頸,試圖將個頭高大的他拉的近點,他滿臉笑意的配合她的動作地下了頭。

  她撅起小嘴巴使勁往他的薄唇上湊去……

  正在這時,隔壁傳來了美小話恐怖的尖叫聲和解釋的聲音,接著,唐西行氣急敗壞的怒吼聲響徹雲霄:“你給我滾出去……”

  “我不說話,老老實實的待在一邊,不破壞你們商討關於未來的計畫,還不行麼?”

  “滾不滾?”

  “不要不要不要……人家就是不要出去。”

  “我殺了你!”

  “啊……”

  …………………………

  甯真修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似有怒火在燃燒,打擾人家近距離接觸的人,真的是找死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4:44

  29.小火團

  莊小北的心裡一驚。

  “我殺了你!”——什麼?要出命案了!!!

  她轉身剛要出門去看個究竟,就被他一把抓了回來。

  剛才呼叫的是美小話,聲音那麼淒慘,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就算幫不上她的忙也要出去瞧個熱鬧。

  畢竟能讓唐西行的聲音毒辣到這種程度,美小話想必是犯了他的大忌,她的好奇心被門外的聲音灌得滿滿的,一刻也不想耽誤出去的時間。

  甯真修一臉黑線的看著她,道:“我們還沒親呢,不准出去。”

  她不舍的看著門外,有些迫不及待,“那快些親,親完了,徒兒再出去。”

  他覺得自己完全是在跟一個沒有任何情調視他的美色如糞土的白癡討吻,頓時心裡有些氣堵,他很想極有風度的轉身到床上去,擺一個盡顯自身魅力勾人犯罪的姿勢,誘引她前來侵犯他。

  但是,看看眼前的情況,很可能他還沒剛轉身,她就一溜煙兒的跑去看熱鬧了,現在趁著她還在他的手裡,得抓緊時間把那個吻給落實了。

  他重新將笑容掛到臉上,溫柔的說道:“徒兒,來吧,為師準備好了。”

  莊小北心不在焉的又一次摟住師父的脖頸,眼睛時不時的瞟著門外,他對她應付作業似的態度很不滿意,但有吻總比沒吻強。

  甯真修不停的說服自己,讓她主動來吻自己一下,說不定就能弄清心裡的那種怪異的感覺了,他要的是結果,過程雖說……忒不正常了點,但他還是可以忍受的。

  他再一次低下頭……

  這時,門外亮起一陣火光,像是有顆上下不斷跳動的火球在門外閃動,火光透過門縫,將莊小北的眼睛映的閃閃發光。

  隨之,美小話的聲音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我的尾巴,我的尾巴,不要啊,別燒它,不能再燒了,嗚嗚嗚,我的毛……”

  莊小北不顧一切的沖出了房間,她的大腦中不斷的重複著一句話:美小話的尾巴被燒了,美小話的尾巴被燒了,美小話的尾巴被燒了……

  狐狸精沒了尾巴,那麼她的臉還會可愛嗎?她說她的臉是可以用尾巴上的毛做的,毛沒有了,那臉還會有嗎?

  她生前在村子裡的時候,隔壁的小嬸嬸跟她講過關於狐狸精的故事,說狐狸精其實都是很可憐的,只要和人類碰一起,都會被當作第三者來唾棄,後來被唾棄著唾棄著,漸漸的成了習慣,於是這便演化成了狐狸一族的基本職業。

  他們放棄了天生的平凡容貌,用法術做成了一副皮囊穿在身上,那種皮囊,防水防黴防靜電,和真的人皮沒什麼區別,用於更好的來詮釋第三者的魅力所在。

  但是,若是做這皮囊的毛被燒了,他們的職業道具毀了,後果……想像不出來。

  莊小北的好奇心拉著她飆了出去。

  甯真修就這麼看著手中,空空如也,他人生頭一次感到了自身的魅力敵不過一團普普通通的火苗,於是,他黑著臉也出了房間。

  房門外,唐西行衣衫淩亂,面目猙獰,他站在房門口,一手揮著張白紙,口裡念著咒語,那白紙便燃了起來,它像是有了靈魂一般,追著美小話的屁股一刻不停,直到燃盡。

  他的另只手裡,厚厚的一打白紙正整裝待命中……

  美小話流著淚滿院子的上跳下攢,她身後的斑禿小尾巴左右搖擺的避著火團,一個不留神就被燒著了一塊,黑色的煙跟在她的身後,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深色的軌跡,燒焦的味道霎時蔓延開來。

  她邊逃邊跟唐西行打商量,“我不是真的想破壞你的好事,求你別燒了,要是把毛燒完了,我連想隱形在你的床旁邊只看不出聲都不行了。”

  唐西行瞬間爆發,渾身的潛能全被她的這句話開發了出來,一個個火團出現的速度更快了。

  莊小北在旁邊,小心臟也隨著美小話絲毫沒有任何形象而言的逃竄身姿而緊張起來,甯真修在她的身後,黑著臉將手臂一伸,空中的火團瞬間熄滅。

  唐西行見此,對著他咆哮:“我正清理淫賊呢,你插什麼手?”

  “看著亮東西,礙眼。”寧真修正眼都沒瞧他一眼,直接拉過莊小北,往房間走去,“徒兒,熱鬧看完了,我們也該回去辦正事了。”

  莊小北不情願的被他拉著,掙扎著轉身看向蹲在角落裡抱著自己尾巴傷心落淚的美小話,在她的屁股部位的衣服裡,曾經那個有些殘缺美毛茸茸的小尾巴已不復存在。

  此時,一根粉粉的上面帶有幾根雜毛的細細長長的小肉棒正無力的搖擺著,試圖找回一點往日的感覺。

  莊小北被她這副淒涼的畫面深深震撼到了,如此單薄的背影,如同無家可歸的棄兒,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如同深夜裡的獨醉者悲鳴到天亮……

  美小話實在是太可憐了,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莊小北為她掬起一把同情淚,雖然她愛人的方式有些火辣有些直接有些讓被愛者無法接受,但怎麼說,這也是被古人傳誦了千年的愛情啊。

  美小話在角落裡悲傷,莊小北站在房門口也在努力悲傷著,愛情這玩意兒,難得讓她抓住一次可以用來悲情的,她要好好醞釀。

  甯真修扶著太陽穴,哄著她,道:“徒兒,我們回房吧,繼續剛才的未完成的事。”

  “不要,”莊小北動情的看著美小話,眼角開始濕潤,“感情,真的好傷妖精啊。”

  “可是徒兒還沒親為師呢。”甯真修試圖打斷她。

  “她那微微顫抖的嬌軀為了愛而……先欠著,為了愛而遍佈傷痕……”

  …………………………

  唐西行看著他們,久久的不能言語。

  甯真修的耐心被他在旁邊發呆似的盯著後,開始消耗殆盡。他沒好氣的強制將莊小北擁進懷裡,阻止她悲情的眼睛停留在美小話的身上,然後,轉過頭,很平靜的對著唐西行說道:“你有時間在這發呆,倒不如去看看你的情郎,以左商的性格,你在外面禍害了那狐狸那麼久,她能不出來抽你?”

  唐西行突然醒悟過來,嗖的一聲縮進了房間,隨後,裡面傳來了他撕心的怒吼……

  莊小北在師父的懷裡,掙扎著要出去,卻被他摟的愈發的結實,她拽著他胸前的衣襟,道:“師父,我要去看看左商到底怎麼了,她是好人,不能出事啊。”

  “不讓你去,為師是為你好,左商的死期就快要到了,她前些日子又跟那生靈挨的那麼近,身體出現異樣是早晚的事,讓他一個人在那哭會吧,”他蹭到她的耳邊,聲音突然充滿了甜膩的味道,“我們回房繼續親吧。”

  “師父……”莊小北覺得現在不是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左商不應該這麼年輕就死了,唐西行好不容易才讓她活到現在的,師父你一定有辦法幫他們吧?”

  “為師當初只說帶他找到左商,又沒說要幫他們。”

  “師父,幫他們吧,就當給自己積德了。”

  “幫他是在給自己減德,獸類本就不該……算了,我們還是回房吧。”

  “不要……”

  …………………………

  美小話蹲在角落裡,偷偷用眼睛瞧著唐西行房間的方向,隨後,她閉上眼睛痛苦的用著開始慢慢顯出原形的小爪子不停的抓著牆面,留下了道道痕跡……

  半晌,像是做出了決定一般,她咬緊牙,用盡全力變回了人形模樣,一縱身,飛出了他們所在的院子。

  月夜之中,跳躍在房頂之上的,一般不是普通人人,要麼是武林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要麼是像美小話那樣,聰明決定,對於愛卻又智商無下限的美麗妖精。

  莊小北沒有看到這一切,但在甯真修的眼中,美小話的這個舉動,讓他的眼眸再一次的閃現出了詭異的幽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5:12

  30.被攻擊了

  美小話卯足了勁乘著柔美的月光在房頂上跳躍。

  此刻,她顧不得適應尾巴上的涼爽感覺,顧不上被心上人傷害到的脆弱小心臟,更顧不得她一向引以為傲的絕世容顏變的有多麼的狼狽。

  她一心只想著,唐西行在傷心,她不要他傷心,她要他好好的,一個男人會傷心,並且還會在外人面前傷心,太掉面子了。

  她要想盡辦法把他的面子撈回來。

  她能想到的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去找師兄。

  師兄什麼都會,無所不能,找到了師兄,也許她就能讓唐西行不那麼傷心。

  尾巴上的毛沒有了,沒關係,還可以再長出來,但是要是唐西行不開心了,這個就有關係了,她希望他時時都開心,唐西行在她的心中,比她的毛還要重要。

  她記得,師兄走之前告訴過她,他要會老家,回曾經師父收留他教他法術的那個小山峰,那裡有他們一起玩耍一起蹺課的快樂回憶,還有一座怪異的散發這幽藍色光芒的小茅草屋。

  憑著她聰明絕頂的記憶,找回老家的線路不會太難。

  漫漫黑夜之中,美小話的人形在扭曲在變形,她的精力在剛才火球的追趕之下,已經沒剩下多少,此時,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在趕路,支撐人形的精力漸漸撒去而變回了原形。

  纖細的手指縮回了毛茸茸的小爪子形狀,腦袋上,尖尖的小巧耳朵冒了出來,只不過其中的一個被纏上了幾圈布條,那是被莊小北那一夜拿她做練習對象弄傷的後果。

  身上的被一層濃密的灰色細毛覆蓋……確實不是一隻很美的狐狸,別的美狐要麼是紅色要麼是白色,而她,灰不溜秋的像極了只大耗子。

  但是她絲毫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變化,一心撲在了找師兄的事情上。

  暗夜之中,一雙閃著兇惡之光的眼睛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貪婪溢滿了整個眼眶……

  …………………………

  清晨的孤老峰霧氣環繞,各色奇異花草競相吸收著田地精華,吐納芬芳。

  美小話一路奔來一路揮汗如雨,當她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停下來讓自己歇了口氣,趕了一夜的路,她已經瀕臨力竭。

  望著近在眼前的老家,她的眼睛像是佈滿了一層模糊的霧般,看不清楚熟悉的小山峰。她用小爪子揉了揉眼睛,試圖擺脫眼中的那團霧,卻忽然驚覺,自己的身後,飄來了濃濃的腥臭味。

  身邊的花草在這氣味中紛紛零落枯死,她顫顫抖抖的回過頭,只見一顆巨大的貓頭貼在她的身後,正流著口水兩眼放光的盯著她……

  巨大的頭顱加上墜在下面微小的身板……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為千家萬戶消滅倡狂老鼠的巨頭貓怪?論外貌看起來應該沒錯,但論行為,有待研究。

  一隻貓跟著她幹嘛?歷史上從沒有記載貓還吃狐狸的。

  美小話硬打起精神朝他擠出了一個很僵硬的笑容以示好,“嗨,你好啊,今天的太陽好大哦。”

  大頭貓怪嗤嗤一笑,臭氣熏天,“小耗子,還跟貓爺裝,早著呢。”

  小耗子?——他是不是認錯人了。

  美小話擦著冷汗,假笑道:“我沒裝,現在不流行這個,貓爺,看樣子您老是認錯了。”

  “哦呵呵呵呵……”貓怪笑的囂張,“別以為你化妝成狐狸,爺就認不出你了,小樣兒,有本事你把你的尾巴也變成狐狸那樣的啊。”

  美小話額頭狂跳,她忍氣吞聲的在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不能跟他一般見識,現在也不是能跟他見識的起的時候,換作以前,她早就去告他人身攻擊了。

  可是現在,她的精力不允許她跟他犯沖,她不想做歷史上第一個被貓秒殺掉的狐狸,她自己不怕丟人,但怕給狐狸一族的抹黑。

  小山峰近在眼前,她不想倒在成功的前一秒,重新調整了情緒後,她抬起依舊笑得燦爛的臉龐,道:“貓爺,我的尾巴只是出了點意外……”

  “不出意外的話,爺能這麼容易的就逮到你麼?哦呵呵呵……看著小耗子在手裡毫無反抗能力的求饒小可憐樣兒,爺的心裡真的是爽翻了,哇哈哈哈哈……啊!……好痛!”

  貓怪正笑的得意,突然被飛來的一跟魚骨刺紮了下腦袋,不由得痛的叫出了聲。

  “媽的,誰敢偷襲本大爺。”貓怪緊張的四下裡亂瞅了一通,不見任何人影,他狐疑的對著空無一物的遠處吼道:“有本事出來跟爺單挑,爺就不信了,用耗子尾巴做成的馬甲噁心不死你。”

  安靜……還是安靜……

  貓怪放鬆了神經,樂呵呵的笑道:“果然還是被爺的馬甲嚇跑了,小耗子,爺跟著你跟了一夜,為的就是等你自己跑到沒勁,現在你就來慰勞爺的肚子吧。”

  說完,他張開血盆大口向她撲去……

  美小話僵直著身子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但是,和所有故事中絕代不死巨尾女鳳凰一樣,她也沒死成,後來她把這看成是作為女主角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我絕美又聰明的美小話死了的話,配角們還活個屁啊。

  暫且不論美小話到底是不是主角,但就這一霎那的好運,便會讓人羨煞不已。

  貓怪被一根型如蠶絲的銀色長繩固定在了一旁,銀繩的另一頭,一位身穿素色外袍出塵秀美的男子正關心的看著處在僵化中的她。

  他完美如玉的臉上十分不協調的罩了一個黑色的眼罩,遮去了大半的美色。

  美小話一見到他,頓時淚如泉湧,縱身撲了上去,“師兄,就知道剛才是你在救我,小話終於活著找到你了,嗚嗚嗚。”

  他溫柔的笑著撫摸著她頭頂的那只殘了的耳朵,道:“怎麼會這麼狼狽呢,師兄不是說了麼,不想吃虧的話,就要以智取勝,師兄不可能一直在你身後保護你的。”

  “師兄,我好想你……”她撒嬌的在他的懷裡蹭。

  …………………………

  被固定在一旁的貓怪被他們這副感人至深的相遇場景噁心到了,他怒吼道:“是爺們就把繩子鬆開了,我們單挑,別用這麼肉麻的話在精神上攻擊本大爺。”

  他露在外面的那只美目輕輕一瞥,不動聲色的往懷裡美小話的身上慢慢的注進精氣,聲音依舊溫柔,道:“師妹,你不是爺們,去挑了他。”

  話畢,他的手輕輕的覆上了她身後的屁股上,頓時尾巴換新裝。

  他關心備至的又叮囑著:“記得,用師兄教你的,以智取勝。”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5:30

  31.以智取勝

  以智取勝?——很簡單。

  美小話氣定神閑的摸了摸身後毛茸茸的尾巴,胸有成竹的走向了被銀繩固定住的貓怪,她得意洋洋的圍著他轉圈圈打量著他的窘樣,甩了下尾巴,道:“看到沒,大頭貓,這才是我的尾巴沒出意外時的樣子,你才是耗子呢。”

  說完,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隨後,她從容的從尾巴上揪下一撮毛捏在手裡,“就讓你瞧瞧我的必殺技,對付你這種只會趁妖之危的壞人絕對綽綽有餘。”

  她將手裡的毛向他吹去,喊道:“回天回夢迷你小親親……”

  貓怪在毛即將吹到他身上的一霎那,突然身形一晃,瞬間飄到了三丈之外。

  美小話心裡一驚,怎麼回事,這貓怪被師兄的魂絲繩定了身形,竟然還能動彈,他的法術會比師兄的還高麼?

  一滴冷汗從她的額上滴落。

  她剛想再從尾巴上揪下點毛用以補救剛才的失誤,卻發現師兄一臉黑線的站在旁邊,他手裡的銀絲也跟著灰暗了不少。

  師兄的口吻失望中充滿了無奈,“誰讓你用那種不成氣候的招數了。”

  原來,不是貓怪自己移動的,而是師兄故意不讓她打到,通過銀繩移動了貓怪的身子,害得她的小心臟驚嚇了一下。

  她有些嗔怪的瞧了一眼師兄,道:“師兄好討厭,那可是我的絕招,怎麼會不成氣候呢,師兄不是說了麼,要以智取勝,我當然不能硬碰硬,所以要先把他弄暈了再說。”

  “是師兄的錯。”他認命的揉了揉太陽穴,檢討自己的過失,“都怪我當初沒有好好教你。”

  一直被晾在旁邊的貓怪氣的臉變成了朱紅色,“你們把本大爺當成什麼,雖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麼,爺可是捉耗子高手,爺厲害著呢,爺……”

  師兄跟本沒理他的叫囂,回過頭認真的看著美小話,道:“師兄再教你一遍,記牢了,所謂以智取勝,就是要觀察出敵人的弱點,出其不意,方可制敵,天下一物降一物,他總有怕的東西,小話,你想想看,貓最怕什麼?”

  “貓?”美小話饒著後腦勺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小心翼翼的說道:“最怕的應該是狗吧?”

  “對了,”他溫和的摸著她的頭頂,鼓勵道,“小話真聰明,那麼知道了他最怕的之後呢?”

  美小話被誇獎了,心裡倍兒高興,一臉得意的回答道:“變成狗去咬他。”

  “不錯不錯,師妹果然才智過人。”

  貓怪聽到這裡,悲憤的大吼著:“你們卑鄙,你們好卑鄙,你們怎會如此卑鄙……”

  美小話雖說答對了師兄的問題挺開心的,但一想到要變身,立刻耷拉著耳朵表示不願意,“師兄,人家不要變成狗,說什麼都不要,變成狗怪丟狐狸一族的臉面的。”

  “你能想到以智取勝的方法師兄就已經很滿足了,不想變身就不變,”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深色的檀木匣子,指尖在上面一點,隨之朝著貓怪打了開來,“將他的性命留著也好,收回去用來抓耗子,孤老峰上至今還沒出現過這種妖怪。”

  美小話的下巴脫臼,僵在原地的看著師兄的舉動,師兄真節約,什麼妖怪都不放過。

  貓怪的身體變成了一縷青煙緩緩流進了那匣子內,他玉指輕輕將匣子關上,收回懷裡。對著美小話微微一笑,道:“你跑了這麼遠,也該累了,隨師兄回孤老峰好好休息。”

  聽他這麼一說,她突然想到自己這一行的目的,頓時焦急的抓住師兄的衣袖,“有沒有什麼方法救救死期快到了的人啊,師兄,我……”

  “師兄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他的笑容依舊溫和,但其中卻是摻雜了一絲不易發覺的擔憂,“你身上的傷便是唐門秘術造成的吧。”

  “師兄不要怪唐西行,他是好人。”她急忙向他解釋著,臉上透出了淡淡的小女兒羞澀,“他真的是好人,雖然有時候脾氣暴躁了點。”

  他的臉色此時變得凝重,看著她的眼眸之中,透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危險氣息,“師妹,日後離他們遠一點。”

  “不可能,”她堅定的否決了他的話,“我不要看不到唐西行,就算只能在他身後遠遠的望著,我也願意,我要做感情專一的好女人。”

  “專一?”他的眼神望向了遠方,良久,歎了一口氣,慢慢道出:“專一的,也並非是好女人,也罷,倘若以後你後悔了,記得孤老峰還有你的家。”

  隨後,他輕輕的揉著她頭頂的小耳朵,“果然孩子長大了,知道思春了,想留也留不住。”

  美小話的眼睛泛出了點點淚花,“師兄是世上對小話最好的人了,小話以後生孩子了一定要讓他們好好報答師兄。”

  他被她的這句話嗆了一下,師妹還真是不知羞啊,生孩子這種話都好意思跟男子隨意道出。

  他清了一下嗓子,道:“師兄不一定能幫上你的忙,但有一物可以相贈,你要記住,師兄送你的這個禮物千萬不得讓別人知道了去,否則,小心惹來禍害。”

  而後,他低頭在她的耳邊低語了起來。

  …………………………

  美小話使出飛身術賓士在回莊園的路上,她的腦子中始終來回晃蕩著師兄所說的話。

  “萬物都有生老病死,這是天意,不可違之,若逆天而行,必遭天譴。”

  “死期是個死物也是個活物,千萬不要以為死期可以躲的過,所謂的躲過去的人,都是付出了別人的生命作為代價,在未來的輪回之中,他所付出的永遠都償還不了替死之人,這,就叫做孽報,輪回不可抵制的因果不平衡。”

  “師兄將可以見得死期的眼芒贈給你,此物以前對我來說,是個寶貝,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帶上這個,此後你便見的了死期的到來。”

  “你若是真心想救人,就要看那人的造化了,師兄不是萬能之人,也只能幫你這麼多了。”

  …………………………

  師兄那麼話的意思是什麼呢,左商到底會不會出事,美小話人生第一次嘗到了憂愁的滋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5:49

  32.引誘生魂

  當美小話氣喘吁吁的趕回到莊園的時候,已經接近了傍晚,天色近暗,萬家燈火璀璨。

  她一頭沖進唐西行的房間的時候,房裡空無一人,只剩下躺在床榻上的左商。

  她靜靜的躺著,此時蒼白著臉看不出一絲血色,美目緊閉,微弱的脈搏跳動通過空氣傳到美小話尖尖的小耳朵裡,令她的心臟也隨之緊縮。

  她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流失,以尋常人看不到的速度。美小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走近床榻,她的眼眸之中,詭異的幽藍色流光溢轉。

  她開啟了師兄送給她的眼芒後,清楚的看到了在左商額頭的上方,輕輕的飄著一串數字,正以極緩慢的速度接近她,那個,就是所謂的死期吧。

  原來人的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只是一些符號,就足以讓人消失,她的心臟在這一刻揪的令她感到窒息,大腦不受控制的用小手在空中抓著那些符號想要驅散它們。

  當莊小北端著一碗剛煮好的藥湯走進屋子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莫名其妙的畫面,失蹤了一天一夜的小狐狸精滿臉都是悲憤之色的在左商上方的空中亂抓一氣,她頓時有些吃驚的快步走過去,問道:“小話,你是在幹嘛?”

  美小話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渾身一哆嗦,結結巴巴道:“那個……我是在……在抓蚊子,對,抓蚊子。”

  抓蚊子?她不是會法術麼,用得著這種最原始的抓法?

  莊小北疑惑的抓了下頭髮,剛想詢問清楚,就見她慌忙的問道:“唐西行去哪了,還有你師父呢?”

  “唐公子見到左商暈倒後,說他們之間因為在一起相處的時間過長,已經出現要合體的跡象了,只有找到那生魂,在死期降臨的一霎那,將生魂推向死期,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說完他就出找生魂去了,至於師父,”莊小北有些臉紅的笑了笑,“他出門找美酒喝去了,到了這個時辰,應該也快回來了。”

  現在這種危機時刻,寧大神還有心情出門去喝酒,美小話在心裡悄悄唾棄了他一下,隨後轉身從懷裡掏出一塊白絲帕就往左商的臉上鋪去,一邊鋪一邊心有餘悸的瞟著空中。

  莊小北被她的這個動作弄暈了,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遮住她的臉?”

  “能擋著一點是一點,”美小話輕輕的的將帕子扯正撫平,“說不定能擋住死期呢,就算擋不住,至少也比空蕩蕩的沒有任何遮攔的強。”

  莊小北詫異的看著她,原來,還有這種說法。

  這時,突然空中紛紛落下白色的紙片,唐西行在白色的如梨花紛飛的唯美場景中款款現身,他一出現見到此景,二話沒說的拎起美小話的衣領就往外扔,“我的商寶還沒死呢,你竟然給她蓋白布。”

  美小話的四肢在空中劃著圈圈拼命的掙扎,滿臉的無辜,“沒有啊,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原來誤會就是這樣產生的,莊小北同情的看著掙扎中的小狐狸,好心的替她打圓場:“唐公子,出去一趟可找到那生魂了?”

  唐西行正擺弄著不聽話的美小話,聽見她如此一問,心中頓時充滿無力感,“沒有,我將整個鎮子上所有的孌童館全砸了,都沒能把她逼出來。”

  美小話在一旁激動的大叫:“我有辦法我有辦法,師兄說了,凡事要以智取勝,不能硬碰硬。”

  “就你?以智取勝?”唐西行顯然不怎麼看好她。

  “對,師兄說,所謂以智取勝,就是要觀察出敵人的弱點,出其不意,方可制敵,天下一物降一物,總有能降得了那生魂的東西。”

  莊小北低頭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道:“有道理,據我們所知,那生魂沒有怕的東西,除了對男男之事格外的熱心之外,其它的我們一無所知。難不成……”

  以唐西行的美貌,找位小倌雲雨一番,其香色必定超乎天人,如此香豔美景,還怕那生魂不自動前來乖乖上鉤?

  她面露窘迫的看著唐西行,一時不好意思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唐西行似乎也猜到了她的想法,他深切的看了看臥床沉睡的左商,一咬牙,道:“沒問題,只要是能將她逮住,區區和男人溫存而已,又不會要了我的命。”

  美小話石化了,這也叫以智取勝?她好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但是,唐西行為了找生魂,毀了那麼多的孌童館,誰又願意來與之翻雲覆雨,並且兼顧超強神經和抗摔打的身體,不怕事後被滅口。

  三人聚在一起思考過後,一致得出結論,此人,非甯大神莫屬。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除了唐西行的臉色變得死灰之外,莊小北和美小話非常高興的抱在了一起慶祝彼此的高智商。

  但是,當莊小北抓住脖子上的銅鈴,用師父教給她的召喚之術叫來了甯真修,三人道出此等妙計之後,甯真修臉上一貫的笑容最終僵住了。

  他拍了拍莊小北的腦袋,苦笑道:“為師讓你產生過和男人……一起的錯覺麼?”

  莊小北皺著小眉頭開始回憶起來,這讓甯真修連苦笑都開始消失殆盡,“徒兒,你應該連考慮都不用考慮,直接否定的,為師還不至於……有那種取向。”

  隨之,他的眼眉一笑,眼角瞥向一直冷著臉的唐西行,波光一轉,道:“笨徒兒,床上不是有個現成的男人麼,至少從外觀上,可以這麼說。”

  此話一出,三人顯出三種顏色,三花齊放。

  莊小北崇拜的看著師父,此計甚好,免去了一切可能出現的麻煩。

  美小話的小心窩深處突突的冒著酸泡泡。

  唐西行的眼中此刻盡是難以掩飾的歡喜,不能自禁的喜悅之中,卻是夾雜了無法言傳的悲涼,“你的意思是說,我和商寶在床上……呃,你們在旁邊守著逮生魂,順便還能一覽春宵?”

  甯真修不予以否認,“要不然呢?我們不逮生魂各自回房,就讓你這麼一直抱著左商樂個夠,直到死期來臨?”

  隨後抿嘴一笑,舒心坦然,“反正我是無所謂。”

  唐西行臉色複雜的坐到床沿上,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左商細膩的臉頰,動作輕柔,愛意溢滿了整個房間,“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她柔嫩的肌膚撩起了他日的溫存回憶,曾經的一幕幕如同畫卷在他的腦中打開,那時候,他第一次覆在她的身上的時候,狂熱的激情在腦中一直延續到今日,不曾冷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6:07

  33.終於,唐左圓滿了

  莊小北看到唐西行如此情深義重的神態,心中一陣感傷,淚眼婆娑的對著身旁的甯真修說道:“師父,唐公子對感情如此執著,我們要幫他,一定要順利逮到生魂才好。”

  “既然徒兒都這麼說了,為師一定會幫你,不過,”甯真修附身湊近她,帶媚的眼角勾出一抹迷離的光環,“徒兒欠為師的那個吻要什麼時候還?”

  “什麼吻?”莊小北一時反應不過來,她何時欠師父吻了,如此聽來怪曖昧的。

  甯真修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暗,“徒兒莫非是想耍賴?”

  看著師父的突變,莊小北動起了萬年不曾用過的大腦仔細回想了一下,才發現,師父說的吻好像就是那個充滿了愛意散發著親情光輝的未完成吻。

  她不好意思的朝著他哈著腰,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道:“徒兒一時忘記了,這就親師父。”

  說完,她雙手一環,圈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撅起小嘴拼命的把自己抬高湊向師父,不料甯真修伸出寬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後腦勺,將她的小腦袋順勢一帶,按進了自己的懷抱,趁機手指又偷嘗了幾下她腮邊的嫩豆腐。

  他對著莊小北輕輕道出一句,眼角卻瞥向唐西行,笑意盎然,“ 為師不急,等到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再做便可,為師可不想在眾人眼下享受此等樂事。”

  唐西行滿頭黑線的在心裡畫小圈圈詛咒甯真修,他是在映射誰呢!

  還沒開始演這場床戲,就被他戲謔,唐西行心底的怒火瞬間飆到上限,他可以被人無條件觀賞,他的商寶不可以。

  唐西行怒火中燒的站起身,剛把手放到左商的肩上,想要將躺在床榻上的她帶離此處,尋個安靜的地方挖逮捕生魂的陷阱,就聽見一旁的美小話激動的叫道:“馬上就要開始了嗎?我還沒準備好呢,天呐……我是要藏在床底下好呢,還是直接隱身比較好……”

  說完,她東躲西藏的開始抓頭髮糾結,躲在什麼地方可以既能有較好的視角看到心上人的裸背,還能不耽誤正事呢。

  唐西行被她這句話震撼到了,直接僵化,妖精進化程度果然在逐年提高,以前他去取經那會兒,遇到的妖精都沒她這番色心。

  莊小北從師父懷裡掙扎出來,不解的問道:“小話,這種情況下,你應該嫉妒啊,你不想上床代替左商麼?書上都是這麼寫的,遇到情敵,女人的潛力絕對會瞬間爆發。”

  美小話當即哭喪著臉,道:“我也想啊,可是我怕我到床上去逼他脫我衣服,他若應了,不是因為他想非禮我,而是想把我的毛全燒了。”

  她摸著自己的屁股,心有餘悸的流淚,師兄可不是每次都能出現的那麼準時的,萬一尾巴上的毛沒有了,她拿什麼保護自己啊。

  莊小北同情的看著她,慢慢蹭回了師父的懷裡,還是師父好,師父都沒脫過她的衣服火燒她,不過,三角戀關係和師徒關係不能比的吧。

  對,不能比,莊小北紅著臉搖了搖頭,把盤旋在腦袋裡想像出來的師父脫自己衣服時的樣子努力甩出腦海

  甯真修盯著她主動靠向自己,又見她粉嫩的小臉上的兩朵紅雲,十分滿意的笑了起來,轉頭看向唐西行,道:“現在寧某心情好,不妨告訴你,那生魂就在附近,想要逮住她就儘快露出吸引她的東西,寧某只負責把她引過來,至於怎麼抓她,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說完,他的眼眸一陣幽藍劃過,指尖輕輕觸向空中,頓時一縷青色出現在屋樑之上。

  他隨後施術隱去了自己和莊小北、美小話的身影,並用大掌將莊小北的眼睛捂了起來,道:“徒兒勿看,那種東西,看了害眼。”

  魔界的皇子果然善於操縱魂魄,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毒舌。

  唐西行忽略掉毒舌的那部分,對他放了一個謝了的眼神,轉身脫去外衣進了左商的被窩裡,他將依舊昏睡中的心愛之人擁進懷裡,用胳膊撐住半個身子,吻向她白皙的脖頸。

  那生魂渾身一顫,說道:“這裡是哪裡,怎麼脖子上會感到癢癢的呢,我不是還在外面遊蕩麼,莫名其妙的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唐西行心不在焉的一邊觀察她的動靜,一邊脫去了自己的衣衫露出健美的背脊,引得那生魂一陣噓唏,“哇哇哇,這裡竟然有男人看,我運氣真好。”

  她樂悠悠的飄到床榻的上空細細品味他的身材,“嘖嘖……這種身架算是上等貨色了,雖然看不到腹肌,但想必也是非常結實勇猛的……”

  唐西行覺得自己不是在非禮左商,而是在讓一女色鬼非禮,他有些黑線的繼續在纏綿床戲的邊緣上打滾。

  他努力回想著曾經初次與她燕好的場景,那種纏綿悱惻的香暖,那種勾人隱欲的汗水與淚水,交織在兩人的胴體之上……

  他現在只能用這些記憶讓自己努力進入角色,誘那生魂前來,只要距離再近些,唐氏結界便能成功將其困住,只要再近一些。

  他狠下心的將左商的衣袍漸漸剝離下去,露出鎖骨,他情動的用牙齒輕輕的啃咬著,微微的喘氣聲帶動著情欲的闊張,令空氣中都彌撒著潮濕的氣味。

  生魂見此歡快的晃著小腿欣賞,“不錯不錯,下面的小受皮膚好光滑,就是反應太無趣,要是能抬起腿來點撩人的姿勢,就完美了,嗷嗷嗷……”

  說道這裡,她突然停了下來,“不過,那小受的臉看著好熟悉哦,好像以前經常見……啊!不是吧……那不就是我……”

  唐西行一躍而起,使出結印,瞬間封住了她。

  他一時大意,忘記了商寶面孔的問題,但是還好,在她發愣的一霎那逮到了她,此事還算圓滿。

  生魂不敢置信的還在震撼當中,沒有清醒過來,“怎麼可能,我是女人啊,竟然跟個男人一起做那檔子事……怎麼會這樣,那種事,還是男人之間來的舒坦……怎麼會是我……好噁心……”

  甯真修三人見她一被逮到,也便顯出了身形。

  莊小北閃著大眼睛,不解的看著結界中的生魂,“哪種事情,非要男人來做啊?難不成是……”

  甯真修慌忙的一把抓過她,打斷她的猜想,將她的小臉放在眼前,道:“要不,我們也來一段,”他的眼神一轉,瞥向生魂,如飛刀一般,“噁心死她。”

  他的徒弟是一根線的大腦,他不允許別人將她的性向掰彎了,特別是在他還沒弄清楚自己為何老是失態的原因之前。

  不過,還未等他出手懲罰生魂,唐西行就已經一臉暴怒的從床上躍了下來,對著生魂吼道:“我又沒碰你,你噁心個什麼勁。”

  不等生魂反應,站在旁邊的從唐西行開始脫衣服就一直處於鼻血直流狀態的美小話終於血虛到體力不支,轟的一聲,倒地不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6:25

  34.卑賤

  生魂被嚇得癱軟在結界裡,看著血流不止的美小話,一臉的驚悚:“果然,果然啊,這麼噁心的場面果然會要人命,還好我不是人。”

  說完,轉向唐西行,音似控訴:“你剛才明明在我脖子上咬來咬去的,還不承認。”

  唐西行沉默了,將脫去的外袍默默的重新穿回身上,坐到床榻沿上,不言語。

  糾結,又在糾結。

  莊小北看著一時間安靜下來的氣氛有些尷尬,靈魂和身體的不盡如人意,也會傷人的。

  他愛左商的靈魂卻迷戀那副本不該是她的身體,情人之間那麼一顆傷人的沙子來回的在血淋淋的傷口上滾動。

  原來,他們之所以會分離兩地,只是因為,相見不如懷念,縱使一粒塵沙,也足以讓心流血。

  莊小北滿懷傷感的抓住甯真修的衣襟,道:“師父,以後你要是娶媳婦了,千萬不要傷害她,也不要把她弄丟了,畢竟想要那麼認真的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甯真修聽到這番話,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怪異,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突然,他的眼眸一陣閃爍,身體裡的血液在不安的遊走。

  他沒好氣的咒駡了一句:“該死的。”隨後指著那生魂,對唐西行說道:“先把這東西找個地方放著,把左商的衣領扯嚴實了,能幫你的貴人要來了。”

  唐西行面露驚異的看著他,道:“難道說是……”

  甯真修的眼眸中瞬間寒氣凜冽,點了點頭。

  唐西行一副瞭解了的神態,操縱起唐氏結界,將還在流鼻血呈半昏迷狀態的美小話和生魂一起,送入了旁邊的房間。

  被送去的路上,生魂抱著小狐狸,一副終於找到了組織的悲喜模樣,“太好了,終於找到和我有共同愛好的了,要不你也把身體給賣了吧,咱們倆一起去遊蕩。”

  甯真修看著身邊的徒弟,思索了一下,道:“乖徒兒也跟著美小話一起吧,去照顧一下她,為師在這邊處理點事情。”

  說完,還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記得不要亂跑,為師辦完事就去找你。”

  莊小北乖巧的點著頭,轉身跟著唐西行出了房間,她知道師父的臉色難得這麼認真,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她肯定是不會亂跑讓師父擔心的。

  此刻,房間裡只剩下床榻上的左商和他兩人。

  他的眉頭緊鎖,附近熟悉的同類,彼此的皇家血液產生的共鳴,讓他的回憶再次覆蓋了所有意識。

  當初,魔界祥和的朝綱表面之下,奸臣結黨,危機四伏。

  他那時雖還只是少年,卻用冷眼旁觀的態度將這表面浮華的朝野看的清楚,為了權利,為了富貴,為了美人,人命只是螻蟻而已,奸黨們不在乎。

  就像他娘親的死因一樣,莫名而已,不重要而已,父皇不在意,也便沒有任何人會去提一個冷宮裡死去妃子的死因。

  所以,他也不在乎。

  娘親,他沒見過,不認識,在他的腦海中是個不重要的人,他也沒有興趣去提。

  只是,他有興趣想知道,若是娘親嫁的是個山村野夫,過的是平常的百姓生活,會不會也像現在這般,生無所依死無所靠。

  在這高貴的浮華之上,奸臣們熱衷的顛覆朝綱真的比人命還要有趣麼?

  若是真的有趣,那麼他也來玩弄一番好了,反正他也不是什麼高貴的人,一個嫁錯了丈夫的怨女所生下的孩子而已,若不是因為父王的兒子少,估計根本輪不上他站在朝廷之中。

  父王沒本事生兒子,竟把他也連累進來了。

  冥界二殿下的頭銜,他不屑被冠之。

  不是因為他心念清澈,而是,這麼個類似被舍於的東西,他看著彆扭,之所以彆扭,是因為,這名號,不是因為他這個人,不是因為他享有與眾不同的父愛,只是因為帶有一點魅蓮這該死的血脈。

  既然奸臣們愛好起事,那麼他也愛好起事好了。反正皇位這東西,就算他登基了,也會被人茶後閒話一番。

  卑賤的人類女子的後代,能繼承魔界的皇位,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那冷宮妃子沒有魔界女人的長壽,竟能惹來魔皇的一夜疼惜,算是燒了幾輩子的高香,計畫了不止一個生命輪回了。

  人們所雲之,他樂於接受之。

  他是挺卑賤的,所以,不把卑賤發揮出來簡直對不起他血液裡普通的另一半。

  從那以後,他重於朝野之事,得器重之後,他對父皇表明了態度,相信他一次,便得以天下安定。

  可是,父子之間的相信,竟也是那麼的難得,難得到,相信與之而言,是奢侈。

  他不是個能求人給於奢侈的人,縱使他再卑賤,也不會低頭伸出雙手。

  既然不相信,那麼驅逐他吧,反正他連卑賤都不怕了,還怕什麼無家可歸。

  離開那裡,自己安排自己的一生,沒有誰在前面跪下尊稱二殿下,也沒有誰會在暗夜裡一動不動的監視他。

  他計畫打壓一切可能顛覆朝綱的路之後再走,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從此以後,天涯海角,逍遙度日。

  後來巧遇南池,又在分離體內的一點魅蓮的關鍵時刻得師父的救助才保住了性命,這一切,都是曾經的那個魔界的宮殿所不能給予他的。

  成仙是他答應師父的條件,為的就是要管住南池的頑劣,他不介意做南池的保姆,畢竟他連卑賤都不怕了,看個孩子而已,動點小聰明就能擺平。

  以前那些奸黨忠臣就瞧不起他的小聰明,不過,他瞧得起自己就好。

  如今,那得了安定盛世的父王還想要他回去,門都沒有。

  他後悔了,他可沒有時間陪他後悔。

  他自在慣了,不想回去被人繼續瞧不起,也不想回去面對自己的卑賤,怎麼說現在他都是個大神呢,仙女們愛他愛的心慌慌,他樂得很呢。

  以後就找個簡單點的笨女人成親,找個安靜點的地方生孩子,過著自由的生活就好,他不想給自己找罪受,就像是他的娘親,典型的呆子,愛上魔界的王就是在找死。

  他不希望他以後的妻子也這麼呆,感情這玩意兒,有時候是催生藥,能生出一堆孩子,也有時候,是殺人不留痕的毒藥,服毒者心甘情願的去死,沒人能阻攔。

  他的思維很正常,關於感情,還是要催生藥好,若是成了毒藥,還得一個媳婦接一個媳婦的找,太麻煩,就像他的父王,到了現在都沒人敢嫁。

  至於皇位,他這麼和藹整天笑眯眯沒有任何壓迫感的浪蕩子實在不適合,還是弟弟那種一出場就能用冷氣秒殺人的冰山更為適用。

  所以,為了讓魔界這麼繼續安定,魔界的人民繼續信仰他們萬能的王,他會認真的貢獻自己身為前魔界皇子的一點餘熱的。

  他能感覺的到,父王就在附近,他老人家若是喜歡求兒子回家,怎麼找也得是大殿下才對,不能看著他好說話,就先來圍堵他吧。

  甯真修眼眸裡的那一抹幽藍,在這一刻,盈盈璀璨。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6:41

  35.給誰的溫柔

  他慢步走到床榻旁,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左商,美目輕閉,待睜開時,已是一片明朗,他附身坐到床沿,伸出修長的手指理了她耳邊的幾縷亂髮,動作輕柔且小心翼翼……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

  他唇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手上溫柔如水的動作依舊繼續,緩緩道出一句:“老人家年紀大了還爬樹,小心傷了身子骨。”

  “呵呵呵……”隨著一陣竊笑,房間中瞬間出現了一個身材矮小體態圓滾的小老頭,眉眼慈祥中透露著很難察覺的威嚴,他捂著嘴,滿眼的得意:“皇兒果然孝心感人,離別多年還記得關心朕的身體。”

  甯真修的臉色發冷的別過頭沒有說話,父王的樂觀態度是他一直都沒法學的來的,。

  魔皇看著他冷峻的臉色,跳了兩步到他身邊,一臉的奉承媚笑:“皇兒,你看朕如你所說一般,老了,不頂用了,看在朕掛念了你這麼多年的份上,要不跟朕回……”

  “你老是因為你故意變的,沒事別往我身上扯。”

  “胡說,”他跳著腳伸出蘭花指,滿腔控訴,“朕會老是因為朕的愛妃們一個個的離開了朕,朕感情脆弱黯然銷魂以至於憔悴了容顏。”

  “所以,連帶著肚子也發福了?”甯真修眼角瞥向他圓滾的肚腩,意似無奈。

  “呃,主要是宮裡的禦膳……”他連忙吸氣收緊腹部,揮著衣袖轉移他的視線,“算了,我們不要提這麼沉重的話題了。”

  他伸頭看向躺在床上的左商,笑嘻嘻的蹭到甯真修的身旁對他耳語:“皇兒,你早說嘛,若是你好斷袖,朕是不會反對的,只不過……”

  他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左商,道:“皇兒為何一定要和一個將死之人在一起,天下美貌男子多了去了,皇兒再找一個算了。”

  甯真修的眼裡一陣波光閃動,語調溫柔的慢慢道出:“寧某不願似某人那般,老的那麼快,只願獨守一人,足矣。若是魔皇能夠救的回她,寧某會抽出時間考慮一下回去的問題。”

  “啊……什麼?”魔皇搖著頭不敢置信,“你竟為了區區一個情人,竟願意跟朕回去,不過……”

  他低頭喃喃自語:“沒有大皇兒的眼芒,朕就算想到了可救之法,看不到死期也是無可奈何的……你的意圖是要朕先找到大皇兒,再救你的心上人,可是朕只要找到了他,便會纏著他回去繼位,如此一來,朕也就不用找你了……你、你好奸詐!”

  …………………………

  透過門的縫隙,莊小北看到了師父一臉燦爛似花般的俊美笑容,若是換個時辰換個地點,莊小北也會隨之開心的,可是此時,她的心竟是一陣怪異的感覺。

  她看見了師父的白玉手指輕輕的撫著左商的秀髮,就像往日裡愛撫她的一樣,師父的眉眼是那麼的溫柔,柔的醉人。

  她不該來找師父的,不該答應小狐狸來要補充精力的法術的,聽師父的話乖乖在旁邊的房間裡待著就好了,要不然,心裡也不會像現在這般不是滋味。

  只是一眼,她的腦袋就像是被一陣巨雷轟炸過一樣,有些暈眩,有些難受的無法自控,她魂不守舍慢慢悠悠的晃出了莊園。

  作為徒弟,她好像一直都沒什麼用處的人,什麼都不會也什麼都不懂,她獨自走在靜無一人的街道上,看著四下裡被夜空中的滿月照的慘白的景物,心中頓時也泛出了一絲淒涼。

  師父的溫柔不僅僅是給徒弟的,也給了別人,她對於師父來說,跟別人沒什麼區別。

  淩亂的小碎步猶如她此刻的心情,不知不覺中,在一個小巷子的拐角深處,她看見了一個破舊的祭祀土地公公的小祠堂,裡面幽暗且散發著陰森的氣息。

  她提著心臟邁著小步子走到門前噗通一聲跪下了,一邊拜著一邊念叨:“土地公公啊,小女子找不到別的菩薩只好先來拜您了,小女子有一事相求,望土地公公能夠成全,小女子現在很想回家種地去啊,過著沒有師父的日子,每天洗衣做飯鋤地養豬,當不當神仙真的不是太重要,只要能過幾天安穩日子,小女子就別無他求了,望成全望成全啊……”

  她正拜的起勁,突然之間,那祠堂瞬間倒塌,一片騰起的塵土之中,她模糊的看到祠堂裡,土地公公流著淚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跟著她對拜,“因為夜深,小神沒及時給王妃請安是小神該死,小神不敢受王妃這麼大的禮啊,這只是個小地方,小神沒見過大世面,得罪之處還請三殿下和王妃海涵!王妃……求您別拜了,再拜小神的命就沒了。”

  莊小北一臉驚異的看著這一切,摸不著頭腦,土地公公幹嘛這麼緊張啊,什麼王妃,什麼三殿下的!

  這時,她的衣領被人一勾,從地上被提了起來,接著,一個散發著冷意的低沉嗓音從腦袋後面傳了過來:“你……可真夠讓本王操心的。”

  隨著一陣旋轉,她的身體轉了過去,三殿下俊美的面容出現了在她的視線裡,眼眸裡,竟是露出了一絲怒火。

  她努力揚起笑容,給他打了個招呼,“三……三殿下,你好啊,呵呵,呵。”

  她好像沒惹他吧,幹嘛一副教訓人的家長模樣。

  “以後,夜裡不要獨自在外走動,”三殿下的眼眸轉向廢墟深處,冷意愈發濃厚,“有些東西,專門愛找死。”

  愛找死?莊小北回頭看了一下,笑著搖著小手,“不是啦,是我先來找土地公公的,不關他的事,是我沒事情做無聊才會……”

  說道這裡,她的小臉暗淡了下來,手指不斷的蹂躪這自己的衣角,“我無聊嘛。”

  三殿下不發一語的看著她,半晌,拎著她走出了那個小巷子。

  路上,莊小北看著一直不出聲的三殿下,氣氛有些尷尬,她笑著打破這份安靜:“三殿下,呵呵,你來的好巧哦,正好在我拜土地公那會,魔界的事情你不用管嗎,可以這麼來去自由?”

  “魔界有冥沙在那頂著。”三殿下皺著眉頭看著她,好一會兒,慢慢說道:“你……真的喜歡以前種地的生活?”

  “當然喜歡,”莊小北滿面開花,在他的身前蹦蹦跳跳的說道:“那種生活,沒有師父的酒氣熏人,沒有人拋棄我,每天只要記得去洗衣服就好了,還有要給三寶做好吃的……”

  三殿下的臉瞬間暗下來了,他還記得被逼餵食時的場景,那種不是人吃的糊狀物打死他,他也不會吃的,結果讓她誤會成了,他還處於幼年期,不會自己吃食,被硬撬開嘴喂。

  三殿下腦海裡一個念頭頓時閃過,他應該當時就殺了她的,她早點死他就少受一點虐待,這種腦袋後天發育不正常的人,殺了她是為民除害。

  他還自責個什麼勁。

  莊小北自顧的回憶著在以前的快樂生活,直到看見三殿下陰鬱的臉,她才突然驚覺過來,苦笑著為自己辯解:“主要是三寶太可愛了,我一時興奮……我真的不是把你當狗來著,這個,不對……我只是特別喜歡三寶這只狗……”

  三殿下的臉變的更黑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6:58

  36.魅力之所在

  莊小北發現自己確實沒有說好聽話的天賦,吐了吐丁香小舌,縮到一旁不吱聲了。

  三殿下看著她的這番調皮相,陰鬱的面孔頓時有了好轉。

  喜歡三寶……

  是不是代表他可以帶她走了?

  三殿下低頭看著她,說道:“你想不想再回去,繼續跟在你師父身邊?”

  回到師父身邊?

  “不要,”莊小北想都沒想的出口說道,“不想見到師父,。”

  說完,她自己慌忙的捂住了嘴巴,為什麼自己突然之間對師父的的感覺產生了變化,快的連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她只知道,在提到師父的時候,她的腦子裡全是他對左商溫柔的眼神,她不想自己被這樣的畫面盤踞著。

  “既然如此,”三殿下望著遠處,緊鎖眉頭,輕輕道出:“索性不要回去了。”

  他將莊小北攬進懷裡,附身在她耳邊說道,“抓緊了”隨後施出法術帶著她飛身而去。

  莊小北腦袋一暈,猛然發現自己已經身在空中了,耳畔冷颼颼的風刮過,她回頭往下看了一眼,黑壓壓的一片樹林正快速的往後倒去。

  她嚇得大叫一聲呈大字型抱住三殿下。

  三殿下的身體頓時僵硬住了,隨即腹下發生了微小的變化,聲音都帶著急促的喘息,“你鬆開腿,別夾著本王,本王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不要不要,這麼快的速度,掉下去就死定了。”莊小北閉上眼睛拼命的搖著頭,不答應。

  “該死的。”三殿下無奈的咒駡了一聲,轉身收了法術,降落到了這片樹林之中。

  待站穩之後,他一把抓著她的衣領將她扔了出去,然後,調整呼吸,眼觀鼻鼻觀心,心努力平靜如死水。

  莊小北灰溜溜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嘟著小嘴不樂意的抱怨:“莫名其妙嘛,把人家帶出來又扔人家,當人家是玩具啊。”

  之後,她轉頭瞅了瞅四周,月光透過樹枝間的縫隙,將鋪滿了落葉的地上照的如一副斑駁的銀色畫卷,幽暗的林中深處,散發著詭異的神秘氣息。

  她縮著頭抱著自己的胳膊蹭到三殿下身邊找安全感。

  這樣四周寂靜的樹林,跟她以前墳旁的小樹林很像,但此刻她卻沒了享盡風雅之事的心情,她小心翼翼的拉扯著他的衣袖,道:“我們還是找個客棧住吧,這裡感覺怪不安全的。”

  三殿下瞥了一眼她,沒有做聲,伸出手指朝著旁邊一點,一堆篝火燃燃而起。

  他走到旁邊坐下,道:“今晚就在這過夜。”

  “這裡?”莊小北又蹭到他身邊,“為什麼要在這裡?好冷啊,去找家客棧不是更好?”

  三殿下冷著一張臉將外袍脫了下來,扔到了旁邊堆滿了落葉的地上,道:“自己去睡覺吧。”

  “可是為什麼……”

  “這種偏僻的地方,魔界的隨從不會跟來。”

  “哦,明天我們要去哪裡呢?”

  “你……不是想回去種地?”

  莊小北看著三殿下沒有任何表情的俊秀臉龐,想了想,自己將那外袍在地上鋪好了,躺了上去,之後抬頭對他說道:“你要是一會困了也來睡吧,這衣服挺大,夠兩個人睡的,”

  三殿下鬱悶的別過臉不搭理她。

  她是在故意挑戰他的極限的是吧,他若是真的過去了,難保她明天不會後悔引狼近身。

  夜空中的明月揮灑著淡淡的光芒,在這一夜,莊小北睡的特別踏實,待到第二天早上被樹枝的小鳥兒歡快的鳴叫聲吵醒的時候,她才發現,三殿下竟是一夜未眠在旁邊守著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揉著還留有困意的雙眼,邊爬向他邊說道:“三殿下,沒想到你沒睡……啊……”

  她還沒將話說完,三殿下起身將鋪在地上的外袍從她的身下抽了出來,害得她沒站穩,一下子摔倒在地。

  “既然醒了,就快些趕路吧。”他看了看手裡的外袍,上面已被她壓得出現了道道折痕,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穿回了身上。

  莊小北重新爬了起來,在他背後張開嘴做了個“你是壞人”的口型。

  突然,一陣狂風刮過,眾多樹枝搖擺的如同舞池裡的少女,樹林中的葉子漫天飛舞。

  在這陣狂舞的樹葉當中,華麗奪目的氣場之下,一位身穿五彩錦緞華麗服飾的濃眉大眼男子身姿迷人眼目的佇立在了遠處一棵大樹的樹枝之上,手裡的牡丹花枝豔麗耀人。

  他優雅的半閉著眼眸輕輕的嗅了一下那綻放的花朵,無邊的魅力猶如滔滔黃河水被他毫無掩蓋的釋放了出去,“小姑娘,你說的沒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絕對是個壞人。”

  “切。”三殿下白了他一眼,雙手握在了一起,開始活動手指。

  彩衣男子飛身下了樹枝,邁著矯健的步伐風情萬種的朝著她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將手裡的牡丹花枝輕輕咬在嘴上,鳳眼朝著她一眨,媚意盎然。

  莊小北看著這一切,睡意朦朧的眼睛頓時有些不夠用,這是怎麼情況?

  不料剛走近幾步,彩衣男子看清楚了莊小北的容貌後,驚得顧不得形象張大了嘴巴,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花枝隨之掉了下去,“怎麼……怎麼會是你這個淫女?”

  呃?莊小北不解的看著他,像他這麼花枝招展的出眾之人,她確定自己以前沒見過他。

  “請問,我們認識嗎?我的印象中,好像跟你不熟。”莊小北很客氣的表明,他可能認錯人了。

  “你竟然不記得我了,太可惡了,我這麼風流倜儻的美男子,你竟然不記得,“彩衣男子憤怒的盯著她,指著自己的臉,說道:“看清楚了,我乃魅力無人能敵的天界王爺南池是也。”

  “哦,想起來了,南池?那個蟠桃盛會上可愛的小男孩,不過,”莊小北眨了眨眼睛,“你長的好快,我都沒認出來。”

  南池大腦自動忽略掉他不喜歡的“小男孩”三個字,隨即恢復了優美的姿態,說道:“我的傷好了,今天是來報上次魔界無故來犯之仇的,話說回來,你竟然會跟小三在一起,正好,兩個一起解決……”

  他的眉眼之中全是得意的笑意,“今天讓你來試試本王爺的魅力,不信征服不了你,上次之所以失敗,全是因為沒有襯托本王爺獨特氣質的牡丹花。”

  說罷,他上前一把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白嫩的大片胸部肌膚,對著正處於呆滯狀態的莊小北說道:“小妞,來,爺請你喝……”

  話沒說完,三殿下的手掌裡爆發出一股寒氣逼人的黑色漩渦,衝擊力十足的朝他而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7:15

  37.分離之苦

  南池本來是想繼續請莊小北去喝酒的,畢竟上次在天界裡還沒來得及請就被她直接打擊了,這次,說什麼都要把她勾引到手,藉以證明自己的魅力無人能敵。

  但他還沒將招牌動作施展開來,就見三殿下一記霸氣十足充滿破壞性的攻擊法術向他襲來,他本能的向後跳去,順著那股駭人的力量運氣一擺,四兩撥千斤的將其控制在掌內,一轉身又將其以千鈞之勢擊了出去。

  三殿下氣定神閑的看著這股攻擊法術向自己沖來,不動聲色的悄悄在掌心彙集了能量。

  他們彼此成為旗鼓相當的對手這麼多年,已經非常瞭解彼此的實力和招數,對於對方常用的招數早已知曉。

  正當這關鍵時刻,莊小北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了當時在地牢裡三殿下救她的畫面,她想都沒想的縱身撲到三殿下的身上,大喊:“我來救你。”

  三殿下在張力聚集的能量隨之消散,他氣急敗壞的抱著她瞬間移動到了遠處。

  同時,在他們剛才站著的地方,地上被炸出一個巨大的土坑。

  三殿下黑著臉用力的將粘在身上的莊小北一把抓起來,道:“你在幹什麼,找死啊。”

  她無辜的眨著眼睛委屈的小聲說道:“人家是看你站在那不動,想救你呀,畢竟你以前也救過我,一報還一報嘛。”

  他竟是一下子愣住了,她這是……為了救他!

  南池驚駭的看著他們的舉動,半晌,他指著三殿下,滿臉的不敢置信:“沒想到,你竟會讓女人來救,太不可思議了。”

  說完,臉上的表情隨之一變,頓時堆滿了悲涼和淒苦,“小姑娘,剛才是他先打本王爺的,你要救也是先來救本王爺啊。”

  讓莊小北去救他?三殿下的臉色一冷,又有了戰鬥的欲望。

  莊小北看著南池,突然發現了自己的重要性,樂意的點著頭說道:“好啊,你站在那別動,讓三殿下打一下,我這就跑過去救你。”

  南池苦笑著往後退了一小步,道:“看來你的純良只是表面的,竟然讓本王爺站在那挨打,話說回來,你還是回到你師父那裡伺候他去吧,畢竟他的日子也不多了,在這裡我們拼鬥的時候,若是不小心傷了你了,本王爺怎麼跟甯師弟交代。”

  說完,他身姿妙曼的撩了一下身後的長髮,媚色無限,豔唇輕啟,“男人的事,還是要靠男人自己來解決。”

  三殿下和莊小北一起沉默了,他這個樣子,像男人麼?

  隨後,莊小北聽出了他話裡的可疑之處,急忙問道:“你說師父的日子不多了,是怎麼回事?師父是大神,怎麼可能日子不多了呢!”

  “原來你還不知道啊,呵呵,”南池笑著捂住嘴,隨後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有些不自然的抬起另一隻手指著天空,“今天的太陽好皎潔哦,陽光慘白。”

  莊小北心想著他是不想說師父的問題,在轉移話題吧,連她這個平時不愛動大腦的都看出來了。

  三殿下緊皺著眉看著他,慢慢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殺氣淩然,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就把你揍到肯說為止。”

  南池咽了下口水,又往後退了一步,“我們之間的架遲早是要打的,不過今天看在小姑娘這麼捨身保護你的份上,本王爺賣甯師弟一個面子,不與你一般計較,日後再見,定分個勝負。”

  說完,伸出雙臂轉身騰起,猶如一隻展翅的五彩大鳥,將要飛離而去。

  說是飛離,那急切的姿勢,更是像逃。

  “想跑?”只見三殿下輕哼一聲手指一轉,瞬間出現了一條長鞭,他用力的朝著空中的五彩色帶一甩,嗖的一聲南池被抽個正著。

  他砸斷了三根碗口粗的樹枝跌落到了地上,艱難的抬起頭,道:“你竟然背後偷襲。”話畢,灰頭土臉的朝著三殿下做了個“凸”的手勢。

  “這個回合,你已經敗了。”三殿下冷著臉說道。

  他們以往的決鬥,都有回合勝負之分,這次也沒例外。

  南池撲打著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他看著被弄髒的衣料,滿臉愁容:“若不是太過於在意離場時五彩繽紛的效果,本王爺是不會敗的,唉,既然敗了,本王爺也不是會耍賴的人,你們既然想知道,本王爺就告訴你們。”

  他整理好有些淩亂的衣服,正色看著莊小北,道:“甯師弟的問題,其實早就存在了,本王爺也不是不能說,小姑娘,你有沒有看過你師父的胸背?”

  胸背?莊小北小臉頓時變的通紅,含羞的點了點頭,“師父沐浴的時候,我見過的。”

  聽此,三殿下的臉色猛的一沉,四周頓時出現了一股極強的低氣壓。

  南池笑著看著她的反應,接著說道:“那麼你也應該能發現,他的手臂是淺色的,柔的如玉般,但是身上的膚色就要偏暗一些,是不是?”

  “是的,沒錯。”莊小北肯定的點著頭。

  “他的身上是不是每個月都有幾天會滲出像是汗一樣的血珠,必須要用藥物止住?”

  “啊,你都說對了,真的是這樣。”

  “那他是不是會跟你說,他每個月都有幾天不舒服,語氣曖昧,猶似女兒身?”

  莊小北興奮的朝著他大叫:“你好厲害,什麼都知道啊。”

  南池大笑著點頭,“是啊,因為以前本王爺老師愛用女兒身這種話來笑他,很過癮啊,雖然每次笑話他之後,下場都會比較慘。”

  “下場有多慘?”莊小北好奇的問道。

  “呃,會被他偷襲鼻子,然後和他一起流血。”南池回想起來,忍不住打了個戰慄。

  三殿下看著他們兩人,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吼道:“本王要的是重點。”

  “重點?”南池瞥了他一眼,極不情願的說道,“重點就是,你們魔界的皇族血脈裡含的那麼變態的一點魅蓮,讓甯師弟在將它從體內分離出來之後,就患上了後遺症,如此而已。”

  “王兄……有什麼後遺症?”三殿下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會要命的那種後遺症,因為按照以前你們皇族中人分離的歷史記載來看,他遲早都是會死的命,不過,你們也不要太悲觀了,”南池笑著朝著他們釋放了一個迷人的眼神,“他死了,就大義來說,天下間便少了個禍害,是喜事。”

  莊小北頓時軟了身骨,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師父會死?不可能的,一定是不可能的,師父之前明明還在對她說自由的重要性,怎麼可能還沒自由多長時間,就要死了呢。

  她搖著頭,淚水像是絕了提,嘩嘩的流淌了下來,“你騙人,怎麼可能,師父是不會死的,你騙我。”

  “呃,你猜到了……”南池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道,“曾經甯師弟跟本王爺提起的時候,本王爺都沒猜到他是在騙我,你竟然想都沒想的就猜到了。”

  莊小北愣著沒有語言了,這話轉的太快,她一時接受不了。

  “不過,他也說過,”南池恢復了難得的正經面孔,“能如此道出這般不信之說的人,定是對他有著難以磨滅的感情,他會珍惜。”

  說完,他淚流滿面的埋頭懺悔,“為什麼當初本王爺沒猜出來啊,否則也不會一直被他當猴耍。”

  莊小北淚還掛在臉上沒幹,愣愣的呆坐在地上。

  三殿下看著她的表情,緊皺的眉頭始終沒有鬆開,突然,他望向了遠處,眼眸裡散出一陣寒氣。

  遠處的樹林之中,似乎有著熟悉的人正急匆匆的趕來。

  南池也跟著望了過去,隨即一笑,道:“他們馬上就要趕過來了,本王爺的宗旨就是,能離甯師弟有多遠就多遠,恕不奉陪了。”

  他再一次揚起華麗的外衣,像是尾巴被燒著的鳳凰,快速的飛離而去。

  莊小北有些茫然的看著三殿下,道:“南池的意思,是不是師父要來了?”

  “不止王兄一人。”三殿下冷色的臉龐中,靜靜的透出一絲憂慮,南池的話不像是在說著玩,王兄的症狀也不是在測試別人對他的感情,這其中,到底有多少虛實,令飽經戰場的他一時間也難以判斷。

  他抬頭看向遠處,想要逃避的總逃不掉,該來的總會要來,不如一起解決了,省得費神,省得……傷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7:33

  38.一縷鮮紅

  莊小北出神的看著那片被陽光穿透的樹林,眼神似有期待又有些膽怯,師父真的要來了嗎?會不會一見她就揍她一頓,以懲她私自逃家?

  在她的彷徨之時,樹林中出現的不是甯真修那修長偉岸的身姿,而是一個圓滾滾的物體從草叢之中一躍而起,猛地向她撲來。

  邊撲邊喊著:“三兒媳婦啊,來讓公公好好疼一下。”

  莊小北仔細一看,竟是個腦袋上扣著一個小小皇冠花白鬍鬚的小老頭。

  不過,未待其近身,三殿下手腕輕輕一轉,軟劍的劍稍挑住來人的衣領,劍體一轉,將他嗖的一聲扔了出去,掛在了枝頭上。

  莊小北看著這一幕,有些驚心的拍打著胸口給自己壓驚。

  那小老頭在枝頭上四肢劃著圈圈掙扎,道:“三兒媳婦啊,以後你一定要孝敬老人,不要跟你夫君學,他太不可愛了。”

  三殿下臉色不悅的將手中的軟劍再一次的抬了起來,對準了他。

  小老頭立刻捂住了嘴巴。

  莊小北輕輕吐出一口氣,有些莫名的看著那老人,想必他不是簡單人物,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突然之間,一陣旋風襲來,她的身子一晃,眼前竟是見到了師父的雙手抓著她的小肩頭,滿面焦急的上下打量著她。

  “乖徒兒,告訴師父,是不是那個色狼非禮你了,”甯真修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三殿下,恨恨的說道,“若真是這樣,為師定不會饒他。”

  “沒,沒啊,三殿下……人很好,沒對我……對我怎麼樣。“莊小北乍見到師父,一時神色緊張,語不成句。

  “沒對你怎樣?那為何徒兒會坐在地上手抓著前胸,還一副淚痕未幹的模樣?”

  莊小北一聽到此,頓時想到了師父對左商的溫柔模樣,若不是因為自己親眼所見,她也不會跑出來見到三殿下,然後又到了這裡。

  她有些不高興的跑回了三殿下的身邊,轉過身,背對著師父,鬧女兒家的小脾氣。

  另一方,樹上的魔皇好不容易下來後,看著三殿下,憂心的說道:“小皇兒,你這麼冒冒然的跑出來,宮裡群龍無首,會讓一些奸臣借此大做文章的,就算是尋妻心切也不要誤了大事啊。”

  “宮裡有冥沙代勞。”

  “什麼?”魔皇的臉上充滿了震驚,“他沒有被二皇兒逼著簽契約書之前是個偷兒啊,你不在宮內,萬一他把這皇位偷了去……”

  “他還不至於跟自己過不去。”三殿下白了他一眼,轉身看著主動蹭到自己身邊的莊小北,眼神柔了下來。

  甯真修咬著牙盯著他們之間不到一掌的距離,道:“徒兒,過來。”

  “不過去。”

  “過不過來?”

  “就是不過去。”

  他一直都把徒兒收藏的挺好的,沒人能讓她產生變化,可是事事總不得人心,就是非得有人出面干涉他的計畫。

  想不到一直都很乖的徒兒跟著別人跑了,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竟然連師父都不要了,女人心果然善變,想到此,他的胸口一陣怒氣上來,俊美的臉上終於被氣的開了個大口子,對著三殿下衝動的吼道:“我要跟你比武。”

  誰贏了,徒弟是誰的。

  三殿下一聽,心中甚喜,若是較量實力,王兄不比他強,他點了點頭,然後附身對著莊小北輕聲說道:“你先到一旁去。”

  之後,他停頓了一下,面帶猶豫,又說道:“這次,你會救本王麼?”

  莊小北認真的點點頭,“會的。”

  “徒兒為什麼要救他?若想救人,也是該先救師父。”甯真修的臉色更為之憤怒。

  “因為師父從沒救過我,而三殿下救過我很多次。”莊小北的眼圈有些紅了,她最想的是師父可以把她放在眼前認真的對待,而不是每次都是讓她腦袋暈暈的跟著跑。

  甯真修一時話結,如此一說,他竟是破天荒的不知該如何答覆。

  站在一旁的魔皇喜憂交加的看著他的兩個兒子,道:“你們兄弟倆終於要打架了,歷史又將重演,從古至今皇族親兄弟總會相殘,但是,你們若是因為皇位而開戰,朕會很欣慰的,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把這場決鬥的原因換成……”

  “你閉嘴!”三殿下和甯真修同時出聲阻止了他的後半句。

  魔皇滿臉受傷表情的站到一旁不吱聲了。

  甯真修的身體周圍瞬間生成了一個巨大的旋風,將他的衣袍吹得鼓鼓的,身後的長髮猶如被吹散開的黑色絲綢,飛揚著舞動著。

  他伸出手指輕輕一擺,那旋風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應從他指揮的向著三殿下襲去。

  三殿下也不甘示弱的從掌心使出一個黑色的漩渦。

  這兩股強大的力量相撞在一起,猶如龍虎交纏著……那旋風最終敵不過黑色漩渦的力量,漸漸散了去。

  那得勝的一方更加肆意的朝著甯真修撲了過去。

  …………………………

  一聲巨響。

  甯真修所在的地方,地上一個巨大的裂口,卻已不見了他的身影。

  莊小北的心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恐慌的四處查看著師父的身影,她不相信師父會這麼容易就被擊敗,一招而已,書上說高手過招,至少都要打個幾天幾夜的。

  果不其然,在大老遠的一棵樹下,甯真修抓著樹幹憤慨的檢討自己的失態。

  怎麼會這樣呢,他竟然一衝動就去跟人家打架了,他的從容他的美姿美儀呢,他曾經最為鄙視的行為,如今卻是實實在在的在自己身上發生了。

  為女人爭風吃醋,他腦袋被燒了吧,要不就是剛才被鬼附身了,怎麼會打架……

  他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做事風格,剛才一定是出了一點意外。

  莊小北滿面擔憂的朝著他飛奔而來,到了跟前,七手八腳的拽著師父的衣服查看布料下面是否受了傷。

  三殿下和魔皇也跟了過來。

  甯真修見她如此著急,心中頓時舒暢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唇邊揚起一抹笑,道:“為師要回去了,莊園昨夜發生了很多事情等著為師去處理,徒兒若想跟著為師,為師很高興,若是不想……也罷。”

  莊小北怔住了,師父這話的意思是不逼她?可是,她好想讓師父來逼她回去。

  三殿下悶著臉,看著他們,眼眸深邃到辨不清任何情緒,“王兄已經受傷了吧。”

  放在以前,他用八層功力能跟王兄打個平手,可是這次,他使出的法術只用了六層功力,就輕而易舉的破了他的進攻。

  然後以王兄的性格,肯定不會認輸,定會使出陰險計謀與他再戰,可是這次,竟然直接逃開,並且說要馬上離開此地,這其中,肯定有狀況。

  “因為……一點魅蓮?”加上之前南池的話,若不是因為這個,他想不出還有別的原因。

  甯真修回頭看著三殿下,臉上露出了讚賞之色,“小三,變聰明了。”

  說完,嘴角一縷鮮紅緩緩流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7:54

  39.寶珠

  莊小北詫異的看著鮮血從師父的嘴角流了下來,腦袋頓時蒙了,在她的記憶中,師父是大神,是無所不能的,受傷和他永遠扯不到一起。

  可是,只是跟三殿下打了一個回合,他竟然受了內傷,

  她擔憂的看著師父,道:“你受傷了,要不要緊?”說完,還不高興的瞥了瞥三殿下,嫌他對自己的哥哥出手太重。

  “沒什麼,”甯真修十分隨意的將唇邊的血絲抹去,“徒兒不用擔心,為師每個月身上都會流血,這次只是流出來的地方換了一下罷了。”

  每個月身上都會流血……莊小北每次聽到這話,總忍不住黑線。

  甯真修抬頭看了下天上的太陽位置,隨後習慣性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軟發,溫和的說道:“徒兒若是不願跟為師回去,為師是不會強求的,只怪為師平日裡對徒兒不夠好……”

  “不,師父,我跟你回去,師父受傷了,作為徒弟,不能置之不理。”莊小北的眼睛裡明閃閃的全是師徒情誼。

  三殿下的眉頭緊鎖,似有千層憂慮,並不是因為莊小北的倒戈,而是王兄的這一縷留下來的血,太過於詭異,在他的記憶中,王兄就算是再怎麼詭計多端,也不會讓自己在別人面前顯出如此不堪一擊。

  恐怕,他的傷真的已經很嚴重了,這中間的隱情,應該就是因為一點魅蓮……

  甯真修一臉知足的看著莊小北,道:“徒兒對為師真是感情深厚。”

  他情不自禁的將她擁入懷中,低頭在她耳邊輕道:“徒兒抱緊了,為師帶你回去。”之後,他看著三殿下,美眸一眯,懶洋洋的笑容頃撒出去,其中,挑釁的意味盎然。

  魔皇在一旁撓著後腦勺滿頭問號的看著他們的舉動:“二皇兒是在爭徒弟,小皇兒是在爭夫人,女人而已,有必要如此麼?”

  甯真修大笑著說道:“魔皇就是因為不懂這些,才不敢從體內分離出一點魅蓮吧,因為沒有守玉寶珠護體,就算是成功分離出來了,也難逃一死,更何況,沒分離成功的歷史記錄多了。”

  魔皇氣鼓鼓的搖著頭否認:“那是因為朕的愛妃都死的早,才沒有機會用到寶珠。而且,守玉寶珠在玉帝那色賊手中,朕乃一代帝王,總不能去偷吧,沒有寶珠,就算是愛妃們全都在,也沒有辦法用。”

  甯真修嘴角一揚,“那就怪你命不好了。”

  說完,抱起懷中的徒弟,轉身飛去。

  莊小北在離去的瞬間,睜著大眼晴看著一臉寒氣的三殿下,目光不舍中透出點點的歉意,三殿下雖然當初殺了她將她變成了僵屍那麼多年,但是她一點也不恨他,相反的倒是很感激他,她身在危險之中的時候,他救過她,無限的包容她,在她彷徨的時候,帶她去過她最為嚮往的種地的生活。

  可是相較之而言,師父更重要,他受傷了,沒有人幫他往背上擦藥,也沒有人心疼他不易被人察覺的傷,三殿下有父親,有皇位,有整個魔界人民的愛戴,而師父,只有徒弟。

  …………………………

  待甯真修和莊小北回到莊園的時候,太陽已掛在了天空的正中央。

  莊園此時安靜的如同沉睡一般。靜美中透出一絲死氣。

  他們並肩走進回廊,莊小北正沉浸在這美妙如詩境的畫面之中,就見甯真修的眉頭突然一緊,道:“不好了,時間不對。”說完,扔下她,縱身飛起轉了個彎去了左商的房間。

  莊小北一見,立刻感到了有些不妙,也趕了過去。

  房間之中的床榻上,左商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只見美小話搖著尾巴緊張兮兮的盯著她的額頭,唐西行則無精打采的靠在一旁。

  他們師徒二人前後腳進了房間後,頓時熱鬧了起來,莊小北興奮的一下子撲到美小話的身上,說道:“你的精氣都補回來了啊。”

  美小話連回頭看她的時間都沒有,只是將就著點了下頭。

  甯真修的臉上出現的難得的正經之色,他看著美小話的舉動,陷入了沉思。

  唐西行見到他們進來,媚眼一抬,手指輕動,一個小型的結界突然浮現出來,裡面的那個生魂像是進入了冬眠期一般,縮成了一團,毫無生氣。

  他輕輕說道:“自從甯兄早上走了之後,生魂就變成了這副樣子,商寶的生命跡象減少的速度也在加快,只怕……”

  莊小北聽唐西行如此一說,滿眼焦急的回頭看著師父,“不是說只要生魂在的話,左商就不會死麼?生魂已經被我們捉到了,還怕什麼呢?”

  甯真修緩緩閉上眼睛,輕道:“那就將生魂放進左商試試吧,我們沒有眼芒,也只能姑且這麼做了。”

  唐西行見寧大神都這麼說,頓時有了精神,他將結界輕輕打開,然後用法術將生魂推向床榻上的左商。

  莊小北拉著美小話想要到一旁去,別礙著他們的事,但她好不猶豫的將莊小北推開了,道:“我在這待著就好,你先去一旁。”

  莊小北不解的看著她,摸不著頭腦。

  那生魂在唐西行的作用下,距離左商越來越近,慢慢的靠近了她的額頭……

  美小話趴在床榻邊上,焦急的小聲喊著:“慢一點,再慢一點……不要啊,慢點。”

  唐西行看著她這副礙事的模樣,一腳踹了上去,道:“你先滾開,別礙事。”

  話還沒說完,那團沉睡的生魂,突然一下子伸開四肢,醒了過來,她對著眼前的左商愣了一下,隨即瞬間爆發,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耗子一般,嗖的一聲竄了出去,哀嚎的聲音久久回蕩:“我不要再回去啊,我不要跟個男人做那麼噁心的事啊……啊……啊……”

  一屋子的人全體僵住了。

  甯真修在這一刻,眼波幽藍,流彩橫溢……

  美小話反應過來時,臉色突然變得如左商一般蒼白,她喃喃的說著:“左商不能死啊,他為了她,做了那麼多的付出,不能出事啊,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突然,她的臉色不再難看,像是做出了重大的決定一般,她拍著自己小胸脯為自己打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不會太難,我這麼聰明,怎麼可能難倒我。”

  莊小北隱約的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她剛想上去問個究竟,突然,美小話的眼睛一陣放光,她用自己的額頭重重的撞上了左商。

  頓時一陣青色的光芒閃現……光芒過後,美小話的身子軟趴趴的倒在了床邊。

  莊小北看著這一切,驚呆了,美小話這是在用自己的魂魄碰上了左商的死期,從而救了心上人的女人一命。

  她的眼眶之中頓時溢滿了淚水,情難自禁的撲到美小話的身上,抱起她的身子,用力的搖晃,“小話啊,你醒醒,你的尾巴還在,不會出事的,一定不會的,你醒醒啊……”

  唐西行艱難的轉動大腦,卻還是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那只呆頭呆腦的笨狐狸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左商的脈搏正慢慢回復正常,他此時的心情卻是不像期待中的那樣欣喜若狂,現在,胸腔之中滿滿的苦澀,難以平靜。

  在左商的上方,一道青色的魂魄正慢慢升起,莊小北的視線早已被淚水模糊,她看不到那一抹青色,卻是聽到了美小話的聲音幽幽傳進她的耳朵:“小北,原來這樣就算死了,並不難嘛,以前怪怕這個的,現在,呵呵,好有趣……”

  “小北,你說,為什麼現在我只能看到你,卻看不見唐西行呢,我好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哦,他應該會很開心吧,左商沒死成,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有了回報。”

  “我這個第三者做的算不算失敗呢?小北,我是你的陪練,我們有著難以磨滅的革命感情,你要跟我說實話,要不然我下輩子都會去找你報仇的,我們第三者好像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呵呵,第三者是我們狐狸一族的傳統美德,我沒給我們家族丟臉吧?”

  “沒丟臉,你,你很厲害,很厲害,小話……”莊小北抱著她,用力的點頭,淚水揮灑在美小話的身上,她能感覺到她的身子正在縮小,她的皮膚慢慢長出了細毛,她曾經被莊小北傷到兩邊不對稱的耳朵也冒了出來。

  美小話正在恢復原形。

  “沒丟臉就行,要不然我會被故去的前輩瞧不起的……壞了,小北,我快沒時間了,”那抹青色漸漸散開了,聲音只留在空中,渺渺的,似不曾出現過:“你說,以後唐西行會想我麼,還是,只是想揍我?你說啊,他會想我麼,會麼……會麼……”

  “會的,會的,一定會的……”莊小北咽嗚著,早已涕不成聲。

  唐西行僵硬的轉過身去,沉默著,房間裡只有莊小北的哭泣聲回蕩不絕,半晌,他慢慢道出:“這個笨蛋,連第三者都沒當成,竟然就……”

  甯真修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薄唇微微一揚,“寧某這裡有一顆世上難求的守玉寶珠,若是成功開啟了,能超出四界救得了任何人,徒兒,你不是跟美小話有著革命感情麼?”他從懷裡掏出個玉色的小珠子,往她那一扔,“有感情的話,就試試看吧,說不定能救的了她。”

  那圓滾的寶珠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還沒落到莊小北的懷裡,就見一根銀色的蠶絲繩如一條光滑的白蛇般,突然從房間裡竄了出來,將那寶珠一卷,瞬間沒了蹤影。

  隨著這番突如其來的變動,莊小北懷裡的小狐狸也隨著那跟銀繩,一同消失。

  莊小北淚眼迷蒙的看著這一切,不知所措的愣在地上,這一切就如同夢境一般,讓她無法相信。

  這一刻,甯真修眼中的幽藍愈發詭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8:11

  40.秘術

  莊小北流著淚低頭看著空無一物的懷裡,心中愈發的迷茫,為何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發生了那麼多讓她心裡難受的事情。

  師父給她可以救美小話性命的守玉寶珠,竟在眼前讓她弄丟了,深深的自責淹沒她的頭頂,要是寶珠在手,她還有的救吧!

  一定有的救的。

  莊小北縮成一團懊惱的拍打著後腦勺,怎麼會突然消失呢,都怪她功力太淺,都怪她沒好好守住師父的寶物。

  甯真修見她如此,都在她身邊蹲下輕輕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對自己的粗魯動作,而後安慰她:“徒兒,寶珠丟了沒關係,切莫太難過,看剛才的情形,早有人潛伏在房間周圍伺機偷奪寶物,不過,他就算拿到了寶物也無妨,守玉寶珠是用天山雪人的眼淚煉成的,至今能開啟它的人少之又少,若是想儘快救人,細細算來,那偷兒應該會趕往天山尋得開啟秘方。”

  莊小北抬起水霧迷蒙的眼睛看著師父:“那個小偷是想去救美小話麼?”

  “誰知道呢!”甯真修聳聳肩,一臉的無知樣,“他可能是去救小狐狸,也可能是去救自己。”

  “不過,”甯真修一把抱過滿臉淚痕的莊小北,低頭嗅著她髮絲間的香氣,“師父知道你心掛那無辜送命的小狐狸,看在徒兒的心腸如此柔軟的份上,為師決定要帶你去趟天山尋到美小話,讓你知道她是否能夠活過來,以了卻你對她的掛念之情。”

  莊小北在他的懷裡掙扎,“師父,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想……”

  話沒說完,莊小北的腦袋被他用力的壓向胸部,用他寬闊的胸膛堵住了她下面的話,他深情款款的看著懷中的小腦袋左右搖晃尋找空氣,微笑著說道:“為師知道你想去的。”

  可是她明明不想去啊,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去了能幹嘛。莊小北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沒那個本事去那麼遠的神秘地方尋人,所以還是不去來的比較踏實。

  自己當初死的時候,沒幾個人傷心,但是如今,面對朋友死亡的時候,她會很傷心,她會時時刻刻的將自己的傷心和懷念擺在朋友的墳前,以示紀念,前提是美小話若是有墳墓的話。

  她悶在師父的懷裡,腦袋轉個不停,師父這話的意思就是不管她自己的意願必須讓她去嘛,師父若是想去瞧熱鬧,自己去得了,幹嘛硬拉著她這只學了一個晚上法術的上不了檯面的徒弟啊。

  唐西行看著他們師父二人,靜靜的站立了好久,終於,他盯著甯真修,眼眸深邃,不出一絲色彩,“不管你到底打的什麼注意,如今商寶沒事,唐某在此感激不盡。”

  甯真修一邊擺弄著懷裡的徒兒,阻止她出去,一邊笑著看他,道:“唐兄謝錯人了,寧某又不是換回左商性命的小狐狸。”

  唐西行不再看他 覆身將莊小北從他的懷裡一把拽了出來,待她站穩後說道:“唐某代替左商謝過莊姑娘一直對她的照顧,當初左商在天界的時候句說過,往後你要是沒地方去了,旨花小樓隨時歡迎你,並且,唐某現將所學白藝之技傳授於你,希望能幫你日後不受人壓迫。”

  說完,他媚眼一轉,瞥向甯真修,意味深長。

  甯真修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他伸出手招呼莊小北,“回來,徒兒,若是不喜歡,可以拒絕,不用搭理他。”

  莊小北愣頭愣腦的轉頭看著唐西行,問道:“就是那個拿著白紙就能施法術的技能麼?好有意思啊,我想學,想學……”

  唐西行看著她的反應,微微一笑,點了下頭,隨後將她的手腕扣在自己的手掌之中,一股暖暖的氣流緩緩流進她的身體,令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當那暖流漸漸消失之後,唐西行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輕道出幾句話,然後抬起身,大聲的說了句:“這就是使用秘術的技巧,誰再對你不好,你就用剛才唐某教你的,保證不會失效。”

  說完,又語重心長的叮囑她:“記得一定要用,我難得正義一次,別讓我失望了。”

  莊小北滿心歡喜,用力的點了點頭

  甯真修看著他們,咬著牙對他說道:“唐兄欠我的那個契約,從今天開始就生效了,須寧某提醒一聲,切莫忘記了。”

  唐西行面無表情的轉身走到床榻邊背對著他們,緩緩說道:“我說過,不會耍賴。”

  莊小北眨著大眼睛看著他們倆,聽不明白他們之間的對話。

  甯真修滿意的看著他,然後伸手將還在努力消化對話的笨徒弟拉向身邊,道:“你不是想去天山麼,為師這就帶你去。”

  莊小北極不情願的被師父拉著匆匆向唐西行告別,縱身飛起,去了天山。

  他們在去的路上,縱身於天上的時候,莊小北看到了以前不曾見過的一些長相奇特的妖怪,巨型的樹妖,六支翅膀的鳥怪,還有渾身泛著綠光的獸類……

  莊小北好奇的問道:“師父,他們也會死麼?辛苦的修煉了那麼多年還沒有變成人形,那麼辛苦,若是成人了,一定不會死的吧。”

  “徒兒須記住,萬物都有一個迴圈週期,不死之人是不存在的,誰都不會破了這個定律,以後若是碰到自稱長生之人的,記住一定要罵他胡攪蠻纏宣傳錯誤思想。”

  莊小北捂住嘴不吱聲了,其實她認為會有不死之人的這個思想在她小時候就有了,師父要她罵的那類人,就是她這種。

  隨著眼前一陣白霧的散去,天山漸漸在眼前清晰起來。

  山腳下四季如春,百花綻放,一棵棵的蒼天大樹將此地裝扮的猶如仙境,若是仔細看來,在樹叢之中,幾個忽閃忽閃的淡紫色光芒時隱時現。

  那是花精在一起嬉戲玩耍。

  再向上望去,山腰上的顏色漸漸暗了下去,草木開始枯萎,直到最頂端,皚皚白雪覆蓋了一切……

  莊小北看著眼前的美景,快樂的差點奔了過去,“我看以後在這改建房子種地就不錯,環境美土地肯定會肥沃,再養只小狗……”

  “徒兒要小心。”甯真修的眼神凝重的看著遠處,暗自運功,“此地非同一般人能近的。”

  “咦?這麼美的地方,會有危險麼?”

  “徒兒看的書上沒寫過麼,越是擁有著美麗外表的東西,質地就越是黑暗。”

  莊小北抬頭出神的望著師父,書上是這麼寫過,不過是描寫男人的,上面說男人的外表越是出眾越是美豔,他的內心就越是恐怖越是令人不齒。

  師父長的這麼好看,不知道內裡是什麼樣的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8:47

  41.誘餌

  他們師徒兩人到了天山腳下後,遠遠的躲在了距離山腳下一片紫色花海盡頭的高樹上。

  甯真修的眼角瞥到他的笨徒弟正一臉癡呆的表情認真的看著他,他有些有些無奈的將視線專注于前方的那一片遍開的紫色。

  半晌,他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徒弟,無比認真的說道:“徒兒,你前去打探一番。”

  什麼,讓她先去?

  師父不是說那邊雖然看起來如幻境般美麗,但是實質上相當的黑暗麼?她這連三腳貓的功夫都都還不到的專門用來墊底的低等貨色若是去了還不是自己找死。

  她狐疑的看著師父難得正經的俊美側臉,說道:“師父,你的法力不是很高麼,為什麼你自己不去打探啊,我去了會被直接哢嚓掉。”

  甯真修眼露驚詫的看著她,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頂,眼神漸漸的露出贊許和慈愛的光芒:“徒兒變聰明了。”

  隨後,他彎腰將手滑落到她的後腰上,一臉的漫不經心:“那麼徒兒看的書中肯定也提到過,厲害的人只會在危及生命的關鍵的時刻出現,所以,還是徒兒你先去吧。”

  說完,他將自己體內一直運著的氣全集中到掌心,毫不猶豫的用掌風將她推了出去。

  莊小北轉頭看向師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直到她在那片土地上站穩了腳,仍是對師父的行為感到憤慨,師父這是種行為擱她以前在的村裡,會被村民瞧不起的。

  不過,莊小北轉念一想,師父這麼做可能是有原因的,也許有計劃來著,也許並不想拿她當誘餌,只是自己心裡有數,不告訴她罷了。

  她拼命的說服自己不要想的太多,本本分分的當個誘餌就好。

  花海裡的小花精們被她的突然到訪驚嚇的全躲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卻又忍不住好奇的偷偷的從藏身之處冒出細細尖尖的小耳朵查探她的動靜。

  莊小北沒有留意這些,當她的腳踏上這片花海的瞬間,她就很細心的感覺到了,下面的土質特別鬆軟,有些不像是野外自然生成的。

  身處這種陌生的環境中,還是小心一些的好。她彎身蹲下用手指輕輕捏起一些土壤觀察了一下,頓時發現了區別。

  這裡的土質不似她以前家鄉的,顏色深一些,濕氣更重,使得其散發出腐壞的惡臭氣息。

  種種因素表明,她若是僵屍的話,會非常喜歡這種環境的,但這裡確實不適於人類生存,人若是再這裡待久了,陽氣會慢慢被這種土壤吸收,體質弱的,也許會連性命都搭上。

  果然,師父的話還是沒有錯的。

  莊小北想到此渾身立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還是快些離開吧,回去給師父報信,就說已經打探過了。

  不料剛轉身,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疑問,這種黏膩的土壤,她怎麼會感到柔軟呢?

  她的好奇心被勾搭了出來,低頭細細的看了看腳下,她被師父送到這裡後只是這麼一站,連步子都沒邁出去,就已經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兩個小坑。

  土壤的表層下面應該有東西吧,不然不會虛軟到這種程度。

  她輕輕的後退兩步,又站出了兩個坑後,從身旁的花叢中找到一節樹枝,開始對著原來站的地方一點點的撥弄起來,毫不知曉身在遠處的師父已經無聊的打起瞌睡來了。

  這時,莊小北的耳邊響起了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小姑娘,你幹嗎呢?”

  什麼,有人?

  莊小北猛的轉過身,就看見一個渾身皮膚龜裂出數道傷口的惡靈湊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舉動,暗紅濃稠的血液慢慢的流淌下來,中間夾雜著泛著綠毛的塊狀物……

  她雖然以前看慣了自己的乾枯的四肢,不覺得僵屍有多恐怖,但此時她仍是驚詫的腦袋轟的一聲蒙住了。

  那惡靈看她直直的看著自己不出聲,嘿嘿的笑起來,說道:“嚇倒了沒?你剛才一下子踩在我的肚子上,我都沒直接起來嚇你呢,現在我已經儘量的低調現出身形,你倒不出聲了。”

  莊小北僵硬的咽了下口水,“呃,呵呵……呵呵,那個,我……剛才踩你肚子上?”她的手指尷尬的指了指那兩個坑。

  “是啊,不過你現在踩的是我的頭。”

  莊小北嚇的猛的向後退了幾步,吐出一口氣,滿臉歉意的看著它說道:“不好意思哦,我也不太清楚你的身體在下面的位置,不是故意的,見諒,見諒……”

  “哦呵呵呵……”惡靈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臂捂住嘴笑了起來,“沒關係啦,你往哪裡站其實都一樣,這片花海的下面埋滿了死屍,你不踩我,也會踩著其他人的。”

  什麼,這下面全是死人!

  怪不得土質會如此的鬆軟,她的神經瞬間繃緊了,為什麼如此祥和的地方下面會埋了這麼多的人?

  惡靈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慢慢的出了聲音,“被困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是為了得到守玉寶珠而來,不過,想救的人沒救到,反倒自己丟了性命。你看到那麼多的紫色心語花了麼,這些美麗的花就是要靠屍體的肥料滋養才能盛開,花精也是從這心語花裡修煉出來的,這些都是要人命的東西。”

  莊小北驚呆了,如此美麗的紫色花海,竟是建立在無數的生命上的。

  她的心裡頓時冒出一股寒氣,凍得她直發抖,“謝謝前輩,我就不打擾了。”這種鬼地方,還是離遠點好。

  說罷,她欲轉身離去,不料那惡靈陰笑著飄到了她的前面,攔了去路,“呵呵,你既然已經進來了,就沒有再出去的理由,乖一點讓我吸了你的陽氣吧,你死在我的身旁,以後我們就能當鄰居了。”

  惡靈說話的同時,移動流著膿血的身軀張牙舞爪的向她撲了過來。

  “你……你想幹什麼?”莊小北顫抖著往後退去,一不小心踩到了個圓滾滾的東西,滑到在地,她定睛一看,竟是一個人的乾枯頭顱。

  她慌忙的將那頭顱扔開,不想從那頭顱裡緩緩冒出一股青色氣體,形成了個和那惡靈差不多的渾身腐爛的靈體。

  新靈體伸出長長的舌頭流著腥臭的口水盯著莊小北,貪婪的說道:“呵呵,新鮮的人哦,讓我們吃掉你吧,就算現在我們不吃,一會兒花女王也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惡靈和新靈伸出可怕的如樹枝一般的手指一前一後向她圍了過來……

  莊小北渾身都是冷汗的來回看著他們倆,心裡默默念叨著,這個時候就算是危及生命的關鍵時刻了,師父也該出現了吧。

  圍攻的兩個靈頓時停了下來,一同說道:“你還有同黨?”

  呃……他們會讀心語麼?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不等她想的多些,只見從花叢的深處向天空噴散出一陣銀光閃爍的花粉,小花精們成群嬉笑著飛了出來,不再懼怕著她這個生人。

  漫天的花瓣猶如雨天般,肆意的飛揚著迷人的舞姿,這樣的美景讓她這個內心被恐懼填滿了的人都不禁為這般花瓣雨讚歎一番。

  隨之,一位膚若凝脂貌似仙人的柔美少女緩緩從花叢之中現了身,她腰如垂柳婀娜多姿的走了過來,青黛之間,隱約的透出攝人的威嚴。

  朱唇輕啟,聲音清脆卻硬悍無比:“本女王的人,你們也敢私吞?”

  兩個靈頓時嚇得趴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連爬帶滾的潛入了土裡。

  莊小北呆呆的看著她,內心崇拜的直冒泡,她要是有一天也能這麼美就好了,那身姿,那風韻,嘖嘖嘖……

  她正看的出神,肩上突然被猛的一拍,轉頭一看,寧真修正蹲在她的身旁和她一起打量那柔美少女。

  “師父,你什麼時候來的,嚇死我了,剛才有惡靈要吃我的時候,師父幹嘛去了,也不來救我。”莊小北的聲音裡滿滿的抱怨。

  剛才?甯真修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他好像在打瞌睡,一醒來就看見徒兒將心語花的主宰者花女王引了出來。

  不錯,沒有讓他失望。

  花女王看著他們倆中那個有著挺拔偉岸身姿的絕美人兒,微微一笑,眼睛裡全是閃爍的光芒,“沒想到,仔細看來,你竟也是個如此美麗的男人。”

  甯真修一聽,眉頭緊皺,似有不悅,“不仔細看,我也是個男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9:04

  42.鬥法

  “呵呵呵……”花女王優雅的用薄紗衣袖半掩著嘴發出了銅鈴般的清脆笑聲,“真是個有意思的男人,惹得本宮都有些不忍心殺你了。”

  她粉腮帶笑,玉指一勾,道:“你若是願意到後宮裡伺候本宮,本宮會考慮暫且饒你一命,怎樣,美人?”

  甯真修的額角跳的厲害,手指欲動施法術,輾轉,又放棄了。

  “你還是殺了我吧。”他不想與她正面產生衝突,眼角斜斜的瞥向了白雪覆蓋的天山山頂,眼眸一陣流光溢彩。

  莊小北崇拜的看著師父,立場好堅定哦,不愧是她敬仰的師父。

  “好貞烈的男人,本宮就喜歡你這樣的,不過,你雖為神仙,身體卻是虛弱的很,就算把你綁回去,怕是也開心不了幾天,也罷……”花女王的眼神像是能穿透他的身體一般,目光冷卻了下來。

  她的衣袖一揮,一陣紫色光芒隨之覆蓋在了他們師徒二人的身上,“既然你都說了,就如你所願,讓你們師徒去地牢裡慢慢腐化成孩子們的養料吧。”

  說完,地面一陣劇烈的顫動,寬廣的大地動搖起來,地表像是被一種詭異的力量撕開一樣,從莊小北的前方裂開了一條大口子。

  她嚇得使勁抱住師父的腰,驚恐的喊道:“師父,快用飛身術,快啊……”

  不等她說完,裂口蔓延到他們的身下,隨著重力和崩落的土塊,他們向著下面無限的黑暗中快速墜去……

  下降還在繼續,莊小北抱著師父認命的閉上了眼睛,身後,師父的手臂突然緊緊圍住了她,點點碎光閃現,降落速度隨之緩慢了下來。

  一陣回衝力傳來,莊小北睜開眼時,已是到了一個四周都是土牆建成的小牢房之中,頭頂的土壁再他們落進了牢房之後又合了起來,房間沒有窗戶沒有牢門,僅有的一絲光亮來自於牆壁上一團幽綠的螢光。

  甯真修輕輕安撫著懷內的徒兒,細心的拍打掉她頭上的土塊,“不用怕,這裡的環境還不錯,除了有些陰森之外,勉強還是說的過去的。”

  說完,他的視線徘徊於牆壁之上,微微皺眉。

  莊小北渾身還在顫抖,她硬忍住不斷打顫的牙齒,用力的點點頭,心裡咕噥著,師父為什麼剛才不飛起來呢,明明可以不用掉下來的。

  想到這裡,她突然被牆上的一陣怪異的浮雕吸引住了。

  深褐色的泥土之中,一張極為抽象的石雕臉龐鑲嵌在上面,圍繞在周圍的,是一具連著一具的屍體以彎曲的姿勢彼此繞在一起,那些屍體的表情極為猙獰,似慘死之狀。

  好……好恐怖的怪東西!

  甯真修此時的眉頭舒展開了,面無表情,絲毫不顯出情緒的變動。

  這時,那石雕的唇瓣開開合合,聲音傳了出來:“我是監管這個牢房的頭兒,不是怪東西。你的師父就算剛才能飛出去,也逃不過偉大聖潔的女王陛下的手掌心。”

  呃,它能看懂人的心思啊。

  莊小北想起了外面的惡靈,像是也能猜透人心的。

  她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有些狐疑的在心裡說了句:師父比那女王要厲害。

  “胡說,女王是神聖不可侵犯無人能敵的。”

  那……再來句:女王好師父的色。

  “不可能。”

  你是王八蛋。

  “你才是王八蛋呢。”

  啊,真的會讀心呢,莊小北皺起小眉頭,掰著自己的手指頭算著自己還能活多少天,就算師父能想到逃出去的辦法,最終都會被這個石雕讀出來。

  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那石雕訕笑起來:“跟你這丫頭鬧騰一點意思也沒有,心思透明的無趣,還不如你身旁的這位公子哥,鬥起心念比較不枯乏。”

  莊小北滿頭黑線的看著它,這樣都會被鄙視,還是被個不是人的怪物鄙視,心裡憋屈的緊。

  甯真修看著石雕,放開莊小北,從容的撩起衣角,盤腿坐了下來,輕閉美眸,平心靜氣,吐納一番後,只聽見石雕說道:“你在想逃出去的辦法,不過也是無用,女王的聰明佈局,不是你這等小仙能破的。”

  他的嘴角輕輕一揚,石雕頓時大叫了起來,“你怎麼可以想去女王陛下的寢宮,太無禮了。”

  “啊,不行,女王殿下怎麼可能柔美到這種地步,啊,不要,不能朝著金絲榻去啊,這……這是犯上的行為,我不能……”

  “女王竟在脫著外袍,皮膚真爽滑啊,哦,小肩膀露出來了……”

  “不行了,不能再脫了,肚兜不能……啊,這麼近距離接觸女王可是第一次啊,哦,不能覆身上去啊,呃,頸部的皮膚吻起來好舒服……”

  “向下,快點,對,向下去……哦,美妙,女王的胸脯軟嫩可口,還有小紅點點……不行不行,這樣是邪惡的,趕快起身!否則……否則……”

  “啊……咬上去了,舌尖再舔舐著玩弄著,女王竟然呻吟出聲了,嗷……那腿,大腿抬起來了,再抬起來一點,哦,撩人啊……”

  “進去,快進去……她的身體都濕了,哦唔,這種姿勢,啊……”

  石雕情難自禁的在一聲尖叫之後,突然迸裂開來……

  甯真修眉眼一抬,唇邊滿滿的笑意,他起身走到牆邊,彎腰拾起一塊石頭,把玩在手指間,眼眸裡一抹魅意盎然,“跟我鬥,早著呢。”

  有時候最強悍的優點也可能成為自身致命的弱點,會讀心並不代表著它什麼計謀都能讀破,比如剛才,它在他的心裡讀到了女王的無限春色,還不是照樣自己把自己弄崩潰了。

  甯真修輕輕一笑,滿是得意的味道,突感耳畔似有冷風劃過,他轉頭一看,莊小北正黑著臉死盯著他,咬著嘴唇,半天吐出幾個字:“師父剛才在想什麼呢?”

  這種情況表示,剛才那石雕的話全被她聽去了吧。

  甯真修這輩子第一次感到了頭疼,他艱難的偽笑著轉移徒弟的注意力,“乖徒兒啊,我們現在的任務是不是要找一下出去的機關,而不是要去注意這些無用的東西。”

  “這些不是無用的,師父,我要知道。”她的注意力很堅定。

  “呃,這個,我在想著吃櫻桃。”他躲閃著她質問的眼睛,抬頭假裝看著牆壁。

  “還要女王脫衣服?”莊小北顯然不信。

  “……她……她當婢女服侍我更衣。”

  “有金絲榻。”

  “……為師在床上吃的。”

  “那她的身體怎麼濕了,還有什麼胸脯和進不進去的?”

  甯真修挫敗的扶住她的肩膀,無力的低下頭,向她求饒:“為師錯了,徒兒不要再問了,以後為師保證不再如此,可否?”

  不知為何,他一想到他的笨徒弟在探尋他和別的女人親熱,心裡就一陣怪異,一些他曾經習以為常的情事,如今竟都變成了醜事。

  他就像是做錯了事的丈夫,在夫人面前偷了腥,還不怎麼敢勇於承認錯誤。

  不過,剛才求饒的話一出口,他立馬就後悔了。

  他竟然,跟一個女人求饒……

  腦袋又被燒了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9:21

  43.幽藍色

  甯真修肯定自己的腦子剛才在想香豔場景的時候,用腦過度,被燒了。想當年逍遙於天地之間的時候,哪個神仙鬼怪見到他,除了同性,不都是含羞低頭的圍著他繞圈圈。

  果然是時過境遷往事如煙,換個時間換個地點,他的行為就變了樣。

  他重新抬起頭,看著徒弟清澈的眼睛,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凝重起來,“我們剛才討論那些無用的東西,就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地牢的周壁都是會吸收人陽氣的泥土,若不能快些想到逃出去的方法,我們師徒會命喪於此。”

  莊小北心中頓時一驚,是啊,師父說的沒錯,要快些想出逃走的辦法。

  她轉頭看向牆壁,除了剛才那個石雕崩塌後所留下的一個圓形的石坑和分佈在其周圍的形狀怪異的屍體,其它的地方都是坑坑窪窪的,很難辨認出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這麼一個封閉的空間,沒有機關暗道的話,除非使用法術,否則根本出不去。

  莊小北看著他,小手隨意的擺著:“師父不是有法術麼,往上開個洞我們就能出去了。”

  “那倒未必,”甯真修不贊同,“花女王的功力不淺,眼線眾多,我們想要活著出去,就不能打草驚蛇,直接開洞出去,此計不夠低調。”

  師父現在講究低調了!

  莊小北眯著眼睛打量著他,這不像是能從師父口中說出來的話,不過他有這種自覺,莊小北覺得很幸福,師父終於和她有一點共識了。

  甯真修不理會她的直目,直起身走到牆邊一點一點的仔細查看起牆壁,花女王雖然厲害,但是不可能把地牢的每一處都用法力控制。

  花海下面數量如此龐大的骨骸,說明了地牢的數量肯定也是不少,除了看管每個牢獄中的石雕之外,她肯定會另外設置機關暗道,讓錯捕的人得以出去。

  縱觀上下前後左右的牆面,這之中定有一處是開啟暗關的關鍵之處。

  只是,黏膩的泥土中藏有開關,這個,很難察覺吧。

  甯真修有些傷神,不料眼角卻見到莊小北正學著他的樣子趴在地上也在查找什麼。

  他走到她的身邊,低頭詢問:“徒兒在找什麼呢?”

  “在找些材料,”莊小北抬起手指著牆上那怪異的屍體群說道:“也不知道是誰這麼變態,把他們的手指全掰斷了,這樣是很痛苦的,我以前當僵屍那會兒,命比他們好多了,剛才石雕崩塌後,有許多碎石子,反正我肯定也找不到機關,不如做些手指幫他們按上。”

  “徒兒的心腸真好。”甯真修讚揚道。

  經她如此一說,他發現那糾纏在一起的屍體果然都少了手指,腦中一道光芒閃現,頓時一個久遠的傳說浮了上來。

  傳說一個古老的民族奉情人的手指為神聖的圖騰,他們相信得以繁衍後代,都是神賜予他們愛人的力量,所愛之人猶如自己的左右手,不可離身,若是背叛愛人,神賜予長老的力量將奪去那人的手指,他們的靈魂將跟隨手指,永遠的封埋在祭壇之中,不得入輪回。

  這支神秘的民族天生富有神力,他們馴養雪人作為靈寵,幫助他們尋找食物建造家園。

  後來,據說是因為一場浩劫,整個民族沒有任何徵兆的全部消失了,不留一點殘墟。

  為什麼和那支民族有關的東西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甯真修皺著眉頭看著徒兒用兩個細長的石頭相互磨著,圓滑一些後,她笨拙的將石頭放到屍體上去試大小,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的伸出手臂阻止她。

  “徒兒,那些人死有餘辜,用不著憐惜他們。”

  “啊?”莊小北看時師父突如其來的動作,有些不解,“師父,為什麼這麼說?”

  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將那傳說娓娓道了出來。

  莊小北聽完,甜甜的一笑,“其實那背叛之人肯定也是有苦衷的,師父不要不喜歡他們。”

  “此話怎講?”甯真修對她的話反倒弄不明白了。

  “族裡的人肯定知道背叛愛人的下場,連如此慘苦的下場都不畏懼,依舊去做背叛愛人的事,這其中肯定是有隱情的。”

  甯真修眼眸璨若星光,他沒想到笨徒弟竟然對此別有一番見解,不由得心有贊念。

  她繼續手裡的動作,突然聽到“哢”的一聲,那石塊正巧合了其中一具屍體手指的位置,猶如一把鑰匙入了鎖孔般,那連在一起的屍體中間緩緩打開了,像是一個小型的拱門。

  莊小北驚詫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說不出話來。

  突然背後被甯真修拍了一下,她抬眼一看,師父正滿眼放光的看著深邃的拱門裡,道:“想不到這樣竟能打開機關,徒兒跟在為師身後,不要放手,我們進去探探看。”

  說罷,為了避免走散,他一手拉住她的小手彎身進去了。

  莊小北被拉著也跟了進去。

  走道裡漆黑不見五指,前面微風徐來,他們剛進去走了幾步,身後屍體組成的拱門又重新關了起來,她心中頓時一驚,他們沒有後路了。

  莊小北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得到他們的腳步聲和自己緊張的喘氣聲。

  黑暗掩蓋了一切,讓她的感覺更為靈敏。

  手指傳來師父身上的溫度,把她的心臟暖的熱熱的。

  她被師父摟過抱過,卻從未像這樣簡單的牽過手,剛才他隨意的一句“不要放手”,讓她突然間的有些無所適從,眼眶莫名的濕潤了,要是她真的不放手,是不是可以一直和師父就這樣一起待下去……

  在前面探路的師父突然停了下來,讓一直處於幻想狀態的莊小北沒反應過來一頭撞上了他的背,她捂住自己的鼻子“嗷嗷”的叫了兩聲,正想上前去抱怨,卻感覺到師父順著她的手一拉,將她收入懷中。

  “不要出聲。”

  她不敢有異議,很聽話的閉上了嘴巴。

  黑暗中,她感到了師父呼吸出的熱氣噴撒在了她的脖頸上,引得她一陣顫抖。

  抬頭向上看去,卻發現應該是師父眼睛的地方,此時閃出幽藍色的光芒,猶如森林中野狼的獸眸,她嚇得渾身僵硬住了,冷汗直流。

  甯真修感覺到了懷中人兒的懼怕,他輕輕撫著她的脊背,低頭小聲說道:“不用怕,徒兒,眼中的藍光這是為師作為曾經魔界皇族的印證,若是不信,徒兒可以拿出銅鈴兒看一下,它現在也在發光。”

  莊小北慌忙的在頸間摸索出鈴鐺一看,果然像師父說的那般。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剛想要說些抱歉的話,甯真修冷靜的道出一句話打斷了她:“這裡前幾個時辰有人來過。”

  有人來過?莊小北好奇的從他的懷裡努力伸出頭向前方張望,無奈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徒兒不用看了,為師的眼睛能夠夜視,”他抬頭仔細打量著旁邊的一處壁沿,“前面兩步遠的地方是懸崖,剛才徒兒從後面一幢,差點將為師直接送下去。”

  呃……莊小北自責的撓著頭髮,她不是故意的,她本來還想為自己的鼻子打抱不平呢,現在只能閉口不談。

  “懸崖的旁邊,一個凸出的石稜上有繩子纏繞過的勒痕,而且……還是極細的繩子。”他的聲音慢慢飄進她的耳朵裡。

  莊小北的大腦神經頓時興奮了起來,原來還有人逃了出來啊,好棒。

  不過,她只敢在心裡高興,師父不讓她說話,所以她只聽,不說。

  甯真修不似她這般樂態,幽藍的光芒暗淡了下來,半晌,輕輕說道:“徒兒,我們沒有繩子,下不去,後不能退,前面又不能近。”

  莊小北終於忍不住了,捏著嗓子小聲道:“師父不是會法術麼?飛下去好了。”

  “外面我們見到的土裡,死的仙人不在少數,他們用了飛身術都難逃一死。這裡未知的事情太多,還是少用法術為妙。”

  這麼說來,也很有道理。

  莊小北在心裡盤算著繩子的問題,就聽見頭頂師父又說道:“乖徒兒,把你的外衣脫了,擰成兩根布繩。”

  讓她脫衣服?

  莊小北抓緊自己的衣領,死不妥協,“師父是男人,為什麼不脫?我還是女兒家,怎好隨意脫下來,衣衫不整的,有損清白。”

  “為師脫了的話,下面若是有女妖,豈不勾引她來占為師的便宜?”

  “那下面要是有男妖,我不是也會被佔便宜。”

  總之,莊小北對於衣服的問題,堅守陣地。

  黑暗中,她看不見甯真修唇邊漾起的一陣魅笑,“男妖欺負你,為師可以保護你,若有女妖來欺負為師,你有本事來保護為師麼?”

  “更何況,你有那種姿色……來引誘男妖麼?”

  莊小北瞬間棄城投降,她覺得師父的話很有道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9:36

  44.有點曖昧

  關於她的相貌,她很有自知之明,只是皮膚細嫩了些,其他的確實平凡,沒有妖嬈豔美,也沒有傾城佳顏,普通到平時連她自己都懶得照鏡子。

  而師父,就是書中所說的那種紅顏禍水了吧,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似乎從未安寧過。

  莊小北順從的點了點頭,慢慢的解著衣衫……

  那樣輕柔的寬衣解帶,那樣羞澀的退去寬大的外袍輕盈的體態慢慢顯露……讓他眼眸中的幽藍色在此時愈顯得魅意盎然。

  雖然此刻在黑暗中她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但仍是知道師父是可以夜視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轉身將退下來的衣物向身後遞去。

  半晌,沒有任何動靜……

  師父沒有接住衣衫。

  在這樣陌生的黑暗裡,莊小北的心底突生意思恐懼,她連忙回頭看去,卻見師父看著她的眼眸中透出火一般的撩焰。

  “徒兒再脫一件,只一件不夠。”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呼吸有些渾濁,熾熱的目光中閃耀出醉人心弦的光芒。

  還要一件啊!莊小北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書上說一般懸崖都是很高的,一件衣服擰成的繩子長度確實不夠,可是……

  她的身上只剩下中衣內衫另加一片小肚兜,脫掉中衣的話,薄薄的一件布料隱約能透出她粉可愛的小肚兜的,師父雖然是她的長輩,但也是個男人啊。

  她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師父,你也脫吧,不能老是讓我一個人脫啊。”

  “嗯。”甯真修答應的乾脆,沒有任何思考餘地,粗魯的直接撕開了領口,剛想繼續往下撕的時候,莊小北嚇得一把按住了他衝動的手臂。

  她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師父急促的喘息聲和衣料撕開的聲音讓她猛然間想到了自己剛才的話,她後悔的想撞牆,不該讓師父脫衣服的。

  一個人脫衣服總比兩個人一起脫來的純潔多了。

  “師父,還是我脫吧。”她重新背過身去,紅著臉悉悉索索的將自己的中衣脫了下來,往後一扔,道:“這樣該差不多夠了吧。”

  “嗯,是差不多夠了,徒兒,過來……”黑暗中,甯真修的唇邊揚起魅笑,閃爍在黑色之中的藍色光芒興奮的跳躍著。

  “過來,抱緊為師。”

  什麼……黑燈瞎火的,孤男寡女的,衣衫不整的……師父讓她去抱他!

  雖然曾經在流洲島上,莊小北一個不小心將寧大神給……那個啥了,但是,她還是很矜持很傳統的良家姑娘,“這樣,不……不太好吧。”

  “為師命令你,過來。”他的聲音此時有些急促,更有些不可抗拒的威懾力。

  莊小北聽話的磨磨蹭蹭轉過身,粉著雙頰羞羞的往上一蹭。

  “抱緊。”

  好直接哦,她在心裡嬌嗔一句。

  在師父的懷中,她能感受到他此時滾燙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布料傳到她的身上,惹得她也渾身嬌紅,若柳枝般無力。

  她將自己短短的小手臂圍上他緊瘦的腰部,雙手在他的脊背上輕輕一放,她揉嫩的胸部緊緊的貼著他結實的身軀,惹得他僵硬起來。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忍住身體的某些變化,低頭到她的耳畔,“徒兒,還不夠,再緊些。”

  莊小北聽著足以迷倒眾生的磁性嗓音,神智一陣恍惚,師父在她耳邊呼出的氣引得她一身戰慄,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覺傳遍了全身。

  她一轉頭就能夠碰上師父的唇,身體裡有個聲音教唆著她閉上眼睛去試試,可她裡的理智還在,她知道自己不敢。

  她順從的將自己在師父身後的小手緊緊扣在一起,滿心歡喜的等待著師父的下一個命令,有時候,她樂意當一個什麼都不用去想的人,只要聽話就好。

  師父的命令,她偶爾也會很期待呢,比如現在……曖昧生香,暖色撩人。

  “徒兒,抱緊了。”師父的聲調突然一變,體內真氣遊走,他手腕轉動,將手中的衣物在空中一甩,立即扭成了兩根鞭子似的布繩。

  隨後,將其中的一根嗖的一聲掛上了突兀在崖邊的稜石上,腳下用力,縱身跳下了懸崖。

  掛在甯真修身上的莊小北,一時間腦袋僵了。

  這種情況,是不是表明剛才出現的都是幻覺?只是她沒有時間考慮那麼多了,身在空中,她只顧著用全力抱緊師父。

  都做出脫衣服這種大無畏的犧牲了,她不能在這裡掉下去。

  甯真修雙手交替著用布繩卷住一個個峭壁上的凸石,緩慢的向下降去。

  峭壁是向裡傾斜著的,石壁濕滑陡峭,很難尋到可以用來攀附的地方,甯真修身如輕燕般飛舞在這樣的惡劣環境中。

  突然,他手臂一收,利用布繩的慣力,他們沖向了佈滿鋒利的尖石的崖壁。

  莊小北扭頭看著自己距離崖壁越來越近,心中早已驚的說不出話,正在這時,師父突然仍開手中的布繩,隨即,他們的腳落到了地面上。

  原來在這崖壁之中,有個隱蔽極好的小洞口。

  甯真修剛才在上面就是聽見了從這裡發出的聲音,才斷定出這裡有人的,如此險峻的地方,除了他擁有皇族能夠夜視的眼睛,還會有誰能進得來呢。

  莊小北站穩後,細細的打量起四周來。

  這裡的四面都是用岩石一刀刀鑿刻出來的,粗糙簡陋卻是能看出來建造之人對此是耗費了心思,牆壁上每隔十步左右放置了一個火把,在這樣幽黑的環境中,那樣的火光極為珍貴。

  甯真修緊皺著眉頭上前看了幾眼,輕輕道出:“這火剛點燃不久。”他轉頭望向山洞深處,半晌,身後將莊小北拉在了身後,“徒兒跟的緊些,我們進去探探。”

  迎面有微風吹來,莊小北明顯的感覺到此處的風乾燥起來,吹散了渾身的濕氣,讓她的心情也不再時刻的提著,冥冥之中,前面像是有著跟她很親近的東西一般,讓她的情緒放鬆了下來。

  走到的空間越來越大,越來越寬。

  不久,一個巨大的用八根石柱支撐起來的殿堂在他們的面前展開,盡頭是一扇拱形的門,門緊閉著,門縫裡似有光亮透出來。

  在殿堂的兩側,規則的排列著八尊巨型的雕像,它們的體型像極了擴大後的猿猴,石質細膩,雕工非凡,就連它們身上極細微的毛都栩栩如生。

  殿堂的四壁和巨柱上面都有已燃起的火燈,燈座是雕刻成雙手捧水的形狀,唯美而又詭異。

  此時莊小北的注意力全讓巨型雕像吸引去了。

  她蹦蹦跳跳的看著第一對雕像,打量著它直立著的高大身架,說道:“恩,表情很莊嚴,身架好魁梧,應該是守衛吧,師父,我要去那邊看看。”

  之後,她開始向前走去,興致高然的逐個觀賞,甯真修無奈的保持著警惕跟在她的身後。

  “這個雙手向上,高舉過頭頂,一臉的虔誠,可能是在拜神哦。”

  “這一對彼此互送野果,嘻嘻,是在求偶吧,好害羞……”

  突然,她走著不動了,手指著最靠裡邊的一對石雕,拉扯著師父的衣袖,滿頭冒問號,不解的問道:“師父,你看,它們一個跪在地上手扶地面,另一個在後面推著它,是在幹什麼?”

  甯真修本不以為意,待仔細看清楚了之後,一頭黑線的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要看這種東西,不利於健康。”

  轉過頭他的心裡暗自唾棄著此地的製造者,用石雕來譜寫生活實錄就算了,但也不至於把夫妻趣事拿來寫實吧,動物的體位放在人的眼裡,總那個覺得怪異。

  其實在他的心底,莫名的是不希望他的笨徒弟看別的不管是人是物在一起交歡的樣子的,他總覺得,這種事他作為師父有責任也是有必要親自教給徒弟的。

  他的徒弟提早看到這些,好像他的師父資格被人盜用了一樣,讓他心裡不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0:59:53

  45.誰在保護誰

  正當甯真修滿心不悅的時候,突然從那扇拱形門裡傳來一聲巨響,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同時又有些細碎。

  莊小北的注意力被成功拉了回來,她奇怪的問道:“師父,剛才是什麼聲音?這裡真的有人啊。”

  她雖是這麼說,但是心裡突然冒出來的親切感讓她覺得門裡的人和她之間是有一種神奇的聯繫,並不是未知的充滿恐懼的東西,這讓她的心情很穩定。

  甯真修聽到這聲音的瞬間有些驚訝,隨後便恢復了平靜。

  他拍了拍莊小北的肩膀,指著門裡,道:“徒兒先進去探探情況,為師在後面跟著。”

  又是讓她先去!

  莊小北眯著眼睛瞟了眼師父,滿滿的不樂意,“要是有危險,師父這次會在關鍵時刻出現了吧?”

  “這次,徒兒若是有危險,為師一定會出現救你,但若是為師有危險,徒兒也要來救為師。”他微微一笑,跟她商量著。

  莊小北仔細一想,師父會有危險的概率比她要少,確實沒她吃虧的,但是,也不能排除師父自己去找危險。

  她狐疑的看著師父,左思右想了一下,根據以往的經驗,她就算不願在前面探路,師父也會把她扔前面去的,所以,還是靠自己吧。

  雖說心裡並不恐懼,但這裡終究不是平常地方,她硬著頭皮走向了那扇門。

  木質的門帶著吱呀的聲音被她用力的推開了,一時間塵土飛揚……

  這麼多的塵土,應該不會有人先進去的,通常情況下,已經被開啟過的門,上面的灰塵不會這麼多,並且,這樣的木質拱門,被開了一次的話,在空蕩的殿堂裡會有回聲的。

  而他們,只聽到了門裡的聲音,卻未聽到空氣中傳來的回音。

  就是說,門裡面並未有人進去過,門裡發出的聲音說明了裡面本來就有人,而不是他們本身設想的有人進去過。

  甯真修皺了皺眉頭,眼眸中的精光一斜,瞥向了那一對姿勢曖昧的石雕後的陰影中……隨後跟著徒弟進了門裡。

  莊小北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覺得過於不可思議。

  拱門裡,是一件極大極為豪華的房間,四周是用映著柔光的白玉打磨而成,柱臺上放置著手掌大小的夜明珠,幾個連在一起,將這房間照的通明。

  一進門的地方,墨色的石桌石椅將這裡的氣息變的冷氣十足,淡淡的有著嗆鼻的腐爛味道。

  再過去就是一個巨大的紗織屏風,檀木雕花的佈滿了一圈,在冷調的光中,飄逸著詭異浪漫的氣息,此處應該是個閨中小姐的房間。

  莊小北轉著眼珠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這裡有人住的跡象,那麼剛才發出的聲響是怎麼回事呢?

  前面沒有東西,那麼應該就是在屏風後面吧。

  她小心的慢慢挪動步子走了過去,到了屏風旁慢慢的伸出頭向裡面望去,一張白玉做成的石床上,靜靜的躺著一位秀髮遮面的人,那人衣澤亮麗,渾身佈滿了各色寶石,珠光寶氣,顯為貴人。

  床的旁邊擺放著灰濛濛的梳粧檯和衣櫃。

  果然是個小姐的閨房。

  莊小北用手肘搗了一下身後也在探頭觀看的甯真修,道:“師父,人家是小姐,你一個大男人不能隨意進來,快出去。”

  “徒兒,讓為師出去之前,你要確定那床上躺著的還是不是活人。”甯真修的眉頭舒展開了,他瞧著那人,唇邊自然一勾,“徒兒既然都這麼說了,那為師就先退下了。”

  莊小北還來不及理解師父這次為什麼這麼好說話,床上頓時有了一絲動靜。

  她轉頭一看,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床上的人像是聽見了他們的聲響一般,僵直著身子跳了起來,長長的秀髮披散開,竟是黑褐色的乾枯皮膚爬滿了整張臉,如黑洞的的眼眶對著他們,陰森悚然。

  僵屍……這裡竟然有僵屍。

  莊小北感動的淚水漣漣,她就奇怪呢,為什麼明明感到這裡有難以磨滅的親切感,卻沒發現有人,原來是她曾經的同類在牽引著她。

  她滿臉友好的跑上前去握住那長髮僵屍的手,激動之情漫溢胸懷:“你好哦,你這麼會在這裡?你也是被人殺的麼?你孤單寂寞麼?你的房間好漂亮,生前也是很有錢的吧?”

  說完這些,她才驚覺到,手裡的那只僵屍的手,五指齊沒。

  長髮僵屍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慢慢的機械式的舉起雙臂,向著她惡狠狠的撲來,勁道夾著厲風,狠毒無比。

  莊小北慌忙的躲避著她的攻擊,心裡苦念,原來她是沒有靈魂的,她的軀殼只會做著本能的攻擊,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她只有那三腳貓的功夫,幸而對僵屍的攻擊套路十分瞭解,勉強的能躲閃開,但長時間這樣下去,她是比不上僵屍的好體力的。

  長髮僵屍攻擊的速度越來越快。

  而甯真修此時正在拱形門口抱著手臂欣賞著這一副人僵大戰,不時的眼神瞟向外面的殿堂,好似在等待著什麼。

  莊小北一邊慌亂在屏風裡亂轉一邊急忙呼叫:“師父,救我啊,救命。”

  “徒兒剛才不是不讓為師進去嗎?”

  莊小北決定以後要是能活著出去的話,絕對不再多言。

  “師父不至於讓我被自己的同類害死吧?”莊小北還是有些氣喘。

  “徒兒為何不出了屏風到外間來?”看著她只在屏風內打轉,他確實有些奇怪,笨徒弟在那麼小的空間裡,會被擊中的概率大多了。

  “我怕……師父會受傷,你不是說在這裡不能用法力麼?”莊小北全神貫注的盯著跳躍中的僵屍,生怕自己一分神,就玩完了。

  這種沒有靈魂的僵屍,只會認准距離自己最近的活物進行攻擊,她只要在這裡待著,僵屍就不會出去傷到師父,莊小北此刻的大腦裡,只容的下這些。

  甯真修的心臟在這一刻有了微微有別於平日的顫動,他剛想要說什麼,卻動了動嘴,最終沒有說出口。

  盯著她慌亂的身影,他的眼眸看不清任何情緒波動,只是深邃到如同墨般,化不開的濃稠顏色。

  “徒兒,出來吧,為師不動手,自有人會收拾她。”甯真修側過身一把拉開拱門,對著莊小北喊道。

  他的眼神轉向殿堂,故作悠閒道:“我們看誰能等的過時間,反正寧某肯定比你那寶貝活的長,你若想看戲,寧某陪著看。”

  說完,從殿堂內的石雕後面,一根銀色的絲繩如白蛇一般,冒了出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0:16

  46.應對之策

  莊小北在屏風內聽到師父如此一說,慌亂著躲過了一次長髮僵屍的襲擊後,在一個轉身的空擋,她連忙貓著身子溜出了屏風,竄到師父身旁。

  師父不讓她在裡面跟跟糾纏,肯定是有解決的辦法了。

  那僵屍跟著目標的方位,隨即也一跳一跳的出來了。

  莊小北一邊往外面挪去,眼神隨著師父一起望向外面的殿堂。

  從那對姿勢怪異的雕像後面,一根銀繩像是有靈魂一般捲曲著,銀繩的盡頭,一位獨眼的青衣美貌男子撓著後腦勺走了出來。

  他的左眼被一個黑色的眼罩覆蓋著,嘴角滿滿的笑意,露在外面的一隻眼睛裡,讚賞的光芒一瞬即過:“沒想到這麼快就逮到我了。”

  他的眼神落在了莊小北身上後,表情突然變的愕然,隨後恢復了正常,上下左右的亂瞅著,就是不把視線放回她的身上,“姑娘,小生打擾到你們了吧?”

  什麼打擾到我們了?莊小北眨著眼睛不明白。

  甯真修見此腦中頓時一陣怒火燃燒,飛速的將自己的外衫脫下罩在了她的身上,他只顧得觀察腦中產生的疑問,而忘記了此刻徒弟身上的衣物不足以遮體。

  他硬壓著怒火黑著臉將他寬大的衣服在她的身上圍了又圍繞了又繞,是他的失誤,以徒弟的智商,腦中只能裝下一物,不可以顧的這麼多的。

  莊小北確實也是不負師望的把自己身上半透著肚兜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她任師父將她纏成了木乃伊而堅持好奇的看著獨眼美男,問道:“你是誰啊?”

  “小生名真洛,姓……忘記了,打擾到姑娘,在此謝罪。”他拱手作了作。

  原來還有人能把自己的姓忘記啊,莊小北覺得自己還是很聰明的。

  “你若真想謝罪,現在可以去自殺了。”甯真修沒有好臉色,什麼叫打擾他的徒弟,他雖然胸前的衣服很亂,但剛才的樣子很像在做……那種事麼?

  “好吧。”真洛無奈的歎口氣,那一隻眼看著他們身後距離越來越近的僵屍,眼神一冷,道:“我現在就去自殺,那僵屍交給你們了。”

  說完他轉身向殿堂的那一頭走去。

  莊小北急了,她聽到身後的僵屍隨著他們出了拱門,而剛發現的真洛竟要去尋死,她的腦袋卡殼了。

  “慢著,”甯真修將徒弟帶到懷裡,又往後退去躲避僵屍的陰狠攻擊,轉頭朝著真洛喊道:“你把這東西喚醒了,反倒要我們來收拾,還有沒有人性?”

  真洛聽此,停了腳步,轉身溫和的一笑,頓時魅力閃爍如星光,“我又不是人。”說完,又繼續向外走去。

  甯真修和莊小北同時黑線了。

  他不是人?莊小北腦袋裡一串問號,他的樣子明明是人形,為什麼會這麼說?

  不等莊小北想多,耳邊傳來師父的一句話,讓她驚住了。

  “徒兒,為師若是戰死在這裡,記得要掛念我。”甯真修不再理會真洛,專神的看著跳躍而來的長髮僵屍,伸出手臂,掌心漸漸凝聚起法力。

  法力聚集的過程中,殿堂四周的牆壁開始像有了感應般,微微顫抖。

  “師父,你不是說在這裡不能用法術麼?”

  “沒辦法了,這僵屍所在的那個房間的氣息很特別,想必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她在這裡太礙事了,師父不捨身,徒兒便不得出去,”甯真修說道這裡斜眼瞟了下真洛,“反正師父死了,他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真洛向外走的身子頓住了,他停了一下,又轉身走了回來,“生命誠可貴,小生還是用這僵屍來謝罪吧。”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深色的小匣子,對著躍過來的僵屍輕輕打開,突然從裡面蹦出來一隻巨頭貓怪。

  貓怪一現身就轉頭對著真洛咆哮:“又把爺弄出來幹嗎?准沒好事。”

  “小貓,你把她給吃了,以後就自由了。”他那一隻眼眸,黑若純墨,純到無任何的雜物。

  貓怪信了,抬頭看著那不停跳躍著攻擊他們師徒二人的長髮僵屍,有些彷徨,“那東西看起來不是很好吃的樣子。”

  “把她當作耗子就行了。”真洛拍拍它的大腦袋,鼓勵它。

  貓怪鼓足勇氣,大叫一聲,撲了上去,抱著僵屍就是一頓狠咬。

  “嗷嗚……”頓時一聲慘叫震得殿堂頂端掉下來些沙土。

  貓怪歪著嘴巴,伏在地上痛叫不已,血盆大口裡滲出幾縷血絲,“這東西的……口感,跟耗子差了好多……”

  話沒說完,受到攻擊的僵屍不等它喘口氣,一躍而起,又向它撲去,兩怪扭打在一起。

  真洛懶得看廝打在一團的僵怪,直徑朝著那拱門裡的房間走了過去。

  莊小北看著眼前的一切,又回想起了剛才他們之間的對話,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抓住師父的衣襟,問道:“師父剛才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說這僵屍是真公子喚醒的?他又沒進那房間。”

  “徒兒,就是沒進房間才奇怪啊,你想想看,房間沒人進去過,裡面的僵屍卻不是在棺材裡而是在床上,你不覺得奇怪麼?”甯真修抱著她,跟在真洛的後面,一邊向她解釋,一邊進了房間。

  “這倒是,僵屍是不可能沒有棺材的……”

  “他是將那根銀繩從拱門的縫隙中進去,推開了僵屍的棺材,僵屍在沉睡中受到打擾,她沒有的棺材才會本能的反擊,他算准了時間,正巧我們趕到,那僵屍醒來。”

  莊小北被真洛的舉動弄糊塗了,“我們又沒得罪他,幹嘛要這樣加害於我們,若是他也想到那房間裡找出口,為什麼不自己去打僵屍,他早些拿出貓怪不就得了。”

  甯真修恨恨的看著他的背影,咬著牙說道:“有些人,天生懶慣了,喜歡坐享其成。”

  真洛在前面悠然的走著路,對於他們之間的對話,閉著眼睛全當沒聽見。

  待到他們都進了房間,他指著甯真修吩咐,“你最後進來的,把拱門關上。”

  甯真修條件反射的去關門,手碰到門的那一刻,突然反應過來了,扭頭黑著臉說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真洛一臉訕笑,不答。

  “原來師父也會聽別人的話啊。”莊小北睜著大眼睛看著師父的舉動,轉頭向真洛投去佩服的目光。

  在她的記憶中,讓師父乖乖聽話的人是不存在的,他一出現就讓師父變了臉,好厲害哦。

  徒弟竟然在他的面前崇拜別人,甯真修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他教育徒弟:“習慣是可怕的,為師的這個習慣小時候就有了,現在想改掉很難,”

  他看著真洛的笑臉,真想一拳揍上去,不過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他很理智的撫平自己的心境:“真公子我們在這裡相見也是有緣,你若是有調侃寧某的時間,不如去找找開啟的方法,畢竟你那寶貝的時間比寧某短多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0:33

  47.水中靈

  真洛眉眼一笑,如明月浩潔,“你在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他在裝傻,絕對是在裝傻。甯真修低頭告誡自己:他耗費了一顆守玉寶珠,好不容易將這只千年老狐狸引誘出來了,不能在這一刻功虧一簣,一定要忍啊。

  莊小北聽真洛如此一說,頓時有些奇怪,“真公子,為什麼要到這裡來的呢?外面有那麼多的危險,你竟然能平安無事,好運氣!”

  “呃……我是山村農夫,進來砍柴的。“真洛淡如清風,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這話到了莊小北的耳朵裡,頓時猶如一股甘泉滋潤了她的小心田,他是村夫啊,跟她以前的身世好像啊,找到有共同語言的了。

  她的眼神閃著光芒看向他,一副找到老鄉的親密感。

  甯真修見此心裡不是個滋味,臉黑成了木炭,他抓過笨徒弟打斷她的目光,將她捉到身邊,對著剛才那僵屍睡的床,說道:“徒兒,我們來一起研究下這玉床,為師感覺這東西不一般……”

  可惜莊小北的注意力遇到感興趣的東西沒這麼容易被拉回來,她努力扭過頭看著真洛,興奮之色溢於臉上,“你是在什麼村呐?你們村裡有沒有賣點心的啊?”

  真洛的眼神頓時生出了別樣的光芒,那隻眼一眯,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甯真修,隨後回到了她的身上,答道:“我住在無名村,姑娘,我們村裡的長輩說,要是看了未出閣姑娘的身子是要負責任的,小生剛才……”

  他沒把話說完,話到這裡停了下來,默默的看著莊小北,腦袋裡在思考關於她為什麼提到點心的事,但思考未果及時放棄了,然後像是做出了重大決定一般,認真的接著說道:“小生剛才有些冒失,多有得罪,請姑娘海涵,若是不嫌棄,小生願意娶……”

  “她很嫌棄!”甯真修不等他的話說完,怒火中燒的代替莊小北一口拒絕了,他是來惹怒他的還是來救那笨狐狸的命的?

  甯真修有些後悔了,當初在莊園裡就不該引他出現來奪守玉寶珠,這下弄巧成拙了,連他徒弟這麼低智商的都盯上了。

  真洛哆哆嗦嗦的躲到一邊,伸出顫抖的手指,“你師父好凶!他肯定不同意咱倆好……”

  莊小北囧了。

  他又開始裝瘋賣傻了,這次竟然對他的徒弟提娶嫁之事,甯真修多年修煉出來的淡然外表終於破了個口子,他對著滿臉委屈的真洛破口大駡:“你丫去死吧,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見,當初那老頭子怎麼就沒直接砍了你……”

  他突然低頭對著莊小北,臉色變的溫柔:“為師一般不殺生的,待會兒你就當作沒看見。”

  說完,他重新揚起怒火,手掌聚集起一團銀色的火焰,燃燒熾烈,對著真洛燃起一片嘯殺之氣。

  真洛四處躲閃著,臉上卻不見任何的懼怕之色,反倒笑吟吟的像是在玩遊戲,他一邊找遮擋之物一邊大叫:“你師父好殘暴啊,姑娘,你也不來救救你未婚夫。”

  莊小北成功被他們倆男人弄暈了頭。

  正在這時,整個房間突然開始顫抖,地下像是有著巨大的能量在湧動一般,屋內的擺設開始東倒西歪,莊小北一下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把你的法力收起來。”真洛的臉上突然變的認真起來,對著甯真修喊道,“這床是那僵屍的棺材做成的,上面有機關,打開第四個孔,開啟之後,床板就能打開,快點,沒有時間了。”

  甯真修在房間晃動起來的瞬間就收回了法力,這裡果然對一般神仙的法術有感應能力,他縱身抓起莊小北,瞬間移位到了床的旁邊,就見真洛已經將袖中的銀繩塞進了床裙出的幾個屍體圖形圍繞起的怪異浮雕似的圖案中,一個凹進去的地方。

  頓時,在又一陣猛烈的搖晃中,床板陷了進去露出了一個階梯狀的石板。

  真洛首先跳了進去,向著他們招了招手。

  甯真修二話沒說,抱著莊小北也跳了進去。

  身後,一陣石塊崩塌的巨響……

  莊小北在師父的懷中屏著氣不敢亂動,到這裡以後,她所遇到的事情都已超過了她的接受範圍,她現在開始有些留戀以前在流洲島的生活,就算是被軟禁也好,總比這樣驚心動魄來的舒坦。

  到了現在,她開始有些疑惑師父來到這裡真的只是為了看小狐狸被救的熱鬧麼?

  石階向下無盡頭的蔓延著,只有微微的壁火照亮腳下的路,空氣中腐爛渾濁的氣味越來越濃,前方的光亮指引著他們……

  “你剛才為什麼不早說這密道?”甯真修皺著眉,看向真洛,同時將手臂收了緊了一些,他懷裡的小人兒嚇壞了,都半天不出聲,放在以前,早就吱吱喳喳的好奇著叫開了。

  “你沒讓我說。”真洛聳聳肩,一副無辜狀。

  “……”甯真修很想揍人。

  待他們一路下到石階的最底層後,被眼前一座閃著詭異燭火的華麗祭壇迷住了眼睛。

  這座祭壇被一層層的金色階梯圍繞著,像是一朵盛開的睡蓮花,飄在夜幕般的黑色大殿中央,它的周圍圍繞著八根石柱,像是八個忠誠的侍衛在守護它一般。

  石柱之上,分別都有一個手捧形狀的壁燈。

  再往外去,便是像沒有盡頭的黑暗被似有雕花的四壁圍堵住。

  祭壇中間,是一個雙手相握的石雕,生動逼真,只是一眼,變能讓人生出一身的寒氣。雙手石雕的前面,放置著一個金光閃閃的盆。

  盆裡的水像是被這金子染上了顏色一樣,在顫顫的波光中,閃爍著奪目的金色光芒。

  外面石塊倒塌的聲音已經漸漸消失了,莊小北的視線緊緊的鎖在那盆金水上。

  在她的目光中,水的表面慢慢有了一層不自然的波動,隨之,從水面上升起了一個閃著金色光芒的半透明的長髮少女。

  透過她的身體。能夠模糊的看到她身後的石柱。

  她的面容姣好,平靜的看著他們的突然闖入,身體不著寸縷,長長的秀髮遮住了胸前的美好,半透出誘人的色澤,波光淋漓中,她愈發顯得夢幻迷人。

  “謝謝你們,”她的薄唇輕輕張合著,發出遙遠卻盡在耳邊的聲響,“我是這裡以水為媒介而活的靈體,謝謝你們救贖了我。”

  這是什麼情況?莊小北撓著頭髮沒弄明白。

  “你是曾經被那織族長老因背叛愛人而困在祭壇裡的人吧?”甯真修思索著說道。

  她輕輕的頷首,“那織族已經被花滿月滅了,四界之中,已經沒有族人了,只剩下我一個靈。”

  “你們救贖了我,在所剩不多的時間裡,你們想要什麼,告訴我,我報此一恩,也可以安心的入輪回了。”她緩緩抬頭看著他們三人,眼光一閃,如仙人下凡。

  “守玉寶珠,你作為那織族的人,應該知道的,告訴我這麼開啟。”甯真修不顧的多想,急忙道了出來,眼眸之中,暗波澎湃。

  水中靈淡淡一笑,“你若是懂得背叛,也就懂得了開啟之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0:51

  48.背叛

  叛與開啟之法,兩者有什麼聯繫?

  甯真修看向水中靈,心中想到:按照人界五行來說,水為陰,是承載靈物的最好媒介,金則生水,若是用金質物品盛載有陰靈的水,則會經久不息延年不絕。

  且土生金,這如金蓮的祭壇是埋在地下的,四周全是潮濕的泥土,如此一來,五行相生,生生不息。

  建造此地的人,定不是簡單人物,為了保住水中靈可以不受人界的戾氣而消磨殆盡,竟是耗費了一整座那織族最為敬拜的聖地祭壇。

  甯真修眉間生出了疑問,“你到底是什麼來歷,普通的那織族族人是不會知道寶珠開啟的秘密的,並且,能被困在祭壇之上用金盆裡的水為媒介而存活的靈,身份也絕不會普通。”

  水中靈渾身的金色光芒瞬間暗淡了下來,她的唇邊漾出一絲苦笑,漫無邊際的悲傷像是空氣一般,充斥在他們的周圍。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那織族人,在我生前的婚配之年,放棄了我的愛人,于一個花妖相戀,那是孽緣……”她的眼睛看向甯真修,隱約閃爍著痛苦的光,“你懂得後悔的滋味麼?”

  “那一年,我於花妖私奔未果,被族人抓到,他們將我鎖在了祭壇上,風吹日曬,不得解脫。我的愛人是族長的兒子,他有屬於他身份的尊嚴,雖然他不怪我,但依舊救不了我。”

  “我清楚的記得雙手被砍下來時的痛楚,苦不能言淚不能泣,後來,我的靈魂隨著被砍下的雙手一起被困在了這裡,花妖知道後,滅了那織族,就連雪人僥倖存活下來的也所剩不多,這是我的錯……”

  “若世間沒有我,族人不會被滅,雪人也不會被殺……花妖說,只要我願意跟他走,他會用守玉寶珠救我,讓我重新再活一次,可是……殺虐因我而起,我怎能獨活……守玉,多少人的渴求,但都無法開啟,花妖卻能,你們知道守玉寶珠為何會這樣麼?”

  莊小北迷茫的搖了搖頭,好奇的問道:“花妖能開啟寶珠,跟背叛有關麼?”

  水中靈幽幽的看著她,一陣心波微漾,“族裡的未婚女子有一種能力,可以將雪人臨死前留下的眼淚煉成守玉寶珠,雪人是極單純的一種靈寵,它們一旦找到了自己的伴侶便一生不變,直到生命不再,為留戀活著的另一半而留下眷戀的淚水,守玉的原形就由此而來,留戀和忠貞不渝的感情,是能感應到寶珠開啟之法的關鍵。”

  “這就更不對啦,”莊小北的呆腦瓜只弄懂了最後一句,忠貞的感情——如此說來,開啟寶珠並不難啊,“花妖對你有了忠貞的感情,又怎麼跟背叛扯上了關係?”

  “小姑娘,你懂感情麼?”水中靈垂下眼簾,聲音飄渺絕望,“世間最忠貞的情感不是一直守在身邊,而是意識到了失去,知曉不能再擁有愛人的痛楚,想走卻又捨不得,想放下卻又時時牽掛,一遍遍的記起和想念,一陣陣的猛烈的傷痛,終會熬成無解的忠貞感情,明白了已失去而不再擁有,便能將寶珠打開,兩人之間的感情一旦不再乾淨如天山頂端的白雪,中間有了欺騙和傷害,背叛也便在不遠之處了,一旦背叛,便會失去所愛。”

  莊小北本來想說自己很懂感情的,但是聽她後面這麼一說,頓時沒了聲,她失去過的和她擁有的,她都不曾仔細的去留意過。

  她覺得,只要日子過的舒服就成,在她身上發生不了那麼多費神的事情。

  水中靈隨著波光的閃爍,漸漸起了身,她望著一臉沉思的甯真修,輕輕說道:“你的生命不多了,想要守玉來救你麼?”

  甯真修神情有些慌亂,不等做出反應,就聽莊小北沖著水中靈大叫:“師父怎麼可能快死了呢,他是大神,永遠都不會死的。”

  甯真修摸著她的腦袋,勸道:“師父不是跟你說過麼,世上沒有不死之人,為師也會死,只是時間的長短不同罷了。”

  “可是她說師父的時間不長了。”莊小北滿目的擔憂。

  水中靈的半透明身體突然一陣飄散,緩緩的又聚合在一起,她的金光熾熱灼亮,聲音卻慌忙了起來,“我的時間不多了,能救一人也好。”

  她看向莊小北,道:“姑娘,你的師父若是從開始就一直利用你逼三殿下即位,你會背叛他麼?他若是對你毫無師徒情誼,你會難過麼……”

  話沒說完,她的身體像是水面波動一般,速度極慢的開始消失……

  “終究還是來不及了,縱使讀了他的心,還是還不了這一恩。”

  一直在旁邊沉默的真洛看著她的半裸體,額上開始滴冷汗:“你不會是外面的那個長髮僵屍吧,被我的貓怪吃了,原身沒了才能夠解脫。”

  愈發透明的水中靈輕輕頷首。

  她的長髮慢慢的在縮短,露出誘人噴血的胸部,姣好的弧線和圓潤的翹臀……

  真洛死死的盯著看,生怕遺漏一點,口中反復念著:“差別好大……”

  正當真洛惡寒的在腦海中用僵屍和水中靈做比較的時候,突然,祭壇大殿的頂部像是被人撕開了一般,裂出了一個大口子,大塊大塊的泥土崩塌下來。

  裂口的外面,露出了一塊湛藍的天空。

  遠遠的,花女王帶領著一群小花精氣勢洶洶的飛了進來。

  花女王此時的面孔那股威嚴于莊重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焦急憂慮,她激動的沖到祭壇之上想要一把抓住水中靈,卻只是抓到了空氣。

  水中靈的身體渺渺的散了開去,淡淡的微笑隱沒不見,只留下一道聲音迴響在空中:“最後一面,見到了,也便沒了念頭。”

  花女王的面孔佈滿了不相信,驚愕中透出絕望的神色,“本宮煞費苦心,為了不讓你離開,瞞著三界在這裡殺掉一切想進來的人,不想你還是……”

  她轉過頭,滿臉殺氣的看向他們三人……

  只不過這三人毫無被人用眼光殺過千遍的自覺。

  莊小北站在牆角,低頭猛地將甯真修的手從身上甩開,“我不用師父救,那些石塊砸死我也沒關係,水中靈說師父一直都在利用我,一直都是……我沒有親人,只有師父一個,可是師父竟然是為了讓三殿下即位,才對我這麼好,我本以為我所珍惜的師徒情誼,師父也一樣珍惜的,可是……”

  她背過身子,將自己的眼淚狠狠的抹掉。

  甯真修看著自己被她甩開停在空中的手,一時間無語,臉上出現了不曾有過的複雜情緒。

  真洛還沉浸在對水中靈體態的研究之中,他的眼神五彩斑斕,流連於她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就這麼沒了,真可惜這身材了。”

  由於被忽視的太過於徹底,花女王的怒火在此刻飆到了歷史最高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1:10

  49.解惑

  她一世為情所困,所愛之人寧願長埋於地下也不願與她共浴雙飛,本身早已是心中淒苦無比,如今親眼目睹了愛人靈魄飛逝,又見本該早以死去的人搞砸了她的地壇之後,還完全不把她的心傷放眼裡,連句求饒的話都沒有,該幹嘛還在幹嘛。

  怒火頓時猶如油鍋中的火苗,燃燒熾烈。

  她揚起手臂,喚來一群小花精,正欲施令將他們一行三人全部吸幹精氣之時,突然從頂部裂開的口子中飛進一位面若桃花的男子。

  他飛到花女王身邊用力的摟住她,輕輕的撫摸的她的後背,柔聲道:“乖,不要生氣~”

  隨後,此人媚眼一閃,對著莊小北眨了下眼睛。

  莊小北愣住了,腦袋努力消化著眼前看到的情形,之後結結巴巴只的指著他,顫抖的說道:“唐……唐公子,你……你怎麼會在這?”

  沒錯,這位看似跟花女王有著姦情的男子就是唐西行。

  “小北,我們又見面了,呵呵!”他笑著跟她打招呼。

  “你跟花女王……”莊小北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思維混亂中,她指控道,“你怎麼對得起為你而死的小話,你又怎麼對得起身體剛有好轉的左商,你竟然……”

  花女王跟水中靈這種戀情,莊小北已經儘量能無視就無視了,但是唐西行的感情問題,她一直作為朋友都是在關心的,美小話的生命不能就這麼白白送了,從剛開始到現在,他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捕魂也好,死期也罷,最後竟然會出現這種場面。

  莊小北接受不了。

  真洛也接受不了,他的手輕輕摸上衫內放在胸口部位的一個像是匣子一樣的物品,眉頭一皺,有些猶豫。

  唐西行被莊小北這麼一說,臉色頓時有些冤枉,急忙解釋:“我不會愛上除了商寶之外的女人的,她雖貌若女子,但實際上是個男人。”

  說完,他就後悔了,這還不如不解釋,變態+斷袖,青天白日的,讓他這麼回去見他的小商寶。

  花、花女王是男人?

  莊小北風中淩亂了。

  “你怎麼會跟他扯在一起,若是計算的沒錯,這時候你應該是帶著左商在回去的路上。”她的大腦遲疑片刻後又在急速轉著,唐公子怎麼會跟花女……哦,不對,是花王這麼熟的樣子?

  “我還不是因為欠你師父的契……”不等話說完,唐西行被花王的一聲怒吼打斷了。

  “你竟然跟他們認識,孰不可忍,本宮一心想要納你為妃,讓你成為新寵,想不到你才進宮不到半天,就成了臥底、叛徒,本宮第一個先殺了你。”

  說完,他舉起手臂,如玉般的手臂開始聚集紫色的光圈,這種法術是種致命的邪術,一旦觸到人體,便會瞬間吸食掉血肉,殘酷血腥。

  他為了讓水中靈後悔,變成了女兒身,于來這裡尋寶的男人們燕好,為了背離感情,為了讓自己沉淪在虐戀裡,讓自己的心可以不用時時念起那個傷神的名字,他無所謂性別,只是想藉身體會他愛的女人為何不留戀美貌的男子,不留戀他……

  但是,他這一招並沒有發出去,在他的身體周圍,被一種無形的結界包圍住了,邪術被這種怪異的結界阻攔住了,彈了回來。

  “唐氏結界?”花王面露驚慌的說了出來,“你是唐僧!”

  唐西行眯眼一笑,風情顯露,算是默認了。

  花王的眼睛裡,一片淒涼,柔美的腰身頓時也變的有些粗獷。這種結界他早有耳聞,當初一路去西天,若不是有這結界,唐僧師徒一行人怕是不會這麼容過躲過前來找他負責任的女妖的。

  他拼死掙扎,手指扣出一個圓形符號,意為命令他的花精們發起進攻,把他們的精氣一股氣全吸光,絕對不能饒了他們。

  但是圍繞在他們周圍空中的小花精很不爭氣,聽到他是唐僧,紛紛嚇得全沒了蹤影,唐僧是何許人也,大人物啊,能讓女妖們不要命的願意為他生孩子的人啊。

  他們還小,還不想生孩子啊。

  唐西行並不知曉小花精們的恐懼,他笑著的轉身看向莊小北,卻突然被跳到眼前盯著自己看的獨眼男子嚇了一跳。

  那一隻眼,魅色撩然,卻透出濃濃的探究意味。

  半晌,真洛將唐西行打量了遍後,一把推開他,轉頭捂著胸口走到一邊,低語:“師妹竟是看上這種男人,還是讓她死了算了。”

  唐西行不明所以然的看著他,又看了看莊小北,有些惆悵,“我真的不喜歡男人……”

  莊小北此時不再去理會花王,心中那點疑惑像繩子一般不斷的纏繞著,“唐公子剛才說欠我師父的契什麼?到底是這麼回事?”

  “你還是去問你師父吧,唐某不便回答。”這種時候,還是少說一句是一句,萬一說錯了話,甯真修再拿他尋開心,他還有家室,沒命奉陪。

  唐西行一句話,將所有問題推給了一直沉著臉的甯真修。

  問師父?

  莊小北看向師父,垂眼流淚,“師父肯定又會拿師徒情意之類的話來敷衍我吧,我只是棋子一枚,只是棋子,被利用而已。”

  說完,她低頭抹著眼睛,小可憐的樣子讓人心疼不已。

  甯真修的臉色更沉了。

  他心中縱有千種理由能夠成功說服徒弟,此時卻是一句話也道不出。

  他不想騙她,但不騙她的話,他又說不出口。

  當初,他故意將寶珠擱空扔給徒弟,為的就是給真洛一個機會,去尋開啟的方法。

  像他這種心思細膩凡事考慮周全的人,怎麼可能將如此貴重的寶物隨手拋出去。

  有真洛在前面引路,他尋到的機率絕對會大很多,省事又不費力,因為,以他現在的能力,確實不是用武力的最佳時段。

  他的時間,的卻不多了,魅蓮離去後,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不能再隨便使用法力。

  而後,唐西行欠他的那份契約上,清楚的寫著:他只要能讓左商一直活著,不被死期困擾,唐就答應一件事,萬死不辭。於是,在他們剛離開莊園,唐西行也被契約所迫,跟隨著他們,以應不備之需。

  莊小北會被他推到花海中打探虛實,是因為他借假寐之時給唐西行佈置任務。

  若不是因唐西行的美貌能夠入得了花王的後宮,他們在排滿雕像的大殿崩塌之後,早就把花王驚動了,哪裡還有時間聽水中靈的話。

  唐西行的確有本事拖住花王,也的卻有本事利用外表做矇騙之事。

  在他的計算之中,其實是沒有大殿崩塌這事的,他們應該直接找到如祭壇的地方,然後找到開啟寶珠的方法,水中靈不會消失,花女王也不會趕來。

  他們得到開啟之法後,唐西行需要做的僅只是從花王哪裡套出安全離開此地的方法,然後心傳給他。

  神不知鬼不覺的,只要得到開啟之法就好。

  但是,凡事總有例外的。

  他沒想到自己會聽到真洛對徒弟提起娶嫁之事的時候,心裡的震怒遠遠超過了自己能把握的程度,只是一時衝動,便毀了殿堂,改變了自己的計畫。

  只是,因為衝動而已。

  還好早有防範,否則,用法力來對付花王的話,難念要受一番折騰。

  但是,這些話,能跟徒弟說麼?

  他是師父,他不想讓徒弟知道他的身體問題,柔弱受傷,那是屬於女人的。他想讓自己的形象在徒弟的心中一直都是令她敬佩的。

  雖然,現在這種敬佩已經蕩然無存了。

  這種失敗,是他人生中的唯一一次。

  甯真修深深的看著她,沒有一句話,此刻,能夠這麼無所顧忌的看著她圓圓的小臉,竟是一番享受,是苦澀中的幸福。

  莊小北被他的這種眼神給看毛了。

  不想說就不說,不吱聲只裝傻算什麼啊!

  師父這會兒是大智若愚,她不想再被耍弄了,師父不把她當回事,她也不把師父當回事了。

  “師父最討厭了,”她憋屈了半天,泣著說了一句,“我以後再也不要跟你說話了。”

  說完,滿臉淚痕的轉身跑向唐西行,“唐公子,借我張白紙,我要飛回家鄉種地去,我不要再在這裡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我要活出自我。”

  哭得通紅的小臉上,冒出些許難得的堅定。

  她不等他反應,堅決的從唐西行的袖中掏出幾張軟紙,手指學著他的樣子輕輕一點,心中靈念一動,飛身從裂口中沖了出去。

  因為心中的悲憤足夠強烈,飛出去的同時,竟沒感到害怕。

  真洛見此,也跟著飛了出去,“姑娘,等等小生,我們的親事還沒說定呢。”

  唐西行看著這中境況,大笑起來,對甯真修說道:“你們這是在過家家鬧小孩子脾氣呢,跟我小時候一樣啊,哈哈哈……”

  沒等他笑完,甯真修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眼眸卻是陰沉的狂亂著,他指尖微動,隨即一股強烈的衝擊力朝他襲去。

  唐西行慌忙的用白紙擋住,瞬間將功力提到最強結出了一個抵擋的結界壁。

  唐氏的結界天下無敵,無人能破,但此時,唐西行清楚的感覺到了結界裂開細紋的清脆聲,他還是小窺了寧大神的功力。

  身體正逐漸耗損的同時,功力卻也如此可怕,若是他的身體無恙,那麼三殿下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唐西行認真的打量著他,被趕出魔界後,他到底有那些境遇讓他的功力強大到這般地步。

  這確實是個謎。

  大殿因為法力的撞擊,開始勃勃的掉下大塊的泥塊,石柱開始倒塌。唐西行瞥了一眼還在結界中的花王,沒有理會,轉身叫了聲甯真修,要他快些飛出去。

  甯真修卻無力顧及到這些,他又衝動了麼!不該這樣的。

  這不像他的作風。

  他輕輕捂住薄唇,此刻,莊小北看不到,唐西行也看不到,誰都沒有看到,他的唇邊流下的幾縷鮮紅……只在掌內,羞於見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1:26

  50.安為笑

  莊小北縱身往外飛去,身後的天山腳下傳來一陣巨大的崩塌聲,她一身冷汗眼睛發直的死盯著前方,乘著風兒一路向前猛衝去,連頭都不回。

  不是因為她滿心怨恨師父的無情不願回去看,也不是因為沖都沖出來了不好意思再回頭,而是……

  她停不下來了。

  當初唐西行只告訴她怎麼施放秘術,很不負責任的沒告訴她怎麼控制。

  比如現在,想在空中轉彎的話,是心中念一下還是擺下身體?

  莊小北在空中像直線飛出去的炮彈一般,速度快的驚人。她一邊緊張的調試著身體的角度一邊糾結萬一前面到了鎮子裡的集市上,會不會被人當鳥給射下來。

  正當她滿面愁容的時候,身後突然沖出來一個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在祭壇裡認識的真洛,他的速度不亞於她的。

  “你不是村夫麼,怎麼也會飛?”莊小北記得他那時候明明是這麼自我介紹的。

  “我跟你學的,”他隨口說了一句,而後認真了起來:“姑娘這個沒必要去計較,小生追你出來,是想要給你個東西。”

  他保持著和她平行的速度,從袖中掏出半掌大小一個圓形的玉牌,“姑娘,這是你師父回你師祖道場的時候要用的權杖,他沒有這個會崩潰的,你收好了,日後當他的面將這個砸了,也算報他利用你這一仇了。”

  莊小北的額角滴汗了。

  他跟師父有仇麼,幹嘛要幫她呀,被人利用而已,她還沒那種報復人的心思,大不了以後不理他就是了,有必要那麼狠心麼!

  雖然心裡有些彆扭,但還是接了過來細細的收進了懷裡。

  先留著吧,若是以後能見到師父,再將這個還給他,不過她還是不會跟他說話的,她只是覺得,這麼個東西還是在她的身上比較保險。

  真洛若是拿著的話,說不準一不高興就砸了呢,師父就無法回去了。

  不過……她這是在擔心師父麼?

  莊小北懷疑自己的本性有些賤,被利用傷害別人了還在擔心主謀者。

  當她正在唾棄自己的時候,旁邊的真洛放慢了速度,對她擺了擺手,“姑娘,小生還有些別的事情,先告辭了。”

  莊小北連忙點了點頭,學著男子的樣子道了句“哦,後會有期。你是不是要回村啊?”

  “不是。”

  “那你是……”

  “小生去閻王殿砍柴。”說完,縱身離去。

  莊小北覺得自己還是無法理解他。

  但是,她已經顧不得想那麼多了,因為在高空,這一路上都沒有什麼阻攔物,但是這會兒她的高度在慢慢降低,樹林中的樹梢嗖嗖的擦著她的腿部,生疼。

  若是前方正巧有棵樹,她就沒命了。

  突然,身下茂密的叢林裡出了一群大鳥,因為她的穿梭,紛紛驚的亂飛,撞得她左搖右擺,身體不受控制的直直掠過挺拔的樹木朝著地面撞去。

  她尖叫著,蹬一下左腿,身體右傾,一顆大樹擦邊而過。

  扭動一下身體,橫著過來的一截樹枝閃了過去……

  最終,她栽進了一堆草叢之中,撞得滿眼冒星星,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好不容易,躺了大概半個時辰後,莊小北終於清醒一點了,她摸著自己腦袋上的一個被撞出來的大包,暈暈的剛想要起身,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對話聲。

  她心中一驚,貓著身子偷偷向外看去。

  幾個身材魁梧的錦衣男子將一位手持黑扇的清秀男子圍住,那扇墨色為底淺色勁竹輕描之上,襯得那份安若泰山之色的男子更顯卓爾不凡。

  錦衣人紛紛說道:

  “安為笑,今天,我們要代替武林同盟除害,你就受死吧。”

  “就是, 歪門邪道的狂妄之徒縱使一死,都不足以謝罪。”

  “你不要小瞧我們西城正義幫,話說天下泰極唯有幾人,江湖之大,藏龍臥虎,我們也是很有本事的,我們隨便使出個乾坤大挪移,你就死定了。”

  “說的沒錯,我們就算不用乾坤大挪移,也能讓你死定了。”

  被叫做安為笑的男子一抖墨扇,從容說道:“你們來殺吧,在下等著。”

  “呃,連被殺都這麼自覺,安為笑,你肯定要使卑鄙小人才會耍的不入流計謀對付我們。”

  “肯定是這樣,要不然怎麼會這麼樂意被我們殺。”

  “你真是太卑鄙了,覺得打不過我們就用暗招,可恥!”

  “簡直不是人,怪不得被稱為邪魔外道的老大。”

  “我們永遠光芒四射的正義,是不會被你這種惡毒之人抹煞掉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安為笑毫無耐心的轉過身準備離開,身影甚是無奈。

  “啊,還沒開打你就要逃,怕了吧。”

  “我們正義幫的威名足夠嚇破你的膽了,哇哢哢……江湖對於我們的傳言絕不虛假。”

  …………………………

  從莊小北這個角度,能夠清楚的看到背對著錦衣人而正對著她的安為笑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的同時,額上一滴豆大的汗珠滑落。

  “看樣子不邪惡都不行。”他默默的手中摺扇一收,剛想轉過身去,清目掃過她這片草叢的時候,頓時變的銳利起來。

  他……是不是發現了,莊小北心裡一陣緊張。

  錦衣人似乎也發現了她這裡的異常,紛紛將目光調到最駭人的程度,掃射了過來。

  “來者何人?”錦衣人詢問道。

  莊小北捂住自己的臉,不打算出去。她的外袍還是穿著師父的,太過於寬大,顯得淩亂不堪,怪不良家婦女的,她不好意思。

  “到底是敵是友,請現身。”

  又被點名了,不出去好像不給人家面子,她磨磨蹭蹭的出了草叢,不停的抓著自己的衣服,踉踉蹌蹌的。

  “我……我是迷路……”莊小北第一次被人集體注視,有些扭捏著說道。

  話沒說完,她突然驚覺到自己的打扮有多麼的殘害人,連忙轉過身去。

  上次真洛看到她的時候,就一個勁的要對她負責任,現在又被這群男人看到了……她不想老是被人家負責啊~

  現在當個女人也不容易啊,想偶爾放鬆一下都要顧著左右。

  在她的背後,安為笑的鼻子動了動,眼眸盯著她的身上,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1:50

  51.浸豬籠

  錦衣人見到她一身的狼狽樣,頓時恍然大悟:“姑娘,是不是你迷路到野外遇到他安為笑這個武林公害給強行……然後他讓你躲在草叢裡不許你出來鳴冤?”

  看她一身衣衫不整,兩腮泛紅,一副欲說又止的摸樣,八成是這樣沒錯。

  莊小北怔住了,這怎麼又跟安為笑扯上關係了?

  他的穿著摸樣,布料細膩講究,銀邊滾線,青色絲質暗花外袍顯得華麗而不失去穩重,想必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

  她只是個小村姑,失了她的清白都不能失了他的啊。

  “這個……不……”莊小北剛想轉過身解釋,安為笑一句話成功的將她堵住了。

  “是又怎樣?”口氣不溫不火,不冷不燥。

  “什麼!這種畜生行為都能做出來,簡直太令人髮指了。”

  “沒錯,今日我兄弟幾人就要替天行道,滅了你這個禽獸。”

  錦衣人幾個分別從不同的方向擺好姿勢,開始運功,一個個或做大鷹展翅狀,或做降龍擺尾狀,或做金雞獨立狀,或做老漢推車狀……

  姿勢花樣繁多,令人眼花。

  終於要開打了,安為笑點點頭,很滿意。

  他左手持扇,欲動。

  不料,這時錦衣人中的一個收起白的標準的姿勢,正然的面色之下透出幾分恐慌,道:“今日這裡有柔弱女子,不易出現血腥場,怕是容易驚嚇到她,我們幾兄弟暫且放你一馬。”

  話一出來,其他幾人立即隨聲附和。

  “沒錯,你好命的很,要不是看在這女子的份上,正義幫定不饒你。”

  “我們雖然正義,但也是懷著慈悲心腸在做善事,在女人面前發生流血事件,確實會對她造成心裡陰影,這樣的話我們就罪孽深重了。”

  莊小北覺得自己是個礙事的石頭,他們不能打架完全是因為她在場,不好意思的連忙捂住臉:“我不看得了,你們打吧,不用管我。”

  幾個錦衣人頓時嘴角抽搐,無語了。

  隨後底氣不足的勸她:“姑娘,這種事很血腥很暴力的,不適於女人家在旁邊……”

  話沒道完,安為笑早已沒了興致,啪的一聲,打開墨扇,道:“既然不打,在下不送了。”

  意思是讓他們快滾。

  遲鈍的莊小北難得聽出來這中間的潛臺詞了。

  錦衣人們互相對視了一下,雖然有些掛不住面子,但還是非常默契的達成了共識,“若不是還有要事在身,正義幫定拿你狗命。”

  說完,又轉向莊小北,“姑娘,此地不易久留,望快速離去,清白之事還是保密的好,我們兄弟幾個就此別過。”

  之後,他們幾個飛躍上枝頭,轉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這裡就剩下了安為笑和莊小北兩人,一時間有些安靜,耳邊只能聽見風刮過葉子的索索聲和鳥兒歡快的鳴叫聲。

  她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傻傻的朝著他笑了一下。

  這個人真的是無惡不作的壞蛋哦?

  莊小北在心裡嘀咕,那些錦衣人和他之間好奇怪,還有,現在有錢人家的子弟都愛走壞人路線哦,他的樣子不像惡人,那錦衣人為什麼這麼說呢?

  “姑娘,現下要去往何方?”安為笑一揖,問道。

  “呃……我不知道。”

  “那麼,姑娘來自何方?”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總不能把生前的小村莊的名字告訴他吧,萬一回去了,還不被人當作妖怪打死。

  “既然這樣,姑娘若不嫌棄,先跟在下回山莊再作打算,如何?”安為笑謙謙有禮的問道。

  跟他回去?莊小北第一反應就是不願意,隨便跟個男子回家,會被浸豬籠的。

  但是……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個樣子到了鎮子上,還是會被人浸豬籠。

  況且囊中羞澀,別說去裁縫店做件新衣,就連客棧都住不上。

  眼下,只能先跟他回去再說。

  莊小北的大腦急速運轉左思右想躊躇了半天後,點了點頭。

  大不了回去把自身的生機問題搞定了之後,日後再求師父變點銀子出來還給他。

  她怎麼又想師父了,討厭。

  安為笑見此,屈指扣環放到唇邊,一聲哨聲響起,遠方急速奔來了一匹駿馬。

  什麼?要跟他共乘一匹馬!

  莊小北臉紅的低下頭,這樣不太好吧,別人情郎意妾的共乘看著風景唱著小曲,那叫浪漫,叫意境。

  他們這才剛見面的……

  安為笑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唇邊微微揚起,“姑娘,在下扶你上馬。”

  莊小北有些遲疑的羞羞的將小手遞了過去。

  很不幸,她只在當初回魔界的時候,騎過一次冥沙的馬,從那以後,就沒再碰過,這次她的心情是害怕的,不是怕被馬撅下去,而是……

  怕上馬姿勢不好看,被安為笑笑話。

  小女兒家的心態總是很害羞的。

  但是這次,他們的手碰在一起之後,她的身上像是充進了很多的神力,縱身一跳,便安坐在了馬背上。

  莊小北興奮的小心臟砰砰直跳,難不成她的神仙潛質終於被開發出來了?

  並非像莊小北猜想的那樣,她上了馬後,安為笑並沒有再上去。

  “公子,你不上馬麼?”她騎馬,難道他用輕功飛?

  “不了,在下牽著馬走回去就好。”

  “啊,那要走到什麼時候啊?”

  “山莊本身就建在郊外,不遠。”

  看樣子要和清秀公子哥一起乘馬,還是要看天時地利人和的。

  這次,地利不配合。

  莊小北白擔心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馬兒悠閒的晃著蹄子,安為笑牽著韁繩,神色也是悠閒。

  看著前面的挺拔背影,莊小北心裡一番滋味,他是個君子呢,雖然被人當壞人了,但還是好有風度哦,不像她的師父,跟他正巧相反。

  怎麼又想起師父了,討厭死了。

  莊小北暗自唾棄自己。

  安為笑所道的莊園,走了個把時辰後,終於到了。

  “安為山莊”臨山而建,大理石的門柱,深色的瓦壁,無不透出豪霸之氣。遠遠望去,竟是環繞著一絲神秘的霧氣。

  轉眼到了山莊門口,早有幾個站著,其中一位美豔的中年夫人站在中央,旁邊幾個像是身份地位低微一些的年輕女子。

  她們穿著華麗,神色焦急的盼著。

  安為笑牽著馬兒近了之後,年輕的女子紛紛沖上前來,面露憂色,急忙詢問他剛才的去處,根本把還在馬上的莊小北直接無視了。

  只有那名依舊站在原處的中年夫人看到他們無事之後,松了一口氣,隨即向著莊小北輕輕禮貌的點了下頭。

  莊小北怯怯的也學著點了下頭。

  安為笑沒有理會那些女子,轉身欲將還在馬背上的莊小北扶下馬,這時,突然從他們後面的路上急速跑來一個家奴。

  他氣喘吁吁的到了圍在安為笑身邊的女人旁邊,焦急的盯著其中一個豔麗妝容的女人,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神態。

  那豔妝女子也瞟見了他,轉身慢步走了過去,家奴立即趴在她耳邊扒拉扒拉說了一通,她的神色從不厭煩到微提眉梢,到驚訝,到不敢置信的出聲大叫:“你說什麼?少莊主怎麼可能強、強、強要了她,她……”

  一隻腿已經下了馬的莊小北聽了這話後,一口氣沒喘上來,身子一歪,直接跌進了安為笑的懷裡。

  頓時,抽氣聲四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2:08

  52.番外:真洛篇

  我是真洛的黑色眼罩,確切的來說,我是個僅有百年修為的玉石精。

  我的老家是一個黑黑的岩洞。

  那一年,我終於修煉到可以脫離了那個圓圓的醜醜的原身之後,就很倒楣的被孤老峰的隱修人司花隨手撿走了。

  仔細一點來說,應該是沒有征得我的同意,他強迫的把我帶走了。

  我跟隨著他到了孤老峰,過了很久,我都處在一個迷茫期。

  原因無他,司花撿我的目的就是,讓我打掃他的住居,他住的地方真的是太亂了。

  難道我的修仙夢我的豔遇我的青春年華就要在和掃把和灰塵中匆匆流過了麼?

  在我強烈的怨念中,沒過多久,這裡就來了新人。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

  在孤老峰落日的餘暉中,一個狼狽的瘦小身影,渾身佈滿燦若桃花的血……

  司花說,他叫真洛,是他的徒弟。

  那一刻,我揮舞著掃把飄在空中喜極而泣,徒弟應該是用來使喚的。

  終於有人要接替我的位置,我可以自由了。

  但是,佛說過,殊途同歸,地獄與天堂只有一線之隔。

  司花不是會浪費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的,他不管我再怎麼掙扎,把我封印進了將要給真洛帶上的眼罩裡。

  那時候真洛還十分的虛弱。

  司花說,真洛若是再不將身體裡的一點魅蓮封藏起來,這一劫終究是躲不過的。

  我發誓那是我見過司花說話最為認真的一次。

  司花將他帶進了暗室裡,耗盡了畢生所學,不斷的往他的身上插銀針。

  真洛那時候那麼小,硬忍著不出聲呼痛。

  其實我覺得司花是在嫉妒真洛長的比他好看,才用針戳他的。

  男人為了自己的形象,嫉妒心有時候比女人還要可怕。

  很長時間以後,真洛終於被虐待完畢了。

  他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帶到臉上去。

  在那之前,我從未近身仔細觀察過他。

  將要被帶到他臉上的時候,我才清楚的看見,他的眼眸,一個是正常的黑色,而另一個,幽幽的深藍色像是夜裡的冥光。

  也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是女媧補天時遺落的一顆五色石,在時間的沉澱下,被裹上了一層暗灰色的外殼。

  將五色石的精魂封禁在眼罩上,能夠遮住一切的神秘力量,包括魔界皇室血統中的一點魅蓮。

  真洛是個挺悶的小孩。

  他在低頭庭院裡掃地的時候,他在默默的收拾司花亂扔的髒衣物的時候,他在面無表情的燒水煮飯的時候,寂寞,像是一根細針,劃過石壁,發出讓人難受的聲音。

  司花說過,他的家人把他扔了,所以他是個孤兒。

  但是,那麼多的血,那麼多刺眼的傷,真的屬於一個被遺棄的孤兒麼?

  魅蓮的存在,足以說明了他的身世。

  也許,他又是宮鬥的犧牲品,只是恰巧被不愛浪費的司花撿到罷了。

  多年以後,真洛將司花不浪費的好習慣徹底繼承了。

  不管遇到什麼都愛研究一下是否還有利用價值,比如收冤鬼來幫他打掃衛生……

  是誰說過,寂寞是用來打破的,而孤獨是用來守候的。

  我還記得,多年以後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真洛的寂寞成功的讓一個東西給攪和出了一點漣漪。

  那是在司花和真洛在後山練功的時候,在雪堆裡發現了一個被凍僵了的小狐狸。

  據目測,這狐狸雖有百年修為,但實際上沒啥本事,連生火的法術都不會。

  司花當即決定,把她吃了。

  大冷天的,找點葷也不容易。

  真洛覺得無所謂,有啥吃啥。

  他開始生火上架,準備把她洗洗剝皮開膛,狐狸肉烤著吃應該不錯。

  這些粗活,司花是不會幹的。

  當真洛把小狐狸解凍了,準備拎到河裡去洗洗的時候,她突然暈暈的半醒了過來。

  她揚起小爪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跳到他的懷裡,不明就裡的念著:“娘,不要走……”

  我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身體僵硬住了,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真洛依舊無聲,但有些東西一件在漸漸發生了變化。

  是因為這個擁抱,還是因為娘?

  但不管因為什麼,小狐狸的命保住了。

  真洛說,這東西可以用來使喚,司花不能老是使喚他一個人,也得換換口味。

  於是,小狐狸就成了司花的第二個徒弟,真洛的師妹。

  司花給她取名為,美小話。

  意為,只要少說些話,她還是很美麗的。

  但從那以後,孤老峰就不得安寧了。

  司花開始後悔,徒弟收多了也會要命。

  比如做飯,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廚房會被炸開個洞。

  出意外的話,就是廚房伴隨著一陣驚天雷,被炸飛。

  再比如習法術,這個至今司花都不敢現場教學。

  他只聽從現場生還的白色烏鴉說,孤老峰的生靈氣息已經越來越稀薄了,供她練習的後山也已經被鳥類組織列為了禁地。

  在孤老峰的那麼多年裡,真洛已經從一個瘦弱的孩子長成了一個健壯的男子,只是我一直都看不到他的臉,是否也發生了變化。

  是否,也會有些生動的表情,已經開始不再沉悶了。

  我只知道,他會很耐心的教師妹法術,幫她收拾爛攤子。

  也會在師妹好奇的問題中,學會裝瘋賣傻,學會避開話題。

  他不想告訴她,關於他的身世問題,卻將她的瞭解個徹底。

  原來她是狐狸一族裡的小公主,她的姐妹眾多,都嫁人了,只剩她一個。

  她的父母看她嫁不出去,實在太丟面子,把她趕出了家。

  她握緊爪子,鄭重的告訴他,她此番出來,就是要找個男人好好愛一場的。

  雖然沒人看好她,但她對自己很有信心。

  再握爪。

  那一刻,我能感覺到他嘴角揚起的弧度。

  心疼中,帶有幾分溺愛。

  後來,司花終於忍受不了小話的天生材質,不停的找藉口把她趕下山。

  今天,他說小話啊,師父肚子疼,你下山去找神醫吧。

  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又說,小話啊,山下男人很多,你給找男人吧,師父不攔你。

  …………………………

  總之,最後小話還是被司花的一個莫名的理由打發走了。

  她走那天,司花放鞭炮慶祝了一夜。

  真洛沒有攔下她。

  我知道,其實他是不想讓她走的。

  但是山下對他來說,充滿了危險,他不能一直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她總是需要長大的,需要磨練。

  真洛算到了她所要經歷的磨難,卻終究沒能救回她。

  他在莊園的角落裡,親眼看著她捨身飛向死期,這一刻,他沒有心跳。

  只是這一個畫面,在重複播放著。

  這是她的選擇。

  他無權干涉,只能這麼看著。

  縱使用袖子裡的銀繩將她卷回了身邊,她的魂魄已經不在了。

  為了賭一把,更為了瞭解守玉寶珠是否像傳言一般,他去了天山。

  他知道這是甯真修的計謀。

  四界盛傳寧大神功德無量,聲譽名滿天下,別人這麼說,我知道,他不會相信的。

  以他的瞭解,甯真修絕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這麼毫無顧忌的將寶物拋出來,為的就是引他前去搶寶。

  甯真修因為自己身體裡的一點魅蓮,需要寶珠的保護。

  那麼,他也可以用寶珠護住師妹,或是護住自己。

  這一趟,有必要冒險。

  但是,在天山的地壇裡,所需要的沒找到,卻是見了那個讓師妹送命的男人。

  那個男人,品味很好很強大。

  跟花王那種變態的不男不女的妖精在一起。

  師妹就算是活過來了,還是要繼續這種傷心的生活。

  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閻王殿是個很灰暗的地方,真洛進去了之後,二話沒說的當起了小偷,他翻閱了小話的輪回記錄,最終還事皺起了眉頭。

  我仔細的也跟著盯著看,卻是看到了一片空白。

  這是為何?

  若是日後再次相見,小話又有了新的生活,應該會幸福吧。

  閻王殿后,一番打鬥場景格外熱鬧,司花扁閻王正扁的起勁。

  他的徒弟莫名的沒有了,當師父的臉上無光。

  閻王的輪回本子早已被他翻過了,竟然沒徒弟的記錄,丫的。

  太久沒在江湖四界走動,連閻王都瞧不起他。

  真洛沒有理會師父,轉身走去了奈何橋。

  他的手指輕輕的撫上我,指尖冰涼。

  石頭,你說,下個輪回她的夫君,會不會也把她趕出家門?

  我只聽見他如此說道,淡如水墨的奈何橋邊,竟是流離出一番沉靜的憂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2:25

  53.山莊裡

  完了,沒法活了。

  莊小北在跌進安為笑懷裡的那一刻,只想找棵樹去撞。

  她真的不想給安公子添麻煩的,也不想毀他的清白,可是事情總是事與願違。她很想哭,但是還沒來得及哭,就很理性的直接從他懷裡跳開了。

  這種富家子弟的清白不是她一個普通的小村姑就能負責的起的,一定要拉開距離。

  那些圍在旁邊的女人見此,嘰嘰喳喳的爆開了。

  “少莊主的品味一直很好的,怎麼這次會突然轉變風格。”

  “這女人說不定是狐狸精,用了媚術纏住我們少莊主,逼迫他必須用她解決自身需求。”

  “肯定是這樣,要不以她的那副呆樣,少莊主怎麼可能做出那種傻事。”

  傻事?莊小北鬱悶了,雖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長相平凡,但是被人說男子看上她就等於是在做傻事,她還是有些難過。

  長相又不是她能決定的。

  安為笑善解人意的剛想要上前安撫她一番,突然一陣勁風刮來,像是刀割一般,吹的人睜不開眼。

  身後的樹林中的葉子漫天飛舞,天色頓時灰暗了起來,冷冷的空氣中肆意的透出徹骨的寒意,揮灑在她的四周,慢慢鑽進了她的毛孔,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毫無徵兆的,甯真修如鬼魅般黑著臉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這片蕭瑟之中。

  他的頭頂,黑壓壓的全是怨念。

  莊小北有些心驚,師父竟然跟來了,本以為師父不會在意她的,她只是個棋子而已,並且,她都已經說過以後不要再跟他說話了,為何他又跟了來。

  本應該是理直氣壯的,但是此時,卻有些心虛。

  甯真修走到她的面前,語氣微沖,“徒兒怎麼會跟個男人在一起?”

  隨之看向她的身後,眉頭擰在了一起。

  這個,是巧遇啊,雖是想解釋,但是莊小北悶悶的沒有出聲,她還沒說跟他和好呢,不要跟他說話。

  她沒有說話,但是旁邊的女人們已經瘋了。

  “那……那個男人竟比少莊主還俊美。”

  “這種絕美男人叫那呆女人徒弟,天……”

  “好想吃掉他!”

  不理會那群女人的瘋癲,安為笑看清了甯真修的面目後,漫不經心的微笑著作揖說道:“草民參見二殿下。”

  “你是……安丞相之子?”眉眼之間,確實有種熟悉感。

  “二殿下眼力非凡,草民正是。”

  什麼,他們認識!

  莊小北左右看看,心裡瞭解了大半,他們以前可能在魔界認識的,丞相之子的意思就是……

  她狐疑的看向安為笑,他也是魔界中人?

  安為笑轉身朝著那些女人淡淡說道:“你們立刻消失了吧。”

  語氣散漫中的透出隱隱的威懾力,讓人不容抗拒。

  轉眼之間,那些年輕女子身形一顫,紛紛變成了各類禽獸惶恐的飛散而去。

  原來,她們也不是人類。

  莊小北怔怔的看著這一切,腦袋中冒出了一個攸關人類的大問題,人界之中,到底有多少純人類?

  她家的鄰居嬸嬸不會也是妖精吧……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安為笑看向甯真修,恭敬的說道:“請二殿下移駕寒舍,喝杯粗茶。”

  隨後轉身對著莊小北輕輕說道:“姑娘先回寒舍換身衣服吧,如此穿著的確不方便。”

  說完,他手臂一伸,做了個“請”的動作。

  莊小北不好意思的欠了下身,提著寬大的衣服,走兩步踩一下衣擺的去了山莊的大門,甯真修,見她去了,腳步雖有些遲疑,但還是跟了上去。

  山莊門口,那位美豔的中年夫人見到甯真修,滿臉淚痕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垂著頭連聲道:“臣妾參見二殿下,二殿下千歲,千歲……”

  “寧某已經離開魔界很多年了。”往日終是浮華,甯真修不想提這些。

  夫人頓時有一些悵然,“離開……”

  此番話一道,竟是有些恍然如昨。

  安為笑俯身扶起中年夫人,安慰她道:“娘親先去喚人給那位姑娘準備新衫吧,安家不好怠慢了客人。”

  他又向莊小北和甯真修二人解釋道:“家母偶爾會有些癡顛,記憶總是混淆,讓你們見笑了。”

  說完,他招來婢女,帶著莊小北去了山莊後院的客房,然後和中年夫人還有甯真修去了前廳。

  臨走時,莊小北瞥了一眼師父,小心臟跳個不停。

  跟師父在一起,她不敢保證自己真的會不跟他說話啊,怎麼辦,師父現在好像很在乎她,但又不怎麼在乎她的樣子。

  這東西,好傷腦筋哦。

  但卻在瞥到他的那一瞬,驚了一下,她看到師父的眼眸緊緊的盯著中年夫人的背影,疑惑中透出毫無章法的混亂。

  有什麼事情,能讓師父顯出如此神態?

  莊小北無暇細細深思,快步跟上了在前面帶路的婢女。

  山莊的後院,是由青色的瓦石建成,豪氣萬千又不失文雅。

  她進了一件客房後,莊內婢女很貼心的讓人燒了一個大木盆的洗澡水,又將新衣搭在了木盆旁,便躬身退下了。

  她們是怕她不好意在外人面前沐浴,莊小北很感動她們的細心,開心的將衣物除去了,跳進了大木盆內,濺起了陣陣水花。

  自從跟著師父參加了蟠桃盛會後,一直都沒有機會好好洗漱一番,此時的熱水就像是溫暖的觸手一般,將她身上的乏累全部去除掉了。

  沐浴過後的莊小北,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水氣。

  鵝黃色的絲質衣衫,襯得她的小臉別樣水嫩,濕漉漉的長髮隨意的垂在身後,讓她平凡的臉龐竟是添出了一絲柔美的韻味和性感。

  此刻,莊小北坐在銅鏡前把玩著自己的長髮唉聲歎氣。

  頭髮長了好麻煩,老是滴水,不容易幹啊,而且……

  她撫摸著肚子,內心呐喊,好餓!

  事實證明,神仙也會餓的,雖然她現在勉強只能冠個神仙的名號。

  但是作為客人,她實在不好意思主動去要吃的。

  這時,門外守候多時的婢女輕輕叩門,道:“姑娘,用膳時辰到了。”

  哦也!婢女來救她了,莊小北飛快的跑去開門。

  出門之前,婢女實在看不過她披散的濕發,幫她挽了個隨意的髮髻。

  不想這一簡單的髮型,竟也將她托顯現出隱隱的氣質,前提是在她不動或犯傻的情況下。

  莊小北的小步子緊緊的在走廊上交替著,腦子裡全是用膳。風火輪一般的速度,將緊隨著指路的婢女愣是拋下了一小段距離。

  不料,她卻在一個拐角處竟是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熟悉聲音。

  低沉,冰冷,帶有誘人的磁性。

  三殿下竟也在山莊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2:45

  54.疑惑

  莊小北立馬刹住了,停在轉角處。

  她拍拍胸脯順了下氣,看著後面氣喘吁吁跟上來的婢女,連忙把手指放到唇邊,坐了個“噓”的手勢,示意讓她們發出的聲音小點。

  然後賊頭賊腦的從拐角處探出頭。

  果然,庭院的梨樹下,三殿下修長的挺拔身姿奪人眼目。

  只是在三殿下的身旁,站著一抹紫色的人影,當莊小北剛偷偷摸摸看過去的時候,便瞬間化為一絲紫煙,沒了蹤影。

  紫色……

  莊小北覺得有些眼熟,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正當她拍著自己的腦袋拼命回想的時候,三殿下的眼神轉向了她,目光犀利,分外刺人。

  啊,被發現了。

  莊小北吐了下小舌頭,磨磨蹭蹭的走了出來。

  她移著小碎步靠近三殿下,小聲的說道:“三殿下好久不見了。”

  神仙依舊是那副冰冷的俊美面容,他目光一直緊隨著她,眉頭鎖著,不語。

  氣氛有點尷尬。

  莊小北無措的輕咳了幾下,慌忙換了個話題:“三殿下怎麼會在這裡呢?”

  三殿下凝視著她,良久,道出:“魔界新王繼位……”

  話沒說完,莊小北就“哦”了一聲。

  前些天,她還記得在莊園裡三殿下裡走的時候,跟師父說過這事,好像魔界的繼位大典就是在這幾天。

  三殿下作為准皇位繼承人,這個時候從魔界跑出來,不是要跟他的哥哥學吧?

  “三殿下是想……”莊小北用兩根手指交替著做了個逃跑的手勢,然後小眉毛一抬,滿臉都是詢問的表情。

  三殿下含冰的眉眼之間透出了一絲笑意,看著她的小舉動,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了一個小弧度。

  正在這時,一直跟在莊小北身後的婢女,本來見到三殿下時,都是雀躍著歡喜著的交頭接耳,但都在此時,齊齊的安靜了下來。

  莊小北疑惑的轉身一看,安為笑正慢步踱來,手中的墨扇分外搶眼。

  婢女們見他,紛紛恭敬的低下頭退了下去。

  他走到莊小北的身旁,見她清新了許多的容顏,微微一笑,贊道:“莊姑娘經梳洗一番後,竟是如此的賞心悅目。”

  接著看向三殿下,拱手,道:“膳食已備好,請殿下移步廳堂。”

  啊!莊小北臉紅了。

  她被誇獎了。

  人生第一次被人稱讚漂亮,她興奮的小心臟直跳。

  女孩子的虛榮心在此刻膨脹的滿滿的,眼中全是安為笑的讚美之詞。

  她沒有發覺,此時的三殿下眼眸裡竄出的一把無名暗火,燃燒熾烈。

  莊小北美美的激動完了,突然想到了安為笑似乎說了要開飯之類的話,心中甚是高興,蹦蹦跳跳的去了廳堂。待到一踏進去,卻見寧真修正坐在大廳一側的椅子上,面無表情的品著茶。

  師父也在啊。

  莊小北的心情有些茫然,她是有些討厭師父的,但是內心又想看見他。

  真矛盾。

  她待在門口,不知進還是不進。

  師父在那,剛不久之前跟他鬧脾氣了,現在又見到,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

  突然,她神經細膩的感覺到了有人死死的盯著她的師父。

  不是她智商高,而是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對師父的一切敏感到連自己都覺得很無奈的地步。

  在廳堂通向後院的布簾,半掩著一個女人。

  她一進門,那女人見到她像是耗子碰到貓一般,迅速離去了。

  而師父,依舊風平浪靜的品茶,沒有一句話。

  就連她進來,他也像是沒有看見一般,連眼神都沒有轉移到她這裡來。

  師父好不正常啊。

  到現在,莊小北混沌的大腦終於冒出了一些疑問。

  為什麼三殿下逃家會到這裡來,魔界的人難道不會追過來麼?

  為什麼安為笑雖是謙謙有禮的樣子,對師父和三殿下卻並非像表面那般敬畏?

  為什麼莊主夫人對師父的記憶還保持在二殿下的時候?安為笑說她有些癲狂,但事實上,她並非像普通神志不清的病人那樣語句不清。

  還有就是,剛才師父不可能感覺不到有人在暗處注視他,以寧大神的功力,就算天上再大的神,一旦靠近了,他也會第一時間發現的。

  師父是很厲害的。

  隨後,三殿下和安為笑也進了廳堂。

  安為笑看見愣在那裡的莊小北,有些過度親昵的將她帶到了已經上了佳餚的圓桌旁,轉身語氣輕鬆的對著他們說道:“趁著莊姑娘的師父在這裡,在下要想大家宣佈一件事情,山莊下個月要有喜事了。”

  什麼?有喜事。

  但是再大的喜事好像跟她這個純粹來打擾人家的陌生人沒啥關係。

  她挨近餐桌後,注意力馬上就被多種香氣肆意的美事吸引過去了,無暇顧問其他。

  “下個月,在下將要與莊姑娘完婚,希望二殿下一定要作為長輩來主婚。”安為笑不緊不慢的說道。

  “噗……”甯真修噴茶了。

  莊小北雖說心不在焉的,但聽到這裡還是被震撼到了。

  “安公子,為什麼我們要成親啊?”莊小北很不解。

  “在下毀了你的清白,總要負責任的。”安為笑的手指輕輕幫她理了下身後的半濕長髮,動作像是在呵護著珍寶一般。

  三殿下的臉色瞬間僵住了,眼眸之中的盛怒像是沖天火光一般,駭人心弦。但隨後就被冷靜的冰層壓了下來,神色之中,一抹精察不動聲色的掠過。

  但甯真修就沒這麼冷靜了,體內的怒火無法自控。

  隨著安為笑的動作,他起身一把抓過滿面愁容的莊小北,咬牙問道:“徒兒……可跟男子親密接觸過?”

  話音有些遲疑,他看著安為笑剛才摸過她頭髮的那手指,覺得格外刺眼。

  那可是他的專利,今兒個被人搶了。

  親密接觸?

  莊小北腦袋裡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在流洲島上,她稀裡糊塗的在夢中將師父給……那個啥了,這種事,讓那個她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好說出口。

  而且,師父還當著別的男子的面問。

  再而且,她都說過不要跟師父說話了,師父還問她,這是不是師父在求她和好啊!

  莊小北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臉頓時通紅。

  甯真修將她的臉色盡收眼底。

  笨徒弟難不成真的……

  他怒火中燒的轉頭看向安為笑,眼神如小刀般,嗖嗖的飛射過去,咬牙切齒道:“你……找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3:00

  55.接吻

  “找死?呵呵。”安為笑從容的合上手中的墨扇,對於甯真修的威脅如清風拂面,不痛不癢,眉間一片淡然,“二殿下若有雅興,殺了在下便是,總比當年家父慘遭流放要好。”

  此話一出,甯真修的臉上頓時騰起一片肅殺之氣。

  當年安丞相在朝中極力壓制奸臣,作風硬派,令人敬仰,實乃一代忠烈棟樑,奸臣狠他入骨,暗中設下埋伏,曾多次想要安丞相的命,但都被他的護衛擋了下來。

  後來,年少的甯真修為保他性命,將他貶去了人界。

  安丞相明智過人,知道甯真修這是在保護他,但他性格剛烈,不願在魔界皇室最危及的時候離去。從而抗了旨意。

  最後不知為何,他突然改變了主意,匆忙的帶著家眷去了人界,從此在魔界了無音信多年。

  有人說安丞相到了人界後匆匆安頓好了家人之後就被奸臣暗殺了,也有人說安丞相氣魔界的薄情寡義,一氣之下踏入人界鮮為人知的邪教,從此銷聲匿跡。

  甯真修本是對安丞相一家難免有些心懷內疚,縱使離開了魔界,他仍是不時的打探安丞相的消息,心中一直放不下這事。

  但在此時,安為笑的一句話,成功的將他的怒火挑的一發不可收拾。

  他竟然強了他的徒弟。

  本來徒弟就是個沒有大腦的笨女人,他也只是在天山倒塌的廢墟裡找了點東西,不想就麼一會兒沒看緊她,竟生了這種事。

  甯真修的眼眸中閃現出了不曾有過的殺氣。

  “別以為拿出安丞相,甯某就不敢……”如今徒弟比那老頭的兒子重要。

  “二殿下當然敢殺我,”安為笑搖著墨扇,“在下只是一介草民,二殿下想殺便殺……”

  “啊……”莊小北突然一聲尖叫,打斷了安為笑的話。

  她看見師父,只顧得興奮了,忘記真洛讓她交給師父的玉牌了。

  記起來之後,她才驚覺到,身上已經沒有了玉牌。

  在自己的身上左摸右摸,依舊找不到。

  她驚出一身冷汗,完全忘記放在哪裡了,也許,實在沐浴的時候,放在房間裡了。

  她不顧師父發黑的臉,也不顧三殿下一直不動聲色的冷容,更無視安為笑的淡然若水的清秀臉龐,起身慌忙的朝著房間跑去。

  一路上她停都不敢停,小腿不停的交替著往前跑。

  她知道師父若是沒了那玉牌,是回不了師祖那裡的,她希望是自己忘記了拿,那小玉牌現在還老老實實的待在那,等著她回去。

  一沖進門,她就進了內室,將屏風後的浴盆周圍找了個遍。

  衣櫥裡,梳粧檯上,換下的師父外袍裡,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依舊沒有。

  莊小北洩氣的坐在床榻上,仔細的回想她到底把玉牌放哪兒去了。

  突然,她想到,好像脫衣服沐浴的時候,玉牌就沒在身上了,她不記得自己在寬衣的時候見過。

  她的身上一陣寒氣吹過。

  不會是……讓她丟在外面了吧?

  正當她無措的時候,眼前白衣一晃,甯真修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看她慌亂中帶有一絲怯意的表情,心中越發的苦澀。

  “告訴為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莊小北低著頭轉身向另一側,不敢看師父的眼神,弄丟了玉牌,師父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直接把她給哢嚓了啊。

  她現在在跟師父冷戰呢,還是……不說話吧。

  甯真修看著她,眉頭緊鎖。

  徒兒如此這般,難不成,安為笑說的是真的!

  他的徒弟,只能讓他來嘗試,別的男人竟然敢搶先。

  但是,安為笑是不屑神仙的,因為當初他的緣故,安為笑對神仙沒好感,一直都讓跟妖精做妾侍,這次怎麼會對他這個低級的神仙徒弟……

  “徒兒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

  “你若不說,為師可要生氣了。”

  “……”

  莊小北的貝齒輕輕的咬著嘴唇,心中糾結不已。

  這事,是跟師父說是不說?

  並且,冷戰還要不要繼續了?她正生師父的氣呢,怎麼一回頭師父又生她的氣了?

  甯真修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她的粉嫩雙唇,看著她的小牙齒蹂躪著那份柔美,喉嚨不禁一緊。

  他莫名的,很想上前嘗試一番,代替她的牙齒,試試是否如想像般甜美。

  “師父問你最後一次,說是不說?”

  莊小北的小身板一顫,往床榻裡縮了一縮,師父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既然不願說,就別怪為師。”

  甯真修見她竟是在躲他,黑著臉將她一把抓進懷裡,不顧她的掙扎,一手緊緊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小腦袋,狠狠的吻了下去。

  吻?

  師父在吻她。

  莊小北的大腦停止運轉了。

  他近在咫尺的眼眸微閉,長長的睫毛如簾般垂了下來,唇上帶來的觸感讓她感到一陣酥麻,呼吸有點開始不順暢。

  師父專有的體香鑽進她的鼻子,將她的頭弄的暈暈的。

  他的舌在她的唇上來回逗弄,卻沒強行撬開她的貝齒,遊玩一番後便離開了。

  眸中一陣流離蕩漾,似意猶未盡。

  “師……師父……你這是……”莊小北喘著氣,有些結巴的叫著。

  師父為什麼吻她啊,好奇怪的感覺哦。

  雖然這是有違常理的,但,從她的心底像是比師父更加留戀那種酥麻的感覺,不舍的讓師父離開。

  “徒兒,”甯真修埋頭到她的頸間,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終於跟師父說話了。”

  他輕輕的在她耳邊呼氣,引得她一陣顫抖。

  啊!她跟師父說話了。

  莊小北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好沒骨氣啊,當初說好不理他的。

  沒等她後悔完,甯真修的唇猛的又貼了上來。

  他的舌長驅直入,品嘗她的鮮嫩的同時,不斷的挑逗她的內心的暗動。

  莊小北沒有了任何意識,身體早已化為了一灘春水,軟綿綿的掛在師父身上。

  他的手臂收的更緊,讓她緊緊的貼住他的健碩身體,她胸前的柔嫩讓他的身體僵硬了起來,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著彼此潮熱的心跳。

  曖昧情動的氣息圍繞著他們。

  甯真修的手離開了她的頭,纏上了她的脊背,隔著衣物摩挲著,來回游走。

  呼吸愈發的紊亂,他的眸中,情欲開始不受控制。

  莊小北的意識早已潰不成軍,她任由自己的身體隨著師父的挑弄發出陣陣誘人的呻吟。

  在這種從未享受過的快意當中,她的身體敏感的察覺到了腰間似乎有個硬物,讓她感到了不太舒服。

  她扭動著身子想要避開它,不料卻讓甯真修的呼吸更加渾濁。

  床榻近在眼前,他硬壓著衝動用嘴唇慢慢摩挲著她的頸部,舌尖在她的小巧耳垂上不斷舔舐,誘著她:“徒兒,跟為師成親可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3:17

  56.情迷

  莊小北正沉浸在不曾享受過的滋味中不能自已,師父低沉嗓音像是一手催眠的美妙樂曲,讓她的神智更加混沌,那一番成親的話在她的耳邊,早已變成了天外虛無的幻音。

  甯真修此時看著她眯著小眼一副享受的摸樣,心中的暖意無限擴張。

  他性感的薄唇肆意親吻著她的白皙脖頸,落下點點紅跡。

  此時,房間裡只剩下喘息聲和隱忍的呻吟。

  他看著她身後的床榻,受不住下身帶來的脹痛,將她緊緊的鎖在懷裡,放倒在床榻上,身體不受控制的覆了上去。

  對他來說,她是他此生的枷鎖。

  他不曾對女人如此過,以往與女人之間的關係,都是身體上的發洩,完事便罷,若那女人糾纏起來,他有數不盡的辦法能讓她們不敢再來惹事。

  可是對於這個笨徒弟,他有些力不從心了。

  在流洲島上,那春毒不受內力控制的破功,再到後來看到她和三殿下待在一起時的樣子,他心中便開始有些莫名的苦澀。

  在天山祭壇裡,她的話語雖不多,但字字如利劍,在他的身體裡來回游走。她難過,他的心也不好受。

  是他傷她在先,他不怪她突然離去,只是不想讓她再用那種受傷的眼神看他。

  直到如今,他明知安為笑的成親這一說,中間定有古怪,但還是不受控制的發怒了。他有了生平第一次想要與人成親的念頭。

  雖然這個念頭是建立在不想讓她與別人成親之上的,他覺得自己只要跟她成親了,別人就搶不走他的徒弟了,他的徒弟就算日後跟他鬧彆扭,也不會一走了之了。

  這樣對他來說,比較有保障。

  他很沒出息的準備用婚姻鎖住他的徒弟,省的以後他沒看好她,一轉眼的功夫又給他弄出來個想要跟她成親的夫君。

  並且,她答應成親的話,先行周公之禮也沒關係的吧……只不過換個順序而已。

  想到此,他的嘴角彎彎揚起,埋在她的頸窩貪婪的吸著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少女氣息。

  下身燃燒的火焰雖是逼得他只想著快些得到她,但他的理智讓他珍惜著眼前徒兒的銷魂感受。

  一味的攻陷城池,並不及此刻她在他的懷中眯著眼睛享受身體的樂趣而帶給他的成就感,她的生澀,她的不懂回應,統統讓他心甘情願的忍著欲望。

  他想要她快樂,更想要得到她的允許,並非只是發洩。

  他的唇在她的耳邊廝磨,“跟為師成親,嗯?”

  但不等她有所反應,他的唇再一次的強佔了她的櫻桃小口。

  潛意識中,他竟是有些害怕她會拒絕。

  莊小北只覺得身子發熱腦袋昏沉,想要解熱卻被口中的潤滑推向了極顛,那成親的幾個字就像是嗡嗡的蚊子叫,根本沒入她的耳朵。

  他的唇慢慢向下滑去,沿著她的鎖骨,留下朵朵桃花。

  她只覺得身體熱的無處宣洩,隨著意識想要更多的吻,但是唇上卻空空如也,她抱住師父的頸部,像是在夢中一般,怕他離去。

  他的動作也隨之更加的粗魯,慌亂的撕開了她的前襟,同時也退去了自己的上衣,他緊緊的壓著她的嬌軀,看著她胸前的粉嫩紅蕾,眼眸紅的如同醉了的餓狼。

  他狠狠的摟住她,仿佛想要將她揉進身體一般。

  他低頭伸出舌在她的乳溝上來回打圈,大手也慢慢伸進了她的衣衫裡順著光滑的脊背向下,向下……直到翹臀之上,揉捏著擺弄著……然後,悄悄的向著神秘地帶前進。

  莊小北身在那片溫柔之中,且醉且銷魂,就連胸前因突然一冷而引起的戰慄也克服掉了,但是,大腿根部傳來的異樣讓她立刻清醒了過來。

  師父在她的那裡……幹什麼?

  這樣好奇怪啊,那種地方她突然卯足勁推開了正在準備佔領新城池的師父,滿臉佈滿紅暈的問道:”師父……這是在幹嘛?”

  甯真修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反應激烈,冷不防被她推到了一旁,臉色帶有滿滿的急躁和不被滿足的憋屈,“沒幹嘛,我們接著來。”

  “可是……這樣……我們還沒成親。”莊小北清醒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清了眼前的現實,師父的裸身和自己的……不行,這樣真的就是婚前性行為了,她雖然很想那啥,但是處女的名譽也很重要的。

  “那就成親好了。”他又貼了過來,一手壓住她亂動的手臂,一手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工作,頭部湊向了圓潤的小籠包。

  剛才他沒吃成,這次不會放過了。

  “徒兒把眼睛閉上,繼續……”

  可是,不能繼續啊。

  莊小北聽到師父那聲“成親”,心頭泛出了濃濃的蜜意,但同時小腦袋裡冒出了一個很不應景的想法:要是師父知道了她把那玉牌給弄丟了,會不會劈了她丫?

  為了防止師父後悔,也為了讓他覺得跟自己成親是沒有啥顧慮的,她扭動著身體想要抽回手順便躲避開師父手掌的撩撥,卻不料聽到了師父情難自禁渾濁的喘息聲。

  她感覺到了下身有個硬硬的東西在頂著她,隨著她的扭動師父發出了低沉的輕吟。

  “徒兒別再動了,為師不想……”不想她連準備都沒有就強行進去,但她如此貼著身體挑逗他,他難保不會喪失理智。

  莊小北此時心裡亂亂的,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該不該把玉牌丟失的事情說出來,說了怕被劈,不說師父跟她如此這般,她怕他後悔啊。

  最後,她決定快刀斬亂麻:“師父,我把你的玉牌弄丟了。”

  說完,她閉上眼睛緊張的等待結果。

  “你是說,為師的玉牌?”

  “嗯,真洛交給我的,說那是師父回師祖那的時候要用的。”

  莊小北明顯的感到了師父的身體僵硬了下來,溫度驟降。

  周圍原本動盪的情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埋頭在她的頸間,穩住了呼吸,半晌,道:“徒兒在什麼地方丟的?”

  “我也不知道啊,本來就不會用唐氏秘術,好不容易停了下來,然後就見到了安公子,再然後就到這裡來了。”

  “安 為 笑!”他的聲音有些徹骨的寒,更有些掩蓋不住的疲累,“怪不得,他要和你成親,怪不得……”

  他冷著臉龐起身優雅的穿上衣物,拋下一直看著他不知所措的的莊小北,他走到門邊,背對著她,冷冷說道:“徒兒還是嫁給安為笑吧。”

  他的語速不緊不慢,像是突然換了個人一般。

  只是在他的臉上,莊小北看不到,不安與慌亂,早已似秋雁的翅羽,迷亂了整個天空,“徒兒,相信為師一次,嫁給安為笑,就這一次,相信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3:38

  57.傷

  相信?

  她何時不相信他!

  莊小北愣在床榻上,衣衫不整。

  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了出去。

  那扇門,隔開了師父的身影,也隔開了她斷了線的淚水。

  剛才的溫存,像是浮華的夢寐般,明明存在卻消失的如曇花一現。

  世人都說,那樣的眷戀,似豔美的毒藥,樣雖迷人但見血封喉。

  她不該的,是她的錯。

  她不該對師父的感情太過……不由自主。明知道他的步伐她是永遠都不會趕得上的,他的眼睛一直都在張狂的看著大千世界,而她,只顧著低頭,也只願低頭。

  裡一畝田,嗅一朵花。

  娘親的話是對的,嫁給鐵匠就好。

  沒有複雜的生死無料,沒有隔心的算計心腸,也沒有變化莫測的感情掙扎,她只想,簡單的生活。

  是誰說過,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木偶,只要演好自己的角色便可,至於該怎樣演繹劇本,讓提線的藝人去操心吧。

  可是如今,她只要閉上眼睛等待生活來操縱她,就可以了麼?

  她拾起滑落在地上的被褥,將自己卷了起來。

  閉上眼睛縮在黑暗之中,靜靜的。

  身體的餘暖還在,只是暖心的熱源離開了,如此而已,而已……她清楚的聽見了身體裡血液流動的聲音,緩慢而無力。

  如同將要枯萎的桃花,瀕死掙扎,無力回天。

  緊緊的閉著眼睛,連喘息的力氣都讓她累出眼淚。

  她聽見房間的門開了又關,那是婢女在打掃房間。

  她聽到她們在房外悄悄的議論,師父和安為笑商定了婚期,她沒有父母兄長,師父全權為她決定了一切。

  婚期,三天之後。

  沒有媒妁之言,只有長輩之命。

  她很想知道,師父在定日子的時候,是否漫不經心的笑容依舊燦爛,是否,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

  他,真的如她見到的那般,在乎她麼?

  莊小北不再說話。

  安靜讓婢女們為她量身裁衣,安靜的看著她們忙進忙出,安靜的拼命填飽自己的肚子,安靜的接受著價值不菲的珠寶玉器。

  安靜的,如同木偶。

  除了安靜,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臨這場莫名的婚禮。

  莊小北透過雕花的窗櫺,看著外面色如血滴的桃花。

  這樣的季節,飄在空氣裡的香氣,和亂眼紛飛的桃花瓣,像是都在為即將而來的盛大婚禮在喝彩,或是,悲泣。

  只是,淡淡的桃花香中,為何會傳來桂花香氣?

  她驚惶轉身。

  冥沙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的出現在不大的內室當中。

  他單膝跪下,行了個禮,“卑職參見王妃。”

  依舊是那襲紫衣,白淨的臉龐,熟悉的桂花香。只是此時,遇到老朋友,莊小北的笑容卻是展現的有些困難。

  “冥沙,你怎麼會來?”

  “卑職奉三殿下之命前來保護王妃。”

  王妃?

  好刺耳。

  莊小北苦笑一聲,“我的命又不值錢,不保護也沒關係的。”

  她的師父將她許配給安為笑,卻要三殿下的貼身護衛來保護她,好諷刺的一個笑話啊。

  “其實,二殿下他,”冥沙忍了又忍,幾句話輾轉口中,“二殿下離開魔界後,一直活的很辛苦,他的命……”

  “師父不會讓自己死的,不是麼?”

  冥沙歎了口氣,“王妃只要好好的活著,便能理解二殿下了,在皇室當中,能活著就是上蒼的恩惠,玉牌是二殿下去他師父那裡唯一的通道,他的生命不容許再出現一點的差錯了。”

  “師父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守玉寶珠到玉牌,那麼多的疑問,她不想去探究,因為很費神,但,終究是好奇的。

  不管怎樣,玉牌是她弄丟的,聽師父的意思,是安為笑在她下馬時偷走了玉牌,師父若用她來取回玉牌,她毫無怨言。

  冥沙抿著嘴唇,沒有做聲。

  “那麼,三殿下又為何要你來保護我?”

  “三殿下的事情,屬下不便過問。”

  既然如此,她需要做的,僅是乖乖的當個新娘,乖乖的把一切交給男人。

  莊小北慢慢的看向窗外,如此一來,若是可以像以前一樣,不用讓心臟多一份悸動,不用多一份讓人難受的抽搐,那麼就嫁吧。

  把安為笑當作鐵匠好了。(不知道安為笑知道了會不會黑線呐)

  冥沙問了聲安後,便瞬間又消失不見了。

  也許,他又變成了什麼她不曾注意過的東西了,若是真如此,這樣的保護,也便成了監視吧。

  “三殿下……”莊小北默默念著,回不去了麼,回不到從前了麼……三寶……

  …………………………

  大紅的一片,如血色。

  在她的房間當中,四周全是吉祥的紅色綢緞。

  大婚的日子定的很急促,但山莊上下依舊有條不紊的忙著置辦婚禮用品。

  這幾日,她沒出房門。

  只待在屋中,靜靜的做些簡單的針線活,這是她的第二場婚禮了。

  第一次在成親前夜,三殿下殺了她,將她變成了僵屍。

  那麼,這次呢?

  “一梳梳到老,二梳白髮齊,三梳兒孫滿地……”

  喜娘的話在耳邊響起,聲調高昂而喜慶。身後的長髮被她拉扯著,硬梳到底。

  吉時已到,今日便要拜堂成親了。

  她的眼淚忽的奪眶而出。

  柔軟的頭髮從頭皮斷開的聲音,如同針刺一般,疼的她睜不開眼。

  曾經,師父那麼溫柔的揉著她的軟發,語氣輕輕的,像在呵護珍寶一般。果然事事難料,桑田也可變滄海。

  什麼都是會變的,不是麼?

  進了轎子,八人大轎。

  莊小北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一路上是被伴娘攙扶上轎的。

  大紅的蓋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看不清,不是因為這沉壓壓的蓋頭,而是,淚水模糊了一切,就連腳下的路,也開始變的遙遠。

  踢轎門,邁火坑……

  一切恍如身在夢中。

  手中的紅綢早已被手心滲出的汗水打濕,只是緊張中還殘留著一絲期待。

  師父,會不會是有預謀的?

  會不會這一切都是他的計畫,他是有原因才會如此的?

  她不敢多想,那麼多次她都為師父找藉口,唯有這次,她不敢去想了。

  紅綢的那端,是她未來的夫君。

  只見過幾面而已,卻比其他的待嫁女子要好了太多,她見過他的面,他很富有,長的也帥,足夠了。

  她這麼安慰自己。

  周圍的聲音告訴她,來的賓客不是太多,但也同時說明了,凡事來人,定不會是普通的凡夫俗子。

  她被伴娘攙扶著進了大廳。

  師父,應該也在吧,他應該會坐在主位上吧!

  他此時,是否會含著笑看著她的一身紅衣,如送女兒出嫁一般,眉眼間充滿了慈父般的愛?

  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沒有一般人家婚慶的熱鬧,此時,竟透出些許莊肅。

  “一拜……”

  司儀的聲音突然斷了下來。

  周圍一片嘯殺。

  紅紅的金邊蓋頭將莊小北的視線遮擋的只能看到腳下,雖不見身邊的情況,她依舊能夠感覺的到。

  殺氣。

  凜冽的殺氣。

  仿佛要將寒氣充斥進人的骨髓裡一般,強大的讓人無法發出聲音。

  司儀的聲音嗚咽在了喉嚨裡。

  不止他一個人,所有人都沒有了聲音。

  這時,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

  “夠了吧,本王的人怎可能……跟別人成親。”

  是他!

  莊小北心裡一陣酸痛,是三殿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3:56

  58.婚禮之上

  為何不是師父,為何……

  莊小北緊緊的抓著紅綢,指尖微痛。

  三殿下的聲音像是一根長驅直入的鐵釘,狠狠戳進了她的心臟。“本王的人……”師父,你,何時能有這種霸道而充滿歸宿感的字句。

  她能感覺到三殿下就在她的身後,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有著不動聲色的震撼力量,讓人不由得顫抖在他的威嚴之下。

  只是,一些賓客在這種氣場之下,仍是替安為笑強出頭。

  “你……你是何人,竟敢在安丞相的府上撒野。”

  “沒錯,安公子娶親,關你什麼事,還用‘本王’這個自稱,別以為我們都是山村野夫沒見過世面,這可是丞相之子的府邸。”

  “這人不僅厚顏無恥的冒充皇親國戚,還妄想擾亂安公子的大婚,著實令人氣憤,我們不會讓你這麼囂張的。”

  “對,想要對安公子的新娘動念頭,就要先過了我們這一關。”

  一陣兵器出鞘的鏗鏘聲。

  莊小北聽到周圍的這些聲音,不禁替他們捏了一把汗。

  他們在質疑魔界的三殿下啊,不就等於是在找死。

  她很想現在就將蓋頭掀了,看看周圍的情形,只是同時內心有些掙扎,她怕見到師父,更怕見到師父那張一如往日的溫柔笑臉。

  但是

  殺氣。

  深入骨髓的殺氣,此時更加的強烈。

  只是有些奇怪,冰冷的殺氣並非來自身後。

  而是,前面……

  安為笑的聲音此時平靜如水,但卻充滿了掩不住的火藥味,“三殿下這是為何,您也想搶在下的娘子麼?”

  此話一出,原本躁動的賓客全不敢置信的禁了聲,他們驚覺這個渾身散發著霸氣的冷面男子竟是即將繼位的魔皇。

  同時一個“也”字,也讓莊小北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快了好幾下,這說明,想要破壞婚禮的不止三殿下一人?

  那麼,會不會是師父?

  只是,她的這個念頭,才剛萌生出來,便被抹殺掉了。

  “三殿下這又是何苦,她是誰的人,我這個做師父的比誰都清楚。”甯真修低沉的嗓音中帶著暖暖的笑意,完全沒有將三殿下的威脅放在眼裡。

  三殿下輕哼一聲,伸出手臂將莊小北一把拉進懷裡,惹得安為笑瞬間變了臉色。

  “這個人,本王拿走了,你們之間的恩怨與她無關。”

  “三殿下一定要在安府上鬧的不愉快麼?”安為笑有些沉不住氣了。

  “你能奈我何?”

  是的,縱使不在魔界,以三殿下的能力來說,四界之中能傷的了他的,少之又少,這是總所周知的事實。

  “您是殿下,草民自然不敢把您怎麼樣了,但甯某的徒弟,還請您歸還。”甯真修淡淡說道。

  三殿下卻沒有理會他,只將手臂收的緊了些,在莊小北的耳邊輕輕問道:“跟本王回去,可好?”

  他的寒氣在這一刻竟透出些暖意,只不過這曖昧的暖意成功的讓甯真修的臉色有了發青的跡象。

  “徒兒,過來,到為師這裡來。”甯真修的聲音流出冷冷的不悅。

  莊小北在三殿下的懷裡,身體一下氣僵硬起來。

  那股殺氣……

  空氣突然凝結了起來,三殿下忽的將她抱起身影向後退去,接著,甯真修一聲“徒兒,小心。”

  那一聲中充滿了焦急與恐慌。

  而後,莊小北聽到了利器入骨的聲音,悶悶的,帶著讓人心顫的味道。

  大紅蓋頭隨著他們的劇烈晃動飄落了下來。

  莊小北睜大著眼睛看著一步之遙的師父,他的白衣依舊飄逸而不染塵土,只是胸前,一朵巨大的血蓮妖豔的盛開著。

  一把古老破舊的劍從背後刺穿了他的胸膛,劍稍在燭火的映照下,銀光中閃著暗紅的光澤,狠狠的刺痛了莊小北的眼。

  在他的身後,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眼神渙散張狂的笑著,“我終於可以手刃仇人了,甯真修,你也有今天。”

  不等他說完,甯真修垂在身側的手掌中忽然冒出白光,直沖那男子的面門,一陣流光過後,那黑衣人來不及避閃,倒地猝死。

  甯真修面無表情,連頭都沒有轉過去,風輕雲淡的殺了他。

  他的眼睛一直看著莊小北,不曾離開,似有不舍,又有道不出的悲傷。

  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讓在一旁的安為笑眉間徹底有了怒意。

  他用力合上手中的墨扇,像是有了暗號一般,那些原本起哄的賓客全都起身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安為笑,你葫蘆裡賣的藥,如今可以直接說出來,本王勉你死罪。”三殿下眸裡卻漸漸起了殺意。

  剛才的黑衣人,分明就是受人誘惑,墮入魔道,意識不明,被控制住了,因為執念太深,殺意不會隱藏而敗露了底子。

  “哈哈,甯真修殺了我父親,毀了我的家,我就算不把話說明瞭,他也明白的很,且不論我的前程,只一個‘家’字,他還的起麼?”安為笑的君子面容終於在這一刻剝落下來,“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體會到什麼是痛,什麼是離別。本想奪了他的玉牌,威脅著娶了他的徒弟,要他只能難受的看著,什麼都做不了,我要他也體會到什麼是無力感,只可惜沒想到三殿下竟然會來破壞我的好事,也沒想到本來想要殺了莊小北讓甯真修痛心死,不料他會替她擋下那一劍。”

  “不過,沒關係了,”安為笑揮了下手臂,“你們今天,誰都別想走出安府。”

  瞬間,廳堂內閃出了幾十位黑衣人,殺氣頓時如滔天駭浪一般撲面而來。

  他們都被操控住了,只懂得接受命令和殺人。

  怪不得。

  莊小北驚覺,怪不得在林子中那幾個錦衣人把他當作邪魔一般,恨不得除之。此番操縱死士的做法,委實傷天害理。

  但此刻,莊小北以沒有心念去回想在林子中發生的一切了。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師父胸前的傷口,心臟痛的幾乎麻痺掉。

  “徒兒,過來。”甯真修的嘴角滑落一縷血絲,但俊容仍是那般溫柔,他伸出手,對著她輕輕說著,仿佛胸口那致命的一擊根本不存在。

  莊小北看著那一滴滴的血染紅了白色的衣衫,淚水滂沱,卻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不過去,師父。”

  “聽話,過來。”

  “師父知道受騙的感覺麼?那種痛一點一點的腐蝕著骨肉,明知道結果,卻依然期待著,相信一切會變的美好。可是,那也只是幻影而已,師父,我現在沒有家人了,只有你,只有你……我不想自己那麼沒用,我每刻都想自己可以變的強大,可以配得上師父,可是,我每次都是被帶到天上之後,狠狠的再被拋下,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過來……”他的呼吸開始艱難,卻不懈的喚著她。

  “不要過去,不要,師父明明知道我有銅鈴,我不會受傷的,為什麼要去擋那一劍?我不愛動腦筋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懂,明明,你不用受傷的。明明,可以避過去的,是不是又想騙我?是不是?”

  甯真修的嘴角微微揚起,眸中閃過讚賞之色,隨之一切的明亮都黯淡了下來。

  大片大片的血色在無聲的綻放著,不動聲色的炫耀著美豔的色彩。

  血,已染紅了他的半個衣衫。

  痛卻沒了知覺。

  安為笑惱怒了,“你們沒聽到我說的話嗎,全部都別想活。”

  說完,黑衣人依言拔出劍準備進攻。

  單打獨鬥他是絕對沒有勝算的,但多人圍攻,且又是不要命只懂得殺人的死士,勝算便多了很多,更何況,三殿下此時是身逃在外,搬不了救兵,甯真修又身受重傷,還有一個菜鳥型的莊小北,根本就不把她考慮在內了。

  三殿下眼眸一亮,不以為意道:“你太小看本王了。”

  他揚起手臂,指尖在空中一劃,一陣炫光過後,冥沙從房梁上摔了下來。

  “這裡交給你了,冥護衛。”三殿下說著,眼角瞟向屋外。

  “為什麼是我?三殿下,”冥沙哭喪著臉,“這種時候都應該是你這種大人物顯露身手的時候,卑職在房梁上正看的爽呢。”

  “就因為你太閑了。”三殿下扔下這句話,抱起懷中的莊小北,身影向外閃去。

  莊小北的眼裡,淚水被風吹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她看著師父離自己越來越遠。

  大廳之中,黑色人影的包圍中央。

  師父一身的雪白,連著驚心的血色。

  仍是帶笑的眼眉,仍是偉岸的身姿,仍是那抹溫柔的神色留戀著望著她。如此望著,嘴邊的一抹笑還沒有退去。

  只是臉色蒼白到泛著透明的美,讓人心疼到只是一眼,也足以落淚。

  絕美而孤單。

  像是一朵冰花,傲立在孤崖之上。

  誰能懂得他的寂寞和悲傷。

  這一刻的凝望,像是穿越過了太多的輾轉。

  是不是她忽略了什麼,是不是,有些東西,在她的眼下,卻被她親手推開了……

  三殿下緊緊的擁著她在夜幕之下緩緩的飛著,眉頭緊皺,低頭耳語道:“小北,跟本王回去,做本王的王妃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4:35

  59.魔界

  早春含冰的風呼嘯著從耳邊刮過,刮碎了她的淚水,也刮亂了她的思緒,但此時,已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了。

  在空中,瞬間出現了十幾個黑衣人圍住了他們。

  不僅屋內有埋伏,屋外也有。

  這行人又將他們逼回了院子中。

  看來,安為笑早已設計好了這一切,想必是有著很大的把握逮到他們,或是直接完結了他們。

  三殿下一手抱緊莊小北,另一手開始暗暗凝結力量。

  其實他是很鬱悶的,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跟莊小北這個腦神經超遲鈍的白癡表白,讓她來做他的王妃,結果出現了這麼幾個礙事的東西。

  他的眼神瞬間變的凜冽,怒氣將掌心的能量提的更高了。

  此時,從四周的黑衣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黑騰騰的一片,遮蓋了半個天空。

  只是,這種殺氣來不及擴散到更大,便被一束白光消去了大半。

  圍攻他們的黑衣人頓時少了兩個。

  這束白光並非來自三殿下,而是……

  下面。

  躲在三殿下懷裡的莊小北慌忙伸出頭看去。

  甯真修依舊立在原地,手掌微微上揚。

  是他。

  他的臉色已經隨著大量血液的流失而變的死灰,此時圍攻他的黑衣人不在少數,但他卻沒管自己的安危,聚集能量為他們消滅當道的死士。

  莊小北還記得,師父是不輕易用法術的,水中靈也說過,他的身體正處在逐漸的消耗當中。

  可此時他竟然還如此這般……

  如此這麼保護他們,他的身體已經不能承受再多了。

  但是,空中的黑衣人雖被消滅了幾個,隨即又多了幾個出來,像是永遠滅不完一樣,瞬間重生。

  甯真修的周遭,冥沙一臉興奮的殺著敵。

  但同時要保護身受重傷的甯真修,確實也有些吃不消。

  死士只懂得進攻,不要命的進攻,而冥沙,要護住甯真修的同時要消滅敵人,還順便觀看他連自己都快保不住了,竟還去保護別人。

  甯真修到底在想些什麼。

  三殿下掌心的黑色漩渦殺了幾人後,轉身看向了冥沙。

  局面一旦僵持下來,是對他們不利的。

  三殿下完全可以全身帶著莊小北離開此地,但是,冥沙和甯真修就有些困難了,冥沙雖然當初在魔界也算是個有名的小偷。

  但,若在這麼多人面前把超級傷號甯真修給偷出去,委實難了點。

  三殿下和冥沙互換了個眼神。

  實在不行,就玩綁票。

  把安為笑綁了,萬事大吉,省的勞心勞神。

  最重要的是,得趕緊趁著莊小北傷心這會把她帶回去。

  只要一回到魔界就成親,事實證明,什麼都沒有名分來的重要,成了親,她再怎麼跑,也都要冠上他的姓了。

  不過,想綁票也是要靠運氣的。

  此時他們的運氣就不咋樣。

  比如此番場景。

  剛才的賓客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早已跑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名美豔夫人,雖嚇得渾身顫抖,依舊站在那。

  她就是安為笑的母親,那個擔憂他迎接他回家的母親。

  她本是來主婚的,但此時,她蒼白的臉映出濃濃的悲傷與疼惜,反復的看著甯真修,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感情,濃到如墨般,總也化不開。

  她撿起一把劍橫到脖子上,呵道:“你們都住手。”

  安為笑站在一群黑衣人的後面,臉色頓時變的難看,“母親,你這是為何?”

  “你們不要打了,笑兒,讓他們住手。”

  安為笑皺緊了眉頭,思索了片刻,手臂一揮,黑衣人立刻停止了動作,個個如雕塑般直立不動了。

  “母親到底要幹什麼,先把刀放下。”

  “笑兒,放他們走,否則,今日為娘死在你面前。”說著,她又將劍靠近了脖子一寸。

  “你……”安為笑咬著牙,悶不做聲。

  三殿下遠遠的看著冥沙,目光掃視一周,慢慢說道:“冥護衛,你竟然讓女人來保護,本事真大。”

  “卑職也不想的好吧,”冥沙滿臉的不高興,但仍是警惕的看著四周,目光悲涼,“卑職曾經最想的就是能夠保護一位美人,最好美人的胸部受了箭傷,最好傷口有毒,卑職能保護佳人,還能幫她用嘴巴去吸毒,但依照目前來看的話……”

  他嫌棄的瞥了一眼身旁將要站不穩的甯真修,“卑職的美夢變成了噩夢。”

  甯真修此時的體力像是已經到了盡頭,搖搖欲墜。

  最終,他失去了意識,向後倒去。

  冥沙立即閃身過去,接住了他。但馬上就後悔了,他有些傷心的說道:“卑職的懷抱,其實一直都是為美人而敞開的,若美男的話,最好還是算了。”

  三殿下懶得理會他的自愛自憐,看著黑衣人停止了進攻,低頭對莊小北柔聲說道:“我們現在就回魔界。”

  他低頭才發現,莊小北一直都在盯著甯真修,對他的話根本而米有反應。

  師父倒下去了。

  師父,竟然倒下去了。

  莊小北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師父在她的認識中,是無敵的,是不可戰勝的,是不可一世的大神。

  可現在,他倒下去了。

  三殿下見此,眉頭緊緊的鎖住。

  “放心,冥沙至少不會讓他死的那麼快。”隨後,他不發一語的帶著她縱身飛了出去。

  為什麼,師父的傷會這麼重?他是神仙,在人界,怎麼會受傷……

  為什麼,安為笑的母親要幫他們?

  諸多不懂的謎團已經混亂了莊小北的大腦,讓她無法平靜……

  …………………………

  魔界宮殿。

  三殿下抱著一位紅衣女子從天而降,愣是嚇傻了一群隨從。

  傳說三殿下在即將即位的前兩天就已經逃了出去,明日就是繼位大典,魔皇早已經將所剩無幾的黑發愁白了好幾次了。

  但為何,這麼關鍵的時候,三殿下又回來了?

  良心發現?

  所有宮內的隨從都不敢這麼想,唯一一個敢這麼想的,就是滿頭華髮的魔皇,他老人家得知小兒子自動回來了之後,喜極而泣,泣黑了好幾根頭髮。

  當三殿下回到寢宮後,命人為莊小北沐浴更衣,她的那身紅衣實在是刺眼,而後自己也回了書房,有些東西是很有必要去書寫一下的。

  魔皇就趁著這會,點著腳尖偷偷找未來的兒媳婦去了。

  莊小北獨自坐在房內愣神,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恍如夢中,她甚至是不敢相信這一切真的真實發生過。

  身上的嫁衣還沒來得及脫下,一群婢女守在房門外,不敢出聲詢問也不敢進去。

  三殿下帶回來的姑娘,也許就是日後的皇后,並且這嫁衣……

  著實詭異了點。

  魔皇他老人家滿心歡喜的闖進了莊小北的房間後,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一位長相普通但很可愛的姑娘,臉上透出與她年紀十分不符的哀愁,淡淡的,卻透人心骨。

  她一身火紅的嫁衣,像是在控訴著令人傷心傷肺的感情糾葛。

  “姑娘,朕記得你,你就是那個和小兒在一起的……話說,你到底是和真修在一起的還是和真玄在一起的啊?”

  莊小北的瞳孔慢慢長大,這才反應過來,“啊,魔皇。”隨後慌忙起身行禮。

  “嗯,不錯,還記得朕,你怎麼穿得這麼豔麗?難道說……你是和我兒子發生了關係產生了一些東西找他負責任,他才會突然跑出去,連繼位大典都顧不得了,但成過親後,覺得此番委實不妥,然後,又回來了?”

  魔皇淚眼婆娑充滿希望的看著莊小北,說到“產生了一些東西”的時候,還特意的瞄了幾眼她的肚子。

  “沒關係,這樣甚好,甚好,”魔皇啥也不顧了,美滋滋的從袖中取出一個卷軸,“兒媳婦,來,在這上面按個手印,以後你就是朕的好兒媳婦了,名正言順的哦。”

  這,這是什麼情況!莊小北傻眼了。

  “你不要害羞嘛,這個是魔界的家譜啊,嫁進來的姑娘必須要簽下這個契約,其實這個也沒什麼重要性,就是必須要給魔界皇族生下一個繼承人,不生的話,會很慘的,呵呵。”

  魔皇拿起她的手指,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按了下去。

  隨後,房門一聲響,莊小北傻乎乎的轉頭一看,三殿下換了一身華麗的淡金色錦衣,他黑著臉,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按了手印的卷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4:57

  60.卷軸

  “啊,皇兒,你怎麼來了?”魔皇一臉的驚悚,慌亂無措的將卷抽塞進了衣袖裡,而後轉身努力讓自己的臉上堆滿落花般的笑望著三殿下,甚比學會了功夫的熊貓,只是笑得有些驚人的扭曲。

  “把卷軸拿過來。”三殿下伸出手,冷颼颼的口氣中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皇兒啊,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有辦完啊,比如繼位前的宣言。”魔皇眨著眼睛裝無辜,故意繞開話題。

  三殿下怒了。

  莊小北在旁邊就這麼看著火苗在三殿下的眼睛裡燃燒熾烈,他狠狠的盯著魔皇,幾乎想要將他吞之入腹。

  可惜魔皇像是早已習慣了他這種殺人目光,轉身跳到莊小北的身後,跟他打趣:“兒媳婦,你現在已經是皇族中的人了哦,肚皮要爭氣,朕的兒子們不願當皇帝,朕的小孫子可一定不要跟他的父親學才好啊。”

  三殿下怒火中燒的直接在掌心聚集起了能量對準了魔皇,一陣破空之聲響起,從他的掌心射出一條黑色漩渦,直逼魔皇面門。

  魔皇圓滾滾的短身材從容的推開莊小北,腳尖輕快的點地,像是在跳舞一般,華麗的一個陀螺旋轉,質地華貴的衣衫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然後,落地。

  輕鬆的避開了三殿下的襲擊。

  如卷龍一般的漩渦在他的身後,紫色大理石建成的宮殿牆壁上破開了一個大窟窿。

  魔皇用胖乎乎的小手優雅的捂著嘴看著合不上下巴的莊小北,語重心長的說道:“兒媳婦,你日後可不能像你夫君這般不孝順,朕都一把年紀了還要被兒子打,簡直就是宮廷悲劇。”

  只是這話還沒說完,魔皇就沒有精力繼續教育莊小北了。

  三殿下的漩渦分成了若干個一起向他飛襲而去,魔皇的臉上終是露出了有些難看的表情,他慌忙的避閃著,宮殿的牆壁瞬間又多出N個破洞。

  一直站在外面等待吩咐的婢女見此,十分平靜的自發喚來宮廷的建築部門負責人,商討此番修復工程有多巨大。

  莊小北站在原地眼花繚亂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身旁,磚頭與木屑共長飛,如電閃雷鳴一樣的戰爭場景讓她覺得,剛才在安府發生的事根本就稱不上戰鬥。

  此時此景,充分的擴展了她的見識。

  原來皇家父子之間鬧矛盾,真的如民間所傳的那般,會要人命的。

  但,看婢女的反映,貌似這種毀滅性的戰鬥以前是經常發生的,莊小北滿頭黑線的看著打得正起勁的父子倆,徹底無語。

  她只聽說過男人之間用打架來表達感情,但從沒見過感情需要表達這麼熱烈的。

  突然,莊小北的腦袋被一個堅硬的重物砸到。

  她摸著腦袋上瞬間鼓起的大包,彎腰撿起地上剛才差點可以做兇器的類似剛才被逼在上面按手印的一個卷軸。

  “兒媳婦,先幫朕收一下。”

  她抬起頭,看著魔皇飛在空中,如乒乓球一般閃著身影,外袍已經變成了襤褸的布條,他氣喘吁吁的對她說道:“朕的身體可以碎,但這家譜可不能出現問題啊,兒媳婦千萬要收好,不要讓皇兒搶去。”

  這卷軸為何如此重要?

  金色穗子墜在卷軸的兩頭,周邊是用黑色的亮線織邊,打開卷軸,似牛皮的紙頁上,四周標著一些古怪字體的符號,像是古代的咒語一般,守護著這上面的內容。

  從最上面開始,魔界的皇族一代代的婚姻壽命像是一棵巨大的樹般,開枝散葉,繁盛了無數後人,輝煌的家族史記和歷史興衰無不時刻提醒著作為皇室的歷史重任,只不過……

  莊小北研究著這棵“樹”的形狀。

  很明顯的,“樹”由大變小,再變小,直到魔皇那那一代,只有他一個人的名字,很容易辨認:寧神才。

  再看他的嬪妃框裡,一大片灰色的手印,幾乎蓋滿了整個框面,其中只有一個小小的紅指印悄悄綻放著神秘。

  在框面的下面排列著三個人的名字:甯真洛、甯真修,甯真玄。

  而很奇怪的是,上面列祖列宗的嬪妃框都是每個名字旁邊單個的分列出來,而到了魔皇這一代,因為只又他一個人的情況下,嬪妃的框面是非常大的,很有可能直接導致他的嬪妃也很多。

  但是下面,三位殿下的嬪妃框卻是連在一起的。

  莊小北一個赫赫的紅手印孤單留在了上面。

  她有些不解的想要弄清楚,剛抬頭,卻發現了他們父子倆早已停住了,同時震驚的看著她的舉動。

  只是三殿下的臉色更加的冰冷了。

  “兒媳婦,你打開這卷軸的時候,沒感到有什麼不對勁麼?”魔皇的眼中閃亮亮的全是驚色,但更多的是驚喜。

  “沒啊。”

  “啊,看樣子這婚事不能耽擱了。”

  “咦?什麼婚事,為什麼啊?”莊小北更加糊塗了。

  “兒媳婦啊,身為皇族中人,身上有著祖先傳下來的神秘力量‘一點魅蓮’,只有擁有這種力量的人才能打開卷軸,皇族的家譜外人是打不開的,若是硬開,只會被這卷軸本身帶的詛咒毀滅掉,剛才是朕打開的卷軸,拿著你的手指沾上的卷軸,所以你沒事,但若你自己強行打開的話,後果是可以想像出來的,不過,你能打開卻沒事,這只能說明,你早已是皇兒的人了,身上已經有了皇族的骨肉,所以,這婚事不能耽擱啊。”

  “這個……”肯定是因為師傅將含有一點魅蓮的銅鈴給了她,才會這樣的,“不是啊,您誤會了,我不是……”

  “呵呵,兒媳婦害羞了。”魔皇很瞭解的向她眨了眨眼,偷偷笑著。

  這明明不是害羞好吧。

  莊小北欲上前繼續解釋,不料三殿下突然抓過卷軸和了起來,他沉著臉,一手拉過她,道:“換個房間,這裡不能住人。”

  說完,也不等她應聲,直接拉了出去。

  這時,莊小北才突然想到剛才不明白的事情,“三殿下,為什麼魔皇的嬪妃框面裡的指印全是灰色的,只有一個是紅的啊?”

  此話一出,三殿下微微愣了一下。

  而魔皇本來欣喜的和藹面容卻突然間如夏日的暴雨般,瞬間變色。

  “灰色的,代表著指印的主人已經去世了,”三殿下停了下來,慢慢解釋道,但那口吻,更像是在對自己的父皇闡述著一個被他故意忽略的事實,“而紅色的,代表著那主人還活在四界裡的某一個地方。”

  “啊,這樣啊,那麼就是說皇后的身體還是很好的啊。”莊小北不知為何,後背一陣陣的冷汗,強顏著笑臉,附和著說道。

  “父王的嬪妃,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確定沒有一人存活,哪裡來的皇后?”

  莊小北硬生生的打了個寒戰。

  這事靈異啊。

  此時的魔皇沒了剛才搶卷軸的興奮,整個遠滾的身軀像是洩了氣一般,突然之間有些令人心酸的佝僂。

  他沒有說一句話,默默的向著走廊的盡頭踱去。

  每走一步,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一般,沉重而無生氣。

  站在走廊上的婢女紛紛惶恐下跪,不敢出聲。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莊小北看著他這般,頓感失言。

  “不是你的問題。”三殿下的眸中,憂鬱如霧氣一般慢慢迷蒙了起來,但那霧氣突然轉成了一股強烈的擔憂。

  他忽的低頭湊近莊小北,淺聞了一下,道:“你受傷了?”

  受傷?

  莊小北滿頭問號,怎麼突然冒出這一句?

  但,隨著下身的一陣異樣的暖流和越發寒冷的身體,紅暈再次光臨她的小臉龐。

  這哪裡是受傷嘛。

  “沒……沒受傷。”她有些扭捏的低頭回道,還是做僵屍的時候好啊,至少沒有這種煩惱,不知道魔界有沒有女性用品的部門,沒有的話,她可以直接去撞牆了。

  “那為何會有血腥味?”三殿下敏銳的目光來回在她的身上掃蕩。

  看著作為魔界的第一戰神,天生對血腥敏感的三殿下,莊小北直接囧到無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6:41

  61.淚眼看大姨媽

  三殿下對她的個人身體問題關心的程度讓莊小北有些滴汗,很顯然的,他的認知已經把莊小北的親戚大姨媽到訪成功,過於敏銳的想成了流血受傷。

  其實也不能怪他,從心儀的女子身上聞到了血腥味,又是剛經歷過一番搏鬥的,換誰誰都擔心啊。

  但他的擔心著實讓莊小北愁苦不已。

  她總不能直接跟三殿下直說:其實那點血也沒啥,流就流了,想止也止不住啊,隨它去好了,總會有不流的那天。囧。

  估計這樣一說,三殿下保准立馬找個沒人的地方給她扒光衣服檢查傷口。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還好她在大婚當天被帶到這裡來。

  她身上的大紅嫁衣還沒有脫下來,若是浸染出驚悚的血腥顏色,也不至於過於窘迫。

  福禍雙臨的滋味果然不好受。

  心裡的嘀咕加上大姨媽的突然造訪所帶來的冰冷寒氣,使得莊小北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紫,下腹傳來的微微酸痛,讓她不由自主的用手撫在肚子上。

  她強顏無事狀:“三殿下,沒什麼事的,小問題而已。”

  但此番舉動在他的眼中已經不是什麼小事了,分明就是有苦難言不知如何訴說滿臉無處話淒涼的小可憐樣兒。

  三殿下沉著臉,目光掃視了旁邊仍跪在地上的眾多婢女和剛到不久的建造部門的工匠,他們雖然是身姿卑微的跪著,但在三殿下的心裡清楚的很,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有多少人是在注視著他的舉動。

  若是在這裡就公然的救治她,必將惹人側視。

  更何況,在暗處想要摸清他弱點的心懷叵測的人不在少數。

  所以,為今之計,也就只能……

  “來人啊。”三殿下命令道。

  “奴婢在。”婢女們連忙起身低著頭站到前面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父王已經將這位姑娘納入了皇族,成為了本王的妃子,你們下去將本王的寢宮整理一下。”話意已明,威嚴不減。

  此話一出,婢女們馬上明白了三殿下的言中之意。

  他準備在魔皇為他準備的皇族大婚日之前,就跟人家姑娘同居(想不到三殿下好色啊)。

  但三殿下的意思其實是,在眾人面前擺正莊小北的身份,總比偷偷摸摸的藏著來的穩當,偷窺他行事的暗使若是知道了她的王妃身份,想必對她也不會明目張膽的進行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比如像他王兄那般。

  當事人莊小北此時卻是在想,完了,三殿下準備霸王硬上弓了,雖然他長的不比師父差,人又比師父有良,但剛不久之前跟師父的親熱回憶整天在腦袋裡轉悠,她就算抱著一種培養感情的態度去面對他,仍是覺得彆扭,像是心裡有個地方被硬生生的砍去一部分似的。

  不同的人抱著不同的想法,慢悠悠的去了三殿下的寢宮。

  魔殿是由紫色的大理石建成,前部分是莊嚴的議政大殿,黑色的簷頂,白色的門前石雕,無不顯出魔界帝王的威嚴感。後半部分是皇室正統成員的就寢之地,別致的小橋流水,奇花異草的後花園,在淡淡的陽光照射下,映出一番醉人的景象。

  其實兩地距離的並不遠,但這段路卻是走的異常的漫長,並不是因為這幾步路中的景色過於迷人,也不是因為大家都有這個閒情雅致。

  而是,莊小北走的太慢了,大家都在遷就她。

  她邊左右搖著邁著小碎步邊在心裡哭泣,實在是不想眼睜睜的讓自己被三殿下強X,若是能在最後關頭出現奇跡的話,她情願永遠停留在奇跡出現的那一刻。

  不過,照眼前這種狀況來看,很難就是了。

  當他們進了三殿下的寢宮那一刻,三殿下快速的遣退了隨從,長臂一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抱住了莊小北,向金質的床榻走去。

  蒼天……他這麼性急。

  莊小北的四肢奮力如狗刨式的亂撲騰,企圖離開他的懷抱,不料卻讓他鎖的更緊,同時,小腹的脹痛隨著她的張牙舞爪更厲害了。

  一到床上,他並沒有如她想像般那樣,就開始直奔主題,而是摟住她,將手掌輕柔的放到了她的後背上,緩緩的將精氣注入她的身體。

  “本王知道你不會讓本王檢查你的傷口,畢竟是女兒身……這精氣能修復你體內的受傷經脈,使得血氣順暢。”三殿下的的嗓音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味道,但這種語氣,足以讓莊小北淚奔了。

  血氣順暢啊!

  在大姨媽到訪之際,這種順暢會讓人血崩的。

  莊小北有苦說不出,滿眼閃著淚花。

  掙扎也不是,畢竟是三殿下好心,不忍抗拒。

  順從也不好,總不能讓自己血虛吧。

  真是糾結啊。

  隨著體內一陣暖流回轉,暖意流竄到四肢的同時,莊小北明顯的感覺到下面有股熟悉的熱流緩緩的溢了出來。

  她愁苦的小聲建議:”三殿下,我沒啥事,要不,請大夫來下吧?”

  大夫總該明白生理上的問題吧。

  “不行。”三殿下一口否決。

  “為什麼?”大夫不來,她總不能一直躺在床榻上任小河流淌吧。

  三殿下的臉色有些微微的窘色,“宮裡沒有女御醫。”

  …………………………

  莊小北無語凝噎了。

  敢情三殿下這是在計較性別問題呢,雖然男女有別,但此時的有別卻是快要了她的命。

  若是師父在的話,想必早就明白過來了吧。

  師父會幫她解決這些問題的,應該會的,好像他從未什麼事情而煩惱過,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他的。

  若是他真的在,也會如三殿下這般,抱著她,為她輸送精氣麼?

  不會了,肯定不會。

  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傷的那樣安靜,血液噴灑出來的聲音一直在她的腦海裡重複播唱。

  怎麼都揮之不去。

  “三殿下,其實,我沒受傷。”她輕輕說道,情緒忽然之間平靜了下來“我只是葵水來了,讓婢女姐姐幫個忙就好。”

  三殿下微微一愣神,道:“如此的話,就更不能請御醫來了。”

  “這是為什麼?”

  “剛才你已在卷軸上印了指印,並且卷軸接受了你,父王已經說了,那沒被它傷害到的原因是你已有了皇族的骨肉。”

  “可是我沒……”

  “本王知道你沒有,但,不能讓外人知道你的身上有‘一點魅蓮’,否則,會很麻煩。”

  莊小北心有餘悸的摸摸脖子,“要是別人知道了,會有多麻煩?”

  “會來搶,而且,皇兄的麻煩更大。”

  莊小北冒出一身冷汗,“他會怎樣?”

  三殿下緊緊的盯著她的表情,半晌,歎了口氣,道:“皇兄曾經得罪過的人太多,若是他沒有‘一點魅蓮’護身的事情傳出去,必將引來殺身之禍。”

  “這也就是說,”她的眼中亮起無限光芒,“師父現在沒事,他不會死?”

  三殿下看著她突然間充滿希望的臉,冷色的面孔有些僵硬,道:“你……可真會惹本王生氣。”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思索了下,像是作出了決定一般,又道,“冥沙不會如此不中用,魔界第一護衛的名頭不是擺著玩的。”

  莊小北乖乖的點了點頭,有些扭捏的放平自己的身體,讓那粘稠湧勢稍緩一些,不想這時候三殿下卻有些遲疑的問道。

  “你就不好奇那卷軸上的框面為何三皇子同連在一起?”

  “好奇啊。”莊小北一副想當然的表情。

  “那麼,你還好不好奇,皇兄為何為何會脫離皇室去了仙界,為何會分離出‘一點魅蓮’後,竟然能支持到現在?”

  莊小北明眸低垂。

  是不是當初的師父,所經歷過的一切,都是她始料不及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7:09

  62.原來如此

  三殿下轉身斜靠在床榻之上,躺在了莊小北的身旁,眼眸看向帳頂,靜靜的沒有說話。

  像在思考,又像是在發愣。

  時間是一朵最為毒斂的花,不停的噴灑著毒氣,逼得莊小北有些急躁,她很想知道師父的事情,但此時,卻有些害怕知道。

  如鴕鳥一般將頭埋在沙子裡,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知道的話,是件很幸福的事,可現在她卻開始有些想要拋棄這種幸福了。

  三殿下的眼角瞥向她,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

  半晌,慢慢說道:“本王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些事情之後,再決定願不願意嫁給本王,且,不想讓你後悔。”

  …………………………

  屋外的天空中,始終都會飄著一朵屬於自己的雲,縱使在天邊,可它依舊只屬於自己。它會跟著莊小北一起,聽著本來不多言的三殿下娓娓的道出一些塵封了很久的事。

  …………………………

  一直以來,魔界皇族代代相傳著一股神秘的力量——“一點魅蓮”。

  在很久之前,它是不存在於血液中的,它只是像武林高手的內力般,一代魔皇終老的時候,可以叫來繼位的皇子,將自己的魅蓮傳給下一代,如輸出內力一樣。

  魔界的皇子們不是天生就擁有這種力量的,他們擁有選擇自由的權利,但同時,因為沒有魅蓮的保護,生命受到的威脅也就越大。

  自由,是多少人的願望。

  繼位的皇子畢生將被束縛在豪華的囚籠之中,百年的仙魔大戰,朝廷的內憂外患,心愛之人的獨自守候……

  一代代的魔皇雖是至高無上的萬聖至尊,但在空曠的月夜下時,每一代都在禱告,希望自己的孩子日後可以自由的遨遊於天地之間。

  終於,魔界皇族的皇子一代少過一代,卷軸上的樹形家譜越往下也越小。

  卷軸是隨著魔界誕生的,它是四界靈氣的產物。

  當皇室血脈少於一定數量的時候,它的靈氣通過魔界夜裡陰濕的空氣,將那一代皇子的血液裡,強行注入了“一點魅蓮”。

  流傳下來的書裡記載過,那一夜,如撕裂般的痛不斷侵蝕著皇子們的身體,哀號聲四起,在未來的一年當中,整個魔界的天空就像是被灰濛濛的紗罩住了一般,讓人透不過氣來。

  戰獸被強大的靈氣干擾的食不知味寐不能睡,所有的九葉停止了進化,魔界陷入了有史以來最為惶恐的時段。

  在那之後,皇子們的力量大增,卻擺脫不了終身為魔界效命的命運。

  繼位的皇子終身為王,其餘的殿下分別封號,效命於魔皇,一代接一代,就算是離開魔界的管轄範圍,依舊能夠讓同血緣的兄弟找到。

  誰都逃不了,誰也都別想逃。

  很多皇子想要掙脫枷鎖,四處派心腹去查分離“一點魅蓮”的方法,卻都不得用,有些通過邪門之法將魅蓮從身體裡分離出來後,瞬間斃命。

  還有些通過修行隱於塵世的心法,分離開魅蓮後,也只能存活一段時間。

  在到了他們這一代的時候,皇子就只剩下三人。

  魔皇當初為了皇室的繁榮,獻身取義的娶回了眾多妃子,但終究因為感情的原因,他曾愛過的女人,一個個的離他而去,她們情願自我了斷,也不願苟延殘喘的祈求著那一點點高傲的垂憐。

  當三位皇兒開始成長的時候,魔皇去了皇族的祖先靈位前拜叩。

  七七四十九天,香火繚繞。

  終於求得了祖先的允許,魔皇改了卷軸。

  他將三位皇子的妃子框面連在了一起,不是因為想要他們互搶媳婦,也不是想讓他們幹些亂倫的事,而是……

  魔皇深有體會,他的那個妃子框面太小了,不夠用的,但他沒有兄弟,沒人勻框面給他,他不能讓他的兒子們走他的老路子。

  所以,費勁千辛萬苦,他終於將他們的妃子框面連在了一起。

  大殿下失蹤多年,就連用魅蓮去感應他,都一直找不到影蹤,很可能是死了,所以三個人的框面兩個人用,是很劃算的。

  這是魔皇的小算盤,只是他的算盤還沒怎麼打的過癮,二殿下就出了問題。

  擾亂朝綱,乃大罪中的大罪。

  本應該淩遲的,但畢竟血濃於水,魔皇的惻隱之心讓他在大殿上佯裝憤怒的直接將他趕出了魔界。

  將他趕了出去,就能保他一命了吧。

  做為君王,當以不得保私,但作為父親,怎能親手處死自己的孩子!

  甯真修離開魔界後,魔皇一直派人在暗中保護他。

  說是保護,不如說是監視。

  他有魅蓮,自身的安危至少是不用擔心的,但他的行蹤位置,魔皇不能每時每刻都調用魅蓮去查探。

  第一是用魅蓮查探,他也能感覺到,第二就是調用魅蓮很累,魔皇舒坦日子過慣了,不愛使力。

  據探子回報,甯真修出了魔界後就一直在人界尋找一個神秘的冊子,據傳那是魔界祖先留下來可以脫離魅蓮的方法指南。

  後來找到後就躲進了深山裡修煉,但依舊無果。

  在他脫離出魅蓮痛苦的將要死去的時候,一直行蹤不定的隱居仙人注天見到了他,他當時就問了甯真修一句話。

  “你這麼辛苦的把它脫離出來,最後還是要死,何必呢。”

  後來,甯真修回了他一句,就昏死過去了。

  也是這句話,讓注天下決心救他,同時,收他為閉門弟子。

  當時甯真修說:“就算是死,也不願憋在宮裡,我總得為自己做點什麼。”

  注天耗盡畢生所學,只能延緩死亡的速度,幫他撿回半條命。

  在有限的時間裡,來之不易的自由凸顯的尤為珍貴。

  若是可以避免情動,他的生命會更長一點,對於心愛之人的感情,能夠催化他體內殘留的魅蓮的根。

  甯真修,其實可以活的更長一些的。

  若是沒有莊小北出現的話。

  而後的甯真修一直都想開啟守玉寶珠來讓自己活的更長,只是去努力開啟的動力在慢慢改變,到底是為了自由,還是為了可以相守……

  …………………………

  莊小北的大腦像是被針固定住了一般,一直在“可以活的更長一些”上旋轉。

  師父的生命當真在耗損之中,師父真的會死!

  三殿下看著她愣神的小臉,眼神慢慢變得黯淡,“你可以選擇,嫁給皇兄或是嫁給本王。”

  “呃……”莊小北回過神側著頭看向三殿下的臉龐,道出了一個心底一直都在的疑問,“你為什麼一直對我都那麼好?因為我以前救過你麼?”

  三殿下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尷尬,帶著不自然的僵硬,“這個你不用問,只管操自己的心就好。”

  “難道是因為我以前給你洗過澡?”雖然那時他是個狗狗樣。

  “不……”

  “還是因為我抱著你睡覺?”

  “沒……”

  “要麼就是因為我親過你。”

  “……”

  “這個也不對麼?啊,我知道了,肯定是因為你殺了我,心中有愧,想娶我來彌補吧?”

  “……”

  三殿下黑著臉轉身起來不理她了。

  “其實你也不用在意那麼多啦,”莊小北看著他的背影,依稀間有了悲涼的感覺,好心想要安慰他,“我本來也是一直把你當寵物的,你不用對我負責啊。”

  三殿下的後腦勺上,鬥大的一滴汗滑落。

  正在這時,房梁上突然傳來“噗”的憋笑聲。

  三殿下頭都沒抬,直接揚起手指,剛想要施展法術,冥沙如輕燕般的身影落了下來。

  他的一身紫衣,以被血染成了暗黑色,中間透出濃濃的血腥味。他對著床榻上的莊小北打了個招呼,轉而笑嘻嘻的看著三殿下。

  “原來殿下以前有這麼香豔的遭遇,卑職竟然錯過了。”

  冥沙的輕功向來是無人敢於攀比的,畢竟人家的前職業是樑上君子。

  三殿下有些惱怒,冷色道:“冥護衛既然這麼無聊的話,去幫莊姑娘找些乾淨的白布吧,限你半柱香之內趕回來。”

  “白布?”冥沙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看向莊小北,眨了下眼睛想要詢問些原因,卻看到她躺在床榻上,身姿還有些彆扭,頓時明白了大概。

  “三殿下,您不會讓卑職去找女人用的……”

  “沒錯。”

  冥沙的臉頓時一片死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7:29

  63.血跡

  “三殿下,這種事情卑職不擅長啊。”冥沙開始冥思苦想的找藉口。

  “這種事本王就擅長了?”

  “呃……卑職剛剛捨身完成殿下您下的命令,勞累不堪,正準備回去好好休息呢,您看要不王妃的事情,還是請您這個做夫君的……”

  “冥護衛勞累不堪了還有體力飛身到房梁上?”

  “……”

  冥沙的嘴巴張張合合,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咬著牙望向門外,一臉悲壯的朝外走去,神情如即將上戰場的勇士,為大義而獻身的樣子。

  正在這時,莊小北起身喊住了他,“冥護衛身上的那麼多血……受傷了麼?”

  “沒,”冥沙回頭,有些不自然的慌張。

  不是他的血,那麼他身上乾涸的大片大片的血印,會是誰的?

  “這血,是師父的麼?”聲音帶著些顫抖,卻又不得不問。

  冥沙的表情瞬間變得認真,帶著些難言的苦澀,他看了看三殿下,猶豫了片刻,沒有出聲。

  三殿下低頭順目,渾身的霸氣蕩然無存。

  一時間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你告訴我,冥沙,那是不是師父的血?”

  “師父受了那麼重的傷,傷的那麼深,可是,他是神仙啊,他會醫好自己的,但為什麼。你的身上,會有那麼多的血?”

  “還是不願說麼?冥沙,告訴我,快告訴我,師父到底怎麼樣了,他會不會死,一劍穿胸啊,平常人肯定當場斃命的,可師父是不會的,他那麼聰明,不會讓自己死的,對不對?”

  莊小北獨自說著,像是在求證,更像在安慰自己。

  淚水就這麼很平靜的,緩緩的流著,一滴一滴……如浮花落地,寧靜的讓人難以呼吸。

  “王妃,切莫太傷心了,二殿下……他就這麼死了的話,也太過於便宜他了,他做過那麼多壞事,還沒遭到報應呢,怎麼會……”冥沙看不過去他的眼淚,忍不住的勸道。

  “你是說,他會沒事的,對麼?”

  “……是的。”

  “那就好,那就好……可是,為什麼你的身上會有那麼多的血。師父流這麼多的血,會要命的。”

  “這個……”冥沙向三殿下投去了一個求救的眼神。

  無奈三殿下依舊不語,只是深深的看著莊小北的哭咽,一直看著,眼眸的顏色深到辨不出顏色,只能嗅到重重的失落和不易察覺的寂寞。

  像是一把塵封千年的古琴,被人不經意拾起後,奏出了絕妙樂曲,卻又被人拋棄到了黃沙滾滾的大漠。

  被掩埋,被遺忘。

  此番,只是在這一瞬間被人拈起,只是這瞬間的曇花。

  “冥護衛,”三殿下轉身向外緩緩走去,語氣裡沒有任何情緒,“本王吩咐你的事都辦了麼?”

  “回殿下,都辦妥了。”

  “好,帶莊姑娘去皇室地壇。”

  冥沙驚詫的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解,隨即又恢復了過來,低頭領命。

  他走到床榻旁,低頭看著一臉期待中帶有一些莫名的莊小北,道:“王妃還請稍等,待卑職取來乾淨的衣物,稍稍換洗過後,再去地壇。”

  “地壇是什麼啊?為什麼要帶我去?”

  “那裡是魔界皇族祖先安眠的聖地,,至於為什麼要去,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卑職先行告退。”

  說完,冥沙“嗖”的一聲,身影如紫色的煙霧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待他回來時,手裡已經多了一個包袱。

  莊小北翻開一看,裡面竟是一身黑色的華麗錦緞的衣袍,金絲滾邊,銀絲繡圖,微敞的領口,做工精細的剪裁縫製,莊重而不失嬌媚。

  絕不是普通婢女妃子的衣物。

  莊小北看著驚呆了,“冥沙,你從那裡找來的這衣服?”

  “呃,卑職隨便在魔皇的衣櫃裡拿了一件,三殿下說不能讓你的身體……就是那個女兒家常到親戚被別人知道,卑職不能公然去問下人要,並且讓王妃穿下人的衣服,拿不失辱沒了皇族尊嚴麼,魔皇以前的妃子又那麼多,肯定有還沒處理完的衣服,所以嘍!”

  所以就去魔皇那偷了一件。

  順手還多拿了一件乾淨的絲質內衫,撕成條也能用來墊一下。

  這就是當過小偷的好處啊。

  莊小北也顧不及抹淚了,滿頭黑線的讓他們出去,自己則躲到內間換衣服。

  因為一直都是自己打理自己的一切,所以換個衣服並沒用太長時間,而且這衣服看似華貴,但穿上去並不麻煩,設計者摒棄了繁瑣的花式,簡單而凸顯不凡。

  絲質的內衫也讓她利用了,雖然覺得這樣很浪費,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臉上的新娘妝因為哭的太多而全都花了,她隨意的用清水洗了下臉,之後走了出去。

  三殿下和冥沙在房門口看著換了衣服後的莊小北,臉上同時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但三殿下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轉過眼睛不再看她,說了句:“跟在本王的身後,去地壇的事不能驚動別人,特別是那個礙事的老頭。”

  而冥沙在他們去的路上還一直處在震驚當中,完全迷惑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自言自語,“我這算不算是不經意間拆開了一個大事啊,天……”

  莊小北雖不明白他們為何會這樣,但也隱約的感覺到了一些事情正在慢慢的被揭開,像似找到了線索,但又覺得什麼都不是,反倒越想越糊塗。

  去地壇的一路上,都是三殿下在撐開結界來隱藏他們的行蹤。

  一直到了地壇的入口處,莊小北才驚呼此建築的宏偉,氣勢磅礴。

  白玉雕成的門柱,盤龍祥雲交錯向上盤曲著,巨大的玄石建成的石橋通向地下,上面佈滿了翻騰的似龍又像蟒的神物。

  它們盤疊著睜著巨大的眼,狠狠的盯著進來的人,讓人不由得渾身發顫。

  橋的扶欄上,每隔幾步路就有一個用白玉雕成的端坐的小獸,眼神也都是直直的,像是在審視著每個從這裡經過的人一般。

  直到地下的地宮門口,一扇巨大的玄石做成的門矗立著。

  三殿下走到門口,抬手在手掌上劃出一道血痕,貼在門的環扣上,道:“偉大的祖先,子孫為了我族昌盛,前來尋求您的庇護,子孫當以血起誓,不負祖先不負魔殿。”

  隨著一陣巨響,玄色的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三殿下收回手掌,給他們使了個眼色,冥沙很默契的點了下頭,迅速帶著莊小北閃了進去。

  門裡是一個寬敞的大殿堂,墨色的牆壁,壁上懸掛著無數個夜明珠,將這裡照的通明。

  相似的畫面浮上莊小北的腦海,揮之不去。

  宮裡,閃爍搖曳的火把,師父的背影,健壯的手臂將自己護在身後……

  是不是從開始,師父就不曾如表面那般放蕩不羈,是不是,他一直都在努力著,可以讓自己活的更好,或是,讓自己看不到他的悲傷……

  生存,是件很辛苦的事。

  若是自己活不了的話,至少讓身邊的人能繼續的好好活著。

  沒有遇見,也就沒有捨不得。

  前方的盡頭,是一座巨大深紫色木台,上面排滿了靈位。

  木台的前方,是一個圓形的白色蓮花座,上面霧氣迷蒙,花香四溢,但這香氣中卻是淡淡的血氣。

  莊小北跟在冥沙身旁向那裡走去,只是冥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走近了蓮花座,他才皺緊了眉頭,有些自責的跟隨後而來的三殿下說道:“他不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7:50

  64.選擇

  冥沙看著霧氣飄騰的蓮花座,上面明顯的是有人躺下去過。

  刺眼的血紅色在上面撩繪出妖嬈的畫面,血跡隨著潔白的蓮花瓣邊流下,顏色鮮紅,還沒有乾涸。

  只是座中早已沒了人影。

  莊小北看著冥沙,眼中的疑惑不斷加深,像是想到了一些,但又不敢確定,心中甚是迷茫,同時也是焦慮不安。

  冥沙仔細的看著蓮花座,皺著眉頭,低聲說道:“這裡有種新鮮的仙氣味道,怕是有仙人偷偷進來把他帶走了。”

  “不可能。”三殿下從後面走過來,面色凝重,語氣確定的說道,“魔界的邊境把手森嚴,怎麼可能讓神仙在沒有魔界的允許之下就自由的來走。”

  “可是……若不是這樣,卑職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別的可能性。”冥沙百思不得其解。

  三殿下的眼眸暗了下去,在夜明珠璀璨的地壇裡,猶如妖魅的幽幽鬼火,閃爍著不為人知的神秘色彩,“神仙來去不得,獸總可以的吧。”

  冥沙頓時愣住了,“若真是如此……”

  “他不是在自尋死路麼。”

  莊小北看著他們倆,心中的那個猜測愈發她坐立不安。

  魔界皇室祖先的地壇。

  冥沙身上的血跡。

  師父獨立在黑衣人包圍中那淡淡的笑。

  蓮花座上的斑斑血痕……

  這些無不向她訴說著一種可能性。

  莊小北顫抖的抓住冥沙的衣袖,聲音沙啞的問道:“你說的,是不是師父剛才在這裡?那些血是不是他的?”

  冥沙沉著臉,片刻之後,輕輕的點了下頭。

  師父真的在這裡。

  莊小北的大腦“轟”的一聲,全亂了。

  “師父為什麼會在這?”莊小北有些哽咽的問道。

  冥沙看了眼三殿下,有些難言,不自然的將頭別了開去,沒有出聲。

  她像是明白了一些,看向三殿下,眼中的淚悄然滑落。

  “是本王命冥護衛將皇兄帶來的。”三殿下只是看著蓮花座,緊縮眉頭,沒有看她一眼,但像是明白了她想問什麼似的,直接回答了她。

  “三殿下為什麼要把師父帶到這裡來?為什麼師父還會流那麼多的血,為什麼不讓宮裡的御醫去給他治療,而讓他到這裡來?”莊小北似有些哭訴,更有些非乎尋常的激動與不理智。

  這些話一說完,她就後悔了。

  三殿下是師父的弟弟,新兄弟怎麼會害自己人呢!兄弟之間,應該是有著想當然的信任的,三殿下帶他來這裡,想必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魔界的皇室祖先守護著子孫後代,千秋萬代,不曾變過。”三殿下靜靜說道,語速不快不慢,平靜的有些讓人害怕,“這蓮花座是世代相傳下來的,它有著比魔界更早的歷史,祖先們曾在這上面打坐練功,年數長了,蓮花座也被沾染上了靈性,只要是皇室正統血脈,在這上面,自然會被它保護住。雖不可能治癒傷痛,但護住心脈保其性命還是不難的。”

  “您是想把師父帶到這裡來,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師父的性命,現在要依靠外物來保護了麼?

  “嗯。”

  “師父的傷難道很嚴重麼?雖然傷在胸口,但他是神仙啊,可以自己用仙術來治療的。”一種不祥感悄悄爬上心頭。

  “刺傷皇兄的劍上淬了毒,叫做連心生。那種毒對於凡人來說,只是簡單的一種草藥,但對於魔界的人來說,就是一種致命的毒藥,見血封喉。”

  “……”

  “安為笑早以做足了準備想要皇兄的性命,你以為他會笨到用把普通的劍去刺一個前魔界皇子麼?那種劍傷別說皇子不把它放在眼裡,任何一個魔界的子民也都不會把它放在眼裡。”

  “……”

  “安為笑算准了直接刺殺皇兄根本是不肯能的事,皇兄各種邪魔法術全部精通,再加上做了注天的徒弟後,仙術的造就也是與日俱增,小小的一個死士,想要直接去殺他,無異於以卵擊石,除非有一種可能性,”三殿下轉眸,看向莊小北,“就是你。”

  “……”

  “殺了你,總比直接殺皇兄來的更容易。並且,以皇兄的個性,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徒弟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所以,安為笑本是來殺你的,為的就是算准了皇兄不會坐以旁觀,而皇兄也是沒讓他失望的擋住了那個死士替你接下一劍而已。”

  “師父的傷……”莊小北的淚水肆意的流淌下來,打濕了身上的衣物。

  “還好他早以脫離魔界去了天界,注天的仙術早以名響天下,皇兄身為他的弟子,學術也絕對是精湛的,用仙術治療自己的話。還是能抵擋一陣子的。但……這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想要治癒傷口,不能全部依靠仙術,所以,本王讓冥沙將他帶到了這裡來。”

  冥沙專注的看著蓮花臺上的血跡,接著三殿下的話說道:“沒想到的是,我將二殿下放到這裡的時候,他早以沒了意識,但我前後離開才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竟然離開了,沒有了蓮花座來護住他的心脈,除非是注天在他身邊,幫他療傷,否則,縱使他的法術精湛到了非凡的境界,仍是於事無補,四界裡能解這種毒的人,屈指可數,可惜此時都不在他身邊。並且,他現在又沒了玉牌,想要去注天那裡也是不可能的。”

  “卑職真不明白啊,”冥沙抓著頭髮苦悶的說道,“二殿下他為什麼要離開啊。”

  莊小北默默的擦著眼淚,那斷了線的珠子像是怎麼也流不完,直到讓她擦的有些麻木,根本忘記了這眼淚為什麼會流下來。

  “師父離開,是因為他的驕傲,”她淚眼滂沱的看著三殿下,字字如刀割一般,讓她的心裡憑空出現了道道傷痕,“師父是不會讓自己落魄的一面出現在別人面前的,他永遠都是以鮮亮的一面示人,沒有誰發現過他的不開心他的傷痛,誰都沒有,包括我……”

  莊小北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些話,讓她有些驚異的難過,這些像是早以埋在了她的記憶深處一般,漸漸的浮了上來。

  這些字從她的嘴裡吐出來後,突然有些讓自己無所適從。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師父的感覺越發的強烈,像是可以穿透他的靈魂一般。

  是不是在沐浴的時候,看到師父身上滲出密密一層血珠,痛,卻不出聲。

  當傷痛變成了家常便飯,那種淡然的平靜,那種依舊痞笑中的故意輕鬆,是否早已悄悄的在她的腦海紮根發芽了。

  是不是在師父說道娘親的時候,那種毫不在乎的輕描淡寫,卻甚比哭聲震天的孝子。

  當心傷早以被深埋到只有自己知曉的時候,那種欲蓋彌彰的故作輕鬆,那種明明想要更多,卻不敢奢求的悲戀,統統被掩蓋在了他張狂不可一世的囂張笑靨之下。

  師父的真性情,又有幾人可以知曉。

  師父在離去的時候,明明告訴她,要她相信他,只這一次也好,相信……

  可是她卻做了什麼!

  她放棄了對師父的信任,放棄了一些觸手可及幸福。只要對他信任就好,她可以不去想那麼多的,閉上眼睛,活在小小的一片天地之中,其他的,交給師父就好了。

  可是她還是沒能做到。

  三殿下看著莊小北痛苦的神色,眸中一片柔和,“本王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做出選擇。”

  蒙蔽有時候是一種得到,卻也是一種傷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8:42

  65.司如是

  選擇?

  莊小北迷茫的看著三殿下,卻見他低下眼眸,道:“你難道不奇怪為何在卷軸上父皇的妃子框面裡那麼多的指印卻全都是灰色的麼?”

  “啊……她們全都……”去世了,當魔皇的女人,想不到卻全都是這種命運,只是中間好像還剩下一個的。

  “這件事……還是日後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玉牌去救皇兄。”三殿下轉身朝著冥沙使了個眼色,繼而對著莊小北呼道:“時間不多了,冥沙在那裡沒能拿到玉牌,這裡面有些古怪的,但皇兄卻也不能等的太久,只有硬闖了。”

  “硬闖什麼?”她還有些不明白。

  “去安府。”三殿下放下幾個字,朝著門口走去。

  冥沙在旁邊解釋道:“卑職向來拿東西比較順手的,但在安府裡卻沒找到玉牌,就連和安為笑對手的時候,都沒能在他身上發現玉牌的蹤影,這只有一個可能,就是……”

  “什麼?”細細想來,原來她在安府裡見到三殿下身旁一抹紫色的身影,就是冥沙,想不到那時三殿下已經在暗中查探此事了。

  “就是,在卑職下手之前,早已經有人將玉牌偷走了。”

  莊小北驚訝之餘,更加擔心師父的傷勢了。

  如今玉牌下落不明,傷勢又不得減緩,另外加上“一點魅蓮”在他體內造成的傷害,師父的性命危在旦夕,卻又什麼都摸不著頭緒,直教人急躁不已。

  但……莊小北轉念一想,不解的向前去走到三殿下身旁,問道:“玉牌丟了,為什麼我們要去安府?三殿下知道是安府裡的人偷的?”

  “你不覺得那個救我們出來的夫人舉動很奇怪麼?”三殿下微微側頭,“她是安為笑的母親,但為什麼幫我們呢?這其中肯定有蹊蹺,玉牌是在安府不見的,我們當然應該先去安府。”

  聽他如此一說,也是很有道理的,莊小北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頓感自己突然間變得堅強起來了。

  這次,就讓自己為師父去做點什麼吧。

  但是莊小北還沒做好心裡準備工作的時候,三殿下突然間停了下來,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面巨大的門口,面色僵硬。

  莊小北疑惑的順著他的視線向前望去,在玄色巨門的開合處,出現了一個身影。

  身姿妙曼,卻又帶著些狼狽與急躁。

  那是安為笑的母親。

  莊小北驚詫的看著她,腦袋更加混亂不堪了。

  那位美豔夫人緩緩的朝著他們走來,腳步淩亂,氣色欠佳。

  她剛走到她們前面,想要對莊小北說話的時候,三殿下眯著眼睛看著她,直接問道:“你是皇兄的母親?”

  美豔夫人微微一笑,讚賞的看著三殿下,輕輕頷首,“三殿下好眼力。”

  隨即轉過目光,靜靜的看著呆滯狀的莊小北,眸中充滿暖色,輕道:“你好,我叫司如是。”

  莊小北回過神,回了一個僵硬的禮貌性笑容,“我叫莊小北。”

  然後慌忙的瞧向三殿下,眼中滿是疑惑,潛臺詞是:師父說他的母親早就死了,你有沒有認錯人啊?

  “三殿下是如何認出我的?”司如是有些奇怪。

  “很簡單,”三殿下轉身不再看她,身子慢慢朝著門口移去,邊走邊說,“當初冥沙從父皇的衣櫃裡拿來那件衣服的時候,本王就有些奇怪,父王那些早以去世的妃子的衣物應該早以都被燒掉了,為何還有女人的衣服,以父王那種陀螺……呃,晚年身材和脾性,是不可能來個夕陽戀的,所以,那肯定就是以前妃子的衣物,並且,絕對是屬於還活著的妃子的。直到莊小北穿上了之後,本王才敢肯定,皇兄的母親還活著,那樣的衣物亂成一堆是看不出來什麼的,但一旦穿了起來,就會喚起一些記憶,那些記憶,都是有關於妃子死亡的,。”

  司如是看著她身上的那黑色的華貴錦衣,眼角似有些濕潤,“那麼三殿下又為何如此肯定我是修兒的母親的?”

  “呵呵,能入的了地壇的肯定要和皇室的血脈扯的上關係才行,冥沙進的來是因為他的身上有太多皇兄的血,莊小北能進的來是因為她有‘一點魅蓮’,你進的來,是因為你生過皇室的正統血脈,畢竟骨肉相連。”

  “……”

  “更何況,當初魔界嬪妃慘死一案,雖被封口,但也有太多疑點遺漏了下來,其中一個就是殺人兇手穿著黑色錦衣,並且,本王的母親是自殺而死,這早以定案,不足以去懷疑,大皇兄失蹤多年,如今能讓如妃親自踏上這片土地的,肯定不是大皇兄的母親,而二皇兄又恰巧最近發生了些事情,您不是二皇兄的母親又會是誰呢?”

  司如是的眼眸裡一片清淨的水色,淡淡的,卻有有著止不住的哀愁,“沒錯,三殿下不愧是魔界皇位的准繼承人,如是佩服。”

  莊小北驚呼:“師父的娘親竟然沒死,他會高興壞的,您為什麼不去找他呢?”

  司如是的眸中蒙上了一層霧水,“我不配做他的母親。”

  她靜靜的向她訴說著一些早已成煙的往事,幾抹淡色而已,卻更叫人難過。

  “當初,我還是十六七歲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初遇神才,知道他並非尋常人,本不該動心,無奈世事總變化無常不在控制之中。”

  “那一年,人界的大雪迷漫了整個天空的時候,我嫁到了魔界,做了他的妻子,小北,你知道麼,我太自私了,從不承認我是他的妃子,而一直都固執的認為我是他的妻子。”

  “妃子可以有很多人,而妻子,獨此一個。”

  “所以我終究是毀了很多人的幸福,我把她們的幸福親手捏碎在手裡,卻同時也斷送了自己的幸福,她們的幸福來自我愛的男人,而我卻妄想要阻止本來早已註定的事。”

  “我不是個好人,當她們的血流淌在我腳下的時候,我突然間覺得自己很悲哀,為了所眷戀的東西,完全喪失了自己。”

  “他也是有苦衷的,必須要壯大皇室的血脈,不得不去接受臣子的建議,去納新人進門,而我,只懂得哀怨,不懂得理解。”

  “那時的我如同著了魔一般,不停的殺戮不停的殺,殺,殺,就連只有幾歲大的真洛也不放過,可當我自己懷上孩子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我總要為自己的孩子做些什麼的,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自己的孩子鋪墊一條通向死亡的道路, 於是,我開始懺悔。”

  “可終究是改變不了什麼,看著真修一天天的長大,從剛出生時的吃睡模樣到開始牙牙學語,看著他跟真洛越來越好的關係,我卻是越來越害怕。”

  “我殺了真洛的母親,他卻沉靜的不像是一個孩子,我不怕他殺了我來報仇,但卻害怕他日後會報復修兒,本想先下手為強的除去他,不想他卻失蹤了。”

  “夜夜的驚心日日的害怕,最終把我逼的將要瘋狂,後來,我離開了宮裡。天下之大,總有我的容身之處,只不過,魔皇依舊不肯放過我,他不停的找我,我便不停的躲著他。”

  “安丞相是個好人,他收留了我,直到後來修兒長大後將他驅逐到邊境去,他本身不肯,卻在聽了我的身世後,毅然去了人界,不管為笑對此有多麼的恨之入骨。”

  “小北,”司如是看向她,從袖中掏出一塊玉牌,“這個是我從為笑那裡偷來的,我求求你,快快拿著這個去救修兒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08:56

  66.又到流洲島

  莊小北滿心激動的看著她手裡的玉牌,感激涕零。

  從她身上丟了的東西終於又找到了,這讓她驚喜的有些不敢相信,但三殿下此時的眉宇之間竟是透出了一絲擔憂。

  “若只是想把玉牌給我們,你大可不必跑到這裡來。”三殿下站在巨門旁邊,回頭看著司如是,道,“你來到地壇裡的動機絕對不會這麼單純。”

  莊小北驚歎,“她來這裡除了還玉牌,還能做什麼呢?”

  “小北,我來這裡確實是有其他目的的,”司如是看著她,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安慰,“修兒以後就拜託給你了。”

  “呃,您想要幹嘛?”莊小北只覺得她的語氣中,竟是透出淡淡的離傷,不由得心顫了一下。

  此時的氣氛過於悲傷,誰都沒有發覺到冥沙早以不見了蹤影。

  三殿下的目光一直遊走在她們兩人之間,有些殘忍的說道:“她是想來在皇室祖先面前贖罪。”

  “啊,在這裡贖罪?”莊小北看著司如是,求證一般的問道。

  “是的,我的罪孽深重,如今在我的孩子身上得到了報應,我不能繼續活在世外桃源裡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邊說著,邊走向了擺滿了排位的木台。

  莊小北有些擔心的看著她,心中的不安愈發的明顯,但在此時,卻感覺到了身後三殿下注視的目光,她回頭看去,正巧對上了他的眼眸。

  他輕輕的搖了下頭,示意她不要過去。

  有些事情,是必須自己獨立去面對的,無人能參與進去。

  司如是走到木台前,輕輕跪下,對著牌位,聲如泣歌,“如是在祖先靈位前懺悔,我以我的鮮血來洗刷當年犯下的錯事,只求祖先能夠保佑我兒得以康健。”

  說完,她從衣袖裡抽出一把匕首往手腕處一抹,鮮豔如火的血蓮瞬間開滿遍地。

  莊小北驚呼了一聲,剛想要上前去阻止她,身後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她轉頭一看,是三殿下。

  他拉著她走向了玄色巨門。

  “三殿下,我們要回去救她呀,她這麼流著血,會死的。”莊小北掙扎著道。

  他沒作聲,依舊拉著她向外走去。

  直到走到了橋的那頭,三殿下才回道:“你轉頭看看。”

  莊小北聽話的回頭看去,在玄色巨門的後面,魔皇正躲在暗處向裡面張望,他背對著他們兩人,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你說,魔皇會進去救她的吧?”莊小北有些遲疑的問道。

  “有些事情,死亡是詮釋一切的最好方法。”三殿下不忍心將話說的過於明白,但他心裡清楚,父皇之所以一直沒進去而選擇了遠遠的站著,肯定是知曉當初那妃子血案的真相的,知道她是用血來彌補一切,他沒有理由來干涉這對於亡靈的愧疚。

  能在愛人死前見到最後一面,也是一種幸福。

  三殿下帶著莊小北悄悄離開,將這裡留給了他們兩人。

  只是莊小北還有些不明白,“魔皇為什麼只在外面站著而不進去呢?”

  “你現在擔心的不應該是這個,而是皇兄受的傷。”三殿下低沉著嗓音提醒她。

  “啊,對了。”她拍打著腦袋,剛才被司如是的事情轉移了全部的精力,現在才驚覺到,師父那麼重要的事情卻被拋到了腦後,真是不應該。

  但此時也發現了一件事情,“三殿下,冥沙怎麼不見了?”

  “本王交給他別的事情了,我們先去皇兄那。”

  三殿下說完,才突然發現,甯真修受傷後去了哪裡,他們根本不知道,而且,他身上的“一點魅蓮”早以被脫離了下來,三殿下想要用魅蓮感應都不行。

  “你覺得,皇兄受傷後會去什麼地方?”三殿下鎖著眉頭看向莊小北,事實上,他根本不願意問這個問題,他不希望莊小北跟皇兄熟到連他受傷後第一個能想到的地方她也知道。

  莊小北托著下巴冥思苦想了片刻,慢慢的說道:“師父可能回了流洲島,畢竟那裡有他的家。”

  流洲島。

  三殿下有些頭痛,“那裡是仙島。”

  “是的,怎麼了?”

  “沒什麼,”三殿下抬手喚來一頭戰獸,“本王送你去。”

  只是簡單的幾個字而已,莊小北卻有著說不出來的感動。

  三殿下一直如此為她著想,讓她覺得自己有些愚笨,更有些難以回報的彆扭。

  他看著她這般神色,嘴角微微上揚,“怎麼了?”

  “沒……就是覺得你對我太好了。”

  “你可以選擇當本王的王妃來報恩。”

  莊小北的臉色頓時有些僵硬,滕然不知如何應答。

  三殿下將她的反映都看在了眼裡,低下頭默默的不再出聲,一手扶住戰獸,一手拎著莊小北,縱身跳了上去,讓她坐穩後,如一陣風似的奔去了人界的流洲島。

  …………………………

  依舊是那番如夢似幻的美妙景色,依舊是仙氣環繞的瓊樓宇閣,師父的鎏金府邸依舊古樹環抱,只是現在再回來看到這一切,心中突然有了些難過。

  曾幾何時,她也是活的如此單純,在這不大的別院中,雖然被軟禁,但守著屬於自己的一畝三分田,活的比誰都要開心,比誰都要快樂。

  那一切都是師父給的,如今,師父在受了這麼重的傷之後,還會回到這個單純的地方來麼。莊小北的心裡其實是沒底的。

  剛踏上這片土地,莊小北就直奔她的小別院,她記得師父會結界的,他若是受傷了,應該會去那的吧,畢竟那小別院面積小,結界的話,用的力氣也不大。

  但是,當他們一踏進小別院,莊小北驚奇的發現,這裡並沒有結界的影子,反倒是仙鹿在院子周圍來回的騰空飛躍,像是在織著一塊錦緞。

  莊小北離老遠就興奮的大喊:“小鹿,我回來了,你見到師父了麼?”

  仙鹿在空中嘎然而止,蔑視她,“本仙尊在布結界呢,你不懂就退散出去,別在這裡瞎嚷嚷。”

  它在布結界?

  莊小北有些莫名,結界是織出來的?

  “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根本不懂本仙尊有多厲害,”仙鹿昂首挺胸,瞥了她一眼,“本仙尊最擅長的就是將藥物從身體中吸出來,然後成倍的釋放出去,本仙尊利用以前吸的春毒在這裡布下了一個春毒結界,凡是活著的動物碰到,定是馬上中毒。”

  “那……你為什麼要布這結界呢?”

  “當然是為了保護主人。”仙鹿滿臉的自豪。

  原來師父真的在這裡啊。

  莊小北高興的剛想要奔過去,卻被三殿下拉住了。

  他看著那結界,臉色有些不自然,“本王就不進去了。”

  “啊,為什麼?”

  難道要讓本王看你們師徒團聚的感人畫面麼?三殿下不開心的別開臉,隨便扯了個理由,“那有結界,本王不想過去。”

  莊小北馬上就明白了,三殿下怕中春毒。

  “這樣啊,那好吧。”她還是有辦法進去的,唐氏秘術的結界要比仙鹿造出來的精湛多了,正巧她用來墊著的內衫布條還剩下些,可以拿來當白紙用。

  “本王這就回去了,記得,”三殿下湊近她的臉,正色道:“有什麼麻煩事就回魔界,本王的王妃沒人敢招惹的,另外……”

  他提醒道:“把那玉牌讓仙鹿叼著去注天那裡叫他過來救皇兄的命。”

  莊小北認真的點了點頭。

  她看著三殿下離去的背影,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但她很清醒的明白,身後的別院中,師父需要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10:17

  67.拯救師父

  三殿下的背影漸離漸遠,像是一個巨大的樹,為她擋盡了風雨後,悄悄退下。

  仙魔大戰中那獨傲一方的氣勢。

  幽幽魔界邊境中,眸中一閃而過濃到化不開的疼惜。

  地牢之中,那突如其來的黑色身影,溫暖的懷抱,低沉的嗓音。

  那不顧一切蔑視天下的霸氣。

  …………………………

  一幕幕猶如畫卷在她的腦海裡展開,悠悠如散發著絲絲暖意的淡墨,一圈圈暈染開,迷蒙了她的雙眼。

  其實她不是不懂得三殿下的好,只是那樣的溫情讓她無所適從,沒有源頭的愛,她明白不了也不懂得怎樣去明白。

  三殿下和三寶對她來說,是兩個極不同的人,或寵物。

  她可以無限制的去崇拜他去膜拜他,和他在一起,永遠都是安心的。

  可是,他卻勾不起她的難過和悲傷。

  縱使當初三殿下為了阻止她嫁人而殺了她,將她變成了僵屍,但她當時只是心懷歉疚和期待家人的關心,而不是他……

  抑或,心裡雖有些不舍凡人的生活,但她從沒去怨恨過他。

  可是對於師父……

  莊小北狠狠的搖了搖頭。

  事到如今,她要快些去見師父。

  她不想師父出事,不想他會真的消失在自己的身旁。

  堅定了心中的信念後,她毅然朝著仙鹿跑去。

  剛到結界邊上,就聽見仙鹿在那邊大喊:“你這個卑微的女人快停住。”

  額,它是在說她麼?

  “小鹿,我過來找你是有急事的。”

  “你能有什麼急事?”仙鹿身姿優美的跳到了地上,斜眼道:“你別想騙本尊,剛才你明明就是想碰到這春毒結界讓自己中毒,然後進去找主人幫你解毒。”

  …………………………

  天地可證,她絕無此意。

  “師父的傷……怎麼樣了?”莊小北此時滿心的擔心與焦慮,無暇去跟它爭辯什麼。

  仙鹿聽她如此一問,高傲的腦袋立刻垂了下來,“主人快撐不住了。本尊就是想布不個結界保住主人不被外人打擾,然後硬闖天目老人的地盤去找主人的師父求救呢。”

  “師父他,快不行了?”她的聲音帶著些顫抖。

  “嗯……主人的傷口裡有毒,可本尊又不會解毒,主人只能使用法術來延緩毒蔓延開來的速度,可是他流了那麼多的血,意識早已經呈半昏迷狀態了,並且一旦動用法術,主人的身體就會自己的力量反噬,因為當初脫離‘一點魅蓮’的時候,主人的師父就跟他說過,他的身體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更加的破敗,法術的使用次數能省則省……”

  莊小北的腦海中幾幅畫面一閃而過。

  在安府中,三殿下抱著她飛在空中。黑衣人的攔截,師父充滿了力量的攻擊法術……

  一切的一切。

  都像是在跟她闡述著一個事實——師父在保護她。

  並且,是在危在旦夕的時候保護她。

  莊小北的心像是被悶住了一般,連呼吸都帶著陣陣抽痛。

  她顧不得那麼多了,掏出玉牌,對這仙鹿說道:“你快快叼著這玉牌去師祖那叫人來救師父吧。”

  仙鹿定睛一看,果然是主人丟失的那保命之物,不由分說的含在了嘴裡,看了莊小北一眼,猶豫了下,朝著她點了點那頭,“本尊知道了。”

  然後便撒開蹄子,飛一般的奔去了天地交接之處。

  隨後,莊小北從袖子裡抽出一條白色絲質布條,這是她把冥沙找來的內衫撕了後用來墊下麵後剩下的,此時卻也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白色的布料飛舞在空中,莊小北用手指輕輕的在上麵點了點,瞬間在她的四周出現了一層結界——唐氏秘術。

  經唐西行親自教學,她勉強使的出來這結界。

  唐氏秘術天下難逢敵手,保護她過了這春毒的結界應該是可以的。

  果然,莊小北順利的通過了那層仙鹿製造出的保護層後,刻不容緩的奔向了她的房間。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跑去自己的房間。

  只是有這種感覺,師父在那裡。

  那種感覺如此強烈。

  站在熟悉的門口,莊小北顫抖著手輕輕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依舊是淩亂的床榻,如她離開的時候一樣。

  也如她迎接師父從西方回來的那夜一般。

  還是那張曾經寫滿了他們之間回憶的床榻之上,師父的白色外衫上沾滿了暗色的早以乾涸的血跡,斑斑點點。

  他斜躺著,美眸緊閉。

  胸口的傷一直流著鮮紅的血。

  莊小北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

  那個曾經在她心中至高無上可以張狂的笑著的大神,那個曾經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頂的師父,那個曾經給她製造了無數美夢卻又親手打碎一切的男子……

  如今蒼白著臉,靜靜的像是入睡了一般。

  她輕輕走到床榻旁,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他。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師父的生命跡象如青煙般,淡淡的幾乎察覺不到,只有胸口的傷還掙扎著發出點點法術來做著沒有太大用處的療傷工作。

  她僵硬的拉著他的衣袖,“師父……”

  …………………………

  沒有任何反映。

  真的來不及了麼?

  怎麼可能……

  他是不會倒下的。

  她堅信著,她的師父是不會被任何事情打倒的,包括她。

  可是現在,為什麼淚水流淌的如此肆意,讓她控制不住。

  她記得他的一切。

  一切的記憶裡都有他的影子。

  就是在這裡,他的懷抱,他的壞笑……

  他輕轉眼眸時,那魅惑人心的眼神,他抱著她偷香時的得意……

  就像是略影浮華一般,在她的腦海裡不斷翻轉。

  師父

  是不是,我們都回不去了?

  你回不到當初的灑脫。

  我回不到那時不懂憂愁的年代。

  你必須有著你的歸途,而我,也有著自己的簡單生活。

  可是如今,你的歸途到了。

  而我呢?

  你建造了那麼多的美夢,卻讓我一人獨自醒來。

  …………………………

  莊小北慢慢的坐到他的身邊,俯身抱住了他。

  他的身體還殘留著淡淡的暖意。

  但,最終會變得冰涼麼?

  她淚水滂沱。

  抬起頭,輕輕吻上他冰冷而性感的薄唇。

  師父,這是我欠你的。

  你從一開始就騙我。

  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被謊言支撐起來的。

  可,我忘不了你讓我心碎的微笑。

  所有忘不了的,都讓我忘記吧。

  她向下去,吻住了他的胸口的傷。

  帶著毒液的血通過她的嘴唇流進了她的內臟。

  此舉減緩了他的毒發,

  卻會要了她的命。

  …………………………

  讓我墜入輪回忘記這一世,你忘記這一段路。

  抑或,我們同時忘記彼此。

  下一個輪回之中。

  你會是我的誰?

  她漸漸無力的趴在了他的身上。

  她能聽見血液侵蝕身體的聲音,絕望而期待。

  他會支撐到注天來的,這是她最後的希望。

  眼皮越來越重,她閉上了眼。

  細細的聽著生命逝去的聲音,只是腦海中不斷的重複著一句話。

  當初在安府,若是她相信了他呢?

  她相信他的話呢?

  真的相信了呢?

  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當一切歸於平靜之後,一直藏在甯真修懷中的守玉寶珠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10:39

  68.幸福生活之欲求婚

  數月之後……

  在人界的一座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深山裡,出現了一幢嶄新的散發著樹木清香的舒適小木屋。

  其不論是從整體結構上還是從製作功底上都可稱為精品中的精品。

  甯大神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微笑著摟住身旁正在遠目中的莊小北,充滿對美好未來憧憬:“我們暫時先住在這裡生幾個孩子,等到魔皇的軍隊來了之後再造下個房子。”

  魔皇的軍隊來一次他們的房子就被毀一次,造房子的速度趕不上被毀的速度,魔皇對皇位繼承人所抱的激情總是惹得甯真修大動肝火,於是兩人一見面就PK,PK所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房子被炸飛。(十分好奇寧大神懂不懂得“孝心”是啥意思)

  他的微笑依舊溫和的猶如春天裡的暖風,只不過我們的女主在神遊。

  莊小北繼續遠目……

  她在思索著在這附近種稻穀還是大麥。

  寧大神有些黑線,神色不快的攬住得來不易的夫人,他將自己絕世的俊容湊近她的臉,企圖用美色將她的注意力拉回來。

  “徒兒,外面風大,咱們先去看看內室建造的怎麼樣,床榻夠不夠舒適。”說完,甯真修便帶著她向小木屋裡走去。

  莊小北的視線本已經回到了他的臉上,但在聽到‘建造’這兩個字的時候,不由自主滿懷同情的看向前方蹲在木屋前的一個顫抖的背影上。

  冥沙滿身塵土的蹲在一堆木料中哭泣,樣貌甚是悲涼:“你們二人世界沒人在旁邊當電燈泡多好,幹嘛要讓我來造房子!”

  “……”

  甯真修笑盈盈的一撩衣擺,略過他踏上臺階,喜悅之情不予言表:“寧某要養精蓄銳儘快讓小北擺脫她與卷軸的契約,這種造房子的苦力活當然要麻煩冥護衛。”

  養精蓄銳……///v\\\莊小北紅著臉冒蒸氣,師父他說話好直接,都不帶掩飾的,討厭哦~

  冥沙繼續咬著衣角哭泣:嗚嗚嗚……魔界第一護衛又不是苦工。

  …………………………

  鏡頭倒帶到數月之前……

  當仙鹿帶著注天到了流洲島的小別院之後,可悲的事情發生了,那春毒結界沒有擋住莊小北,倒是讓注天在沒有心裡防備的情況下不小心中招了……

  仙鹿慘白著臉看著一代仙術大師有著天目老人之稱的注天咬著牙硬將體內的春毒壓制住(他沒有讓仙鹿幫忙吸毒是因為拉不下來臉,畢竟當師父的要比徒弟牛X一點才像話)。

  仙鹿如洪水般的內疚和崇拜瞬間淹沒了頭頂。

  它閃著淚花滿心激動地跟著注天進了房門,看到昏迷中的甯真修和莊小北身上被一層柔和的光籠罩著,注天當時便斷定守玉寶珠被開啟了。

  至於開啟的方法,想必是他們誤打誤撞才摸索到的吧。

  甯真修胸口的劍傷可以很容易就醫治好,但那毒就比較頭疼了,還好有守玉寶珠,兩人的性命暫時沒有大礙。

  只要守玉寶珠還在守護著他們,他們便可以一直如此生活下去。

  甯真修醒來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之後,包括他的笨徒弟吸毒來延緩他的毒發,他就老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比如在新的房子造好之後,趁著莊小北午睡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到了人界……

  站在揚州被譽為中原第一大青樓的門口,甯真修再一次懷疑自己的頭是不是因為中毒而產生非自主能動性行為,要不然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到煙花之地來呢!

  不是說他有了莊小北之後就改色歸正守著貞潔牌坊不動搖了,來這裡完全是想奔放下深埋的情X。

  而是……且在下文中慢慢看來他到底目的何在。

  此時正是白天,樓裡的客人零星幾位,都是來喝酒解悶的。

  寧大神帥氣的揚起微笑進了青樓,就見滿臉白粉撲撲往下掉的老鴇猥瑣著接待他。

  “呦,好俊美的小相公,來來來,我們的姑娘個個如出水芙蓉,保你滿意。”說完,還眨了下眼,瞬間無限香粉風情朝著寧大神鋪天蓋地的席捲而去,只是無奈流水無情,他不理。

  抽出一條絲絹捂住鼻口擋住香粉氣味,他搖了搖頭,“在下不是來找姑娘的。”

  “哦HOHOHO~”老鴇笑的如千年妖孽,她把他捂住臉的舉動看成了是靦腆,“敢情小相公是不好意思直接說,害羞了?”

  寧大神忍著爆她腦殼的衝動,在心裡扶牆感歎:竟然有人說我害羞……

  老鴇一臉明白的神態,轉身拍了幾下掌,樓二層便出現了一隊打扮妖豔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從寧大神這角度上來看的話,遠觀如爭相鬥豔的綠葉紅花,但以他不是人的視力近距離掃描的話,保守估計那姑娘們臉上粉的厚度不比老鴇的薄。

  他突然很想念那個笨徒弟的清湯掛麵。

  至少不會害怕偷香的時候,誤食過量的非食用物而導致消化系統工作紊亂。

  此時正道寧大神魂遊在香噴噴的徒弟衣衫內部景色裡的時候,老鴇在心裡將小算盤打的啪啪響。

  這小相公一身說不出的高雅氣質,看那華貴的淺色長袍,她做這行那麼多年接觸過的有錢人家多了去了,但如此質地衣料的還從未見過。

  由此斷定,他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開葷來了。(那可是神仙的衣服呦~)

  由於最近社會被和諧的過於嚴重,青樓的生意日況愈下,這麼一純潔美好的公子送上門來,一定要不負眾望的——搾幹他!

  老鴇揚起大幹一票的努力認真的神態,振臂剛想高呼,卻見他抬起修長的食指朝她晃了晃。

  “在下來,是想問問,那名滿京都的桃花酥可是出自貴地?”

  額?老鴇摸不著頭腦的點點頭。

  是出自這裡沒錯,不過,這公子哥逛窯子不為賞花不為品酒不為紅帳香暖,反倒問起點心來了?男人幹啥都好,但一旦貪吃……

  那好感在老鴇的心裡嗖嗖的往下降,想不到女子貪吃也就罷了,這公子哥也愛這……不過再想起白花花的銀子,她直接將自己的那點厭惡感無視了。

  從容的開始剔指甲,她慢悠悠的說道:“咱這裡的桃花酥可不是隨意的人都能嘗到的。”

  寧大神指尖微微一動,掌心立馬出現了兩塊金燦燦的元寶。

  老鴇盯著他的掌心開始流口水,腔調瞬間變味,“小相公一看就不是隨意的人,奴家馬上令人做好端上來。”

  “在下若是想去做這桃花酥的廚房,不知方不方便?”寧大神另一隻手又送上幾串頂級圓潤的珍珠鏈子。

  怎麼可能不方便~

  老鴇的小心肝雀躍著,順帶著身姿也輕盈了許多,咧著嘴片刻不停的帶著他去了後堂,生怕那珠寶飛了。

  於是,在熱氣蒸騰炊煙繚繞四壁焦灰有些髒亂的廚房內,一名有著圓滾肚皮粗壯的廚子,正打著赤膊用巨大的手指輕柔的捏著麵團做點心。只不過,他的神態不自然,同時身上正往外冒著豆大的汗滴,都是冷汗額……

  不是因為爐火烤的,也不是因為這天氣到了三伏,而是被旁邊以為俊美的公子哥直勾勾的看的他心裡發慌。

  他的心裡沒邊:現在雖然肉漲價了,也不能打他肚子上肥肉的注意呐。

  而此時的寧大神看似氣定神閑的坐在廚子旁的雕花木椅上邊品茶邊盯著廚子的舉動,都不帶眨眼的,但心裡卻早以是冰火兩重天了,在二度魂遊。

  曾幾何時,他在師門下學藝的時候,人界有著這麼一個新興起的說法流傳於市井當中:之所以為好男人,當上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

  他和南池當時對此說法嗤之以鼻,不屑的唾棄過外加在心裡伸出中指鄙視。

  但此時……他就在廚房當中,並且一心還想學廚藝……(額這是在幹啥……)

  並且到了青樓連姑娘都懶得看了。

  …………………………

  好殘酷的現實。

  寧大神不禁心裡有些顫抖,這種事情還是沒人知道比較好。

  他暗暗的下了決定,等他走後就消了這兩個凡人的記憶。

  只是,當回過身來,灶神正樂呵呵的坐在灶臺上對著甯真修露出充滿了崇拜的笑。

  我們的無良大神終於感到了有些頭痛,他優雅的輕輕揉捏著眉頭。

  娘的,先把灶神秒了。

  關於廚房的資訊,他絕對不允許傳出去。

  總不能說,他到了人界進了廚房是想學著做點心吧,雖然自從他得知了徒弟生前最想嫁的是賣點心的之後,就無時無刻的記掛著這事。

  做點心,那是娘們幹的事。

  他才不屑為之。(那你還來!)

  所以,當寧大神提著一籃溢著香氣的桃花酥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忒自信的邪笑著:這點心不是我做的,是我買的,暫當求婚道具。

  不管前面他和徒弟之間是怎樣的糾結,他有這個自信,當他的笨徒弟看到點心的時候,肯定會忘記了過去所有的不愉快,跪倒在他的石榴褲下。

  他也不是想跟一個普普通通要胸沒胸要腦沒腦的平凡女子求婚,而是那守玉寶珠逼得他沒辦法,他為了生存必須如此。(你就不承認吧)

  嗯,他給了自己一個很好很勉強的理由,微笑著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11:06

  69.幸福生活之求婚先ox

  此時的莊小北正趴在內室的軟榻上,今天沒去折騰屋外面的花草當莊家種,在睡覺。

  當寧大神提著一籃香氣四溢的桃花酥進了屋之後,咬著牙逼自己將眼前的一切看成是一副美好純潔的畫面:她姿勢自然且充滿童貞的(其實是很沒形象地呈大字型的趴著)臥在榻上,櫻桃小口誘惑的微微張著(流口水中,不張著不行),柔軟的小秀髮隨意的(實際上是亂到暴的草窩頭)纏在她那微露的香頸上(以前是“平白”,現在是“香頸”……)。

  寧大神捏著眉頭再一次的告訴自己:美要靠深厚的視覺功力來發覺,目前自己的審美功已經強悍到無人能敵的境界了,需感謝提高他功力的功臣莊小北同志。

  他將桃花酥放在他的鼻子前晃了幾下,誘人的香氣成功的將她喚醒了。

  甯大神滿意的看著她還在迷茫中的眼神當看到他的那一霎那,變成了無限的渴望。很好,看樣子這次求婚不會失敗。

  其實他心裡對這個笨徒弟在最後關頭捨身吸毒的做法很是感動,他當時並沒有失去神智,他很清楚的感覺到了她溫熱的唇,那一刻的悸動是他從不曾體驗過的。

  沒有她,也許他熬不過來。並且,她看到了他這一生中最為狼狽的樣子,這讓他很介意。

  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娶她。

  被自己的媳婦看到很丟人的樣子……應該也不算太過分吧。

  但至今寧大神的心裡仍是有些不安,像是埋藏著一個自己無法掌控的種子。

  莊小北和他身上的毒至今都無法清除掉,注天沒能找到解毒的有效方法,她們的性命時時都在懸著,索性那守玉寶珠很奇妙,將兩人的性命互相牽絆著,毒性索要著他們生命的同時,守玉又時時刻刻的在保護著他們。

  但是,一旦沒了那種牽絆,兩人便會立刻斃命。

  注天說,她體內的毒因為是在她葵水來的時候中的,所幸毒素流出去一些。

  甯真修也是那時候才明白了,作女人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在延緩毒素方面比男人強。

  他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她,一時間尷尬不已。

  求婚這事……他從來沒做過。

  沒這方面經驗。

  曾經那些暖香的調調都莫名的不翼而飛,平常那些色腔如今到了真正要用的時候,反倒全空沒影了。

  甯大神人生第一次求婚,難免緊張。

  看著眼前充滿渴望的小臉,他詞窮了。

  “我肚子餓了。“莊小北見師父盯著自己半天沒出聲,便率先發了言。

  被香氣誘醒的她,肚子裡的饞蟲欲欲作怪。

  …………………………

  不該這麼發展的。

  她看到那點心應該感動的,應該淚水漣漣的懂得他的用心良苦的。

  那點心是用來求婚而不是讓她張開虎口生猛的往下吞的。

  寧大神的微笑有些僵硬,“徒兒啊,這個東西……不是用來吃的。”

  “額……”莊小北努力收起如餓狼般的眼神。

  她左右打量著桃花酥,滿頭都是問號,不是用來吃,那是用來幹嘛的。

  他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用手撐住額頭,思索著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明明不該這樣的。

  這輩子第一次給女人買點心,她竟然只顧得吃。

  嗯,決定了。

  既然她不領他的好意,那麼,只有直接說明了才是硬道理。

  寧大神準備壓倒她,先行了房事,成親也就理所當然了,求婚這步自然而然的就省去了,一舉兩得。

  既然決定了,那就不要大意的上吧。

  他一把扯開前襟露出健美的胸肌,然後開始脫她的衣服。

  以前都沒問題,這次也絕對會順利的。

  只不過徒弟怎麼想的他就不知道了。(這才是關鍵呀,囧)

  一般情況下,笨徒弟看到他半裸就無法自製了,這次突破極限……(可憐的寧大神準備用美男計來勾引老婆)

  “師父……你……你在幹什麼?”這只正在師父的大掌中掙扎。

  “睡覺。”好直接(害羞)

  她的小眉頭就擰起來了,眼眸中帶著淡淡的氤氳水色。

  效果並沒有預期那麼理想。

  莊小北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臉上的恐怖神色也隨之越來越強烈。

  寧大神鬱悶的想撞牆。

  O.O??

  又是哪一環出錯了捏?

  其實我們的小白莊小北同學可憐的回憶又湧上了心頭。

  前一次也是這樣,衣衫半退,色情奔放的時候,師父他老人家沒有任何預兆的給停了,先不說她憋的身體不舒適,書上說男人不是一般OOXX的時候想喊停都停不了的麼?

  為什麼到了她這裡,是她想停停不了,反而師父更為理智,直接憋回去了!

  前車之鑒啊。

  所以這一次,她不想被憋著。

  最好的方法就是,眼觀鼻,鼻觀心,心如止水……

  她收起色念,開始喃喃著:“南無阿彌陀佛般若菠蘿蜜南無阿彌陀佛般若菠蘿蜜……”

  甯大神的臉黑了。

  二話沒說的就把起她從軟榻上扛起來,向著床榻走去。

  待到了床邊,不顧她四肢如狗刨般很沒形象的亂劃,硬是擠身附到了她的上面,掰開她的腿就英勇的向前沖。

  他的意思是,早OOXX早了事,省的掛心。(其實是怕多生事端,婚事黃了)

  但是,這種情況,根本就進不去嘛。

  莊小北被硬扔上 床,本來後背就摔的發疼,接著師父又來硬的。

  她這麼一朵對愛情充滿了瑰色幻想的小花朵這會兒心裡的苦水根本無處發洩,師父沒有甜言蜜語,沒有親親(接吻),連溫柔一點的動作都看不到……

  好想哭。

  她撅著小嘴,委屈的淚眼迷離,但這麼一副惹人憐愛的畫面,寧大神看在心裡卻又是別一番滋味。

  雖然他以前豔史是挺多的,雖然他的人品跟潔身自好完全沒有任何聯繫。

  但是,他的技術也不至於這麼差呀。

  雖然挺長時間沒練習了。

  技術活果然是要勤修苦練的。

  他伸手將旁邊的被子蓋到兩人的身上後又摟過她,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後背,他慢慢蹭到她的頸窩,用牙齒淺嘗著,惹得她一身戰慄。

  他清楚的聽到了她情難自禁的咽口水聲。

  手指像是得到命令一般,向下劃去……

  莊小北輕呼出聲。

  下身傳來的酥麻觸感讓她渾身敏感到了極點。

  師父他怎麼又碰她那裡啊。

  “師父……嗯,不……”哼嚀著出聲,她也要喊一次停~

  但還沒說完,他就用唇堵住了她剩下的話。

  “唔……”

  (T T 我還沒說完呢)

  “用心點。”

  …………………………

  紅燭下去了大半,天色漸漸淡了下來。

  在做了N個時辰的活塞運動後,莊小北徹底被搾幹了體力,昏睡了過去。甯真修這廝一臉的奸笑,看著懷裡輕輕的打著呼聲的徒弟,嘴角邊的笑一直都沒隱下去。

  終於吃到了,比想像中可口。

  看著她頸上綻放的小梅花,再加上指尖那細細的觸感……人生之極樂也就如此吧。

  笨徒弟,雖然你白癡的讓人抓狂,並且毫無姿色可言,剛才在運動中的那種不算在內,但本大神願意儘量去克服這些困難把你娶回來。

  從此之後,你只要做我甯真修的女人,每天在家裡老實的待著讓我放心就好,相夫教子這種高難度的活不適合你,你只要把自己吃的飽飽的,就足矣。

  “嗯……”在夢裡,莊小北哼了一聲,像是附和了他一般,手臂無意識的搭到他的腰上,磨蹭了幾下。

  他的呼吸又有些渾濁,剛才那聲“嗯~”像是一種默認更像是無言的邀請。他剛忍不住想要摟緊她再行雲雨的時候,突然從她那裡斷斷的傳來夢語。

  “三……三寶,表……表動,嗯……好好洗……”

  甯真修的臉瞬間冷到了北極。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11:36

  70.幸福生活之懷孕

  竟然……

  甯真修黑著臉用大掌揉了幾下懷中人的小臉,企圖讓她潛意識中認清現在和她躺在一起耗體力為她帶來快樂的辛苦男人身上的味道。

  在他的懷中,竟然還敢叫別的男人的名字!!!

  找死啊~

  不過,莊小北似乎根本就沒意識到這些,光滑的小肩膀暴露在空氣當中,雖然香嫩,但絲絲冷意還是讓她不由自主的向著身旁的火爐上蹭了過去。

  曾經風光無限,從來都是女人爭著給他暖床的甯真修,此時,看著她不由自主依偎過來的動作,原本蒙上一層冷冰的臉,瞬間又有了融化的跡象。

  這是潛意識是想跟他親近的意思麼?

  若是如此,當她的暖爐也沒有什麼不好。

  他嘴角含著淺淺的笑,低頭埋進她的頸窩裡。

  這裡距離她的嘴巴最近,要是再敢叫別的男人的名字的話,就直接封住……

  …………………………

  快樂的生活總是建立在艱難之上才會愈發的顯得珍貴。

  可是誰都無法預測快樂的盡頭會在何時以什麼樣的方式悄悄來臨,然後把所有人都殺了個措手不及。

  就像是彌足珍貴的寶物雖然讓所有者欣喜若狂,但誰又知道窺視寶物的暗中人又會以什麼樣的姿態登場。

  …………………………

  在木屋中總愛賴在床上的寧大神沒有辦任何成親儀式,就先把莊小北納入羽翼之下。

  美其名曰是要給她最好的保護,實際上誰都明白他那是為了方便滿足自己的獸欲。

  這種幸福(性福?)的生活持續了三天后,雖然一切依舊繼續,但有些事情已經在悄悄的改變了,譬如莊小北同學的一些生理反映又讓寧大神的臉色有了發黑的跡象。

  這一日晴空萬里,風和日麗,小鳥兒歡快的一如往常的四處找蟲子吃。

  莊小北也一如往常的先從寧大神的魔爪下掙扎著起床,然後邊跟他搶衣服穿邊尋思著早飯吃什麼。

  但,很不湊巧的,沒有胃口……

  且,還很想吐……

  這種情況……

  …………………………

  是不是意味著……

  莊小北托著下巴,回想是不是……夜裡運動的時候,沒有蓋被子,凍著了。(= =+那種時候,你渾身都很熱,可能受涼麼,白癡)

  實在想不出來為什麼想吐,那就不要想了。

  她朦朧著雙眼撓著頭髮出去洗漱了。

  寧大神雖然看到了她不怎麼舒服的樣子,也只是想到最近是不是累著她了,讓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感動啊T T,您終於有這種覺悟了)

  但是,這種情況持續了好幾天,終於讓這新婚(?)的兩人開始重視這個問題了。

  總是這麼要吐不吐的……

  甯真修坐在軟榻上,半垂著眼眸,柔聲問道:

  “徒兒,你確定沒吃壞肚子麼?”

  “額……我記得我跟師父吃的東西是一樣的,師父為什麼不想吐呢?”沒理由只有她一個人生病啊,連細菌也鄙視她只欺負她麼T T

  “……”

  是不是因為女兒家的身體比較弱,又加上她大傷未愈,所以抵抗力不行啊。

  寧大神當即就決定,要給她進補。

  從此之後,除了“霸王別姬”這種滿含著悲傷主題的補菜被寧大神毫不含糊的拒之門外,其他的一些譬如深山人參譬如飛禽走獸譬如山珍海味都讓莊小北嘗了個遍。

  可憐的莊小北一直吃到肚子大起來,還被她的無名夫君誤會是不是進補的過頭了,以至於長胖的速度用肉眼也能看出來。

  終於,幾個月之後的某天。

  注天到小木屋裡為莊小北檢查身體,才發現那一直被自己父母無視中的小生命正努力的在成長中,努力的想要取得別人的注意。

  只可惜小生命的父母有點盲目。

  莊小北不由自主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有點出神。

  這麼突然就當娘了,好新鮮的感覺。

  做母親的感覺就是這樣麼,從此以後,就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有這麼一個小傢伙和自己有著濃于水的感情,在紛擾的這個世界當中,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她有親人了。

  但同時,她還有些恍惚。

  自己的身體她很瞭解,在中毒的情況下,生出來的孩子,會健康麼?

  莊小北的面部表情很複雜,非常複雜。

  但寧大神的表情比她還要複雜。

  因為注天除了叮囑他們孕婦要注意的一些事情之外,還湊到他耳朵邊特意咬了一會耳朵,提高他對於一些“安全性措施”認識。

  所以,在注天離開後,甯真修滿眼複雜情緒的盯著莊小北,鎖著眉頭做內心的思想鬥爭,良久,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她有身孕對他而言,悲喜交加。

  有孩子當然是件喜事,但他那師父一臉猥瑣的揶揄他:孕婦四個月後,最好避免床事,以免造成流產。

  並且,提到了胎教問題。

  好吧好吧,寧大神承認自己在床上比較生猛,有時候力氣會大些,關鍵是徒弟也沒覺得不好嘛,而且很享受!!!

  避免床事……還有至少六七個月要熬,這不是要人命嘛。

  寧大神托著下巴有些自私的想,輕輕的來,應該不會有啥問題的吧。(= =+禽獸啊)

  但注天早就預料他不會老實聽話,所以,才有了之後的胎教問題。

  注天:(咬耳朵)你老婆四個月之後,你這個做父親的要注意言行舉止。

  寧大神:……在下的言行舉止有問題?

  注天:在外人面前的時候當然沒問題,老朽說的是你和她(挑著白眉毛,偷偷的給了個色情的眼神)單獨在一起的時候。

  寧大神:(滴汗)師父,您老人家多想了。

  注天:記得,你那些動作可不止她一個人看見。

  寧大神:難道有暗客?

  注天:……(無奈)

  你的孩子也在看呢,雖然現在還隔著層肚皮。

  寧大神:(驚悚了)

  注天:孩子在娘親的肚子裡的時候學習能力很強,你再不知節制……若生下來是男孩,那還好說,頂多這世間又多了個採花……不對不對,是風流才子,但若生的是女娃娃……

  寧大神:……

  下面的就不敢想像了。

  寧大神當即決定,時間其實也不算太可怕,幾個月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只是世間的事情,都有些屬於自己的軌道,你無法改變,亦無法掙扎,只能注視著一切,讓它改變自己,如此而已。

  N天后一個明媚的晌午,莊小北挺著肚子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看著浮雲看著飛鳥……

  突然很想念旨花小樓,很想念唐西行和左商。

  於是決定去串門子,懷孕的日子太無聊了。

  但寧大神堅決不准。

  那裡距離魔界太進了,很容易就會被發現,危險係數高。(其實這不是重點)

  而且,魔皇那老頭萬一綁架笨徒弟等她生完孩子再送回來咋辦。(這也不是重點)

  再而且,三殿下變態到連大肚子的少婦也不放過的話……(這才是最重要的,他怕被人搶老婆嘛)

  更何況笨徒弟還沒意識到三殿下有多危險。

  再加上,他們還沒拜堂,被人搶了也沒法說啥……~

  他當然不允許了。

  不過,莊小北因為懷孕的關係,變聰明了^_^

  因為她懷的孩子聰明嘛,所以當娘的多少能得到點好處(這純屬偶瞎掰)

  她慢悠悠的挪到寧大神的身邊,費了些力氣才坐上他的大腿,然後窩進他的懷裡,蹭啊蹭啊……

  懷孕之後,她的胸圍與日俱增,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小平板了。

  相較之,此番動作對於寧大神的誘惑力又翻了好幾翻。

  寧大神僵硬著身子,握緊拳頭,拼盡全力硬壓下腹部那股如熊火般的欲望,深吸一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

  只要不逼他變身為欲獸,其他的都好說。

  只不過,寧大神這看似簡單的點頭,卻同時改變了四個人的命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5-5-3 21:12:12

  71.幸福生活之生孩子

  莊小北挺著大肚子走在前面,慢悠悠的晃著,一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一邊努力的讓自己無視因有身孕帶來的不適。

  寧大神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他第一次有了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感,看著前面那個臃腫的圓形物體,很難想像這麼一個柔弱的身體竟存在這兩條生命。

  在陽光普照的午後,寧大神對小北“視若珍寶”的眼神,這樣的“夫妻”兩人在外人的眼裡愈發顯得相親相愛甜蜜萬分。

  只不過美好的事物總是很短暫。

  在他們路過魔界邊緣就快要到達旨花小樓的時候,三殿下帶著大隊人馬早已等待已久了。

  看著眼前站在眾九葉前面,一身戰袍風姿颯爽的三殿下,莊小北樂呵呵的扶著肚子上前打招呼:“三殿下,好久不見了。”

  “嗯,”三殿下低頭死死的盯著她的肚子,半晌,眼神飄向遠方,依舊冷漠到沒有溫度,“跟本王回魔殿。”

  “呃,我是來著左商玩的,去魔殿幹嘛呀?”

  “……”三殿下沉默了,她好像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於是,二話不說,三殿下跳下戰馬瞬間移動到了她的身旁,雙臂一勾,莊小北人就已經在了他的懷裡。

  縱身一跳,待甯真修看清的時候,他們二人外加肚子裡的小寶寶已經到了眾九葉的保護範圍之內。

  甯真修額上青筋突爆,該死的,竟然在眼皮下讓他把自己的女人擄走了。

  轉身,三殿下斜著眼,對著甯真修說道:“皇兄,若是想要奪回她,可以跟到魔殿來。”

  …………………………

  很好,甯真修緊緊的握著拳,算到他不會就這麼讓他把徒弟帶走,但跟他回去,又要到魔界去,曾經發生的那麼多的事情就是為了要擺脫那裡,如今,為了她和孩子,又要回去?

  事實上,寧大神也確實跟著回去了。

  因為就算不回去在這裡跟三殿下大戰一場,很難不保證會誤傷到大肚子徒弟,而且,她現在已經有了他的骨肉,在她肚子裡的血肉很有可能帶有“一點魅蓮”,若真是這樣的話,三殿下和魔皇都有可能感知到他們所在的具體位置。

  更何況,徒弟還欠魔界一個契約,一個關於繼承人的契約。

  若是躲不掉的話,那只有抬頭面對了。

  到了魔殿后,魔皇依舊像是個孩子般滿眼放光的打量著莊小北,身前身後忙著照顧她,其實是想照顧肚子裡的寶寶。

  這可是他的孫子啊。

  三殿下也沒再繼續為難他們“夫妻”二人,只是安排了大量的守護即時監護著她。

  這幾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出關於甯真修母親的事,就像是誰都不曾見過那一幕一樣,關於她到底是死是活,恐怕只有魔皇才知道。

  但甯大神這麼聰明的人,又怎麼會感覺不到那些事情中的蹊蹺。

  莊小北雖然身在魔殿,也知道自己必須生下魔界繼承人,但這並不代表著生活就能一直安穩的過下去。

  生下孩子,就可以讓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就可以一直和師父在一起,無憂無慮了麼?

  在多個黃昏的時候,她總能看到師父朝著祭壇的方向,靜靜的站著,只留給她一個蕭索的背影。

  莊小北懷疑是不是孕婦容易傷春悲秋,要不然她怎麼會只看著師父的背影,就覺得眼淚不受控制了,心臟也有些莫名的難受了呢?

  有些事情,有些感情,就算明瞭,依舊道不出說不明。

  也許只能放在心裡。

  在這樣混亂的生活狀態中,他們迎來了一個個的日出和日落,在每一次甯大神于三殿下的衝突中,她看到了九葉對主人的忠誠,以及它們對師父的畏懼。

  終於,又是一個明媚的晌午,莊小北感覺自己又吃壞肚子了,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疼!(其實是要生了)

  寧大神在旁邊淡定的喝著茶,審問她是不是背著他去廚房偷吃什麼東西了,孕婦吃的太胖不利於生產的。

  當魔皇感知到他的無比偉大的孫子要出世,帶著一隊魔界最有經驗有口碑的產婆前來接生的時候,寧大神還在風輕雲淡的喝茶。

  於是……莊小北在“丈夫”無比鎮靜的狀態中被抬去內室,開始哀嚎,開始在“加把勁,用力……”的聲音中努力釋放自己對生孩子的恐懼。

  …………………………

  當三殿下慌忙的趕來的時候,一入門,就傳來一陣陣殺豬似的嚎叫(沒辦法,生孩子必須要叫,其實這很傷形象)和坐在外室黑檀木椅上一臉平靜的甯真修。

  甯真修此時看上去如結了冰的水面,但其實內心則狂跳不已。

  徒弟正在生他的孩子了,怎麼可能平靜的下來。

  但相比較而言,三殿下的神態就更像這孩子的爹了。

  …………………………

  終於,到了夕陽將要落山的時候,一聲孩童的哭聲響徹雲霄。

  產婆剛將孩子抱出來,滿臉高興並恭敬的對魔皇說道:“恭喜吾皇,是個小公主。”

  魔皇癱倒在地。

  是公主的話,那就是說,繼承王位的必須是公主的丈夫或是孩子……這該繼承王位的現在還是沒人影。

  三殿下就一步向前,有些笨拙的抱過孩子,看著粉嫩的小嬰兒哭聲陣陣,心中雖有不忍,但也放下了心,哭聲如此響亮,想必健康的很。

  而甯真修,這個孩子的爹,在產婆出來的那一刻,便如風一般的刮進了內室,連孩子都沒看一眼,就先去看“夫人”了。

  而公主此人生第一次見到的異性——三殿下,在多年以後,成了她畢生的奮鬥“目標”。

  一年之後……

  在一處隱秘的山谷裡,寧大神懷裡抱著稍稍露出些成熟韻味的莊小北,兩人對著夕陽,淡淡的金色光暈圍繞著他們,遠遠的看去,很幸福,很美滿……

  只不過兩人的對話就有點不搭調了。

  “師父,我們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莊小北抓住在她身上游走的大手,有點擔心的問道。

  “嗯?什麼?”這廝根本沒在聽,把頭窩在她的白頸那吃豆腐。

  “我是說,把果紫扔在三殿下那是不是不太好,畢竟三殿下又不是專門幫我們帶孩子的。”

  “讓他去帶孩子吧,犧牲掉他,咱們才能享受生活。”

  “……”

  這時的三殿下,正看著坐在腿上對著自己下體狂流口水的小傢伙,有點頭疼。

  抬手揉著額頭,他不禁想著,這小公主,是不是思想發育的有點早?這麼占他便宜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且,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比如半夜從她的小寢宮鑽到他這裡來,在他沐浴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跑進來盯著他的下半身目不轉睛……

  總之,古怪啊。

  但不論如何古怪,寧大神的故事到這裡也該結束了,他懷抱著徒弟,雖然沒有成親,但也可以時時享受徒弟為他帶來的幸福了。

  沒有成親,並不是寧大神不願,而是,不想讓徒兒的心裡產生陰影。(在古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莊小北跟寧大神成親的話,在世人眼裡就是父女亂倫)

  守玉寶珠依舊在不停的運轉。

  有著這不可逆轉的寶物,牽制著彼此,誰都不可以變心。

  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像童話中的王子和公主一樣,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了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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