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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皇后重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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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1:45
標題:
[走走]皇后重生(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大頭寶珠 於 2016-3-5 01:57 編輯
【書名】:
皇后重生
【作者】:走走
【內容簡介】:
因爲家族之爭
被最愛的妹妹推入海中
醒來發現自己居然成了皇后
八王爺……
段清狂……
慕容勿離……
范柳源……
……
好象還蠻幸運滴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2:10
正文一、魂歸夜海
夜空一片漆黑,月亮從海中升起,往輕波細浪上拋灑了散金碎銀,繼而漸漸升高、月華流動,呈現一條條銀帶瀑布,傾瀉到這慢慢行駛的輪船上。
我倚著輪船的扶欄,迎著徐徐吹來的海風,欣賞著海天一色空空的藍,慵懶地舒展著四肢,心裏是說不出的舒暢與惬意,原來“海上升明月”“月光如水水如天”的意境便是如此地美妙。自從外公將他那家大得不像樣的公司交給我打理以後,我便許久沒有這麽悠閑的時光了,每天不停地開會聽報告,每天不停地安排工作檢查工作,像只螺旋一樣不知疲倦地轉著,轉著。。
“姐,我正在四處找你呢,你竟然躲到這裏來了!”一個輕輕柔柔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來。
我回頭,表妹曉柔正笑意盈盈地走過來。
“姐,舒服吧,你每次都只顧著忙工作,這次如果不是人家哀求你,你還不肯出來呢?”曉柔依偎了過來,抱住我的手臂,撒嬌著。
“很舒服,謝謝我們家的寶貝兒!”我親昵地捏著她白皙柔軟的小臉蛋,這個嬌滴滴的小表妹在家裏最受寵,連一向粗枝大葉的我都想方設法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或許這世上有些女孩天生便注定是被保護,就像曉柔,往往看到她第一眼便不由自主地心生憐意;可是也有些女孩天生便充當著保護者的角色,就像我,自從父親有了婚外戀,自從我和母親搬回外公家,我便像一只老母雞一樣保護著生性柔弱的母親……
一條瘦高的身影的突然出現打斷了我的思緒,我一愣,繼而寒著臉轉向曉柔:“柔,他怎麽在這裏?”
曉柔看見瘦高的男子,白皙的小臉閃過一絲莫名的慌亂,無措地咬著下唇,閉開我疑惑的眼光。
瘦高的男子將我身邊的曉柔拉進他的懷裏,吊兒郎當地笑著說:“表姐,我當然是跟著我的女朋友過來。”
我忍著氣,冷冷地說:“上船前你似乎忘了跟我打個招呼!”我對曉柔交的這個不學無術的男朋友全無好感,全家人也都反對他們的交往,可是曉柔卻像所有的女孩一樣猶如花蕾羞閉、含情脈脈,初戀讓她一夜之間全都綻放,那樣的美麗動人讓我根本來不及去阻止也不忍心阻止。
“表姐,你這麽凶,難怪沒有男人敢要你!”瘦高男人放開懷中的曉柔,撕皮笑臉地靠了過來,“表姐,其實你長得還是挺不錯的。”
聽了這話,我像吞了十幾只蒼蠅一樣惡心,盡量不去看那張醜惡的嘴臉,“你可以呆這上面,但是別出現在我眼前。”
“由不得你了,”瘦高男人收起笑臉惡狠狠地說,我頭皮發麻,他的一只手已經用力地捂住我的嘴,另一手抱住我,我使勁掙紮卻是徒勞。
“快!”瘦高男人向曉柔催促著,曉柔匆忙將早已經准備好的膠布貼住我的嘴。
爲什麽?我放棄了掙紮,死死地盯著曉柔,無言地質問著。
曉柔避開我的眼睛,聲音顫抖地喃喃著:“姐,你也別怪我,怪就怪爺爺吧,我才是他的內孫女,他卻將公司給了你這麽一個外人,你死了,公司就是我的了……”
原來又是爲了錢,縱橫商場幾年,訛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事情我並不少見,可是我卻始終料不到,一直在算計我的人竟然是我疼愛了十幾年的小表妹,這世間啊,人心難測,真情難尋!
“砰!”我嬌小的身軀在海面上劃開一道優美的弧線,在落入海的那一刻,我看見皎潔的圓月淚流滿面,或許那是飛濺的海水……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2:36
正文二、天堂或地獄
世界時無盡的黑暗,我在這無邊的黑幕中穿行著,我像是被重重的黑暗所密裹,從內心萌發出的恐懼困擾著我。我害怕黑暗,因爲害怕黑暗,我每晚睡覺都會點著一盞米黃色的小燈才能入睡,記得八歲之前我是不害怕黑暗,而且經常在黑暗中玩捉迷藏。但是在我八歲生日的那個晚上,父親沒有回來,母親發了瘋將我鎖進黑咕隆咚的地窖裏,然後瘋狂地尋找父親。那個晚上沒有一絲光線也沒有一絲聲音,世界是黑暗的也是沈寂的,我像是瞎了也像是聾,第二天從那個地窖出來後我大病了一場,病好後父母的婚姻也終于走到了盡頭,但是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害怕黑暗了。
現在的黑暗就像八歲那個晚上的黑暗讓我害怕,我自感步履維艱,掙紮著前進許久。突然前面出現了一絲微弱的亮光,我欣喜地向著這絲亮光跑去,當亮光越來越強的時候,我竟然隱隱約約聽見淒淒涼涼卻壓抑著的哭聲。
一個年輕女子低聲嗚咽著,“娘娘,您醒來啊,讓冬兒替您去……”
另一個尖聲細語的聲音哽咽著說,“冬兒,我們娘娘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娘娘她人那麽好……”
其間,又穿插著一個女子怪聲怪氣的聲音,“這皇后位置如果空了下來,肯定就是我們蓉貴人的了!”
女子話音一落,尖聲細語的聲音氣憤地呵斥著:“金兒,你怎麽能講這麽大逆不道的話,平時娘娘對你那麽好,你……”
“小竹子,不要再講了……”
好吵啊,吵得我的頭亂得像一團麻,我昏昏沈沈地失去了知覺。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當我醒來時,周圍是一片寂靜,一個打扮得像拍古裝戲的女子靠在床沿睡著了,年輕嬌美的臉龐上是未幹的淚痕。
我坐起身好奇地打量周圍,爲面積僅數平方米的小室,窗明幾淨幾案左首是玉如意,右首是銅暖爐,牆壁上還掛著幾幅對聯。整個布局和諧,裝飾清雅,頗具古色古香,仿佛是走進了古代女子的暖閣中一般。我疑惑了,難道我是上了天堂,可是上天堂的人不都是好人嗎,我可不敢自認爲好人,雖然我還不至于虐待動物但是我看見螞蟻搬家什麽的也從來不會繞道而行的,或許這是地獄打得廣告吧,一般來說廣告總是要打得誇大,才能吸引人們來選擇。
“娘娘,您醒了!”趴在床沿睡覺的女子突然跳起來,欣喜若狂地大叫,“娘娘,您真的醒了!”
我認得這個聲音,是那個自稱要替什麽娘娘死去的冬兒,不過我什麽時候變出她的娘娘了,這我倒是糊塗了。
剛想問冬兒,一個身著長褂瘦小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衝進屋裏來,對著我喜極而泣:“娘娘真的醒了,小竹子好擔心啊……”聲音哽咽住了,一雙白皙的手捂住臉哭出聲來。
看見一個男人比女人哭得還嬌柔,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男人怎麽比我在泰國看見的人妖還人妖啊。
“奴婢去給娘娘端吃的!”“奴才去給娘娘端熱水,不,還是先給娘娘宣太醫!”……
我疑惑地看著冬兒、小竹子兩人亂成一團,心中的疑雲越來越大。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2:58
正文三、我是皇后
掉入時空的書,我看得並不少,光是那部《尋秦記》我便翻了好幾遍,但是穿越時空似乎得達到一個極限的光速,可是我掉入海中也能達到這個光速嗎,或許是恰好掉入海中的一個疾速的漩渦中了。反正不管經過是怎樣,結果都是我掉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時代中來,在這個可以說是古代的地方,而我竟然是這個國家的皇後。
皇後喲,在電視上的皇后可都是一副母儀天下尊貴的儀容,並且身邊都是有一堆奴才前呼後擁。可是我附身的這個皇后卻有一張脫俗秀氣的小臉,仿若弱柳扶風的身段,一點都沒有皇后威嚴的氣勢,倒是像嬌滴滴又楚楚動人的鄰家小妹,而且身邊服侍的就只有一個奴婢冬兒外加一個太監小竹子。
一整天我都在消化著這個皇后淒慘的身世,皇後原名劉雪仙,乃當朝尚書劉易之女,爲偏房所生,劉雪仙與其母同樣生性柔弱、膽小怕事,所以在家中備受冷落。兩年前在一次宮宴上機緣巧合被先皇欽點爲太子妃,便成了當今皇后,原以爲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但劉雪仙並不受皇上寵愛,加上性格柔弱,皇后的稱號便是名存實亡,經常受宮中嫔妃的欺淩。幾天前,皇后去向太后請安時竟然失足跌進禦花園的水池中,這麽驚嚇虛弱的皇后便一病不起。
“這蓉妃後台硬不硬啊?”我惬意地啃著美味的點心,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身邊的冬兒,這蓉妃在宮中最受寵卻也是最會欺淩皇后的人,最讓我心裏琢磨的是皇后落水時她竟然在旁邊,我得打聽清楚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冬兒小臉蛋上堆滿疑惑。
“就是”,我沈吟著怎麽說,“比如蓉妃的家人什麽的有沒有在朝爲官的?”
“當朝宰相便是蓉妃的舅舅,聽說朝中許多事情都由他管!”冬兒輕拭著茶幾上我遺留的點心沫渣。
“那個金兒又是蓉妃的什麽人?”我順手又抓起桌上的葡萄吃,當皇後還能免費享受水果宴真惬意。
“她以前是蓉妃的丫頭,後來蓉妃讓她過來服侍娘娘您!”
服侍我,恐怕是監視我吧,而且死丫頭竟然詛咒本姑奶奶死,看我怎麽收拾你。我陰陰一笑。
冬兒出神地望著我,半晌語氣淒涼地問:“娘娘,您真的什麽都忘了嗎,就連您吃東西的樣子都和以前不一樣了……”說著說著竟然掉起眼淚來,一旁的小竹子眼圈也紅了。
我不耐地揮揮手:“跟你們講好幾遍了,我只是臨時失憶了,以後遇見什麽人時你們悄悄提醒我就行了。但是,”我語氣轉爲嚴肅,“我失憶的事情,你們敢洩露半句,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冬兒、小竹子慌忙點頭。
我滿意地笑了,這兩個跟班倒是忠心耿耿,看來我這當皇后也進入角色了,反正就當是演古裝電視過過瘾好了。還記得在父母離婚的那天,茫然無措的我曾經遇見一個老人,他對我說了一句讓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也讓我一輩子都受益的話:“孩子,你一定要適應這個世界的變化莫測!”我是一直在努力地適應著,讓自己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變成一個獨立的守護著懦弱的母親的女孩,讓自己從一個普通的女子變成一個肩負著幾萬員工的公司管理者,現在也要讓自己從一個現代人變成一個古代人。這個世界是變化莫測的,而我只能選擇去適應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3:22
正文四、
養身體的幾天裏,我仔仔細細地跟冬兒兩人了解了宮裏的一些情況,而也沒有什麽人來打攪,我也樂得清閑,不過看來這個皇后確實是當得窩囊,不管是病了還是病好了都沒人來看望一下。
這日清晨,我一覺醒來,呼吸著有別于現代的清新的空氣,全身的細胞開始積極地跳躍了,病懨懨的嬌體裏頭的活力緩緩地舒展開來.
"冬兒,我們去外頭逛逛。”我一邊手忙腳亂地套著古裝一邊衝著冬兒大聲嚷嚷。
冬兒慌忙走過來幫忙,“娘娘,您的身體不能吹風啊!”
“沒事,多出去呼吸新的空氣對身體有益無害,快點!”我興奮地催促冬兒恨不得立刻飛出屋去參觀一下古代的皇宮。
冬兒無奈地侍侯我梳妝,臨出門又將披風給我披上,引著我向御花園走去。
禦花園裏的冬天早已經匿跡,百花鬥豔,蜂蝶擾攘,鳥兒啼鳴,空氣中全是春日蒸騰的潮濕幽香。我站在百花之間,閉著眼睛去感觸這蘊含生機的溫暖的空氣,風輕悄悄綿軟軟地輕拂著我的臉,那美妙的感覺無不讓我怦然心動。
“娘娘,這裏風大著!”身後的冬兒小心翼翼地提醒。
我睜開眼,笑著道:“這風,我喜歡!”我忍不住迎著風舞動起自己的身軀,長長的衣袖隨風擺動,原來人世間最輕盈最美妙的舞姿,不是那種排編後的舞姿,也不是那種受過專業訓練的舞姿,而是那種隨心所欲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快樂與舒適的舞姿。
“奴婢見過皇上!”身後傳來冬兒惶恐不安的聲音使我停住舞步。
皇上!我吃驚地轉身,只見一個身著金黃袍的年輕男子定定地看著我,俊朗的臉隱隱透著一絲內斂的威嚴,隨同他身後的幾個太監衝著我行禮:“奴才見過皇后!”
我回過神來,衝著年輕男子低了低身子:“臣妾見過皇上!”
皇上黑亮沈靜的眸子有一絲失望飛快地閃過,瞬間即逝。他沒有再看我一眼,淡淡地丟下一句:“起來吧!”隨後帶著一群太監消失在曲折的宮廊中。
這麽一個小插曲把我踏青的心情全磨滅了,我有些慪氣地衝著冬兒叫:“我們回去!”
一路上,我憋著一股莫名的火氣,這個皇上也太漠視人了,虧我還跳了那麽優美的一段舞讓他欣賞,而且也太不體貼了,他的結發妻子皇後病了那麽久竟然也沒有一句問候。
回到自己的宮苑時,竟然發現主位上坐著一個美豔驚人的女子,豐盈盛開的蘭花指挑著桌上的葡萄小心翼翼地送進自己的櫻桃小嘴中,不時還用絲巾輕輕擦拭著嘴角。
“奴婢見過蓉妃!”冬兒衝著那個妖媚女子行禮,神色竟然比見到皇上時還慌亂。
原來是蓉妃,竟然反客爲主了,我心裏冷笑著,不發一語。
蓉妃看見我進來也沒有起身,連連嬌笑著:“姐姐的身體好了,妹妹真的好開心!”
我冷笑道:“姐姐還以爲妹妹不開心呢,妹妹現在坐的這個位子可是姐姐的,姐姐想問妹妹你是不是很想取代姐姐坐上去啊!”
蓉妃愣了好半天似乎料不到我會這樣回答,笑容僵硬地移動著水蛇一般柔軟得腰身到旁邊的位子上,眼神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我。
我沒有坐上去,而是吩咐旁邊的小竹子:“小竹子,把椅子打掃幹淨,哀家坐的地方不喜歡別人碰!”
“你什麽意思?”蓉妃嬌美的聲音仿佛撕裂了一般,不可置信地問。
我大大方方地坐上去,平靜地說:“姐姐只想讓大家知道皇后這個位置是姐姐坐的,而妃子呢自然是應該坐在自己該坐的地方還要行該行的禮,這宮裏的規矩可不能亂了,妹妹你說是嗎?”
蓉妃被我的一席話驚得說不出話,一屋子安靜得聽得到針掉的聲音。
我安安靜靜地喝茶,在商場訓練了兩年的紋絲不動還真的很有用。
片刻,蓉妃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堆著一臉的嬌笑說:“姐姐,你是病糊塗了吧,竟然警告起妹妹來了,告訴你,”突然蓉妃臉色一變,語氣凶狠,“憑你,不配!”
“不配!”我狠狠地將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語氣冷冽,“別忘了,哀家是皇后,是先皇親自欽點的皇后,只要哀家是皇后,哀家就有管理后宮的權力!”
破碎的茶杯混著茶水,滿眼的狼藉,我突然有些心疼那個茶杯,如果留著,說不定很多年以後被考古家挖出來便是價值連城的古董了。
“你……”蓉妃臉色青一塊白一塊,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蓉妃帶著一群奴婢走後,屋子裏竟然還站著個嬌媚的女子,我疑惑地盯著她。
“金兒,你這些天跑去哪裏了,娘娘正等著你侍侯呢!”小竹子一邊氣憤責問那女子一邊給我上茶。
金兒看著悠閑喝茶的我,大驚失色,慌忙跪下道:“奴婢一直不知道娘娘已經醒來。”雖然語氣低微,臉色卻毫無半絲卑謙。
我呷著茶,淡淡地笑,不語。
金兒看見我沒有什麽反應,便站起身准備往外面走。
“金兒,誰讓你起身了?”我冷冷地道。
金兒疑惑地看著我,我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她重新跪下來,眼睛卻毫無顧忌地甚至帶著不屑地盯著我。
我沒有看向她,卻向一旁的小竹子道:“小竹子,以後你准備一把剪刀,把那些不懷好意地盯著我看的奴婢的眼珠給哀家挖出來,免得我看見了心裏不舒服。”
“喳!”小竹子謙恭地應道。
地上的金兒臉色煞白,慌忙低下頭。
我冷笑:“金兒,今晚你就給我在外頭跪兩個時辰,小竹子,你盯著。”
“喳!”
“娘娘,你不能這樣處罰奴婢,奴婢沒有做錯什麽!”金兒著急地立起身,激動地大叫。
我盯著她,寒著聲道:“哀家病在床上,你身爲奴婢不但沒有在旁侍侯著反而四處亂跑,憑這個哀家就可以罰你,還是你說哀家連罰你這樣一個奴婢的權利都沒有!”我轉向小竹子,道,“多罰她一個時辰,竟敢頂撞我!”
“喳!跟咱家出去!”小竹子興奮地將金兒拖出去,看來這個金兒平時肯定沒少狗仗人勢欺壓小竹子他們。
被拖出門的金兒回過頭怨恨地瞪我一眼,我突然後悔了,剛才怎麽突然心軟了沒有罰她跪上一天,不過來日方長,這丫頭再囂張我肯定要給她更多顔色看看。
屋子又重新恢複了一片寂靜,冬兒靜靜地又悄悄地打量著我。
我忍不住笑出來了,站起身來敲敲冬兒的頭,“你看夠了沒?”
冬兒慌忙低頭,小聲地說:“娘娘,冬兒從來沒有看見您像現在這麽厲害,以前您都是……”聲音越來越低,哽咽住了。
“慢慢說!”我輕輕拂著她的背,從冬兒那淒切的表情不難想象得出她們主僕兩人以前過得都是怎樣的日子。
冬兒顫聲說:“冬兒以前在老爺家時便經常看見娘娘您偷偷地哭,進了宮後您的眼淚從來沒有斷過,如果可以冬兒真的願意代替娘娘您受所有的委屈……”
“娘娘,您真的像變了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小竹子低聲說,“以前您每次見到蓉妃都很害怕,有時候蓉妃的聲音一提高,您的眼眶都紅了。”
我饒有興趣地問下去:“那當我見到皇上或是太后時,都是怎麽樣的呢?”看見他們爲難的臉色,我鼓勵他們,“說出來,我不怪罪你們!”
“您只要一見皇上或是太后,您講話都結巴了,”小竹子偷偷觀察我的臉色,看見我依然很緩和,便繼續說下去,“甚至有的時候您都緊張得打嗝了,所以您每次看見太后或是皇上都要繞道走的!”
“哈哈!”我抑制不住地大笑,一個本該母儀天下的皇後卻像只小兔子一樣緊張地躲藏著,真的是說不出的滑稽,我笑畢同情地說,“她真的很可憐!”看見小竹子和冬兒疑惑的眼神,我趕忙說,“我是覺得以前的自己很可憐啊!”
“娘娘,您會想起過去的事情的!”冬兒輕聲安慰,又接著說,“不過,現在的您挺好的。”
我無所謂地笑,這樣的我確實挺好的,一直這麽堅強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相信眼淚,只相信自己。也有過那麽一段時間曾傻傻地以爲老天爺會幫助自己,每天被欺負了就會藏在被窩裏偷偷地哭,但是慢慢地我明白了,眼淚永遠都無法將自己帶出困境,而只有相信自己,只有自己的努力才能將自己帶出困境,就是這樣的信念,才讓我在外公衆多的內外兒孫之中脫穎而出,成爲外公的接班人。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3:43
正文五、
金碧輝煌的宮苑裏,我領著冬兒,輕移碎步,向坐在整中央的一個衣著高貴已年近古稀的婦人鞠躬行禮。
“臣妾給太后請安了!”
“起來吧!”婦人蒼老的聲音在寂靜的宮苑下分外威嚴,她一雙眼不經意間與我相觸,那眼神裏有一種淩厲的冷,仿佛雪天的冰稜。
我心裏忍不住一驚,難怪以前的皇后會那麽害怕太后,就連我看見這個老婦人都不免緊張,那陰鸷的目光令我不由地想起自己那個嚴厲的外公。
太后淡淡地問:“皇后,聽說前一段日子你身體微恙,可否恢復了!”
我笑笑讓自己鎮定下來,不徐不疾地回答:“謝太后的關心,臣妾身體已完全恢複!”心裏卻很無奈地自嘲,這個皇後都快病死了,還說什麽微恙。
“聽說昨日蓉妃去探望你了?”仍是慢條斯理略顯一絲慵懶的問話。
“回太后,妹妹昨日確是探望了臣妾,妹妹真的是有心了!”
過于鎮定的答話似乎讓太后冷凝的眸光出現了一絲無法辨別的疑惑,但是那樣的疑惑卻掩飾得很好,幾乎是不能發覺,我突然佩服這個老婦人隱藏情緒的功夫,那可是我得再修煉個十幾年才達到的那種穩如泰山任何事都不爲所動境界。
這時一個太監跑進來,恭恭謹謹地向太后叩首:“太後,皇上與蓉妃過來了。”
太後微微點頭,這時宮殿外走進一男一女,男的俊朗,女的豔麗,恰是皇上與蓉妃,“兒臣給母后請安!”“臣妾給太后請安!”
太后殿內的太監宮女也齊口,“奴才見過皇上、蓉妃”,“奴婢見過皇上、蓉妃”。
看來這蓉妃的面子比皇后的還大,我進來時都沒有一個人請安,她卻有,我這個皇后還真當得有名無實,我心裏自嘲著。還記得五年前,我第一次接手外公的公司時,公司中的元老對年輕的我不信任,對我下達的命令不屑一顧,可是那幾個月裏我硬是將一個部門扭虧轉盈,元老們對我刮目相看,那一刻我深刻地理解了一個人要在這個社會站得住腳一定要憑自己真正的實力。
“這不是姐姐嗎?”蓉妃嗲聲嗲氣的聲音打斷了我的神遊。
我微微一笑,不理她,轉向皇上,“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轉頭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與太后寒暄,一旁的蓉妃得意洋洋地靠著皇上坐下,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離去好還是不離去,也找了個椅子坐下。
太後與皇上似乎寒暄完了,蓉妃突然發出一聲輕輕的呻吟,蹙起蛾眉,並用手輕輕按住另一只手,我才注意到她的一只手上竟然纏著紗布,我疑惑著這個女人在搞什麽鬼。
這時,皇上似乎才憶起什麽來,轉向我沈聲道:“皇後,朕聽說昨日蓉妃去探望你時,被你故意用茶水燙傷,可有其事?”
我驚訝地盯著蓉妃,那個女人嘴角湧現一絲得意又惡毒的嘲笑,這個女人,昨天那個破碎的茶杯起碼距離她有兩米遠怎麽飛得到她身上,不過現在我也百口莫辯,我也不分辨,只是淡淡地道:“皇上,若臣妾說沒有這回事,皇上是否相信?”
皇上很明顯地一愣,疑惑地盯著我,我大大方方地迎視著他的眼光。這時,蓉妃嗲柔地聲音插了進來:“皇上,臣妾真的好疼啊!”
我心裏哀歎著,這個女人的手段也太做作了吧,我只能賭一把了,看她是否真舍得把自己弄傷了來嫁禍我。我似笑非笑地轉向蓉妃道:“妹妹,不如把紗布拆下來,讓姐姐看看你傷得有多嚴重,姐姐那邊還有較好的膏藥。”
這話一落下,蓉妃笑容突然一僵隨後又嬌聲道:“太醫吩咐過這傷不能見風。”
蓉妃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慌亂並沒有逃過我的眼睛,五年的商場磨煉讓我收獲最大的便是學會察言觀色,只有懂得察言觀色,才能在那每個人都帶著面具的商場上立于不敗之地。我冷笑著:“姐姐只是懷疑妹妹並沒有受傷,隨便包著一條紗布來瞞騙皇上。”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能夠造成這麽大的震撼力,但是從衆人臉上那種仿佛見了鬼的表情,就連一直保持紋絲不動的太后臉上都出現了一絲決裂,我可以猜出性情大異的皇后給衆人帶來了怎樣的驚疑。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來,以前的皇后遇到這種情景時,顫抖著瘦小的嬌體,捂面落淚,語不成句,而絕對不會像我現在這樣冷靜地分辨,也或許是因爲這樣,蓉妃才會這樣粗枝大葉地欺上瞞下。
“臣妾沒有!”蓉妃慌亂的聲音更加證實了我的說法,皇上眯起眼,平靜無波的臉開始醞釀一股怒氣。
我暗笑,這個女人還是修煉得不夠啊,在這後宮裏就像商場上,每一步都要精心策劃,並且要策劃得天衣無縫,只有那樣才不會讓你的對手找出的漏洞來,我特意柔著聲音催促著:“妹妹,有沒有,拆開了自然就知道了!”
蓉妃撲通地跪在太後與皇上面前連連叩首,哭著道:“臣妾不是有意要欺瞞太后與皇上,而是臣妾實在噎不下這口氣,昨日臣妾去探望皇后時,皇后竟然開口訓示臣妾,還懲罰奴婢金兒……”
宮殿中的人們瞪著大小眼,毫不掩藏怪異的眼光盯著我,疑惑的情緒一波又一波地從臉上流過去。
我無視衆人的眼神,認真地道:“回太后、皇上,臣妾身爲皇后,職責便是管理后宮,而蓉妃身爲妃子不守禮節自然該訓,而金兒身爲奴婢竟然不善職守自然該罰,這后宮的規矩不能亂了,臣妾也是想管好這后宮,讓皇上不用爲這后宮的瑣事纏身,能夠專心處理國家大事!”
一席理直氣壯地話說得蓉妃啞口無言,殿內的太監宮女緊張地低下頭,我迎視著皇上,他那雙深沈的眼睛除了藏著疑惑更多的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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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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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3-5 01:24:04
正文六、
那天從太后殿中回來後,宮中便仿佛被捅破的蜂窩,鬧轟轟的,宮內關于我的傳聞四處亂竄,什麽鬼附身,什麽扮羊吃狼等等。
面對這樣的轟動,我依然靜悄悄地過自己的小日子,每天睡覺、吃飯、遊園,我發現自己真的好久沒有過這麽惬意的生活,雖然這樣的生活會讓人頹廢會讓人失去鬥志,但是處在這樣一個不屬于自己的時代根本不知道哪天自己會突然消失掉,便忍不住有了那種得過且過的念頭。
宮道中,冬兒跟在我身後,一路遇上謙恭問安的太監宮女。冬兒憤憤道:“娘娘,他們都在您身後偷偷地瞟您!”
我啞聲失笑,淡淡道:“不理會便是了,繼續走,太后那邊正等著問安!”
風突然大了起來,我微微打了個顫,冬兒道:“娘娘,冬兒回去給您拿件披風,您先走!”
我點點頭,待冬兒走後,我憑著記憶沿著宮道繼續走。半晌才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路,心裏哀歎這皇宮真不是普通的大。向太後問安的時辰似乎已經過了,我索性慢吞吞地瞎逛。
最後,我停在一個氣勢磅礴的宮殿前,這個宮殿似乎不同于其他的宮殿,所有的擺設很巧妙地將宏偉與優雅結合在了一起,我忍不住邁步進去。
殿中所有的擺設都頗具匠心,書案上擺著一些黃皮本本似乎是奏折之類的,我愣了一下,難道這裏是皇上的書房,但是又克制不住自己往那高高的書架那邊走去。
從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驚住了我,我慌忙藏進書架後面去,層層疊疊的書本將我很好地隱蔽住。
一個男人熟悉的聲音低沈地在空寂的殿中響起:“打探得如何?”我聽出這個聲音是皇上的。
細細的嗓音謙恭地回答著:“宮中關于皇后的傳言特別多,奴才聽說……”他們竟然在講我,我一驚,屏住呼吸仔細聽,“自從皇后落水之後,皇后不但言語行舉不同尋常,連吃東西的習慣也改變了……”
“小桂子,你說一個人落水以後,性情會大變嗎?”皇上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奴才不知道!”細細的嗓音惶恐地說,“奴才聽說皇后似乎忘記了很多東西!”
“忘記了很多的東西,不會連自己的喜好也忘了吧?”皇上喃喃地沈吟著。不會啊,我在心裏好笑地回答。
“退下!”
“喳!”
半晌,殿內似乎只剩下一個人的腳步在踱來踱去。我進退不得,只好在書架後面的空地無聊地坐下來,不知不覺靠著書架打起瞌睡來了。
迷迷糊糊中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陰森森地盯著自己,我迫使自己睜開朦胧的睡眼,這一睜眼,竟然正對著一雙冷凝的眸子,我嚇得差點大叫,鎮定下來竟然發現皇上半俯著身低頭盯著我。
看見我醒來,他別開眼,淡然道:“起來!”我乖乖地起身跟著他轉出書架。
龍塌上,皇上高高地坐著,我只能站在下面仰視他,感覺自己像個接受審訊的罪犯。
“你怎麽在這裏?”皇上的語調沒有絲毫的波瀾。
我刮盡肚腸實在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便照實回答:“臣妾迷路了,誤進了這個宮殿!”
“迷路?你身爲皇后竟然迷路!”問話的人毫不掩藏疑惑與責備的口氣。
我坦然地面對他的眼睛,淡然道:“臣妾這兩年極少踏進皇上的宮殿,迷路並不足爲奇,”想了想又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說不定皇上也忘了臣妾的宮殿在何方了!”
“你是在譴責朕這兩年極少去你宮殿嗎?”皇上似笑非笑地挑起眉,語調平緩。
我心裏大叫不好,怎麽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竟然忘了自己與皇上是有夫妻之名的,萬一他真的跑來我的宮殿,我豈不是要……我連忙幹笑兩聲:“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覺得這皇宮挺大的,皇上日理萬機,所以完全不用來臣妾的宮殿,而且很多妃子妹妹的宮殿離臣妾的要近些。”
說到最後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麽了,恨不得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下逃之夭夭。
皇上從龍榻走下來,踱到我面前,傾身靠向我,俊朗的銳目盯著我,我連忙後退,他忍不住失望地說:“你還是在怕朕!”
我假笑:“皇上是九五之尊,臣妾自然是敬畏皇上!”
“就因爲這樣嗎?”他緊盯著我。
我別開眼,微微點頭。
皇上忽然撇開嘴,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痕:“但是現在的皇后卻讓朕覺得不是那麽簡單!”
我怔怔地望著這個男人,腦子裏一片混亂……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4:28
正文七、
一連幾天我都在擔心著皇上會突然出現,不過我發現我的擔心有點多余了,放下心來我又開始大大咧咧地享受我的皇后生活。
這日,我又領著冬兒四處亂晃,拐進一處偏僻之地時竟然隱隱約約地聽見一些淒切的嗚咽聲。
這宮裏頭怎麽會有哭聲,我疑惑地盯著冬兒,冬兒小臉上露出恐慌,急聲道:“娘娘,我們去別處逛。”
“這是什麽地方,哭聲是從哪裏傳來的?”我站著不爲所動。
“是,是冷宮,娘娘我們快離開這裏免得沾了晦氣!”冬兒快急出淚來。
我不滿地瞪了她一眼,硬拖著她往哭聲的方向走去,越走下去越冷清,連花草樹木似乎都感染了這附近的淒涼稀稀疏疏地生長著。
“站住,你們什麽人,竟敢闖冷宮!”一個太監看見我們,立刻拉著尖尖細細的聲音大聲叱喝著。
“你瞎了你的狗眼,沒認出這是皇后嗎?”冬兒跟著我一段時間,膽子也練大,憤憤地大聲嚷嚷。
太監慌忙向我叩首:“奴才不知道是娘娘,娘娘恕罪啊!”
“起來吧!”我向他示意他身後的庭院,“讓哀家進去!”
“這,這……”太監猶豫著。
“快點!”我厲聲道。
“是!娘娘,讓奴才護著你,免得她們傷到您了!”太監慌忙在前頭開路。
走進這個庭院我愣住了,滿眼的蕭條荒涼,枯葉迎著風在空中不停地盤旋著,盤旋著。三三兩兩的女人枯坐在石凳上,一樣淩亂的頭發一樣呆滯的眼神一樣的面無表情,還有一些女人看見我們進來癡癡呆呆地笑著、淒淒切切地哭著。我面對眼前的境況愣住了,這樣的環境不用說關一輩子,光關上一天,我都會瘋掉。
“這冷宮有多少人?”我呆呆地問。
“回娘娘,這幾個冷宮加起來,有兩、三百人!”太監恭謙地回答。
離開冷宮,我愣愣地坐在自己的宮殿裏發呆,我在思索著如何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替這些女人謀一條生路,或許這會讓我惹禍上身,但是我本來就不屬于這個時代,就算死了也不覺得遺憾啊!
接下來的一些天,我開始忙碌開了,找不同的侍衛宮女太監甚至官宦了解各種情況。這種忙碌讓我覺得昔日的活力與鬥志又回來了。
這日宮道上,一縷晨輝映在天邊。我急匆匆地走著,冬兒小跑著跟著嚷著:“娘娘,您慢點!”
稍後,我揪出管事的李公公,大聲命令道:“帶上這裏所有的宮女太監跟我去冷宮。”
“娘娘,您這是做什麽啊?”李公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跟我走,少說廢話!”我斥道。隨後帶著一大部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往冷宮去。
進入冷宮,冷宮中的女人見到這麽多人進來,驚慌得四處亂竄,宮中亂成一團。我皺著眉,咬咬牙,大聲叫喊:“宮女們,把庭院收拾幹淨,不許跟著亂竄,現在太監們把那些女人給我趕進屋中去!”
太監宮女們雖心懷疑惑,但看見我嚴肅的表情,便乖乖地照著我的話執行。一切就緒,我開始重新將這冷宮中的女人重新編屬。首先是將已經瘋了的女人鎖進比較偏僻的冷宮中,接著便是犯了錯的妃子與宮女,最後留下的便是一些前朝的妃子宮女以及其他。忙活了一天,我差點嗓子都啞了。
冷宮終于看起來不那麽雜亂了雖然仍有那麽一絲的蕭條。而冷宮中的女人似乎看出我沒有什麽惡意,也不再那麽驚慌了。
女人們慢慢地聚集到我的身旁來,其中一個女人怯生生地問:“您真的是皇后?”
我微笑著點頭,大聲地說:“我是皇後,所以我要盡自己的所能來改進你們的生活,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話語一落,前頭的女人跪下來後頭的女人也跟著跪了下來,浩浩蕩蕩地高呼:“皇后千歲千千歲!”
回到我宮殿中,已經是傍晚,一看見我,小竹子哭喪著臉道:“我的好娘娘啊,總算盼到您回來了,太后那邊已經來人催了您好幾趟了!”
“知道了!”我打起精神帶著冬兒、小竹子前去太後那裏,看來又有一場戰要打了。
太后內宮,我默不作聲地站著,氣氛有點讓人窒息。
太后深高莫測打量著我,皇上面無表情地坐一旁,站著的蓉妃幸災樂禍地衝我笑。
“皇后,你可知道你今天做錯了什麽事?”太後慢條斯理地開口。
我恭恭謹謹地垂頭:“謹聽太后教誨!”
“教誨?”太后蒼老的聲音冷冽,“整個冷宮被你鬧翻了,你鬧出這麽大的事來,哀家還怎麽教誨你?”
“回太后,臣妾今天只是將這個冷宮整頓了一番,當然臣妾無意間驚動了太后皇上。”我低緩地述說。
太后目光陰鸷冷峻,冷冷地道:“你說應當如何處罰你?”
我輕描淡寫地回答:“就罰臣妾移居冷宮吧!”
話一落下,宮內所有人冷靜的面具全摘了下來,太后愣得說不出話來,一直默不作聲的皇上挑起眉,驚訝地問:“你怎麽想去冷宮?”
“因爲臣妾計劃讓冷宮的人都能夠自力更生,”看見皇上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我淺笑盈盈,“臣妾打聽過,這冷宮一年的開銷並不小,如果臣妾想方設法讓冷宮中的人自力更生,便可以爲國庫節省不少開支。”
“你真的可以做得到?”皇上直視著我,毫不掩藏疑惑的口氣。
“可以!”我自信滿滿地回答,“我看過冷宮中的土壤比較適合種植,還有冷宮中的女人琴棋書畫無不精通,臣妾打探過,也問過朝中的官員,他們都紛紛證實民間或其他族對宮中的刺繡及書畫等都非常感興趣,如果臣妾將冷宮中的人的刺繡銷出宮外,不但能夠解決她們自身的開支問題,說不定還能夠增加國庫……”
蓉妃打斷了我的話,不屑地說,“姐姐說得可真好,可是我們這皇宮竟然要拿冷宮中的女人的東西來賣,傳出去還不笑死人啊!”
我沒有理會蓉妃的挑釁,認真地盯著皇上說:“皇上,您是願意在宮中養一批廢人,還是願意物盡其用、人盡其能呢,這開支雖小,但對各地的災民邊疆的將士卻能起很大的作用!”
宮內又陷入一片寂靜,皇上沈思著,俊朗的臉許多複雜的情緒交織著,所有的人都靜悄悄地不敢驚動他。
半晌,他擡起頭,目光炯炯地盯著我,道:“朕准許你,但是朕給你半年的期限,若半年沒有成效,朕自當處罰你!”
“多謝皇上!”我開心地差點跳起來,朗聲道,“臣妾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仰頭的瞬間,我對上皇上那雙明亮的眸子,他眼中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我心跳突然慢了一拍,慌忙別開眼,一旁的蓉妃憤憤地盯著我。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5:00
正文八、
有了皇上的許可,我便放膽執行自己的計劃,我定爲冷宮重生計劃,定了這個計劃後,冬兒還大叫這個名起得太沒有詩意了,我狠狠踹了她一腳,這麽嚴肅的事情竟然要跟風花雪月有瓜葛。
冷宮內,我有條不紊地配備著人員,第一步,將擅長刺繡、書法、畫畫等的女人編出來,另外又分別將擅長廚藝、養花、養魚、種菜的女人全編出來,根據每一個人的特長分配了任務;第二步,我從宮中或民間找來一些比較專業的人士對她們進行了一段時間的培訓,比如找一些菜農親自傳授種菜的方法;第三步,主要是針對那些犯了重大罪的妃子宮女,讓她們實行一幫一,分別照顧已經瘋了的女人。除此之外,我實行了獎懲制度,冷宮已經劃分了幾個等級,平時表現優秀者可以一級一級地躍進,而表現差的一級一級地降落,並且每隔一段時間,我都組織一些比賽,優勝者可以得到獎勵,比如允許探親、遊皇宮等等。
曾經有個名人說過,人生只要有了目標,便是擁有了生命。在這個冷宮裏,我把一種人生的目標帶給了這群女人,她們有了競爭有了追求,就仿佛一股活力灌輸進了她們的生命中。而她們臉上那種呆滯木讷的表情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活力,而那個原本死氣沈沈的冷宮也開始恢複了生命力。
一連三個月,我幾乎都泡在冷宮裏,有時候吃飯睡覺都呆在那邊,皇上時常派人送來一些點心或衣裳什麽的,我每次想親自道謝,忙起來卻又忘了。
其間,我終于見到冬兒經常提及的劉雪仙的父親劉尚書及其大哥。
面對劉雪仙的父親我還是恭恭敬敬地說了聲:“父親大人好!”
劉尚書卻似乎不領情,不耐煩地斥責我:“你放著好好的宮殿不呆,卻去冷宮瞎鬧,和你額娘一樣天生的賤命!”
我的笑容也隱去了,寒著臉不作聲。
這時,劉雪仙的大哥粗魯地嚷著:“真不知道我們家怎麽出了你這種沒用的丫頭,造孽!”
“說夠了沒,說夠了給哀家滾出去!”我怒斥,“哀家是皇后,容不得你們這樣無禮!”
父子兩人悻悻地裏去,離去時小聲咕哝著:“那個丫頭果然像他們說的,不一樣了!”
劉家父子的出現只是這段時間中的小插曲,而真正的困難便是轉變這些女人認命的思想,可是這種早已經是根深蒂固的思想根本無法轉變,我只能想方設法地以一些激勵的方式激活她們的鬥志。
三個月過後,宮中傳來消息,我們冷宮第一批刺繡、書法等等在宮外大受歡迎,而返回的第一批銀兩便足夠供我們幾個月的開銷。消息一傳來,宮中上下都轟動了,冷宮中的女人抱在一起激動地哭成了一團,我也是興奮地熱淚盈眶,仿佛又回到那年在現代幾個月裏我硬是將一個部門扭虧轉盈後的心情。
當天,冷宮中大肆慶祝,吸引了不少後宮的妃子宮女跑過來,冷宮已經不像冷宮了,反而像熱宮,太后與皇上也分別派人送來賜品。
宴會上,我喝得有點醉醺醺的,冬兒小竹子將我攙著回宮,而我的宮殿中竟然坐著幾個月不見的皇上。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費勁地睜著醉意朦朧的眼睛問他。
“朕怎麽不能在這裏呢?”他含笑柔聲道,從冬兒手中接住搖搖欲墜的我。
我想掙紮,那雙大手卻緊緊地扣住了我,下一刻我便昏昏沈沈地失去了知覺,夢中總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息緊緊地包圍著自己。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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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3-5 01:25:28
正文九、
宿酒的第二天,起來時已是午時,頭痛得像爆炸一樣,“冬兒!”我煩躁地大叫。
“娘娘,您醒了!”冬兒喜滋滋地跑了進來,臉上笑開了花。
“起來了!”我狐疑地看著她,今天有什麽好事這麽開心嗎,“笑什麽?”
冬兒笑得更甜膩了,“恭喜皇后啊,今天皇上起身時還囑咐冬兒不許吵醒您呢!”
皇上?我腦子裏一片混亂,他昨晚在這裏過夜,那麽……我慌忙低頭檢查,舒了口氣,貼身的衣服還在,看來他昨晚沒有亂來。
梳妝後,我急匆匆又往冷宮趕,冷宮的女人早已經起身工作了。一看見我進來,一堆女人笑嘻嘻地行禮:“恭喜娘娘啊!”
這又是什麽狀況啊,我又開始發懵了,“什麽事這麽開心啊?”
一個年長的女人開心地笑著說:“娘娘,我們大家都知道昨晚皇上在哪裏過夜了!”
“是啊,是啊,我們都替您開心呢!”“娘娘啊,您還是多陪陪皇上吧,我們這邊您不用那麽勞心了!”“是啊,是啊,皇上疼娘娘,我們心也甜啊!”……
女人們七嘴八舌地說著,我哭笑不得,這皇上沒事幹嗎給我添亂啊!
這時,小竹子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娘娘,皇上,皇上下早朝了,正找您呢!”
找我?我狐疑地跟著小竹子走,不理會身後那群女人嘻嘻哈哈的笑聲。
在我的宮殿內,皇上那金黃色的身影正背著手踱來踱去的,不時擡頭望望門外,看見我時竟然還迎了出來。
“你怎麽又跑出去了,不多休息一會?”皇上一看見我便開口呵責。
“哦!”對他突如其來的關心,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應了,是該解釋還是該說謝謝啊。
他定定看了我一會,俊臉上的線條突然柔和了起來,笑著說,“跟朕去用膳,你太瘦了,抱起來一點肉都沒有!”說完便牽著我的手往宮外走。
一直等坐在飯桌前,我還回不過神來,不知如何應對這男人突如其來的柔情。在現代活了二十幾年也曾碰觸過愛情,但是那種愛情總是與物質、利益等建立起來,分了再找,找了再分,愛情在那個年代就像是遊戲一般。面對皇上,我不能不說自己不會動心,他的俊朗他的威嚴都讓我怦然心動,但是皇上的愛情卻要和很多個女人分享,他又能給我怎樣的愛情呢,是像順治爺的生死相隨還是像乾隆的隨處留情呢?
“你想這樣看著朕到什麽時候呢?”皇上含笑著打斷我的思緒,他灼亮的眼透出一道詭谲的亮痕,我才發現自己竟然盯著他看了好久,我慌忙垂下頭去拼命往嘴裏塞飯。一旁侍候的宮女太監竟然捂著嘴偷偷笑,我臉更熱了。
用完膳,皇上牽著我往禦花園散步,一路上鳥語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朕記得有一次看見你在這裏跳舞!”皇上突然停住腳步,傾身低頭靠向我,柔聲道。
我的身後是花叢,我無路可退,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臣妾跳得不好!”
“不,跳得很好,讓朕一直都抹不去那個身影!”皇上輕輕地把我擁進懷裏,歎息著道,“這兩年來朕從來沒有去看望你,你怪朕嗎?”
靠在他的懷中,我身體僵硬卻不敢掙紮,嘴唇掀動半天只吐出一句:“臣妾不敢!”
皇上低頭看我,啞聲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朕想重新認識你,你也重新開始認識朕,好嗎?”
我張大眼,不可思議地盯著低聲下氣的皇上,心裏突然有一絲無法名言的感覺,這個尊貴的男人願意屈尊降貴將自己放在和我一樣的位置,那我又有何不可呢。靠在皇上寬厚的懷中,我輕歎出聲,如果沈淪就讓我們一起沈淪吧,不管未來也不管結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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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5:56
正文十、
那天以後,我便很少有機會去冷宮,有時候過去了,還有被冷宮的人笑嘻嘻地往外扔,邊扔邊說:“皇上傳出話來了,要和皇后培養感情,所以我們不能再占用皇后的時間了!”我無何奈何,只好乖乖走人,幸虧這個冷宮的運作已經像一個公司一樣上了軌道了,我便把冷宮中的事務全權交給幾個年長的妃子打理,偶爾也過去一趟實地考察情況,而更多的時間都是泡在皇上的禦書房陪他批奏折。
禦書房,燈火明亮,龍榻上,皇上聚精會神地批著奏折,我優哉遊哉地啃花生翻著半知半解得古書。
“八皇叔要從邊疆回來了!”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輕歎著,俊郁的神情掠過一絲憂心。
八皇爺朱明安的傳聞我聽過很多人提過,屢次率軍親征,血戰沙場,巢滅叛軍,權傾朝野,皇上對他是又愛又恨,愛他的能力恨的野心。這種心情我能體會,每一個公司的老板都能夠體會,一個能力強的人可以讓你的生意蒸蒸日上可是他卻會自立門戶讓你的生意一落千丈。
我站起身撫摸他蹙起的眉心,左搓右揉,仍然不甚滿意,皇上好笑地拉下我的手將我輕擁入懷,下巴輕輕地靠在我的頭上,低緩地敘述著:“八皇叔是朕從小崇拜的人,文武雙全,小時候他常常帶朕騎馬涉獵,教朕讀書寫字,那段日子真的很開心。”
“那現在呢?”我擡起頭輕聲問。
“現在,”皇上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朕聽說他拉幫結派,並且暗地招兵買馬!”
“哦!”我皺起眉頭,沈吟,“對付這種臣子,只能悄悄地削權,可以從他身邊的結黨開始著手。”
“聰明的丫頭,”皇上撇開嘴笑著說,“朕確實也這樣做了,但是不能急啊,只能一步一步來。”
我擡著頭,不滿地噘起嘴,“你比我聰明多了,哪用我瞎操心!”
皇上寵溺地笑笑,低下頭,他吻上我的唇,綿密深長地輾轉吮吻,一吻結束後,我昏頭轉向早就忘了自己在生什麽氣,每次他總是聰明地用這個方法堵住我的氣。
日子平平淡淡地流逝著,我卻感覺日子一天比一天美麗,或許擁有了皇上那份太美太美的情感,美得我甚至無法用心一一裝載,而讓它流露在我的臉頰上,刻下绯紅的印記。戀愛中的女人總是無端端地多愁善感,心情在敏感中忽高忽低,就算我曾經是一個女強人,偶爾的小女人心態也會讓我無端無故地因爲一些小事同皇上吵得不可開交,可是他總是寵溺地笑著包容地笑著。一開始對我的無理取鬧下人們惶恐著,冷宮的人擔憂著,後宮的人開心著,全以爲皇上會龍顔大怒,後來看見皇上沒反應便也習以爲常。
我終于明白了,爲什麽那麽多詩人會贊美愛情,因爲爲情所困也是一種美麗。人生,無論是壯碩的還是輕弱的,只要有那麽一刻爲情所牽,人生,多多少少就有了溫存的回憶。而當你發現身邊有一個你愛的人同樣愛著你的時候,那種幸福滿溢著,溢得令你忘記身處何方。晚上我不再點著燈睡覺,因爲時時刻刻有一個溫暖的懷抱伴著我進入夢鄉,那股熟悉氣息讓我不再害怕黑暗。
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我伸展著懶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冬兒對我不淑女的舉止習以爲常也沒有再絮絮叨叨地念著,一邊手腳伶俐地幫我收拾一邊笑著問:“娘娘,您是否准備去禦書房?”
我想了想,搖搖頭:“聽說八皇爺今天回來,皇上他們肯定在禦書房議事,我出去四處走走。”
梳妝完畢,我拒絕了冬兒的跟從,隨意地在皇宮內四處亂晃。
隨後,我步入花園中,涼風習習,涼亭中傳來低低的對話聲。
“主子,這裏風大,我們還是回去等王爺吧!”一個苦苦哀求的女聲。
“不,我還是在這裏等著,他回來了!”一個宛若黃鹂優雅動聽的女人聲音,這樣的聲音讓人不禁浮想聯翩,這樣動聽的聲音是來自怎樣一個動人的女人,我忍不住向涼亭走去。
剛走近,一個奴婢模樣的女子向我大聲地呵斥,“站住,你是什麽人!”
我卻恍若末聞,著迷地看著那個坐在亭中的女子,白裏透紅的皮膚閃著柔嫩的光澤,觸感像絲絨一般舒服,眉目如畫,嬌豔欲滴的櫻唇唇角微微上揚,浮著夢一般的笑意,陽光下的她,竟找不到一點瑕疵。“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蛴,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我搜盡自己所有懂得形容一個女人的詞卻始終找不到恰當的。雖然在宮中我也是閱女無數,可是這樣美的女子卻甚少,蓉妃雖美但是卻太妖媚,可是這個女人的美卻是一塵不染,就仿佛天仙下凡。
“你究竟是什麽人,見了我們八王妃也不行禮!”奴婢模樣的女子不耐煩地說。
我回過神來,原來是八皇叔的王妃,早就聽冬兒他們說八王妃如何如何美,卻沒想到會美得這麽令人心曠神怡。我笑笑,謊道:“我是新進宮的秀女,每見過八王妃,多有得罪!”
奴婢模樣的女人不屑地皺皺眉:“原來是新進宮的,難怪什麽都不懂!”
“好了,葶兒,不得無禮。”一直默不作聲的王妃輕斥,待葶兒退到一旁後,柔聲道:“妹妹,你別介意,我這丫頭性格直了!”
我不在意地笑笑,說:“王妃,我可不可以進去休息一下。”
“妹妹進來!”待我走進亭中,王妃指著桌上各式各樣的點心,微笑著道:“這是我親手做的一些點心,妹妹嘗一下吧!”
看著桌上五顔六色、精美的點心,我垂涎三尺,毫不客氣地大塊朵頤。
葶兒盯著我不滿地嘀咕:“這可是王妃親手做給王爺的!”葶兒突然對著我的身後激動地嚷嚷,“王爺!王妃,是王爺!”
王妃匆忙站起身,我也站起身轉頭看。
一個高挺的男人踩著穩健的步伐過來,側看臉上的線條像刀雕出來似的,輪廓分明。兩道剛強的濃眉下是一雙炯炯星目,挺若山嶽的鼻梁配上性格的唇,五官看來很明朗,不過那一雙精明的厲害的眼卻讓我不喜歡,總覺得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原來這就是八王爺朱明安。
“王爺,臣妾見過王爺!”“奴婢見過王爺。”主僕兩人一前一後地向來人行禮,我悄悄地退到一邊去默不作聲。
“嗯!”八王爺微微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問王妃,“你怎麽在這裏?”
“臣妾在這裏等著王爺,這是臣妾專門替王爺准備的點心。”王妃指著桌子上點心,一雙秋水明眸充滿期待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八王爺不經意地皺了皺眉,語氣仍是淡淡地:“不用了,你先回去!”
話一落,王妃身體略略僵硬,一張絕美的臉蒼白著,半垂的長睫毛掩蓋著無限的失落,這樣的哀怨落入我眼中我都忍不住心聲憐意,八王爺卻視而不見轉身便要離去。
天生的保護欲促使我忍不住開口,“王爺,留步!”所有的人都驚訝地看著我,八王爺冷冷的眼光卻讓我打了一個寒顫,我一鼓作氣地說著,“王爺,王妃不顧風寒在這裏等您並且不顧辛苦親手爲您做了這些點心,就憑著王妃這片心,您是不是應該同王妃坐一會?”
八王爺兩眼緊盯著我,目光陰鸷冷峻,語調卻輕描淡寫地問,“你是誰?”
“是宮裏新來的秀女,不懂規矩,王爺別與她計較!”不等我回答,王妃急急地回答。
八王爺不發一言,只是走進亭中坐了下來,王妃主僕臉上都是放著幸福的光芒。我心裏暗歎了口氣,這是怎麽一對夫妻啊,這個時代男尊女卑的思想真的是根深蒂固了,不過我的皇上戀人可都是與我平起平坐的,想起皇上我心一驚,今天出來已經好久了,皇上肯定又要將整個皇宮掀翻來找人。
“王妃,我得回去了!”盯著桌子上的點心,我忍不住抓了幾個狼咽虎吞進肚子裏。
“妹妹別急,再坐一會,你臉上都是渣沫!”王妃看著我忍不住掩嘴偷笑,對面的八王爺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
我胡亂地用袖子抹抹了臉,結果王妃主僕笑得更凶了,我也可以想象得出自己的臉成了什麽樣子,我不在意地笑笑。
八王爺輕皺著一雙劍眉,語氣帶著苛責:“一個女子最重要的是容貌,你卻這樣地糟蹋。”
我抓著點心,不經意地回答著:“我不覺得啊,一個女子最重要的並不是容貌,有時候可能是生命、理想、追求、愛情、親情、友情等等,比容貌重要的東西還有很多。”我看了看脈脈含情地望著八王爺的王妃,笑著說,“就像王妃啊,如果用她的容貌來換取王爺一生一世的愛,她肯定願意!”
這一席話,說得王妃嬌靥羞紅、玉頰生暈,楚楚含羞的模樣令身爲女人的我都忍不住心動,八王爺卻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繼而開口:“但這世間卻沒有一個女子不喜愛胭脂水粉、絲綢珠寶。”
“女子爲悅己者容也不爲過啊,”我笑吟吟地說道,“但是當生命中出現了更重要的東西時,容貌便不再重要,已爲人婦或人母的女子爲整個家庭日操夜勞,任由美貌消褪,那便是她更看重家庭。”
八王爺沒有再說話,我飛快向他們告辭便離去,一個沈穩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你叫什麽名字?”
“雪兒,冬天的那種雪啊!”我揚著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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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6:17
正文十一、
禦書房,燈火明亮,一個挺拔的身影半靠在榻上聚精會神地看著書。
我蹑手蹑腳地走近他身邊,兩只手蒙住他的眼睛,怪聲怪氣地叫:“猜猜我是誰?”
榻上的人苦笑著放下書,道:“除了朕的皇后,還有那個家夥這麽大膽的!”
我松開手,笑嘻嘻地爬到他身邊,撒嬌地說:“試試你有沒有背著我偷腥!”
皇上輕輕地將我擁入懷中,似無可奈何又深情款款地低聲道:“朕除了皇后,誰都不要!”
我嗤笑著在他懷中滾動,空氣中彌漫著屬于兩個人的溫馨。
過了一會兒,皇上突然把我從懷中拉了出來,有些嚴肅地問:“你是不是很多時候沒有去向太后問安?”
聽了這話,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將頭重新埋進他的懷中,悶悶地回答:“我害怕見到太后啦!”
這倒是實話,每次看見太后那雙陰冷的眼睛我總是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視劇上太后的對白“哀家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唯一的辦法便是踏過所有敵人的屍體!”。而且每次去向她問安時,她總會輕描淡寫地說著,身爲皇後便應該有氣度,不能獨占皇上,而讓嫔妃們獨守空房,嫔妃們多次向她訴苦什麽的。每次聽這些話,我便火冒三丈,這後宮中本來便是各憑本事,我憑什麽要退讓。
皇上輕撫著我的長髮,口氣不再強硬,更有些縱容:“她是朕的母后,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少的,下回朕陪你去!”
“嗯!”我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這次八皇叔回來竟然給朕出了個難題!”皇上突然話題一轉,沈吟著。
“難題?”我好奇地從他懷中探出頭來。
“是啊!讓朕給他找一個叫雪兒的秀女!”
看見皇上蹙起好看的眉心,我忍不住心疼地左搓右揉,一邊不在意地道:“你就給他啊,一個秀女而已!”
“但是,朕派人找遍了這宮中所有的秀女,都找不到他所說的雪兒。”皇上煩惱地看著我。
難道,這個雪兒是……
我心虛地笑笑,“那就別找了,反正就一個秀女,沒什麽大不了的。”
“嗯!”皇上托著下巴,嬉皮笑臉地對我說,“不過這個雪兒是誰,朕倒是有興趣看一看!”
一聽這話,我心情大變,雖然明知道這個雪兒會是自己,還是忍不住大呷幹醋,二話不說飛快地跳下榻。
皇上慌忙拉住我,急道:“愛妃,朕只是說看看她,沒有其他的意思!”
“那你去看啊,現在就去!”我掙開他的手,委屈地吼起來,忍不住將觸手可及的東西扔向他,當然不舍得扔他重東西。
“愛妃,你聽朕說!”皇上一邊手忙腳亂地閃躲著一邊哀求。
“我不聽!不聽!”我越扔越起勁,一時間禦書房滿地狼藉。
這時,聞聲進來的一個新侍衛惶恐地大叫:“護駕,護駕!”卻被一旁的侍衛長捂住嘴,罵道:“你找死啊,皇上和皇后在玩耍,你添什麽亂!”“可是,可是……皇上被打……”可憐的新侍衛委屈地悶叫著。“習慣了就好!”侍衛們全退到門口津津有味地欣賞這場人間大戰。
我的氣慢慢消下來,看著狼狽的皇上,我想笑眼中卻眼中含著淚,多美的愛情,不同的時空裏我收獲了一份我生命中最珍貴的愛情,在這美麗的愛情中我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啊。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6:41
正文十二
這日,皇宮中熱鬧非凡,張燈結彩,人們一臉的喜事洋洋,竟比過年還喜慶。
只有我一人是愁眉苦臉地扶著頭頂上仿佛千斤重的金冠,哭喪著聲音對身邊的人說:“我可不可把這個金冠給摘下啊,好辛苦啊!”
屋中的人全部緊張起來,惶恐地圍著我轉,七嘴八舌地勸著,“好皇后,您就忍一忍,今天是您的壽辰!”“皇上可是第一次親自過問壽辰的事!”“皇后,今天有很多臣子甚至守邊疆的一些將軍都特意趕回來給您賀壽。”……
我頭昏腦漲,一言不發,這又不是我的生辰,是劉雪仙的生辰好不好,我卻要替她受這個活罪。
這時,皇上走了進來,人們立刻噤口,他揮揮手,人們全退出去。
他走到我身邊,輕輕將我擁入懷中,柔聲問:“怎麽了?”
“我討厭過這麽辛苦的生辰!”我嗤哼著。
皇上輕輕將我的身體掰過來,充滿憐惜地道:“但是朕想補償你,你進宮這麽久,朕從來沒有替你過生辰,朕真的很內疚!”
“好啦,好啦!”我無可奈何地點頭,想起什麽來,我笑吟吟地仰著小臉道,“今天既然是我的生辰,你得許我一些事!”
“說,朕一定答應!”
“今天你不許說‘朕’,要改稱‘我’”。
“朕,不,我答應!”
“我不要叫你皇上,叫你的名字!”
“好!”皇上很爽快地回答。
“不過,你的名字究竟是什麽啊?”
皇上眯起眼,平靜無波的臉開始醞釀一股怒氣:“你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每次都只聽見人家叫你皇上!”我小心翼翼地陪著笑,無辜地答道。
忽然,皇上將我橫腰抱起往床邊走去,一邊走,一邊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吐出口:“我這就讓你知道我叫什麽名字!”
最後的結果是我知道了皇上的名字叫朱政文,但自己的脖子上也被種了一圈草莓,走出房門的時候,太監宮女們看到我的脖子時便躲到一旁去偷偷地笑。
我使勁拉扯著衣領,憤憤地向皇上低吼:“朱政文,你讓我今天怎麽見人。”
皇上卻充耳不聞,臉上還掛著惡作劇成功的笑容。最後,我還是在宮女們的幫助下換了個高領的衣服才敢出門。
金碧輝煌的宮殿,四處都是臣帶來賀壽的琳琅滿目的珍玩,豪華奢靡至極,我忍不住皺眉。
皇上牽著我坐上主位,接受百官的禮拜,“吾皇萬歲,皇后千歲!”我驕傲地望著身邊的男人,身上散發的威嚴的氣勢讓我感覺到自己得到的天下最強的男人的愛。
嫔妃百官紛紛上前祝壽,我笑吟吟地接受著。
當邊疆的幾個將軍上來祝壽時,人們安靜了,因爲他們的賀禮竟然是敵軍首領的頭盔,我與皇上也愣住。
爲首的將軍,朗聲道:“這是邊疆的將士們讓臣們給皇后帶來的賀禮,將士們說了,這一仗如果沒有皇后與冷宮的支持,恐怕不會贏得這麽快,所以這個功勞是皇后的!”
一席話說得我激動萬分,說得百官連連點頭,接過將軍們的賀禮,我感慨萬分,我只是做了那麽小的一件事,卻贏得這麽多人的尊敬,真的是問心有愧。我顫聲道:“這禮物哀家收下了!另外,哀家也要送你們一份禮物,”我站起身,指著滿地的珍玩珠寶,豪氣萬丈地說,“今天哀家收到的所有賀禮除了這個頭盔之外,全部歸軍饷所有!”
所有人都愣了,不可置信地盯著我,許久,將軍們回過神來,慌忙跪下,激動不已:“臣等代所有的將士叩謝皇后,願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願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百官齊叩首,聲音響徹雲霄。
一只溫暖的大手輕輕地牽住我,我擡頭,看見皇上那雙深情款款的眸子……
接下來又是接連不斷的賀壽,我始終微笑著。
蓉妃領著幾個妃子過來,酸溜溜地說:“妹妹給給姐姐賀辰來了,姐姐今天可真是出盡風頭了!”
我淡淡地笑點點頭,不想和這個女人計較,只要她不再宮中惹事生非,就由著她自生自滅好了。
劉雪仙的父親劉尚書也過來,諂媚地道:“臣給皇后娘娘祝賀!”
我看著他那副討好的醜惡嘴臉,忍不住皺皺眉,道:“如果你還當我是女兒,就把我額娘照顧好了!”
“是,是,臣一定一定!”劉尚書惶恐地點著頭。
冷宮的女人也特許出現,領頭的女人誠心誠意地向我叩謝著,冷宮的女人們還獻上自己的拿手藝技。
一時,席間觥籌交錯,人們談笑風生。
忽然,門口一個太監細細的高聲:“八王爺,八王妃到!”這聲音竟然讓席間瞬間恢複了寂靜。皇上不悅地盯著門口,我皺著眉,八王爺的晚到明擺著就是不給皇上和我的面子。
門口出現一個挺拔壯碩的男人和一個纖腰柔美的女人,男人正是八王爺,他的嘴角含著一絲淡淡的自信得笑意,身邊的王妃可以看出她精心地打扮過,娥眉淡掃,朱唇輕點,淺淺的胭脂遮住了蒼白的臉色,卻掩不去眼角眉梢淡淡的憂愁。
八王爺走進來之後,並沒有直接走上前來,反而一路向兩旁的官員們問候著,身邊的王妃始終低垂著睫毛。
皇上眼中的眸光越來越冷凝,拳頭掐得死緊,我悄悄輕撫著他的手,直到八王爺向我們走來時,皇上的怒氣也在我的安撫下慢慢地按壓下。
八王爺微笑著走過來,道:“臣給皇上、皇后……”忽然,他的話止住了,死死地盯著我看,他身邊的王妃也跟著抬頭,看見我時,身體僵硬住了,臉色蒼白。
“八王爺!八王爺!”一旁的太監低聲地叫喚著。
他卻充耳不聞,宛若身在夢中,對著我喃喃著:“雪兒,我的雪兒,我尋了這麽久,終于尋到你了!”
周圍一片寂靜,只剩下一片不大不小的抽氣聲,我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皇上凍若寒霜的眼睛晃來晃去。
是夜,我的宮殿內,我低垂著頭,旁邊是面無表情的皇上。
“你和八皇叔認識?”冷冷的問話。
“是!無意間撞到的,當時還有八王妃!”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並沒有告訴朕,八皇叔滿宮廷瘋狂地找雪兒時,你也沒有告訴朕,你……”皇上突然將聲音提高了,惱怒地對我低喝,“如果不是今天,你要瞞著朕到什麽時候!八皇叔是怎麽樣的人,你知不知道!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八皇叔一直在找的人是你,全天下的人都在看著笑話著!”
第一次看見他這樣對我怒喝,我委屈地想掉淚,卻又硬生生地忍住,嘴巴卻硬是反駁著:“難道我要事事都向你禀報,又不是我逼八皇叔找我,笑話,你就關心你的面子,你陪著你的面子過好了,不要理我……”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皇上陰沈著臉,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
古代的夜晚和現代的夜晚真的很不一樣,在現代只能透過透明的玻璃窗仰視夜空,但是那樣的夜色總是被都市的霓虹逼得暗淡無色,只留下喧囂後的萬家燈火,而古代的夜色卻是清澈得令人心曠神怡,可是這樣清爽的夜晚卻讓我覺得寒冷。我倚在窗前,窗外,夜深,月光冷如水,我卻始終等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娘娘,您該歇了!”冬兒走進屋小聲對的我說道。
我點點頭,冬兒手腳麻利地侍侯我上床。
“別熄滅!”我淡淡地制止住冬兒熄燈的動作。
“娘娘,太亮了您會不會睡不著?”冬兒疑惑地問。
“留著燈吧!”太亮會睡不著是因爲始終有皇上溫暖的懷抱,可是今晚不會有了,這樣的黑暗會讓我害怕.我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床上仍遺留著皇上熟悉的味道,今晚,他會在哪個寢宮留下他的味道呢,想著我的心竟然痛如刀割,忍不住淚流滿面,原來愛情也是這麽傷人的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中感覺有個人爬上床來,輕輕地親吻著我的臉,我睜開眼,只見皇上趴在我的面前,一雙深邃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望著我,看見我醒來,苦笑著歎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好?”
我摟著他的脖子,輕喚道:“政文!”
“嗯?”
“我想這樣叫你,政文,我愛你!”
“我也愛你!”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7:06
正文十三、
雖然我是拼命躲著與這個八王爺見面的機會,可是這種有頭有臉的人都來參加的家宴上還是得見面。
浮靡奢侈的家宴,皇太后高高坐在主位,我與皇上坐在右邊,對面便是八王爺與八王妃。
八王爺肆無忌憚地望著我,一雙黑眸熱烈而深情,八王妃一雙美目卻是哀怨地盯著我,這憂傷竟也是說不出得美麗動人,一熱一冷的兩束目光弄得我坐入針氈,皇上臉越來越陰沈。
“雪兒,聽說你前一段日子曾溺水,身體可有大礙?”八王爺語氣中大膽而直白的關懷,聽得我心裏發毛,我偷偷看皇上,他俊臉上的線條僵硬著。我握住他的手,溫柔地看了他一眼,他的怒氣慢慢地壓制了下來。
我假笑著:“多謝八皇叔,我沒有事,而且皇上那段時間可是對我關愛有加,我自然就回復得快!”我故意加重關愛有加,並且重重地掐了皇上一把,表示對他那段時間的對我不聞不問的不滿。
皇上很無辜地看著我,我得意地衝他眨眼。
八王爺看見我們在眉來眼去,臉色開始微微不悅。
皇太后仍是正襟危坐,深高莫測地盯著我們一言不發。
“皇后,臣妾那次沒認出您,所以冒犯了您,”這次是八王妃輕啓櫻唇,溫溫柔柔地說,“皇后,您和傳聞中的皇后不大一樣。”
柔柔綿棉的聲音說得我心都舒了,八王爺眼睛卻仍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真不知道八王爺是怎麽想的,都說美女愛英雄,自然英雄也愛美女,可他怎麽就對我一見鍾情,看來我的沈魚落雁更勝一籌了,我不禁有些輕飄飄。不過輕飄飄的同時也沒忘回話:“八王妃傳聞中的皇后又如何?”
“恕臣妾直言,傳聞中的皇后,膽小如鼠,丟盡皇室顔面!”
好家夥,罵人不吐髒話,而且依然溫柔得令人舒坦,我眼尖,看見身邊的皇上與一旁的宮女太監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點了點頭,胳膊都往外伸了啊!
我微微一笑,“這諸多傳聞亦虛亦實,世間別有用心的之人如此,我身爲皇后自然也是防不甚防。所以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今日一見,八王妃自然也就知道我與傳聞中皇后正好相反,不但膽大心細,且能不辱皇室顔面!你們說是不是?”我轉回身狠狠地盯那幾個太監宮女。他們慌忙點頭應著。
一旁的皇上對我的自吹自擂的一臉的好笑,我這次是在桌下重重地踢了他一腳,他哀嚎一聲,人們不禁奇怪地望他,我無辜地埋頭大快朵頤。
回到寢宮,皇上狠狠地踢著椅子,憤憤地咒罵:“八皇叔實在是欺人太甚!”
我趕忙從身後抱住他,安撫他的怒氣:“你不能跟他生氣,這個時刻動一發而牽全身,不可以輕舉妄動。”
雖然,我平靜著,但是想起八王爺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我仍是覺得全身不對勁,哪裏不對勁卻說不出來。其間有太多令人費解的東西,雖然我對自己的容貌有自信,但是能讓一個萬人之上一人之下,而且閱女無數的八王爺一見鍾情,卻有點怪異有點不合常理。
皇上反手抱住我,將頭埋入我的髮間,悶悶地說:“朕一見到他看你的那種眼神,朕就很不爽!”
“笨蛋,只要我的眼中有你就行了,你還管別人的眼神。宮中那些嫔妃每一個看著你的眼神不都是仿佛想將你生撕活吞的,我還不是每天都不爽著!昨天,那個麗妃對你拋媚眼.......”
我剛開始還是笑嘻嘻的,後面就開始陰沈著臉,提起他那一堆成群的嫔妃時,忍不住就要呷醋,這當皇上的怎麽就這麽多女人啊,以前是跟對手公司搶市場免得哪天不小心市場被割,現在是跟這些女的搶男人免得哪天不小心這男人也被割了,我那個累啊,真不是說的。
皇上好笑地望著我皺在一起的臉,忽然就吻上我的雙唇,我掙紮著發聲:“我還沒有說完呢!”
“去床上說!”男人打橫抱起我,大步向龍榻走去。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7:30
正文十四、
禦花園內,席開百桌,滿桌令人食欲大增的佳肴、種類繁多的菜色,穿著優雅的宮廷專屬樂工們演奏的悠揚小曲,一批批容貌秀麗、舞藝絕倫的歌舞伎翩翩起舞。
正位上,皇上一襲金色于白絲繡出的華袍,頭頂象徵皇帝的黃金日冠,工整的五官,說不出的卓越非凡;一旁的我頭戴金冠、正襟危坐,時而與皇上悄聲細語,時而向官員微微一笑;低下,百官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皇上悄然執起我的手,滿意地柔聲道:“朕已經迫不及待讓鄰國的使者見識到朕的皇后,如此識大體如此母儀天下!”
我忍不住嬌笑,輕輕拍掉他的手,嗔道:“你就會逗人家開心,明明知道這個金冠快將我的脖頸壓斷了!”
我不滿地用手扶扶了金冠,皇上望著我充溺地笑,手又悄悄地握了過來。
這時,一個太監慌慌張張地跑到我們身側,抖著聲用僅我們能聽得見的聲音小聲說:“皇上,鄰國使者轉到向八王爺府中去了!”
聞言,皇上臉色大變,勃然大怒,我慌忙將他准備拍桌的手按住,向他努努嘴示意席下依然渾然不知談笑風生的百官。
皇上極力克制地深吸口氣,平撫狂湧上來的怒氣,可是額頭的青筋還是隱隱跳動著,他低沈沙啞的道:“太不將朕放在眼,這口氣朕怎麽吞得下去!”
我冷靜地搖搖頭:“我們尚不知他的實力,萬萬不可以輕舉妄動,越是這個時候越應該以靜制動。”
皇上沈下臉,悶著頭一聲不響地喝酒,我擔憂地望著他。
正當席下百官爲鄰國使者遲遲不來而有一些騷動,這時太監細細的嗓音拉開了:“使者及八王爺到!”
幾個身著異服的使者陸續地進來,一旁跟著氣閑神定、滿臉笑容的八王爺,八王爺嘴角帶著一絲嘲弄的笑意挑恤地望皇上一眼,又將目光定在我身上,皇上目光陰鸷冷峻,冷冷地盯著他們。
爲首衣著華貴的使者,大跨步上前,率著衆人單膝跪下,叩首:“我等叩見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千歲!”
皇上淡淡地擡手,卻不語。我瞟了他一臉不打算開口的表情,便只好開口:“你等遠道而來,辛苦了!皇上念你們這份心,設宴爲你等洗塵接風,皇上與哀家在此等候你等許久,不知你等是否有事在路上耽擱了?”說到最後,我語氣忍不住帶著一絲嘲弄。
使者慌忙又叩首:“我等惶恐,讓皇上皇后在此等候,見諒,見諒!”
皇上臉色恢複了一點平和,太監便帶著使者陸續入桌。
酒過三巡,爲首的使者捧出一個雕刻異常精美的盒子,走出來,對著皇上朗聲道:“這是我國帶給貴國皇帝的見面禮!”
手一揚,木箱掀開,刺眼的光芒讓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用手擋住手,隨後這光芒竟然慢慢地消失,只見盒子裏一條鑽石項鏈,星星點點的鑽石抽象雪花形狀的不規則排列,呈現晶瑩剔透的自然美,尤其令人膛目結舌是那項鏈的墜子形狀就像淚珠,而那墜子更是由十六顆狀似淚珠的小鑽石組成,這小鑽石帶著清新的顔色,令人不由想起森林仙子。縱使一個多麽不會欣賞項鏈的人,都會感覺這條項鏈的價值是如何得不菲。
使者滿意地看著每一個人臉上露出驚豔的表情,繼續娓娓說道:“這是我國珍藏的幾大寶物之一,價值連城。相傳遠古時期,有一對相愛卻不被祝福的男女,爲了逃避族人的反對而相約私奔,不幸的是,這個男的卻被抓住,女人爲了尋找愛人曆經千辛萬苦,當終于找到這個男的時,女人卻累得在男人的懷中死去,男人跟著殉情,兩人的淚落在這條項鏈上,融合成了十六顆淚珠。所以就有一個傳說,當一個男人親手爲他的愛人帶上這條項鏈,那麽即使是天涯海角,這對有情人都終會尋到彼此。這條項鏈還是有療傷與增強體質的作用......”
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禁被這條項鏈這個淒涼的故事所吸引住了,連一向對首飾不大感冒的我也移不開自己的眼光。
“收到貴國這麽貴重的禮物,請替朕向貴國主上道謝!”皇上已經收回目光,最先恢複了鎮定,含笑著道。
太監走過去接受禮物時,使者卻沒有松手,而是抱著盒子跪下:“我國需得皇上一個承諾,方可將此禮物送出!”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7:51
正文十五
太監走過去接受禮物時,使者卻沒有松手,而是抱著盒子跪下:“我國需得皇上一個承諾,方可將此禮物送出!”
一個承諾?我穩住了對這項鏈的心神恍惚,疑惑不解地望向皇上,他同樣深鎖著眉頭沈思地望著地上的使者,沈吟道:“什麽承諾,你說?”
使者擡起頭,朗聲道:“希望皇上將一巴掌大小的國土換這項鏈!”
衆人嘩然,一時,百官低頭交耳議論紛紛。我心中警聲大作,以我在商場縱橫幾年的經驗,沒有一個商家願意做虧本生意除非這筆生意有更大的利潤,那麽這個使者背後又有怎樣的比這價值連城的項鏈更有價值的目的呢?我不禁憂心萬分地看向皇上,皇上也同樣猶豫不決地看著我。我再看看低下一直默不作聲的八王爺,他的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仿佛對一切都成竹在握,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皇上揮揮手止住低下的紛雜,疑惑地望著使者,不可置信地問:“你真的只有一巴掌大小的國土!”
使者毫不猶豫地點頭。
低下的不少官員紛紛低呼:“請皇上答應,請皇上答應!”低下,八王爺與使者迅速地交流了一個愉悅的眼神。
“那麽......”皇上緊鎖著眉毛,沈吟半晌,“朕答.......”
忽然,我靈光一閃,飛快打斷皇上的聲音:“等一下,先別答應!”
所有的聲音都消逝了,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議地望著我,席下一片靜默。
我鎮定自若地向身邊的太監低聲交代了幾句,太監跑下去,一會跑回來將一樣的東西遞給我。
我笑意盈盈站在衆目睽睽之中,將手中的東西攤開——一張手繪的羊皮地圖,我將巴掌放在羊皮卷上,對著使者譏諷道:“這個巴掌的國土大小如何?”
低下一陣抽氣聲,我一個小小的巴掌便將整個國家幾乎一半的國土給掩住了,縱使這條項鏈如何價值不菲,皇上一個承諾付出的代價更是無法想象的慘重的。
皇上臉色鐵青,“砰!”的一聲將桌子都掀起了;百官憤恨地盯著使者,一些急躁的官員已經恨不得衝上去;樂工歌舞伎們驚慌失措地尖叫四處亂竄;使者跪在地上,身子顫抖,頭上不斷地冒著冷汗;八王爺臉色陰沈,望著我的眼神少了一絲誇張的熱烈,反而多了一份若有所思。
看見場面有些失控了,我慌忙走上前,笑吟吟地大聲道:“這也只是哀家的猜想,哀家想使者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我將目光投向不斷抹著冷汗的使者,溫和地道,“使者,哀家說的對不對?”
使者早已驚慌得不知所措,看見有台階下,便慌忙叩首,顫聲道:“是,是,絕對沒有這種想法。這‘淚痕’便是貴國的,沒,沒有什麽承諾了!”
“這可不行!”我揚揚手示意身邊的太監,太監將裝著滿滿泥土的盒子遞給使者。我指著盒子冷冷道,“這便是我們實現的承諾,這些是我們的國土,比一巴掌還多!”這一手,將百官的怒火熄去一大半,百官帶著敬佩的目光仰望我。
使者低頭叩謝。
席下靜默半晌,突然不知道誰領著頭跪下,高呼:“皇后,千歲千千歲!”聲音驚天動地。
一只大手握住我的手,我擡頭,皇上含著笑,自豪而含情脈脈地望著我,我驕傲地衝他笑笑;再低頭,落入八王爺那雙深邃內斂的黑眸中,我望向他扯開一抹譏諷的笑意........
明月晴朗,晚風習習,我的寢宮內,靜無聲息。
“還在想今天宴會的事啊?”我悄然走近倚著窗戶而立的男人,輕輕從背後抱住他,靠在他身上。
“今天幸虧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只是,”皇上轉回身子,將我擁入懷中,歎息著,“八皇叔的做法讓朕心寒!”
“唔!”我的頭埋在他懷中,悶悶地出聲,“真沒想到八皇叔會是鄰國的走狗!”
“不是,他不是那種人!”淡淡卻篤定的聲音。
“不是?”我擡頭,半信半疑。
“朕了解他,他不會是鄰國的人,但是,”皇上深鎖著眉頭,沈吟著,“他只是想趁這件事引起兩國交火而趁亂起兵,朕懷疑他的兵力已經儲備充足!”
“那他怎麽還沒有叛亂?”我不解。
“在等時機,在等朕的行動,只要朕一動,他便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叛變!”
聞言,我陷入沈思中,這八皇爺對我怪異的態度,難道也是對皇威的一種挑釁,也是想逼著皇上先亂陣腳。我心中的不祥之感慢慢地擴大。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朕的百姓便將陷入水生火熱之中,朕不忍啊.......”皇上悲痛地低喃著,臉上全是滿滿的憂慮。
“不會有那麽一天的,永遠不會有這麽一天的!”我吻上他的唇,吻上這個至情至性的男人,這一份真性情讓我更加愛戀著。
皇上按住我的頭熱烈而放肆地需索,舌頭與舌頭激情地交纏著。
衣服褪去一半,我感覺到脖子一涼,愕然地發現脖子上多了一根項鏈,是“淚痕”。
皇上吻著我低喃著:“這條‘淚痕’會讓你永遠在朕的身邊,不管是天涯海角,你都會回到朕的身邊!”
我摸著“淚痕”,含著笑點頭.........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8:12
正文十六、
夏日的午後,豔陽高照,滿耳蟬聲。
殿內,太後庸懶地靠在軟榻上,半眯著雙眸,緩緩說著:“最近這宮中關于皇後的傳聞可多著,褒貶參半,這皇後對冷宮還有鄰國使者一事功勞最大,但是這宮裏的人都說宮裏頭的事情都是皇後說了算,連皇上都不敢吭半句。”
太後語氣頓了頓,本來昏昏欲睡的我和皇上又強打起精神,相視苦笑一下。
太後不滿地斜睨了我們一眼,閉目養神,嘴巴卻仍舊蠕動著:“皇後你身爲六宮之首,該當的責任自己也知道,這皇上.......”
“這皇上寵幸三宮六院是理所當然的事,身爲皇後也應該大度點,而且傳宗接代一事也不能延誤.......”我悄悄貼到皇上耳邊,將太後千篇一律的話一字不漏地背出來,簡直不遜色于同聲機。
“撲哧!”皇上忍俊不禁,想捂住嘴已經來不及了。
太後睜開眼睛,冷厲的眸光讓我嚇得縮了縮頭,“皇上你這是取笑哀家嗎?”
皇上連忙起身,溫順地回答:“兒臣不敢!”
太後仍舊不悅:“皇上你固然可以寵愛皇後,但也要有一個度,這寵愛過分了有害無益,自古紅顔多禍水,難保哪天禍國殃民!”
聞言,皇上的笑容在臉上飛快地隱去,冷冷道:“朕的皇後對江山是有功無過,何來禍水之談,兒臣等先告退!”
皇上無視太後鐵青的臉,拉著我便走,我回頭看見太後全身透著陰森森的怒氣,不禁又縮了縮頭。
剛踏出殿,便遇上迎面而來的八王爺與八王妃,我與皇上微微一愣。
“臣參見皇上、皇後!”“臣妾參見皇上、皇後!”對面的兩人走過來行禮。八王爺嘴角噙著懶散的笑意,銳利的幽眸深不可測;八王妃絕美的嬌顔仍是幽幽怨怨的。
皇上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們,抓著我的手一直不放開。
八王爺盯著我們緊握的手,眼眸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依舊含著笑道:“皇上和皇後的感情可真令人羨慕!”
皇上冷笑著,諷刺道:“八皇叔與八王妃的感情也不錯啊!”
八王爺笑笑卻不回話,從我們身邊經過,頗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淡淡地道:“這江山與皇後孰輕孰重,若讓皇上選擇的話,皇上會選擇什麽呢?”
“永遠不會有這樣的選擇出現!”皇上冷冷的擲下一句話,拖著我便離開。
一路上,怒氣衝衝的皇上越走越快,被拖著的我上氣不接下氣,我終于爆發出來:“停住!”
皇上站住腳步,看見氣喘籲籲的我,心疼地拉入懷中。趴在他懷中,我好不容易才把氣息給理順了。
“你又生什麽氣啊?”我沒好氣地衝他嚷嚷。
皇上不語,只是抱著我的手越來越緊,力道之大,彷佛要將我整個人都融進他身體裏似的。
半晌,才從頭頂幽幽地傳出他的聲音來:“朕絕對不會讓這種選擇出現!”
“撲哧!”我忍不住笑出來,擡頭看見他憂郁的雙眼,便止住了笑,認真的說,“我怎麽能與江山相提並論,我只是你一個人的,江山卻關系著天下人,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個選擇,你一定要以江山爲重,否則我不原諒你,天下人也不會原諒你,你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別說了!”皇上打斷我的話,堅定地說,“朕一定要守護著你!”
“傻瓜!”我笑著揉揉他的臉,眼中卻含著淚,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聽到有一個人對我說要守護我,風風雨雨的人生裏我總是一個人摔了又爬起來,爬起來又摔,始終是孤獨著。即使再堅強如我這樣一個女孩,還是一直渴望著等到一個人對我說一聲,讓我來守護你!
“朕絕對不會讓你出任何事!”皇上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我低喃著。
我靠在他懷中,安撫著:“我不會有事的,別忘了我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柔柔弱弱的皇後,我懂得保護好自己,而你要守護好自己的江山.......”
風暖暖地吹來,吹散一片花香,兩個相依的人兒卻久久不願分開,凝重的身影仿佛預告著命運已經出現的殘缺。
夏季已經匿跡,而秋天帶著沈靜的姿態悄悄地走入宮中。
宮中依然平靜如初,只是朝中政局卻略顯紛亂。八王爺已經明目張膽地拉黨解派,朝中官員人心惶惶搖擺不定,而最耐人尋味的便是具有勢力的李宰相也就是蓉妃的舅舅依然不動聲色。
倒是蓉妃一臉得意洋洋地過來向我炫耀,她的舅舅對皇上來說是多麽重要,我對她不理不睬,依然靜靜地看著局勢變動。不管我表面是如何穩如泰山,內地卻暗暗焦急著,再看看皇上每天陰沈的臉,更是讓人焦慮萬分。
一日,秋高氣爽,我一如往常去向太後請安。這次等著我的,竟然不是太後滔滔不絕的教誨,而是一間暗無天日的密室。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8:35
正文十七、
一日,秋高氣爽,我一如往常去向太後請安。這次等著我的,竟然不是太後滔滔不絕的教誨,而是一間暗無天日的密室。
“啪!”密室的門重重地被鎖上。
“你爲什麽要這麽做?”我不甘心地衝著密室外面無表情的太後怒叫。我積心處慮地防備著蓉妃與八王爺,卻沒想到會栽在這個老太婆的手中。
太後對我的怒氣無動于衷,冷冷地答道:“皇上如何寵你,哀家管不著,但是危急到江山社稷,哀家卻不能坐視不理。哀家與蓉妃商量好了,只要你一除,她便會勸說李宰相站在皇上這邊,而且你也是哀家牽制八王爺的一顆棋子!”
“死老太婆,咒你早日死去!”我怒氣衝衝地破口大罵,“皇上向你要人,看你怎麽交出來!”
“你何必乘口齒之快!皇上那邊,哀家可以找出一千種說法!”太後寒著臉,語氣陰森森的,“當初你落水時,便是哀家所爲,至今也沒人來向哀家討說法!”
“是你幹的!”我驚愕了,這個老女人果真陰險,果真是踏著敵人的屍體爬上來的。
“當初那個你太軟弱,不配當一國之母,今日的你卻是禍水,不可不除!”太後狠狠地擲下這些話,拂袖而去。
當夜,夜黑霧濃。幾個太監將我灌了蒙汗藥,便丟上馬車。一路上,我昏昏沈沈,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清醒的時候只知道自己身在馬車內,旁邊有兩個丫頭仔細地照顧著。
再次從昏沈中醒來時,竟然發現自己躺在舒適的床上,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這是哪裏啊!”我頭痛欲裂,忍不住虛弱地呻吟著,卻發現聲音沙啞得嚇人。
“你醒來了!”一雙大手飛快地攙扶住我滑下床的身體,我軟綿綿地趴在手的主人懷裏。
我愕然擡頭,卻落入八王爺一雙愉悅含笑的眸子中,我想推開他,卻發現全身無力。
“給我東西吃吧!”我有氣無力地吩咐,胃空得連質問他的氣力都喪失了。
八王爺向一旁的侍女揮揮手,一會兒熱氣騰騰的粥便送了進來。我半靠在床上,八王爺一勺一勺地餵進我嘴中,餵之前還放在自己嘴邊吹幾下。這男人令人費解,我一邊不動聲色地喝著粥,一邊盯著動作溫柔的八王爺,身體雖沒力氣,腦袋裏卻轉了許多個彎。
吃飽喝足,我舒適地躺回床上,沈著臉開始向八王爺發問。
“這是什麽地方?”
“是遠離京城的一個地方,我秘密購置的一個府頤。”
“你帶我來這個地方幹什麽?”
“將你關起來!”
廢話!我憤憤地瞪了他一眼,他卻只是笑而不語,我只好問其他的問題。
“太後怎麽願意將我給你?”
“我用自己四分之一的兵力來作爲交換條件!”
我愕然,他怎麽會舍得拿兵力來交換我,難怪老太婆會毫不猶豫地將我扔給他。
“你可真舍得,你可別跟我說,是因爲你喜歡我,這是很冷的笑話!”我諷刺著。
他含著笑,深邃的黑眸深不可測,一只手卻玩弄著我披散在枕邊的頭發。我懊惱地用手扯卻扯不出來,剛想破口大罵,這時,門外卻匆匆跑進來一個隨從。
“爺,京城有消息.......”隨從看見我瞪大著眼睛,一下子就住口了,小心翼翼地看著八王爺。
八王爺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吩咐道:“講下去!”
“是!”隨從恭順地應著,“京城傳來消息,近日皇上因皇後失蹤一事,一怒之下將太後軟禁起來並將蓉妃打入宗人府,還派人搜查了爺您的幾個住所,不過不知爲何卻封鎖住皇後失蹤的消息。”
自然是爲了我的安危著想,那個傻瓜現在肯定是急得如鍋上的螞蟻,只是不知道我們何年何月才能相見了。我摸著脖子上的“淚痕”,不禁有些感傷。
“退下!”八王爺揮手將隨從退下後,目光炯炯地盯著我,問,“在想什麽?”
“在想你這樣做,能得到什麽?”
“能得到你的心,我的雪兒!”話音剛落,便在我臉頰上落下一個輕吻。
待我回過神來,人已經走出門了,只留下爽朗的笑聲。我使勁擦著臉頰,牙齒咬得緊緊的。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8:56
正文十八、
第二天,我的體力也恢複了,我下了床,便在窗邊伸伸懶腰,閉著眼睛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一時間倒也是心曠神怡。
“你能下床了!”身後響起欣喜的聲音。
這聲音立刻將我的好心情抹得一幹二淨,我悶不做聲地回床上坐好,眯著眼冷冷地斜睨走進來的八王爺,一身錦布青衣,英姿勃勃,滿面含笑,隱隱帶著一股威嚴,和皇上有著幾分神似。想起皇上那個小冤家,我又在心裏大歎特歎。
“在想什麽?”八王爺靠近我,好脾氣地問。
“在想怎麽回到皇上身邊!”我冷冷的回答。
八王爺的笑容瞬間斂去,語氣冷峻:“你永遠都沒有這個機會!”
“你想關著我多久,你究竟想幹什麽?”
八王爺用手指輕挑起我的下巴,緩慢而清晰地回答:“關著你一輩子,一直關到你交出你的心!”
我冷冷地將他的手拍下去,譏諷地笑起來:“我可不敢自不量力,王爺當初眼中那麽熱烈的愛意真的是誇張得虛僞,你那麽做的原因恐怕是想逼皇上自亂陣腳,讓你名正言順地起兵吧!”
“哈哈!”八王爺爽朗地大笑,笑畢,卻目光灼灼地盯著我,“雪兒,你真的很聰慧。不過本王當初的目的確實是如你所說,但是後來卻對你動了真情......”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皇後?”對他的告白我是無動于衷,不慌不忙地打斷他的話。
“那倒不是,那日遇見你,確實以爲你只是一個普通的秀女,便想將你討過來。但是這宮中我的耳目衆多,不多時便查出你是皇後而且深得皇上寵愛,我便順勢而下。只要皇上被嫉妒衝昏了頭而暴動,我的起兵便是名正言順了!”
“你的如意算盤打的還真響!”我嘲弄著,心裏恨得牙癢癢。
“但是,”八王爺貼近我,俯下身子,目光閃爍,“本王唯一沒算到的是你,你每次總是能夠讓皇上的怒火壓下去並且能夠化險爲夷,而且我被這樣的你一點點地吸引著,一直吸引得令自己失去了理智,讓我毫不猶豫就拿兵力去換取你.......”
我戒備地望著他越往下傾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挪,厲聲道:“你可不能亂來!”
“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心!”他聲音低沈,卻字句铿锵有力,一只手緊抓住我不放,另一手則緊緊扣住我的後腦,令我不得不仰首,迎向他近在咫尺的鼻息。他的唇壓在我的唇上,熱烈而放肆地需索,我毫不猶豫地狠狠地咬下去。
“你......”他撫著滴出血的唇,意猶未盡地盯著我的唇。
我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鎮定地說:“你不是要得到我的心嗎,那好,只要你得到我的心了,我的人便是你的,但是現在你不能逼迫我,否則我們都沒有好處!”
“可以!”八王爺爽朗地大笑起來,“哈哈,這樣的你正是我喜歡的,不論什麽時候都能這麽冷靜地談條件。”
“變態!”我小聲嘀咕著,內心卻有一絲不安。
窗外,秋風乍起,一地金黃的落葉,說不出得刺眼。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連十幾天,八王爺幾乎天天都會過來向我報道,雖然不強迫我什麽,但是一些輕浮的動作卻是躲不過去的。我發覺他眼中的急躁已經越來越明顯,我心裏更加不安了,還能再拖到什麽時候。
這日,來得竟然不是八王爺,而是八王妃。那個女人纖細的身體站在門口仿佛風一起便搖搖欲墜,美豔無倫、絕世傾城的容顔宛如罩上寒霜,眼睛哀怨而陰森地盯著我。她仿佛一個豔鬼一般輕飄飄地飄到我身邊來,我看得頭皮發麻。
“你這個下賤女人!”她嬌聲怒斥著,狠狠地甩了我一耳光。
“你打我!”我怒氣衝衝地盯著她,這些日的新仇舊恨統統湧了上來,想也不想便衝上去揍她。
“你下賤!”“你管不好自己的丈夫,還怨別人!”.......我跟八王妃糾纏在一起厮打著,女人能用的武器全都使上了,叫罵、咬人、指甲抓、撕頭發......女人的潑辣被我們發揮得淋漓盡致。
幾個侍女慌裏慌張地拉開我們,卻拉不開,反而被推得倒一地,撞得屋子裏的東西東倒西歪。
“啊!我的臉!”忽然八王妃淒厲地一聲慘叫,全部的人都呆愣不動了,傻呆呆地盯著八王妃絕美白皙的臉上多出來的幾條又紅又深的血跡。
我也嚇傻了,手不由自主地往後放,那血跡竟然是我長長的鋒利的指甲的傑作,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毀了我的臉,我要殺了你!”八王妃提起桌上的一個大陶瓷,一步一步走向我,臉上是嗜血的凶狠。
“救命啊,救命啊!”我嚇得抱著頭亂竄,被逼進牆角時,只能縮著身子,嘴裏狂亂地大叫。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9:18
正文十九、
“救命啊,救命啊!”我嚇得抱著頭亂竄,被逼進牆角時,只能縮著身子,嘴裏狂亂地大叫。
“住手!”“啪!”在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同時陶瓷聲音響起來。
四周一片靜穆,我卻沒有一絲疼痛,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被圈在一個胸懷裏,而抱著我的八王爺此刻正痛苦地皺著眉,血慢慢地從他的頭上流出來。
他的身後,八王妃癡愣著,眼淚卻從那空洞的眼睛中滾落出來,她淒涼地喃喃著:“爲什麽?爲什麽?”
八王爺一臉陰鸷地轉回頭,可是看見八王妃臉上的傷時,也愣了一下,淡淡地吩咐:“來人,帶王妃下去療傷!”
侍女們將僵硬的王妃帶了出去,屋內一片寂靜。八王爺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不作聲。
“那個,你頭上,流血了!”我指著他流著血的頭,瑟瑟地開口。
“你來給我抱!”他將我抱起,放在床上,此刻的我根本就不敢反抗了。
侍女送來藥箱,我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替他包紮起來。
“你毀了八王妃的臉!”他淡淡地開口,聲音裏沒有一絲波動。
我手一抖,飛快地將紗布打了個結,底氣不足地回答:“那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想起那張傾城傾國的臉多出的傷痕,連我都忍不住心疼,更別說別人,只是現在又沒有整容的技術,這臉恐怕是毀定了。
“怕了?”他挑起我的下巴,細細地打量著。
“嗯!”我誠實地點點頭。
“那麽給我一個吻,我就不追究這件事!”他指著自己的唇,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我的怒火又被燃了起來,可是想起八王妃那張流血的臉,硬生生地又壓了下去。就吻一下吧,就當吻只小貓小狗,而且就算不吻待會還是免不了被他輕薄,我咬咬牙,皇上,對不起了。
我緊盯著他的唇,飛快地輕啄一下,他卻似乎早有准備,按住我的頭,綿密深長地輾轉吮吻,一直吻得我透不過氣來。
一吻結束,我恨恨地抹擦自己的唇,憤憤地瞪著他。
他愉悅地舔舔自己的唇,低沈沙啞著聲音:“雪兒,我已經越來越不滿足這麽一個吻了!”
不安的感覺在我心中冉冉地升起.......
雖然不安著,但是日子還是得過著,人也總要活著,尋死覓活可不是我的長處。我吃飯,洗澡,睡覺,日子過得像豬一樣安逸。八王爺也同意讓我在府中遊蕩,我趁機將府中的地形記得一清二楚,只是這裏的守衛森嚴連蒼蠅都不容易飛進來,想要逃出去,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我只能放棄自己的逃跑計劃。
這幾天倒是沒看見八王爺過來,聽侍女說是去給八王妃找大夫去了,這兩日便回來,我倒是希望他永遠都不要回來更好。不過,八王爺還是回來了,一身風塵出現在我面前。
“那個,王妃的臉能治好不?”這次倒是換成我先開口,不過聲音卻虛得很。
八王爺搖搖頭,直接便躺倒在我床上,一臉的疲倦。
我遠遠站著,不敢走過去。
“過來!”八王爺淡淡地命令著。
我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先不惹這個心情不好霸王,只好苦著臉走過去,一只大手猛地將我扯入他的懷中,霸道地囚住。
“放手!”我奮力掙紮著。
“安靜點,這幾天王妃爲了一張臉已經吵得本王頭昏腦漲了!”八王爺低吼著,抱著我的手更緊。
我氣不打一出,憤憤道:“我知道這事是我的錯,你也不能整日拿這事來要脅我啊!”
“要挾你?”八王爺俯身將我按在床上,怒道,“我幾時要挾你了,你的冷言冷語我都忍了,你傷了王妃我也不說一句不是,我寵你,愛你,你卻說我要挾你!”
他眼中陰光一閃,恨恨地吻向我,手也開始不規矩地探入我的衣服內。
我拼命躲著他狂怒的亂吻,一邊拳打腳踢,一邊失控地大叫著:“你放開我,放開我,我只要皇上,只要皇上!”
“你.......”八王爺恨恨地將我拎起丟到一邊,陰沈著臉怒氣衝衝地離去。
“皇上,政文,你這個王八蛋,怎麽還不來救我!”我瘋了一般將屋裏的東西全砸在地上,嘴裏叫罵著,眼裏卻擠不出一滴眼淚,胸前的“淚痕”卻冰涼涼的。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29:45
正文二十、
當夜,夜深霧重,寒風刺骨。
躺在床正准備入睡的我,突然聽見外頭一片驚慌的呼聲:“捉刺客,捉刺客!”,雜亂的腳步聲將床都震得抖動了起來。我慌忙跳下床衝到窗口去看,可惜只看見許多束飛快晃動著的火光。
剛想轉身,卻發現一把明晃晃的劍架在我的脖子,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別叫,否則要了你的腦袋!”
凜人的劍氣逼得我幾乎停止了呼吸,第一次被這樣冷冰的東西架在脖子,想不害怕也難,我吞了吞口水,聲音卻微微發抖著:“我不叫,保證不叫,你先把劍放下!”
劍終于離開了我的脖子,我不安地摸了摸頭,感覺到自己的頭還安然無恙地掛著,終于舒了口氣。
轉回身子,一個穿著白衫臉上蒙著白布的男子,露在外面一雙幽深明亮眸子警惕地打量著四周。我有些好笑,怎麽刺客不都是全身黑裝打扮得嗎,怎麽他卻不一樣。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的一只手臂上,鮮紅的血流溢出來將他四周的袖子都染紅了。
我移動腳步,他飛快地將劍又掛到我脖子上,厲聲道:“你想幹什麽?”
我深吸了口氣,拼命忽略脖子上的劍,“給你找紗布包紮一下傷口!”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如果這個刺客是來殺八王爺的,那更是我的朋友。
他幽深的眼睛猶疑地打量我半晌後,終于再次放下劍。
我趕快找出藥箱,他一聲不響地由著我將他袖子撩起。看見那又深又長的傷口,我強忍著作嘔的感覺,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藥包紮。
處理好傷口,外面騷動的腳步聲,讓我們都不由自主地一顫,而且這腳步聲似乎離我的屋子越來越近。
“我們來談談條件,我能幫你逃出這裏!”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蒙面人,既然等不到皇上的援救,我只能自救,而這是我逃跑的最佳機會,這個蒙面人既然能夠進得了這個王府,便肯定有過人的能力。
蒙面人惘若未聞不吭一聲,一雙明眸不屑地掃我一眼,然後深思地打量著四周。
“別看了,這府裏守衛森嚴,你武功再高也逃不出去的,尤其你現在受了傷,除非,”我頓了頓,成功地將蒙面人的眼神拉回到我身上,“除非你將我捉來當人質,我可以配合你!”
蒙面人輕笑出聲,不屑地說:“我要將你捉來當人質,並不需要你的配合!”
“別忘了,我的命也在我的手上,自殺還是有很多種方法的,如果在你捉我時我死了,恐怕你也會死在亂箭下,”我慢條斯理地說,當然我不會真的笨得去死,“另外我對這個府中的地形了如指掌,帶你出去並不難!”
一席話倒是讓蒙面人愣了愣,半信半疑地望著我,我暗喜,談判第一步成功,談判第一步,告訴對方結果能給他帶來的好處。
“你有什麽要求?”蒙面人一雙眸子狐疑地盯著我。
“只要你帶我出去,這對你來說並不難!”
談判第二步,給對方開出他能夠接受的要求。
蒙面人輕皺著好看的眉頭,沈吟著:“只是我擔心,你這個人質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這你放心,只要我在你的手上,府中的人絕對不會動你半根毫毛,我不會害你的!”
蒙面人看見我自信滿滿的樣子,終于微微點了點頭。
談判第三步,一定要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自信與誠意年。不過,究竟我能不能起到那麽大的作用,連我都說不准,只能賭一賭這個八王爺對我的重視程度了。
雜亂的腳步聲似乎在我屋子周圍停住了,四周一片寂靜。這時,八王爺略顯慌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雪兒,雪兒!”
“王爺,快.......救我啊!”我故意顫抖著聲音,趁著這個時刻慌忙往自己的懷中丟了一些值錢的東西。
蒙面人有些匪夷所思地盯著我的動作,我狠狠踹他一腳,他回過神來,趕忙將劍重新掛在我的脖子上。
門打開了,蒙面人將我架出去。庭院裏一片明晃晃的火光,侍衛們團團將我們圍住,還有許多侍衛半跪著身子舉著弓箭對准我們。蒙面人架著我一步一步地前進,八王爺緊張地一步一步後退。
“王爺,救我啊!”我哭喪著臉叫,心裏卻笑出一朵花來。
八王爺一向穩如泰山的臉難得掛上一絲慌亂,聲音微微顫抖著,卻無比威嚴地怒喝:“你將雪兒放了,我放你走!”
看不清蒙面人什麽表情,但是卻聽到他戲谑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看來你這個人質還是起到作用了!”
我在心裏翻了幾個白眼,表面卻仍裝作瑟瑟發抖的樣子。
這時,對面竟然響起一個憤恨而尖利的聲音:“給我射,射死他們,不許讓他們跑了!”那不是八王妃是誰,帶著白色頭紗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想得出她的表情是怎樣地猙獰。
眼看幾個弓箭手舉起手中的弓,八王爺陰沈沈地怒吼:“誰敢射,我殺他全家!”
所有的人噤若寒蟬,一動不敢動。倒是蒙面人開了口,冷冷的:“給我一批快馬,否則這丫頭的頭就沒了。”
八王爺轉身去吩咐,兩眼仍是緊張地盯著我,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我忽然心裏有些感動,在這個世上,恐怕除了皇上,最重視我的人便是他了。
一匹牽過來,蒙面人抱著我便上了馬,一群弓箭手眼睜睜地看著馬飛奔,卻不敢放箭。八王爺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身後焦灼煩躁地吼著:“追,給我追,將雪兒給我安全帶回來!”
這時,蒙面人早就在我指點下,騎著馬飛快地衝出王府。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0:26
正文二十一、
不到在馬上奔馳了多久,終于在一片幽深漆黑的山林中停下,蒙面人將我帶進一個陰冷潮濕的山洞裏。
“唰!”微弱的火光終于讓這個山洞多了一點生氣,我舒了口氣,終于松開了從剛才就緊緊抓著的蒙面人的袖子。
黑漆漆的洞口吹一陣刺骨的寒風,我不由打了個噴嚏,忍不住縮了縮頭。
蒙面人靜靜看了我一眼,慢條斯理地說:“今晚只能先在這裏避一避,爲不引起追兵的注意,不能點太大火,你只能委屈一下!”
我哈著手,瑟瑟地點頭,隨便找個幹淨的地方坐下,蒙面人也跟著坐下,洞內一片寂靜。
“你進王府打算刺殺誰?”半晌我決定打破這份寂靜,也想解除自己心中的疑問。
“王妃讓我毀一個女人的容顔,我不肯!”蒙面人輕描淡寫。
毀容,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毀我的容,我有些後怕地摸摸自己光滑白嫩的小臉,這個時代的女人要想榮華富貴,要不就得出生富裕否則就是有一張嬌美的臉蛋,這兩樣都沒有就死翹翹吧。
突然看見蒙面人一雙眼睛在火光下詭異地盯著我,我的舌頭忍不住打結:“那個......那個你毀了沒有?”
“沒有,我可以殺一個女人但是絕對不毀一個女人的臉,”蒙面人上上下下打量我,眼神仍是詭異得很,“那個女人不會是你吧?”
“怎麽會呢,呵呵,”我心虛地幹笑兩聲,“王妃肯定是要毀比她漂亮的女人的容顔。”
打死也不能承認是自己,萬一他反悔了,我這張閉月羞花的臉不就毀了,那還了得。
“確實,你的容貌及不上王妃的十分之一!”蒙面人似笑非笑地挑起眉頭。
雖然這話讓我的自尊很受傷,但是我決定選擇忽略,繼續問道:“你與王妃是什麽關系啊?”
“以前兩家是世交,”說完這話,他突然冒出一句,“最毒婦人心,果真不假!”
我略一思索,便猜出來了:“你不願幫她這個忙,所以她才會大喊‘刺客’將你暴露出來!”
蒙面人微微點點頭,似乎不願再多談,我也聰明地選擇閉嘴。
夜更深了,四周寂靜一片,洞口的風更加刺骨,我縮著身子瑟瑟發抖,不多時手腳便都麻木了,噴嚏一個接一個不斷。
蒙面人微蹙劍眉盯著我,突然向我招手:“過來我身邊!”
“你想幹什麽?”我抱著胸,戒備地瞪著他,孤男寡女在一起果真容易出事,這世上哪有坐懷不亂的男人。
“如果你不想凍死,最好過來我的懷裏取暖,”蒙面人嗤笑一聲,揶揄著,“放心,你的身體激不起我的興趣!”
我猶豫半晌,最終抵擋不住這刺骨的寒冷,還是走向他。
走近蒙面人,他雙手將我裹入懷中。我不安地靠在他寬厚的胸脯上,果真是暖和了許多,手腳也開始恢複了知覺,只是躺在一個陌生人的懷裏總是有些異樣的感覺。
我擡起小臉,恰好落入蒙面人一雙黑亮有神的眸子中,我忍不住伸出手探向他臉上的白布,他略一猶豫,竟然也沒有阻止。
白布扯下時,一張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得可以顛倒衆生的臉龐出現在我眼前,微弱的火光下,可以看見他迷人的嘴唇此時噙著一抹帶有調侃色彩的笑容。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這麽俊美的男人簡直是迷死女人不償命。
“那個,”我好不容易將自己從這蠱惑人心的男色中拔出來,問,“有沒有情敵要毀你的容顔啊?”
他一愣,似乎沒料到我會問這樣一個問題,半晌才慵懶地笑著回答:“有很多,但是打不過我。”
“哦,那我也要去學學武功,這樣才.......”我正打算滔滔不絕地講,忽然看見他玩味的笑意,立刻打住話,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不等于間接承認王妃要毀容的人是我嗎,我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趕忙換話題,“可以問問你貴姓貴名嗎?”
“段清狂!”
“貴庚?”
“噢!........25。”
“家住何方?”
“南方。”
“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
一問一答,慢慢地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多日疲倦不堪的我終于被睡意擊倒。
夜漫延著,朦朦胧胧中,我感覺到似乎有什麽濕潤柔軟又很溫熱的東西輕輕地碰觸我的臉頰,又飛快地離去,那是錯覺嗎........
翌日,天朦朦亮時,我便被段清狂叫醒,我剛要不滿地咕噜幾句,看見他凝重的臉色便咽了回去。
他凝神聆聽半晌,微蹙劍眉:“官兵已經搜查到這裏了。”
我也學著他,屏住呼吸仔細聆聽,可是還是感覺外面一片寂靜,我奇怪地道:“我怎麽什麽也沒聽到啊!”
段清狂挑挑好看的眉頭,調侃道:“等你練到我這種內力的時候,就可以聽到了!看來這王爺對你滿重視的。”
“我說了我這個人質的作用還是很大的。”我大言不慚。
段清狂又笑出聲了來,一張俊美的臉在迷人的笑容中,更是令人心悸目眩,我忍不住看癡了。
笑畢,段清狂望著洞外霧蒙蒙的山林沈吟著道:“看來只有我去將他們引開了,這樣我們才能安全,雪兒你先呆在這裏。”
“嗯!”我知道目前這是最好的辦法。
段清狂轉身便想離去,又回頭,遞給我一把精美的匕首,嚴肅地吩咐:“這個你拿著防身,這山林不安全,不要四處亂跑,等我回來!”
“我一定等你回來!”我接過匕首,回答。
段清狂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飛快地在我的臉頰上落下一個點水的蜻蜓般的輕吻,笑嘻嘻地說:“這是我救你的報酬!”
趁我呆愣的時刻,人便像一陣風一般飛躍離去,白色的身影融入山林的迷霧之中。
即使是白天,這山林的霧依然是久久無法散去,我有些惴惴不安地在洞口翹首遠眺,可是除了白茫茫一片仍是白茫茫一片,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
寂靜的空氣飄來隱隱約約的對話,“大夥,仔細搜,八王爺說了找到......雪兒姑娘的,重重有賞,......不要放過每一個山洞......”
竟然還是搜到這裏來了,看來是無法等到段清狂回來。我深吸口氣,咬咬牙毫不猶豫地衝出山洞。
爲了不引起士兵的注意,我輕手輕腳往濃密的樹叢中鑽,越鑽越深,濃濃的霧包裹著我,我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啊!”腳下一空,我似乎踏入了深不可測的懸崖。
身體輕飄飄地浮動著,腦中飛快地閃過皇上憂郁的眼睛,然後所有的一切都是無邊無際的白茫........
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簡陋的屋子裏的一張小床上,床上躺著一位臉色蒼白的秀麗姑娘,破破爛爛的衣服上竟是點點滴滴的血跡。
“痛!”姑娘撫著痛不欲生的頭,虛弱地呻吟開來。
“謝天謝地,姑娘,你終于醒了!”蒼老的聲音驚喜地叫喚起來。
“這是哪裏?”姑娘茫然地打量這四周,把眼光投向眼前兩個年邁而憨厚的夫婦。
“這是老夫的家,前兩天我與老伴在山下撿到姑娘時,姑娘全身是血,似乎是從山上摔下來。大夫都說姑娘傷得太重了,可能沒救了,沒想到姑娘命硬,還是熬過來了。”
“你們是誰?”
“老夫叫劉老根,這是我的老伴!”
“那我是誰?”
...........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0:57
正文二十二、
我叫劉忘兒,慕容山莊的一個丫環,其實我本來不是叫這個名,原本的名字我也記不起來。在一年前,劉老爹與劉大娘在山下撿到奄奄一息的我,我被救活了,卻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劉老爹便給我起了一個名字叫劉忘兒,無兒無女的他們收我爲養女。
一個沒有記憶的人活得很可悲但是也很單純,可悲是因爲在你的腦海中搜索不到任何屬于過去的快樂與痛苦,當你試圖去回憶時,腦袋裏卻是一片空白,而單純卻是因爲一個失去記憶的人猶如初生的嬰兒,不用把自己糾纏在回憶裏。
雖然這樣重新的活著,很讓我困惑,可是我卻沒有絕望,或許是本性使然,即使當我意識到自己失憶時,我也只是很平靜的去面對毫不驚慌,這樣的心態讓我猜測以前的自己肯定是經曆過許多風風雨雨,只有一個曆經風雨的人才如此坦然地面對生活的變化莫測。
我是慕容山莊的一個丫環,是因爲劉老爹與劉大娘也是這個山莊的下人。
當人們告訴慕容山莊的莊主是武林盟主時,我很茫然地問:“盟主是什麽,是不是指飼養很猛的那種野豬的人?”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地望著我,然後猛然爆笑出來。好心的人才告訴我盟主是武林中武功最厲害的。
望著人們的狂笑的臉,有那一刻,我懷疑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我舒服地深呼吸著,這新鮮的空氣總是令人心曠神怡。
“忘兒姐姐,林總管讓你去幫忙啦!”甜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呈現在我面前的是冬兒嬌憨甜美的笑容。
“好!這就去!”我含著笑隨她走。
“聽說這兩天莊主要回來,聽說這些天客人會很多,我還聽說不久就要有武林大會......”冬兒抱著我的手臂,一張小嘴像麻雀一樣不停地叽叽喳喳著。
這時,一個相貌溫和的中年人出現,大聲呵斥:“冬兒,你還不快去忙活!”
“是,林總管!”冬兒吐吐可愛的舌頭,一溜煙就不見了。
“忘兒,你跟我來!”林總管轉向我慈祥地笑笑。
“是!”我跟著林總管走。
跟著林總管走進一間小小的書房,書房裏一個年輕的男子看見我進來憨憨地笑起來:“忘兒,你來了!”
“濤哥早!”我笑著打招呼。
林總管坐下,緩緩地說:“過兩天,莊主便要回來,而且再過不久便是武林大會,這莊中事便多了,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幫手,要盯緊著點不要出亂子,尤其是忘兒,你對莊中的事還不熟,所以阿濤要幫著點,今天你們.......”
交待完後,林總管便出去了,我趴在案幾上查看著這莊中下人的名單。
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放在我面前,我擡頭,濤哥笑笑讷讷地說:“忘兒,這活雖多,但是你也別累著了!”
“謝謝,我不累!”我感激卻也帶著特有的生疏。
這些天來,濤哥對我的態度,我不是傻瓜自然也看得出,幹爹幹娘也多次暗示,但是我總是裝聾作啞,這沒感覺的事是勉強不來的。
濤哥是個好人,這莊裏的人很多都是好人。剛進莊時,大夥便注意到我幾乎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拿,但是憐惜我失憶便也不責怪。後來,又慢慢發現我的特長似乎在另外一方面,比如能夠合理地安置著下人安排工作等等。林總管便將我調到他身邊輔助他工作,我的特長就更加突兀了,每樣經我管理的工作總是有條有序,這讓林總管省心了不少,每天樂呵呵地逢人就吹挖到一塊金子。
處理完手中的活,我又像往常去找李藥師。
“來了!”胡須花白的李藥師繼續著手中的活頭也不擡,淡淡的。
“是的!”我笑笑,對他冷漠的態度毫不介意。
聽劉老爹說當初便是請醫術高明的李藥師去替我診治的,所以也算是我的半個救命恩人。不過,這李藥師醫術雖了得,但是卻丟三落四,草藥在屋裏亂堆著,每找一樣都得翻遍整個屋子。所以我便經常過來替他整理藥材,這似乎又是我的一個特長,總是能把亂七八糟的東西整理得有條不紊,而且能夠清清楚楚地哪種放哪裏。有時候李藥師記不得了,就差人找我,簡直把我當成了活的記事本。
“缺了些當歸,明天你替我買些回來!”李藥師依然是面無表情。
“是,明天我一早就去!”
翌日,豔陽高照,車輪滾動的聲音,在路上節奏而規律地響著,搭配著兩匹駿馬喀喀答答的馬蹄聲,默契地形成一種韻律的節拍,車外執著鞭的是一個車夫。
傳說,慕容山莊富甲四方,究竟有多富有,有人說是富可敵國,也有人說金銀珠寶數不勝數。究竟慕容山莊有多富,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即使是卑微如我這樣一個丫環出入也可以像平常人家的小姐一樣搭乘馬車。
去的路上,忽看見烈日下南麓踽踽而行著一條孤獨的人影,二十四、五的年歲,颀長的身軀透著斯文儒雅的氣息,像是飽讀詩書的書香子弟,清俊的五官異常秀氣,只是臉色卻蒼白得有點嚇人。
“停車!”我讓車夫將馬車停下。
飛快地跳下車,我三步並作兩步扶住那個搖搖欲墜的清秀公子,擔憂地說:“這位公子,你恐怕是中暑了,先到我的馬車上休息一下。”
“謝謝!”清秀公子細聲細語地向我道謝。
我連忙扶著他上車,讓他舒適地躺下,手卻輕巧地解開他的領子。
“姑娘,你......你幹什麽?”清秀公子慌亂地攬住我的手。
“撲哧!”我失笑出聲,這書生怎麽這麽庸儒啊,呆子一個。我把他的手甩開,笑道,“只是解開讓你容易呼吸,難道我還非禮你不成!”
清秀公子有些狼狽地別開臉,白如玉的臉上閃過一絲窘意。
我忍不住好笑,這男子怎麽比姑娘還腼腆啊。我將水袋遞給他,讓他灌了幾口水,發現他的臉上還是沒有一絲血色,不禁擔心地撫撫他的頭,很冰冷。
我輕皺起眉頭:“公子,你身體很虛弱噢!”
“嗯,在下的身體從小便是這樣,姑娘別擔心!”他細聲細氣地問答。
“哦!”
他又吶吶道:“在下占了姑娘的馬車,會不會很不方便?”
“呵呵!”我忍俊不禁,細細端詳他線條柔和的五官,秀氣清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纖細,鮮少看見如此清秀雅致的男人。
我的笑聲讓清秀公子有些狼狽,看見他那小家碧玉般的表情,我忍不住扯出一抹促狹的笑意:“公子,剛才本姑娘摸過你的頭,你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啊?”
他睜大眼,錯愕得說不出話來,清秀的臉上白一片青一片。
看見自己的捉弄成功,我笑得更大聲了。
“嘣!”馬車不小心顛了一下,我一時抓不住便往前傾下去,恰巧便倒進清秀公子的懷中,而更巧合的是我撞著他的臉,他的唇與我的唇.......撞在一塊兒了。
四目愕然相對。
我有些狼狽地從他身上爬起來,他也坐起身來,一時空氣難堪得嚇人。
“那個.......”清秀公子有點尴尬地嗫嚅道,嗓音低細到幾乎聽不見。
“閉嘴!”我凶巴巴地衝他吼。
清秀公子窒了窒,不敢再開口。
這時,車夫停下馬車,衝我們喊:“姑娘,到藥鋪了!”
清秀公子讷讷出聲:“姑娘,在下就在這裏下了!”
“嗯!”我沒好氣地掃他一眼。
看見他蒼白著臉下車,我忍不住又喊住他,遞給他一個水袋,放柔聲音:“這個水袋你帶著路上用,別在烈日下行走,中暑了沒人救你。”
“多謝姑娘!”仍是輕聲細語。
“呆子!”我衝著他的背影嘀咕。
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有,背影頓了頓,又走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1:24
正文二十三、
兩天後,莊主慕容勿離回來了,林總管領著所有的下人迎接。
當天一群人馬走進來時,爲首的男子三十左右,英俊的五官中刻劃著絕對的堅毅無畏,傲慢冷硬在漠然的眼眸深處若隱若現。
我第一次見到這個經常被下人提及的莊主。這是一個放在任何地方任何人群中都無法令人忽視的人,他周身無形中散發出來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逼迫與壓窒感,好像他一直就是高高在上,一直就可以隨心所欲的驅使別人一樣,倨傲而且橫霸。
這冷漠的男人只跟林總管淡淡地含含首,便帶著一路人馬進去。當他一離開,我清楚地聽到人們不約而同的長長的吸氣聲。我不禁有些好笑,感情見到這個莊主時,所有人都忘了呼吸了。
一路上,冬兒兩眼發亮,像發花癡一樣喃喃著:“一年不見,莊主更英俊了!”
“撲哧!”我忍俊不禁,有些好奇地問:“冬兒,莊主一向都是這麽冷冰冰的嗎?”
“不是!”冬兒皺著可愛的小鼻子,沈吟著,“聽那些在莊裏服侍了幾十年的人說啊,好像是二十多年前吧,莊裏出了大事,莊主才會變成那樣的。”
“大事,什麽大事?”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很悲慘的事情!”冬兒搖搖小腦袋。
“哦!”
望著遠方,我有些感傷,這世上每個人背後都藏著或多或少的故事吧,有些故事激動人心有些故事不堪回首,那我的故事是怎樣的呢?我忍不住摸了摸藏在自己領子裏項鏈,這一條仿佛淚痕一樣的項鏈應該也藏著我的許多故事吧,只是這些故事卻被我失落了,每次摸著這條項鏈,我都覺得自己遺失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記憶。
小小的書房內,微風徐徐。
林總管背著手,含笑望著我,緩緩地說:“這次莊主回來,對莊中的大小事務都比較滿意,這功勞我給你記著,回頭你過來領賞錢!”
我笑笑:“林總管看得起忘兒,忘兒已經很開心了。這賞錢您就幫我給劉老爹吧,每次我給他他都不肯收。”
“好!”林總管贊賞地點點頭,“這幾日我領你去見見莊主,看能不能幫你討個副總管當當。”
見那個冷冰冰的男人,會不會將我凍成冰塊啊,我有些微愣。
林總管卻沒注意我的反應,繼續說:“這莊中的事交給你來處理,我也放心,不過再過兩個月便是武林大會,所以這些日子武林中人便會陸陸續續而來,這招待客人方面你盯緊點,別丟了我們慕容山莊的顔面.......”
從書房出來,我飛快地往廚房走去,那裏劉大娘正忙碌著。
“娘,我來幫你!”我接過劉大娘手中的碗。
“不用,你一邊坐著,細皮嫩肉的,傷著了可不好。”
劉大娘連忙將碗奪回來,我只好一旁坐下看火。
“忘兒啊!”劉大娘一邊洗著碗一邊喚我。
“唔!”我從神遊中回來。
“忘兒,你也老大不小了,尋個人家吧,阿濤這人又老實又憨厚.......”
“娘,忘兒不嫁,就陪著你們!”我急急地打斷她的話。
劉大娘停下手中的活,有些嚴厲:“怎麽能說不嫁,一個姑娘家留來留去留成冤家,”看看發愣的我,口氣又軟了,“娘也知道你是想等著一天能夠恢複記憶,但是你也不想想這萬一,萬一這記憶恢複不了,那怎麽辦,爹和娘還急著抱外孫呢!”
看著吃力地擦鍋的劉大娘,我心頭酸酸的,幹娘說得又何嘗不是,我過去的記憶似乎離我越來越遙遠了,或許我真的是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了,而幹爹幹娘也老了,我這樣耗著他們也放心不下。
“娘啊!”我低低地喚著,“我都聽你的!”
“真的!”劉大娘欣喜地放下手中的活。
我點點頭,“娘,我先和濤哥訂婚吧,等忙完這一陣再說。”
“好,好.......”
翌日,我與冬兒一出門便撞上濤哥,這大個子漢子一看見我便嘿嘿笑出聲來。
“濤哥。”我衝他笑笑。
“忘兒妹子,這是俺娘.......”濤哥一只手腼腆地撓撓頭,一只手遞過來一只钗子,憨憨地笑著,“俺娘讓俺給你的,挺適合妹子你的。”
“謝謝,濤哥!”我有些無奈地接過钗子,不等他再說什麽,飛快地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拖著冬兒離去,冬兒回頭看看濤哥,又看看我,疑惑地說:“你幹娘說得都是真的啊,你真的同意嫁給濤哥了。”
我苦笑著點點頭。
“可是我覺得濤哥配不上忘兒姐姐你!”冬兒小聲嘀咕。
我有些黯然地摸摸項鏈,冰涼涼的,仿佛是淚水。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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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3-5 01:31:47
正文二十四、
這是個晴朗的好天氣,暖暖的陽光懶懶地灑落一地柔和的光影。
林總管領著我向議事廳走去見莊主,剛走進廳裏,便聽到談話聲,林總管示意我小聲,領著我在一旁安靜地站著。
高高坐在主位上,渾身著冷森氣息的慕容勿離用低沈而冰冷的聲音說著:“劉莊主,我閉關這些日子,武林中發生的大小事情,我的護手墨維已經跟我講過了,不知道你有什麽補充的。”
被稱作劉莊主的人恭恭敬敬地起身,朗聲道:“回盟主,這武林中的事數魔教最令人頭疼之外,便是朝廷的一些小動作。”
“小動作?”慕容勿離面無表情,聲音仍是冷得令人發顫。
“我也有聽說一些,”這次出聲的是一個面容嬌豔,盛氣淩人的俠女,我記得她叫風麗豔,冬兒說她常常跑來莊中以莊主夫人身份自居,所以很惹下人討厭。
此刻,她正洋洋得意地侃侃而道,“一年前,也就是莊主出莊閉關的時候,朝廷的探子插遍民間,最近開始轉移到我們武林中來。”
“確實如此!”劉莊主也點點頭,“前些日子,我在自家莊中便抓過一個朝廷的探子,只是他咬著牙死都不肯說出目的來。”
“有這等事!”慕容勿離目光冷冷地掃向一旁的護手,語氣淩厲,“墨維!”
“手下在,”一男子走出來,恭謙地低頭,“手下也查到其事,並且得知這些朝廷探子是爲了尋找某個人,具體是什麽人手下一時還沒查出來,這些探子一年前便在民間分布著,似乎是一無所獲,近些日子才開始轉移到武林中來。屬下還得知,這些探子分爲兩批人馬,一批是皇上的,另一批是八王爺的.......”
當聽到“皇上”二字時,我心頭一悸,貼身的項鏈竟然有些滾燙。
“哦!”慕容勿離半眯著眸子沈吟著,“既然朝廷只是爲了找人,對我們武林也並沒有什麽影響。不過這個人,能夠讓皇上與王爺同時找的,似乎也來頭不小。你繼續注意這件事情!”
“是!”墨維退到一邊去。
這時,慕容勿離才注意到低垂著頭站著的林總管與我,語氣仍是冷冰冰的:“林總管,有何事?”
林總管領著我上前行禮後,恭敬地道:“見過莊主,這位便是忘兒姑娘,前些天小的便向莊主推薦忘兒姑娘擔任副總管一職,不知道莊主的意思如何?”
不等慕容勿離回答,劉莊主便在一旁輕蔑地說:“一個姑娘家,做什麽副總管,看你長得還有點姿色,不如跟著本莊主回去作妾。”
林總管有些急了:“這忘兒姑娘是莊裏長工阿濤的未婚妻,如何能作妾,忘兒雖是姑娘家,但是這管理莊中大小事的能力卻不輸男兒。”
我不禁暗幸,幸虧是答應了濤哥的婚事,否則做這個色迷迷的老頭的妾室,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劉莊主還想說什麽,卻被慕容勿離冷凝的眸光給咽了回去。慕容勿離緩緩而道:“既然林總管覺得可以,那她必然有過人之處,就按你的意思吧!”
“謝莊主!”林總管領著我道謝,便准備離去。
“站住!”這個急促的聲音竟然發自風麗豔身旁的一個俏麗姑娘,我眼前一閃,一直懸掛在腰間當成飾品的匕首鞘竟然落入那個姑娘的手中。我愕然住了,這個匕首鞘是我被撿回來時就在身上了,因爲很精致,所以我就拿來當飾品用。
那個姑娘緊握著我的匕首鞘,仿佛見了鬼一般,兩眼發直,臉色發白,頭激動地搖晃著,嘴裏喃喃:“這不可能,不可能!”
“怎麽了,娜珍?”風麗豔奇怪地湊過去看,只看一眼,第二個見鬼一般的人也立刻出現,臉色大變,劍出鞘,下一秒便掛在我的脖子上,怒氣衝衝,“我問你,‘多情浪子’段清狂是你什麽人?”
蝦米?我被凜人的劍氣驚嚇得一時講不出話來,更別說回答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在場的人聽到這個名字時,臉色都微微一變。
“段清狂是你什麽人?”冰冷無情的語氣來自慕容勿離。
我終于從鎮定了下來,坦然地迎著慕容勿離充滿殺氣而陰森的眼睛,一字一頓卻清清楚楚地回答:“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笑話,”林莊主陰冷冷的笑著,“段清狂是魔道的第二把手,你會不認識他,帶著他的匕首,便證明你也是魔道中人。”
我還沒張口,娜珍就激動地衝到我跟前,狂亂地大叫:“你說,你怎麽會有他的匕首,他怎麽會把匕首給你,說啊,你回答.......”
我被這個徹嘶裏底怒吼的瘋女人轟得頭暈腦脹,風麗豔慌忙放下劍,抱住娜珍焦慮地安撫:“娜珍,你不要這樣啊,那個負心漢一直都是在利用你對付我們正派,你怎麽還是看不開啊......”
慕容勿離寒著臉簡短地向身旁的人吩咐幾句,隨後,兩個瘋女人被帶了下去。
“林總管,我想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曆!”慕容勿離臉上宛如罩上一層寒霜。
林總管抹了把冷汗,恭謹地開口:“這姑娘叫忘兒,是劉老爹與劉大娘在山下撿回來的,醫好後,姑娘就失憶了,所以忘兒的身份大夥也都不清楚。”
“我看著失憶也是假的,這擺明了就是魔道的奸細,說不定這劉老爹劉大娘什麽的也是奸細。”劉莊主斜睨著我們,冷言冷語。
“這......”林總管急了,“手下可以保證劉老爹他們絕對不是奸細,他們在這府中已經幾十年了。”
“劉莊主,希望你能夠用一下常人的思維,如果我是魔道的奸細,我就不會這麽招搖地帶著他的匕首鞘,跑來這裏告訴你們我是魔道中人,也只有白癡才想得出來。”我厭惡地盯著劉莊主,冷冷道。
“你敢侮辱我,我非殺了你。”劉莊主惱羞成怒,一劍便向我刺來。
我還來不及眨眼叫喊,一條更快的身影已經將劉莊主的劍彈開。慕容勿離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劉莊主,別忘了這是慕容山莊。”
劉莊主蒼白著臉,垂著的劍微微顫抖。
我擡頭,落入慕容勿離一雙深不可測而且令人膽寒的眸子中,他突然沈聲問:“你不會武功?”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他緊握著,抽又抽不出來,抿了抿唇回答:“不會!”
他放開我的手,揮揮手,一個隨從將我帶出去。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2:14
正文二十五、
我坐牢了,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我被一個隨從丟到這個陰暗潮濕的牢房裏已經過了一天一夜。所以當隨從將我從牢中帶出來時,明晃晃的陽光讓我産生了嚴重的視覺混亂。
隨從將我帶進一間寬敞的書房裏,除了正中間最醒目的慕容勿離以外,旁邊還站著墨維等一群隨從。
我靜靜地站在他們面前,坦然地迎著他們的視線。
慕容勿離冷哼一聲:“劉忘兒,這短短一天,就有幾十個人爲你向我求情,上到總管隨從下到廚師婢女,甚至連不問世事的李藥師都親自來向我求情,”他的臉更寒了,“雖然你不會武功,收買人心的功夫卻了得。”
“多謝莊主賞識!”我依然沈穩從容地迎著他冷凝的眸光,心裏卻因那麽多替我求情的人而感動著。
“你怕不怕死?”他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怕!”
“那你跪下求我放你一條生路,我便不殺你!”
我二話沒說就跪了下來,慢條斯理、不卑不亢,很機械地說道:“請求莊主放忘兒一條生路!”
旁邊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是求?”慕容勿離冰霜般的臉飛快地掠過一絲愕然。
“忘兒已經用了‘請求’二字。”
“你這‘求’還真有異于常人!”
“請問莊主決定如何發落忘兒?”我微擰著柳眉,直視著慕容勿離。
慕容勿離盯著我沈吟半晌,沈聲命令:“你來我身邊當我的貼身婢女。”
蝦米?我腦袋一下子轉不過彎來。倒是一旁的墨維急急地道:“莊主,這姑娘身份不明不白,怎麽能留在莊主身邊?”
“所以我要將她留下來弄明白爲止!”
慕容勿離的眸子冷光一閃,墨維不敢再多說。
“你有什麽意見!”慕容勿離陰沈著臉看著欲言又止的我。
“那個.......”我爲難地咬咬牙,急不可耐地開了口,“請問莊主附近有沒有茅廁,可不可以讓人帶我過去,我沒來過這裏?”老大,人有三急,我已經被關了一天一夜了。
慕容勿離如同冰霜般的臉猛然出現了許多黑線,墨維與隨從們張口結舌地瞪著我。
一場風波下來,副總管的職務自然是輪不到我,而我變成慕容勿離的貼身丫環,每天跟前跟後,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不過幸運的是這一場風波並沒有讓身邊的人對我的態度有什麽改變。
做了丫環,端茶倒水,這些活自然是免不了,尤其是很多客人的時候,我幾乎是忙得團團轉。
我小心翼翼地端著茶走進書房,一進去,所有的講話聲立刻停止了,很多只眼珠骨碌碌地跟著我轉,氣氛詭異得很,我若無其事地挨個添水倒茶,完畢了,就靜靜地立一旁。
“慕容大哥,你怎麽能留著這個丫頭,這個丫頭極有可能是魔道中人。”風麗豔首先沈不住氣,衝著我怒目而視。
我閑閑瞟了她一眼,繼續當我的木偶。
慕容勿離面無表情,對著衆人說:“我們繼續討論圍剿魔教的事,劉莊主你來講講你的計劃。”
劉莊主掃了我一眼,猶猶豫豫的,在慕容勿離目光的壓迫下,只好繼續講下去。
不過衆人卻聽得心不在焉,不時向我瞟幾眼。原來是怕我這個奸細,我冷笑著。
我聽得乏乏的,好不容易劉莊主難聽的魔音終于結束了,結束之前,他還加上了一句:“盟主,那個死丫頭已經聽到我們的計劃,一定要想辦法封住她的嘴,否則這計劃就無法成功了。”
這話讓我心裏又冒火,忍不住冷冷地回了一句:“就算我不說,你的狗屁計劃也成功不了!”
“你說什麽,臭丫頭?”一旁的郭莊主已經搶在劉莊主前揮起手中大刀怒喝,可是接觸到慕容勿離冷凝的目光,憤憤地把刀放下。
“說,爲什麽不會成功?”慕容勿離轉向我冷冷地說。
“白癡才會選擇黑夜來圍剿魔教,跑到人家的地盤去,本來就是不利于你們,還要笨笨地選擇晚上,”我冷嘲熱諷,看著劉莊主火冒三丈的樣子暗爽,“還有郭莊主性格暴躁讓他去埋伏還沒見到敵人就蹦出來了,還有陳道長膽小怕事讓他帶隊衝鋒恐怕一見到敵人就抱頭亂竄,還有這個劉莊主色膽包天讓他潛入魔宮你們就不怕他一見到美女連祖宗姓什麽都忘了,還有........”
我對著一屋子的人滔滔不絕,所有的人臉上是青一片白一片,一雙雙冒火的眼睛幾乎可以將我點燃。
只有慕容勿離臉上還是沒有半點表情地向我發問:“那你覺得應該怎麽做?”
“作戰自然應該天時地利人和,天時與地利你們自己去探討,但是這個人和我倒是有得說,郭莊主雖然性格暴躁但是骁勇善戰適合帶隊衝鋒,陳道長雖然膽小怕事但是謹慎細心可以埋伏,劉莊主雖然是色了點但是在這布陣上的能力卻是不可否認的,還有.......”
這一次我的滔滔不絕,讓屋子裏所有的人都開始臉色好轉,被點到名的人甚至一臉的欣喜,沒點到名的一臉期待。
待我說完,慕容勿離半眯著眸子,沈聲問:“你怎麽懂這些?”
我笑得神采飛揚:“這和管理莊裏的下人是一個道理的,像阿秀雖內向但是很認真細心,所以我讓她來管帳本;像阿金好吃懶做但是警惕性高,所以我讓他去看門;像........”
屋子裏的人一聽,我竟然是拿出管理下人的那一套,一張張得意洋洋的臉飛快地垮了下去,又開始對我怒目而看。
倒是慕容勿離從頭到尾還是一個表情,只是陰冷的眼中多了一抹深思。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2:41
正文二十六、
午後,陽光明媚,涼風陣陣。
書房內,慕容勿離舒適地躺在臥椅上看書,渾身仍是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勢。
我守在他身邊,漸漸就不耐煩了,重力從左腳換到右腳,再從右腳換到左腳。
慕容勿離似乎感覺到我的煩躁,放下手中的書,盯了我一眼,淡淡地開口:“你先回去,晚上再過來!”
“是!”我一得令,立刻像箭一樣衝出書房,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慕容勿離一雙變幻莫測的眸子緊盯著我。
晚上,我乖乖地出現在慕容勿離面前。
“走!”慕容勿離看也不看我一眼,便走出書房。
我緊跟在他身後。
拐了幾個彎,突然來到一個狀似懸崖的地方,低下深不可測,可是對面的樹林卻依稀可見。
我驚恐地後退,不可置信地盯著慕容勿離,他不會這麽慘無人性要把我丟進去吧。
沒等我問話,慕容勿離竟然大手一伸,攬住我的腰,運氣離地。我嚇得閉上眼睛,還來不及驚呼只感覺到呼呼的風從耳邊而過,等我雙腳觸地時,我已經軟癱在他的懷裏,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懸崖的對岸。
“好,神奇啊,你怎麽做到的!”我興高采烈地驚呼。
“走!”慕容勿離面無表情地扶我站好,帶著我繼續走。
幽幽怨怨的琴聲從寂靜無人的樹林中傳出來,我忍不住死死抓住慕容勿離的袖子,他皺著眉頭回頭看我一眼。
“那個,我怕跟丟了!”我心虛地幹笑兩聲。如果他將我丟在這鬼地方還不如一腳將我踢入懸崖算了。
慕容勿離的腳步驟然停住了,我從他背後跑出來,這一看也驚呆了。
清澈如水的月光下,一個白衣女子纖纖玉手輕撫著琴弦,眼波捎春,黑發如雲,絕美的容貌靈動剔透,月色輕籠在她的臉上,鍍上了一層溫潤似玉的光輝,她那透明的眼睛裏,有一片湖泊,沈浸著傷感與憂郁,使得她如仙似幻、超凡脫俗。
“仙女下凡!”我有些吃驚得合不攏嘴。
“不是仙女,是魔教教主‘血手’的未婚妻水月心。”慕容勿離向那個白衣女子大步邁去。
水月心看見我們走近,嚇得瑟瑟發抖,慕容勿離卻毫不憐惜,揮起一巴掌便甩在水月心白雪凝膚的臉上,清清晰晰地印上五個指印。
慕容勿離殘酷地冷哼著:“雖然她是教主的未婚妻,喜歡的人卻是段清狂,水性楊花,我捉到她時,她便是在等著段清狂。”
水月心不敢吭一聲,捂著臉小聲地嗚咽起來,美女哭起來依然是無損她的絲毫姿色,反而是多了一份楚楚可憐,簡直是我見猶憐,真是不公平。
“你不覺得應該反應一下嗎?”慕容勿離有些困惑地盯著蹲下來欣賞美女哭相的我。
“哦!”我很合作地遞給水月心一條手帕,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後說,“美女,你哭起來也很美!”
“這就是你的反應,一點憐惜都沒有?”慕容勿離有些啼笑皆非。
“那應該怎麽反應,第一,我不是男的;第二,女人一般對比自己漂亮的女人都沒有好感。”我好笑地站起身,閑閑地瞟他一眼。
慕容勿離的嘴角有些微的抽動:“你跟我是一樣的人。”
“不一樣,你是莊主我是奴婢,你會武功我不會,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正兒八經地回答。
“哈哈!”慕容勿離竟然縱聲大笑,一張臉猶如瞬間融化了冰山。他的笑聲卻讓山林的小鳥驚嚇得四處亂飛,我忍不住皺著臉捂住耳朵。
回去的時候,我終于看清慕容勿離抱著我是怎樣飛過懸崖,即使腳著地了我還是有點後怕著。
又拐了幾個彎,我正打算與慕容勿離分道揚镳,他卻一把攔住我,聲音沈沈的:“你是我的貼身丫環,應該先服侍我入睡。”
我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他進他的臥室。
“脫衣服!”冷冰冰的命令。
我反射性地抱住自己的胸,戒備地盯著他。
慕容勿離的嘴角又有些微的抽動了:“我是說脫我的衣服!”
“哦!”我才明白自己會錯意了,忍不住有些難堪。
靠近他,有些手忙腳亂地解開他的衣服,脫到只剩下貼身襯衣時,他還是沒有叫停的意思,我只好硬著頭皮脫下下去。
“咦!”當男人健美的胸膛出現在我面前,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慌亂中,我的手指便碰觸到他的赤裸裸的胸膛,他微微地顫抖。我擡頭,便落入一雙深沈的眸子中,一陣男人紛亂的氣息吹拂到我的臉上。
我慌慌張張丟下他的衣服,落荒而逃。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3:05
正文二十七、
一連幾天,侍奉慕容勿離左右的我只要無意間擡頭,便能碰觸到他若有所思的眼光,這頻繁的次數連跟在他身邊的墨維和林總管似乎都感覺到了。
這天,林總管將我攔住,溫和地說:“忘兒,你與阿濤的婚事也應該商討一下。”
我有些無奈地點點頭:“我尋個時間和阿濤說說。”
林總管眉開眼笑:“午後,我讓阿濤找你。”
我苦笑著點頭。
午後,等慕容勿離小息的時候,我到約定好的地點見阿濤。
“濤哥,我來了。”我淡淡地叫喚著面前坐立不安的男子。
“你來了!”濤哥開心地跳起來,撓著頭不好意思地笑著。
我笑笑:“濤哥,這婚事你看著訂個日子,通知我一聲就行了,我幹爹幹娘會幫我准備的。”
“嘿嘿!好的!”濤哥憨憨地衝我笑。
一時,兩人都無語。
好一會,濤哥才紅著臉,嗫嗫嚅嚅著說:“妹子,我可不可......抱你一下!”
我愣一下,盯著眼前這個即將成爲自己丈夫的男子說不出是什麽滋味,終于還是點點頭。
“真的!”濤哥開心地笑著,緊張地說,“那我抱你了!”
我又點點頭,渾然不知這一幕完完全全落入身後一雙陰鸷冷峻的眸子中。
當濤哥伸出雙手准備將我擁入懷中時,突然一陣狂怒的風將濤哥掃得老遠。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一切,全身散發著寒意與怒氣的慕容勿離,躺在地上流著血呻吟著的濤哥,還有隨後而至的同樣張口結舌的林總管與墨維。
我回過神來,想都沒想便衝慕容勿離破口大罵:“你這個瘋子!”
慕容勿離一雙眸子更加冷森而無情,有如兩柄無形的利器,淩厲得像要穿透人心般。他一大步將飛奔向濤哥的我抓住,扔到自己的肩上,邁著大步怒氣衝衝地往臥室走。
一路上,我瘋了一般地在他肩上掙紮,嘴裏亂叫,完全不顧他寒如霜的臉。
路上的奴才婢女驚慌失措地躲避,一些膽小的婢女幹脆直接暈了過去,而在莊中做客的武林人士紛紛跑出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切。
一進臥室,慕容勿離便將我扔到床上,按住驚慌的我,俯下臉,濕濡溫熱的唇旋即緊緊堵住我的驚呼,他的吻又狠又霸道,他的舌死死地鎖住我的舌頭,一直到我快喘不過氣來,他才離開我的唇。
我呆愣地望著他,已經想象不出一個正常女人遇到這種情況的正常反應,是大罵他一場還是大哭一場,但是絕對不會有一個女人像我這樣傻傻地問一句:“你喜歡我?”
這下輪到他呆愣了,寒著臉匆匆離去。
好不容易梳理好自己的情緒,我匆匆忙忙往李藥師的住處趕去。
一路上,碰上不少隨從婢女,個個神色怪異地望著我,就仿佛是外星人出現,我忍不住在心裏哀歎。
李藥師的住處站著不少人,林總管,劉老爹,劉大娘,還有其他的一些人,全都擔憂地望著躺在床上的濤哥。
看見我進來時,冬兒首先盯著我的唇,大呼小叫:“忘兒姐姐,你的唇!”
我心虛地捂住紅腫的唇,可是看見人們了然的眼光,便也知道是多此一舉了。
“濤哥,有沒有大礙?”我擔心地湊過去。
李藥師瞟了我一眼:“傷得很重,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我有些內疚地垂著頭,屋子的人神色各異地盯著我,似乎想盯出一個破洞來。
倒是林總管緊鎖著眉頭,道:“忘兒,你這門婚事還是取消了好。”
我飛快地點點頭,心裏頭有些無奈卻也輕松了不少。
五天了,我掰著手指數了數,我已經五天沒再走進慕容勿離的書房或臥室,也五天沒見到他。這幾天,我便窩在廚房裏幫劉大娘做些小事,劉大娘倒也沒有追問我什麽,只是好好一門婚事吹了,她心裏似乎也窩火得很。
其實在廚房裏,我也幫不上什麽忙,我經常愣愣地坐在火爐旁呆呆地守著火,望著旺旺燃燒的火,腦袋裏一片空白。廚房裏的人也習慣了我的空閑,即使是廚房裏忙成了一團,雜亂成一團,也不會叫上越幫越亂的我。
這天的廚房依然很亂,吵嚷聲,雜亂聲,叫罵聲,唯獨我安靜地端坐在火爐旁,掰著手指算著已經五天沒有見到慕容勿離了,我承認我很失落,被人奪走一個吻後,又被拋棄遺忘。
那麽專注想著事情的我,竟然沒有注意到鬧哄哄的廚房突然間鴉雀無聲,一直到我被擁入一個寬厚的懷抱中,我倏然驚醒,轉頭:竟然是慕容勿離。
慕容勿離傲慢冷硬的臉竟然有一絲隱約可見的憔悴,冰森的眼睛望著掉入他懷中的我,卻帶著濃濃的灼熱。廚房中所有人都變成了造型奇異地雕塑,僵硬地保持著原先各式各樣的動作,表情卻全一個樣,眼睛瞪得仿佛死魚球,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還沒等我欣賞夠這些雕塑,慕容勿離便俯下臉,在我的柔唇上狠狠地鋪上他的唇,熾熱地輾轉吸吮,一直吻得我頭暈腦漲,他才停止下來,極富磁性的性感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想我是......喜歡你!”
雖然我已經被吻得分不清東西南北了,但是還是能抓得住最後一絲理智,趴在他的身上喘著氣問:“你的重點是‘我想’還是‘喜歡你’?”
他一陣錯愕,隨後一把將我打橫抱起大步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大聲地說:“是喜歡你!”
這是他的表白嗎,我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覺,光看見廚房裏人們匪夷所思的表情,我知道自己已經麻雀飛上枝頭做了鳳凰。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3:28
正文二十八、
這件事給我的感覺是,我的本性是一個唯利是圖、愛慕虛榮的女人。一炷香的時間內,莊中上上下下便人人皆知,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婢女將高傲的莊主俘虜了,“莊主爲婢女痛打長工”,“莊主親臨廚房對婢女表白”等等各種各樣的版本在莊內莊外炒得轟轟烈烈。
不否認我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走到哪裏人們眼中的敬佩、羨慕、嫉妒都讓我陶陶然,我喜歡這種高高在上、備受矚目的感覺,似乎這天生就應該屬于我的。
我還是慕容勿離的貼身婢女,依然倒茶添水,不過特權就是倒茶給他的時候,我也可以喝,但是這些我還是不滿足,可以利用的資源我是不會浪費的。
午後,陽光明媚,慕容勿離閑閑地半靠塌上,閉目養神。
我小心地蹭啊蹭,蹭到他身邊,不過聽力敏捷的他眼睛都不睜一下,伸手一攬,我便准確無誤地落入他的懷中。
我溫順地躺在他懷裏,向他的眼睛用力吹氣,吹啊吹,那雙幽深而有神的眸子終于睜開了。
“莊主啊,我有件事求你哦!”我露出一個可以說有點谄媚的笑容。
“說!”仍是簡潔又冰冷得可以凍傷人的語氣。
我暗地裏搖搖,這個男人沒救了,抱著自己喜歡的女人都能夠這麽冷,如果以後一輩子陪在他身邊,我會不會被凍成冰塊啊。
“可不可以,讓我當副總管,而且這次武林大會的事情幾乎是我負責了,如果就這樣半途而廢,很不好的。”我哀求地望著他。
“你喜歡當總管?”他的語氣還是不帶一絲情緒。
“只是想替你分擔一下莊中的事。”我假假地笑。
打死都不能說,是那種可以指揮人的快感極大地滿足我的虛榮心,而且這副總管的薪酬是我現在薪酬的一倍,女人可以沒有男人但是不能沒有錢,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可以!”慕容勿離閉上眼睛,抱著我的手卻沒有松開。
“還有啦!”我推推像冰塊一般的他,“給我畫各門派的門主的畫像還有與名字對上號。”
“讓墨維畫!”
“哦!”
我把眼光投向一直守在一旁的墨維,像影子一般安靜的人。
不過這次這個影子般的人卻用懷疑的眼神盯著我,再用懷疑的語氣問我:“忘兒姑娘,你拿這些畫像幹什麽?”
“檢查時候用得上,武林大會那麽多人,如果單憑一張英雄貼,魔教的人隨便都可以混進來,但是有了畫像,就可以讓守門的對號入座,而且我決定了,每一個領頭的人都得清點自己的弟子,我要讓這次的武林大會萬無一失.......”
我滔滔不絕地說一大堆,不過恐怕要打動固執的墨維真的有點難,他還是冷漠地盯著我。
“你去給她畫!”慕容勿離睜開眼,淡淡地吩咐。
“可是........”墨維看見慕容勿離驟然變冷得眼神,立刻又把話吞了下去,點頭:“屬下這就去辦!”
我不滿地嘀咕:“這個墨維這麽只聽你的話,我........”
慕容勿離似乎受不我的聒噪,一轉頭,便用唇將我的話堵了回去。
當了副總管,我便開始變得忙碌,可是那種鬥志卻將我的熱情之火點燃了,我每天都是活力四射地在莊中竄著。
不過我說過我是很懂得利用資源的人,我用自己的權力,減少劉老爹與劉大娘的工作量。最痛快的便是借口莊中住房有限將風麗豔和娜珍這兩個女人丟到莊中最偏僻的角落去了,免得看見她們那種令我不舒服的仇恨的目光。
慕容勿離從來不幹涉我的工作,即使風麗豔和娜珍哭哭啼啼地找他投訴,他也只是寒著臉一言不發。我忙碌之余也不敢忘了找他,唯一一次因爲太忙了沒去見他,他怒氣衝衝地找來。
這天晚上,天空掛起很多星星的時候,我拖著疲倦的身子回自己的住處,竟然意外地發現一向早早入睡的劉老爹劉大娘拿著香,對著月亮拜了又拜,兩人的臉色都很肅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3:59
正文二十九、
這天晚上,天空掛起很多星星的時候,我拖著疲倦的身子回自己的住處,竟然意外地發現一向早早入睡的劉老爹劉大娘拿著香枝,對著月亮拜了又拜,兩人的臉色都很肅穆。
“爹,娘,你們在拜什麽?”我走近他們,奇怪地問。
劉老爹掃了我一眼,歎了口氣,就走回屋,劉大娘拉住我,搖搖頭:“別問你爹,他心情不好!”
“娘,什麽事可以講給我聽嗎?”我更加疑惑。
劉大娘拉著我坐下,仰望著月亮,眼裏滾出混濁的老淚:“今晚是老爺與夫人的忌日,二十五年前,老爺與夫人雙雙身亡。”
“爲什麽?”今晚竟然是慕容勿離爹娘的忌日,難怪今日看見慕容勿離有些怪怪的。
“我不能說。”劉大娘拍拍我的手,慈祥地盯著我,“莊主以前是個很活潑的孩子,自從老爺夫人去世後便變成這樣了,忘兒,你在他身邊後,他似乎開心了很多,或許他真的是喜歡你的,雖然你們的身份有別,但是怎麽做,你自己要好好想!”
劉大娘說完,拖著沈重的腳步回屋了。我一個人仍呆呆地望著月亮,那個月亮似乎化成了慕容勿離那張冰霜般的臉,突然想起,這些天他常常問起一句話:“忘兒,你喜歡我嗎?”而得到的結果總是我嬉皮笑臉的回答:“我正在醞釀感情呢!”他哭笑不得卻又很失落。
在他冰冷的背後有怎樣的一顆心呢,我突然很想知道。我倏然起身,向著慕容勿離臥室的方向跑去。
皎潔的月光下,孤零零地站著一個沈重的高大的身影,是慕容勿離,
“勿離!”我輕聲喚著,第一次叫喚他的名字。
那個背影微微地抖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勿離啊!”我歎息一般地低喚著,衝過去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他。
慕容勿離的身影僵硬著,他猶豫了一下,轉過身將我擁入懷中。
我擡起頭,他那張孤傲的臉上全是無限的淒楚,剛毅的眉梢逸洩無盡的孤寂,那樣的神情莫名地牽動了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勿離!”我踮起腳,毫不猶豫地吻上他的唇,他加深了這個吻,我將兩條藕臂纏上他的頸項,熱情的響應他,于是,吮吻迅速加深,四片唇貼得更緊密,兩人的呼吸逐漸沈重迫切了起來。
等我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身在床上,慕容勿離健碩的身軀緊緊地壓著我,熱吻一直延著我的臉滑到脖頸,刷過我裸露的每一寸肌膚,又酥又癢的感覺,舒服得像羽毛在輕搔著,令我沈迷。
他輕輕褪去我的衣服,只剩下一件貼身肚兜時,突然他“咦”的一聲,驚歎:“這項鏈真精致!”
聽到“項鏈”二字,我莫名地一激顫,猛地將身上的男人給推開。
慕容勿離錯愕地望著我。
“我.......不要.....我!”我低垂著頭匆匆忙忙將衣服套上下床,緊張得語無倫次了。
慕容勿離一把將我的身子又攬回懷中,緊緊地,用性感沙啞的嗓音低喃:“別走,今晚陪陪我,我不碰你!”
我猶豫了,望見那張有些冷傲有些神傷的臉,忍不住就點點頭。
慕容勿離抱著我躺在床上,眼睛卻定定地盯著窗外的月亮,久久無語。
“勿離!”我的小手忍不住就拂上他的臉,柔聲問,“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麽嗎?”
慕容勿離將我的小手包緊自己溫暖的大手中,輕聲說:“想我爹娘,二十五年前的這個晚上,他們丟下我走了。”
“他們怎麽......去世的?”我小心翼翼地問。
“我爹將我娘殺死後,然後自殺!”
我的嘴巴一下子吃驚得合不攏了,慕容勿離緊緊地握著我的小手,繼續說著:“我爹是武林盟主,在我記憶中我爹娘相敬如賓。在我十一歲那天,有一個晚上爹娘吵得很厲害,我隱隱約約聽明白了是娘背叛了爹愛上了一個魔教中人,並且爲那個魔教中人生了一個孩子。那天晚上爹一怒之下一劍刺穿了娘,我當時衝了過去,爹拔出那把劍又刺向我,然後再拔出劍刺穿自己。後來爹娘都死了,我卻被救活了。”
我飛快地撩開慕容勿離的衣服,結實的胸脯上有一道隱約可見的傷口,我心疼地撫摸著這個傷口,即使肉體上的傷愈和了心靈的傷何時才能愈合呢。
“你恨你爹嗎?”我望著他,輕聲問。
慕容勿離黝黑的深眸帶著複雜的情緒望著我,緩緩地回答:“曾經恨過,很恨很恨,但是現在我不恨,我能體會到他愛有多深恨有多深的感覺。”
慕容勿離俯下臉,在我的柔唇上輕輕印上他的唇,溫柔地吻著,一邊吻一邊低聲喃喃著:“被最愛的女人背叛的感覺,生不如死,所以甯願選擇死........”
我被他有別于平常的溫柔弄得情迷意亂,殘存最後一絲思緒便是想問問他,如果女人被男人背叛了,又應該怎麽辦,不過應該是得不到答案了吧。
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蒙蒙發亮,慕容勿離健壯的手臂將我緊緊地囚在懷中,而他身上散發出來那股極端深沈犷野的韻息令我沈迷。我忍不住好笑,這個男人連睡覺時都是這麽霸道。
我擡起頭輕輕吻上慕容勿離沈睡中的臉龐,這臉龐少了平常那份冷酷的樣子,散亂的黑發垂落在額前,反而有點像一個受傷的男孩。
我是不是愛上他了?我望著他沈思著,卻理不出一個答案來,但是我確定自己是喜歡他的,可是每次當決定把自己的心完全交給他時,卻有一種莫名的茫然與失落阻礙著我。
“醒來了?”性感沙啞的嗓音輕輕地在我耳邊響起,慕容勿離一雙幽深的眸子,帶著些許的灼熱緊盯著著我。
我點頭,突然一個天旋地轉的大翻身,我便被慕容勿離修長健碩的身軀結壓得牢固不能動彈,隨後便是一個熾情而熱烈的吻........
“莊主,屬下有事報告!”墨維急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該死!”慕容勿離匆忙結束了這個吻,悻悻地從我身上爬起來,低聲咒罵著。
我有些好笑,迫不及待想看見墨維吃鼈的表情。
果不其然,門打開後,墨維看見床上幾乎是衣衫不整的我,目瞪口呆,自然是明白自己出現得不合時宜,我衝他擠眉弄眼,他冷汗直冒。
“什麽事?”慕容勿離擋住墨維的視線,不悅地問。
墨維回過神來,飛快地說道:“屬下今早巡邏時,發現莊中有五名長工的屍體,是死于魔道教主‘血手’的掌下。”
“‘血手’闖入莊中,竟沒人知道!”慕容勿離語氣驟冷。
“屬下失職!”墨維頭低得更厲害。
“水月心還在不在?”
“在!”
“下去,多派些人手,我不想武林大會有意外出現!”慕容勿離聲音冷厲。
“是!”墨維慌忙退出去。
慕容勿離坐回床上,眯著眸子,沈思著,我不敢打攪他,整理好衣服便離去。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4:26
正文三十、
武林大會迫在眉睫,一連幾天,我跟著林總管跑上跑下,忙碌著住宿、食物、門檢等等一堆雜七雜八的事,濤哥早就被調開,人手不夠就更讓我們忙碌,我只好把負責大會安全的墨維暫借過來。墨維雖然不是一個很好的助手,卻對各門派的人了如指掌,甚至連喜好等方面都知道。這些看似不重要的信息對我來說,卻又很大的作用。
武林人士陸續而來,不多日莊外莊內便人滿爲患,這盛大的氣勢讓我不得不感慨慕容勿離這個盟主的號召力。
武林大會當日,風和日麗,大廳內,各門各派的門主分成兩排坐著,不時低頭交頭接耳著。
慕容勿離身著深藍色衣衫,高高地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衆人,全身散發出的氣勢,讓人察覺出他深不可測的力量,而那力量中更蘊籮了令人膽寒的冷酷無情。我站在他旁邊不時添茶遞水,趁別人不注意,也偷偷喝兩口。
“各位!”慕容勿離仍是酷著一張臉,聲音渾厚,衆人立刻鴉雀無聲,“歡迎各位趕來慕容山莊,慕容山莊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各位包涵!”
“盟主客氣了,我們被招待得很好,哈哈!”一個老大粗首先站起來,朗聲道。
這時一位老莊主站起身:“盟主真的是有心了,我這把老骨頭最吃不慣硬飯,莊中人竟然就給老夫准備了軟飯,這真是令老夫感動。”
又有一些莊主紛紛起身。
“在下喜歡吃荔枝,住宿內便擺著很多荔枝。”
“在下喜歡茉莉花,這瓶中就專門插了幾束茉莉花。”
.........
紛紛雜雜的吵嚷聲終于在一個光頭和尚的聲音下結束:“盟主,貴莊對我們的招待真的是無微不至,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招待都好!”
慕容勿離點點頭,向我投去一個贊賞的目光,我驕傲地衝他笑,身體都感覺有些輕飄飄了。
這會上無非是談一些武林中的大小事,因爲不懂所以我興趣缺缺,不過談得最多的還是魔教的事情,教主‘血手’至少被提名一百零二次,‘多情浪子’段清狂也至少被提名一百零一次,大提我也聽出了個頭緒。
魔教教主‘血手’,姓名不詳年齡不詳,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神出鬼沒,傳聞個性冷酷絕情又孤僻怪異,殺人不眨眼,暴烈狠毒得令人心驚膽寒。功夫是深不可測,殺人的時候一雙手會變得通紅,人稱‘血手’。
魔教二把手‘多情浪子’段清狂,人如稱號風流倜傥,而且俊美得令所有女人爲之瘋狂,四處留情,卻也是心性狠毒、殺人不眨眼,若得罪了他非得趕盡殺絕。
魔教已經盛行幾百年,勢力一直與正派相當,可以說是作惡多端。自從慕容勿離當盟主後,便一直計劃著如何鏟除魔教。
爲何‘多情浪子’段清狂的匕首會在我身上,難道以前我也是他的情人,我不會這麽沒出息吧。我出神地想著,習慣性地呷著手中的茶........
“這次武林大會,我有事要宣布。”慕容勿離冷酷的聲音蓋住了許多聲音,他緩緩地說,“我決定娶魔教教主‘血手’未婚妻水月心爲妻!”
蝦米?我一時消化不了這個消息,含在口中的茶“噗!”全噴在慕容勿離一張酷臉上。
在場的人都止住了呼吸,不敢置信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茶水順著慕容勿離的俊臉慢慢地滴下來,一滴、兩滴。是一掌將這個婢女擊斃,是一劍刺穿,是折磨致死,還是碎屍萬段,所有的人都惶恐地屏息等待著第一聲怒吼出現,連我都頭皮發麻,不由地猜測著自己難堪的死相。
哪知,在過了有如一世紀之久後,結果會是那樣:慕容勿離用手輕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徐徐的擡眼瞥了那個噴著他的婢女一眼,然後揚起一抹淺笑,一抹足于瞬間融化了他那張冰山般的臉的淺笑,而且這笑意一直延伸到眼睛裏,柔柔地蕩開。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消化不了這種情景,張口結舌,“叮當!”一些人的茶杯掉在地上,“铿锵!”一些人手中的劍掉在地上。
一旁的武林記事官飛快地在竹卷上“刷刷”地記下:“武林奇事:被懷疑缺少微笑經絡的盟主慕容勿離今天對著一個噴他滿臉茶水的婢女露出一抹傾倒衆生的笑容,衆人皆驚。”
傍晚,一切歸爲甯靜,涼風習習。
花園內,我懊惱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今天真夠糗的,竟然出了這種洋相,全怪那個花心鬼慕容勿離,說什麽要娶妻,害得我洋相大出。
我只顧著自艾自怨,卻沒注意一個身影走近我,直到我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我才驚醒過來。
“放開我!”我氣惱地掙紮著。
慕容勿離仍是緊緊地抱著我,臉上甚至露出今天那種令人心悸的淺笑。
“笑什麽?”我更加火大。
“你在吃醋,爲我吃醋!”慕容勿離的嘴角抽動得更厲害。
“沒有!你隨便娶哪個都不關我的事。”我別開眼,免得看見他就冒火。
慕容勿離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聲音裏帶著一絲欣喜:“丫頭,你能爲我吃醋,我真的很開心,我還以爲你不知要醞釀感情醞釀到何年何月。”
原來今天是以爲我吃醋才不衝我發火,可是一個要娶妻的人跟我講這些有什麽用。我冷冷地拍掉他的手,神情淡漠:“莊主,雖然我只是一個丫環,但是我絕對不願和別人分享一個男人,我甯願嫁給濤哥這樣的男人,粗茶淡飯也過得了。”
“你......”慕容勿離眼神驟冷,一把將我甩開,怒氣衝衝離去。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4:48
正文三十一、
我和慕容勿離冷戰許多天,每次見到他,我都是繞道而行,我這心裏的怨恨啊,減都減不了。
被男人拋棄是一種莫大的恥辱,失戀的悲痛我還可以忍受得了,可是這莊中人看我時,那目光中所帶的憐憫與同情,卻深深刺痛我的靈魂,這種感覺很熟悉卻也很陌生,讓我難受異常。
這天在路上,還被風麗豔與娜珍兩個女人給攔住了。這次慕容勿離娶親最難過的莫過于風麗豔,最幸災樂禍的莫過于她。
“這不是忘兒嗎?聽說慕容莊主兩天後就成親了。”風麗豔扭著婀娜多姿的腰肢,張著紅嫣的朱唇,斜睨我,諷道,“怎麽,這被莊主玩膩了的丫頭還有臉在這裏東晃西晃!”
我沒有回話,而是環顧四周,這時,看見墨維的身影慢慢向我們靠近。
我才衝著風麗豔燦爛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風大小姐,你也說我是丫頭啊,既然是丫頭能跟尊貴的莊主玩玩也不錯啊,不像有些女的,連給莊主提鞋的機會都沒有,還來這裏嘲笑我,哼哼!”
“你說什麽,這個賤丫頭,我殺了你!”風麗豔火冒三丈忿然咆哮,一張嬌美的臉大變,劍出鞘向我砍來。
我早就料到這個蠻橫跋扈的女人吵不過就會拔劍,早就箭一般衝到走過來的墨維背後躲起來。
風麗豔的胸脯因爲憤怒而急遽的起伏著,用劍指著墨維,怒吼:“你讓開,我今天非殺了這個丫頭!”
墨維依然是紋絲不動,抱著拳,肅道:“風女俠,這是慕容山莊,請你克制一下!”
“我們還是走吧,別鬧了!”娜珍拉著風麗豔,苦苦哀求。
“你......”風麗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跟著娜珍離去。
等兩個女人走遠了,我才從墨維身後走出來,大大舒了口氣。
“謝謝哦,”我轉向墨維道謝,又接著問,“你現在去哪裏?”
“莊主正在接待貴客,我正趕過去。”
“貴客,什麽貴客?”我好奇了,這什麽貴客能讓慕容勿離親自接見的啊。
“這我也不知道,”墨維瞟了我一眼,道,“忘兒姑娘想知道就自己過去看好了。”
說完就走,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來說:“忘兒姑娘,你還是去見見莊主吧,他惦著你。”
惦我爲什麽不來找我,我心裏嘀咕著。不過還是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著墨維去見什麽貴客。
議事廳裏傳來兩個男人的笑談聲,我端著茶忍不住止住腳步。
“這八王爺,您的來臨真讓蔽莊蓬荜生輝。”慕容勿離的聲音。
“哈哈!慕容莊主太客氣了!”這個低沈的男音很陌生,可是卻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是一種很令我不舒服的感覺。
“八王爺,遠道而來,應該不是只爲閑聊吧,不知道.......”
“慕容莊主可真是快人快語,這次本王來確實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
“找一個人!”
“找人!”慕容勿離略顯驚訝的聲音,“不知八王爺如此大費周章是爲了找何人?”
“一個姑娘,一年前有一武林人士將她從我府中擄走,後來便下落不明,她叫雪兒。”
雪兒?男人沈重的聲音震得我手一抖,手中的茶盤便摔了下來,燙得我忍不住低呼。
議事廳裏一陣寂靜,這時墨維走出來,擔心地問:“沒事吧?”
“沒事!”我輕聲回答,將手悄悄往身後藏。
議事廳裏又響起八王爺與慕容勿離的談話聲。
“看來這個姑娘對八王爺很重要!”慕容勿離淡漠的聲音。
八王爺凝重的聲音:“很重要!有人跟本王講,曾在武林大會上見過面貌相似的姑娘,所以本王想求助于慕容莊主。”
“這個忙,我自當會幫!”慕容勿離沈吟著,“過兩日便是我成親之日,八王爺先留下參加,說不定可以尋到你說的雪兒姑娘。”
“這個敢情最好,哈哈!”一陣豪爽的笑聲震得我的心髒又哄哄地跳起來。
我推推墨維:“你進去吧,我先回去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5:11
正文三十二、
夜幕慢慢降臨了,星星就那麽稀稀疏疏、零零散散的幾顆,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眠。
“誰!”我低呼,一條矯健的身影閃電般從窗戶竄了進來,並且飛快地捂住我的嘴。
“唔唔!”我拼命掙紮著,死死地盯著壓在我身上的男人,淡淡的月光下,我依稀辨出是慕容勿離,他寒著臉指指隔壁屋子,那裏住著劉大爹和劉大娘。
可惜爲時已晚,劉老爹與劉大娘擔憂的聲音已經傳來:“忘兒,有什麽事,是不是有賊?”
兩個老人執著油燈衝了進來,光線將我的屋子照得一片明亮。這一看,兩個老人就呆愣在門口了,張口結舌:我的床上,他們最敬愛的莊主以一種異常暧昧的姿勢趴在我身上。
“這個,那個.......”劉老爹可憐得結結巴巴講不出話來。還是劉大娘反應快,一把將劉老爹往外扯,還不忘丟下一句:“你們繼續,繼續!”
門又給帶上了,慕容勿離一張冷傲的臉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尴尬。
“你來這幹什麽?”我狠狠地想將身上的重量推開,可不管我怎麽用力都不管用。
“今天有沒有燙傷?”慕容勿離答非所問,捉著我的手細細地檢視,看見我通紅的一小片,濃黑的劍眉擠到了一起。
我白了他一眼:“你來就是問我這個問題,問了就快走!”
慕容勿離一聲不吭,濕濡溫熱的唇旋即緊緊地堵上我的唇,並順著我裸露的肌膚慢慢地移動,酥癢得我全身軟弱,沒有半點力氣。
好不容易結束了這個吻後,慕容勿離才將頭埋入我的秀發裏,悶悶出聲:“丫頭,我想你!”
甜言蜜語,我才不吃這一套,我將頭別到一邊,冷言冷語:“花容月貌的水月心你不想,會想我這個小丫頭?”
慕容勿離卻不動氣,將我頭掰了過來,認真地說,“丫頭,這個婚禮的主角會是你。”
“不要拿我來開玩笑了,莊主!”我冷哼著。
“信不信由你!”慕容勿離將我囚在懷中,淡淡地說,“今晚,我要在這裏過夜。”
“你別鬧了,快走!”
我用力推了推他,他卻紋絲不動,仍是緊緊地抱著我,仿佛一輩子都不願意放開......
兩天後,我終于領悟到慕容勿離那句話“丫頭,這個婚禮的主角會是你”的涵義了。
慕容勿離婚禮那天,天還沒有發亮,便有一群女人將我從床上抓起來,拔光我的衣服丟進水裏然後剝下我的一層皮,再給我套上紅得發亮的新娘裝戴上一身沈甸甸的飾物。
被一群女人擺弄著的我早已經是頭昏腦漲,分不清東西南北,嘴裏無意識地低吼著:“把慕容勿離叫來,把他給我叫來。”
折騰了好一陣以後,慕容勿離終于出現,穿著一身新郎裝,喜氣洋洋地走過來。
他無視我一臉的怒氣,便將我抱起來,聲音愉悅地道:“我的新娘,今天可真是漂亮!”
“怎麽回事,水月心在哪裏?”我冷冷斜睨著他,“慕容莊主,你還想同時娶兩個妻子不成?去做你的大頭夢。”
“丫頭,你,我是娶定了!”他聲音低沈,卻字句铿锵有力。
“我如果不答應呢?”
“那你要怎麽樣才答應?”慕容勿離將我放在他的大腿上,閑淡地問。
我也不掙紮了,慢條斯理地說:“第一,你要保證一輩子不碰水月心!”
“可以!”他沒半刻的猶豫。
我倒怔愣住了,如果不碰她,那娶來做什麽,當花瓶擺放啊,我接著說:“永遠不許風麗豔踏進慕容山莊。”
“可以!”他還是一口答應,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好,我要你拿銀兩來補償我,”我數著手指頭,“青春補償費,名譽破壞費,辛苦費.......總共一萬兩。”
“給,這是五千兩,剩下五千兩以後給你!”他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面無表情地塞給我。
我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我還有很多條件呢!”
“通通答應你,不過,現在我們得去拜堂了!”
慕容勿離拖著我就往外走,還不忘給我加上一條紅布蓋頭,我怔愣得像木偶一樣被他牽著走。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5:38
正文三十三、
藏在蓋頭中的我,什麽都看不見,只聽見周圍鬧哄哄的賀喜聲。一條紅布牽著茫然的我,紅布的另一頭便是慕容勿離,一個媒人攙扶著我慢慢地走著。
“一拜天地!”喜慶的聲音高高地蓋過哄鬧聲,我稀裏糊塗地拜了下去。
“二拜.......”
“拜不下去了!水月心,我要帶走!”突然一個年輕明朗的男聲打斷了喜慶的聲音,四周一片詭異的寂靜。
“‘多情浪子’段清狂,恭候你多時了,這‘血手’怎麽沒出來!”這是慕容勿離的聲音,字字如冰。
‘多情浪子’段清狂?我忍不住想掀開蓋頭,可是一只手搶在我前面就將蓋頭掀開了,慕容勿離冰冷而得意的聲音:“不過讓你失望了,今天的新娘不是水月心。”慕容勿離聲音一落,許多帶刀的武林人士便從四周紛紛湧了出來。
我好奇地打量著站在面前的俊美男子,濃眉鳳眼,白面如玉,挺直的鼻子,嘴角微微往上翹,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放蕩不羁的笑意,一身白色的衣衫更顯出他的風流倜傥、潇灑脫俗。
這樣的人會是一個大魔頭嗎,我倒覺得周圍每一個人都比他更像個魔頭,一大堆問號在我的腦袋繞來繞去。
“是你!”段清狂卻漠視著周圍的一切,盯著我欣喜地叫出聲。
聲音剛落下,出手如閃電,我便落入他的懷中,身旁大意的慕容勿離竟沒來得及攔阻。
“放下她!”慕容勿離傲慢冷硬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決裂,劍出鞘,卻站著紋絲不動。
“哦!”段清狂低頭看了看懷中的我,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那笑容弄得我眼昏目眩,這世上怎麽有這麽俊美的笑容,難怪那麽多女人會迷上他。
不過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迷戀上他,因爲此時他的劍已經架在我光滑的脖子上,凜人的劍氣讓我覺得臉上冷冰冰的,心跳的速度也加快了。
段清狂對著衆人慵懶地笑著,用溫和得很膩人的輕快聲調說:“放我走,否則這美人的頭就不見了。”
一些武林人士一看只是一個丫頭,根本就不予理會,繼續提劍向段清狂小心翼翼地挪過來。
“都給我站著不動!”慕容勿離冷厲的聲音喝退了所有的武林人士,他冷冷地盯著段清狂,“把她放了,我將水月心交給你,且放你走!”
“莊主!”周圍一片不可思議的驚呼聲,死死地盯著我,那怨恨的目光幾乎可以當場將我碎屍萬段。
段清狂戲谑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看來你這個人質又起到作用了!”這話怎麽聽得這麽耳熟,我皺著眉頭卻怎麽都想不起。
段清狂架著我一步一步往後退,突然一個男人渾厚而欣喜若狂的聲音將人們的注意全奪去了過去:“雪兒,雪兒,真的是你!”
我被刀架著頭不能轉,只能眼珠拼命地往旁邊斜睨,竟然是那個一直低頭喝悶酒的八王爺。雪兒,是叫我嗎?
“都別動!她若傷了一根汗毛,我將你們滿門抄斬!”八王爺衝著周圍的人厲聲大吼,望著我的神情比任何人都誇張,仿佛是一只饑餓多時的野獸尋覓到食物時激動得想生吞活剝進肚子裏,我看得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呆愣住了,我更是茫然不知所雲,所有的腦細胞瞬間都停止了運動,忍不住就問了:“八王爺,你認識我嗎?”
八王爺凝重的臉夾著一絲痛楚,踉跄地倒退兩三步,聲音有些微的顫抖:“雪兒,你真的那麽恨我,恨到讓你想忘記我?”
望著八王爺悲痛欲絕的表情,我瞬間有一種很深的內疚,歉意地說:“我失憶了,請告訴我,我們有什麽關系?”
“失憶?”八王爺盯住我的眸光掠過一抹幽閣的火焰,甚至是欣喜的笑意,“本王是.......你是我的未婚妻!”
蝦米?我愣住了許多問號排成列隊——走過來再走回去、走過去再走回去,走過來再走回去.........,在場的所有人更是張口結舌懷疑的目光刺穿著我,慕容勿離冰冷的臉陰雲密布,只有我身後的段清狂嗤笑一聲。
這時,出塵脫俗、宛若天仙的水月心被帶了出來。嬌媚的容顔,柔美的纖腰,瀑布般飛瀉的秀發,眉間若有若無的撩人心魄的憂愁顯得楚楚可憐,輕易地奪取了在場許多人的眼球,人群中不由的發出驚豔的抽氣聲。不過慕容勿離、八王爺等人的眼光依然是緊緊地鎖在我的身上,似乎生怕一眨眼,我便飛走。
“水月心給你,你放了你手中的丫頭,我保證你安全,我一諾千金!”慕容勿離開口,字字如冰,冷凝的眸光簡直足以把段清狂凍成千年寒冰。
段清狂卻笑得神采飛揚:“慕容勿離,原來你也有弱點,而且這個弱點不小心被我捉到手中。武林盟主的承諾我當然相信,只是,我對手中這個丫頭的興趣更大些,水月心就留給你,我下次再過來取。”
“狂,救我,救我啊!”一旁的水月心聞言癱倒在地上嗚咽著,哀哀怨怨、嬌啼哀憐的表情更是令人心疼,聖人見了都幾乎要崩潰掉。不少憐香惜玉的武林人士盯著我的眼神怨恨更深了一層,連我都有些汗顔,這麽個美女竟然換不下一個丫頭,簡直是有違天理。
可是段清狂對水月心可憐兮兮的求助卻視若無睹,架著我一步步往外走,順手點了我的睡穴,我毫無知覺地倒在他懷中。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6:07
正文三十四、
我醒來時,依然是在段清狂的懷裏,不過不在慕容山莊內,而是在一條幽靜的小徑上。眼睛一掃,四周竟然是圍著許多官兵,我敏銳地捕捉到四周濃濃的殺氣。
“醒來了?”段清狂俯下頭望著我,依然笑得氣定神閑,似乎根本不把這四周的人放在眼中。
“公子,請把手中的姑娘交給我們,我們就放你走。”一個爲首的中年人沈穩從容地緩緩而道。
段清狂斜睨著他,笑笑:“我不放,這姑娘在我手中,量你們也不敢拿我怎麽樣!”
“你們是誰的手下,八王爺的?”我看見他們一身官服打扮,忍不住就開口。
“不是,皇......”中年人頓了一下,向著我恭恭敬敬地說,“我們家主子便是送給您項鏈的人。”
項鏈?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不由自主地問:“那他......好嗎?”
“好,只是我們家主子一直惦掛著您,所以讓屬下們四處尋找您!”
“那我是他什麽人?”
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仍是很恭謹地回答:“您是主子的妻子!”
妻子?我驚訝得下巴差點就垮了下來,段清狂望著我笑得有些調侃的味道。
不過這麽僵持著,似乎也不是一回事,我向中年人揮揮手:“你回去跟你主子說,我很好,等我記憶恢複了,自然會回去!”
看見中年人還是一動不動,我動氣了:“我現在是人質,你不想看見我的頭被別人坎下來吧!”
中年人立刻向後示意,士兵們讓出一條道,段清狂拖著我優哉遊哉地走出去,我忍不住又回頭對中年人說:“回去跟你主子說,不要擔心我,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四周一片寂靜,段清狂拖著我在小徑上,緩緩地走著。
“爲什麽我的身上會有你送的匕首呢?”我微擰著柳眉衝著前面的段清狂道,這個問題一直壓在我心裏。
段清狂回過頭來望著我,一張俊美無比的臉帶著一絲詭谲的笑意,答非所問:“你還想回慕容山莊嗎?”
“那當然,我自然是回去那裏,今天是我成親的日子。”我抿了抿唇。
“丫頭,你不會看不出今天慕容勿離和你成親,只不過是在利用你來捉我吧?”段清狂挑挑好看的眉頭,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但是他畢竟是娶我了,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娶我!還用水月心來交換,足以說明他對我是重視的。”我在勸服他也勸服自己,不過口氣有些虛虛的,白癡都看得出今天這麽一出戲全都是爲了將‘血手’‘情場浪子’兩人引出來,虧那個慕容勿離還理直氣壯地說婚禮的主角是我。這中受騙的感覺,讓我心裏有些惱怒。
段清狂嘲笑著搖搖頭:“你別傻了,如果不是爲了捉我,他會跟你成親嗎?就算他喜歡你又怎麽樣,你跟他身份有別!笨丫頭!你還是被利用了!”
“你算是我什麽人,在這裏指手畫腳!”我惱羞成怒,衝著他便吼。
“我是........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段清狂笑得仿佛一只大灰狼一樣可惡。
蝦米?我吃驚得說不出話,我怎麽又多了一個未婚夫,我究竟被指婚了多少次又被嫁了多少次!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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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3-5 01:36:36
正文三十五、
我被段清狂藏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山上,院子裏頭,除了我,還有兩個照顧我的丫頭:杜鵑和牡丹。不過這兩個丫頭對我的照顧雖是盡心,對我的臉色卻不z怎麽好。
從段清狂的嘴裏,我知道自己身世的版本是這樣的:我雪兒有著沈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貌,八王爺對我垂涏三尺便將我禁锢在王府中,恰巧有一天風度翩翩、擁有絕世武功的段清狂夜探王府,順手將我救了出來。在逃亡的山洞裏,兩人互生情絮,在那個浪漫的夜晚裏私定終身,那把匕首便是定情信物。
知道了這個版本後,我匪夷所思,當初的自己怎麽會這麽有眼無珠,竟然會被段清狂的外表所吸引。當我把自己的想法很誠實地表達出來,段清狂聽後,那受傷得略顯誇張的表情簡直把那兩個丫頭的心都弄碎了一地,我深刻地體會到男色的可怕之處。
段清狂每天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有時候半夜三更被他的狼吻驚醒來。我對這個輕浮的花花公子簡直惱怒到了極點,可是卻又無可奈何,誰叫我打又打不過人家。
這天晚上被他的輕吻弄醒後,我忍不可忍,衝著他大吼:“你知不知把別人從睡夢中驚醒是件罪大惡極的事情啊?”
他嘻皮笑臉:“我只是想和我親愛的未來娘子親熱親熱!”
大色狼一只,看我怎麽整你,我心裏暗罵。
我半斜起身,朝他勾勾手指,露出一個自認是妖媚的笑容,大色狼果然就撲了過來。
“人家只是想你白天能夠守著人家啦!”我嬌媚地在段清狂耳邊吐氣,聲音故意嬌滴滴地,連自己聽了都想作惡。
段清狂受寵若驚,露出一抹傾倒終生的笑容,俯下頭,輕咬著我的耳垂,慢慢地扭轉著,聲音性感迷人:“丫頭,我還以爲你永遠都體會不到你未婚夫的魅力呢。”
“人家想你啦!”我一邊嗲著聲音一邊暗暗作嘔。
男人果真是猴急的東西,一爬上我的身上就狂吻,吻得我一臉都是冰冷冷的口水。
我暗暗忍著,心裏默念著,一定要准,一定要准。
等段清狂似乎已經被情欲衝昏頭的時候,我膝蓋狠狠一頂,恰好就頂在男人最硬梆梆卻又最脆弱的地方。
“啊!”段清狂慘叫一聲,抱著下身滾到地上。
兩個丫頭聞聲衝了進來,慌忙扶住段清狂離去。
一大早,杜鵑就陰沈著臉找我,厲聲道:“你真是不知好歹,公子爲了你,每天早出晚歸,只爲了將追蹤你的人引到其他地方,你卻這樣對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牡丹也衝了過來,衝我大罵:“真不知道公子怎麽會看上你,那麽多女人喜歡公子,把公子當成寶貝,公子卻爲了你每天東奔西跑,狐狸精一個。”
我沈著臉,一聲不吭,將門甩得驚天動地,便跑出去,兩個丫頭在我身後冷哼著。
一條清澈的小溪旁,我衝著緩緩流淌的溪水,氣惱地大喊:“氣死了!氣死了!”溪水依然流淌著,根本不理會我。
看看四下無人,我脫下衣服,便滑入水中,冰冷的水在我光滑的肌膚上流淌著。
“舒服了!一身的火氣都被降了!”我惬意地玩弄著清澈溪水。
突然,一雙手從被背後抓住我,我一驚嚇,腳下一滑,人便沈入水中,“救命啊!”我一張口,水便往我口裏灌。
耳邊,一個輕柔的男聲歎息般地響起:“怎麽是你啊!”
我昏昏沈沈地醒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公子正伏下身子,溫潤的唇鋪在我的嘴上狂吐氣,我怔愣得沒來得及反應,四目相對,公子驚恐地離開我的嘴,我的眼睛再往下移,他一雙手正按在我僅遮著一條衣裳的胸脯上。
“流氓!”我狂怒,向他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公子傻愣愣地盯著我,捂著印著五個紅紅的手印的臉,結結巴巴:“我是......你溺水了,我.....只是救你。”
我一愣,匆忙套上衣服,語氣還是凶巴巴的:“如果不是你從背後嚇我,我會溺水嗎?”
公子無辜地垂著頭,輕聲:“我真的不知道姑娘也在水裏。”
我疑惑地圍著他轉幾圈,撫撫下巴,沈思著:“我似乎見過你。”
他點點頭,輕聲道:“是見過面,那次在下差點中暑了,是姑娘讓我上了馬車。”
“是你,那個呆子!”我驚呼出聲,竟然是我在慕容山莊買藥的路上遇見的一個書生。
他似乎也不惱,仍是輕輕柔柔地笑著:“在下範柳原,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柳忘兒,但是你怎麽在這裏,家在哪裏?”
範柳原慢吞吞地指指山下的小村莊,輕輕細細地回答:“我家在山下,我上來采藥。”
“采藥!你!你不是書生嗎?”我懷疑地打量著他,秀秀氣氣的文弱書生模樣--看樣子連根草也拎不起來。
“我是書生,但也略通醫術,雖然我身體看起來文弱,但是這爬山采藥還是可以的。”
範柳原的聲音溫溫柔柔的,比最娴靜的大家閨秀還輕柔,一看就知道是超好欺負的老實人。我眼睛骨碌一轉,便開口了:
“那你經常上山嗎?”
“經常!”
“好,呆子,你聽著,你今天非禮了我,所以我命令你以後隔天就上山來陪我聊天。”
“這.......”
“有意見嗎?”我插著腰,凶巴巴地盯著他。
“沒有!”範柳原苦笑著搖頭。
“我回去了!”
我拍拍屁股走人,心情大好,以後無聊的時候,終于有個人可以讓我盡情地欺負了,段清狂和那些丫頭武功太好了,老是爬在我的頭上作威作福。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7:09
正文三十六、
日子很甯靜,段清狂還是半夜三更回來偷襲我,然後惹得我一段臭罵。白天我躲開兩個丫頭,跑去找範柳原聊天,不過很多時候都是我在叽裏呱啦,他在一旁,有時候看書,有時候發呆,最多是衝我笑笑點頭然後搖頭。這種生活過得太無聊太空虛了,我感覺自己都快被腐爛掉了。
溪水緩緩地流淌著,周圍一片寂靜。
“無聊啊!無聊啊!”我的哀歎攪亂著這片寂靜。
我一邊哀歎一邊偷偷地瞟身旁的範柳原,範柳原仍是紋絲不動地盯著他手中的書,一張清秀雅致的臉淡漠得很。
“我很無聊!”我一把將他手中的書搶了下來,衝著他大吼大叫。
“我知道!”他淡淡地挑挑眉毛,仍是無動于衷。
“什麽叫我知道啊?”我嗓門提高了許多,“你就不能幫忙想個辦法啊?”
“你可以看書,采藥!”
“看書,采藥!無聊死了!”我瞪大眼睛,看他每天拿的那些孟子孔子的書,還有采一些莫明其妙的藥,還不如讓我跳溪死去。
“我不覺得無聊!”
我靈光一閃,笑得有點谄媚:“呆子,帶我偷偷下山,好不好?”
範柳原睜大眼,錯愕:“這樣的話,你家人會擔心的!”
這呆子,騙他我家人是守山的,他還真的信了。
“偷偷溜下去,再上來!”
“不行,我不能讓你家人擔心!”
範柳原又拿起另一本書有滋有味地看,氣得我在一旁牙咬咬。
迫使我做了下山決定的是一個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眠。
段清狂又蹑手蹑腳地溜進我房間來,輕聲在我耳邊叫喚著:“雪兒,雪兒!”
我懶得理他,繼續裝睡,還故意發出夢呓的聲音。
“小丫頭,睡得真香!”段清狂輕輕地在我臉上落上一個輕吻,自言自語著,“丫頭,過幾天,我們就回去,回魔教去,教主答應我不殺你,回去後,我們就成親.......”
段清狂出去了,我在他背後偷偷睜開眼睛。成親?我有些微愣,雖然每天都會有段清狂的輕吻,但是他卻沒有進一步的行動,而我的忍耐也僅限于此,可是當他的妻子,盡一個妻子的責任卻讓我望而卻步。段清狂真的很俊美,俊美得令人動心令人著迷,可是卻不會是一個很好的丈夫,如果要嫁,我情願嫁給慕容勿離。
我坐起身子,暗下決心,我要下山,我要去向慕容勿離討個說法,究竟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否則這疑惑憋在心裏也不好受。
兩天後,我領了個包袱就去找範柳原,看見我像往常一樣出去,那兩枝花朵——牡丹和杜鵑,根本對我不理不睬。
我在心裏惡惡地想:等段清狂回來,看不見我,兩枝花肯定就變成草了,誰叫你們平時對我那麽惡毒,我才不同情。
溪水旁,範柳原還是專著這他手中的書。
我將包袱狠狠向他丟去,“走,我們下山!”
範柳原錯愕了:“你,下山,不行!”
“不行!”我氣唬唬地大叫,“呆子,如果你不陪我,我就自己下去,說不定我走錯路了,踩到什麽蛇啊蜘蛛啊,這命就沒了!”
我瞟著範柳原,他最吃這一套,果然他連苦笑都擠不出來了:“好,我陪你!”
“轉過身去!”我笑著命令,“不許回頭!”
過了一會兒,範柳原轉回身看著我錯愕地講不出話來。
“好看吧?”我拍拍身上的男裝,這可是我偷偷拿段清狂的衣服改裝的。
“你這是.......”
我笑嘻嘻的:“我長得這麽漂亮,當然得女扮男裝,否則被色狼看中了,你這個文弱書生怎麽保護我。”
範柳原怔了怔,表面平靜無波,眼底卻飛快掠過一抹笑意。
“你笑我!”我惱怒地大叫。
“沒有!沒有!”範柳原連聲否認。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7:34
正文三十七、
山下的集市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各種各式的攤令人眼花缭亂。
“忘兒姑娘,你想去哪裏?”一旁的範柳原細聲細氣地問。
“去慕容山莊!”我頭也不回,繼續一邊走一邊玩弄著攤子上的玩物。
這時,兩個年輕的乞丐跑過來,拉著我們哀求:“兩位公子爺行行好,給小的點銀兩花花!”
範柳原手已經往袖子中伸了,我一把拉著他就走,一邊走一邊教訓:“那兩個乞丐有手有腳,自己可以去工作討生啊,跑來當乞丐,你以後都不許給錢他們。”
“可是.......”範柳原讷讷出聲。
“你錢多哦!”我兩只眼珠往四處轉了幾圈,然後拉著他便衝向一個賣糖葫蘆的小女孩,“我教你應該怎麽把錢花出去才有意義,花在勞動者的身上,而不是好吃懶做者的身上。”
“小姑娘,給我兩串糖葫蘆!”我在那個小女孩身邊伏下身子遞過去一錠銀子,笑盈盈地說。
小女孩遞過來糖葫蘆,皺著小臉小聲說:“您可不可以給碎銀,我沒有錢找您!”
“不用找!”我笑嘻嘻地指指身後的範柳原,“這銀子都給你,否則那個大哥哥也要扔給乞丐。”
小女孩開心地跳起來,衝著我說:“謝謝姐姐!”拿著錢蹦跳著離去。
姐姐?我與範柳原面面相觑,範柳原一雙清澈的眼睛上上下下往我身上掃來掃去,然後一抹笑意慢慢地在嘴角擴展出來。
“不許笑!”我沒好氣地把一串糖葫蘆往他嘴裏硬塞。
範柳原苦著一張臉咀嚼著糖葫蘆,半天出不了聲。
在熱鬧的集市晃阿晃,我樂而忘返,夜幕悄悄地臨近了。
一直在我身邊安安靜靜呆著的範柳原輕聲催我:“忘兒姑娘,我們得先找個客棧投宿!”
“好吧!”我戀戀不舍地跟著他走。
走到一條巷子裏,竟被幾個龌龊的男人給攔下,爲首的男人嬉皮笑臉地說:“兩位公子,我們兄弟幾個想借點銀子花花。”
我戳戳範柳原悄聲說:“看來是打劫了,去財消災,給他們吧!”
範柳原很聽話地把袖中的銀子全倒出來,細聲細語:“我們就這些銀子,全給你們!”
“哈哈!兩位公子果然是明人!”爲首的男人縱聲大笑,這時他身後的一個男的貼到他耳邊低語幾句。“哦?”爲首的男的一雙猥亵的小眼往我身上轉幾圈,淫笑著,“這是個母的,我怎麽就沒看出來。”
我嚇得往範柳原身後躲,範柳原推推我,輕聲說:“你快跑,我先攔著他們,你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我毫不猶豫拔腿就跑,身後傳來叫囂與哀號的聲音,我捂著耳朵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跑。
等我帶著幾個官衙來到巷子時,那幾個龌龊的男人已經不在了,只有範柳原鼻青臉腫地坐在地上。
客棧內,我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給範柳原擦紅藥水,他不時痛得皺皺眉毛,卻不吭一聲。
“呆子,痛不痛啊?”我擔心地望著他。
他很誠實地點頭,澄澈的瞳眸柔和依然。
“都是我害的,對不起啊!”我垂頭喪氣。
“不關你的事,你不用內疚!”範柳原慢吞吞地說。
我跳起來,拍拍他的肩膀,痛得他又緊皺眉頭,我趕忙收手,大聲地說:“爲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從明天開始,我決定不欺負你。”
範柳原眉梢又輕輕挑了起來,依然無言。
得不到他的反應,我很無趣地繼續給他抹藥水,我一只手擡起他光滑的下巴,一只手小心地替他擦藥水,我纖細的手指慢慢地在他的清秀白皙又略顯紅腫的臉上滾動,輕輕滑過他線條柔和的五官。範柳原有些腼腆地低垂著眼簾,那睫毛又細又長,秀氣異常,我不禁有些呆愣地看著他。
“你在看啥啊?”輕輕柔柔的問話。
“數你長長的睫毛。”我的手撫上自己的下巴,晃著腦袋。
“有多少?”範柳原柔和的眼瞳浮上一抹困惑。
“左邊上睫毛71,下睫毛54;右邊上睫毛67,下睫毛65。”我一本正經地回答。
“是嗎?”他勾著食指摸了摸自己的睫毛,有些疑惑。
“不信自己數數。”我依然認真。
他走到銅鏡前,“怎麽數啊?”
我連招呼都沒打就離去,留下範柳原呆子一只對著銅鏡獨自苦思不已。一出門我便忍俊不禁笑得前伏後倒,這哪有人能把睫毛數得清楚的,這呆子捉弄起來可真好玩。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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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3-5 01:37:58
正文三十八、
趕了兩天路,終于臨近慕容山莊了。
集市的一家酒樓內,我吃飽喝足後,攤在椅子上,手習慣性地把玩嘴角下方的一小绶胡須。這兩天爲了行走方便,我不但裁了得體的男裝,還貼了胡須,總算是掩飾了女兒家的身份。不過範柳原每次看見我一抖一抖的胡須,總是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很怪異的表情。
“呆子,再過半天就到慕容山莊了!”我玩弄著胡須,衝著範柳原開心地歡呼。
範柳原一聲不吭,只是安靜地望著我,那雙清澈的瞳眸竟然閃過一絲很複雜的情緒,讓我心微微一顫,我趕忙別開眼。
這一別開眼,竟然看見全身帶著孤傲冷酷氣息的慕容勿離帶著一群人走上了酒樓,他那雙寒冽的黑眸隨意一掃,酒樓內的人竟走了一半,酒樓老板一張臉興奮與痛苦奇異地交織著。
這些天日夜兼程只爲了見慕容勿離一面,可是真正見到了,我反而猶豫不決了,我設想著兩種可能性:第一種,他愛我,那我就得繼續那個婚禮,可是我至今還是理不清對他的感情,這樣嫁過去總覺得有些別扭;第二種,他不愛我,只是在利用,那麽我回去只是自取其辱,對于自尊心強的我是絕對不允許的。
不過慕容勿離與墨維的對話聲,卻讓我豎起耳朵來。
“有沒有忘兒的消息。”慕容勿離嚴厲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慮,聽得我心裏很舒爽。
墨維低垂著身子,恭謹道:“我們的人已經跟上段清狂,相信不久便可以找到忘兒姑娘。”
慕容勿離點點頭,沈吟著:“我們一定要在八王爺之前找到忘兒,真沒想到他要找的人竟然是忘兒。”
“莊主,屬下還得到一個可靠的消息,是.......”墨維有些吞吞吐吐。
“說!”
“就是,就是,忘兒姑娘......是皇後!”墨維吃力地吐出幾個字後,不由地拭去一把冷汗。
“啪!”清脆的碎聲,一只茶杯竟然在慕容勿離緊握的手中粉身碎骨,同行的隨從不約而同地發出清晰可辨的抽氣聲。
皇後?我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就滑了下來。正對著我的墨維奇異地我瞟來一眼,劍眉輕輕挑了挑。
“有沒有事?”範柳原慌忙衝了過來,抓起我的手檢查,白如玉的小手,竟然是通紅的一片,他的眉頭皺得擠在了一起。
我不等他再發話,抓著他便跑,一直跑到一座山頂上才停下來。
我氣喘籲籲地對範柳原說:“這山.....就是.....我幹爹幹娘撿到我的.....山。”
“你想幹什麽?”範柳原輕輕蹙起眉宇,輕聲問。
“我要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我一邊說一邊在濃郁的山林中小心地探著,並且越探越深。
範柳原突然有些緊張地拉住我,一向平靜無波的臉有一絲慌亂:“不要去找什麽記憶,這樣子的你不是過得很好嗎?”
“你在說什麽?”我狠狠地將他推開,憤憤地低吼,“你懂什麽,你知不知道,我失去記憶後的心情,那是一種失去最重要的東西的難過,還有生活在不安與疑惑中,我是誰,我愛過誰,我屬于誰,我是誰的未婚妻,誰的妻子,這些誰來解答?”
範柳原望著我的一雙清澈的眼睛漾滿憂郁,輕輕地歎了口氣,將我放開。
一整天,我都在這濃霧包裹著的山林中探來探去,範柳原靜靜地跟在我身後一聲不吭。
“啊!”我腳下一空,心提了起來,身子便傾了下來。身後的範柳原慌忙抓住我的一只手,使勁往上提,將我拉了上來。
範柳原蒼白著一張臉有些責備地盯著我,我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癡癡呆呆地而空洞地望著莫名的遠方。
“你沒事吧?”範柳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我扶起來,仔細地檢查我全身上下。
“呆子!”我顫抖著聲音,不可思議地喃喃,“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突然抱住範柳原的脖子又哭又笑,“我是皇後,我是皇後啊!”
聞言,範柳原一張細致幹淨的臉木然,那雙柔和的眼睛卻交織著複雜錯亂的情緒。
是的,我恢複記憶了,在那生死系于一絲的時刻,我想起了自己的前塵往事,我想起了自己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在倍受欺淩後努力使自己強大努力使自己成爲一個成功的企業管理者,我想起了自己被那個自己最疼愛的表妹殺害,我也想起了我與皇上的愛情,也想起了八王爺的專制。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8:21
正文三十九、
幽靜的小徑上,我與範柳原靜靜地對峙著。
“你一定要回皇宮?”範柳原望著我輕聲細語地問。
“那裏有我愛的人,我當然要回去!”我只顧沈澱在自己的回憶中,沒有看見旁邊的範柳原低垂的眼簾下清澈的眼睛中一閃而過的憂郁。
“我陪你上京城!”範柳原徐徐擡起雙眸,目光依然清澈,依然柔和。
我沈吟著:“可是我怎麽樣才能見到皇上呢!”
“我可以幫你!”
“你幫我!”我好笑地挑挑眉頭,調侃地盯著範柳原,“等你考上狀元,然後與皇上見面時告訴他,你認識我?”
“在京城,我認識一個武功很高的人,他可以幫你!”
“真的?”
“真的!”
“爲什麽你對我這麽好?”
“因爲我......喜歡你!”
範柳原的語聲非常非常輕,風一吹就……散了。
當天,我與範柳原便匆匆趕往京城,日夜兼程,我終于病倒在半路,心急如焚的範柳原將我抱入客棧,這一住便是幾天。
病剛好,我便想趕路,一向對我百依百順的範柳原這次卻固執得嚇人,我只能依著他再休養幾天。
寂靜的晚上,客棧內,我懶洋洋地半靠在床上,皺著小臉盯著手上碗內那黑糊糊的藥,範柳原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苦著臉將藥往嘴中灌。
範柳原看著空空的碗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意,我有些氣呼呼地轉過身不理他,想著便怄氣,生病的這段時間,一旦扯到與我身體有關的事情,性格溫和的範柳原脾氣便大得嚇人,一向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的我竟然被逼得對他言聽計從,而且每次我還被逼得心裏甜滋滋的,我真沒想到自己也有被虐待狂的傾向。
“範老爺,範夫人,我給你們送水果來了!”一聽這爽朗的女音,我便知道是老板娘的聲音,幾天下來,我們與她也混熟,不過她總自做主張將我與範柳原歸爲一對,我解釋累了也就懶得再抗議。
範柳原對著老板娘輕輕地笑笑,接過她手中的籃子,拿出一把刀子輕輕地將水果皮拭去,然後切成一小片一小片放進盤子裏。一連串的動作說不出得細致與優雅,我與老板娘竟看呆了。
半晌,老板娘才回過神來,若有所思:“範夫人,你相公對你可真細心體貼,你病得這段時間,他天天親自煎藥天天給你餵飯,這樣的相公可真是百裏挑一的。”
我聽了這話,竟不由自主地點頭。範柳原端著盤子遞給我,柔和的瞳眸帶著一絲笑意。
我觸及他的眼眸時,臉竟然有些熱了,我掩飾地輕咳一聲,轉向老板娘說:“老板娘,你有什麽事嗎?”
“噢!”老板娘恍然回神,笑著說,“是這樣的,我有一遠方親戚來探我,可是我這客棧實在是騰不出屋子來了,所以便想到二位,你們夫婦倆要了兩個屋子,不知道能不能騰出一間來。”
“那個......恐怕不行。”範柳原吶吶出聲。
我盯著範柳原,沈吟了一下,拍拍老板娘的手:“我們可以把屋子騰出來,你用來招待你親戚吧!”
“謝謝兩位了!”老板娘樂呵呵地離去。
屋子裏只剩下我和範柳原兩人,一種尴尬的氣息悄悄地在我們周圍流動著。
“這晚上,怎麽辦?”範柳原盯著我慢吞吞地問。
“你和我一起住!”我笑笑。
範柳原錯愕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喃喃:“這......不大好,你不怕.......”
“沒有關系,你打地鋪!”我笑盈盈地打斷他的話,心裏有些好笑,像範柳原這樣的老實人,恐怕只有被欺淩的份,怎麽可能對我怎樣。
晚上的空氣帶著些許涼意,我躺在床上反側難眠,坐起身一看睡在地上的範柳原身上只蓋著一件單薄的被子,敞開的窗戶吹進的涼風輕輕地卷起他被子的一角,這一幕讓我的心微微一抽動。
我咬咬牙走下床,拖起地上的範柳原,虎著臉:“你給我到床上去睡!”
範柳原愕然地睜開眼,清秀的臉上一片茫然。
“到床上去睡!”我加大了嗓音,“如果你也凍病了,誰來照顧我。”
範柳原乖乖地爬上床上,躺下,輕柔的長發慢慢地拂過我的臉,他身上溫暖的氣息竟讓我有那麽一刻的恍神。
床上,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範柳原緊閉著的細長的睫毛,挺秀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傾聽著他發出安穩而均勻的呼吸聲,心裏有一些東西柔柔地散開。
這個個性溫馴的男人帶給我感覺總是有很多的感動與溫柔。八王爺、慕容勿離、段清狂的愛帶著太多的占有性,在感情上我無法與他們站在同一個位置,他們總是高高地俯視著我,似乎在告訴我,擁有他們的愛,我是多麽的幸運多麽的不可思議。
可是範柳原的愛卻不同,他的愛就是默默的體貼與細心,知道我喜歡吃切片的水果便默默地切成片,知道我喜歡空氣流通便默默地打開窗;他的愛還有太多的包容與付出,即使是多麽地不堪也護送著我,將我交給另一個男人。
如果沒有皇上的存在,如果我在遇見皇上之前,我遇見了這個溫柔的男人,我會愛上他的。
“呆子啊,對不起!”我小聲低喃著,輕輕地在範柳原緊閉的嘴唇落上一個吻。
我摸著脖子上的“淚痕”,輕歎一聲,背過身,閉上了眼。
在我背過身的那刻,身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那雙清澈的眼睛裏藏著人世間最難解讀的複雜的情緒........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8:47
正文四十、
意料之外的是當我們到達京城之後,半夜三更,便有一個身手非凡的黑衣人衝到我的房內將我拎走,一邊像拎小雞般拎著我一邊陰森森地說是呆子讓他來的。
我在半空中張牙舞爪,大呼小叫:“大叔,讓我向呆子辭行!”
黑衣人蒼老而陰厲的聲音從蒙布中傳出來:“不用理會那個呆子了,他已經睡死了。”
“大叔,你是呆子的父親?”我好奇地問。
“他父母死了!”冷冰冰的聲音。
“那你是他的親屬!”
“他沒有親屬!”依然是冷冰冰的聲音。
我選擇閉嘴,我堅信這個冷冰冰的黑衣人與溫順的呆子肯定是毫無血緣關系。
不過黑衣人果真是厲害,輕而易舉地便躲過皇宮守衛森嚴的侍衛,將我丟在我的寢宮門口。臨走之前,還遞給我一支竹子,吩咐我找他時用得上。
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寢宮,恍然若夢,我迷迷糊糊地走進自己的寢宮,竟然發現榻上躺著一個男人,是皇上。
我坐在榻上,癡癡地望著這張熟悉卻又略顯憔悴的俊朗面孔,手輕輕地在他臉上撫摸著,濃黑的眉毛,挺直的鼻子,還有厚厚的嘴唇,我的心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眼淚便滑了下來,一滴兩滴滾落在他的臉上。
皇上黝黑黝黑的眸子睜開了,癡癡地望著我,手小心翼翼地撫摸我的臉,輕聲歎息著:“皇後,朕又夢到你了,感覺好真實啊,朕想你!”
這個傻瓜,我笑著伏下身,印上自己柔軟的唇,纏綿而熾熱地癡吻著,男人的手輕車熟路地將我的衣服褪盡,在我赤裸的身上印上一個又一個深情的熱吻。
當他滑入我體內時,那種真實而熟悉的感覺令他驚愕地停住,不可置信地望著我。我笑出了淚,重重地咬他一口:“傻瓜,我真的回來了,不是夢!”
“不是夢!”他狂呼一聲,在我身子裏發洩著最深情最熾熱的思念。
激情過後,皇上一遍又一遍來回撫摸著我,時而又緊緊地抱著我,仍是不可思議地喃喃著:“朕的愛妃真的回來了,回來了。”
“我想你!”我深情地印上自己的吻。
“我也想你,想得發瘋!”
那一夜,我們久久不能寐,互相訴說著離別的思念之苦,用一次又一次的肉體激情傾訴著彼此的愛戀。
天蒙蒙亮時,我與皇上才相擁入睡,迷迷糊糊中,一個太監匆忙的腳步將我們驚醒。
太監尖尖的聲音焦急地高呼著衝了進來:“皇上,皇上,惠妃要生了,要生了。”突然看見我從簾子內伸出頭,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來,“皇......後,皇後。”
我沈著臉,一字一頓嚴肅地問:“把你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是,.....是惠妃要生了!”太監冷汗直冒,舌頭打結。
我轉過頭冷冷地看著皇上,皇上一張俊臉煞白。
宮道上,我寒著臉匆匆地走著,皇上跟在我身後緊追著哀求道:“愛妃,你聽朕的解釋!”
一路上,太監宮女全驚慌失措地跪拜下去:“參見皇上、皇後。”在我們身後互相低聲地交頭接耳著:“好久沒有看見皇後”,“皇後終于出現了”!
當我走近惠妃寢宮時,裏頭傳來一個女人一聲接著一聲悲慘的叫聲,寢宮外的太監宮女看見我時,全駭然倒抽氣,慌裏慌張地跪下叩首。
皇上死死地盯著我,咬咬牙,狠狠道:“朕這就將他們母子二人賜死!”
“夠了,你閉嘴!”我衝著他怒吼。
突然嬰兒響亮的哭聲傳了出來,接生的宮女抱著嬰兒眉開眼笑地衝出來,大聲說:“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喜的龍子!”
皇上臉上卻無半點歡喜,只是憂傷地盯著我。
接生的宮女看見我時,嚇得魂飛魄散,慌忙跪下,顫抖著聲音:“奴婢參見皇後!”
“把孩子給我吧!”我伸出手,將孩子接了過來,像一個肉團一樣的嬰兒,眼睛眯成一條線,望著嬰兒我突然很傷感。
我抱著嬰兒走進惠妃的寢宮,一個女人疲倦不堪地躺在床上,蒼白的臉帶著一絲初爲人母的幸福。看見我抱著嬰兒走進來時,突然驚駭地瞪大眼睛,全身激烈地顫抖,惶恐地掙紮著跌倒在地上,聲淚俱下:“皇後,求你,求你饒過這嬰兒,孩子是無辜的,求你饒過他吧!”女人一邊哀求著一邊不斷地在地上重重地磕著頭,頭上磕出的鮮紅的血印著一張蒼白無血的臉是說不出得淒涼,我竟說不出話來了。
得不到我的回答,女人擡頭哀求地望向皇上,皇上卻冷冷地別開了眼,不吭一聲,女人絕望地趴在地上掩面而泣,一聲又一聲悲怆的哭聲引得我手中的嬰兒也跟著哭鬧個不停,旁邊的宮女也小聲地飲泣開來。
看著這一幕,我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似乎現在該哭的人應該是我吧,雖然我心裏不痛快,但是卻還不至于向一個初生的嬰兒下手。我苦笑地擺擺手:“你起來,我不傷害你們!”
“謝謝皇後,謝謝皇後!”女人跪在地上拼命的叩首,皇上臉上卻更加陰郁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9:12
正文四十一、
一連幾天,皇宮絲毫沒有因爲皇子的降生而有半絲的喜慶,反而有些沈重。宮女太監們都是人人自危,全部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與皇上的臉色行事。我沒有讓皇上再踏進自己的寢宮,雖然從冬兒小竹子的嘴中得知,皇上只是一次酒後寵幸了惠妃,可是埋在我心中的疙瘩卻如何都消不去。
我的出現,朝野上下自然是歡喜一片,只是在歡喜之後,卻又藏著隱患。八王爺叫囂著,若不交出皇後,兵戈相見,即使是以卵擊石也在所不惜。
那些日子我整日徘徊在冷宮裏,那裏有一些談心的女人可以解解悶,皇上也整晚徘徊在冷宮或我的寢宮門口,遠遠的不敢靠近。
冷宮的女人們看著皇上憔悴的身影于心不忍,一個接著一個來勸解我:
“皇後,皇上對你的感情天地可照日月可鑒,您就原諒他吧!”
“皇後啊,我進宮曆經三朝卻從沒見過這麽癡心的皇上!”
“皇上每天在這裏守著,看得我們的心裏也不好受,皇後您就原諒他吧!”
..........
每一個人的勸解都如刺般刺穿我的心,我幹脆選擇避而不見所有的人。
我的心境日複一日地煩躁著,這日在宮中閑晃時,竟然晃到了太後的寢宮。略一猶豫,我還是走了進去。
昔日高高在上的老婦人竟顯得有些憔悴蒼老,咄咄逼人的氣勢再也無從尋覓,她看見我時,只是淡淡地道:“你還是回來了!”
我有些恍惚,有些不習慣她的變化,嘴裏卻咕哝了一句:“我是回來了。”
太後望著我笑得有些落寞,歎息道:“你不應該屬于這裏,這皇宮不適合你。”
我苦笑:“我覺得沒有人比我更適合這個皇後的位置。”
太後淡淡地瞟了我一眼,沈吟道:“哀家也承認你是個很好的皇後,可是你沒有皇後的胸懷,所以你不適合當皇後。哀家當了先皇十五年的皇後,管理著後宮粉黛三千,”她的聲音頓了頓,有些難言的苦澀,“先皇是我唯一愛著的男人,可是我是皇後要領帥後宮,所以我必須忍受著自己愛的男人寵幸別的女人。做一個好的皇後,母儀天下,就要犧牲很多,甚至是自己的感情。可是我聽說,你只是因爲一個後宮女人所生的孩子而沒日沒月地折騰著皇上。”
看見我沈默不語,太後突然輕笑出聲,很幹澀的笑聲:“我的兒子真的很愛你,愛得忘記了自己是皇上,可是他是皇上的事實卻是無法改變的。八王爺雖然只是我的小叔,可是他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性格得不到的東西絕對不會罷手,而他看上了你.......”
“別說了!”我衝著那個老婦人狠狠地吼,“你只是想勸我離開你的兒子,不是嗎?做夢!”
我拼命跑出她的寢宮,太後幽幽的聲音在身後傳來:“他是皇上,他也有他的責任.......”
肅穆的政殿內,百官跪伏在地上誠惶誠恐地高呼著萬歲,依次站在兩排。
我緩緩地從簾後走出來,站在百官面前。
“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百官叩首。
皇上驚愕出聲:“皇後,你怎麽來了?”
我掛上一抹笑意,轉身盈盈地跪下,仰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皇上:“皇上,臣妾請求廢後!”
百官錯愕,一片驚人的靜默,幾個大臣走出來,叩首:“萬萬不可,萬萬不可,皇後毫無過錯,不能廢後。”
“不能廢後!”百官異口同聲,驚天動地。
我站起身來,望著百官,心潮澎湃,動情地說:“哀家自認爲是一個好的皇後也一直努力地做一個好的皇後,管理繁雜紛亂的後宮,給予皇上最開心的生活。皇上受美色所誘,我動之以情;皇上爲國事操勞時,我出謀劃策、分憂解難;皇上震怒失態時,給予他理智......皇上是一國之君,所以作爲妻子的我也努力使自己母儀天下,”我頓了頓,繼續說,“但是我卻也是一個帶給國家隱患的皇後,以我爲借口,皇上與八王爺即將兵戈相見,即使這一仗皇上打贏了,但是戰爭帶給國家的災難是無法想像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生靈塗炭,我不願我這一生背負著這麽多的罪孽與冤魂,希望你們能諒解哀家的一片苦心。而我與這江山社稷相比,輕如鴻毛,如果哀家放棄這個位置,能換來國民安生,這也值得。”
“皇後!老臣等不知道該講些什麽!”大臣們百感交織激動得說不話來,殿內傳來一些官員低低的飲泣聲,每個人的眼圈都有些通紅。接著便是一陣又一陣響徹雲霄的聲音:“皇後千歲,千千歲!”
“朕不准!”皇上突然從龍椅上衝了下來,癡狂地抱住我,顫抖著聲音大吼:“朕不准,朕的皇後只有你!”
朝野上下百官肅然,悄無聲息。
“皇上!”我提高嗓音嚴厲地打斷他的話,狠狠地將他推開,“臣妾心意已決,皇上請下聖旨吧!”
我硬著心腸,看也不看皇上一眼,便匆匆跑出宮殿。
宮道上,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幾個宮女太監小心翼翼地向我行禮,我失態地大吼:“滾啊都給我滾!”
宮女太監們嚇得四處逃竄,驚惶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到我的耳中:“惠妃給皇上生了個龍子,皇後不高興,小心別惹她.......”
我心煩意亂,不坐石椅、不躺草地,直接就躺在宮道,大刺刺地四肢張開,兩眼發直地盯著天空。很多宮女太監看見我這副模樣,都驚慌失措地繞道而走。
不知道躺了多久,一個身影擋住了我上方的光線,一雙手將我抱了起來,皇上低著頭憂郁而傷感地望著我。
“皇上,放我走吧!”我靠在他懷裏,低喃著。
“不,不可能!”皇上驚恐地叫喚著,緊緊地將我抱住,勒得我生疼生疼,“朕絕對不讓你走!”
“皇上!”我苦笑地撫摸著他的臉,“其實,我們都是同樣一種人,在我們心中,愛情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比愛情重要的還有責任、理想、權力、自由,所以當我們失去彼此的時候雖然很痛苦卻不會死掉。在你的心中,責任、權力比我重要很多很多,而在我失去你的愛情時,我也同樣活得很好,甚至差點愛上了其他人........”
“不是的,不是的,”皇上有些瀕臨崩潰的狀態了,癡癡地叫喚著,“皇後,你是在惱朕是嗎,朕立刻就去把皇子賜死,如果皇後還不滿意,朕就也不要這皇位了,我們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只有我們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我笑了,眼中卻含著淚花:“你別傻了,你是皇上,從小生活在皇族中,權力早已經是融會在你高貴血統中揮之不去的痕跡,失去愛情你不會死,但是失去權力你卻會瘋掉。所以當你知道惠妃懷上你的身孕時,你明明知道那是對愛情的背叛,你也沒有逼她將孩子打掉,而是留了下來,那是因爲你知道那是你的責任,你身爲皇上肩負著傳宗接代、開枝散葉的責任。而我不是一個胸襟寬廣的皇後,這一切在我心中,”我指指自己的心,眼淚掉了下來,“在我心中留下了永遠無法抹滅的傷痛,我已經無法再面對我們的愛情。”
皇上沒有再講話,只是癡呆地望著我,隨後將頭埋在我的發間,悶悶地哭出聲,仿佛一個孩子,毫無顧忌地哭出聲。遠遠的,許多嫔妃宮女錯愕地望著我們。
那一夜,我與皇上都沒有入睡,一遍又一遍瘋狂而熾熱地在彼此熟悉的身體上傾訴著人世間最深情的愛戀與悲傷。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9:36
正文四十二、
第二天,天蒙蒙發亮時,皇上竟已不在我身邊,我心裏不知爲何莫名其妙地冉冉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
這種不祥在一個太監焦慮而驚慌的腳步聲中得到了證實,太監驚慌得說不出話來了,只會指著禦書房的方向:“禦.....書房,禦.......”
我沒等太監把話講完,拔腿便向禦書房衝去,禦書房內圍滿了太醫,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說不出的駭然與慌亂,而他們圍著的龍榻上,皇上安安靜靜地躺在著,一動不動。
“他怎麽了?”我幾乎聽不到自己飄忽的聲音,腳仿佛生根一般邁不動半步。
“皇後,皇上........他服毒了!”一個老太監瑟瑟出聲。
“服毒了!”我發瘋一般將他的衣服拎住,厲聲,“說,怎麽回事?”
太監的臉色早已死白,顫抖著指著桌上一張紙,結結巴巴:“那是皇上.......留的!”
我衝過去抓起那張紙,皇上一行熟悉的字跡:“皇後,失去愛情朕會死去!”紙輕飄飄地從我手中滑落下來,皇上,難道這就是你表達愛情的方式,這就是你對我離去的抗議嗎?
我轉過身,衝著所有的太醫咬牙切齒地吼:“一定要救活皇上,否則哀家讓你們全體陪葬!”
太醫們瑟瑟發抖,卻不敢疏忽診治,時而看診時而交頭接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我的心情愈來愈紛亂與焦慮,我幾乎要失去理智,衝動得想拔出一把利劍,將這裏所有的人全刺死,包括皇上,包括我自己。
要死大家一起死,我憤憤而絕望地咒罵著。
這時爲首的一個太醫走上前,低垂著頭:“皇後,經診斷,皇上中的是一種‘七香草’的毒藥,這種毒藥毒性無比........”
“別講廢話,告訴我怎麽醫醒他!”我寒著臉衝著太醫怒吼。
太醫窒了窒:“只能用千年白蓮解毒,但是這種白蓮千年盛開一次,不易尋到!”
“不易尋到,也要給我尋到!”我死死地盯著床上那個一動不動的男人,“沒找到解藥之前,他是否有生命危險?”
“暫時不會,但是會沈睡不起!”
“下去!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給哀家把解藥找出來!”我沈著聲厲聲吩咐。
所有的人都退下了,禦書房內靜悄悄的,死一般的沈郁。
我在皇上的身邊坐下,眼淚忍不住就滑了下來:“你這個懦夫,你用這種方式在折磨我,我恨你,我恨你,恨死你!你的愛情這麽自私,這麽自私的愛情休想將我留下,只要你醒了,我就離開,跑到一個你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趴在像死了一般的皇上身上,縱聲大哭。
皇上中毒的消息,雖然我極力封鎖,可是接連好多天沒有早朝,這消息依然是不翼而飛,朝中上下人心惶惶。
這些日子,我的眉頭越鎖越緊,心情也越來越沈重,一邊加派人手四處尋找解藥,一邊派人密切地關注著八王爺的動向,一邊還要控制著朝中政局的變動。可是一連些許天,尋找解藥的事非但毫無著落,八王爺那邊的行動卻越來越明顯了,我心裏暗襯,這一仗是非大不可了。
終于,與八王爺的戰爭在一個蕭條的初冬的日子裏一觸即發,這個日子寒風刺骨,涼氣襲人。
政殿內站著滿滿的官臣,每個人都憂心重重,臉色都十分凝重,看見我出現在大殿的一角時,立刻叩首膜拜:“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身吧!”我鎮定自如地站在衆目睽睽之下,朗聲道,“今日,哀家來便是與衆大臣商議八王爺叛亂之事,這戰不大恐怕不行了,要打我們就必須打贏!”
殿下的官臣開始議論紛紛,舉薦將軍人才的官臣也接連不斷地出列:
“八王爺已在長安城外駐紮,望皇後速速派兵!”
“臣舉薦李將軍爲大將軍!”
“臣舉薦陳將軍爲大將舉!”
“皇後,這八王爺估計有四十萬兵馬!”
.........
我緊鎖著眉頭,靜靜地聽了好一會的議論後,心裏也有了個底,揮揮手,沈聲道:“陳浩陳將軍請出列!”
這時一個英姿勃勃、目光炯炯有神的中年人走出列,肅然而立:“臣在!”
我暗暗點頭,這樣一個沈穩從容、具有大將風範的人確實是領兵作戰的好人選:“哀家命你爲元帥大將軍,率領大軍出城平叛!”
“謝皇後,臣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目光掃視著衆臣,聲音一次比一次堅定:
“榮王出列,命爲副元帥!”
.........
待我的聲音止住了,衆臣又叩首膜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揮揮手:“你等先退下,陳浩將軍你跟哀家過來!”
略顯空寂的禦書房內,空氣卻有些壓抑。
我緊盯著站在面前的中年人,沈聲問:“陳將軍,你跟哀家說實話,這場戰你有幾成把握?”
“回皇後,”陳浩將軍緩慢而艱難地吐出,“七成!”
“七成,哀家要的是十成!”我緊鎖著眉頭。
“皇後!”陳浩將軍語氣凝重,“近年,雖然皇上不斷擴張兵力,但八王爺也不甘落後,所以在這兵力上,我們仍是有一定的差距。”
“將軍,你先回去吧!讓哀家想想!”
“是!”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39:58
正文四十三、
龍榻上,皇上仍是靜靜地躺著,毫無知覺,一張俊朗的臉此刻毫無半絲血色。我坐在他旁邊,一遍又一遍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心酸酸的,喃喃自語著:“皇上啊,你讓我怎麽辦是好,你真的想讓我成爲惑主妖國的女人嗎?你真的想讓我成爲千夫所指的千古罪人嗎?.......”
“皇後!”一個太監匆匆地跑了進來,道,“太後讓您過去見她一面。”
“好!”我收起滿腔的傷感,匆匆離去。
太後的寢宮內,空曠得嚇人,太後愣坐在椅子上,呆滯的臉沒有絲毫的表情。
“臣妾見過皇後!”我行禮。
“坐吧!”太後徐徐地擡起眼,淡淡地說。
“謝太後!”
坐下後,一時間,我們竟無語,我想這世間,我們屬于最奇怪的一對婆媳,不斷地怨恨著、算計著。
“太後,你找臣妾有什麽事?”我清清幹澀的嗓子。
太後從懷裏掏出一塊兵符遞給我,面無表情地說:“這是我當初從八王爺手中拿到的,或許這些兵力對你起到作用。”
我怔愣,隨後又狂喜,自己怎麽就忘了當初八王爺曾經拿兵力來同太後交換我的事呢,最後又疑惑:“太後,你答應把這個給臣妾?”
太後起身背著我,語氣歎息般:“現在朝廷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了,哀家爲的只是這個國家還有皇上!”
不管爲了什麽,我也忍不住心存感激:“多謝太後!”
太後轉過身奇異地看我一眼,沒有再講什麽,疲倦地揮揮手讓我出去。
我滿心歡喜地從太後寢宮中走出來,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這時身後一個淒切而哀求的聲音止住了我的腳步:“皇後,皇後,求你救救皇子,求你救救皇子,奴婢給你磕頭了!”
我錯愕地盯著一個陌生的宮女模樣的女人,女人臉色蒼白,眼神慌亂不安,拼命地往地上叩首,我疑惑地問:“你是誰,起來說話!”
女人仍是跪在地上,慌亂得語不成句:“皇後,救........皇子,我是皇子的奶娘......您去看看惠妃.......她整天抱著皇子自言自語,不讓奴婢餵奶.......皇子已經餓得哭了一整天了。”
“你跟我來!”我匆匆向惠妃寢宮走去,自稱奶娘的女人驚喜地跟在我身後。
在惠妃寢宮的門口,我愕然地止住了腳步。門坎上坐著一個頭發淩亂、衣裳不整,目光呆滯的女人,正是惠妃,她抱著一個嬰兒喃喃自語著,時而笑著時而哭著,嬰兒在她懷裏陶陶大哭,哭得聲音都已經撕裂了開來。
“這怎麽回事?”我將一個跪在附近的太監抓住,質問。
“回......回皇後,”太監瑟瑟出聲,“自從皇上中毒以後,惠妃便變得有些奇怪,有時候說皇後您要殺她了,有時候說她的孩子保不住了,這兩天就更奇怪了,死死地抱著皇子,不讓我們靠近,皇子都餓得哭不出聲來了。”
我愣愣地望著那個瘋瘋癫癫的女人,心裏是說不出滋味來,低聲向幾個太監吩咐了幾句。太監們點頭,小心翼翼地靠近惠妃,然後,兩個太監猛然衝過去按住惠妃,另外兩個慌忙搶下嬰兒,最後嬰兒安全地落入奶娘的懷中。
“把孩子還給我,孩子還給我.......”被太監死死摁住的惠妃淒厲地大叫著,拼命掙紮著,仿佛一只受傷的母獸,激動得嚇人。
我輕歎了口氣,吩咐:“將她關進瘋人宮裏,慢慢療養!”
“是!”太監們費勁地將哭鬧個不停的惠妃拖走。
四周又恢複了寂靜,嬰兒也不哭了,安安靜靜地躺在奶娘的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地吸吮著奶水,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我盯著那個嬰兒看了許久,才對奶娘說:“你抱著皇子跟我走吧!”
“是!”奶娘喜滋滋地跟在我身後,我帶著她往冷宮的方向走去。
冷宮的女人們全錯愕地盯著我的身後,我身後是一個抱著嬰兒的女子。
我接過奶娘懷中的嬰兒,把他放入爲首的女人手中,摸摸孩子細嫩的肌膚,懇切地對她們說:“這是皇子,皇上唯一的骨肉,這孩子我就交付給你們了!”
“皇後!”女人們惶恐不安,“這怎麽使得!”
我有些傷感地笑著說:“這一仗,輸贏是個未知數,你們答應我,萬一這仗打敗了,皇宮易主,你們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爲皇上保存這唯一的命脈,你們帶著他遠走高飛隱姓埋名,將他撫養長大成人,這算是我拜托你們的了!”
“皇後!我們答應!”冷宮中的女人哭成了一團,哭得我鼻子也酸溜溜的。
“我走了,如果這仗打贏了,我會再來看你們!”我毫不猶豫地轉身出了冷宮。
身後是一片驚天動地、感人沛骨的哭聲,女人果真是水釀出來的動物。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0:28
正文四十四、
大殿內靜得出奇,所有的官員都屏住呼吸臉色凝重,焦急地望著殿外霧蒙蒙的一切。風悄悄地鼓動著他們輕盈的官服,于是,那瑟瑟抖動的寬大衣袖,就成爲了此時死氣沈沈的潮濕空氣中惟一的一線自由。官員的身後,我不安地跺著步,掌心內的汗越積越多,這些天的成敗便在今日一役了。
“報!”一個士卒高聲呐喊著跑入,渾身被汗水浸透,“元帥.......大將軍......率領三十萬大軍.......出城,我將士......牢記......皇後旨意......爲江山百姓站.......爲皇上皇後.......”
“說現在的戰況!”我焦慮地打斷他的話。
“是,敵兵.......已被趕出城外幾十裏,無法入城。”
衆官員臉上的神色松了許多,我仍是皺著眉,命令:“再探!”
又等了許久,第二士卒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臉色蒼白得令人心驚:“皇後,不好了,不好了!”
“說!”我手腳都有些微微地顫抖了。
“八王爺的軍隊中,多出了一批武林人士,武功非凡,我軍根本抵擋不住!”
“什麽?”我駭然倒抽氣,顫聲問,“武林與朝廷素來無交情,怎麽會參與進來?”
“屬下也不知,爲首的似乎是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我咬牙切齒,狠狠地咀嚼著四個字,“慕容勿離!”
我的腦中激昂著憤怒的火花,而胸口充塞的也全都是暴烈的空氣,什麽理智、冷靜,早就被熊熊的怒火焚燒成黑煙一團了,我猛然抽出一把劍,大吼:“哀家現在就出城去會會慕容勿離!”
“請皇後三思啊!”一群大臣匍匐在地擋住我的去路。
“讓開,統統給我讓開!”我激動地怒吼。
“皇後,您三思啊,這戰場上的刀光劍影萬一傷了您,我們如何向皇上交代啊,而且這一來恐怕也亂了軍心!”爲首的大臣憂心重重地勸說。
我無言了,垂著劍木然而立,終于重拾了冷靜。
再過了很久,這次進來的不是士卒,而是敵方派來的使者。
“什麽事?”我沈穩冷然地問。
使者隨意地行了個禮,掛著得意洋洋的笑意,輕蔑地掃著衆官員,然後說:“我們八王爺讓我傳話給皇後,一個女人終究只是一個女人,這戰場始終是男人的天下。還有王爺說了,他仍像當初一樣愛著您,只要您願意,他當了皇帝之後,皇後的位置還是您的,誰都搶不走!”
使者的話仿佛一顆真正的核彈,轟然一聲,所有的官員臉色蒼白無血,望著我的眼神有懷疑、哀求、絕望.......
“是嗎?”我反而輕笑一聲,提著劍慢慢的走向使者。
只見我手中的劍一揮,劍光一閃,使者慘叫一聲,那劍已經准確無誤地削去了使者的一只耳朵,使者痛苦地捂著流血的耳朵哀嚎,不敢置信地盯著我。
我冷笑,雙方交戰不殺使者並沒有說不傷使者,這是對你的話動搖人心的懲罰。
“回去跟你王爺講!”我強忍著對地上那只耳朵的惡心,陰森森地吐著字眼,說不出得冷酷,“哀家與這王朝共存亡,有哀家在一天,八王爺就休想登上這個王位!”
使者捂著耳朵灰溜溜地跑出去,鮮紅的血在大殿上劃出一條長長的血跡,同時,我聽到衆大臣們不約而同地松氣聲。
“報!”這次跑進來的士卒一臉欣喜,我們的心情也隨之而興奮激動起來。
“說!”我扔下手中劍,急忙走上前。
“這次又多了一批武林人士,”士卒飛快地說著,我的臉由晴轉陰,“這一批武林人士幫助我軍擊退八王爺的攻勢,使我軍緩解了壓力!”
“這批武林人士又是什麽人?”我緊追著疑惑地問。
“是武林魔教中人!”
“段清狂!”我脫口而出,內心充滿了感激,思及當初我還曾經那麽狠心地踹過他一腳,我又不禁內疚了,只是我怎麽都沒想到他會過來幫我。
兩天後,禦書房內,冬日蕭條的氣氛似乎在整個屋子內彌漫著。我疲倦地靠在椅子上,有些迷茫地望著窗外光禿禿的樹枝,屋內幾個大臣的臉上也掛著若隱若現的倦意,似乎都或多或少地被我的情緒所感染。
“這多少天了?”我將目光收回望向身邊的李宰相,這李宰相是以前與我爭風吃醋鬥得不可開交的蓉妃的舅舅,以前我最懷疑的人便是他,現在最依賴的也是他,他可是說是個高瞻遠眺之人,又是能把這朝廷中大小事物看得一清二楚的人,所以皇上才那麽器重他。
“回皇後,兩天半了!”李宰相輕聲回答。
我起身跺步到他面前,沈聲說:“李宰相,你告訴哀家,任憑兩軍對峙相持不下帶來的後果會是什麽?”
李宰相緩慢而艱難地吐著:“朝廷紛亂,人心惶惶,生靈塗炭!”
小樣的,還給我吐四字的成語!
“所以!哀家,”我轉回身去,背著他們慢吞吞地說,“要出城!”
“萬萬使不得啊,皇後三思!”大臣們又異口同聲地反對。
“哀家已經四思了,”我轉過身大聲說,看見他們擔憂的眼神,又緩緩道,“哀家心意已決,誰都不許再說!”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0:50
正文四十五、
出城時,我是喬裝打扮,只帶著一個貼身侍衛還有李宰相,當我們出現在陳浩將軍的軍帳裏,可以想象得出他大吃一驚的表情。
“皇後,你......你怎麽來了?”陳浩驚慌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哀家來,自然有哀家的道理!”我笑笑,“你還是把現在的戰況跟我說說!”
陳浩恭謹地將我帶到座位上,攤開一張地圖詳細地講解,一陣談話後。
我緊盯著他問:“我們有沒有把握打贏這一仗?”
陳浩放下地圖,沈重地回答:“沒有太大的把握,就算打贏了,恐怕傷亡的數目也是不計其數。”
“聽說,”我沈吟著,“八王爺有武林盟主的幫助,這可是真的!”
“是,”陳浩猶豫地看了我一眼,還是鼓起勇氣說下去,“恕屬下直言,這武林盟主似乎是衝著皇後您來的。”
我默不作聲,這我也猜出七八分來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想去相信這一場腥風血雨,我會是導火線。
陳浩看見我臉色黯然,又說:“不過,武林魔道也來相助我軍,似乎,”陳浩看著我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下去,“似乎也是衝著皇後您來的。”
我衝他苦笑,“這成也我敗也我,對吧?”看見陳浩一臉的尴尬,我也不想再說什麽,轉移了話題,“段清狂在不在軍中,哀家想見見他!”
陳浩向身邊一個侍衛揮揮手,侍衛轉身便去找人。
有些意想不到,我與段清狂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面的,軍帳裏,所有的人都退下,只剩我與段清狂面面相觑。
“皇後!”段清狂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真沒想到你是皇後!”
“我是不是皇後,有什麽區別,在你從八王爺府中將我掠去時,你就應該想到我的身份並不簡單!”我淡淡地說。
“當時我也猜到,只是,”他迷人的眼睛閃過一絲憂郁,輕輕地歎息著,“只是我一直在欺騙自己,你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這樣你才不會從我身邊走開。”
這樣的段清狂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每一次見到的段清狂總是掛著一絲慵懶迷人的笑意,語氣也總是開朗輕快,可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段清狂除了憂郁還是憂郁,難道真的是我傷害了他嗎?
可是這樣的傷感讓人真的很窒息,我故意用一種看怪物一樣眼神的瞪著他,“餵、餵!歎氣這種事不太適合你啦!”
段清狂愣了一下,俊美的臉上慢慢露出一抹明朗的笑容,仿佛陰天裏的陽光撥開烏雲蓦然射下萬道光芒,足以使周圍的一切倏然生色。
“對嘛!這樣才像你嘛!”我差點被那抹笑容攝去了七魂六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一次段清狂沒有笑,一雙攝人心魂的明眸緊緊地盯著著我,邪魅的俊顔表情變幻莫測,我在那種視線下連呼吸都忘了。
我倒退一步,他前進一步,我再倒退一步,他再前進一步.......終于,我大跳起來,低吼:“段清狂,你想怎麽樣?”
“雪兒,你喜歡我嗎?”他俯下臉緊盯著我,沙啞的嗓音有如絲絨般柔和。
我急凍三秒鍾,“我,”我第一次有結結巴巴說不出話的情況,猶豫了半晌,還是硬下心腸來,“段清狂,我承認你很迷人,我甚至也會被你所迷惑,但是,但是,那不是愛情,我不知道怎麽講,感覺就是不對,你懂嗎?”雖然這話很傷人,雖然他可能會一氣之下再也不會相助我軍,但是我始終不願意去欺騙他。
“你爲什麽不喜歡我?”段清狂迷人的眸子黯淡了下來。
我咬咬牙,接著說:“有時候愛情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在你看不見的時候,在你摸不著的時候,就遇上了,那麽自然那麽不可思議那麽不由自主,而愛上一個人,你就願意爲他生爲他死願意爲他犧牲你的一切........”
“就像你和皇上的愛情,對嗎?”他急躁地打斷我的話。
我略一猶豫,點點頭。
突然,段清狂俯下腦袋深深地吻上了我的唇瓣。
我驚咦一聲,忙掙紮著要推開他,他卻抱得更緊了,雙臂好似鐵箍似的緊緊地箝制住我的身軀,雙唇則輾轉地傾洩出他的熾熱。
直到我差點被吻得窒息而死的時候,段清狂才放開我。
我高高舉起的手竟然久久都無法落在那張俊美如天人卻感傷得如喪考妣的臉上,他哀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便離去。
我猛然憶及我要問的問題,衝著那個背影大叫:“你爲什麽願意來幫助我?”
一個幽幽的聲音自那個離去的背影傳出:“因爲有一個人告訴我,愛一個人便應該用一切的辦法讓她過得快樂........”
我呆愣在原地,久久沒有過神來。
等回過神來時,便看見李宰相與陳浩一左一右地站在我身旁,臉上的神情很複雜怪異。
“你們都看到了?”我冷冷地問。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是兩人的臉色卻承認了一切。
“把你們看見的都給我忘掉,還有明天哀家要跟著陳將軍出兵!”我繼續冷冷地說。
兩個木然的人立刻回過神來,臉色大變,異口同聲:“萬萬不可!”
陳浩飛快地說:“皇後,這戰場上刀劍無眼,您還是.......”
“哀家主意已決,”我望著兩個都比我高了一個頭的大男人,凝重地說,“萬一我真的像你們說的,出了事,你們答應我,一定要努力爲皇上尋到解藥,一定要守護好皇上。”
“可是........”
我沒有再等任何一個人說話,轉身便離去。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1:13
正文四十六、
第一次見到硝煙彌漫的戰場也第一次站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我才明白在現代沒有硝煙的商戰上,所有的陰謀險詐顯得那麽文明而優雅。站在真正的戰場上,一切都是那麽原始而赤裸裸的厮殺,是肉與肉的相博,是血與血的相拼,在這樣的戰場上只有人與人之間的殘酷與無情。
硝煙彌漫,鼓聲震耳中,兩隊浩浩蕩蕩的大軍面對面對峙著,中間空出一塊很大的空地,而我就那樣脫離軍隊緩緩地走向那片空地。
“皇後,您回來!”陳將軍、李宰相苦苦哀求著,卻不敢動手攔阻,甚至段清狂也沒有下馬攔截,只是愣愣地盯著緩緩移動的我。
我緩緩地向那片空地走去,冬季的天氣,寒氣襲人,風也很大,吹來陣陣的血腥味,將我身上的白衣裙擺子輕輕地卷起再放下,如果這只是一片單純的空地,或許我又會像遇見皇上的第一天那樣,在這裏迎著風隨心所欲地翩翩起舞。可是現在不是一片單純的空地,在我的對面,空地的邊緣站著浩浩蕩蕩的軍隊,軍隊的前頭,兩個我又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高高地騎在馬上——八王爺與慕容勿離。
當我走到空地的中間停住腳步時,所有的鼓聲都停止了,士兵將士們都鴉雀無聲,只是用很匪夷所思的目光望著我,慢慢地等待著我的下一個動作,偶爾馬啼叫的聲音竟然在這空曠的邊野顯得格外刺耳。
不過我卻沒有動作了,只是木頭一般站在空地上,冷冷地看著對面的兩個男人,這兩個人的表情同樣的冷酷無情卻也同樣紛亂複雜,而他們身後的人的表情更是是教人拍案叫絕的精采豐富,疑惑困擾,瞬間驚愕,不敢置信,不知所措........我發誓這輩子從沒見過如此各式各樣的表情。
這樣僵持著,八王爺與慕容勿離互相怪異地望了一眼,以一種令人驚歎的速度跳下馬,然後向我走來,我冷笑著,終于你們還是沈不住氣了。
當他們走到我面前時,我突然仰起頭,揚起一抹自認爲是最燦爛無比的笑容,柔柔地問:“王爺,你愛我嗎?”
八王爺一愣,錯愕之後,定定地凝視我,笃定地說:“我愛你!”
慕容勿離站在他身後一張俊臉略微僵硬,黑色的眼眸,有一層我看不透的灰霧,我沒有再看他一眼,繼續輕柔地問八王爺:“王爺,你愛我愛到什麽程度?”
“愛到願意爲你犧牲一切!”他盯著我,每一字,緩慢地從口中吐,那深情的眼神讓我的心也有了一絲抽動。
我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八王爺錯愕,本能地倒退幾步,我卻笑了,笑得很燦爛,那把匕首的鋒利不是指向他,而是指向自己,然後狠狠心,往自己的身子便是一刺。
一片駭然的倒抽氣聲,人們倉皇失措地盯著我的肩膀,那裏插著一把匕首,鮮紅的血飛快地溢出來,迅速地染紅了我身上雪白的衣裙。
“雪兒!”“皇後!”很多聲驚慌失措的聲音衝向我,叫聲、吼聲、喊聲交織成一片絕望的悲戚。
“都站著不動!”我仍是清醒的,冷冷的怒吼著,一只手仍緊抓著匕首,所有的人都僵硬了,臉色煞白。
我的眼睛裏牢牢地死盯著一臉慌亂而痛楚的八王爺,冷冷地說:“王爺,你覺得痛嗎?心裏是不是很痛很痛,你愛的人受傷了,你是不是覺得痛不欲生?”
“是,雪兒,我痛,雪兒你快停手,我帶你去療傷。”八王爺欲靠近我卻不敢,一張臉緊張得幾近崩潰的邊緣。
我在賭你對我的愛情,八王爺,我是拿我的命來賭了。我緩緩地低述著:“八王爺,你是不是覺得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當你愛的人受傷了你覺得痛,那你知不知道你帶來的這場戰爭,多少人爲所愛的人而悲痛欲絕,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殘酷地傷害著別人。”
“求你了,雪兒,我退兵,立刻退兵,你不要傷害自己!”八王爺痛楚地哀求著。
我突然揚起一抹毫無笑意的笑容,右手匕首再次猛然地用力往自己身上更深地按下去,熱血又一回的四溢飛濺,人們的臉色更加慘白了,我笑著說:“八王爺,你的痛與天下人的痛比起來又算什麽,你的這場戰爭讓多少人卷入痛苦的漩渦,多少人失去了自己的親人與愛人,你卻只爲了一個皇位,即使你坐上了這個皇位,你能夠心安理得嗎,那上面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王爺,如果我的死能夠喚醒你的一絲對天下人的憐憫心,那麽我願意死你的面前!”
“雪兒,別說了,求你,別說了,我什麽都不要,不要皇位不要權力,只要你活著,好好地活著!”八王爺沙啞顫抖的聲音充滿著巨大的悲痛。
我笑了,這場賭局,我勝利了。我突然轉過頭去看慕容勿離,那張蒼白得嚇人的臉帶著濃濃的痛楚,當觸及我的眼神時,那雙一向冷傲寒厲的雙眸,竟然帶著祈求與悔意。
慕容勿離,我們爲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啊,你不擇手段地來傷害我,當發現我受了傷害,你卻開始後悔,這一切是否太晚了。我猛然拔出匕首,那噴泉般而湧的鮮血伴著人們驚慌駭然的驚呼聲響起,我用沾滿鮮血的匕首狠狠地將自己的一片裙子割下,冷冷地說:“慕容勿離,我們的關系如此斷袍,恩斷義絕.........”
來不及再看那張絕望的臉,我眼前一黑,便倒入身旁的八王爺懷中,八王爺痛不欲生的叫聲和無數悲恸的聲音成了我最後的意識........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1:39
正文四十七、
世界是無盡的黑暗與空寂,我又開始在這無邊的黑幕中穿行著,無聲的恐懼緊緊地跟隨著我。我是在怕什麽,怕這世間的什麽,是怕這自私與傷害的世間嗎?爲什麽每一個人總是爲了得到某一樣東西而不顧一切地自私地傷害著別人?八歲那年,母親爲了她可悲的愛情那麽狠心地傷害著她唯一的女兒;還有表妹爲了金錢不惜親手將我推入茫茫的大海中。而在這個時代,我同樣逃不開那樣的傷害,皇上利用我的愛情傷害著我也傷害著自己,我卻用八王爺與慕容勿離的愛情同樣傷害了他們也傷害了自己,這世間爲什麽有那麽多的傷害與無奈?
當我再次醒來時,竟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裏,八王爺滿臉倦意地靠在我身邊,似乎是睡著了,均勻而平穩的呼吸聲輕拂著我的臉。
我第一次看見熟睡中的八王爺,明朗的五官,臉上的線條像刀雕出來似的,輪廓分明,即使在睡夢中仍緊鎖著眉頭,這樣的他看不見平日的淩人盛氣,反而像一個受傷的大男孩,是我讓他受傷了嗎,即使在夢裏,我也讓他受傷了嗎?
前一刻我們還是生死相搏的敵人,這一刻我們卻躺在一起,真是說不出得奇怪。我直覺想挪動身體,卻拉動了肩膀上的傷口,痛得我忍不住倒抽口氣,這口氣卻驚醒了身邊的人。
“你醒了?”八王爺疲乏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而他的語調奇異地溫柔沙啞。
我點點頭,喉嚨幹澀,一時間發不出聲音。
他坐起身,摸摸我的額頭,松了口氣地自言自語:“終于退燒了!”
“水!”我費力地吐出字來,身子卻動都不敢動,一動那種刺骨的痛便鑽心般襲擊著我。
他果真聽話地起身去拿杯子,可是走到我跟前時,他卻將杯中的水往自己的嘴中灌,然後埋下頭迎著我錯愕的眼神在我的唇上印上自己的唇,溫熱的茶水順著他雙唇的間隙慢慢地滑入我的嘴內。
我又驚又怒地盯著他,半天只能發出一個字來:“你......你......”
“你昏迷的那段時間,我都是這樣餵水的,你沒辦法自己喝水!”八王爺笑著斜睨我,振振有詞。
這話讓我差點兩腳一蹬氣絕身亡,我竟然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他輕薄了那麽多次,而且還是理直氣壯地輕薄著。
“你可以找一把小勺子餵!”我狠狠地出聲,只是沙啞的聲音卻毫無凶狠的氣勢。
他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又起身離開,這次手中多了一把小勺子,他小心翼翼地一小勺一小勺將水送到我的口中。我倒是疑惑了,狐疑地瞪著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如此溫順的他,是否是自己的錯覺?
“怎麽了?”八王爺低沈的聲音慢吞吞地響起。
我回過神來,低聲咕哝:“這次你用了多少士兵將我換回來的?”
“咦?”他皺起自己的一雙劍眉。
“上次你用四分之一的兵力將我換回來,這次應該也不少吧?”
他輕笑出聲:“你的思維總是出人意料,不過,這次我不費一兵一卒!”看見我不相信地挑挑眉頭,他又說,“你一倒下,我就抱著你衝進自己的軍隊裏,只是我也奇怪陳浩怎麽不衝過來搶人。”
我倒不奇怪,在我隨軍之前,我就吩咐陳浩,如果八王爺願意退兵,即使是我死了,他也不許動一下,不過,這麽說八王爺是退兵了。
看見我變幻莫測的眼神,八王爺伸出手輕撫上我的臉頰,壓抑而低促地說:“兵我退了,你也要答應我不許這樣傷害自己,這次如果不是你身上帶著‘淚痕’起到很好的療傷作用,恐怕連神仙都.......救不活你!”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了,眼神裏的恐懼與懊悔讓我有些呆愣竟然忘了逃避他的輕撫,也讓我清楚地意識到面前的男人對我用情之深,這樣的深情讓我下意識地想逃避。
“我.......我想回皇宮!”我垂下頭,小心翼翼地吐出聲。
我等待著他的第一聲怒吼,可是等了許久,卻似乎悄無聲息,我擡起頭,八王爺望著我的一雙幽深的眸子,流露著一股深沈的痛楚,我慌忙又低下頭,心中升起一股沒來由的酸澀……
許久,只聽見一聲悠遠而綿長的歎息,低沈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你先安心在這裏養病,等身體一好轉,我立刻把你送回去!”
我聞言驚愕地擡頭,脫口而出:“爲什麽?”
“爲什麽?”八王爺苦笑地望著我,臉色哀傷,“你還問我爲什麽,我已經愛慘你,比我自己以爲的愛你還多,當你刺向自己時的那一刻,我這輩子第一次體會到心如刀割的感覺,那種感覺現在想起來我仍是不寒而栗,我甯願那把刀是刺在自己的身體上,或許這樣還能減輕我的痛楚!”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吐出這三個字,當吐了以後,我自己也愣怔了。
八王爺也一愣,輕撫我的手慢慢地劃到我的胸口,停在那裏:“雪兒,你是我遇見最善良卻也是最殘忍的女人,而我偏偏愛上這樣一個女人。”
我靜靜地躺在床上,說不出一句話來。冬天的陽光暖暖地照進屋子來,晃得我覺得好恍惚。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2:04
正文四十八、
我終于意識到受傷帶給自己的不便了,雖然傷的是肩膀,可是只要我動一下身子,那痛便鑽心刺骨地蔓延全身,而我偏偏睡相極差,每晚都被痛醒許多遍。
這次半夜又被痛醒過來,卻被床前木然而立的黑影給嚇了個半死,正要呼叫,嘴卻被一只手飛快地給捂住了。
“唔唔!”我動又動不了,只是嘴巴悶悶地叫著。皎潔如水的月光下,我只看見來人黑衣黑褲,還有蒙著黑布的上方一雙冰冷陰寒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我,有那麽瞬間我以爲是慕容勿離,心髒都少跳了一節拍,不過,他說話後,我知道不是慕容勿離了。
“是老夫!”黑衣人冰冷而蒼老的聲音,讓我辨別出,是範柳原找來幫助我回皇宮的那個黑衣人。
“大叔,你怎麽來了?”他一松開我的嘴,我就不可思議地叫出聲來。
“是你的那個呆子托老夫來看你傷得怎麽樣了!”
“呆子,他好嗎?”我有些怅然地問,或許這輩子我與呆子再也無法見面了。
“好得很!”黑衣人斂下眼,冷淡地說,“一個沒用的呆子廢物,不值得你去掛心!”
“不許你這樣說他!”我狠狠地瞪他,愠怒。雖然我經常欺負範柳原,但是別人欺負他,我卻很不舒服。
我卻因爲怒氣衝上來,一陣劇咳,傷口也痛得我要死不活的,黑衣人慌亂得想拍拍我,手卻停留在半空僵硬了半晌又放下了,凝望我的眼眸中有一抹我不了解的深沈。
“你果真是心地太好了,爲了天下人,連命都不要了!”黑衣人瞇著眼望著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與諷刺。
我按著好不容易平息了下來的胸口,自嘲地笑笑:“爲了天下人?你把我想得太偉大了!如果不是在這場戰爭中我有間接的作用,如果我不是皇上的妻子,就算天下人死光了,我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我不喜歡欠別人,也不喜歡背負太多的罪孽!”
這下他反而無語了,只是專注地盯住我,炯炯的雙眼,像黑潭那樣深。
許久,他才又淡淡開口:“聽說皇上中毒了,不知道需要什麽解藥?”
聞言,我的傷口又是一陣熟悉的痛,一直痛到了內心深處,憂郁地說著:“太醫說需要千年白蓮,但是我已經派了數人去尋找卻一直沒找到。”
“千年白蓮!”黑衣人眯著眼喃喃自語,沈思片刻,突然他眼睛一亮,“老夫好像見過!”
“真的!”我激動地想擡起身,突然一陣刺骨又鑽心的劇痛使我忍不住哀嚎出聲來,“啊!”
“你有沒有事!”黑衣人緊張地抓住我的手,他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也根本沒注意到他語氣裏帶著強烈的關心,他責怪地說,“你不要激動啊,我只是說好像看到,沒有說絕對看到!”
我已經痛得說不話來,而屋外遠遠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讓我意識到是驚動了八王爺了。
“你快.......走!”我痛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咬著唇,吃力地吐著字。
黑衣人猶豫半晌,終于不舍地放開我手,卻突然問了一句:“如果皇上死了,你會怎麽樣?”
“我也......會死!”我笑得苦澀。
“老夫會幫你找千年白蓮的!”黑衣人丟下一句話,飛快從窗戶躍出去。
他前腳一走,滿臉慌亂的八王爺便匆匆忙忙地衝了進來。
“怎麽了,雪兒!”人還沒出現,緊張慌亂的聲音便已經出現了。
“痛!”我皺著小臉,想在床上打滾卻不敢動,只能掉著淚拼命地咬著唇,我在內心已經不下一千次地後悔自己怎麽那麽舍得將自己刺得那麽深,那可是我自己的肌膚,現在這樣沒日沒月地折磨著我。
“雪兒!”八王爺抓住我的手,緊張得手忙腳亂,卻不知道該如何幫我,只是一味地衝著屋外的隨從狂吼,“快,快,將醫師找來,快!!”
一群人圍著我折騰了將近半個時辰,我的痛楚才慢慢地消逝去,昏昏沈沈地便又昏睡下去,我的手始終緊握在八王爺的手中,而他的手印著我深深的帶著血絲的指甲痕。
迷迷糊糊中,總是有一個低啞沈重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說著:“雪兒,雪兒,你是在折磨我啊!”
而我的夢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現那個黑衣人帶著千年白蓮緩緩地向我走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2:28
正文四十九、
窗外冬天的陽光暖暖的,我卻只能靜靜地躺在床上,唯一在蠕動的便是我的嘴巴。坐在我床沿的是八王爺,一只手拿著一碗粥,另一只手舀出一勺子,放在自己的嘴邊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後才慢慢地送到我的嘴邊。
雖然傷中的我所有大小事都有侍女打理,可是餵東西這件事八王爺卻從來不假借他人之手,我也不忍心剝奪他這唯一的樂趣,也樂在被不可一世的王爺服侍的滿足感之中。
我拉下眼簾,望著那只拿著勺子的大手,大手上是深深的被我在疼痛中抓出來的指甲痕,我不禁一陣內疚,我再擡眼卻看見他盯著我的眸光帶著一絲迷蒙和灼熱。
我慌忙避開眼睛,掩飾著自己突如其來的尴尬,佯怒道:“有什麽好看的!”
“你很好看!”八王爺一只手輕撫上我的臉頰,用他一貫低沈的嗓音,沙啞地對我說。
對他的輕浮的動作,我一時間竟然氣不出來,反而有點哭笑不得,不用照鏡子也知道,在床上躺了多日的我,頭發缭亂、臉蒼白得像鬼一樣,這也叫好看,我真懷疑這男人的欣賞水平有問題。
不過此刻我卻想起了另一個女人,八王妃,那個在與我厮打時,不小心被我毀容了的女人,“王妃,她........好吧?”我小聲地問。
“她,”八王爺收回他的手,眼神暗了暗,“她每日躲在苑中,不肯見人!”
我內疚地斂下眼簾,低聲咕哝:“當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沒有怪你!”
“你愛她嗎?”我莫名其妙地問了這麽一句,問出口後,恨不得將自己的大舌頭咬下來。
八王爺怔愣了一下,才緩緩地回答:“愛過,也可以說是迷戀過!”他眯著眼睛,“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我那年二十五歲,滿腔熱血對愛情充滿期待的年齡,而就是那時我見到了她,”八王爺突然望著我,話題一轉,“你知不知段清狂與王妃是堂兄妹?”
我驚愕得下巴都垮了,“他們.......是堂兄妹?”
“嗯!”八王爺點點頭,用低沈的聲音繼續說著,“那天,王妃便是與他的堂兄站在一棵梨花樹下,風一吹,白色梨花輕飄飄地落在他們的發上、肩上,那一刻,我幾乎以爲自己見到了天人,那種美簡直是超凡脫俗.......”
在八王爺的敘述下,我似乎也看見了那麽一副美不勝收的畫面,可以想象,一個絕色美女外加一個絕色美男出現在漫天飛舞的白色梨花下,任何一個人見了都會神魂顛倒,尤其是像八王妃這種百年才得一見的絕色佳人,而我至今見到的美女中,只有魔教“教主”的未婚妻水月心有得一拼。
“你說的我都相信,但是我卻沒有看見你眼中對她任何的愛意與迷戀!”看見八王爺說得津津有味,我忍不住一針見血地道出來。
八王爺望著我似乎想起什麽而突然笑了出來,答非所問:“雪兒,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臉上沾滿了渣沫,活像一只小花貓,可是那個時候說的一句話卻讓我深深地認同,”他頓了頓又說,“你當時說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不是容顔。我還想再補充,一個女人要讓男人愛上他,光靠容顔只能換來失敗。當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相處久了,一年、兩年、一輩子,即使再美若天仙的女人,男人看多了也只會覺得很平常........”
“這是因爲男人是喜新厭舊、花心的動物,所以很多男人會將自己的下堂妻休掉,或娶一堆妾室回來!”我惱怒地打斷他的話,憤憤不平地控訴。
“你說的也是一個原因,但是,我想說的是,當一個男人真正地愛上一個女人時,他愛的不是女人的容顔,而是女人的性格、思想。”
我還是有些不服氣:“這些恐怕只是借口,八王妃是你的妻子,是不是因爲她的容顔消退,你才會不再愛她,你這樣的感情難道不是朝三暮四嗎?”
他靜靜聽完我的話,依然耐心地說:“當初的我太年輕了,所以不懂愛情是什麽,將迷戀當成了愛情。愛情可能是一輩子的,迷戀卻只是瞬間,只是對容貌的瞬間喜歡。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王爺,我本不缺少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但是我缺少一個妻子,作爲男人也有很疲倦的時候,所以每個男人都需要有一個好妻子在他身邊,”他低下頭瞪著我,眸色深沈,“輔助他,安慰他,在他最低潮的時候給他鼓勵,在他最頹廢的時候點燃他的熱情,就像皇上擁有了你........”
我愣住了,我一直以爲在這種時代,所有的男性一律都是男人沙豬主義,女人只要呆在房子裏繡繡花發發呆,男人回來的時候就給他溫溫床便可以了,便是盡到了一個妻子最大的責任。可是八王爺今天的一番話卻令我的思想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不可一世又霸道如同八王爺的人都有這種想法,可想而知其他人的想法了。
“想什麽?”一只寬大帶著些許粗糙的手又撫上我的臉,低沈的聲音問著。
我的眼珠跟著那只手骨碌碌地轉著,沒好氣地叫:“你別摸我的臉了,皮都被你擦破了!”
那只手從我的臉上轉移到我的發間,這下任憑我怎麽轉眼珠都跟不上了,爲了避免自己拉傷傷口,我只能幹瞪眼:“王爺,你很閑啊,每天都來陪我,朝廷應該有不少事需要你處理吧!”
他低笑,凝視著我的眼睛,微微瞇起:“我們很少這麽心平氣和地聊天,我只想多呆你的身邊,或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最後一句略帶傷感的話讓我一時語塞了,有些慌亂地避開他的眼睛,投向窗外毫無意義的風景。
修養一些時日之後,我終于可以下床了,雖然傷口還是隱隱作痛,但是總算是不用像個木頭一樣擺在床上了,我心裏計劃著怎麽向王爺提出回皇宮的要求。
這是下床走動的第二天,我才在屋裏轉悠了一圈,卻像跑了一千米一樣累得氣喘籲籲,我懷疑自己的體能就像一個古稀老人一樣退化了。
我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陣,然後便愕然地發現門口出現了一個肉球,這個肉球小心翼翼地向我挪過來再挪過來。我吃驚地看著一個5、6歲的小男孩站在我面前,粉妝玉琢的小臉蛋胖乎乎的,讓人忍不住要上去咬一口,而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骨碌地轉著,說不出有多精靈可愛。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2:53
正文五十、
我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陣,然後便愕然地發現門口出現了一個肉球,這個肉球小心翼翼地向我挪過來再挪過來。我吃驚地看著一個5、6歲的小男孩站在我面前,粉妝玉琢的小臉蛋胖乎乎的,讓人忍不住要上去咬一口,而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骨碌地轉著,說不出有多精靈可愛。
我們大眼瞪小眼,半晌我才會過神來,用平生最慈愛的聲音問他:“小家夥,你是誰家的孩子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小家夥緊握著小拳頭,胖乎乎的小臉蛋漲得通紅,稚聲稚氣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意:“你就是那個迷惑我父王的狐狸精,你就是那個讓我娘親整日哭的壞女人?”
狐狸精?壞女人?我在腦中打了幾個彎,反應過來後只覺得哭笑不得,看來這小鬼是八王爺傳宗接代出來的成品,而他的額娘自然是給他灌輸了不少不良思想。
我調動自己體內所有的淚腺擠出兩滴淚水,然後裝出一副楚楚可憐:“你看姐姐像一個壞女人,你這樣說姐姐,姐姐很傷心!”
小家夥愣住了,潔白如銀的牙齒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唇,不知所措地望著我。
我心裏狂笑,臉上仍是裝得很可憐的樣子:“姐姐真的好可憐啊,姐姐受了那麽重的傷,你不但不安慰姐姐,還過來講姐姐的壞話,姐姐,嗚嗚......好傷心啊!”
“嗚嗚........”我捂臉佯哭,眼睛偷偷從指縫中去瞟眼前的小家夥,小家夥臉漲得更紅了,仿佛被火燒了一般,頭卻越來越往下垂。
“撲哧!”門口傳來男人忍俊不禁的笑聲,讓我與小家夥不約而同看過去,八王爺一臉強憋不住地笑意,向我們走過來。
走到我面前,他責備地瞪我一眼:“你怎麽下床了?”我沒有回答,只向他示意他身後的小家夥,小家夥帶著一絲懼意與欣喜盯著自己的父親。
八王爺回過身望著小家夥,沈著聲音責問:“朱宇靖,你怎麽跑來這裏玩了?”
小家夥的頭越來越低,只是咬著唇不吭一聲,微微顫抖的身體卻暴露出他心中的懼意不淺。我不忍地衝八王爺說:“別嚇到孩子了,他只是聽說這裏有個貌若天仙的姐姐,所以好奇地跑過來瞧瞧!”
八王爺望著我,失笑出聲,突然彎下身,將我橫抱起來走向床,我驚駭地掙紮,他沈聲吼:“不許掙紮,拉動傷口,你還得再躺一個月!”
這話果然起到恐嚇的作用,我乖乖地讓他抱,那床我真的是躺怕了。
他將我放在床上,我望著他,小心翼翼地說:“我的傷已經好了,我是不是可以回.........”
他似乎料到我接下的話,突然就俯下頭來,濕濡溫熱的唇緊緊堵住我的話,熱烈而放肆的需索讓我感受到他的不舍、恐懼、傷感與愛戀,我從抗拒到內疚又到無奈,我低歎了口氣,閉上眼默默地接受他的熱吻........
“咦!”突然一個稚聲稚氣又很突兀的聲音響起。
我驚嚇地睜開眼,王爺也僵住了,我們臉對臉,唇對唇,四目相對,錯愕地盯著對方。
半晌,八王爺仿佛火燒屁股般飛快地從我的身旁彈開,對著身後一個好奇地瞪大眼睛的小鬼氣急敗壞地怒吼:“你怎麽還在這裏?”
小家夥嚇得哇哇大哭,邊哭邊委屈地說:“父王只親親姐姐,從來沒有親親娘親也沒有親親靖兒.......嗚嗚........父王從來沒有.......”
“這.......”八王爺哭笑不得,罵也不是說也不是,有些頭痛地撫著太陽穴。
我忍不住覺得好笑,柔聲喚那個小鬼:“靖兒,過來姐姐這裏!”
小家夥猶豫了一下,哽咽著慢慢向我走來,走到我床邊,我輕輕地牽起他柔嫩的小手,柔聲說:“靖兒,是個男子漢,男子漢是不掉眼淚的,”小家夥抽了抽鼻子,倔強地不讓眼眶中的眼淚掉下來,我笑著說,“靖兒,真的是個男子漢了!”我瞟了旁邊的八王爺一眼,接著說:“靖兒,你要記得,以後你一定要娶一個你喜愛的妻子,而且只能娶一個,否則不但愛你的人會受到傷害,你愛的人也會受到傷害!”
小家夥似懂非懂地點頭,烏黑明亮的眼睛帶著一抹困惑,而八王爺聞言卻若有所思地望著我,眼眸中有一抹我不了解的陰影。
我看向八王爺,狠下心,繼續剛才的話題:“王爺,我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我想明日便回皇宮。”
八王爺臉色僵硬,不吭一聲,坐下身伸手輕輕地撫摸我的臉,眼中眸光陰合,像黑洞那樣深沈複雜,小鬼站在一旁困惑地一會看看我一會看看王爺。
許久,才聽見八王爺沙啞傷感的聲音:“我還是留不住你!”
我避開他的眼睛,心情酸澀複雜。
“明日我就通知人過來接你回宮!”看見我欣喜若狂的表情,八王爺眼睛一暗,又說,“但是,今晚我們必須一起住!”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3:24
正文五十一、
“不可以!”我聞言大叫,激動得想跳起來,八王爺慌忙按住我,否則我又得在床上再多躺上一個月了。
“我只是想和你多呆一些時間,只是這麽小的要求!”
他哀傷痛楚的神情瞬間地勾引起我該死的同情心,而且還伴隨著內疚與酸楚。
“可是,可是.......”我嗫嚅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突然看見身邊的小鬼,眼睛一亮,指著那小家夥大叫,“今晚,我還要他一起住!”
“好吧!”八王爺無奈地答應,還不忘懊惱地瞪小鬼一眼,似乎在無限懊悔著自己怎麽生了一個多余的小鬼出來。小家夥被他老爹瞪得莫名其妙,頭都快垂到了胸口。
夜幕降臨時,八王爺期待,我無奈,而最開心的莫過于那個小家夥。
小家夥一爬上我的床便在上面歡快地打滾,嘴裏還興奮地大呼小叫:“我可以和父王一起睡了,可以和父王睡了!”
八王爺沈著臉站在床邊雙手交叉抱在胸口,兩眼冷冷地瞪著床上又跳又滾的小鬼。我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喝著藥,好笑地望著那一對相貌神似、臉色迥異的父子。
等我喝完藥,八王爺沈聲喝住蹦跳的小鬼:“靖兒,你安靜一點,躺好!”轉身將我抱起放在床上,輕輕地在我的臉上落下一吻,然後躺在我與小鬼的中間,將我們隔開來。
看見小鬼一臉的懊惱與壓抑不住的興奮,我心裏有些不忍,拉拉王爺,小聲哀求說:“不要這樣對他,你也親他一下嘛!”
“不要!”八王爺撇了一眼小鬼,翻身背對著小鬼,別扭得很。
我挑挑眉,貼在他耳邊說:“如果我說,只要你親小鬼一下,我願意乖乖地讓你抱一個晚上,你願不願?”我心裏暗襯,反正不管我同不同意,他的手和身子還是會粘過來的,還不如成全一下那個小鬼。
八王爺凝視我半晌,轉過身飛快地在小鬼柔嫩的小臉上擦了一下,又迅速地翻身向我,並將我小心翼翼地擁入懷中。
“咦!”小鬼不可思議地輕呼一聲,坐起身子,斜身不可置信地望著我們,小小的臉蛋憋得通紅,眼睛瞪得特大,眼眶卻有些泛紅。
我輕柔笑著,伸出手憐惜地拍拍小鬼的臉蛋,這小鬼和當初的我一樣,對父親有一種神聖的敬慕,對父愛有一份特殊的向往,可是我們的父親卻同樣吝啬于施舍那一份愛。
“靖兒,安靜睡覺!”八王爺不滿地責備。
“嗯!”小鬼乖乖地躺好。
畢竟是個小孩子,鬧累了,不大一會便發出平穩而均勻的呼吸聲。
“他睡著了!”我輕聲對八王爺說。
八王爺用自己的臉頰輕輕地摩擦著我的臉頰,語調奇異地溫柔沙啞:“如果他是我們的孩子,多好啊!”
我突然想起皇宮裏那個孩子,如果那個是我與皇上的孩子,或許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令人無奈的事了。
突然一只大手粗魯地將我地臉掰到一邊,與八王爺放大的臉面對面,他的聲音有些愠怒:“不許想起他人,今晚的你完完全全屬于我!”
這男人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我盯著他似笑非笑,他的怒氣慢慢地從臉上消逝掉。
“王爺,”靠在他的懷裏,我忍不住問出一個一直憋在自己心裏很久的問題,“爲什麽你對皇位總是放不下?”
“因爲那個皇位本來就應該屬于我!”
“咦!”我發出一聲那個小鬼最喜歡發出的驚訝聲,果然是被那個小鬼傳染了。
八王爺望著我的眸子有些迷離,似乎已經神遊到很遙遠的地方去了:“在我的記憶中,我的父皇是這個世上最強大最厲害的男人,我從小便崇拜著他,而我的母妃是他寵愛的女人,雖然我母妃在宮中也只是他一名普通的妃子。父皇從小便對我寄予厚望,精心培養我,甚至,在駕崩之後,”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將皇位傳給我!”
“可是!”我錯愕了,“遺诏上是現在皇上的父皇啊!”
“那是我的三哥!”他接過我的話,繼續緩緩地述說著,“這宮中虛假的東西那麽多,做一份假遺诏也並不困難,而且當初的我手中沒有兵權,除了忍根本毫無他法,後來,”八王爺苦澀地笑著,“我母妃郁郁寡歡而死去,而我想方設法強大自己,使自己能與皇位上的人抗爭!”
我有些沈悶了,原來在王爺的背後有這麽多不爲人所知的故事,我卻只看見他最殘忍的一面。“你還會起兵嗎?”我悶悶地問。如果再一次起兵,我又應該怎麽做呢?
“不會了,其實在作戰那段日子裏,我自己也産生了一種厭倦與疲倦感,我無數次地想著,即使這場戰爭將皇位歸還給我,我是否能夠心安理得地坐上去,坐上去了以後又能得到,那也不過是一個虛名,我現在的權勢與地位與皇上也相差無幾,而且,”八王爺自嘲地說,“當初,我母妃就看出我的不甘心,臨死前就囑咐我,不許窺視這個皇位,安分守己地當自己的王爺。其實,起兵的那段日子裏,我後悔了無數次。”
“原來,你早就有了退兵的打算,我還以爲真的是自己的那一刀逼退你的!”我挫敗地垮下小臉。
八王爺低笑出聲,五官硬朗的線條也被柔化了,他習慣性地輕撫我的臉蛋:“如果沒有你,我或許永遠都不會退兵!”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沈重,“你的那一刀,讓我知道自己發動了一場多麽愚蠢的戰爭,也讓我體會到了自己所愛的人即將離去的痛不欲生,那種痛刻骨銘心。”
“這麽說,你永遠都不會發動戰爭了?”我放下心來,心情也開朗了。
他苦笑:“就算我想發動,恐怕也沒有哪個將領士兵情願聽我的指揮了,誰知道哪一刻,你又跳出來拿刀子逼退他們!”
“撲哧!”我失笑出聲,不好意思地說:“我以後才不做那種傻事呢,痛得要死不活的,”然後又認真地說,“不過你說話也要算數,不許再發動這種戰爭了!”
他凝視我的眸子有些黯淡,苦澀地說:“在你的心中,你永遠只會爲皇上擔心!”
我愣住了,突然又笑了,心裏酸酸的滋味流過,我主動貼近他,輕聲說:“我也爲你擔心!”
“雪兒!謝謝你!”八王爺俯下頭,灼熱的嘴唇印上我潤濕的唇,深情地輾轉吸吮........
溫暖的氣息中,我第一次如此心酸地渴望夜能夠漫長一些.......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3:51
正文五十二、
夜還是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天一亮,我欲起身梳妝打扮。
一從王爺健壯的臂膀中鑽出來坐起身,八王爺便也坐起身,輕輕地從背後抱著我,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喃喃道:“雪兒,我真不想放你走!”
“別鬧了!”我把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當成了大孩子一樣,轉過身溫柔笑著安慰地拍拍他的頭。
八王爺啼笑皆非,一張原本陰沈傷感的臉也忍不住露出無何奈何的笑意。
這時,八王爺的身後露出一張睡意朦胧的小臉蛋,眼睛半睜半閉地看著我們,似乎在苦苦地思考著自己怎麽會在這裏。
我好笑地看著那個還沒有完全醒過來的小鬼,忍不住在那張可愛的小臉上印上一個早安吻:“小鬼,起來,姐姐給你穿衣服!”
正在爲我那個早安吻微有怨言的八王爺看見我拿起那個小鬼的衣服,嚇了一跳,慌忙搶了過去,一邊給小鬼穿上,一邊責備:“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怎麽能替他穿衣服!”
我含笑望著那對父子,高大的父親手忙腳亂笨拙地爲兒子穿著衣服,而兒子依然是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呆頭呆腦地任由父親擺布,有那麽一瞬間,我有些恍惚,仿佛那是自己的丈夫與兒子,而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妻子與最慈愛的母親。
我沒想到來接我回宮的人會是段清狂,一張俊美依然的臉帶著一絲隱約可見的憔悴,一雙原本有些發愣的眼睛在看見被八王爺抱出來的我時,發出奇異而明快的光芒。
段清狂衝了過來,想從八王爺手中接過我,八王爺卻看也不看他一眼,依然緊緊抱著我走向馬車,我卻憋不住問了:“段清狂,怎麽會是你來接我呢,李宰相他們呢?”
他答非所問,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說:“我來接你回宮!”
這話,讓我放心了,是接我回宮就好,我就怕他又一次將我掠走,那回宮的日子就遙遙無期了。
八王爺小心翼翼地將我放入馬車中,看著我,眼眸中有一抹十分深沈的痛楚。我凝望著他,心痛起來,小聲地說:“以後,你經常來宮中走動,我們還是可以見到面的!”
八王爺一言不發,只是很突然地擡起我的下巴,然後很狂戀很熾熱地吻了下去,一直吻到我喘不過氣來,才放開我,深深望了我一眼,決然地轉身離去。
望著八王爺的背影,我心裏萬般滋味,忍不住輕按住胸口,回過神來,便落入段清狂冒著熊熊的妒火的眼中,我心中叫苦連叠。
車輪滾動的聲音,在路上節奏而規律地響著,搭配著兩匹駿馬喀喀答答的馬蹄聲,默契地形成一種韻律的節拍。車子裏頭分據兩旁,各坐在一邊的,自然是我和段清狂。
我優哉遊哉地靠在早已准備好的軟墊上,閉目養神,盡量不去看段清狂那張陰森中帶著憤怒的臉。
“餵!”段清狂終于沈不住氣,拿著摺扇的手,用力地敲了敲我身邊的窗框,聲音夾著一絲怒火。
我慢吞吞地張開眼,慢吞吞地坐起身子,慢吞吞地張開口:“有事?”
“你.......”段清狂俊美的臉氣得有些扭曲了,卻還是飛快地靠過來將我的身體扶住,聲音有些緊張,“你別亂動,你的傷怎麽樣了?”
“好了!”我故意挺挺胸口,傷口卻有些隱隱作痛了,痛得我倒吸了口氣。
段清狂的臉瞬間煞白了,急忙將我摟進他的懷中:“我檢查一下你的傷口!”
“不可以!”我尖叫一聲,慌忙護住自己的胸部,開什麽國際玩笑,那個傷口正好在我的胸部上方,哪裏是說看就看的。
“八王爺可以看,我就不可以看!”段清狂陰沈地盯著我,俊美的臉被妒火燒得一塌糊塗。
我急忙否認:“從來沒有,我從來沒有讓他看過!”那些日子換藥都是經過侍女之手,不過我毫無意識的那些天,他是不是看了,我就無從得知了,想到自己有可能在人前袒露自己的胸部,我的臉都忍不住熱了。
段清狂盯著我靜靜看一陣,突然一只手快如電般在我後背輕輕一按,我的四肢僵硬住了,一動也不能動。
我驚嚇得大叫一聲,火冒三丈地破口大罵:“段清狂,你這個該死的家夥,你點了我什麽穴位,我不能動了,你他媽的給我點開,否則我........”
段清狂皺了皺好看的眉頭,毫不猶豫又點了我的另一個穴道,將我的話硬生生地塞了回去,我變成了啞巴。身不能動,口不能說,我只能瞪大眼睛狠狠地詛咒他,如果眼神能殺人,他肯定是粉身碎骨無數次了。
一雙大手小心翼翼地將我的衣服褪下,一層兩層,我拼命轉動著眼珠跟著那只手在移動,白潔光滑的肩膀,清晰可見的乳溝,往下一點便是醜陋結疖的傷口。不能再褪下去了,再褪下去,我非殺了段清狂不可。幸好,那雙手的動作嘎然而止。
好半晌,段清狂的視線才從我的身上又緩緩上升回到我的臉上,觸及我怒氣衝衝的眼睛,反而露出一抹猶如浮光流水般優雅漂亮的笑容,我又很沒出息地被迷得神經恍惚。
等我回過神來時,我的傷口傳來冰涼涼的感覺,只見段清狂拿著一瓶不知名的藥水小心翼翼地抹在我的傷口上,看見我疑惑的眼神,他淺笑盈盈:“這藥水能讓你的皮膚不留下任何傷疤,你也不想自己這光滑的肌膚上留下傷疤吧!”
上完藥,他才將我的穴道解開,恢複行動力與語言功能的我,卻氣得說不出話來,悶著聲重新靠回軟墊上去。
這時馬車上的情景奇異地反了過來,原本滿臉怒容的男子優哉遊哉地欣賞著路邊的景色,原本一臉惬意的女人柳眉倒豎、龇牙咧嘴。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4:18
正文五十三、
在熱鬧的京城中,馬車走得很慢,可是我的身體仍是受不了這顛簸,才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我便感覺傷口的痛又發作了,臉上的血色迅速地褪了下去。
“怎麽了?”段清狂神色慌亂地將我放入懷中,語氣說不出得焦慮。
“下車休息一下,再走!”我痛得咬住下唇,難受地趴在他懷中,欲哭無淚。
“好!好!前面就是酒樓,雪兒,你再忍一忍!”
我有些好笑地看著,段清狂緊張得一張俊臉都扭曲,恐怕見到的人會以爲是他受傷而不是我。
馬車在酒樓前停住了,段清狂突然把一頂垂著白紗的氈帽戴在我頭頂上,我不解地問:“怎麽回事?”段清狂一言不發,突然攔腰抱起我,跨下馬車,大庭廣衆之下,衆目睽睽之中,抱著我大步地邁進酒樓。
“啊!”“咦!”“哦!”........酒樓內發出各種各式的驚歎聲,這驚歎讓我恨不得鑽進地下去。即使是在現代,段清狂的這種行爲也可以算得上是作風前衛了,更別說是在古代是怎樣的驚世駭俗、傷風敗俗。
段清狂神情自若地將我放在椅子上,然後貼著我坐下。從四周透過來得無數尖銳的目光讓我終于體會到頭上這頂氈帽的巨大作用,我將臉上的白紗摁得更緊了。
鄰桌的幾個老夫子一邊搖著花白的腦袋一邊憂傷地歎息著:“世風日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段清狂不耐煩地瞪了他們幾眼,幾個老夫子臉色暗淡滿臉哀傷離開酒樓。
“好一點了沒?”段清狂將目光牢牢地鎖在我的身上。
“嗯,沒事了!”我掃視著四周,發現我們已經成了酒樓中的焦點,男人們的眼光帶著好奇與探索,而女人們的眼光,嘿嘿,我望了一眼邪佞俊美的段清狂,這家夥對那些女人的目光不屑一顧,不過女人們驚豔的眼光卻是恨不得衝過來咬他一口,還有妒忌的眼光卻是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段清狂體貼地將一杯熱氣騰騰的茶遞過來,“喝點熱茶!”
“餵!”我在用手頂頂他的胸口,問,“你是不是經常這樣抱著女人進酒樓,否則怎麽這麽鎮定!”
“只抱過你,”他淡淡地說,“其他的女人只要我一個眼神,她們自動會跟上!”
口氣狂妄得不行了,不過我倒是相信他有這種本事,換成我,這樣的帥哥打個眼色,我也要倒貼過去了,嘿嘿,女人以色爲天。
酒樓的一角熱鬧非凡,一個中年人站在略高的地方,眉飛色舞、口水四濺地講著,低下許多人喝著茶聽得津津有味。
我忍不住指指那個中年人,問段清狂:“那個是什麽人?”
段清狂淡淡掃了一眼,回答:“是說書的。”
“說什麽書啊,我們去那裏聽聽!”
段清狂依言將我移到附近的座位去,這下說書人的聲音一清二楚地傳到我的耳中:
“........話說,這皇後可是花容月貌,有沈魚落雁之美有閉月羞花之顔,不但是皇上對她死心塌地,連八王爺、武林盟主甚至魔教中人也對她是癡心一片,這皇後的美簡直是天人一般........”
怎麽越聽越像是在描述我呢,我疑惑不解地看向段清狂。
段清狂喝口茶潤潤唇,慢條斯理地對我說:“自從你那次逼退八王爺後,這民間便四處傳頌著你的豐功偉績,說書的將你的事編成故事,寫書的將你的事編成小說,作曲的將你的事編成詞譜,甚至普通百姓家裏也供奉著你以保全家平安.......”
“咦!”我愕然得下巴都垮了,不可思議地問,“他們又沒有我的畫像,怎麽供奉啊?”
“有些人將你的畫像畫成觀音或仙女下凡,也有一些直接在牌上寫上你的名字.......”
“太惡心了!”我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了,飛快打斷他的話,“感覺像是人們在供奉著我的靈位!”
我的聲音一落,段清狂的臉色突然陰沈得恐怖,一雙明朗的眸子裏夾著一絲濃濃的懼意,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或許戰場上我流血的那一幕在他的心裏依然是揮散不去的陰影。
我伸手握住他略帶冰冷的手,柔聲道:“別這樣,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坐在這裏嗎?”
他一聲不吭,反手緊緊握住我的手,臉色慢慢地恢複了正常。
突然,說書的人伸手向我們這一邊指過來:“你們問我皇後有多美,那麽大家就看那一邊........”
所有的人都轉過頭來看向我與段清狂,我們同時一僵,面面相觑。
說書的聲音仍繼續著:“.......大家看到那位公子了,那位公子可以說像是天人,而我們皇後比這位公子更是略勝一籌,那美是比天人還天人.......”
“撲哧!”我抽出手,捂著嘴大笑個不停,邊笑邊顫抖著說,“如果他們真的看見了皇後的相貌,還沒有你的十分之一,恐怕要痛扁這個大話的說書人一頓了。”
“好了!雪兒!”段清狂有些無奈地盯著我,半晌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一笑可不得了,仿佛萬丈陽光突然照耀進酒樓來,世間萬物都顯得黯然失色,只剩那麽一個明豔的笑容。說書人的聲音少了一個節拍,彈琴的掉了一個節奏,喝茶的拿著杯子停留在半空中,抹桌子的夥計的抹布跑到了客官的臉上,而客官老半天回過神來才雷霆怒吼。
更別提坐在段清狂身邊的我,早就讓這一笑勾去七魂六魄,晃過神來,喃喃道:“北方有佳男,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甯不知傾城與傾國,佳男難再得!”
“雪兒!”這聲音帶著一絲怒意。
我悄悄吐了吐舌頭,谄媚地笑著:“聽書,好聽得很!”
說書的人還在繼續著:“話說,這天,寒風刺骨,皇後一身白裙飄飄,出現在衆將士的眼前,那可不是一個美字了得的,人們驚豔得說不出話來,連馬也停止了啼叫........”
胡扯!那天的馬叫得最大聲了,我暗襯。
“.......這皇後就這樣站在衆將士的面前,渾身潔白一塵不染,宛若仙女下凡........”
我聽得忍俊不禁,恐怕不像仙女反像女鬼,這說書人還真能吹得天花缭亂的。
“.......皇後就這麽一站,八王爺與武林盟主便驚豔得跌下馬來........”
“哈哈!”我抓著段清狂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不知道八王爺與慕容勿離聽到這個版本臉會不會氣得綠掉。
“好了,雪兒,別笑得這麽厲害,小心傷口!”段清狂好笑地扶住我東倒西歪的身體。
我抹了一把眼淚,說:“我們回去吧!”
段清狂點頭正想彎腰將我抱起,突然一個清脆帶著點嬌柔造作的聲音響起:“公子,劉雪梅見過公子!”
我與段清狂同時愕然地擡頭,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姑娘帶著幾個隨從擋住我們的去路。這姑娘眉目如畫,唇不點而朱,秀麗的姿容顯得清麗,腰身若柳,一身價格不菲的衣裙更襯出她的迷人風韻,唯一的缺憾便是她那雙在濃密睫毛下的滢滢明眸帶著一絲富貴子女常有的任性與蠻橫。
此刻劉雪梅目不轉睛地盯著段清狂,那眼光令我忍不住想起餓狼碰到羔羊時的饑渴,看來段清狂是碰上女色狼了。
段清狂淡淡掃了她一眼,彎下腰又將我抱起,剛邁步,劉雪梅身後的隨從一字排開擋住我們的去路。
“公子,你想不想知道我劉雪梅是什麽人?”劉雪梅鄙視地瞟了一眼段清狂懷中的我,又擡起來笑盈盈一臉期待地望著段清狂。
“不感興趣!”段清狂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抱著我就打算走。
“本姑娘可是劉尚書的女兒,當今皇後的親妹妹!”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4:44
正文五十四、
“本姑娘可是劉尚書的女兒,當今皇後的親妹妹!”
這一句話成功地將段清狂擡起腳快速地收回,他吃驚地看著懷中的我,我卻以一種比他還吃驚的表情回望他,我竟然有一個妹妹,應該說是劉雪仙的妹妹。劉雪梅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們,似乎很滿意收到這種效果。
“怎麽回事?”段清狂貼到我的耳邊小聲問。
我苦笑,搖頭:“我也不知道!”
“既然是你的妹妹,你自己搞定!”段清狂將我放回位置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我只好轉向劉雪梅,輕聲問:“姑娘,不知道你找這位公子有什麽事?”
劉雪梅輕蔑地掃我一眼,依然緊盯著段清狂:“公子,我想邀請你去我劉府中小住幾日!”
“姑娘!”我再一次提高嗓子,“你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講!”
“你!”劉雪梅對我不屑一顧,冷哼了聲,“你算什麽賤東西,憑什麽要本小姐同你講話!”
怎麽會有這麽任性刁蠻的女的,我也火大了:“我替這公子拒絕了,他不稀罕你的什麽劉府!”
聞言,劉雪梅勃然大怒,一耳光就揮過來,可是還沒等耳光落下,她高舉的手已經被段清狂抓住了,段清狂臉色陰沈,如五只鐵爪的手指狠狠地掐著劉雪梅的一只手臂,痛得她臉色蒼白,慘叫不止。幾個隨從慌忙衝了過來,可是那三腳貓根本頂不過段清狂的一只手指頭,片刻就躺地上哀號連天。
“放了她吧!”我碰碰段清狂,再抓下去,恐怕這個自稱我妹妹的姑娘手就斷了。
劉雪梅解脫後,一邊痛苦地捂著自己的手,一邊拉著嗓音惡狠狠地尖叫著:“你們等著,等著,本姑娘會讓你們知道得罪本姑娘的後果!”
我透過白紗冷冷地看著她,沈聲說:“我就不信這京城連王法都沒有了!”
“恐怕是沒有了!”“這劉尚書可不是能得罪的人!”“可不是,上次得罪了他們的那戶人家還不是被弄得很慘!”“兄台,少說幾句!”鄰座幾個男人低聲咕哝的聲音隱約傳到我耳中,我的眉頭緊鎖了起來。
“劉府不會放過你們的,你等著死吧........”
劉雪梅狂妄地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從酒樓外衝進來一批官兵,爲首的李宰相看見我與段清狂時又驚又喜,連滾帶爬就跪在我面前叩首,上氣不接下氣:“皇後,恕罪,是臣失職........段清狂........知道臣等欲迎接皇後回宮,竟搶先了一步........讓皇後受驚了.......”
這仿佛一顆真正的終極核彈,轟然一聲,瞬間驚動了整個酒樓。周圍的反應是嚇人的,人們驚呼聲連連,甚至有人抽氣聲此起彼落身不由己的倒退而絆倒椅子聲音。然後便是一陣亂七八糟的叩首聲與呼聲四起:“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我揮手揚聲,擡頭望望段清狂,他一張俊臉有些僵硬,很別扭地轉到了另一邊。我暗笑,原來這家夥是偷偷跑來接我的。
再看劉雪梅,雙眸暴凸,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張嘴想說話又因爲太震驚而失去聲音,半晌才顫抖著低喃:“皇後?你?姐姐?”
我頭痛地撫撫頭,總不能衆目睽睽之下說自己不認識妹妹吧!
“姐姐,你不記得梅兒了嗎,我是你妹妹啊,還有父親和大哥一直念著您呢!”這劉雪梅變臉的速度還真快,從鄙視過渡到谄媚,過渡得又自然又天衣無縫。
我望著她的眼神越來越冷,不知怎麽就想起自己現代的表妹來,那種表裏不一的女人,我冷冷地笑著:“你剛才不是說得罪你會有什麽後果嗎,哀家倒想知道得罪你有什麽後果!”
聞言,李雪梅毫無愧色,反而貼向我,擡起臉嘟著小嘴,撒嬌著說:“姐,您別生氣,人家不知道是您嘛,您可是最疼梅兒的!”
我冷笑著,看來以前的劉雪仙最吃她這一套,可是現在的我卻不是劉雪仙,繼續沈著聲問:“如果不是哀家,而是一般百姓,你是不是就決定給他一個很不好的後果?”
“那當然!就算我放過,爹和哥哥們也會嘔不下這口氣的。”劉雪梅甩著頭,一臉的理所當然,得意洋洋地說,“誰不知道,我們劉家在京城的地位,掐死一個平民就像螞蟻一樣簡單,誰敢得罪我們劉家,當然這全是因爲姐姐你,”她一臉谄媚又貼了上來,一雙眼睛還不時瞟瞟我身邊的段清狂,“姐姐,那個男的是誰啊?”
我凝望著劉雪梅,一顆心慢慢地寒了下來,劉府的一個小姐就已經在這京城耀武揚威,便可想而知劉尚書幾父子的所作所爲了。
“姐!”劉雪梅見我沈默不語,想碰碰我,可看見我冷冰冰的樣子,又忍住了。
我沒有看向她,反而將目光投向一旁的李宰相,嚴厲地問:“李宰相,這劉府是不是經常在京城犯事!”
李宰相低著頭,一聲不吭。
“李宰相!”我提高了嗓音。
“是,”李宰相細若蚊子般的聲音,“皇上說了這只要不鬧出人命來,都可以不予追究!”
劉雪梅突然興高采烈地插進一句:“姐,皇上可真寵著您,難怪爹和大哥都說有姐在,只要不是天塌什麽都不怕!”
“啪!”一個茶杯被我狠狠摔在地上,我氣得全身顫抖,這群人竟然是打著我的招牌四處胡作非爲的。段清狂慌忙抓住我的手,緊張地檢視著,周圍的人嚇得大氣不敢出。
“哀家現在就讓劉府的天塌下來!”我恨恨地吐出幾個字。
“姐!”劉雪梅懷疑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可是一看見周圍的人臉上詫異的臉色,不可置信地又大叫,“姐!”
我看也不看她,冷冷吩咐:“把她給我拖回劉府,讓人好生看管著!”
幾個士兵立刻將劉雪梅連拉帶拖出去,“姐,我是你妹妹!你怎麽這麽狠心,你不能這樣對我.........”劉雪梅大聲尖叫著。
等這噪聲消失後,我又望向一旁李宰相吩咐:“你給哀家把劉府所犯過的事情一清二楚地查出來,該辦的全部依法辦了!”
李宰相只是恭恭謹謹地垂頭站著,沒有應也不敢拒絕。
我靜靜地看了他半晌,突然明白了他心裏的顧忌與猶豫,接過一杯茶呷了口,淡淡地問:“李宰相,你的侄女蓉妃是因爲哀家才打入天牢的,你怪過哀家沒有?”
宰相慌忙在我面前“撲”地跪下叩首,急道:“臣不敢,而且這是臣的侄女罪有應得,與皇後沒有任何關系!”
我輕笑出聲:“既然李宰相是個明理之人,哀家自然也不是個不明事理之人,若劉府證據確鑿被查辦了,那也只是他們咎由自取,哀家又怎麽怪到你的頭上!”我突然提高聲音,對周圍圍觀的百姓大聲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劉府,希望大家與官府合作,對劉府舉報有功者重重有賞!”
突然,李宰相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響頭,誠心誠意地說:“臣領命!”我與李宰相對視了一眼,我知道在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疙瘩與猜忌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我心裏暗襯著,也是時候將蓉妃放出了,讓她到民間做回一個普通的女人。
“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不知道誰領了頭,周圍的百姓都高呼著跪下,裏三層外三層,場面是空前的壯大。其間還穿插著激動的對話聲,“聽說,皇後下令查劉府!”“太好了,這劉府可真的是十惡不赦!”“皇後真的好英明!”.........
在這激動人心的高呼中,我又一次心潮洶湧,滿懷豪情壯志,能享受到這麽多人的敬佩與愛戴,真的不枉走此一生,也不枉我從幾千年前跑來這個陌生的時代。
我起身欲邁步,突然一雙手將我橫抱了起來,我落入段清狂一雙亮燦燦的眼眸中,他貼到我的耳邊悄聲說:“你總帶給我很多的驚奇!”
段清狂抱著我,大步邁向馬車,一路上匍匐在地的人們紛紛自動讓出一條路來,恭敬地目送著我們的離去。
窩在段清狂溫暖的懷裏,我感覺到自己兩腮發燙,心裏不住哀嚎著,恐怕這民間又要多出兩個故事,一個是“絕世男子抱著皇後進出酒樓,”另一個便是“皇後大義滅親!”。這一刻,我甚至能想到說書先生的版本:
“.......話說,皇後出現某酒樓內,雖然皇後面貌隔著一層白紗,卻仍是美得那個叫驚天動地,各位可知道皇後爲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那是皇後宅心仁厚,若以真面目示人,恐怕這酒樓的人全體驚豔而身亡,這皇後可是爲了大家著想........”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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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3-5 01:45:57
正文五十五、
龍塌上,靜靜地躺著一個男人,俊朗的五官,略顯蒼白無血的臉此刻安詳而平和。
我的手輕輕地在他臉上撫摸著,濃黑的眉毛,挺直的鼻子,還有厚厚的嘴唇,我的心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眼淚便滑了下來,一滴兩滴滾落在他的臉上,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像上次那樣醒過來將我擁入懷中,而仍舊是靜靜地一無所知地躺著。
皇上啊,你是我來到這個陌生世界裏,第一個讓我信賴的人,第一個給我讓我嘗到愛情美好滋味的人,第一個讓我真心真意去愛的人,可是現在的你卻是最讓我痛心。皇上啊,你要我拿你怎麽辦是好啊,我歎息著。
這時,一個人走過來貼近我坐下,我回頭,身後的老婦人雖貴氣依存但形容憔悴,竟是太後,她看見我的目光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兩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榻上的皇上。現在的她,完全沒有昔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咄咄逼人的氣魄,只是一個身心憂患的可憐的母親,而這一刻我竟然也忘了同她行禮。
“你身上的傷沒事了吧?”太後淡淡地向我問話,眼睛卻仍盯著皇上。
“沒事,謝謝,........太後關心!”我有些不適應她突如其來的關心,從認識到現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而這樣的她讓我一時不知道怎麽應對。
我們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靜默中,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鎖在榻上的男子身上。
許久,太後又緩緩地開口,“這次辛苦你了!”
“不辛苦,太後,”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太後,問了一個自己一直很想問的問題,“你爲什麽不喜歡我,那次落水以前你不喜歡我,落水以後你更不喜歡我,爲什麽?”
太後將視線從皇上的身上轉到我的臉上,凝視了片刻:“那之前我是不喜歡你,之後卻是怕你,因爲你的存在,讓我看到了皇上身爲一國之君不應該産生的愛情,愛情對一個普通人來講那是最燦爛輝煌的美麗,對一個君王來說卻是最致命的毒藥。我費盡心思就是擔憂你們的愛情有一天會毀了彼此,但是.......”她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走近皇上,伸出手溫柔地替皇上掖掖被子,如同這世上所有普通的母親一樣的慈愛。
“你也知道皇上是因爲我才自殺的對嗎?”我黯然淚下,雖然皇上的中毒的內情官員百姓不知曉,但是主掌後宮多年的太後是怎麽也瞞不住的。
“他是個傻孩子,他只是在用這種手段留住你,而不是真的想自殺,如果真的想自殺他就不會選擇能找到解藥的‘七香草’,而是任何能當場致命的毒藥。”
“可是他好自私,”我含著淚氣憤地叫出聲,“用這樣的手段來留住我,真的自私透頂了。”
太後苦笑著,憐惜地望著皇上,“他是一個皇上,天底下任何東西只要他開口便能送到他面前,偏偏你能讓他患得患失,雖然他擁有後宮三千粉黛,卻不知情滋味,而唯一一個讓他初嘗愛情的你卻要離他而去,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麽去挽留。而你,”太後逼視著我,“你又何嘗不自私,當著他的面告訴他,你要離開,硬生生地將他的心撕成兩半。”
我愣住了,瞪大淚眼:“你是在勸我留下,與他同歸于好?”
“不!”她搖搖頭,“我希望你離開,等他醒來後你就離開,這段時間朝中大小事也離不開你,你還是得先留下一陣子。”
我有些糊塗了,這個女人一下子讓我留下,一下子又讓離開,更過分的是把我當成處理朝廷事務的工具。
太後繼續說,“我希望你離開,但是最好悄悄地離開,而他只要知道你還在這個世上,他便不會放棄一絲希望來找尋你,而這樣的他會好好地活著,就像當初我將你送出宮那樣,他雖然會活得很痛苦但卻很平靜,身爲一個皇上失去了自己最致命的愛情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很好的事。而你,”太後望著我,銳利的目光仿佛看到我的內心身處,“你是個占有欲很強而且自我保護意識很強的女子,所以皇後這個位置對你也只是一種煎熬,不是嗎?”
這話讓我的臉寒了下來,我冷哼著:“太後,您說了這麽多,無非還是在勸我離開,上一次我就是那麽聽話才會讓皇上躺在這裏,你以爲我還會再一次輕易被你說動嗎?”
“這天下人都知道皇後你是最有主張的女子,哀家可沒有說動你的本事!”太後嚯地站起身,沈著臉便離去,臨出門突然又幽幽地丟下一句話:“你如果真心地愛他,就離開他!”
四周靜悄悄的,我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任由眼淚肆無忌憚地流著,我摸著皇上的臉傾訴著:“皇上啊,你快點醒來吧,只有你醒了,我們才能共同守護我們的愛情,否則這愛情恐怕.........”
深冬的寒風刺骨,大雪紛紛揚揚,天地白茫茫的一片,讓人的心情說不出得蒼白。
禦書房內,我怒氣衝衝地對著地上垂頭跪著的幾個將士大聲怒吼:“你們這群廢物,朝廷白養你們這群人,尋找一朵千年白蓮用了這麽長的時間卻兩手空空而歸,.........”
幾個將士蒼白著臉大氣不敢出,也說不清是因爲害怕還是寒冷而瑟瑟發抖著,額頭卻掛著幾滴冷汗。
整個禦書房內回蕩著我略顯的尖銳的吼聲,甚至伴隨著一絲令人難受的撕裂。等我的聲音終于停頓下來時,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遞到我眼前,我接過去擡頭,段清狂一張俊俏無比的臉上帶著一絲陰郁,我苦笑,怎麽自己就忘了段清狂正巧入宮來看我,在他面前這潑婦形象卻被我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聲音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恢複了平日的沈穩冷然,問地上跪著的人:“尋找千年白蓮的事究竟進展如何?”
一個將士顫抖著聲音回答:“回........皇後,臣........已經查知千年白蓮的.......下落了!”
我眼前一亮:“繼續說!”
回話的將士緊張地添了添幹裂的嘴唇,努力將聲音平穩下來:“‘千年白蓮’俗稱‘千年雪蓮’,只有常年積雪的天山才有此蓮花,而且千年開一次,下官已派不少人去天山,只是.........只是都是有去無回!”
我心一緊,慌忙問:“他們是不是........都死了?多少人?”
“是!”將士臉色黯然,點頭,“少說有幾百人!”
我捂住嘴使勁使自己沒有失聲叫出聲來,卻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澀,幾百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幾百個人家在哀痛與絕望中度過這個漫長的冬天,冬天過完了他們心頭的痛這輩子又怎麽消散得去。我雖狠心卻不是無情之人,即使我身處的位置永遠能看見一條條生命消逝著,可是我真的無法令自己不難受。
窗外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無言而毫無焦距地盯著窗外的某一處,心潮湧動,禦書房內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開口打斷我的思緒。
許久,我突然走到將士們的面前,咬咬牙輕輕地吐出:“你們辛苦了.........把士兵們都撤回來吧!”
“啊!”將士們不約而同地擡頭,不敢置信甚至是匪夷所思地盯著我。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6:23
正文五十六、
“啊!”將士們不約而同地擡頭,不敢置信甚至是匪夷所思地盯著我。
“不許撤!”女人蒼老而威嚴的聲音。這時,太後帶著幾個宮女走了進來,這個婦人一身金光閃閃、雍容富貴,又恢複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姿態,走到我的面前,目光掃到一旁的段清狂,透著陰森森的淩厲,“撤了士兵,皇上怎麽辦,還是皇後因爲美男相伴,便想看著皇上就這樣長睡不醒?”
“請太後說話自重!”我從來沒有這麽憤怒地把一個一個字咬牙切齒地吐出來,“我有本事讓你解除軟禁,也有本事讓你再次被軟禁!”
太後臉色僵硬,卻不甘示弱,冷笑著:“那也得讓皇後你說出一個讓哀家心滿意足的理由來!”
“我沒有任何理由!但是我只知道一個道理,將士士兵們同皇上一樣是一條條生命,他們失去生命的時候,他們的親人依然也會痛不欲絕,這種悲痛絕對不比你還有我少!”我盯著皇後平靜地說。
“他們的命怎麽能同皇上比,皇上是人上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後你太多慮了!”太後輕蔑地掃著地上的將士,譏諷道。
“我主意已定,太後您就別多說了!”跟一個古人大談人權,似乎是對牛彈琴,我也太天真了。
太後暴怒:“皇後,你別忘了皇上是因爲你才.........”
“太後!”我厲聲打斷她的話,迷起眼,冷冷地說,“我自有主張找到解藥,太後你回寢宮歇著!”
“你........你最好給哀家找出解藥,否則哀家有你好看的!哼!”太後甩著袖子,怒氣衝衝地離開。
禦書房又恢複了平靜,可是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仍是停留著,久久未散去。
看見我的臉色開始好轉,一個將士瑟瑟地說:“皇後,臣們必當盡力尋找解藥,請皇後不必爲其事與太後........不開心!”
我擺擺手,苦笑:“這不關你們的事,”望著跪在地上仍是緊張不已的將士,我的口氣緩了下來,有些傷感,“你們讓士兵們撤回來,回家好好與親人團聚。還有對于犧牲的士兵,哀家會安排人將銀子等送分別送到他們的家中。你們也是辛苦了,回家去見見親人吧!”
“皇後!”幾個將士感動不已,在地上重重地叩首著,聲音微顫,“您能這樣爲士兵們著想,臣等已經是感激不已不敢有太多的奢望,臣等願意爲皇上皇後尋找解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哀家讓你們撤兵!”我的聲音又一次提高了。
“是!”將士們窒了窒,“但是皇上.......”
“傳令全國各地,尋能者,能采摘千年白蓮進獻皇宮者,高官厚祿金銀珠寶任選!哀家相信天下之大,總會有哀家能找到的人。”我在心裏暗暗補充著,而且,這爲榮華富貴而死的人,也不關我的事,死多少就死多少。
“謝皇後,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將士們領命歡歡喜喜地離去。
這時的雪開始變小了,我走到窗前,伸出雙手,接住輕如羽毛的雪,雪落在我的手心,化了,又有一片落下,再化,再落.........
我的雙手突然被抓進段清狂溫暖的大手中,他迷人的眼睛責怪地瞪了我一眼,將我冰冷的手放在嘴邊哈哈氣,輕輕地細吻,溫熱的唇很快讓我的手恢複了知覺。
我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只是有些發愣地盯著他,他臉上溫柔的表情竟讓我想起範柳原那個呆子,然後又想起黑衣人,又想起黑衣人給我許下的承諾。我對著段清狂毫無意識地喃喃:“他是否找到了.........”
“誰!”段清狂停止了細吻,卻仍握著我的手,疑惑地望著我。
“一個黑衣人,”我有些恍惚,聲音有些迷離,“是他帶我回宮的,他答應我,替我找到千年白蓮!”
“你說什麽?他替你找千年白蓮!”段清狂的語氣有一絲急迫,抓著我的手加了幾分力道。
“是!”我回過神來,奇怪地望著他,“你認識他嗎?他武功很好,去天山應該沒有問題的!”
“該死!”段清狂咒罵一聲,俊美的臉閃過一絲憂心,“武功再高,去天山也是九死一生!”
我僵硬了。
段清狂臉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放下我的手,轉身便離去.......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6:46
正文五十七、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我的心在等待中煎熬著,在無助中等待著,在孤寂中等待著,等得花兒也皺了面,等得連那個"等"字都形銷骨立了。
我撤走了自己寢宮周圍的侍衛,每日每夜等待著有一天那個黑衣人大叔從天而降,等待著他與千年雪蓮的出現,而缤紛的雪花總是伴著失望輕盈飄來,小心地劃破天幕無聲無息落入凡間。
站在寒冬的冷風中,漫天的雪花正紛紛揚揚地包裹著這座寒冷的皇宮,也包裹著日漸憔悴的我。
"雪兒,你不會也想化成這雪花吧?"八王爺出現在我的面前,低沈的聲音笑語著,可是這笑意卻沒有蔓延到他的眼中,那雙深邃的眼睛盛滿了擔憂。
"你怎麽來了?"我擡頭,想笑卻眼中湧出淚水,幾時我也變得如此脆弱,難道真的是等待將人的意志也磨損了。
一只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抹去我臉上的淚水,八五爺俯著頭深深地凝視著我:"我來向太後問安,順便來看看你,”應該是來看我順便看看太後,可是這樣的謊我也不願戳破也不敢去戳破。
看見我不語,他憐愛地摸著我冰冷的臉,語氣故作輕松:"聽宮中人講,你每日都守在寢宮外,傷剛好,不能再凍壞身體,你可不是真正的雪花!"
我擡起淚眼,悲悲戚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幽幽地說:"王爺,答應我好好的管理朝政,還有把皇上唯一的孩子照顧好!”
八王爺渾身一顫,手在我的臉上僵硬住了,突然用力地將我擁入懷中,強壯的臂彎將我勒得喘不過氣來,"雪兒,你不要嚇我,皇上會醒來的,你要堅強...”
我無言地望著雪花紛紛揚揚,飄落在我們的身上,天地間雪白的一片.
夜色一片漆黑,床上的我有些不安地輾轉著,接連不斷的噩夢讓我昏睡了又醒來,醒來又昏睡..
"皇後!皇後!"寢宮外太監尖細而激動萬分的聲音劃破了這皇宮寂靜的夜空,嚇得我猛地從原上彈坐起來,余留的一身冷汗讓我以爲又是一場噩夢。
剛想躺下,我寢宮的門硬生生地被撞開了,一個太監連滾帶爬著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皇後...千年雪蓮...出現。。。在。。。”
沒等他的話落下,我已經箭一般衝出了寢宮。
禦書房內,許多人目瞪口呆地望著衣裳不整的我,然後又飛快地垂下頭,一旁的宮女慌忙將披風給我加上,我卻渾然不知,兩眼癡狂地盯著段清狂手中的盒子。
那是千年雪蓮,即使我從沒有見過千年雪蓮,可是靜靜地躺在盒子中的神聖而純潔的蓮花,白淨得像雪,透明得像冰。此物只應天上有,可是卻那麽真實地出現在我面前,我不可置信,我欣喜若狂,我瘋了一般又哭又笑地大叫出聲:"太醫,太醫,快,快傳太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心急如焚地跺著腳,不安地跳望著被太醫團團圍住的龍榻,幾次欲衝過去卻又硬生生地刹住腳步。
好一會,一個老太醫眉開眼笑地跪到我的面前:"恭喜皇後,半個時辰後,皇上便能醒來!"
能醒來了,我腳一軟,多曰的疲倦與緊張似乎在這一刻終于松懈了下來,在我癱在地上之前,一雙有力的大手將我扶起來,我擡頭,對上段清狂一張俊美依舊卻略顯疲倦的臉。
"謝謝你幫我找到解藥!"我突然內疚地發覺自己剛才只顧著皇上,竟然忘了給恩人道謝,而這時候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段清狂放開我,語氣有些沈重:"不是我找到的,是他,我只是在山下找到他,那個時候他已經將千年雪蓮找到了,但是他身上的傷。。。”
段清狂聲音止住了,我卻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呆愣地問:"他,他是誰?"
沒有得到回答,段清狂一向明亮的眸光有些陰合,像黑洞那樣深沈。
我突然想起什麽,猛然衝向自己寢宮,如果我沒有記錯,在我衝出寢富的那刻撞到的一個渾身漆黑的人便是他。
我的腳步在自己的寢宮外停住了,目不轉睛地盯著一個背著我木立的黑衣人,黑衣人面對著我的寢宮不知道在想什麽,孤絕冰冷而令人發寒的氣息在他周圍無形中擴散開來,可是這樣的氣息卻讓我莫名其妙地覺得很溫心。
昕見我的腳步,黑衣人緩緩地轉過身來,在看見我的瞬間,微微一愣。
"大叔!"我激動地衝過去抓住他的手,淚眼朦胧,他那寬大的黑袍讓我看不見他是胖是瘦,可是他黑布上那雙深陷進去的眼睛卻讓我感覺到他明顯的憔悴。
"你怎麽來了,皇上醒了沒?"他不著痕跡地掙脫我的手,依然用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問我。
我卻沒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盯著他的雙手,那雙手遍布了傷痕,如果我沒記錯那雙手曾經比我的手還光滑,我突然想起段清狂的話“武功再高,去天山也是九死一生!",難道...
思及這裏,我猛然抓起黑衣人的手將他的袖子撩起,只見白?的手臂上,無數條又深又寬的傷口宛若醜陋的蚯蚓在蠕動著,說不出有多嚇人。黑衣人冷漠地掃了我一眼,想將我推開,我卻將他抓得更緊,最後幹脆抱著他的手臂縱聲大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大叔,爲什麽,你爲什麽對我這麽好...嗚...”
黑衣人有些狼狽地掙開我的手,聲音有一絲慌亂:"這是老夫與呆子之間的約定,你不用放在心上,快回去!"
"大叔...嗚...這世上大叔...對我最好了!"我哭得更厲害了,語無倫次,仿佛一個找到了回家的路的孩子一般c
"你...你先別哭...
黑衣人無奈地任由我哭個夠,一塊衣袖很快被我的眼淚浸泡了。
這時,一個太監慌慌張張地衝了過來,看見黑衣人先是尖叫了一聲,被我瞪了一眼,才抖著聲音飛快地報告:
“皇後,皇上醒了!”
"醒了!"我興奮地蹦起來,眼淚也顧不得擦幹,轉身便跑,邊跑邊回頭衝著黑衣人叫喊,"大叔,等我回來,等等我。。。”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7:23
正文五十八、
陽光暖暖的照射著大地,可是這樣的溫暖卻走不進禦書房內。
禦書房的地上跪著一排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的徹醫,我在龍榻前轉了幾圈,轉過頭又衝著地上的人恕吼:"你們這群廢物,再治不好皇上的眼睛,統統拿你們餵狗...
"愛妃,別動怒!"皇上起身摸索著走過來,我慌忙衝過去,他准確無誤地將我摟入懷中。
"你才不要亂動呢!"我填怪,轉身沈著聲對地上的禦醫說,"下去!"
禦醫們旁惶恐慌即謝後陸續退下,只有一個禦醫仍舊跪在那裏,我不禁有些好奇,問:"你還有什麽事?"
禦醫的讷讷出聲:"臣有一法可以清除皇上身上的余毒,只是..."
"說!"我急切地叫出聲,卻沒有注意到抱著我的皇上身體一僵。
"只有尋一處至冷至熱、至陰至陽的地方,運功爲皇上驅毒,方可讓皇上恢複視力。"
"這真的可以!"
"臣有九成的把握,只是這種地方和能爲皇上運功的人不好找!"
我開心地反抱著皇上,欣喜若狂地大叫:"皇上,聽到沒有,你的眼睛有救了!"皇上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我
一連幾天,我全心全意地派人尋找能清毒的合適地方與人選,可是總是不甚滿意,于是想起黑衣人與段清狂來,只是我卻不好意思向他們尋求幫助,那個皇上蘇醒的晚上,我太過開心而忘了與黑衣人約好再見面的事,等記起來時已經是第二天,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黑衣人,就連段清狂也沒再見過。現在再尋求他們的幫助,會不會太唐突了點,只是爲了皇上我也顧不了太多。
夜靜悄悄的,我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熟睡的皇上,小心翼翼掰開他抱著我身體的手,輕輕下床,蹑手蹑腳走出寢宮。
走到空無一人的地方,我拿出那根黑衣人給我的竹子,用力一吹,竹子發出怪異的聲音,一柱香時間,黑衣人從天而降。
"什麽事?"寒夜中黑衣人毫無情緒的聲音顯得更加冰冷陰寒。
我忍不住窒了窒,聲音細若蚊音:"那晚對不起,我太開心了所以忘了去找你..."看見黑衣人依舊是無動于衷地木立在那裏,我鼓起勇氣又說,"我想問問大叔,能否找到至冷至熱、至陰至陽的地方,爲皇上清除余毒!"
黑衣人低頭想了片刻,淡淡地點頭:"有!"
"真的!"我興奮地跳到他身旁,拖住他的袖子,"大叔,求求你,帶皇上去那個地方運功清毒,好不好?"
黑衣人又是淡淡地點點頭。
"太好了!"我欣喜若狂得差點抱著他轉上一圈。
黑衣人深沈的黑眸閃過一抹我不了解的情緒,突然又定定地盯著我的背後,我的身後,皇上由一個太監攙扶著倉促地向我們走來。
"皇上,
"我飛奔過去,雙手緊緊抱住皇上,狂喜地大叫,"大叔答應我給你運功清毒,大叔,就是那個找到千年雪蓮的人噢,他好
厲害的...
,,
我叽裏呱啦說了一堆,才發現皇上的臉色有點不對勁,慘白得嚇人,我緊張了,上上下下地檢查:"皇上,你哪裏不舒服?"
皇上卻將我的手收入懷中,沒有聚焦的眼睛盯著我一字一句地吐出:"朕不答應清毒!"
我錯愕地呆愣住了,看看皇上,又看看黑衣人,黑衣人卻淡淡地將目光挑開,"爲什麽?"半天我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因爲,"皇上的手突然大剌剌地撫上我的胸口,聲音低柔,"爲了朕皇後曾經受過那麽重的傷,朕也願意爲皇後瞎掉自己的眼睛!
,,
這是什麽是理由,我死死地盯著皇上,那張俊臉上閃過一絲舒心的笑意,我的心慢慢地寒了下來,難道他是想用這種方式將我鎖在他的身邊。我飛快跳離皇上的懷抱冷冷地又問了一遍:"你願不願意治眼睛?"
"只要皇後在身邊,朕就算瞎了也無所謂!"深情而笃定的回答。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皇宮內顯得格外得刺耳,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黑衣人愣了愣,太監的眼珠差點掉了出來,皇上捂著紅了半邊的臉半天回不過神來,在場唯一一個冷靜的人便是我。我冷冷地盯著皇上,聲音寒冷:"皇上,如果你想用這種手段來將我留在你的身邊,那麽,我鄙視你,這就是你自私的愛情,就算你瞎一輩子,你也休想留住我!"
說完,我毫不猶豫轉身就走,一陣寒風迎面而來,刺骨得寒冷。
寢宮內,倚著窗我有些發愣而無意識地盯著在海黑的夜風中亂晃的樹枝。突然,一攻大手輕輕地將我帶入寬厚而溫暖的懷抱,我沒有回頭。
一個帶著磁性聲音貼在我的耳邊溫柔地輕語:"朕都聽愛妃的話,愛妃就不要生朕的氣了!"
每次都這樣,我心裏咕哝著,心裏的怨氣卻煙飛雲散了,嘴上卻不肯軟下來:"自私鬼!"
"朕是自私鬼!"歎息般的聲音讓我忍不住一愣,回過頭來,看見皇上的眉頭憂郁地輕皺著,"朕以爲只要自己瞎了就能永遠將你留在身邊,卻沒有意識自己的自私傷害著你!"
皇上說著俯下臉,在我軟滑的唇上輕輕印上他的唇,我忍不住將兩條藕臂纏上他的頸項,熱情的響應他,于是,吮吻迅速加深,呼吸逐漸沈重迫切起來。
好不容易結束這個吻,皇上低嘎沙啞的聲音喃喃地響起:"朕甯願皇後是以前那個膽小如鼠的女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光影照人,朕就可以永遠將她藏起來,不用這麽患得患失了。"
我啞然失笑:"那樣的皇後,你會喜歡嗎?"
他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誠實地回答:"不會!"
"那現在這個呢?"
"喜歡!很喜歡!"
他摟著我躺下,深情地吻著我的臉頰,酥酥麻麻的感覺很舒服,這吻很快便滾燙開來。
"皇上,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會死嗎?"我享受著他的吻,無意識地問。
他渾身一顫,修長健碩的身軀便壓了上來,臉色有一絲懼章卻很堅定地說:"朕不會讓你離開,朕也不會死去。朕死了,你會痛苦;
朕瞎了,你也會痛苦,朕永遠不會讓你痛苦。"
我感動地抱著他脖頸,喃喃:"你這個傻瓜,總算是懂得怎麽愛我了!"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腼意,小聲說:"剛才那個大叔走的時候,對朕說,朕瞎了,最痛苦的是你,"頓了頓又說,"就像朕知道愛妃受傷的時候,朕也是心如刀割。,,
"大叔一定擁有過一份刻骨銘心的愛情"
"朕不管其他人,朕只知道聯與愛妃擁有一份刻骨銘心的愛情..."
溫柔的聲音消失在唇齒中,燭光搖晃,越來越急的喘息聲,給溫暖的寢宮增上炙熱高溫。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7:47
正文五十九、
幾天後,黑衣人把我與皇上從宮中帶了出來,帶到一座山中。站在山下仰望,如同利劍直插雲天,當黑衣人將我們帶上絕頂時,環顧四周,如同立身在雷漢中,讓人心中凜然而恐,高高在上,脫離了人寰。
最令我驚訝的莫過于在這裏看見了段清狂,一襲自衣如雪,絲巾自帶,柔柔的長發在寒風中飛揚,完美而無可挑剔的俊臉上掛著一絲懶散的笑意,俊美卓絕,飄然如仙。即使我看了無數遍這張面孔,可他的俊美卻每次都令我心悸目眩,我暗襯,幸虧皇上沒見過段清狂,否則這醋可就即大了。
"段清狂,你怎麽在這裏啊?難道大叔是你的父親啊?"我衝著段清狂開心地大呼小叫,能在這裏見到他,我的心情變得異常愉悅。
段清狂古怪地看了我與黑衣人一眼,不吭聲。
皇上在聽到段清狂的名字時,卻慌忙將我藏在身後,"盯"著段清狂,怒氣衝衝地責問:"你就是將膚的愛妃兩次擄走的人?"
"應該說是從王爺和慕容山莊將她救出來!"段請狂閑閑瞥了他一眼,目光又鎖在我與黑衣人的身上。
"膚說你是擄走便是擄走!"
"我說救就是救!"
我實在聽不下去他們關于擄走或救的辯論,無奈地搖搖頭,拖著黑衣人便鑽入旁邊的洞中。進了洞內才發現這裏溫暖如春,起臥的物品應有盡有,而洞的深處又有一個小洞,我好奇地鑽進去,片刻就慘叫著衝出來,嚇得那三個人倉皇地衝過來。
"我沒事!"我慌忙奔過去攙扶住跌跌撞撞摸索過來的皇上,又向那兩個人努努嘴,道,"那個小洞還真的是至冷至熱,只是人的身體怎麽能受得了!"剛才進去片刻,我一會兒被凍成了冰棍,一會兒又被炜成了紅豬,怎麽會有這麽神奇的地方,只是這樣的地方皇上與黑
衣人是否受得了。
觸到我疑惑的目光,黑衣人淡然地對我說:"運功的時候,我們都感受不到洞內的溫度!"
聞言,我大大地舒了口氣,一旁的皇上含笑著捧起我的手放在嘴邊輕吻了下,笑道:"愛妃,你就會替聯瞎操心!"
黑衣人的目光淡淡地移開,段清狂卻是又妒又恨地瞪著皇上。
我們山洞的生活正式拉開了,爲了避免幹擾所以沒帶任何人過來服侍,所有事情都是我們親勞親爲。白天大多的時間,黑衣人都帶著皇上進小洞內運功清毒,我與段清狂在外頭抓魚采野果做飯。
在我做飯的第一天,所有的人看到香噴噴的飯菜時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簡直像見到鬼一樣。
"愛妃,這真的是你做的?"皇上驚呼著,不敢置信地將飯菜放在鼻子邊聞了又聞,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是啊,全都是我親手蝕的!"我得意洋洋地笑著,除開這古代的火爐我不會用之外,其他的可都是我做的,我至今都想不通怎麽在慕容山莊的時候自己怎麽就忘了做這些家務活,歸結起來應該是自己的潛意識裏特意將這些給忘了。
"可是,你怎麽會做這些呢,你從小不都是嬌生慣養的小姐嗎?"段清狂皺著好看的眉毛,目不轉睛地盯著碗中的飯,似乎想研究出什麽來。一向與段清狂不對盤的皇上也贊同地衝著我點頭。
嬌生慣養的小姐嗎,我苦笑著,在父母離婚入住外公家的那年,八歲的我便攬下了所有的家務辜,手上磨出的繭子直到我進入公司後還是消逝不掉,似乎無時無刻在提醒著自己所付出的辛苦。
我用力甩甩頭,似乎想將以往的一切都忘掉,笑嘻嘻地大叫著,"天生的!我可是天底下最冰雪聰明的女人!"
聞言,段清狂與皇上不約而同地搖頭苦笑,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好吃嗎?"我望向另一旁一直沈默不語的黑衣人,含笑間。
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埋著頭扒飯,一會飯碗便見底了,我會心一笑接過他手中的空碗又添了一碗飯。
我一邊扒著飯一邊好奇地打量著黑衣人,他真的太神秘了,連吃飯時臉上還蒙著黑布,也不知道難不難受。我實在忍不住開了口:"大叔,你可不可以把臉上的黑布摘下來啊,這樣吃飯好辛苦的?"
一陣靜默,段語狂與皇上都錯愕地放下碗,段清狂嘴角啃著一絲玩味的笑意,黑亮的明眸來回在我與黑衣人的身上掃來掃去,皇上歪著頭豎起耳朵。
黑衣人也放下碗,看都沒看我一眼,冷冷地開口:"老夫的面容奇醜無比,男的看了必須自挖雙目,女的看了必須嫁給老夫爲妻,老夫勸皇後還是不看爲好!"?
有一片驚人的靜默,兩秒鍾後,我猛然爆笑出來,邊笑邊說:"你的台詞太老套了...跟小說寫的...一樣...
,,
"你是在嘲笑老夫嗎?"黑衣人有些惱羞成怒,至少他的聲音聽起來是有點。
"愛妃,你少說兩句!"皇上擔憂地捂住我的嘴,一邊慌位衝著黑衣人道歉,"前輩,您別怪她,她是無心的。"
我無所謂地將皇上的手拉下,雖然與黑衣人相處不久,我卻能感覺得到他對我的善意,也自信他不會傷害我,不過畢竟他是我們的恩人,我也不能太過份了,我笑著道歉:"大叔,您別生氣,我沒有嘲笑您!"
黑衣人一聲不吭拿起碗繼續執飯,段清狂無趣地玲哼了聲,只有皇上在我的手心裏輕打了一下,笑罵:"就你最調皮!"
洞外的天氣依然是冷得徹骨,可是洞內卻四季如春,而且這個洞東拐西拐迂曲延伸成一個狹長的地道,這四面都是山石的地道也沒有什麽可探險的,我興趣缺缺。唯一讓我感興趣的便是洞內的天然溫泉,砌著條石,熱氣陣陣,霧霭缭繞,沒事我就領著段清狂跑來這邊溜達。
坐在渴泉旁的條石上,我垂著雙腳輕拍著跳躍的泉水,手托著腮眯著眼,望著身旁惬意地躺著閉目養神的段清狂,"餵,段請狂,大叔究竟是誰,是不是你們魔敦的人,說不定就是那個神秘的‘血手',對不對?"。
段清狂眼睛都不睜一下,"小姐,你的這個問題已經問了第六遍了!"
"可你是第六遍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氣惱地重重地捶打他,他卻轉過身不理我,我無趣地自言自語,"不過,他應該不是‘血手',他武功雖好,但是人也很好,聽說那個‘血手'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連婦蔚幼子都不放過,所以論證可知大叔不是‘血手',但是大叔究竟是誰呢?"
"我倒有個辦法知道他是不是‘血手',你去將他的蒙面拉下,看他朵不殺你就知道是不是!"段清狂突然坐起身,咧開嘴,似笑非笑對我說。
"你想害死我啊!"我氣結,想起黑衣人那陰森森的眼睛不禁打了個寒顫,惱搭地低身用手百起一把水就往段清狂身上截。
"餵!雪兒!"驚得段清狂跳起來大叫。
我卻玩上痛了,開始拼命向他潑水,像落湯雞的段清狂不但俊美依舊而且還有一種出水芙蓉的迷人。
"你!好啊!"段清狂突然跳下水來,一把將我拉下水。
“唔!”我悶呼一聲,人便跌坐在水中,全身濕透了,鬧得我站起身大叫:“該死,我全濕了!”
半天卻沒有等到段清狂的回應,我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好奇地望向他,卻只看見他的表情有著說不出的奇異,而眼神如兩團烈火在燒,看起來是那麽地激狂,熱烈,我順著他的視線往自己身上瞄,才發現自己的衣服濕透後,絲料貼身處肌膚若隱若現,曲線畢露.我臉
一熱雙手抱胸慌慌張張就想爬出溫泉,一雙大手卻從身後將我緊緊地抱住。
"放手!段清狂!"被迫貼著他溫熱的軀體,我不禁又驚又慌,掙紮著叫喚。
"如果,"男人低嘎而沈悶的聲音輕輕地在我耳邊響起,"我也像他一樣爲你吃下毒藥,像他一樣瞎了眼,你會不會也這樣地照顧我?"
我全身一僵,放棄了掙紮,慢慢地回過身,向那張健美卓絕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咬牙切齒地喊出聲:"我會恨你一輩子!"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8:17
正文六十、
隨著巴掌聲響起,我的淚水卻如斷線的珍珠慢慢地接落下來,爲什麽這些男人總習慣用愛情與內疚來將我鎖在身邊,卻不知道這樣愛情的表達方式只會讓我心痛。段清狂呆愣地凝視著我,一雙明眸問過痛楚、辛酸、幸福...所有複雜的感情全彙織在其中,他突然更加用力地抱住我的軀體,用唇吻去我臉上的淚。
"放開我!我是皇後!"我怒吼著,用盡全身的力氣掙紮。
段清狂放開我,痛苦地望了我一眼,走出溫泉轉身便離開。我無力地跌坐在條石上,心中一團亂。
一個無月的夜晚,繁星滿天。洞外黑撞撞的一片,洞內的石壁上掛著四顆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散發著耀眼的銀光使整個山洞亮如白晝.
我在小洞的門口不安地踱過來又踱回去,這皇上與黑衣人今天一早進去小洞內便沒出來過,害得我心裏七上八下的。
"雪兒,你安靜些,晃得我頭都暈了!"段清狂倚著石壁,悠閑地斜眼著我。
我跑到他身邊,有些緊張地問:"段清狂,你說他們會不會有事啊,我們進去看看吧!"
段請狂情陽散漫地笑著,"只要你進去,他們立刻就出事!"
"你!"我氣結,這家夥從來沒有吐過一句好話。
"出來了!"沒等我罵出口,段清狂努努嘴向我示意身後,同時,洞門開關的聲音響起。
我回頭,只見皇上直直地向我走來,准確無誤地向我走來,身後跟著略帶疲倦的黑衣人。
我張目結舌,我不敢置信,我捂住差點失聲叫出的嘴,直到皇上溫暖的大手憐愛地輕撫我的頭,我才找到了自己激動萬分的聲音:皇上,你...你看見了!
皇上嘴角帶著一絲寵固的做笑,柔聲說:"朕能夠看見了,只是眼前的東西很模糊!"
"可是你看見了,看見了!"我靠在他的肩上,喜極而泣,心中一塊石頭此刻放下了。
"對不起,都是膚的錯,讓愛妃爲朕擔心了,朕該死!"皇上將我擁入懷中,內疚而憐惜,用唇吻去我臉上的淚。
不知道什麽時候,黑衣人與段清狂已經離去,只留下我與皇上在洞內耳鬓厮磨,皇上邊吻著我邊輕喃著:"這是愛妃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朕要把眼睛治好,只有治好了朕才能看到朕最心愛的皇後...
"嗯!"我閉著眼睛,舒心地感受著男人濃濃的愛意。
而在甜蜜中享受的我們卻聽不到洞外的一席對話:
"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躺在別的男人懷裏,你會是什麽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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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和我一樣心如刀割,可是你卻要選擇這種方式來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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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不肯告訴她你是誰,你不說我來替你說!"
"你只要說出一個字,我就廢了你!"
日子一天比一天開心,皇上眼睛好轉的跡象越來越明顯,黑衣人說只要再花上一段時間皇上的眼睛便可以痊愈了,這話讓我開心地拄著黑衣人轉了一圈,看得段清狂下巴都垮了下來。
山林中冬天早已經匿跡,春天悄然無息地來臨,萬象回春,鮮花鬥豔、蜂蝶擾攘,草木昆蟲等到處爭先恐後地滋生繁殖著,蘊含生機的氣息在空氣中慢慢地蒸騰著。
趁著黑衣人與皇上又進去小洞的時刻,段清狂領著我在山林中悠然地逛著,一路上野花缤紛、青草新嫩,大自然豐厚的饋贈讓我心曠神怡。
"櫻桃,櫻桃!"我拉扯著段請狂興奮地又蹦又跳,前面是幾顆已經結果的櫻桃樹,滿樹的櫻桃鮮紅欲滴,叫人垂誕三尺。
我樂得忘乎所以,走上前去采搞起來,一邊捕一邊往嘴裏送:"啊!好吃啊好吃!"
段清狂寵膩地望著我,迷人的明眸洋溢著濃濃的笑意:"慢點吃,還有很多!"
櫻桃將我的兩個腮幫子擠得鼓鼓的,我還來不及吞進肚裏,手裏的又塞進了嘴裏,樹上的很快又到了手裏,一不下心嗆得我又翻眼又抹脖子。
段請狂又好氣又好笑,慌'貯給我捶背,半天我才順過氣來。
我吐了口氣,將手中的幾顆櫻桃塞進段清狂的嘴裏,他張口,含下幾顆櫻桃又飛快地輕咬我來不及縮回去的手指。
"餵!"我收回手,不滿地瞪他一眼。
"哈哈,"他輕笑出聲,突然伸出手牽住我,邊走邊說,"雪兒,如果我們兩人一輩子生活在這裏,一定很幸福的!"
一輩子,好漫長啊,而我的下半生真的是在那個像個大鳥籠一樣的皇宮中度過嗎,我有些微怔失神。
山洞內,我抱著一堆新采的野花開心地向黑衣人與皇上跑去,段清狂不緊不慢地跟在我身後,雙手抓著滿滿的櫻桃,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
"撲!"鮮花蔽目之下,一個台階讓我四肢大張地摔在地上,手中的鮮花拋起來,花瓣亂飛,一時間,我滿身滿頭滿面都是花,連出氣的鼻孔也被一朵花兒堵著,狼狽極了。
跟在身後的段清狂慌得把手中的櫻桃一扔就衝過來,可是一看我的情形就哈哈大笑起來,皇上走近一看也放聲大笑,就連黑衣人也悶笑出聲。
"抉我起來!"我沒好氣地衝著笑得東倒西歪的兩個男人大吼,段清狂與皇上憋著笑一左一右將我扶起來。
我在遍地狼藉的鮮花中挑出幾朵尚完整的鮮花,越過皇上與段清狂向黑衣人走去。
"大叔,這是我送給你的!"我將花遞到黑衣人的手中。
他微微一愣,伸手接過鮮花,盯著手中的花朵,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我不明了的複雜的情緒。
"大叔,謝謝你這樣幫我!"我真誠地說。
"老夫沒有幫任何人!"
黑衣人憐冷地丟下一旬,站起身便離去,手中依然緊捏著我的鮮花。
夜已經深了,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再看身邊的皇上已經睡熟了,呼吸聲平穩而均勻。我有些失神地盯著他俊朗的臉看著,心裏有一種莫名的煩躁,索性起身走向洞外。
走到洞口,竟然意外地看見黑衣人背對著我木然而立,呼呼的山風掀動了他的黑色衣衫飄飄欲飛,黑發拂動。
"大叔!"我輕喚著,走向他。
聽到我的叫聲,他慌忙將手中的東西塞進衣袖內,動作迅速得令我看不清那是什麽東西。
我疑惑地問:"大叔,你怎麽還沒有休息?"
"這話應該是老夫來問你!"冷泳協的聲音。
我毫不介意地靠近他,迎著有些寒得刺骨的山風,俯視著山下稀稀疏疏若隱若現的燈火,悶悶地說:"我睡不著,大叔我們聊聊天吧
,,,
黑衣人不吭聲卻也沒有離去。
"聽段清狂說,"我指著山下,自顧說著,"今晚山下在過節,很多人都帶著假面具遊玩,誰都猜不出對方是誰,呵呵,很有趣!"
"你想去玩?"黑衣人淡淡地掃了我一眼,問道。
"想啊,我從來沒有玩過!"我托著腮,出神地盯著遠方。
黑衣人突然轉身便進洞裏,片刻,我還沒有回過神來之前又出現在我面前,他的臉上黑布不見了,臉上帶著一個仿造關公的面具,他將手中一個面具遞給愕然吃驚的我,道:"我們下山去!"
"大叔,你真好!"我心花怒放,歡躍雀跳。
黑衣人又是一聲不吭,一只手攬住我的腰,展開輕功,朝山下奔去。
山下的集市中,人山人海,燈火眩目,幾乎人人的臉上都帶著一副面具,或猙獰或恐怖或有趣,熱鬧非凡。
我目不暇接地盯著街道兩旁各式各樣的燈籠,還有不時迎面而來的生動有趣的面具,人來人往,我一不小心便被擠得跌到一邊去,一只大手及時而有力地將我牽住。
"大叔!"我低聲喚著。
走在前面的黑衣人卻沒有回頭沈默不語地牽著我繼續走。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8:53
正文六十一、
我有些失神呆愣地盯著兩只交織握著的手,仿佛這世界的一切都在這裏停止了,我看不見身邊的人群也聽不到身邊的雜音,我的世界似乎
只剩下這麽兩只交織在一起的手。
我的手被皇上、被慕容勿離、被八王爺、被段請狂牽過無數次,可是卻沒有此刻讓我如此恍惚。恍惚之中,似乎又回到很多年前的現代
,父親牽著年幼的我在遊樂園帶玩著,驚公主般漂亮的我開心地蹦蹦跳跳,父親的手暖暖的,很大很大,緊緊地抓著我的小手,父親的笑是那麽親切,而旁邊的母親笑得那麽滿足。
望著黑衣人寬大的背影,循著他堅定的步伐,我心中升起一股安心的感覺,這種安適而甯靜的感覺,自父親離開我們母女後,我再也沒有感受過。
走到人群稀疏的地方,黑衣人放開我的手,我心裏一陣失落,忍不住又去抓他的手,這一松一抓,有樣東西從他的袖子中滑落,我一看
,竟然是我送給他的那幾束鮮花,只是已經開始枯萎了,我心裏湧出難言的滋味,原來剛才在洞口他看的便是我送他的鮮花,而他是那麽在意我送的東西。
黑衣人倉皇地撿起地上花,重新塞進袖子裏,避開我的眼光,聲音裏有一絲慌亂:"我們回去!"
"大叔!"下一秒,我做了一個連自己的吃驚的動作,雙手從他身後緊緊地環住他。
他全身一僵,我也一愣,來來往往的人看見這一幕都停下來指指點點。黑衣人突然轉身攬住我的腰,展開輕功,朝山林中奔去。
襟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林中,黑衣人停下腳步,我奇異地擡頭看他,卻什麽都看不見,只感覺到他拉開臉上的面具,然後迅速地,他俯下頭,尋覓到我的後,灼熱的嘴唇壓在我潤濕的唇上,不斷輾轉吸吮,他的溫舌滑入我的口中,與我的舌頭糾纏交織。
一陣暈眩、迷亂和心慌瘋狂的席卷了我,靈魂如同脫離肉體,輕飄飄的浮在缥缈的幻境,緊緊的貼著面前的男人,攻手死命的攀住他
,像溺水者攀住救命浮木似的。良久,我軟倒在他的懷中,他環抱著我,暖暖的,甚至皇上,都不曾給我這麽溫暖安心的感覺,可現在卻如此奇異而突然地襲來。
隨後,黑衣人將我送到洞口,放開我,帶著面具的臉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語氣淡淡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我委屈的淚水莫名其妙地接落出來,擡手摸摸自己的唇,上面還殘存著他的溫度,什麽時候我竟然也有了少女的心懷,爲一個莫名其妙的吻而掉淚。
"愛妃,愛妃,你在哪裏?"皇上焦慮而倉皇的聲音由遠而近。
我慌憂抹幹眼淚,衝了進去。
春天中午的陽光暖暖的,我機械地打理著午飯。
兩天了,我微鎖著眉頭,托著腮呆愣地望著一躥一躥的爐火,這兩天來,我明顯地感覺到黑衣人在躲著我,除了一起吃飯外,他就不曾出現在我面前。
那個夜晚,那個吻,那麽深刻地刻入我的心中,以爲睡一覺便可以忘,可至今仍是曆曆在目。如果說對八王爺的心動只是因爲感動,對段清狂的心動是因爲愛美之心,對慕容勿離的心動是因爲虛榮心,那麽對黑衣人的心動又是爲什麽呢。
"是戀父情結!"我拍拍自己的大腿,喃喃著,又自言自語低聲咒罵自己,"我水性楊花、我不知廉恥、我花心、我下賤,我愛的人是皇上,只愛皇上,我怎麽可能喜歡一個大我那麽多的大叔昵...
可是心裏怎麽那麽煩躁啊,我氣惱地甩手,這一甩便甩到旁邊的柴木上,"痛!"我吃痛得蹦得老高,一看一根刺竟然毫不留情地紮進我柔嫩的手指裏。
突然,面前一股疾速的風,我還沒有回過神來,自己受傷的手竟被緊緊地抓在一雙大手裏,"該死!"嚴厲的聲音在我的頭上響起。
我擡頭,只看見黑衣人聚精會神地盯著我的手,一雙劍眉緊淒在一起,緊跟著我手指一陣癢痛,那根剌竟被拔了出來,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水小心翼翼地給我的手指塗上,一系列動作完畢後,他才放下我的手。
黑衣人對上我的目光,四日相對,竟都有些呆愣。他的眼神幽暗而深邃,仿佛有種強大的電力,我呼吸一窒,心突然跳得很厲害,我感到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地面崩塌,只剩他的眼神纏繞著我,將我逼得喘不過氣,
"愛妃,你怎麽了,膚聽到你的叫聲了?"皇上急切的聲音及時地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氣氛。
我含笑迎上去:"沒事,只是手指不小心被紮了一下!"
"讓朕看看!"皇上摟住我,憐惜地將我的手放在嘴邊一邊看一邊細細地吻著。
我回頭,黑衣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只留一瓶藥水仍舊靜靜地躺在爐坑上,我的心不知不覺湧出一股難言的滋味。我踮起腳,吻上皇上的唇,彼此纏綿地吸吮,或許這樣才能消除我心裏頭的不安與慌亂。
山中的用品所剩無幾,段清狂打算下山去采購,經不住我的軟磨硬纏,三個男人終于答應讓我下山,只是得易容.
于是我易了一個以前與範柳原在一起時所易的相貌,一套男裝,然後配上曾經讓範柳原想笑又不敢笑的一小縷胡子,我說話的時候胡子便很合作地一抖一抖。我的樣子讓皇上與段清狂笑得東倒西歪,我偷偷瞟了一眼黑衣人,他幽深的眸子裏也飛快地閃過一抹笑意,然後
換上一抹沈思。
看見段清狂正在煩惱著不知道易什麽容,我眼珠一轉,笑嘻嘻地靠近他:"你就化女裝好了,肯定是仙女下凡!不過肯定有很多人這樣,"我故意掛上一絲淫笑,貼近段清狂,輕他地勾起他的下巴,"小娘子,我們去快活快活!"
段清狂哭笑不得,氣惱地掃掉我的手:"我七尺男兒身,讓我扮女裝我還不如死了!"
皇上又好氣又好笑地將我拖到自己的懷裏,懲罰似地在我的臉上輕咬了一口,笑罵:"竟敢調戲其他的男人,太不把朕放在眼中了!"又擡起頭望著段清狂,笑道,"不過朕倒是贊同愛妃的建議,你扮女裝肯定適合!"
"好啊,扮女裝,遭非禮的時候,本少爺保護你!"我興奮地跳起來大叫,段清狂一張俊臉布滿了黑線。
不過,最終段清狂還是死都不願扮女裝,只隨便易裝成一個普通的柴夫便帶著我下山。
山下,白天的市集比夜晚更加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叫賣聲四起。
"我們過去那邊買東西。"段清狂扯扯我的手,指著街道的另一邊。
"不要拉呀,兩個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像什麽話!"我趕忙拍掉他的手,環顧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到我們的動作,我安下心來,又說,"我們分頭去買東西,一個時辰後在這裏碰頭!"
"不行!"段請狂想都不想就拒絕。
"我說行就行,"我雙手叉腰,大聲地說,"這樣我們的動作可以快些,再說現在我是一個E陋的男人誰會對我怎麽樣,再說,"我
貼到他耳邊低聲說,"我要去買些女性用品,總不能帶上你吧!"
段清狂易了裝的臉還能隱約看見一絲燥紅,半晌,他才讷讷開口:"那你小心點,一個時辰內一定要趕到這裏!"
"安啦!"我興奮地融入人群中,段清狂無奈地望著我的背影搖搖頭,轉身也離去了。
好久沒有這麽自由自在地逛街了,我仿佛一只飛出了籠子的小鳥,這裏轉轉那裏看看,心情說不出得愉悅。突然間想起黑衣人來,我停在一個攤子前買了一個香囊,賣香囊的老太婆笑著打趣:"公子是送給娘子的吧!"我笑笑,將香囊揣在懷中。
走到一酒樓旁,竟看見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牆圍著一個攤位時而歡呼時而歎息,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借著自己個子較小的優勢使勁鑽了進去。這一鑽便鑽到一對年輕的男女身邊,男的濃眉大眼、英俊不凡,女的豔麗耀眼、風姿飄逸。
看見我從他們身邊鑽出來,那男子淡淡掃了我一眼,那女人卻不滿地瞪一眼,我縮縮脖子抱歉地笑笑。那對男女又將眼光放在攤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攤主轉動著手中的三個倒扣著的碗。旁邊的人面紅耳赤地叫喚著:"劉備!""張飛!""關羽!"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9:19
正文六十二、
看了半天,我終于看出眉目來了,三個碗中分別倒扣著劉備、張飛、關羽的牌子,周圍的人只要壓對中間那個碗下扣的是誰的牌子便可以贏錢,這三分之一的機會卻讓人們連連輸去了手中的銀兩,旁邊那一對男女更是輸了不少。
旁邊的豔麗女子咬牙切齒,不服氣地低吼著:"我就不信這次還不是劉備,總不可能每回都那麽巧!"年輕的男子沒有吭聲,只是緊鎖著劍眉,似乎也在思索著。
我啞然失笑,肯定是攤主在出老千了,在現代的電視電影上都是這麽拍的,只是攤主動作之迅速讓人找不出一絲破綻,我開始在腦海中搜集以前在電視電影上看到的出老千的鏡頭,突然靈光一閃,我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
"姑娘,把錢全壓下去啊!"我碰碰那個豔麗女子。
她嫌惡地白我一眼,不理我,旁邊的男子瞟了我一眼。
"姑娘,你的膽子不會越賭越小了吧!"我笑著撫撫自己嘴角上方幾根可笑的胡須。
被我這麽一澈,豔麗小姐果真是漲紅了臉,將手中幾錠大銀子全丟在劉備的畫像上,大叫:"劉備!"攤主興奮得眼睛一亮,樂得嘴巴合不攏:"姑娘,想好了,這就開了!"
"等一下!"我抓住攤主那只即將挑開中間的碗的長勾,我慢條斯理地對著吃驚的攤主說,"我不從這裏開,我要開另外兩個碗!"
然後衆目睽睽之下,我挑開左邊那個碗,是"張飛",右邊的碗,是"關羽",我含笑盯著面色蒼白、大汗淋滴的攤主,道:"這中間的碗就不用挑開了,肯定是劉備!"
"哥,我們贏了!"豔麗女子興奮地拉著身邊的男子大叫大嚷,男子卻將若有所思地目光放在我身上。
我接過攤主通過來的銀兩全放進豔麗女子的手裏,笑著說:"姑娘,小賭怡情,大賭亂性,姑娘還是少賭爲妙。"
兄妹倆跟著我擠出人群,年輕男子抱著拳朗聲對我說:"公子,這次是你幫我們兄妹倆贏回銀兩,何不與我們共飲兩杯!"
"好啊!"我想了想便點點頭,隨著他們進了酒樓。
一進入酒樓幽靜的雅座,豔麗的女子便迫不及待地問我:"公子,你說說這是怎麽贏的,怎麽我壓了幾十回都不是劉備?"
一旁的男子望著我,沈吟道:"我猜想中間那個碗裏根本就沒有劉備,而是張飛或關羽,我剛才一直懷疑攤主在要騙術,只是他的動作太快了,我沒辦法看清,幸虧公子你想出這個妙計來。"
我玩弄著嘴角上方好笑的胡須,點點頭,得意洋洋地說:"本少爺只不過略施小計,攤主看你們出手大方,自然是坑你們,你們每次都壓劉備,攤主自然早就將三張牌子中的劉備藏起來換成了其他的,只是你們沒注意而已。"不過說來應該感激我現代的電視,若非沒有在電視上看過這麽一幕,任由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樣的妙計來。
"這個攤主實在太過分了,我這就去砸了他的攤!"豔麗女子憤憤不平,風風火火就要出去。
"回來!不許惹事!"男子呵斥著,豔麗女子一臉的不甘心。
我日甲著茶,慢條斯理地說著:"姑娘不必衝動,這騙人與被騙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而且賭場上若無騙術也不成賭場了。,,
"公子所言極是,不知公子貴姓?"男子爽朗地笑著。
"兔貴姓劉,聽你們兄妹倆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我打量著他們身上價格不菲的衣服,總覺得他們的身上氣質雖高貴卻又不同于一般官僚仕宦的子女,我皺著盾頭想半天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兄妹倆飛快地交換了個眼神,男子又笑著回答:"我們兄妹做生意路經此地,所以逗留幾日。"
"噢!"我也不好追問人家,便隨意地在四周掃描。
這一別開眼,竟然看見全身帶著孤傲冷酷氣息的慕容勿離帶著一群人走上了我們這上面的雅座。我一愣,怎麽兩次易裝都能碰上慕容勿離,而且都是在酒樓遇上。
"公子!"豔麗女子的聲音喚起來,見我沒有回神,又加大嗓音叫喚,"公子!"
"啊!"我嚇得手中的杯子一抖,滑落的杯子在我手中蹦了幾蹦才被我抓在手裏,我出了一身冷汗,幸虧這杯子是空的。
緊跟在慕容勿離身邊的墨維突然望了過來,兩眼緊盯著我皺起一雙濃眉,突然就向我走來,我心懸到了喉嚨上。
“公子,我們似乎見過面?"墨維走到我的面前,目不轉睛地死盯著我,似乎想盯出一個洞來。
我心裏暗暗叫苦,這墨錐認人的功夫是一流,所以慕容勿離才專門派他搜集江湖的大小事。我假笑兩聲,粗著聲音:"公子恐怕是認錯入了,在下與兩位堂兄妹做生意剛剛路經此地!"
那兩兄妹挑挑眉,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那兩兄妹挑挑眉,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墨維疑惑地看看那對面生的兄妹,又疑惑地望了我幾眼,猶猶豫豫地說:"可能是在下認錯人了!"
我抹了一把冷汗,飛快起身對那兩對兄妹說:"你們先坐著,堂哥我下去買點東西。"
不等他們點頭,我起身就走,忙中生亂,竟與低頭端著茶水的夥計撞了一個滿懷,這一撞可不得了。我跌坐在地上,頭上的帽子竟被夥計的手勾了起來,一頭如瀑布般的秀發竟散了出來。
"呀!"人們錯愕地盯著我驚呼,我可以想象得出自己的滑稽,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硬生生地告訴了人們我的女兒身,而臉上卻貼著兩绺可笑的胡子。
我狼狽地爬起來,慌忙抓起帽子就跑,卻重重地撞上一堵肉牆,擡頭,只看見慕容勿離低著頭,鐵青著臉,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緊盯著我。
突然,我的嘴角上面一陣癢痛,兩绺胡子被狠狠地扯了下來,慕容勿離狂喜叉暴怒地將我緊扣入懷中,忘情地叫喚出聲:"忘兒,是你,真的是你!"
我被他結實的胸口悶得揣不過氣,只聽見旁邊有許多人在驚呼著:
"盟主,她便是皇後!""皇後啊!"..
"哥,是皇後!""搶!"是那對兄妹的聲音,接著便是一陣刀劍的激烈的打鬥聲還有人們驚慌失措的聲音,而我自始自終被塞在慕容勿離的懷中,直到我呼吸不了昏迷而去...
再次醒來時,只感覺到身上涼涼,一只手在我的胸口附近遊移著,睜開眼,竟發現自己的上身衣服褪去一半,而慕容勿離略帶粗糙的大手在我曾經受過傷的地方撫摸著。
"走開!"我又羞又氣,用盡力氣將他的大手推開,迅速整理好衣服,戒備地盯著慕容勿離。
"那傷口還痛嗎?"慕容勿離寒著臉,聲音卻帶著一絲憂心。
"不勞慕容莊主費心,"我冷笑著,諷刺道,"這傷口有一部分是拜莊主您所賜!"
他站起身,背對著我,聲音寒冷,"我說過,被最愛的女人背叛的感覺,生不如死,所以我會先殺死我愛的女人,然後再殺死自己。"
"我沒有背叛你,而我本身就是皇上的女人,只不過那段時間失去了記憶。"我淡淡地道出一個事實。
他突然轉回身,手指輕挑起我的下巴,盯著我的深沈黝黑的眸子冒著熊熊的火焰,我毫不示弱地盯著他,半晌,那團火焰慢慢地淡了下來,他聲音依然冷酷:"以前的一切我都不予追究,我們的婚禮依然要繼續完成,而你從今以後只能屬于我一個人,你不許背叛我,否則我會殺了你。"
追究,你有什麽權利來追究我,我冷笑著說:"繼續婚禮?慕容莊主,難道你又想用我來抓段清狂,這次我倒是確定他會專門來救我”。
慕容勿離目光驟冷,冷傲的臉上醞釀著濃濃的怒氣:"這些日子你是不是都同他在一起?"
"是!"看著慕容勿離的怒氣被我引起,我竟然有一種變態的快感,不過暴怒的獅子還是挺嚇人的。
他突然深吸了口氣,硬生生地將怒火壓了下去:"我說過以前的一切我都不予追究,從今以後你只能屬于我,還有我們成親的日子定在明日!"
話一落下,人便離去了,我托著腮皺著眉頭,他好像沒有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不過我的回答也只等同于放屁,看來明天我可以第二次做新娘了,也算是過過新娘子瘾,我苦中作樂地想著。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49:49
正文六十三、
不過我這個第二次做新娘的計劃是被打亂了,當夜幕容山莊陷入一片混亂中,火光攢動。我愕然地站起身,卻被衝進來的慕容勿離嚇了一跳,他寒著臉抱起我便飛奔出去,身後跟著一群人。
可是我們的去路卻被一群人給攔住了,我終于看清是怎麽一回事了。攔住我們去路的是黑衣人大叔,而他身邊是段清狂與八王爺,還有許多拿著火把的人,這時慕容山莊內的人團團地將我們圍住。
"大叔,快點救我啊,我不要成親!"我興奮地大叫著,慕容勿離臉一沈,一雙手緊緊地勒著我的腰身,緊得我忍不住吃痛叫出聲。
黑衣人猶如惡魔般的寒冽眼神緊盯著慕容勿離,令人發寒的氣氛在四周無形中擴散開來,他渾身恐怖的殺氣,像魔鬼的雙手緊緊的扼
住所有人的喉頭,連我第一次看見這樣陌生又熟悉的黑衣人時,都忍不住心裏發顫。
"放開她!"黑衣人陰森森的語氣在這種氣氛裏顯得更加陰冷。
"放她?"慕容勿離冷笑著,冷傲的臉上有一絲怪異,"‘血手'你終于出現了,不過我絕對沒想到你會來搶我心愛的女人。"
"血手"?我愕然地睜大眼睛,大叔真的是那個傳說中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魔敦敦主,我倒覺得他是那麽親切,雖然他總是對我冷冰冰的,可是我卻能感覺得到他那顆溫暖的心,如果說冷酷無情我倒覺得慕容勿離更勝一籌。
可是下一刻,我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只見黑衣人的雙手突然變得通紅,紅得像火,紅得像血,只見他身體在周圍的人群裏慢條斯理的走動著,似乎故意慢鏡頭般享受著殺人的快感,手一伸,一具具屍體在他的身旁倒下,而倒下的屍體匪夷所思而痛苦地瞪大著眼睛,手裏依然保持著舉刀的動作。
我看得毛骨悚然,我終于明白了,爲什麽江湖都說"血手"恐怖可怕得驚人,光他冰冷陰寒猶如惡魔般的氣息足夠嚇掉人的三魂七魄,而他的身手又是如此不可思議的迅速而狠毒,殺人時那麽毫不猶豫那麽冷酷無情。當看見他的手開始伸向一邊的以前對我照顧有加的林總管時,我忍不住大叫出口:"住手,大叔!"
黑衣人的手突然停在林總管的胸前三公分左右,然後慢慢地放下手,手中的血色漸漸退去恢複正常。所有的人愕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看黑衣人又看看我。林總管睜開眼睛半天回不過神來,段清狂也是滿臉的錯愕與怪異,慕容勿離若有所思地望著我。周圍一片怪異的寂靜,只聽見"啪啪!"的燒火聲。
"怎麽了?"這怪異的情形讓我不安地在慕容勿離的懷裏動了動。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兩眼冷峻地緊盯著黑衣人,倒是身邊的墨維低喃著:"這江湖中有兩件不可能的事,一件是讓武林盟主露出做笑,另一件便是從‘血手'的手中救下他要殺的人,而第二件比第一件還要難上加難,因爲他是連婦孺幼子都下得了手的魔鬼,可是你卻讓兩件不可能發生的事都發生了。除非...
"除非他跟我一樣愛上了你!"慕容勿離苦澀地接過墨維的話。
愛上我?我張大嘴巴,卻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我的身上,我看看黑衣人,接觸到我的目光,他迅速地別開眼。
"狂,你來救我嗎?"幽幽怨怨、如歌如泣的聲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氣氛也奪取了大半人的注意力,楚楚可憐的水月心被拖到我的身邊。
慕容勿離一手抱著我,一手將水月心拖起來,對這黑衣人冷道:"你的未婚妻,我歸還給你,你別打我未婚妻的主意!"水月心看見黑衣人的那一刻,花顔失色,渾身顫抖不已。
黑衣人是"血手",那水月心是他的未婚妻,明白這一切,我突然覺得心裏悶得發慌。
慕容勿離提起水月心,暗運真氣,像球一樣將扔給黑衣人,黑衣人不但沒有伸手接,反而揮揮手,水月心向一邊落去,那顆姣美的頭顱重重地砸在一塊硬石上,鮮紅的血四溢飛濺,柔美的臉此刻因爲痛苦而扭曲在一起,混合著噴泉般的血,顯得說不出得猙獰與可怕。
我捂著嘴,忍著一陣又一陣突然往上湧的惡心感,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這殘忍的一幕,此時此刻我終于深刻地體會到了江湖流傳著"血手"的慘無人性。
"看好她!"慕容勿離將我推給一旁墨維,低聲吩咐,一步一步向黑衣人走去。
黑衣人卻和段清狂交換了一個眼神,突然就向墨維與我這邊襲來,周圍的隨從與武林人士全都緊繃了起來。這時,-群宮兵也衝了進來團團圍住慕容勿離,庭院內一片混亂,刀劍聲,慘叫聲接連不斷而起。
不同的手伸向我,此刻的我非但不是墨維的籌碼反而成了累贅,沒一會,我便被轉到不同的人手裏,像籃球一樣被傳來傳過去,我被傳得頭暈腦脹。最後我落入黑衣人的懷中,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慕容勿離的急躁聲音衝了過來,黑衣人將我提起-丟,嚇得我心驚膽顫以爲水月心的悲劇要重演了,可是他卻准確無誤丟入八王爺的懷中。
八王爺抱著我翻身上馬邊飛奔離去,身後是慕容勿離猶如受傷的野獸般狂暴的怒喊聲..
八王爺帶著我飛奔到一所空廟前,止住了馬,將我抱下馬,我雙腳一軟卻癱倒在他懷裏。
"怎麽了?"八王爺擔憂地握住我冰冷的手,讓我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
"呵呵,可能是受驚過度!"我半認真半開玩笑,不過,剛才黑衣人殺人那一幕確實曆曆在目,一種徹骨的寒冷又襲上我的心頭來,我忍不住緊貼著八王爺。
"雪兒,看你的臉色這麽蒼白,肯定是受了很大的驚嚇!"八王爺憐愛地撫摸著我的臉,溫暖的手慢慢地暖和了我的臉,他的語氣突然有些沈重,"這江湖本來就是用血鑄成的,雪兒你不適合那裏,可你卻偏偏惹上了江湖黑白兩道最厲害的人。"
"那皇宮適合我嗎?我還不是惹上你與皇上兩個最厲害的人。"我苦笑道,這世界哪有地方是天生爲你量身定做,還不都是讓人去適應環境然後慢慢地想盡辦法地改變環境,再或者是走投無路的時候,絕然地離開這個環境。
"雪兒,你總是讓人覺得不安,也讓自己如此不安!"人王爺突然收緊雙臂,讓我更加貼近他。
不安,是的,我的心是這麽的不安著,還記得在現代的時候與心理醫生聊過天時,心理醫生曾經說家庭離異的孩子都會有一種不安感,總是全面戒備著周圍的環境是否在變化著。而身在皇宮那種變化莫測的地方,我更加不能心安。
良久,黑衣人與段清狂終于趕來將我帶走,八王爺傷感卻也無奈,只是久久地目送著我的離去。
山洞內的皇上早已經是坐立不安,看見我出現在洞口,又驚又喜地抱住我,激動得語無倫次:"朕,好擔心,擔心,愛妃,朕好怕你有事!"
"我好好地在這裏啦!"我回頭,黑衣人與段清狂己沒有了蹤影。
一連幾天,山洞的生活似乎依舊沒有什麽改變,可是我與黑衣人卻有意無意地躲避著對方,連段清狂與皇上都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麽。
熱氣陣陣、霧霭缭繞的溫泉旁,我坐在條石上,一雙小腳有一下沒一下無意識地拍打著底下的水。段清狂走近我身邊,挨著我坐下,我沒有理睬他。
"你在躲著他?"段清狂皺著好看的眉頭,斜身盯著我。
不說也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像是對他說又像自言自語:"他殺了很多人!"
"可是你讓他停手的時候,他停住了,你知不知道,從來沒有能夠救得了他要殺的人,可是你做到了,足以說明他對你是...是多麽的重視。"段清狂有些苦澀地把最後的一句話說出來。
我無動于衷,淡淡地說:"他連自己的未婚妻都殺了,難保哪天也會把我殺了!"
"那是水月心該死,他不殺我也會殺!"段請狂俊美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怒氣。
我錯愕地停下拍水聲。
"水月心是前任教主的侄女,前任教主是血手的師傅,臨死前給血手與水月心訂了婿,水月心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水月心,但是師命難違他便同意了這門親事。誰料水月心是那麽無恥的女子,她找上了我,"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0:13
正文六十四、
段清狂頓了頓,又說,"我是魔教的第二把手,她以爲我爲了教主之位願意與她合作除去血手,卻沒想到我與血手情同手足,不可能爲了區區一個教主的位置就自相殘殺。"
背後竟然有這麽多的故事,我愣愣地說不出話來,有時候世間的對錯真的很難辨別。
"我與血手殺人不眨眼,那也是從小被灌輸的,在我們的思想中只有斬草除根、趕盡殺絕八個字。,,
我硬生生地打了寒顫,脫口而出:"你們這樣好殘忍!"
段清狂俊美的臉上問過一絲受傷,卻嬉皮笑臉地貼近我說:"那麽雪兒姑娘是不是很害怕啊,說不定哪一天我先奸後殺。"
我好笑地拍打他貼過來的腦袋,說:"你生得這般俊美還是小心點,說不定哪天我將你先殺後奸了!"
段清狂裝模作樣地做出害怕的樣子,然後無奈地歎氣搖頭:"你這女人的臉皮真厚,這話都說得出口。"
"呵呵!"我笑起來,剛才有些沈悶的氣氛一掃而空。
"他愛你!"段語狂定定地望著我,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我一愣,擡頭望天,天是沒有,只有石壁。
"你也愛他,對不對?"段清狂緊跟著又說了一句。
我站起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便離去。身後,段清狂呆呆的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潺潺流動的泉水。
當天晚飯時,四人圍著桌子默默地用餐著。
用完飯,黑衣人放下碗,擡頭對我也對著大家說:"明天我再運功一次清一次毒,大家便可以離開這裏了!"
說完轉身便離去,段清狂望著我,皇上也望著我,我只是沈默不語拼命地往嘴裏塞著飯。明天便走了,其實我知道離開這裏也是這兩天的事了,因爲皇上的眼睛差不多完全複明了,可是聽見黑衣人用那麽平靜的語氣說出來,我的心卻很難受,難受得令我窒息。
晚上,我開始收拾我與皇上的行李,放進去又拆開再放進,來來回回,終于發現自己一直在走神著,手只是無意識地忙碌著,我幹脆停下手。
皇上一旁沈默不語地盯著我,看見我終于把行李丟到一邊,突然一把將我攬入懷中,低聲祈求著:"愛妃,我們要回皇宮了,你可不可以開心一點,朕以後會常帶你出來,我們每年都出來避暑,你喜歡去哪裏朕就帶你去哪裏,好不好?"
我將頭埋在皇上的懷中,心裏卻不知道是怎麽一種滋睐,我也說不清楚自己是舍不得離開這裏,還是舍不得其他的東西。
夜已深了,又是我的難眠之夜,聽聽身邊皇上平和的呼吸聲,我蹑手蹑腳地爬下床,走出洞口,一出洞口便看見黑衣人木立在那裏,黑衫飄飄。
看見我走近他,他微微一愣卻沒有吭聲,手中的東西迅速地藏入衣袖內。
"把那些花瓣給我!"我伸出手,我知道他藏起來的東西肯定是我那天送給他的鮮花,恐怕現在只剩下幾片枯萎的花瓣了。
他靜靜地掏出一塊包裹著的布,我慢慢地把布打開,裏面躺著十幾片枯萎的花瓣,我擡起眼簾,他有些狼狽地將眼睛別開。
我拿出一個香囊,小心翼翼地將花瓣塞進去,仔細地封好,然後遞給黑衣人,他接過去,幽深的眼睛有一點亮光。
我們默默對視了良久,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支竹子,聲音有些苦澀:"這是段清狂的竹子,你有事,一吹他便會出現。"
"爲什麽不是你?"我沒有將竹子接過去,只是愣愣地望著他,難道他是想從今以後與我斷絕關系了嗎,思及這裏,我的心猛然一陣抽痛,痛得徹骨。
他沒有回答,只是將竹子塞進我手裏,轉身便離去,我卻跨出了一步,擋在他身前,我們靜靜對視著,突然他望向我的身後,眼中間過一絲怪異情緒,我跟著他的視線回過頭,卻看見皇上站在洞門口,愣愣地望著我們,我一愣,黑衣人閃過身飛快地離去。
皇上一聲不響地牽著我回洞內,突然他將我緊緊地抱住,雙臂好似鐵箍似的緊緊地箝制住我的身軀,灼熱的雙唇顫抖而熾熱地輾轉地傾洩著他的狂熱與不安...
皇上也感覺到什麽了是嗎,才會那麽不安,而我才知道在山下的那個晚上我竟然把心遺落在了黑衣人的身上,那麽突然那麽不可思議那麽讓我無法控制。
突然身上一涼,衣服褪盡,皇上已經滑入了我的體內,我歎息著翻上他的脖子,就讓這一刻的激情將所有的一切都忘掉吧...
次日風和日麗,黑衣人與皇上一大早便進了小洞內,我哼著無名的歌曲,給他們做最後一頓飯。
段清狂像鬼魅一般悄然無息地走近我,俯下身,俊美的臉在我的眼前來了個大特寫,他不滿地抱怨著:"以後不能這樣每天見到你了,你反而還開心得起來。"
我好笑地推開他的臉,歡笑著:"你這張俊臉我看久了,你就不怕我看膩了啊?"
段清狂露出一絲桀骜不馴又狂傲的笑容:"我這張臉可說是天下無雙的,怎麽可能看得膩。"
"那麽天下無雙的第一美男子,你可不可以去給天下無雙的美女去摘一些櫻桃啊?"我笑嘻嘻地將他推出去。
他哭喪著臉離去,在他的身後我的笑臉隱去,我望向緊閉的小洞門,心裏頭一陣抽痛的傷感,我猛地甩甩頭,又開始忙碌著飯菜。
不一會洞口傳來腳步聲,我笑著迎出去:"段清狂,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櫻桃摘了沒?"
我一擡頭,笑容在我的臉上僵住,站在洞口是一臉陰沈冰冷的慕容勿離還有墨維與不少武林人士。我吃驚地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卻不敢驚叫擔心驚擾了洞內的人。
慕容勿離突然掀開坑上的蓋子,熱氣騰騰的飯菜呈現在人們的眼前,他盯著我的深沈,黝黑的眸子冒出著熊熊的妒火,又痛心又冷酷地低吼:"你還給他們煮飯吃,忘兒,我說過你再一次背叛我,我會殺了你!"
他真的會殺了我,他從來沒有背叛過自己的誓言,我蒼白著臉盯著猶如受傷的狂亂的野獸一般的他。他欺身上前,一只如鐵爪般的大手掐住我的脖子,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吐出來:"忘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他們在哪裏,說?"
"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他們一早就去市集了!"我對著他叫著,慕容勿離半信半疑,手中的力道卻加重了不少,我感覺到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對著他張牙舞爪,拼命擠出幾滴淚水,可憐巴巴地哀求,"我沒有騙你,勿離,勿離,我沒有背叛你,我是屬于你的。"
脖子一松,我腳一軟差點癱在地上,慕容勿離及時將我抱住,一雙幽深的眸子複雜萬分地凝視著我,我虛弱地衝他笑笑,老天爺,我總算把這條小命撿回來了,雖然手段有些下流。
慕容勿離俯下頭,可是唇還沒有貼近我,一股帶著殺氣的狂風突然向他襲來,他慌忙回身應對,旁邊的人都驚呼出聲:"血手!"
我連滾帶爬地逃出慕容勿離的懷抱,黑衣人慌忙將我接住,下一秒又把我推入皇上的懷裏,小心翼翼地護在我與皇上的面前。
"幸虧你們出來了!"我抹了把冷汗,皇上緊緊地將我摟在懷裏,一聲不吭。
慕容勿離死死地盯著皇上懷中的我,目光猶如兩柄無形的利器,妒嫉而痛楚地衝我怒吼:"忘兒,你又一次欺騙了我,背叛了我!"
帶著內力的怒吼聲震得我一陣心煩意躁,皇上連忙將我的耳朵掩住。聲音剛落,慕容勿離狂怒地向我們刮起掌風,黑衣人一邊小心翼翼地護著我們,一邊應付著慕容勿離。
這時,段清狂聽見聲音也匆匆地趕回來加入亂仗中,這時我才知道皇上竟然也有一些三腳貓功夫對付一般的江湖人士竟然也綽綽有余。
最驚險最激烈的莫過于黑衣人與慕容勿離,兩個武林黑白道的老大武功不相上下,在半空中交織在一起,我看了半天只看見兩卷狂風在亂舞著,沒看出什麽結果,反而讓我頭暈目眩。我挫敗地坐在地上,不時有些血濺到臉上,我就擦一下,不時有劍啊刀啊滾到我這裏,我就撿一下。
這時黑衣人與慕容勿離突然全停止不動了,仿佛雕塑一般,旁邊的人仍是激烈地打鬥著根本沒有顧及到他們,我好奇地研究這兩尊雕塑,半天才研究出來他們是在鬥內力。我突然想起來黑衣人才剛爲皇上逼完毒,這會不會受影響啊。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0:34
正文六十五、
再仔細一看黑衣人果然是居于下方,額頭上冷汗直冒,身體微微晃動著。我方寸大亂,想也沒想就撿起一把劍向慕容匆離衝了過去。
"雪兒!"皇上與段清狂同時大駭地叫喚,可是已經來不及,我的劍已經剌向了慕容勿離,慕容勿離受這麽一剌激突然狂吼一聲全身的內力都爆發了出來,震得黑衣人踉跄著後退數步吐出一灘黑血,我更是可憐,像落葉一般被卷起,在以爲會被重重地砸下去的那一刻,又有兩股柔力托著我落地,竟不傷半毫。
遠處,皇上與段清狂仍舊在打鬥之中,根本不可能分身托住我,只有眼前的慕容勿離與黑衣人,我惘然地坐在地上,慕容勿離護著傷口緩緩向我走來:"忘兒,你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我,我卻一次又一次狠不下心來殺你,這一次,"慕容匆離突然拔出插在身上的劍指著我,痛楚地叫喚著,"忘兒,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我問你,你愛不愛我?只要你說一句不愛,我就殺了你,然後再和你一起死!"
蝦米?用死來逼迫我,我頭皮發麻了,我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我愛你!"我輕聲吐著,眼睛卻是看向黑衣人,黑衣人一愣。
這時段清狂與皇上同時攻向慕容勿離,身後的墨維等人卻纏住他們兩人,黑衣人慌忙將我抱起來,提氣往洞外飛奔,慕容勿離緊跟著飛身出來。在一高崖處,黑衣人看了看低下的潺潺流動的深水,突然囑咐我:"你將眼睛閉上!"
我聽話地閉上眼睛,黑衣人突然抱著我躍身一跳,我聽見呼呼的刺臉的風,然後便是"撲!"的一聲,冰冷的水灌入我的鼻中口中,突然溫熱的唇封住我的口不斷地送氣,我想睜開眼睛卻睜不開,下一刻我跌入重重的昏迷中......
醒來時,我竟然躺在一張幹淨的床上,我奇怪地打量周圍,突然一張幹淨清秀的臉大特寫地出現我的面前,我嚇了一跳,叫出聲:"呆子,怎麽是你,大叔呢,黑衣人呢?
我面前的不是範柳原是誰,細致幹淨的臉,清澈的眸子,用輕聲細語的聲音說著:"他將你送到我這裏就走了,你昏睡了一天了。"
"走了!他走了!"我低聲喃喃著,心裏苦澀,他還是走了,他會出現在我的面前嗎。
範柳原端起一碗粥舀起一勺子餵到我的嘴邊,我推開搖搖頭:"我不想吃,沒胃口!"
"一定要吃!"範柳原卻不依不饒,聲音雖溫柔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
我苦笑,怎麽就忘了範柳原雖對我百依百順,可是遇到有關我健康的事情卻固執得嚇人,我皺著臉喝完一碗粥。
喝完粥後,範柳原滿意地笑著收拾碗筷,我卻抓住他的衣角,哀求地望著他:"呆子,告訴我,怎麽找他?"
"我也不知道怎麽找他,他說他不喜歡讓人找到他,所以忘兒你也別去找他!"範柳原細語著。
"他是你什麽人,你們不是認識嗎,怎麽可能找不到他?"我急切地搖晃著範柳原的衣角。
範柳原別開眼:"我與他只有一面之緣,所以真的不知道怎麽找。"
我放開範柳原的衣角,掩面而撞,爲什麽黑衣人要在我對他産生依賴産生眷戀的時候,那麽決然地離去,硬生生地將我的心挖去了一角
範柳原輕柔地將我的頭放在他的肩上,輕聲說:"忘兒,你要忘了他,他是站滿鮮血的惡魔,他不是你應該找的人,等你身體好些,我就將你送回宮中...
我狠狠地推開範柳原,打斷他的話:"我不許你這樣說他,"看見範柳原錯愕的表惰,我放低音量,"我不想回宮,呆子,你帶我回家
範柳原震驚得差點將手中的碗筷丟下,小聲地問:"不回宮?帶你回家?"
我點點頭,我的心已經遺落了,回去又什麽用,當初是爲了愛情我才會留在宮中,如今那份愛情淡掉了我回去又有什麽意思,我就像太後曾說過的我是一個在愛情裏占有欲很強而且自我保護意識很強的女子,所以皇後這個位置對我也只是一種煎熬。而我真的應該像太後所建議地那樣悄悄地離開,而皇上只要知道我還在這個世上,他便不會放棄一絲希望來找尋我,而這樣的他會好好地活著,就像當初太後將我送出宮那樣,他雖然會活得很痛苦但卻很平靜,身爲一個皇上失去了自己最致命的愛情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幾天後,範柳原帶著我回到他的家,我一直以爲他的家會是一間簡陋的小屋子,卻沒想到是一所優雅別致的小庭苑,裏面只有一對年邁的夫婦在打理著,看見我被領著回來,兩個老人震驚得目瞪口呆,我可以猜得出這是範柳原第一次將女子領回家。
不過我卻發現兩個老人對溫和的範柳原敬畏有加,對我也是非常尊敬,我忍不住暗歎,這範柳原對下人禮數方面的嚴厲。
"你有什麽職業啊,就是以什麽爲生啊?"雖然我呆在古代不少日子了,可是一些噘口的語句還是繞不過來。
"有一家祖輩留給我的飯館,過些天我帶你去看看。"他輕聲答道。
不過我一直沒有心情去看他的飯館,一有空我就易個裝去打探魔教教主"血手"的消息,可是聽到的無非是什麽"血手"與武林盟主迷上當朝皇後的小道消息,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得出"血手"的下落,我終于再一次體會到"血手"的神秘。
兩個月後一件事終于讓我死了找尋"血手"的心,那天我竟然在範柳原的書房內看見了我送給黑衣人的香囊。
我抓著香囊怒氣衝衝地質問範柳原:"爲什麽大叔的香囊會在你的身上?"
範柳原窒了窒,讷讷出聲:"那天大叔將你送來時,你的身上便有這麽一個香囊,所以...我就偷偷地藏起來!"
我又失望又傷心,狠狠地將香囊扔出書房,範柳原飛快跑出去將香囊拾起小心翼翼地把灰塵拂去。大叔連我的香囊都留下,他是真的下定決心與我斷絕關系了,我趴在書桌上哭得天昏地暗,範柳原默默地守著我,澄澈的瞌眸藏著複雜的情緒。
當夜,我抱著一大壺酒敲開範柳原的房門。
睡眼朦胧的範柳原看著我與一大壺酒,人都被嚇醒了一大半,"這...忘兒...你...喝酒?"他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陪我喝酒,我心情不好!"我氣洶洶地推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開始往碗中倒酒,然後仰頭豪邁地將一碗酒一到而盡。
範柳原看得一愣一愣的。
"快點!陪我喝!"我衝著他就吼,他乖乖地坐下來,一邊喝著酒一邊靜靜地望著我。
"喝!"我倒著自己的碗又倒著他的,哈哈大笑著碰杯,看見範柳原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我不滿地大叫,"大口,你一定要比我先醉,否則有你好看的!"
範柳原只好苦著臉跟著我一碗又一碗地灌著酒,不久,一大壺白酒便被我們喝去一大半,我們都有些醉意朦胧了。
"呆子,你怎麽變成了好多個人了?"我笑得東倒西歪。
"你不也一樣?"範柳原攙扶我起來,卻又同時摔了下去。
我抱著頭,忽然大哭:"呆子,爲什麽大叔不要我了,是不是他不喜歡我,是不是我太醜了!"
"不是,不是,"範柳原搖頭晃腦,貼到我的耳邊,"我告訴你哦,是...是因爲他太喜歡你,所以他啊自卑,他覺得自己殺了那麽多人,會玷汙了...你,他又怕自己情不自禁...
"你怎麽...知道?"
"因爲我是他..."
"你是他什麽..."我搖著酒,大叫著,"來,我們喝,繼續...喝...喝。"
片刻,一壺酒竟全入了我們的肚子,我趴在範柳原身上打著飽晴,費勁地睜著眼睛,雙手掐著他的臉,搖搖頭再搖搖頭,爲什麽我身下的人一會兒是大叔一會兒又是呆子啊,我傻笑著,"呵呵...呆子...呵呵,不對...是大叔!
我摸索著身下的人的雙唇邊咬邊喃喃:"大叔,我喜歡你,你...不要走,陪...我..."
身下的人似乎掙紮著:"忘兒,走開...走...開!"
"噓!大叔,小聲點!不要讓人聽見。"我把手放在嘴邊搖了搖,然後用力撕下自己的衣服再撕下他的衣服,整個人便貼了過去..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1:06
正文六十六、
我的腦袋沈甸甸的,四肢麻軟無力,難受得要命,我費力地睜開眼睛,明媚的陽光格外刺眼。
突然一只光溜溜的男人的手臂從我赤裸的胸部滑了下來,下一秒,範柳原熟睡著幹淨淡雅的臉落入我的眼中,昨晚的一幕斷斷續續地回到我的腦中,老天,我真的把範柳原給強奸了。
"啊!"片刻,房間裏突然響起我慘絕人圜的尖叫聲..
長方形的飯桌上,我與範柳原面對面地坐著吃早餐,氣氛卻有些怪異得嚇人,兩個老僕人偷偷看範柳原又偷偷看我。我擡頭時,範柳原低頭;範柳原擡頭時,我低頭。
終于,範柳原開口了,聲音雖小卻很堅定:"我會對你負責的!"
"不用!"開什麽玩笑,一次醉酒後的亂性也需要負責,那麽現代的男子還不都哭死。
"我說了我會負責!"
"不要,本來昨晚是我強奸了你。"
我的話剛落下,旁邊的兩個老人下巴垮了大半,範柳原白皙的臉上湧出一團紅潮,卻冷聲命令著:"你們下去!"
兩個老僕人出去後,我們大眼瞪小眼。
最後這件事在我的堅定還是不了了之,但是我與範柳原之間的相處卻多了一份說不清的尴尬。
兩個星期後,面對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我突然捂著嘴幹嘔了起來。
範柳原張著嘴,筷子落了半只。兩個老僕人又驚又喜,飛奔而去,片刻將一個大夫給擡了回來。
我懷孕了,我摸著還沒有一點跡象的肚子,心裏有些難言的滋味,跟了皇上那麽就都沒有懷上一胎,而與範柳原的一夜情卻種出一個果來,這精子與卵子的結合度真是奇特,也只能說我與皇上是有緣無份。
"孩子,我要嫁給你父親嗎?"我擡頭問天,這些天範柳原除了每天給我灌幾大碗雞湯外,便是提成親之事,我卻矛盾至極。
"還是這樣決定吧!"我拿出一塊硬幣,自言自語,"如果是正面便嫁,如果是反面便不嫁!"
我將硬幣捂在手裏好一會,然後拋起來,趴過去一看,愣住了,再拋一次,又愣了,我不服氣又拋一次,還是愣了。
"孩子,這是你的選擇嗎?"我輕輕地拍拍肚子,喃喃自語,走出房門。
身後,硬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那是正面。(偶的疑問:那時候有硬幣麽?不過反正是小說,呵呵)
我慢慢地挪向範柳原的房子,推開門,範柳原呆呆地坐在窗前,手中拿著書,眼睛卻有些呆滯,不知在尋思著什麽。
"呆子!"我叫喚著。
他回過頭來,衝過來攙扶住我:"你怎麽出來了?"
"呆子啊,我來向你求婿,你答應不?"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他一陣錯愕之後,便慌不擇地欣喜地點頭。
"如果我告訴你,我心裏還有另一個男人,你要不?"
"要!"
"如果我告訴你,我曾經是別人的妻子,你要不?"
"要!"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來自幾千年以後的世界,你要不?"
"幾千年以後要!"
我抱著範柳原的脖子,又哭又笑:"那我們找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一個小飯館,然後成親,好不好?"
"好,都依你!"
我笑了,這是我的孩子替我做的選擇,拋了三次硬幣全都是正面,或許我吃過沒有父親在身邊的苦,我的孩子害怕了。
一個民風純樸的小鎮,一間不算大的小飯館多了一對老板,幾個夥計熱情地招呼著,許多人都好奇地跑進來湊熱鬧。
店內,我不滿地推推身旁的範柳原,問:"你怎麽有這個小飯館,而且還這麽快地找到夥計了?"
範柳原拉拉我的手,輕聲細語地回答:"我不是講過,我有個飯館是我祖輩留給我的,夥計也是一直都在的,"突然他低下身,有些
腼腆地問,"我們已經搬來這裏了,我們可以成親了吧?"
"死呆子!"我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脯,嚷道,"過兩天啦!"
範柳原開心地笑著,眼中的柔意慢慢地散開。
兩天後,庭院的空地內,很安靜,只有我和範柳原兩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我與範柳原拜了幾拜,便算是儀式完成了。
屋子內,我們喝完交杯酒後,我淺笑盈盈:"呆子,以後你就是我的相公了,而我呢,我是你娘子哦!"
範柳原沒有講話,只是靜靜地望著我,眼神怪異得令我覺得少有的難堪。
我想喝酒掩飾,他的手已經將酒杯奪下來,俯下臉,便在我軟滑的柔唇上輕輕印上他的唇,我立刻將兩條藕臂撞上他的頸項,熱惰地響應他,于是,吮吻迅速加深,四片唇貼得更緊密。衣服褪盡,他熾熱的眼睛令我無處可逃,只能羞澀地任由他擺布。
一陣激情過後,我疲憊地趴在範柳原赤裸的胸脯上,有氣無力地戳戳他硬梆梆的胸脯說:"看你那麽文弱的樣子,還以爲你那個不行,誰知道會這麽厲害,我快被你累死了!"
不過累是累,顧著我肚子裏的寶寶,他的動作卻溫柔得讓人感動。
範柳原捉著我的手,內疚地說:"對不起,是爲夫太衝動了,小寶寶不要怪爹噢!"他輕輕趴到我的肚子上喃喃著
我含笑撫摸著他的頭,或許我真的替我的孩子找了一個好父親。
這小棋的生活真的很平淡,而小鎮上的人也很純樸,這飯館本來就是老字號,我來了之後更是經營得有聲有色,我也從來不運用現代的一些經營手段,只是本著誠實守信的原則。
不過小鎮上,也會有一些惹事生非的好事之徒,總被我的幾個夥計結趕跑了。這時,我才發現這些夥計都有些武功。
我拖著範柳原一旁咬耳朵:"你從哪裏找到這些夥計的?"
"一直都在的!"範柳原一臉的莫各其妙。
"呆子,你沒看出來他們有武功阿!"
"那又怎麽樣?"
"你真是呆子一個,萬一他們貪圖錢財,先把你殺了,然後霸占你的店和娘子,怎麽辦?"我恨恨地敲了一下他的頭。
範柳原窒了窒,讷讷出聲:"他們應該不會吧,他們看起來像好人。"
"先看看再說了!"我沒好氣地說。
不過不久確實還是打消了我的擔憂,這幾個夥計手腳勤快,招呼客人也很熱情,而且比較老實厚道。
在飯館中,人來人往,小道消息也比較多,而最被人們樂談得無非是"皇後深明大義救國家教民于危難中",還有"武林盟主與血手
同時迷戀皇後"‘皇後是狐狸精"等等事件。但是身爲話題中主角的我卻不理會這些,雖然有時候聽到血手的消息時還是會怦然心動,但是更多的是過著自己平平淡淡的生活,還有管教那個書呆子相公。
“相公,你怎麽又坐在這裏了?"我站在一桌子面前,低頭盯著正在對著幾個地高談闊論孟子孔子老子的範柳原,我臉上帶著笑,眼中卻冒著火。
範柳原縮了縮頭,飛快向那幾個書生告辭便跟著我走。
離開了那幾個書生的視線後,我火冒三丈地掐著他的耳朵:"我說過讓你去買些醬料回來,你卻給我坐在那裏吹牛,氣死我了!"
"娘子,娘子,輕點,輕點!"範柳原歪著脖子,苦著臉哀號,幾個夥計見慣不怪地閃開。
一會兒,範柳原又蹑手蹑腳地溜到書生堆裏,幾個書生調侃著他:"範兄,你家的母老虎又發威了,‘妻管嚴'啊!"
範柳原只是狼狽地笑笑。
才懷孕六個月,我的肚子便撐得像一個大西瓜一樣,懷孕真的讓人又辛苦又煩躁,範柳原也吃夠了我臭脾氣的苦頭。他怕我辛苦不讓我管店裏的事,我便經常坐在樹下乘涼著,與一些三姑六婆聊天著,範柳原一會兒拿水過來一會兒又拿水果過來,忙得不亦樂乎。
"你相公可真疼你!"甲姑婆喃喃著,眼中的羨慕極大地滿足了我的虛榮心。
乙姑婆酸溜溜地:"範夫人,你相公生得這麽好看,你還是要小心點。"
丙姑婆也點頭:"就是就是,這男人啊,都是一樣的花心。"
丁姑婆紅著眼:"我相公就是在我懷孕時候,娶了個小妾回來的。"
越聽我越不安,到了晚上,我將範柳原壓倒床上,惡狠狠地問:"說,你在外邊是不是有女人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1:32
正文六十七、
範柳原柔和的眼瞳浮上一抹困惑,急急地道:"娘子,你怎麽會這樣想呢?"
我冷笑著:"你已經三個月沒有碰我了,難道是因爲我懷孕變醜了?"
"沒有!"範柳原安下心來,苦笑,"你的胎兒不是很穩,所以不能行房事,不過,"他邪邪地一笑,輕咬著我的耳垂,沙啞地說,"胎兒已經穩了,爲夫可以履行職責了。"
被咬到敏感點的我一陣顫栗,稀裏糊塗又被某只大野獸給吃了,不過他吃得很溫柔也很小心。
十月懷胎,我躺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一個小女娃終于"哇哇"從我肚子裏跑了出來。
範柳原激動萬分,抱著我又哭又笑:"謝謝娘子,你讓我又有了家人,娘子,我愛你。"
那時我累得虛脫,衣裳淩亂,一臉的汗水跟淚水,整個人像被溺過水一樣,醜得跟鬼有得比,這輩子沒這麽狼狽過。可是聽到他這麽說,感情瞬間把理智給掩埋了,我決定給他生更多的孩子,我願意繼續被溺水…
範柳原對像只肉球的女兒是愛不惜手,整天"寶貝,寶貝"地叫個不停,我幹脆給女兒取名爲"範貝貝"。我把脖子上的"淚痕"摘下來給女兒帶上,範柳原一愣,"這是皇上給你,你怎麽...
"呆子,你還想這‘淚痕'將我帶回皇上身邊啊?"我含笑,出神地盯著女兒脖子上的"淚痕",雖然這"淚痕"的傳說有點虛幻,但確實是救了我好幾次,也是我與皇上曾經的愛情的見證。
範柳原將我擁入懷中輕吻:"娘子,你與女兒是我今生的最愛!"
我安心地躺在他懷裏,作爲女人啊,我擁有了這麽多,應該是足夠了。
女兒滿月時,家裏竟來了兩個老人,當初撿我回慕容山莊的劉老爹與劉大娘,我又激動又開心,抱著兩位老人哭成了淚人。
我疑惑地看向範柳原,他輕聲說:"我知道你一直想著你幹爹幹娘,所以就把他們接來了。"
"謝謝!"我感激地望著他。
他只是笑著抱住我悄聲說:"要感謝的話,今晚就讓你相公多要幾次。"
"死呆子!"我嚼道,這書呆子講話越來越不正經了,都不知道是不是我教壞了他。
一整天,我都在與兩個老人寒喧著,劉大娘抹著淚:"忘兒啊,你這孩子真叫娘掛心啊,還以爲你有個三長兩短。還有莊主天天找你,回莊就喝悶酒,人都瘦了一圈。"
"他身上的傷,應該沒事吧!"我曾經刺了他一劍,那一劍肯定是傷他傷到了心裏。
"身上的傷沒事,只是他真的是對你..."劉大娘歎息著。
"娘,您別說了,我不想再想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有了相公還有一個女兒.....
我們三人的眼光全落在不遠的地方,明媚的陽光下,範柳原開心地哄著懷裏的女娃,小女娃發出可愛的"咯咯"笑聲,我忍不住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你這孩子,"劉大娘轉回頭,看著我,也笑了,"你幸福就好了,這娘也不說什麽了。看來那個男人對你也很好!"
"娘!"我像個小女孩一樣躺在劉大娘懷裏撒嬌..
我的女兒一天長大了,這小家夥長得就像一具晶瑩剔透,精雕而成的水晶娃娃,而且又精靈古怪,不但是她爹和姥姥姥爺疼到骨裏,就連夥計們還有客人都搶著抱她哄她,看得我都吃味。
範柳原對女兒簡直是寵上了天,害得我常常因爲吃女兒的醋而找借口跟他吵架,不過每次他總是輕輕柔柔地笑著,我想發火都不知道往哪裏出了。而且他還懂得利用女兒,哄著女兒:"親親娘親,讓娘親不生氣!"女兒乖巧地波一個吻後,我的氣也消了,範柳原才輕輕地抱著我再給我一個溫柔綿長的吻。
其實我是幸福的,常常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快樂地打鬧著,也常常在半夜醒來看著範柳原那張清秀而柔和的臉,我就覺得幸福在我身邊溢得滿滿的,溢得令我覺得這個世界都是美好的。可是這種平靜的幸福在我女兒兩歲以後嘎然而止。
那天,範柳原跟著他的書友們只是高談闊論;女兒晃著兩條肉腿在客人中間晃來晃去,不時逗得客人們開心地笑出聲,我忙碌地記著賬,不時擡頭招呼客人;夥計們也是忙碌著。很平常的一天,平常得令我意識不到危險在向我貼近。
這時,幾十個人衝進店裏來,店中一片混亂,爲首的女人停在我面前,嬌笑著:"劉忘兒,娜珍說見到你,我還不信,果真是你,竟然來到我們風家的地盤了!"
我愣了愣,才認出站在我面前長相嬌美的女子竟是風麗豔,以前狂迷戀慕容勿離的一個女人,冤家路窄怎麽就遇上她了。
風麗豔大笑著,怨恨地盯著我:"你這個女人,讓慕容莊主將我逐出慕容山莊,令我風家在江湖上顔面盡失,我一直苦苦地尋著你報仇,上天終于讓我找到了!"
範柳原抱著女兒站到我身旁來,另一邊,我的幾個夥計已經與鳳麗豔帶來的人打了起來,只是他們人多而且個個身手不凡,夥計們慢慢地落了下風。
"你先帶女兒走!"我悄聲對一旁的範柳原吩咐,可是他惘若未聞,依然一動不動。
"難怪全世界的人都找不到你,原來你躲在這裏與一個野男人生孩子!"風麗豔一臉的鄙視。
"這事跟我相公孩子無關,你放了他們,隨便你怎麽樣都可以。"我咬著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死到臨頭了,還管他們!將他們全帶回去!"
風家內,椅子上坐著旁邊站著的全是滿滿的帶著刀劍的武林人士,我苦笑,這可真是插翅難飛了。
"你便是當朝的皇後?"高高坐在太師椅上的老人聲音威嚴卻又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我不語,這不是廢話嗎。範柳原抱著孩子神情自若地哄著,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我也在心裏咕哝,這呆子肯定是無知才這麽膽大。
"爺爺,就是這個狐狸精,勾結魔教的人迷惑我們的盟主,害得我們風家在江湖顔面盡失!"風麗豔指著我惡狠狠地叫嚷。
我無奈地望天花板,如果我真的是狐狸精就好了,就不會這麽輕易被抓來。所有的人都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想從我的身上找出狐狸精的蹤跡,不過很失望。
"你究竟是誰?"老人又嚴厲地問了一遍。
我盯著他,冷冷地回答:"老爺爺,你自己也看到,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有間普遍的飯館,還有一個書呆子相公與一個可愛的女兒,那你來說說看,我究竟是誰?"
"咯咯!"女兒在範柳原的懷裏揮動著胖乎乎的小手發出一陣笑聲,我寵溺地抓抓她的小手,範柳原溫柔地看看我又看看女兒。
太師椅上的老人似乎有些猶豫了,揮揮手,吩咐:"先將他們關起來!"
"爺爺!"風麗豔不滿地大叫。
老人卻不理她,有幾個人將我們帶下去。
陰暗潮濕的房間裏,我與範柳原、女兒依偎在一起。
我望著範柳原,內疚地說:"呆子,都是我連累了你!"
"傻瓜,你是我娘子,怎麽說這種話?"範柳原將我輕擁入懷中,突然貼著我的耳旁,猶猶豫豫地問,"娘子,如果我瞞你一些事情,你會不會不原諒我?"
"只要不是你在外頭有另一個女人,我都可以原諒!"我失笑出聲,都什麽時候了,生死未蔔,這呆子還擔心這些,不過真的很可愛。
不大一會兒,有人將我拎了出去,範柳原一張白皙的臉陰沈得嚇人。
庭院內,風麗豔搖頭擺腦,像只驕傲的孔雀一樣站在我的面前,啧啧出聲:"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天生的狐狸精相,連我爺爺都不肯殺你”。
我翻了個白眼,這快作古的老頭怎麽可能迷上我,還是不是爲了你們風家留條後路,我一死,別說這朝廷,光是江湖黑白兩道就有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的,這女人真是白癡。
"你那是什麽眼神,對我不服氣?"風麗豔不滿地掐住我的下巴。
"服氣,我怎麽敢對風大小姐不服氣。"我換上谄媚的笑容。
不過這似乎沒用,風大小姐已經抽出劍,對著劍妩媚地吹了口氣,自言自語著:"對付狐狸精我該從哪裏下手呢,對了,應該從她的臉”
明晃晃的劍突然指在我的臉上,懔人的劍氣讓我的心跳幾乎停擺。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2:05
正文六十八、
我欲哭無淚,臉被毀了比命丟了還恐怖,這次是死定了!
但出人意料之外的,那利劍在即將碰觸我臉蛋前的那一霎那募然定住了,風麗豔轉過頭去,嬌豔的臉孔突然扭曲,在倒下那一刻驚懼地呼叫出聲:"血手,你是血手!"
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人們個個一副驚怖欲絕的表情瞪著我面前僅隔著風麗豔屍體的距離的黑衣人,寒冽的氣息在他周身流轉,緊緊的攫住所有人的心神。黑衣人一只手抱著我的女兒,另一只手通紅,紅得像一團火,而風麗豔的背心處有一個巴掌,仿佛是被火燒焦一般惡心。
"大叔!"我激動地叫喚,再次見到黑衣人讓我又驚又喜,只是奇怪我女兒怎麽在他手裏,我往他的旁邊尋找卻沒有看見範柳原。
一個聲音顫栗著道:"是血手,魔道教主,大家上!"那個"上"還沒有完,黑衣人便已經穿插在刀光劍影中,我捂著嘴,可是眼前什麽都看不清,只覺得黑衣人像是自幽冥的鬼魂般,飄忽著一抹蒙胧的影子悠然穿梭在淩厲的圍擊之中,每飄過一處,那處便倒下一片屍體。
當我眼前全是慘不忍睹的屍體時,黑衣人也停止了飄動,不可思議的是我的女兒仍乖乖地安穩地睡在他的懷裏,小臉掛著甜甜的笑意。
客廳那邊也傳來激烈的打鬥聲,一個熟悉的聲音焦慮地叫喚著:"雪兒,你在哪裏?"
竟是段清狂的聲音,我開心地又蹦又跳,大喊:"這裏!這裏!"
段清狂像陣風一樣衝了過來,將我抱了個滿懷,看見我身邊的黑衣人微微一愣,將我放開。
"走吧!我帶你出去!"段清狂輕聲對我說。
我卻沒有跟著他,焦慮地四下尋找:"呆子呢,我相公呢?"
段清狂掃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淡淡地將眼睛別開,段清狂抓住我,好聲安慰:"別急,你相公,我們已經送到安全的地方了。"
正准備走,卻被幾十個人團團地圍住,爲首的是風麗豔的爺爺。
老人咬牙切齒地罵道:"血手,你這個魔頭殺了我們這麽多人,就想走?"
"我們已經大發善心沒有將你們風府趕盡殺絕了,這可是你們上輩子積的陰德!"段清狂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屑一顧的笑意,閑閑地斜眼著衆人。
"娘親,貝貝要娘親抱抱,爹爹黑黑的,貝貝不喜歡!"黑衣人手上的我的女兒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搖晃著小手嚷嚷著,我頓覺好笑這小鬼怎麽把老爹給認錯了,剛想過去接住女兒,可是人卻整個怔愣在那裏。女兒晃動著小手竟將黑衣人臉上的黑布給扯了下來,黑衣人也呆愣了,似乎也料不到自己臉上的黑布會被一個兩歲的小女娃給扯下來。
風家的人都呆愣了,直愣愣地盯著黑衣人那一張年輕幹淨、清秀淡雅的臉,似乎都料不到傳說中武功深不可測的大魔頭竟是如此年輕又如此斯文。另一邊我捂著嘴踉跄幾步癱倒在地上,吃驚得發不出一絲聲音。
黑衣人的臉竟然和範柳原的臉一模一樣,不,應該說那個我朝夕相處的讓我認爲這世間最軟弱最善良的範柳原就是黑衣人,而我的枕邊人竟然是這世間最殘酷無情最凶狠毒辣的血手,而我的相公我的呆子就是那個讓我愛上卻又離我而去的黑衣人大叔。
"娘子!"範柳原聲音細細柔柔的,擔憂地想將我拉起來。
"你走開!"我驚懼地盯著他那只纖細修長的手,這只手不知道有多少個黑夜白天溫柔地遊動在我的身體上,竟然又是這只手粘滿了無數人的鮮血。我終于明白了範柳原怎麽會那麽巧地出現在我面前,怎麽會有一個武功莫測的黑衣人在我的身邊保護著我,怎麽會那麽輕易就變出一間飯店,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範柳原是我見過最溫柔的男人,竟然也是最凶殘最會演戲的男人。
"娘子!"範柳原輕輕地喚我,柔和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受傷。
"血手!償命來!"老人蒼老而暴怒的聲音衝過來。
範柳原將女兒遞給我,轉過身臉色陰沈望著風家的人,帶著段清狂卷入一片厮殺中,片刻,庭院中慘叫聲四起,血流成河。
當最後一具屍體倒下時,一個人跑了上來,恭謹地對範柳原說:"教主,還有些人跑了了!"
"趕盡殺絕!"範柳原陰森森地吐出幾個字,陰沈肅煞的神情、狠厲蠻橫的目光,讓他就像一只狂野冷酷的荒漠野狼段,好似隨時准備爲了生存而展開殺戳行動。
我驚懼地盯著他,範柳原,你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面孔?
範柳原的視線轉到我這邊時,突然又變成了我平時熟悉的溫柔的樣子,輕輕細細的聲音:"娘子,我們回去吧!"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抱著孩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緊跟在後面的範柳原焦急地叫喚著:"娘子,別跑啊,別跑啊!"段清狂攔住他,"還是讓我去!"說完,段清狂追上我。
幽靜的小徑上,段清狂默默地跟在我的身邊,一會望望天,一會看看地,一會瞧瞧我,一會瞟瞟我懷中的女兒。
終于,他開口了:"範柳原是血手!"
"我知道!"
"範柳原是黑衣人大叔!"
"我知道!"
"範柳原是魔教教主!"
"廢話!"我跳起來,柳眉倒豎,杏目圓瞪。
他抱著後腦,望著天,又說:"那你知不知道他是慕容勿離同母異義的弟弟?"
我愣住了,記得慕容勿離曾經對我說過他的母親與一個魔教的人生了一個孩子,難道那個孩子就是範柳原。
"當年,範柳原的父親愛上了武林盟主的女人,並偷偷生下他,那個女人死後他父親也跳崖身亡,很淒美很令人感動的愛情,可是卻留下他們的孩子也就是範柳原承擔著所有的痛苦與...恥辱。"段語狂眯著眸子,俊美的臉有一絲忏悔,"我還記得小時候,因爲他是私生子,所以魔教裏的大人小孩都欺負他,嘲笑、唾罵甚至毆打他,那個時候我也欺負他,"段清狂指指額頭,"有一次,我還將他的頭給砸破了。"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竟然這樣欺負我的呆子。
"當時我們的教主沒有傳人,便從我們之中選拔了幾十孩子來培養,我與範柳原都在其中。"段清狂迷人的眼閃過一絲痛楚與無奈,我靜靜地聽著,不敢打斷他的回憶,"那年,我們這些孩子全被投放邊去魔教最陰暗最險惡的森林中,每十個小孩一組,我們不但要面對野獸的攻擊還要面對對手的暗殺,因爲最後只能有一組人活著出來。"
我越聽越覺得像很久以前看過的那部電影,寫得便是一群特工爲了生存在森林中互相殘殺,只是這是古代版的。
"在森林中,我們遇見最驚懼的一次便是撞上一頭黑熊,當時黑熊衝著我奔來,我嚇傻了,其他的孩子都驚慌失措地躲起來,只有範柳原舉著劍狠狠地刺向黑熊,我的命被他救了下來。"
段清狂的聲音輕描淡寫,我卻似乎看見幼小的範柳原瘦弱的身體站在高大的黑熊的面前,那一臉的驚懼與絕然。
"最後從森林中出來的只有我們這一組,我們十個人那麽開心地擁抱著、歡笑著,卻不料悲劇根本沒有結束。教主遞給我們十個人每人一把劍,告訴我們這群人中最終只能留下兩個人,我們顫抖著卻不能抗拒,那是我生命中最激烈最殘忍的厮殺,曾經共患難的夥伴爲了生存拼得你死我活,最後只剩滿身是血與傷的我與範柳原。那年,我九歲,範柳原八歲!"
"你們的教主瘋了!"我不可思議地喃喃。
"那以後範柳原變得很沈默很內向可以說是很封閉,人們從他的身上只能感覺到陰冷、冷酷、無情、殘忍!"段清狂忽然想起什麽,嗤笑出聲,"不過他面對你時可真是溫柔得膩人,那樣子的他簡直是另外一個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就像一只野獸突然變成兔子。”
竟然這樣形容他,我也忍不住笑了,笑後卻覺得心裏有些抽痛,我剛才怎麽會嫌棄範柳原的手上站滿鮮血呢,當知道黑衣人是殺人不眨眼的血手時,我還不是沒有嫌棄,或許是心裏一下子無法適應他這種差異性太大的改變。
"我說了這麽多,你會原諒他嗎?"段清狂默默地看著我。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2:29
六十九、
我點點頭"謝謝"我真誠的向他道謝.
"如果你選的是皇上,我依然會不屈不撓的追求你,但是如果這個人是範柳源,我會選擇放手."看見我不解的擡起頭,段清狂露出一個傾倒衆生的很憂傷的笑容,“我覺得你是一個半園,而範柳源是另一半,很巧合便組成了一個圓,很完美也很和諧。他能讓你開心,而也只有你能讓他打開心扉。”看見我露出白齒,他不滿的叫嚷,“餵,雪兒,你別笑啊,我是形容的很詩意啦!”
我依然笑個不聽,心裏有一種從未有的舒坦,我與範柳源真的是那麽一半圓,一直在尋找著對方,不管他是書呆子還是黑衣人或是血手的時候,我都那麽突然而毫不猶豫的愛上他,而我愛的人一直都是同一個人,還有比這更令人開心的事嗎?”
段清狂望著我也笑了,然後講目光落在我懷裏的小女娃身上,嬉皮笑臉的說:“雪兒,你說我這大的娶不成,小的總可以讓我娶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笑罵“你想打我女兒的主意,就不怕我相公找你麻煩啊?”
段清狂一張俊美的臉跨了下來,一邊跟在我身後一邊逗著我女兒,我幹脆講這團肉球丟給他,可憐他手忙腳亂的抱著肉球緊張兮兮。
屋裏,範柳源癡癡呆呆的盯著手中的香囊,看見我進來,有些驚惶的起身,卻不敢向我走過來,只是目不轉睛又帶著祈求的望著我。
這樣的範柳源任誰都想象不出他的冷酷無情,狠厲蠻橫的血手事同一個人,要不是我親眼目睹,真不敢相信這事真的,幾乎懷疑事錯覺了,我又想起段清狂“野獸變兔子”的論點。
我一聲不想的走到床邊收拾行李,範柳源慌慌張張的衝過來抓住我的手,聲音慌亂不安“娘子,我知道你恨我怪我怨我,當初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你,那次在溪變相遇也不是偶然,我是去殺一個女人,可是沒想到那個女人是你。娘子我不敢跟你講自己的身份,我怕你會嫌棄我,我好喜歡跟娘子在一起,看你甜甜的笑容,看你撒嬌的樣子。所以我易裝成黑衣人大叔,這樣可以遠遠的守護這娘子,可是我卻情不自禁,忍不住對娘子你…娘子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沈默不語,推開他的手,繼續收拾東西。
他低著頭垂著手,還是繼續輕聲說著“我不敢告訴娘子我是魔教教主,我的手沾滿鮮血,我怕娘子不喜歡跟我在一起,可是我真的不惜黃做教主,我只喜歡陪在娘子身邊,每天陪著娘子聊天,陪女兒玩耍,真的很幸福……
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我回頭,範柳源一雙澄澈的瞳睦充滿絕望與痛楚,我突然不忍心了,小聲的嚷嚷:“你這個呆子,你沒看見我也在收拾你的東西嗎?”
範柳源又驚又喜,突然緊緊的抱住我,不敢置信的問:“娘子,你是說……”
“我是說我們一起走,你血洗風家這麽大的事,我們還能呆在這裏嗎?”我沒好氣的推開他,“這裏是呆不下去了,我可不要同你回魔教,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去哪裏好,”我頭痛的揉揉頭。
範柳源笑嘻嘻的又摟住我,輕聲細語“娘子,你別擔心,一切都交給你相公。”
我疑惑的聽著胸有成竹的範柳源,他卻笑而不語。
我知道魔教的勢力很大,卻沒想到會大到延伸到了商界,甚至不屬于我朝的——突厥汗國。
坐在通往突厥族的商隊的車上,我危險的眯起眼睛盯著依然神情自若的抱著女兒的範柳源:“請問教主大人,這商隊是不是你的下屬?”
範柳源擡起雙目,目光清澈:“他們是專門爲魔教籌措銀兩的商隊之一”
我想想也是,那麽大的魔教要吃要喝,總不能每天都去打劫吧,我又皺起眉頭苦思:“這突厥汗國的可汗叫什麽來著”
“伊利可汗”範柳源輕輕柔柔的接了過去。
“就是”我一拍大腿,當初我在宮中聽到這個名字時,便想到現在的伊利牛奶,笑了整整一上午,嚇得身邊的宮女衝出去喊太醫。說起來,那條淚痕項鏈還不是他們送來的。
商隊行走了數日,除了精神抖擻的範柳源和窩在他懷裏的範貝貝還是活崩亂跳外,我們個個都是腰酸背疼,滿臉倦容。
“這裏休息一下”範柳源心疼的看著我向外邊吆喝。
有人飛快過來攙扶我下車,雖然這些人都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但是看到領頭的首領對我們恭敬猶如,所以也盡力的討好我們。
“夫人,您有什麽事吩咐的嗎?”商隊的首領跑過來必恭必敬的問我,接觸到範柳源冰冷的延伸,又惶恐的低下頭。
“沒事,你忙你的”我很形象的伸了個大懶腰。
我的前方後方左方右方全都是無邊無際,起伏不定的草地,滿眼的青色枯燥的不行了,不過總比之前滿眼的沙漠好多了,我暗襯。
“累不累”範柳源憐惜的摟住我,細聲細語的問。
“相公,我們兩人走走!”我說著,很沒良心的把他懷裏的女兒一腳踹給商隊裏的人,這個亮度三千瓦的燈泡大大的破壞了我們兩人的世界。
範柳源笑著攔住我暗運輕功,不出片刻,商隊便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啊!”這天地間除了青色便剩下我和範柳源兩個人,我開心的又蹦又跳。
範柳源靜靜的看了我好一會,突然就講我撲到在草地上,又酥又癢的吻便落在我身上,舒服的像羽毛在輕搔著,我又笑又叫。
突然幾個女人的尖叫聲有遠而進,範柳源飛快的將我的衣服拉扯好,抱著我冷冷的看著不遠處。那裏,幾匹像狗又像狼的東西追趕著三位姑娘,姑娘們驚惶失措的尖叫著,其中一個全身火紅的姑娘不時回頭向那幾匹東西揮動鞭子,但是卻更加引起野獸們的野性來。
“相公,救救他們吧!”我緊張的盯著奔跑的姑娘們,其中一個姑娘被絆倒在地上,像狗又像狼的東西衝過去狠狠的咬了她一口,那兩個姑娘手忙腳亂。
“不救!”範柳源問問柔柔的盯著我,語氣卻淡然。
“你!”我氣的跳出他的懷,眼珠一轉,突然向那三位姑娘身邊奔去。
還沒等我接近那人與動物,只見眼前一晃,所有的聲音瞬間都結束,那些像狗又像狼的東西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三個姑娘目瞪口呆,而範柳源已經回到我身邊,輕輕的攔著我的腰。全身火紅的姑娘走在我們面前:“謝謝公子救了我們,我叫阿利雅”
她的臉,眼,嘴只對著範柳源一個人,我卻吃驚的認出來,她竟然是我在市集時遇上的那對在賭博的兄妹中的豔麗姑娘,只不過她此刻穿著異邦的服飾,而她沒有認出我來,想想那天我的真實面目自始至終都被塞在慕容勿離的懷裏,她認不出來也不足爲奇。
我第一百零一次後悔救了阿利雅,也第一百零二次後悔讓她與我們同車。
此刻一下車,她便貼在範柳源的身邊叽裏咕噜滔滔的說個不停,看的我心裏的嫉火直網上冒,早知道她這樣就應該讓她被野獸撕個粉碎,最好是先把她那豔麗的臉蛋給撕爛。不過範柳源的表現倒是讓我滿意,他惘若未聞,一心一意伺候著他手中的女兒。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個女人這麽明目張膽的勾引我的丈夫了,跳到他們中間狠狠的將阿利雅濟開,拉著嗓門大叫:“不好意思,我相公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尤其是女人。”
所有的認都奇怪的朝我們瞧過來,阿利雅氣的杏目圓盯,柳眉倒數卻不敢發作,只是換上一副溫柔的樣子含情默默的望著範柳源,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範柳源擡起眼望著我,柔和的睦子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我忍不住臉上一熱低下頭,自己這醋缸也打的太明顯了吧。
突然,範柳源擡起我的下巴,俯下臉衆目睽睽下,衆人張口結舌下,我愕然的睜大眼下之下,他就溫柔的吻上了我的唇。範柳源對我大膽而宣誓性的吻讓阿利雅安分了不少,至少一路上沒有明目張膽的糾纏他。
臨近突厥汗國大都時,阿利雅邀請我們去她家做客,我猶豫了一下,也就答應了,我實在不想範柳源與這魔教有任何的牽連了,而且阿利雅雖然很討厭但認卻不壞,于是我們離開商隊跟著阿利雅走。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2:58
七十.
大都門口,一群士兵恭恭敬敬的迎接我們進去,這時我才知道阿利雅竟然時伊利可汗的女兒,而那天與她一起賭博的男子便時可汗唯一的兒子,這麽巧的事都被我遇上了,我與範柳源雖覺得意外卻沒有覺得多大的吃驚,畢竟我們兩人的身份如果擺出來也四挺嚇人的。
阿利雅自暴身份後,高高的騎在馬上得意洋洋的斜睨著我們,等著看我們目瞪口呆的表情,卻只看見範柳源神情自若的哄著手中的女兒,而我閑閑的修理著自己的指甲,她一臉挫敗咬牙切齒差點氣的從馬上跌下來。
阿利雅領著我們去見她的兄長,阿木桿也就是那天我遇見的那個濃眉大眼,英俊不凡的男子。阿木桿沒認出我來,豪爽的笑著同我們打招呼。然後,阿利雅拉著阿木桿走到一旁叽裏咕噜用一種奇怪的語言交談著,她一會指指範柳源一會指指我,阿木桿跟著她的話時而望望我們時而皺眉時而搖頭。
他們講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但是從他們的表情,我猜測他們在交談的內容如下:
“哥,我看上那個男人。”
“不行,他有妻子!”
“那有什麽關系,找認把他妻子給給剁了就行了。”
“這…那他女兒怎麽辦?”
“一起剁了。”
“這……”
我把我猜測的內容一五一十的傳述給範柳源聽,他忍俊不禁輕輕地將我擁入懷中,細細柔柔地翻譯給我聽:“阿利雅告訴阿木桿事是我救她了,並且說我是空手辟死幾匹狼,阿木桿不信,說有機會找我比試比試。”
我一聽,嗅大了,沒好氣地輕捶他:“你懂突厥語,竟然也不講給我聽。”
範柳源摟著我含笑不語。
這時,阿木桿走了過來,豪爽地笑道:“謝謝二位救了我地小妹,二位如果不嫌棄就在這裏住下,我會找人好好招待二位地!'
這個豪爽俊朗地男人很讓我喜歡,我自然是歡喜答應,範柳源沒有反對,便跟著我住下。
翌日,休息一晚後,我精神抖擻,神情氣爽,終于告別了一路上地灰頭土臉。這時,有下人來傳告我們阿木桿殿下設宴宴請我們,于是我拉著範柳源帶著女兒便去。
席上,酒過三盞,阿木桿放下酒杯,笑著望著我與範柳源,朗聲道:“不知二位有何事到我們突厥國來啊?”
阿利雅也疑惑地盯著我們,當然眼球地大半是放在範柳源地身上。
這真話是不能講了,只能隨便編個故事了。我眼球咕噜一轉,抓著酒杯拖著下巴,一副故作回憶地模樣,聲音憋地幽幽怨怨地:“話說,江蘇有劉家富甲四方,而劉家有一女兒年方十八,花容月貌,上門提親地認踏破了門檻,這女子也就是我偏偏中意一個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地窮書生,也就是他。”我指指身邊地範柳源,拼命地擠出幾滴淚水,聲淚俱下,“可是我家人閑貧愛富,根本不同意我與他在一起,我們幾經磨難終于結爲夫妻,我地家人卻依然沒有放過我們,我們只好逃亡,最後逃來這裏,只可憐我們地女兒跟著我們吃了不少苦……嗚……
我假裝掩面而泣,一旁地範柳源哭笑不得,卻很合作地跟著我一會搖頭一會歎息,更合作地是他懷裏女兒突然哇哇地哭開來,我偷偷衝他吐了個舌頭。
雖然富家女與窮書生私奔地故事很落俗套,但是卻是最能說服別人,果然,阿木桿臉上有些沈重,而阿利雅地眼珠紅了,旁邊地幾個侍女偷偷地揩著淚水。
這時,一個高雅大方地女子牽著一個5.6歲地小男孩走了進來,衝著阿木桿彎彎身便做到阿木桿地身旁去,含笑望著我們。
”這是我的嫂子,烏拉珠!嫂子,那便是我提到的救命恩人,”阿利雅雙方做了介紹。
烏拉珠點頭向我笑笑,我也連忙回禮,阿木桿的臉色卻淡淡的沒有什麽變化。
看見我不解的望望阿木桿又望望烏拉珠,阿利雅悄悄的貼到我的耳邊說:“我哥與嫂子的感情一向不太好!”我斜睨了這阿利雅一眼,自從知道我私奔的身世後,她對我的態度似乎和善了不少。
範柳源懷中的肉團卻蹦跳起來,指著對面的小男孩稚聲稚氣的說:“爹爹,貝貝要同哥哥玩。”
小男孩困惑的看著我們,又擡頭望望自己的父親。
“去陪妹妹玩,照顧好妹妹.”阿木桿大笑著“孩子最能玩到一塊去了!”
還沒等阿木桿話落下,我的女兒範貝貝早就晃動著兩只胖呼呼的小腳,跌跌撞撞的衝向那個小男孩,小男孩一時沒有注意,便被貝貝撞翻在地上,又被胖呼呼的貝貝壓了個正著,旁邊的侍女慌忙講他們扶起來,我們這些大人全笑成一團。
笑畢,阿,木桿突然望著我與範柳源問:“你們有沒有聽到關于你朝皇後的傳聞,可否告訴我啊?”
我與範柳源一愣,飛快的交換了個眼神。
阿利雅心直口快的說:“
我哥哥對你朝的傳奇人物皇後可是恭敬猶如,只要見到你朝的認都會問問關于皇後的消息。”
阿木桿目光炯炯得望著我們,烏拉珠卻一臉黯然,垂頭出神的盯著手中的酒杯。
我清清嗓子,輕描淡寫“關于皇後的傳聞無非是什麽狐狸精,迷惑武林盟主,魔教教主之類的,沒什麽好說的。”
阿木桿突然狠狠的擲下酒杯,面露怒氣“她不是什麽狐狸精,她是這天氣第一奇女子!'
我窒了窒,轉頭看看範柳源,他卻對阿木桿含笑贊同的點點頭。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被認崇拜也是很爽的事,不過我還是忍不住輕碰阿利雅,低聲問:“你哥哥怎麽對我朝的皇後那個那個啊?”
阿利雅笑得花枝招展:“說起來,我哥第一次吃鼈就是因爲那個皇後,當時我哥有一條叫做淚痕的項鏈,他可是愛不釋手,可是爲了能騙取你朝的國土,他忍痛割愛,卻不料,哈哈,那皇後可真是聰明的要死,我哥什麽都沒得到,賠了夫人又折將,”阿利雅無視阿木桿的窘意,又接著說:"後來,我哥好不容易才勸服他的好友八王爺起兵造反,誰知道又被那個皇後的一刀給化解了,而且八王爺還和皇上同歸于好,我哥被可汗訓的狗血淋頭,你說我哥氣不氣,但是卻又不得不服輸,他對那個皇後可真是又愛又恨!”
“噗哧!”我也忍俊不禁,原來自己還間接影響到突厥汗國來了。
阿木桿不好意思的嘿嘿兩聲,低頭就喝酒。
“還有哦!”阿利雅貼到我身邊,又說“我和我哥都見過那個皇後哦!”
“咳咳!”一口茶在我的喉嚨裏來不急往下咽,嗆的我劇烈的咳了起來,範柳源慌忙輕捶我的背,好不容易順了口氣,我在兩兄妹的臉上掃來掃去,小心翼翼的問“你們見過她,她長的什麽模樣?”
阿木桿晃動著手中的酒杯,低吟著“當時我們見到的是易過裝的她,她的聰明讓我爲之折服,只是她的真面目我並沒有看到……”
“就是好可惜”阿利雅接過話大歎,“我可是聽說皇後美若天仙,所以把黑白道最厲害的認都迷的神魂顛倒,可惜沒有看到。
突然一直沈默不語聽著我們談話的烏拉珠突然冒出一句來“那個皇後,是不是叫忘兒?”
“嫂子,你怎麽知道?”阿利雅驚奇的瞪大眼睛。
“他”烏拉珠烏黑的大眼睛盯著身邊喝酒的阿木桿,幽幽的說“他晚上說夢話的時候說的。”
阿木桿拿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顫,我們全別開眼吃飯,氣氛沈悶了下來。
風和日麗的日子,陽光普照著一切。
房門前,我擋住興衝衝往裏邊衝的阿利雅,雙手叉腰,不滿的質問“阿利雅小姐,請問你找我們又什麽事?”
“我哥哥邀請你們去比武場”阿利雅對我說著,嗚溜溜的眼睛卻拼命的往屋裏望去,尋找著範柳源的身影。
我頭痛的揉揉額頭,哀嚎“你一個姑娘家怎麽老是糾纏著有婦之夫啊?”這話我說的夠直白了吧。?
阿利雅卻沒有一絲愧意,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我就是喜歡他,所以我要和你競爭”
我氣的翻翻白眼,怎麽碰上作風這麽大膽的姑娘,我在現代的時候,都沒有碰到哪個女的這麽說的,嗨,我要搶你老公啦!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3:23
七十一.
寬敞的練武場上,旗風飒飒。阿木桿騎在馬上英姿勃勃,而一身火紅的阿利雅也是光彩耀人,英姿飒爽,我忍不住贊歎。
見我們走進,阿木桿飛快跳下馬,豪邁的笑道“範公子,我們比試比試如何?”
“不”範柳源搖搖頭,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見阿木桿有些呆愣,我砰砰範柳源的手臂,柔聲道“相公,你就答應他去比劃比劃嘛”
範柳源擡頭看著我,不語。
我輕皺著鼻子,“你就當是給我表演,我想看,可以了吧。”
“好”範柳源輕輕柔柔的答應了,“我是給娘子表演的”
阿木桿若有所思的望著我們,我裂開嘴衝他笑笑。
一會範柳源和阿木桿走入場中,我與阿利雅,烏拉珠等人戰在台上觀看。
“你說,他們誰會贏?”阿利雅用手臂碰碰我,一雙美目跟著場下的人轉來轉去。
“廢話,當然是我相公”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那可說不定,我哥那麽健壯,說不定是我哥贏。”
“閉嘴,你吵死人啦。”我不耐煩的對她低喉。
我們的眼光全被場下的兩個男人吸引住了,阿木桿高大魁梧,英姿勃勃,範柳源玉樹臨風,斯文淡雅,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卻又很奇異的吸引著人們的眼球。他們的比試很簡單,分別騎著馬射中遠處靶子上銅錢般的中心。
“哥,加油,加油!”我身邊的阿利雅又蹦又跳,激動的拉扯著嗓子又叫又嚷。
這該死的女人,剛才才說喜歡我相公,現在卻倒到她哥那邊去了。我不甘示弱,跳的比她還高,叫得比他還大聲“相公,加油,加油,一定要贏他!”
阿木桿捶錘胸膛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範柳源望向我揉揉的笑著。
阿木桿首先出場,
他揮揮手衣服一甩,露出健壯的臂膀,結實的肌肉,引得場上場下的女人性的驚天動地的叫聲。我兩眼一番,這又不是比健美,還跑來現現幾塊肉,阿利雅咯咯的笑個不停,烏拉珠卻只是靜靜的盯著場下的兩個男人,烏黑明亮的眼睛藏著一絲愛戀。
只見,阿木桿騎在飛奔的馬上,自信的笑著,輕輕的搭箭拉弓,瞄也不瞄,一拉手,“嗖”的一聲,正中靶子中心,又伸手從箭囊裏抽出一支箭,拉弓上弦,正中,再一支,正中……
如雷般的掌聲在廠內響起,阿利雅興奮的又跳又叫,烏拉珠也抿著嘴輕笑,愛戀的目光跟著場內的那個男人轉動著。
“我哥贏定了!”阿利雅驕傲的像只孔雀。
可惜是沒有尾巴的臭孔雀,我心裏咕哝著,又白了她一眼,“我相公還沒有出場呢”
話是這樣說,心裏卻不是很有底,我的目光緊緊的跟著騎在馬上的範柳源,突然範柳源的馬飛奔了起來,可是卻不是向場內跑去,卻是向我們站台飛奔過來,准確的說是向我飛奔來。
一片驚呼聲中,我落入範柳源熟悉的懷中,馬一轉頭,便向場內飛奔而去。
好浪漫好刺激,可是也好羞人啊,衆目睽睽之下,我窩在範柳源的懷裏,又喜又羞,這呆子的舉動總是那麽出人意料。
“娘子,你不是想贏這場比賽嗎?"範柳源低低柔柔的聲音在窩耳邊響起。
我點點頭,範柳源讓我靠在他的懷裏,突然搭箭拉弓,可是這箭搭了三支,這弓臥在我的手中,範柳源抓住我的手,只聽嗖的一聲,三支箭同時如同疾電般射了出去,三支箭同時准確無誤的正中中心。
場內一片空蕩的寂靜,所有的人都是張口結舌的模樣,許久才爆出一片驚呼聲來。
”範公子,你果然是好手!阿木桿騎著馬過來,豪邁的笑著。
他跳下馬,範柳源也抱著我下馬,阿木桿開心的拍著範柳源的肩膀,哈哈大笑,”“我今天總算是遇到對手了,我太開心,咱們去對飲幾杯。”
我也在一旁笑眯眯的望著他們,突厥人喜歡以武功來交朋友,這阿木桿是被呆子的武功折服了。
這時,阿利雅也飛奔過來,一身火紅的衣服像一團太陽,她氣喘籲籲的盯著範柳源。
“怎麽樣,我說了會是我相公贏的”現在輪到我像只驕傲的孔雀,不過這是開屏的孔雀。
“不算,不算,那弓是放在你手中的,”阿利雅不服氣的跺著腳,大聲嚷嚷。
“那好,再比一次,哼”我冷哼著,跑去拿箭。
經過阿利雅身邊時,她竟然惡意的伸出腳,“撲”我被絆倒在地上摔了個四角朝天,頭被旁邊的鐵器磕出血來。
正在和阿木桿說話的範柳源閃電般衝到我身邊,小心將我扶起來,看見我頭上的血時,一張平和淡雅的臉瞬間變的
正在和阿木桿說話的範柳源閃電般衝到我身邊,小心將我扶起來,看見我頭上的血時,一張平和淡雅的臉瞬間變的陰沈肅煞,他擡起頭,死死的盯著阿利雅,拿目光充滿了陰冷,同他血洗風家時我看所看見的那種眼神一摸一樣,我的心提到嗓子門上來了。
阿木桿和阿利雅盯著突然周身流傳著寒烈氣息的範柳源,不約而同踉跄的後退了幾步,阿利雅搖著手,結結巴巴的說“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開玩笑。”
“只是開玩笑馬?”範柳源陰森森的聲音傳到兩兄妹的耳中時,他們硬聲聲打了個寒戰,連我都覺得周邊的陽光變得寒冷了許多。
“呆子”看見範柳源抱著我的大手突然有些變色了,我慌忙將他的手藏在懷中,哀求“呆子不要,我沒事,真的沒事了”
我驚懼的摟著他的手,心裏哀嚎著,他不會因爲我的一點小傷而大開殺界吧。
可是,範柳源的臉色依然很陰沈,眼中的狠蔰仍是沒有散去,隨時都是一只傷人的野獸。
我暗歎一聲,突然拉下他的頭,衆目睽睽之下,衆人目瞪口呆之下,吻上他的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我的臉皮得訓練得厚些。
一吻結束,範柳源臉上得陰森退去,眼睛也柔和了,他抱起我大步離開草場。
練武場得插曲讓阿利雅安分了些天,可這姑娘好了傷疤忘了疼,沒幾天又開始跑來糾纏範柳源,不過範柳源對她得態度比以前還冷淡,害的我都在心裏暗暗爲阿利雅摸了把冷汗,哪天範柳源不小心又從兔子變成野獸,將她咯嚓了也不一定,
庭院內,阿木桿,阿利雅還有阿木桿得兒子陪我們東拉西扯。
我家得範貝貝一看見阿木桿家得小帥哥,眼瞳都放大了不少,快速從他老爹身上爬下來就衝向小帥哥,看的我心裏不住哀嚎,這小妞長大後肯定時色女一個,還好人家阿木桿得兒子小時小了點脾氣卻超好,所以被貝貝給吃得死死得。
阿木桿將我拉到一旁說悄悄話,他指指靠在樹下閉幕養生得一連平和得範柳源,悄聲問“我覺得你相公不是一般人,你那個什麽富家女與窮書生是編造得吧?”
“是編造得,你不會是擔心我們連累了你們,想把我們敢走吧?”我淡淡得瞥了他一眼。
他生氣了,用力得拍著胸膛,惱道“你將我阿木桿看成什麽人了,我阿木桿怎麽會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
就知道他會這麽說,我好聲安撫他“別生氣,開開玩笑”
“你相公對你得感情很不一般,阿利雅恐怕你在做白日夢了”阿木桿盯著不遠處扶著腮含情默默得望著範柳源得阿利雅,好看得濃眉忍不住皺在一起。
提起他得寶貝妹妹我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其實拿姑娘心地不壞只是這作風上讓人有點吃不消。
“那天,如果不是你攔著他,他真得會殺了阿利雅,對不對?”阿木桿似乎又想起那天得情景,臉色有些驚懼。
“你還是看好阿利雅,別讓他惹到我相公,我不一定每次都攔得住,”我邊說邊向相公走去。
“我很羨慕你們得感情”
身後,傳來阿木桿若有所思得呻吟,我會心一笑。
我們四人圍坐在草地上,另一便兩哥小娃娃又笑又鬧,不時貝貝又撞進範柳源和我得懷裏懷快得笑鬧個不停。
“範公子,這些天我們父汗設宴,你們也來參加,好不好?我父汗一直想答謝你們,阿木桿目光炯炯得盯著範柳源。
範柳源柔和得睦子卻一直看著我,我點點,他也點點,
像只標准得應聲蟲。
阿利雅盯著我們,一雙美麗得大眼睛咕噜路得轉著,我心裏暗暗戒備,不過,兵來將當水來土掩,
看誰怕誰。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3:59
七十二.
宴會當日,爲了表示對突厥國的尊敬,我與範柳源也換上他們的民族服裝,我看看範柳源,他看看我,忍不住相視一笑。而貝貝也穿著一套他們的服裝,看起來是說不出的可愛,她搖晃著兩條小腿又去找她的小帥哥去了。
“娘子,你真美!”範柳源溫柔的盯著我,他的睦子,時而柔和時而清澈時而幽深。
我心裏甜滋滋的,嘴上卻故意責罵:“你什麽時候也學會貧嘴了?”
範柳源笑著攔住我的腰身,往宴會廳走去。
突厥汗國的宴會別開生面,四處洋溢著民族的風情與音樂舞曲,來來往往掛著一堆叮叮當當裝飾的侍女穿越在宴會當中,更是填了不少的生趣。
我與範柳源坐在阿木桿和阿利雅的下方,興趣卻卻的看著他們來來回回與各種官員敬酒,我無聊的坐在一邊把玩著身上的飾物,卻感覺到又一束眼光放在我們身上,範柳源也感覺到了,我們都同時擡頭尋覓,卻看到一個突厥人目不轉睛的望著我,時而自言自語時而搖頭,看見我們擡頭卻又低下頭繼續喝酒。
“你認識他嗎?”範柳源砰砰我,低聲問。
我眯著眼睛盯著那個突厥人,只覺得有點眼熟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這時,伊利可汗向我們走來,這中年人有著阿木桿一樣高大魁梧的體形神似的面孔,不過幣阿木桿多了一些威嚴的氣魄,應該是當可汗當出來的。他笑著向我們舉起手中的碗,朗聲道:“範公子,範夫人,救了小女,這杯酒是可汗我敬你們的!”
“可汗,客氣啦!”範柳源也端起酒,可酒剛觸到他的唇,他平和的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表情,猶豫一下,把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另一邊阿利雅盯著範柳源的空碗笑得花枝招展。
範柳源坐下,突然貼到我的耳邊悄聲說“娘子,我的酒被下了春藥”
“拿你還喝”我吃驚的瞪大眼睛。
“當時是可汗敬酒,不能不喝,再說”一只手滑到我的腰上,範柳源的語氣有些暧昧,“有娘子在身邊,所以我不怕”
我頭痛的盯著那邊笑得歡快的阿利雅,這女人連下春藥這種手段也拿出來了,不過她沒想到範柳源這麽快就能覺察出來,只是今晚害苦我了。
“公子,殿下請公子到外邊談話”一個侍女走到範柳源面前恭敬的說。
範柳源拉著我邊起身,侍女卻把我攔住,“殿下說,這是只有兩個男人的談話。”
範柳源卻不理會,推開侍女,拉著我便飛快往外走,路上遇到貝貝還有低頭給她擦拭裙子的小帥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阿利雅的聲音,還沒等我開口,範柳源攔著我的腰身便往樹上躍去。
稍後果然看到阿利雅風風火火的衝出來,她看了看周圍,氣洶洶的問身邊的侍女“你不是說看見他們往這邊走嗎?人呢?”
侍女低聲呐呐“奴婢是看見他們往這辦來的。”
“飯桶,一點小事都做不好,煮好的鴨子都飛。”
樹上,我忍不住偷笑,我的相公什麽時候變成她的鴨子了。
阿利雅突然抓住一邊的貝貝,焦急的問“好貝貝,你看見你爹娘了嗎?告訴阿姨!”
“他們飛飛了,爹抱著娘飛啊飛啊,飛了他們飛了,”貝貝搖晃著胖乎乎的小手,嚷嚷著。
左一個飛,右一個飛,飛的阿利雅滿頭小鳥,她放開貝貝,氣急敗壞的吼“我還跳呢,他們飛”
小帥哥不滿的瞪了阿利雅一眼,牽著貝貝便離開,阿利雅左看右看,也一臉挫敗的離開了。
“人走開了,呆子”我小聲說著,卻沒有響應。
我奇怪回頭,卻看見範柳源望著我的眼神越來越怪異,而且她身上的溫度也越來越高,他溫熱的唇突然壓向我。
我驚呼出聲:“不會吧,相公你忍一下,這是樹上…嗚嗚…這是樹上……嗚嗚……”
第二天,天發亮時,身旁的範柳源已經起身穿衣服了,我卻腰酸背疼起不來身。
我不滿的盯著範柳源,他依然像平時一樣精神抖擻。他轉過身,看見我凶巴巴的眼神,便將我抱起,輕聲說“娘子,昨晚讓你累了,你好好休息下,我去看看貝貝。”
“昨晚是誰讓我累成這樣的,”我咬牙切齒。
範柳源抱歉的笑笑,在我臉上落下一個輕吻,便離去,留下我一個人在床上長籲短歎。
午後,我終于從床上爬了起來,梳洗一遍也跟著出門,剛邁出房門,便與風風火火的阿利雅撞了個正著,兩人摔在一起,我的五官擠在一起,她肢體錯位的攤在地上。
我沒好氣的衝她嚷嚷“我跟你這個女人果真是範衝!”
阿利雅躺在地上苦苦的呻吟著“我也覺得,我好不容易擺脫了父親的成親大論,跑來這裏找你,卻這樣,嗚嗚……”
“找我什麽事?”我剛擡腳邁過她准備出門,卻又回過頭。
“我問你”阿利雅從地上跳起來,瞪大了美睦,“昨晚你相公回來沒?”
我眼珠一轉:“沒有啊,你問這個幹什麽啊?”
“那你知不知道他昨晚在哪裏住了,”阿利雅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我聳聳肩,攤著手,“不知道,可能是在哪個侍女身邊過夜了”
“在侍女身邊”阿利雅高分貝的叫著。
我摸摸震的發懵的耳朵,白了她一眼,“這有什麽奇怪的,他以前在我家就同不少的侍女上過床,有時候還逛逛妓院。”
"這你也受得了!'阿利雅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唉”我裝出可憐巴巴的樣子,“有什麽辦法,我都已經與他有一個女兒了”
“天啊,本姑娘真是瞎了眼,怎麽會和你爭這種花心的爛男人。”
突然看見阿利雅怒氣衝衝的看著我的身後,我回頭,只看見抱著女兒的範柳源哭笑不得的站在那裏。
我從他身邊走過,伴了個鬼臉。
阿利雅從他身邊走過,狠狠丟下一句“惡心的男人!”
然後阿利雅親密的挽著我的手臂,笑眯眯的說“我決定不跟你爭這種花心的男人了,而且我要給你介紹我們突厥族最好的男人。
以後的日子裏,阿利雅果真是遵守諾言不再纏著範柳源,只是每天帶我去見各式各樣的猛男,看的我都快吐了,我向範柳源求救,他這次是很沒良心的呆在一旁看好戲。
這日,阿利雅又興衝衝的跑來找我,一邊扯著我一邊叫:走,快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是不是什麽猛男啊?我捂著頭哀嚎,老天,讓我死了算了。
”不是,不是是個老人。
老人,我驚跳起來,火冒三丈,我怎麽說也是花容月貿,你要把介紹給一個老男人?
範柳源也愕然的擡起頭。
不是,我是說我們去看一個老女人,一個很神秘的巫婆。阿利雅神秘兮兮的說。
我很沒出息的被阿利雅拐著去看一個老的掉牙據說有一百多歲的老人,範柳源不放心也跟著過來。
在一座古老的房屋裏,我見到了那個所謂很神秘的老女人,說他神秘其實就是她所處的地方神秘,不過當她睜開那雙銳利的眼睛掃向我們時,我忍不住往範柳源身邊靠。
她真的很神秘哦,上次她說我會看上一個有婦之夫,然後會變成那個女人很重要的朋友,當時我還不信呢,現在相信了,阿利雅在一旁叽裏咶啦。
可是沒人理會她的聒噪,只見那個神秘的老女人從烏黑的袋子裏掏出一根竹筒遞給我,說“你將會碰上一次大劫,這根竹筒裏的紙條可以助你作出決定,但是大劫前,千萬不要打開,否則只會突增煩惱,”說完又閉上眼睛。
江湖騙子的把戲,我嘲諷道“那你來算算我之前遭遇過那些大劫”
老女人眼睛沒有睜開,只是幽幽的說“不是這個空間的人,我算不出她的小劫來,而唯一能算的到的就是這個大劫。
我一愣,範柳源全身一僵,將我緊緊抱在懷中。
老女人突然有說:這有劫與無劫本是上天注定的,你遭此劫後一生便能平安,你們只要相信相愛的人總能在一起,就足夠了。
我們推出那個小屋,阿利雅滔滔不絕的說著:她最喜歡故弄玄虛,聽都聽不懂,不過她好靈驗的。
範柳源緊緊的握著握的手,一聲不響,我也沈默不語。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5:03
七十三.
這個如同平日的清晨,陽光明媚,屋裏彌漫著溫馨的氣息。
我抱起女兒,一邊替她更換衣服,一邊跟範柳源說話:相公,你看這小貝貝越來越胖了。
”嗯“範柳源沒多大在意的應了一聲,從背後抱著我,將自己的頭深深的埋在我的脖子裏細細的種草莓。
”貝貝“我按住幌來幌去的女兒,不滿的對她說:貝貝,你再這麽胖,小心以後沒人要你。
貝貝搖頭晃腦玩弄著自己的小手指,稚聲稚氣的說:有哥哥要,哥哥說要貝貝長大了做她的新娘子。
我哭笑不得,這小鬼,還真有本事,才這麽點大,就有阿木桿家的小帥哥跟她求婚了,想當年我這麽大的時候可是連男女都分不清的。
不久,相公我盯著光溜溜的貝貝,小心翼翼交換著身後的男人,你看貝貝是不是有什麽不同?
範柳源擡起頭隨意的瞟了女兒一眼,“嗯長胖了”然後埋下頭繼續再我的香頸內種草莓。
“不是你再看看她的脖子,她的脖子”我努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鎮定。
範柳源終于認識到事情的不對頸了,與我面面相歔貝貝脖子上那條足以說明我身份的項鏈淚痕不翼而飛了
貝貝你的項鏈呢,我激動的搖著女兒。
項鏈?貝貝瞪大一雙澄澈的眼睛,歪著小腦袋“貝貝洗澡,和哥哥洗澡”
還洗澡我都快被她給氣瘋了,當初真不蓋把項鏈給她,真是個小惹禍經。
“娘子,別怪她了,趕快收拾東西走,”範柳源比我平靜的多,但已經開始飛快的收拾行李。
我也趕緊放下貝貝,收拾東西。
我們領著行李,抱著貝貝,剛邁出門口便撞上迎面二來興衝衝的阿木桿和阿力雅。
“範公子,範夫人我真要找你們呢?”阿木桿的人還沒到,爽朗的聲音已經先到了,他走進突然看見我們手中的行李,大吃一驚“你們怎麽要走了?”
“我與夫人已經打擾你們多日,我們商量還是今日與你們辭行而去。範柳源抱著雙拳,淡淡的回答。
阿木桿撓撓頭,怎麽這麽巧,貴朝的八王爺來訪我們突厥國,而且不知爲何要與你們見一面。
八王爺怎麽以來了,我與範柳源同時微微一驚。
突然,一陣豪邁的笑聲傳了出來,領著一群隨從的伊利可汗邁著穩健的腳步向我們走來。
高大的伊利可汗走到我們面前,停住笑聲,卻仍使止不住的滿臉笑意,他對阿木桿朗聲說:兒子,讓我來告訴你八王爺爲什麽要見他們,他是爲了見他心愛的女人,不,應改是想見見他們的皇後,對不對。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伊利可汗的目光炯炯的放在我身上,笑裏藏刀一句一字的說:尊敬的皇後,歡迎你來我們突厥汗國做客。
“皇後“阿木桿,阿利雅不約而同的驚呼出聲,目瞪口呆的望著我。
這下我的身份是藏也藏不住了,知道了這一層,我反而冷靜下來,冷冷的望著伊利可汗,諷刺道,:可汗,果然是料事過人,這都被你看穿了。
^哈哈,過獎了,伊利可汗哈哈大笑,不久前我汗國的使者說再宴會上見到一個與皇後一摸一樣的女人,我還半信半疑,不過你女兒身上的淚痕足以說明一切。
我懊惱的抿著唇,原來當日在宴會上對著我又自言自語有搖頭的突厥人竟然是當日出使我朝又被我羞辱了一頓的突厥使者,可信當時我的注意力被範柳源中春藥的事吸引著,否則今日也不會有這麽多的事發生。
那可汗你究竟想怎麽樣?我直視著伊利可汗,直截了當的問。
想怎麽樣?伊利可汗笑眯眯的望著我,一臉的算計:我想知道當你們的皇上知道他的皇後與另一個男人在我汗國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會用什麽來與我交換。
竟然想用我來逼迫皇上,我危險的眯起眼睛冷冷的盯著伊利可汗,只是這個時候不能硬碰硬,我感覺道身邊的範柳源已經散發著濃烈的寒冷氣息,慌忙按了按他的雙手,衝他搖頭,範柳源看了我一眼抱著女兒退道一邊。
伊利可汗回過頭向著身後拍拍手掌,然後又對我笑道,“皇後,我還給你帶來了你的故人,我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可汗領著人離去,一個高大的身影衝過來將我抱了個滿懷,硬邦邦的胸膛把我的鼻子都壓扁了一截,抱著我的男人激動的低喉著“雪兒,你真的在這裏,在這裏
八王爺,我擡起頭,有些懷疑的交換,我頭頂上方那張男人的臉,說是男人的臉還不如說是大猩猩的臉,那密密麻麻的胡子把大半臉都給遮住了,不過那卻是是貨真價實的八王爺。
雪兒,真的是你。八王爺仍是不可置信的盯著我,低下頭,臉貼著我的臉摩擦著。
那尖利的胡子紮的我吃痛的叫出聲來,掙紮著跳出他的懷抱,我偷看了一眼範柳源,他臉上一臉祥和。
屋內,我們幾個人以各種各樣的姿勢站立著。
哥阿利雅上上下下的大量著我,聲音是空前的激動,傳說皇後不是美若天仙嗎?她怎麽還沒我好看?
我兩眼一番,這女人講話怎麽這麽直白。不過,阿木桿沒有理她,只是有些呆愣的望著我,目光說部出的複雜。
不過,那兩兄妹還引不起我的主義,讓我擔憂的是旁邊那兩個面對面站著的電光火石一觸即發的大男人。
你是血手,你是魔教教主,八王爺盯著範柳源,目光咄咄逼人,聲音低沈而冰冷。
血手,他是血手!那對兄妹又驚叫出聲,眼珠再一次承受不了壓力而蹦跳出來,
範柳源不語,沒有看對面的男人,柔柔的目光一直落再我身上。
你好大的膽子,不但血洗風家,還帶著皇後私奔。八王爺得不到回應,語氣更加的憤怒了。
可是我怎麽聽出來裏面還有一絲的羨慕和懊惱。
是你沒膽,範柳源淡淡的回了一句卻足以另八王爺暴跳如雷。
可是奇異的是八王爺暴怒之後卻又慢慢的被一絲頹廢的表情給代替了,他苦澀的笑著,本王卻是沒膽。
範柳源憐憫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這下倒是我看不懂了,這些男人有時候真是令人費解的動物,反正是比池中的青蛙難研究多了,不過想想,也就是八王爺和皇上其實是屬于同一種人,有太多放不下的責任與權利,根本不可能無牽無掛的同範柳源一樣帶著我私奔。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如何逃出突厥汗國,阿木桿和阿利雅倒是成了我們最好的同盟軍,尤其阿木桿知道我是皇後,那態度積極的讓我吃不肖。
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通往貴朝的馬隊已經被父汗全面封鎖了,就算是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一聲大汗淋漓的阿木桿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對我們將,目光一動不動的停留再我們身上。
阿利雅托著腮,皺著鼻子,大歎我也幫不了你們了,我跟父汗求情磨的雙唇生泡,可是他是鐵了心要軟禁你們。
一屋子的寂靜,八王爺和範柳源也忍不住皺起眉頭,我也頭痛的扶著頭,沒有馬隊就算武功再好也走不出那一大片的沙漠與草地,所有人中只有那個惹出禍來卻一無所知的貝貝笑得歡快。
姐姐,你有沒有什麽辦法?你可是最聰明的皇後噢!自從知道我是皇後後,阿利雅便套近乎喊我姐姐,不過他的話中總是藏著挑釁與懷疑。
我懶得理睬她,只對著一旁的阿木桿問:你說你父汗全面封鎖了同往我朝的馬隊,那麽通往其他地方的馬隊如何?
我的話似乎讓所有的人都靈光一閃,阿木桿欣喜的跳起來,大呼小叫: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通往其他地方的馬隊,父汗根本就不理會。
那麽我虞智的笑著,我們就轉車,突然看見所有的人都挑氣眉頭來,我才發現自己連現在的術語都用上了,連忙說:我是說,我們可以先去其他地方,再從其他地方轉移回去。
所有人都贊同的點點頭。
餵,阿利雅用手臂輕碰我佩服的說:我現在相信你是真正的皇後了。
我不滿的白了她一眼,我本來就是貨真價實的皇後嘛然後望著衆人繼續沈穩冷靜的說:目前最要緊的是我們怎麽離開這裏。
阿木桿懊惱的垂下頭,我和妹妹被父汗監視著,我們都出不去。
我知道找誰幫忙了,阿利雅突然跳起來,拍著手掌叫:我去找嫂子,哥我們走。
阿木桿猶豫了一下,望了我一眼,我含笑不語,兄妹兩便離開了。
不大一會兒,兄妹兩又回來,阿利雅手舞足蹈,興高采烈的歡呼著:嫂子答應幫我們,她說明日便會出宮,讓你們化妝成她的隨從與侍女,
阿木桿沒有開口,臉上的神色卻有些呆滯,我走到他跟前,悄聲說:烏拉珠是哥好妻子。
阿木桿擡頭望著我不語,可是眼中對我的愛慕與渴望卻沒有消退。我笑笑,總有一天阿木桿會明白對我的愛慕只是一種虛幻的感情,而真正值得愛的人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我走向另一便的八王爺,用手抓抓他滿臉的胡須,笑道:大爺,您臉上的胡須也該剃掉了,都能把人嚇死了,怎麽逃亡啊。
我要你給我剃,八王爺粗糙的大手纏上我的小手,聲音是說不出的輕柔,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我猶豫一下,看向範柳源,他將眼睛別開,繼續逗著他懷中的女兒。
走吧,我牽著八王爺到裏屋。
待他坐定後,我拿起小刀開始,小心翼翼的將他滿臉的胡須剃去,一邊剃一邊心裏酸酸的想著,八王爺他爲了趕來突厥國看我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否則也不會這麽狼狽。
剃完,我將一面銅鏡遞到他面前,怎麽樣,是不是很幹淨,我笑著問他?
他沒有看著銅鏡而是癡癡呆呆的望著我,沙啞著聲音低喃著:雪兒,你更美了,美的讓人窒息。
這倒是真的,銅鏡中的我,因爲生了孩子後顯得更加豐瞍迷人,而臉上撒發著女性的光輝與幸福甜蜜交融再一起更是令人離不開眼睛,現在的我女人味十足。
八王爺兩條粗壯的手臂突然纏上我的腰身,男人的渾厚的氣息瞬間卷住了我,而他灼熱的嘴唇霸道的壓在我濕潤的唇上。
我吃驚的用力推他,但在他強壯的胳膊的箍制下卻徒勞無功,我睜大眼睛,我的目光便與他那充滿痛楚而眷戀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心裏微微一抽痛,便失去了反抗的意識,任由他瘋狂的玧吸著我的唇,似乎要吸玧出他多年的思念和深入靈魂的愛戀。
我閉上雙眼心裏內疚的想著,就讓我也放縱這一回,即使是已經爲人妻爲人母。
次日,在烏拉珠的幫助下我們順利的逃了出來,並找到阿木桿安排好的馬隊,而範貝貝這個小鬼竟然哭鬧著要找他的小帥哥,範柳源只好點了她的睡穴。
這個小色鬼的脾氣還真不知道像誰,這個時候還念著她的小帥哥,我不滿的嘟囔著
像你啊,範柳源輕笑,眼中嘴角全是濃濃的柔意。
我卻做賊心虛,臉上青一片白一片。
範柳源將我擁入懷中,輕輕細細的說:娘子能在我身邊,我就很滿足了。
我感動的回報住他,另一邊八王爺飛快的別開眼,臉上是藏不住的失落。
突然,八王爺驚叫:阿利雅你怎麽也在這裏?
我定眼一看,混在馬隊中一個亮麗的女子不是阿利雅是誰。
阿利雅笑得花枝招展,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我:我想跟姐姐一起,所以就來了。
看著她那故作天真的無邪笑臉,我頭皮一陣發麻,心裏閑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我不祥的預感果真是正確的,從上馬車的第一天開始,阿利雅就糾纏著我逼迫我說以前的豐功偉績,比以前她糾纏範柳源還讓我痛苦百倍。
八王爺看著我哭喪著臉,忍俊不禁,說:她的纏功是最厲害的,以前我都大叫吃不肖。
一旁的範柳源抱著貝貝低聲下氣的哄著,可是這小搔貨還是哭鬧的要見他的小帥哥,我看的火冒三丈,拎起貝貝就往阿利雅的懷中丟去,氣乎乎的叫以後你來照顧他。
阿利雅剛想抗議就被我惡狠狠的吼回去:你敢不照顧她,我就一腳把你踹下車去,阿利雅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什麽,耐著性子哄貝貝。
我開心的大笑,這下總算是輕松了,不但擺脫了阿利雅的糾纏還給貝貝找了哥免費的保姆。
範柳源含著笑,雙手捧著我的一只手放入嘴中輕輕的吻著,突然,靠墊內的另一只手也被一只溫暖的大手給抓住了,緊的讓人生疼,我轉過頭,八王爺炙熱3的眼神緊緊的盯著我。
我無語望天,天是沒有,只有一顛一抖的棚蓋。
顛簸了數日,終于安全的回到了八王爺的府中,我蓬頭垢面,灰頭土臉比黃臉婆還黃臉婆。一下馬車,範柳源無視周圍人的眼光,橫腰抱起虛弱的我便跟著八王爺走進早已經爲我們准備好的房間。
修養了一天,我便生龍活虎了,神情氣爽的陪著八王爺他們用膳,再看看另一邊貝貝又纏上八王爺的八歲的兒子朱宇靖,一張嘴甜的像蜜糖一樣靖哥哥,靖哥哥的叫個不停,而朱宇靖似乎也對水晶哇哇般的貝貝愛不釋手,把自己心愛的玩具全都般了出來。
我看的忍不住又搖頭又歎息,貝貝這麽小就懂得哄小男生,長大了還得了。
八王爺若有所思的望著那兩個小鬼,目光炯炯的投向我,笑道:不如將你的女兒貝貝許配給靖兒怎麽樣?
我一愣,突然又想起段清狂要娶小的趣語,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小貝貝已經被三個男人給定了,比我還吃香,不過我還是搖搖頭,這孩子的事情我不能現在就給定了。
看見王爺有些失落,我又笑道:孩子的感情就讓他們順其自然發展,萬一他們長大後不中意對方,那樣之後釀成遺憾。
八王爺沈默不語,卻默認了我的話。
落花缤紛的庭院內,我與範柳源悠哉遊哉的散著步。
呆子我挽著範柳源的手臂,依偎著他輕輕的問你說,我們下一站該去哪裏呢?
範柳源卻沒有回答,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面的一顆數,只見他暗運掌氣,一陣疾風便將大樹搖晃了幾下,一個人被從樹上抖了出來,那個人在半空潇灑的翻了個身,雙腳著地,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段清狂。
段清狂你怎麽在這裏,我又驚又喜拖著範柳源衝了過去。
段清狂無趣的撓撓頭,這裏怎麽說都是我堂妹夫的王府,我自然是想來就來。
我才響起段清狂與八王妃是堂兄妹關系,不過還是很不給面子的笑話他,是嗎,段大公子不用扮白衣人夜襲王府了?
段清狂也響起很久以前夾持著我狼狽的逃出王府的事來,臉上青一片白一片衝過來,雙手狠狠的掐我的臉蛋,吼不許提這個事。
他瞟了一眼旁邊的範柳源,放開我,望著範柳源淡淡的問:你們要不要回魔教?
範柳源沒有回答,只是柔柔的看著我,段青狂也看著我,我不知道看誰,只好看向天。
突然傳來阿利雅高分貝的呼喊聲,我臉色一邊,慌忙推段清狂焦急的說:你快躲起來,快!
段清狂一臉的莫名其妙,站著沒動。
來不及了,我哀嚎著,果然看見阿利雅衝了出來,看見段清狂時,發出一聲尖叫,接著兩眼冒出許多紅心來,全身觸電般一哆嗦,人便花癡般粘上段清狂。
段哭喪著臉,瞪大迷人的眼睛哀怨的睨著我,我無奈的向他聳聳肩攤歎手,表示我已經提醒你了,只是你反應太慢了。
兩日後我與範正打算向八王爺辭行,八王爺卻拖住我,臉色有些凝重說:有個人想見你。
我全身一僵看向範,他也微微一愣。有些苦澀的望著我,看來他也猜出時誰要見我了。
我垂下頭苦笑,有些時候桃花運太旺了,未必時好事。只是我真的很想見見那個人,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5:27
七十五.
當夜竟下氣了多日不見的傾盆大雨,雷電交加明黃耀眼。
我們終于見到了八王爺所說的人,他欣長的身子坐立不安的在廳內踱步著,頭戴皇冠,濃眉緊縮,帶著天生的威嚴,身穿龍袍,腳穿龍靴,英俊不凡。
當看見我出現時,他的一雙明目似喜似怒,聲音激動而不可置信的叫喚著:愛妃,朕終于見到你了。
我遠遠的的站定,不敢走進,雖然知道終有一天會面對皇上,可是當真的面對時,面對生死都能夠沈穩冷靜的我此刻卻有些驚惶失措了。
愛妃,皇上輕喚著,我仍舊沒有動,腳仿佛生了根,而他也是一動不動只是癡望著我,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幾步卻像幾千年那麽遙遠。
廳外時噼裏啪啦的雨聲,屋內的氣氛有些許的窒息,四個男人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小女娃全都沈默不語,而所有人的眼光都放在我身上。
跟朕回宮,沈默了許久,皇上還是沈不住氣了分快的奔向我,握住我的肩膀,深情而祈求的命令者。
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範,他柔柔的望著我,眼中洋溢的溫柔足以讓我融化掉,而女兒也安穩乖巧的躺在他的懷裏,眨巴著大眼睛望著大人們。
皇上順著我的目關望上範,臉色瞬間變得陰暗,語氣冷冰冰的對他道:你便是拐走我愛妃的魔教教主,當初扮成黑衣人接近我的愛妃,並且搶占了我的愛妃,你可知罪。
範惘若未聞一聲不坑,而眼中除了我還是我。
來人啊,將著逆賊給我拉下,皇上暴怒的大吼一聲,廳內跳出很多侍衛。
住手,你們退下,我擋在範的身前,冷冷的將侍衛呵斥了回去,我道不是擔心武功高強的範會被捕,只是不想看見有人流血。
愛妃,皇上看著我,又怒又氣,
皇上,他沒有拐走我,是我主動勾引他,是我強奸了他。
當我會後一句話吐出來時,噗正在押著茶的八王爺和段驚的把口中的茶全都噴了出來,範白皙的臉上露出一摸紅潮。
皇上蒼白著臉,後退了幾步,突然又衝過來,緊緊的抓住我的肩膀,兩眼逼視著我低吼:你是在怪朕與惠妃生了一個孩子,所以才這樣報複朕,是不是,你告訴朕,你只是在報複朕,對不對?
不對,我狠狠的摔開他的手,也跟著吼出聲:我不是報複你,我告訴你,我愛範,我只是在跟著我的感覺走,有時候感情這東西是很奇妙,就像當初我會愛上你現在愛上他一樣簡單,我愛他,很愛他!
廳外震耳欲聾的雷聲轟得人心惶惶的,我僵愣了一下,也跟著跑出去,跑到廳口處回頭望了一眼範柳原,他衝我點了點頭,我拔腿就衝入雨中。
"皇上!"我找到全身濕透縮在角落裏的皇上,他的皇冠歪到了一邊,頭發一直滴著水,樣子是說不出得狼狽,絲毫不像一個君主反而像一個耍賴的孩子,可是看著這樣的他,我的心反而是說不出得痛,當一個男人真正地愛上你的時候才會爲你呈現出最脆弱的一面。
皇上突然站起身來將我撲到在草地上,熾熱而瘋狂地吻住我的雙唇,雨像細韌的鞭繩一樣抽打著我們,而我的嘴被封得緊緊地,而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還是口水順著他的雙唇一直流入我的口中。
"爲什麽,爲什麽你要選擇他,而不是朕?"他離開我的唇,狂亂地叫喊著。
"因爲你是皇上!"這個理由就足夠了,皇上的身份是一生一世都無法改變的,而這樣的身份使我們的愛情永遠都無法開花結果的,愛上皇上會讓我負起太多的責任與不安,而這些都讓我疲倦,讓我無法輕輕松松地去愛一個人。
"愛妃,跟朕回去,讓我們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從新開始!"皇上深情地望著我。
我含笑地輕輕撫摸著他俊朗的臉不語,如果在我沒有愛上範柳原以前,如果在我沒有體會到範柳原的溫柔以前,如果在我沒有感受到家庭帶給我的幸福以前,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但是現在的我已經是範柳原的妻子、範貝貝的母親,我對他們的感情已經不是愛情那麽簡單,而是溶有太多的親情,割舍不斷的親情。
得不到我的回答,皇上絕望地趴在我的香頸內悶聲大哭,我反手抱著他,一個男人的淚水會讓人心痛,尤其是一個萬人之上的男人的淚水。
庭院內,皇上的回宮的轎子已經停在那裏了,看見他拖著沈重的腳步邁向轎子,我猛然從他的身後緊緊地抱住他,深情而慌亂地低哺:"答應我,你要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不要讓我心痛!"
皇上轉過身將我拖入懷中,"朕答應你,但是你要記住你是朕唯一的皇後,朕等著你回心轉意,朕等著你回來!"
他猛然推開我,絕然地邁向轎子。
望著遠去的轎子,我的淚水不知不覺滑落了出來,一項手輕輕地攔住我的腰身,我擡起頭,落入範柳原一雙柔和的睦眸內。
屋內,我換好衣服,範柳原手忙腳亂又是爲我端雞湯又是爲我擦拭頭發。
我好奇地望著他身上同樣濕漉漉地衣服:"你快去換衣服啊,你的衣服怎麽比我的還濕啊?"
"你在外面淋了多久,他也跟著你淋了多久,他就擔心你找不到皇上反而被淋出病來!"段清狂靠在門上,閑閑地斜睨著我們。
"呆子,快去換衣服!"我又好氣又好笑,將範柳原推到屏風後,又扔給他一套衣服。
段清狂望著我問:"皇上被你說服了?"
"那自然,我張嘴連死人都能被說服!"我得意洋洋地晃著腳,喝著愛心雞湯。
"那你是不是也安慰一下我這顆受傷的心靈啊!"段清狂裝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我向他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他討了個無趣,突然就靠近我,我身體往後仰戒備地盯著他放大幾倍的俊臉,他貼到我的耳邊,小聲而戲谑地說:"血手真的是被你強奸的啊,當時你怎麽強奸他的,透露一下?"
我一愣,突然身邊一陣狂風,只見段清狂像落葉一般被掃出了門,連潇灑的動作都忘了擺一下,便狼狽地跌坐在地上,而房門當著他的面重重地給甩上。
範柳原收回掌風,貼著我坐下,將笑得東歪西倒的我擁入懷中。
"他好可憐啊!"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戳著範柳原的胸膛,這呆子懲治人的辦法都這麽有趣。
範柳原柔和地望著我,那眼中滿滿的愛意讓我的心又開始甜滋滋的,我靠在他的懷中,悶悶地問:"呆子,我去找皇上,爲什麽你不攔住我?"
"如果你真的跟著他走,那也是有你的理由,只要你幸福,我便開心了!"範柳原輕聲說,手中抱著我的力氣卻加大了,仿佛想將我揉入他的體內一般。
"呆子!"我無奈地搖頭歎息,這男人總是令我啞口無言。
"你剛才說...你愛我,是真的嗎?"範柳原將我從懷中拖出來,小心翼翼地問。
這呆子,我的態度都這麽明顯了,他還問一遍,我別別扭扭地叫著:"我愛呆子,愛那個笨蛋呆子!"
"我也愛你,娘子!"範柳原歎息般輕柔地說著,低下頭來,潤厚的雙唇毫無誤差地印上我的唇,他的舌尖撬開我的雙唇,進到我的口中挑勾嬉戲,我歎息一聲,癱軟在他的懷裏,他一手抱住我一手拉下紗帳...
屋內,紅燭淚灑,芙蓉帳暖,兩顆癡戀的真心緊緊地交纏在一起...
幾天後,我跟著範柳原和段清狂回魔教,當第一次踏入魔教的那一刻我驚呆了,即使我見慣了皇宮的金碧輝煌、雄偉壯麗、肅穆森嚴,卻忍不住爲魔宮所驚歎,而隨行的阿利雅更是看得忘了合攏嘴巴差點便有幾滴口水滑了下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5:51
正文七十六、
如果說皇宮滿目的金黃色顯得雍容富貴,而那麽魔宮只能以奇異鬼魅未形容。進入魔宮需要經過長長的迪道,這通道陰暗而詭異,而當你適應了這黑暗的時候,眼前突然一片奇偉瑰麗,視覺上強烈的反差讓人禁不住驚呼出聲,而當再努力地睜開眼一看,眼前竟然是一片五光十色的景象,整個魔宮都變幻著美麗如夢絢麗的顔色。而最令人驚歎的是數根粗大的柱子上竟然鑲著無數額各式各樣的寶石,那寶石射出五彩缤紛的光芒,燎入眼目。
我死死地盯著那些寶石,口水也差點捅了出來,沒想到呆子會這麽富有,竟然把寶石這麽隨便地鑲上去了,也不怕被別人挖走幾顆,我可是下定決心臨走前挖它幾顆揣在包中,看看阿利雅的表情似乎也是這麽想的。
範柳原從進入魔宮的那一刻開始,整個人又變成那個傳聞中全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血手,只有低頭看向我時,臉色才變得溫柔,看得段清狂與阿利雅暗暗稱奇。
魔宮中密密麻麻肅立著許多奇裝異服的人,每個人都恭敬地低垂著頭,噤若寒蟬,最令我奇異的是,當我們從這些人身旁走過時,竟然感覺不到他們的呼吸聲,好像是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範柳原拉著我走向最高而且顯得無比瑰麗的寶椅,當他帶著我坐下去時,密密麻麻的人"撲!"的一聲整齊有序地跪了下來,異口同聲,震撼人心:"恭迎教主回宮,教主千福永享,壽與天齊!"
"起來!"範柳原的聲音陰冷而威嚴,身上散發著更加令人膽顫的氣息。
我直愣愣地盯著他,第一次感覺到他不是呆子而是魔教的教主。
感覺到我的目光,範柳原望著我露出一絲溫柔得膩人的笑意,可惜低垂著頭的所有人都看不到這抹笑意。
我們還是在魔宮中住了下來,魔宮中的人知道我是教主夫人時,那表情除了懷疑還有驚異更多的是鄙視,這鄙視可讓我氣得七竅出煙,我連皇上都拋棄了,他們竟然覺得我配不上他們的教主。
我明顯覺得對我有故意的是一直服侍在範柳原身旁的那四朵花:金花、銀花、鐵花、銅花,這四朵花自然是女的,而且一個比一個長得妖媚,雖然在範柳原面前對我恭敬有加背裏卻很不屑我,我心裏暗暗計劃著怎麽將這四朵花攆走。
看見我呷醋呷得厲害,段清狂又搖頭又歎息,說:"在血手的眼中,除了你與貝貝是女人外,其他的都不是女人,不,應該說不是人,男人女人在他的眼中都不是人,只是一個存在的生物而已!"
一旁的阿利雅不服氣,氣呼呼地叫:"那我是什麽,我不是女人嗎?"
段清狂不耐煩地白了她一眼,嘴巴惡毒:"你根本不是人,怎麽可能是女人?"
阿利雅氣得又是跺腳又是擺手,我樂得在一旁看好戲,這段清狂雖說經常被女人糾纏,卻沒有一個女人比阿利雅更厲害的,害得他每次看見阿利雅都只能繞道走。
一大早,我撇開範柳原,迷迷糊糊便一頭撞在硬梆梆的柱子上,害得我吃痛地大叫一聲,叫過之後,我叉開始研究柱子上五光十色的鑽石,興奮地叫嚷著:"好多鑽石啊,都是真鑽也,恐怕每一顆都是價值連城!"
"你在這裏做什麽?"隨著一個嚴厲的質詢的女聲響起,四大花也就是金、銀、鐵、銅花出現在我眼前。
我才發現自己抱著一根大柱子自言自語著,樣子非常傻冒。我趕快放開柱子,用手整了整自己的頭發,毫不示弱地盯著她們:"我在這裏做什麽,並不需要向你們報告,別忘了我是教主夫人!"
"教主夫人?我們倒覺得你是個下賤的女人!"被稱爲金花的女人斜睨著我,一臉的鄙視。
"下賤,可惜你們教主偏偏喜歡上我這個下賤女人!"我得意地衝她們笑。
"你胡說!"年齡最小的銅花激動地叫出聲,"教主喜歡的是我們銀花姐姐!"
"銅花,你閉嘴!"顯得穩重些的銀花怒聲喝住銅花。
銅花委委屈屈地低喃著:"本來就是,那日你遞什麽東西給教主時,教主露出一抹笑意,教主對著你笑,大家都知道教主是從來不對我們笑的!"
就一抹笑意有什麽了不起的,他對著我還天天笑呢,不過這話聽起來卻讓我心裏很不舒服。
"我希望你能離開教主,你配不上他!"一直靜靜地聽著我們談話的鐵花突然看著我說。
我冷笑,剛想再說什麽,突然看見範柳原向我飛奔而來,四朵花不約而同地垂下頭默立一旁。
"娘子,怎麽跑來這裏了?"範柳原摟住我,柔聲間。
我向他努努嘴,"在和你的四朵花聊天!"
"聊天!"範柳原冷冷地瞥了那四朵花,轉向我輕笑,"娘子,你跟她們聊什麽天?"
我輕描淡寫地敘述著:"金花說我是下賤的女人,銅花說你喜歡銀花,鐵花讓我離開你!"
範柳原的臉隨著我的話越來越陰沈,全身肅殺陰冷的氣息讓旁邊四朵花忍不住蝕微顫抖,只聽見範柳原一聲冷唱:"來人,將她們全投入死池!"
雖然不知道死池什麽地方,但是看見四朵花蒼白著臉'驚懼焦恐地癱倒在地上瑟瑟發抖,上牙打下牙發不出聲音來,我也能想象得出那真的是個很不好的地方。
眼看四朵花就要被人拖下去,以"人之初性本善"爲做人本性的我大發慈悲,喊住他們,然後不滿地對範柳原說:"你這麽快就將他們處死不會是想欲蓋彌彰吧,還是你真的喜歡那個什麽銀花!"
銅花一聽這話,立刻撲在地上磕著頭,哀聲連連:"教主,您不是喜歡銀花嗎,你那次還對她笑了,教主你怎麽忍心將我們投放死池,那個地方...那個地方,讓我們死了算了。"
這女人怎麽這麽天真,想救她都難了,我扶著頭哀嚎。果然看見範柳原的臉陰沈得更加嚇人,而語氣陰森森地問著:"銀花,本教主什麽時候向你笑過?"
"是那次,那次奴蟬...奴蟬將兩绺胡須整理好給...您...您就衝奴蟬笑了!"銀花跪在地上全身顫抖,眼睛始終不敢擡起來。
"噢!"我恍然大悟,這胡須便是我易裝時的道具,被範柳原像寶一樣收藏著,只可惜兩朵花卻會錯意,把範柳原對著胡須的笑當成了對銀花笑,我就說嘛,對我一心一意的呆子怎麽可能紅杏出牆。
"將她們全丟死地!"範柳原瞧也不多瞧她們一眼,冷冷地吩咐著,然後將我擁入懷中。
"你敢!"我跳出他的的懷抱,氣洶洶地衝他吼。
所有的人都驚愣住了,四朵花甚至忘了自己即將變成死花的事,目瞪口呆地望著我。
範柳原有些錯愕,慌忙伸手抓我,我卻一把拍掉他的手,雙手叉腰:"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聽你的!娘子!"範柳原將我抱入懷中,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聲音輕輕柔柔的。
這聲音聽在四朵花的耳中卻更加令她們心驚膽戰,匪夷所思地盯著範柳原臉上的笑容,那眼神比見到鬼還吃驚,不約而同地捂住失聲叫出聲的嘴。
"那好,我要她們活著,但是不許踏入魔宮一步,隨便她們去哪裏都可以!"我指著那四朵變色的花大聲地說。
"把她們扔出魔宮!"範柳原轉向四朵花時,臉色一變,又恢複了那副殘酷無情的樣子,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他變臉的速度。
四朵花被打發後,我開始給範柳原與我挑一些貼身服侍的丫頭,我專門挑了一些姿色平庸而且看起來比較老實巴勒的女人,不過這魔宮中美女易找醜女難覓。
段清狂看見我苦惱的樣子啼笑皆非,沒好氣地說:"像水月心那樣的美人,血手都看不上眼,你擔心什麽,而且這宮中隨便抓個女的就比你漂亮,你防也防不住!"
我淡淡地瞥他一眼,突然大叫:"阿利雅,段清狂在這裏!"
"唰!"的一聲,段清狂消失得無影無蹤。
範柳原輕笑著擁我入懷中,寵膩地捏捏我的鼻子:"我有娘子一個就足夠了,娘子還擔心什麽?"
我哀歎著:"這美女太多了,而男人又很花心,"我惡狠狠地說,"真想將你的眼睛給毒瞎!"
"如果娘子舍得,我也不反對!"
竟然學會將我一軍,我垂頭喪氣,這眼睛是毒不了了,我只能孤軍奮戰。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6:13
77.
不過我的擔心果然是多余的,自從那四朵花被我攆走後,著魔宮中一向不敢打教主主義的女人門更加循規蹈矩了,看的我滿意的不行了。
而且這宮中四處流溢著神秘沒測,高不可攀的教主,只要又教主夫人在旁邊便會有野獸變成兔子的傳說了,所以這宮中的人見到我的時候比見到範時腳還多抖了幾下。這傳聞傳到我耳中時,我狠狠的踹了段一腳,而範卻毫不在意的抱著我輕柔柔的笑著。
但是日子又顯得無聊了,連女兒貝貝也吵著無聊,雖然這宮中的小帥哥也不少,但是因爲貝貝時教主的掌上明珠,所以那些小帥哥見到她時怕比愛多,所以這個小色女便整天吵著要見她的靖哥哥,也就是八王爺的兒子。
呆子,我們帶著她去八王爺府溜達一圈吧,女兒吵的實在不行了,我只好抱著她找範流源,這在魔宮比在皇宮最大的好處便是隨手都可以出去。
那明天走吧,範柳源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又在女兒臉上親了一下。
突然一條身影站到我的身後,在貝貝嘟起的小嘴上重重的波了一個,段清狂嬉皮笑臉得意的笑著:雪兒你女兒的初吻可是我的了。
一陣狂風刮起,範柳源怒氣衝衝的揮著掌衝向段清狂,段狼狽的躲閃著,頭發被掌風刮的亂七八糟。
我使勁的擦拭著女兒的小嘴,然後又親親她的小嘴,不住的念叨著:貝貝,那個色朗的吻不算,你的初吻時娘親的。
小貝貝似懂非懂,眨巴著大眼睛望著範跟段飛來非去,興奮的咯咯笑個不停。
次日,一進王府,八王爺見到我們又驚又喜,而貝貝早已投入她的靖哥哥的懷中去了。
來看我了?八王爺也不介意範柳源在一旁,伸出手便愛憐的摸著我的臉。
是啊,我當然是來看看我的大哥了,我笑著拉下八王爺的手,拖著他一邊走一邊大聲的說著,而大哥二字我特意的強調著,
八王爺的眼中閃過一絲的苦澀,卻也滿臉笑容的跟著我走。
我有些內疚的望著他,雖然明白他的愛意,我卻無法將自己割成兩半,所以在進魔宮之前,我幹脆認他做大哥,也讓我們不明不白的暧昧關系有個了斷,而幹兄妹這個關系讓我們相處起來也更加自然。
在王府中住了幾天以後,八王爺來找我,臉色有些奇異的對我說:皇上要選秀女,那你進宮一趟!
選秀女?我錯愕的睜大眼睛,範柳源也是微微一愣,我們面面相歔。
再一次進宮,恍然若夢,一切都那麽熟悉卻又陌生,一路上,認出我來的太監宮女都大吃一驚又都恭恭敬敬的跪下叩首。
走入禦書房,便看見皇上有些呆愣的盯著一堆畫紙,我環顧著四周,這裏的擺設,依舊,只是物是人非,當初與皇上歡鬧的一幕幕竟然曆曆在目。
皇後,皇上走了下來,將我擁入懷中,歎息的叫喚著。
我一恍惚,似乎又回到了過去,與皇上愛過狠過的日子竟然也如此懷念。
我回過神,輕輕的推開他,笑道:皇上,您不是讓我來挑選秀女嗎?
皇上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嘴裏卻故作輕松:是啊,朕想找皇後給點意見。
桌上擺著一疊厚厚的圖像,我走過去一張一張慢慢的翻看,這些圖像上的女子個個花容月貌,或許天底下所以美麗的女子都在這畫紙上。
而皇上擁有著天底下很多的美麗女子,而皇後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而已,我的心裏湧出難言的苦澀,說不清是嫉妒還是悲哀,或是無奈。
這個不錯,這個也不錯,這個也行,我慢慢的挑選著,一張張的翻開,卻久久沒有聽到回應,我忍不住轉過頭,卻看見皇上癡癡呆呆的盯著我,幽黑的睦子如火焰般燃燒著。
我屏住呼吸,輕聲呼喚:皇上。
他似乎幌過神來,將視線移到我手中的圖像,低聲問:選好了沒。
可以了,我將手中的圖像遞給他。
他翻看著,卻有些心不在焉,因爲我發現他拿著的畫像是倒立著的,我也不作聲,沒有提醒他,他將畫像丟回桌上,淡淡的說:都可以,很美。
那我告退了,我起身便走。
一只手臂猛地將我拖入男人的懷中,皇上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低喃著,你難道就不願意多陪朕一會嗎?
皇上,我用力掙開他的桎梏,轉過身,卻看見他一臉的悲哀與絕望,我忍不住心一陣的抽搐。
他慢慢的跌坐在地上輕喃著:朕選秀女,朕一位只要天下的美女擺在朕的面前,朕就可以忘記你,可是朕做不到,朕走到每一個女人面前時,看見的都是你的身影,你的笑容你的聲音在朕的腦海裏怎麽揮散都揮散不去,朕真的很努力的忘記你,朕真的很努力了。
皇上,我慌忙抱住他用力吹打自己腦袋的雙手,你不要這樣啊。
皇後,你告訴朕怎麽辦,皇上擡起頭絕望的盯著我,那眼神讓我的心也跟著顫抖。
我苦笑著抱住他的頭,老天啊,如果愛情是這麽的折磨人又何必不應該相愛的人相愛了。
良久,一陣驚惶失措的腳步驚醒了我們,一個太監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皇後,八王爺說貝貝…貝貝…出事出事了。
貝貝出事了,我觸電般身體一僵,拔腿便飛奔,皇上也緊跟著我們跑出去。
八王爺府內,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範柳源的臉上也是陰沈密布,看見我時第一次沒有向我露出溫柔的表情,八王爺低頭咒罵著自己的兒子,段清狂臉上慵懶的笑意也攏去,而阿利雅皺著眉頭捂著用白沙包裹著,隱約可見的的血絲的手臂。
貝貝怎麽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了。
你問問這個小兔崽子。八王爺狠狠的推著一臉驚嚇而不住抽搐的兒子。
靖兒怎麽了,我拉著小宇靖的手?
貝貝被抓走了,小宇靖嗚咽著。
我腳一軟,身邊的皇上即使將我扶住,我推開皇上,繼續問面前的小男孩:貝貝怎麽被抓走了?
貝貝說要吃糖葫蘆,我就帶她去買,然後又一個女人抓住她嗚嗚哭聲更大了。
阿利雅接過話,我當時見他們沒有回來就出去找,結果看見一個全身白衣的女子抓著貝貝,我便過去搶,結果技不如人,貝貝沒有搶來,自己卻受傷了,姐姐對不起。
阿利雅說著眼眶都紅了,我慌忙安撫她:這不關你的事,你的傷有沒有事,還有你有沒有看清那個女子的臉?
阿利雅搖搖頭,我沒看情那個女子的臉,她帶著面紗,只記得她一身白。
我突然方寸大亂,範柳源走過來輕聲安慰我:別擔心,貝貝不會有事的,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
我抓著她的衣服,眼淚直往下掉,我現在才明白,孩子真的事娘身上的一塊肉,再冷靜再絕情的母親碰到自己孩子出事了還是忍不住害怕擔憂。
傳令下去,封鎖城門全面搜索一個白衣女子和一個三歲女娃,皇上已經沈聲向一旁的侍衛吩咐。
八王爺和段清狂也詢問著一批批打探回來的人,卻都是失望的搖頭。
怎麽辦怎麽辦,我靠在範柳源的懷中,只會掉眼淚,第一次感覺道自己竟然是這麽的脆弱。
範柳源抱著我,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卻不知道無何安慰,所有的人都擔憂的望著我。
幾天過去了,皇上,八王爺已經動員了所有的人,回來的消息卻只是那個女人再哪裏再哪裏出現,卻因爲孩子在她手裏不敢硬碰硬。
不小心又被她給溜走了,我一臉幾天食不知味,不過確定孩子一直還安全著,心也放了些。
休息一下把,看見那個呆立在黑夜中的我,範柳源心疼的將我擁入懷中。
睡不著我歎息著。
你眼圈都黑了。
你還不是,都成熊貓了,我們是熊貓夫妻,我苦中作樂。
睡覺,範柳源不等我抗議,打橫抱起我就走向床。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6:37
正文七十八、
"你要陪我睡!"我將他也拖入被褥中,範柳原抱著我便閉上眼睛。
我朦朦胧胧中感覺到身邊的範柳原輕微地動了一下,而且身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我睜開眼睛,他突然捂住我的嘴不讓我說話,我只能幹瞪著眼。
沒多久,窗戶突然躍進一條黑影,範柳原飛快離開床躍向那條黑影,黑暗中我只聽見一陣打鬥聲,慌忙爬起身將油燈給點亮。
"慕容勿離!"當燈光照到那個黑影人時,我驚呼出聲,那一臉冷傲的人不是慕容勿離是誰。
兩個男人都微微一愣,晃動的身影卻沒有停止,反而越打越激烈,屋子的東西全被砸壞了,把八王爺他們全都驚醒了起來,統統跑了過來。
"別打了!"我在一旁大叫,卻起不到任何作用,我心一狠,便衝了過去,兩個男人的掌在離我身體三公分的時刻同時硬生生地收住。
"娘子,有沒有事!""忘兒,你瘋了!"兩個一前一後擔憂的聲音分別響起。
"別打了,你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我衝著雨個男人大吼。
慕容勿離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範柳原雖然沒有吃驚卻也微微一愣,兩個男人冷冷地打量著對方,那眼神中的陰冷竟然有些神似。
"我沒有一個殺人不眨眼,而且強占了我妻子的弟弟!"慕容勿離冷冷地說著,眼睛卻有些癡戀地在我的身上來回轉動著。
範柳原只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我急了,對著慕容勿離就大叫:"你曾經對我說過,雖然你弟弟是你母親和魔教的人生的,但是卻是你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你很想找到他,你一直把攻占魔教作爲目標,便是因爲你想尋到自己的弟弟。還有你,"我又衝著範柳原怒吼,"你也別騙人了,你經常出現慕容山莊附近,根本不是爲了救水月心,而是爲了見你哥哥,而且你一直不敢接受我,有一半便是因爲你哥哥也喜歡著我,對不對?"
兩個男人被我說中了心事,兩張臉白一片青一片卻都有些動容,我歎了口氣,這兩個男人都喜歡把心事與感情深藏在內心的深處,若非我曾經與他們有過親密的關系,恐怕這輩子都沒人知道他們在想著什麽。
我放低了聲音,繼續說:"怎麽辦,你們自己想好了,黑白兩道的障礙你們自己跨過,還有我只是一個女人也不值得你們拼得頭破血流。”
"砰!"我狠狠地關上門,丟下他們兩人面面相觑,反正是打架還是和好都不關我的事了。門外的觀衆也只好悻悻地跟著我離開。
過了很久,久得我靠在八王爺的肩上睡著了,直到八王爺輕拍我的臉,我才驚跳起來,再看前面站著慕容勿離和範柳原兩人,看他們頭發淩亂、衣裳破爛應該是狠狠地打了一架,可是現在又同時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卻有些搞不懂了,難道還要我來當裁判不行。
慕容勿離深邃的雙眸深深地凝視著我半晌,才對範柳原說:"因爲你是我的弟弟,所以我才將我最心愛的女人讓給你!"
範柳原別扭地別開眼,咕哝著:"她本來就是我的娘子!"
第一次看見範柳原別扭的樣子,我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強忍住笑,不過聽見慕容勿離那句"弟弟"時,我卻明白他們的心結終于解開了,這樣的結局讓我心存感動。
我第一次這麽真誠地望著慕容勿離說了聲:"謝謝!"
慕容勿離望了我一眼,又將眼別開,一張冷傲的臉上痛楚與無奈奇異地交織在一起。
片刻他突然又轉過臉來,對著我與範柳原說:"江湖上流傳著血手的女兒被挾持,難道是你們的孩子?我今晚便是來探個究竟的。"
我與範柳原都黯然地垂下頭。
"我知道是被誰挾持的!"
"是誰?"這下子是很多人異口同聲地驚呼出聲。
"娜珍!"慕容勿離吐出兩個字。
"娜珍?"我茫然地瞪大眼睛,慢慢地想起那次在慕容山莊中,一位俏麗的姑娘看見我腰間掛著段清狂的匕首時,突然間變得很瘋狂。
幕容勿離的臉色有些凝重:"娜珍是鳳麗豔的堂妹,那次你們血洗風家的時候,惟有她一個人逃脫了,這次應該是回來報複的!"
我踉跄地倒退幾步,八王爺慌忙將我扶住,範柳原也是臉色煞白。
"怎麽找她,你能找到她嗎?"我衝到慕容勿離面前,抓著他的手急切地問。
"我想想辦法!她不是個狠心的女孩,不會對孩子下手的,這點你們放心!"慕容勿離好言安慰,可是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又是幾天過去了,我除了呆呆地坐在窗前便不知道做什麽了,而男人們全往外面跑,可是帶回來的消息卻都不樂觀。
這日,我恍惚地出了王府,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走著走著累了就坐在地上休息。突然有那麽觸電般的激戰,我跳了起來,稀裏糊塗憑著感覺便向一所農舍走去。
“貝貝,要爹爹,要娘親!“我突然聽見貝貝熟悉的哭鬧聲,激動地撞開門,果然看貝貝坐在床上哭鬧著,而旁邊一個年輕的白衣女子手忙腳亂地替她擦拭著淚水。
看見我衝進來,那個女子吃驚地跳起身,拔起劍便指向貝貝,玲玲道:"果然是母女連心,連這裏都找到了!"
我慌忙後退幾步,哀求:"我不走近,你把劍放下!"
那個女子放下劍,充滿濃濃的恨意的眸光讓我打了個寒顫,
"我知道你叫娜珍,我想知道你劫持我的孩子究竟是爲了什麽?"我努力使自己鎮定了下來。
“爲什麽?哈哈!“娜珍仰天淒厲地笑著,痛楚地說:”你問我爲什麽,血手殺了我們風家多少人,有我父母,我爺爺,我堂姐,還有我弟弟,風家幾十條活生生的生命瞬間消失了。”她怨恨地盯著我,“只有我因爲走訪朋友逃過了一劫,可是我甯願自己也死在那裏而不是活著受罪,唯一支撐著我活下來的便是複仇,我要向你們夫妻複仇。我一直偷偷地跟著你們夫妻,終于讓我找到了一個機會!"
我咬著牙,這女人的恨意我已經深刻地感覺到了,換成了我是她可能也會這樣瘋狂地報複'"那你想怎麽樣?"
娜珍咬牙切齒:“就算我殺了你們所有人都不夠賠償我全家人的命,但是我不像你們這麽狠心,貝貝很可愛我也舍不得殺死,但是我要你們夫妻死,當我的面死掉,給我們風家陪葬,只要你們死在我面前,我立刻放開貝貝,否則我還是會狠下心殺死貝貝!”
得到這個明確的答案時,我反而定下心來了,深吸了口氣,努力地笑著點頭:"好!我們約個時間與地點!"
離開小屋,回到王府時,一群坐立不安的男人全衝了過來又驚喜又憤怒地向我怒吼:"你怎麽出門也不說一聲,讓我們擔心!"
我笑笑,推開他們便回房,範柳原跟著我也回了房。
“娘子,你去哪裏了?"範柳原輕輕地從後面環抱住我。
我笑笑,搖著頭說:"沒事,我很好,呆子,你先出去,我想安靜一下!"
範柳原擔憂地望了我一眼,很聽話地出去。
我癡癡呆呆地坐在房子裏,這個生死關頭怎麽做選擇啊,孩子很重要,我與相公的命也很重要,真的是教人左右爲難。
我突然靈光一閃,翻出在突厥汗國時,那個神秘的老女人遞給我的那支竹筒,抽出裏面的紙,打開一看,幾行字:"從何處來回何處去,真心無視空間阻隔!"
我一愣,又笑了,反正老天爺已經把什麽都安排好了,我只是杞人憂天而已。
"哈哈!"我突然大笑起來,幾個男人全都衝了進來,驚嚇地望著,那眼神簡直是以爲我受打擊過重而神經失常。
"走!我們吃飯喝酒去!"我一手抓著一個男人便往門外走。
一張大大的長桌上,擺著許多各式各樣的飯菜,還有香氣襲人的濃酒,我拍著桌子,大聲地對那幾個有些傻愣的男人大聲說:"放心,我沒有受剌激過度,只是最近大家爲了貝貝的事情都身心交瘁,所以我想放縱一下,否則這壓力過大真的會讓我們崩潰的!"
男人們一聽,全部放下心來,只有範柳原低著頭臉上還是有些沈重。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2016-3-5 01:57:08
正文七十九、
我挨個挨個地給他們倒酒,邊倒邊說:"今天,我們大家不醉不歸,一定要給我喝醉噢!"
酒過三盞,我搖搖晃晃地來到皇上面前,笑嘻嘻地捏著他的臉,說:"皇上,你是我呢,來古代認識的第一個男人,所以呢,我敬你一杯!"
"什麽叫來古代,你是朕的皇後,一直都是,永遠都是!"皇上哈哈大笑著,一杯酒便下肚了。
"第二杯,我敬八王爺!"我摟著八王爺寬大的肩膀,豪氣十足地拍著,"我們也算是生死與共了,哈哈!"
帶著醉意的八王爺將我擁入懷中狠狠地親了一口,沙啞地說著,"我不想做你的大哥,我要做你的情人!"
"不可以!"我推開他,晃到段清狂的身邊,在他俊美的臉上輕薄了一個,說,"你真的好美,比我還美,我好喜歡美男子的!"
段清狂清醒得很,慌忙扶住搖搖欲墜的我,笑道:"你這女子可真讓人吃不消!"
另一邊一直將酒當成水喝的慕容勿離早已經是醉得不省人事了,趴在桌上喃喃自語著:"忘兒,忘兒,我的忘兒,我忘不了你!"
我將他的頭拼命地擡起來,大吼:"笨蛋,大笨蛋,你當時應該趕快把我娶了,這樣就不需要忘記了!"
然後狠狠丟下他的頭,就毫無顧忌地爬上範柳原的大腿上,邊喝邊說:"呆子啊,你有福氣啊,這裏就你是贏家嗅!來我們喝酒!
"別唱那麽多!"範柳原一直都沒有碰過酒所以最清醒的便是他了,動手就搶我的酒杯。
我不滿地跳下他的身,便往八王爺懷裏鑽,八王爺喝一杯又餵我一杯,我抱著他又哭又鬧。範柳原緊盯著我,杯中的酒一小口一小口地行爲往嘴裏送。
沒多久,除了範柳原外,所有的男人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嘴裏一會喊著酒一會喊著雪兒啊忘兒的,我爬在在男人們的身上滾來滾去,哈哈地笑個不停。
不過我的意識並沒有被酒精全部麻痺,我掙紮著爬到皇上的身邊,趴在他的耳朵邊低喃著:"皇上啊,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噢,我不是原先的皇後,那個皇後她死了,我只是從幾千年後跑來的,哈哈,所以我懂很多東西,皇上,你要把我忘了,徹底忘了,因爲我就要回去了,哈哈,我要回去!"
"啪!"身後範柳原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滾了幾個滾。我也不知道皇上是否聽得見,但是他的眼中卻滾出幾顆豆大的淚珠。
突然,一雙手臂將我橫抱起來,範柳原盯著我眼中閃著痛楚與責備,我拍拍他的頭,柔聲說:"我會帶著你回去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範柳原一言不發抱著我便向屋內走去,臉色陰沈得嚇人,狠狠地便撕爛了我的衣服,重重地將我壓倒在床上,然後很猛烈地我的身體內穿刺。
一陣激情過後,我趴在範柳原赤裸的胸膛上原原本本地講述著自己的故事,從皇後重生到我們的相愛還有貝貝失蹤再到遇上娜珍,很漫長的一個故事,範柳原卻靜靜地聽著,他的手留戀地在我身上遊動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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