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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凝眸七弦傷] 趕屍客棧(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7 00:32:46     標題: [凝眸七弦傷] 趕屍客棧(全文完)

本文最後由 teae 於 2022-4-25 07:35 編輯

趕屍客棧 作者:凝眸七弦傷
                              
內容簡介】:
十三歲的魏寧第一次與祖父學習趕屍,卻踏上了他人生的不歸路..首先是喜神失蹤了,接著祖父也莫名其妙地從人間蒸發了..一連串的的怪事,接二連三的發生,讓魏寧目不暇給,且無從選擇,他背負的是辰州魏家趕屍匠的宿命,也是魏家祖宗在清兵入關事變中,煉就十三血屍,付出魏家一族的短命詛咒..這一切將在他的人生歷程中,掀起了萬丈的波瀾,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作者簡介】:
凝眸七弦傷
公務員,工作閒暇之餘創作《湘西趕屍鬼事》。文章經天涯、搜狐、百度貼吧、塞班等知名網站爭先轉載後引發巨大回響,點擊超過千萬,回復超過十萬,被評為貓撲網2010年第一原創。有人稱之為湘西版的鬼吹燈。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7 00:33:49

前言

湘西趕屍匠:指湘西民間從事趕屍行業的人,進入這個行業,須具備兩個先決條件:一是膽子大,二是身體好。如果還能具備一個十分特殊的條件更佳,那就是相貌要長得醜一點兒。

趕 屍概要:趕屍人將「死屍」或「死人」稱為「喜神」(湘西話死人的諧音)。每次趕前,「先生」都要作法..設壇、點香、燒紙,「處理」過的屍體,才可以出發 上路。「先生」每搖一次鈴,屍隊就向前慢慢地走一步,趕屍走的都是人跡罕至的荒野小徑,每當差不多天亮的時候,就要找一個專為趕屍人服務的小旅店,打尖休 息。這些小旅店無一例外大門都是向內開的,而且門都是厚重的、上了黑漆的木質大門。這門背後,就是屍體靠站的地方。湘西當地有忌諱小孩站在門背後的習俗, 就是源於此事。

湘西流行趕屍的原因:趕屍,只有在湖南西部才流行。原因有三:第一,只有湘西有「趕屍客棧」;第二,只有湘西人聽到趕屍匠 的小陰鑼,知道第一時間迴避,且會主動將家中的狗關起來,否則,狗聞到屍體的味道會跑來撕咬;第三,只有湘西是村外有路,而其他地方一般是道路穿村而過, 死屍是不宜入村的。




第1章 迎喜神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整個世界萬籟俱寂,空氣彌漫著破曉時的寒氣。

    劉老三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他是官莊鎮上碩果僅存的一名更夫,他已經在這個古鎮上生活了整整七十年,做了整整五十年的更夫。

    “咚!咚!咚!咚!咚!咚!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劉老三振作了精神,扯著喉嚨嘶喊,打完這趟,今天得工作算是完成了,等等回家後便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下午再找張老四他們搓麻將,把昨天晚上輸的全都贏回來。

    官莊鎮是湘西的東大門,也算得上是一個千年古鎮,九十年代的中國正是經濟高速發展時期,小鎮上大多數青壯年都去了沿海打工,使得這個原本人丁不旺的小鎮顯得更為蕭落。一夜宿雨,使得平日塵土飛揚的國道看上去格外潔淨,偶爾一輛長途汽車帶著嘈雜的轟鳴聲呼嘯而過,留下長長的尾燈照亮街邊的店鋪。

    忽然,一隻原本垂著耳朵睡著了的黑狗猛的站了起來,吠了幾聲,似乎神『色』不安的開始原地打轉,然後撒腿向前跑去。

    “你個悖時砍腦殼的”,劉老三被斜刺蹦出來的黑狗嚇了一條,一腳踢在黑狗身上,黑狗負痛。悶哼了一聲,跑開了。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劉老三忙側耳傾聽,神『色』越來越嚴重,喃喃道,“娘賣比的,這個聲音整整將近四五十年沒有出現了,難道,難道又有人開始做那個勾當?”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劉老三啐道。顧不得沒有敲完梆子,裹了裹大衣,快步走回家。消失在深秋的薄霧中。

    鈴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喜神過境,人鬼退散。”

    薄霧中漸漸現出三個身影,領頭的是一個老者,皮膚黝黑,麵『色』有些凶惡之『色』,穿著青布葛衣,腰間係著一根黑『色』腰帶,雖然秋深『露』重,但是依然隻是穿著一雙草鞋。中間一人帶著一鬥笠,用輕紗遮住。全身穿著白衣白褲,仿佛死人穿的壽衣,走路的樣子也十分特別,手腳僵直,跟在老者身後。最後一人卻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穿著當時大多數孩子喜歡穿的運動服,隻是腰間同樣係著一根黑『色』腰帶,身後背著一個書包。

    奇怪的是,小孩子手中捧著一個白『色』的大碗,碗中似乎盛滿清水,小孩子小心翼翼的走在二人後麵。似乎深怕手中清水灑落。

    老者手中拿著一疊厚厚的黃紙,上麵用銅錢狀的利器刺出一串串銅錢般的細孔,這正是湘西特有的冥幣,老者手握冥幣灑向天空,喝道:“喜神過境,買路借過,凡夫俗子,切勿靠近,急急返鄉,入土為安!”

    老者在一間小木屋前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沒有想到,這麼多年沒見,已經破落到這等地步。”

    這間木屋已經破敗到看不出年代了,用幾根竹子胡『亂』的撐起,防止它倒塌,兩扇大門緊閉,屋前掛著一盞積滿了灰塵的燈籠,亮著陰慘慘的光。隱隱在門楣上刻著四個字“喜神客棧”。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那老兄弟還在不在——寧兒,去敲門,記得我教你的方法。”

    小孩應了一聲,將手中的瓷碗小心翼翼地遞給老者。走上前去,挺直腰板清清嗓子,脆生生地道:“天不收,地不留,東來西去又還東,今日借過你家店,金磚收入你櫃中。”

    屋內無聲響,小孩望向老者,有叫了一遍,隻是聲音比剛才打了幾分。連續叫了三遍,屋內依然沒有人應答,老者臉『色』有些黯然了,道:“果然沒有人了。我們,走吧。”

    說完老者將小陰羅一敲,待要離開,這時,屋內一個聲音慢條斯理地道:“天要收,地要留,東來西去又還東,亡人化作金磚一塊,金磚收入我櫃中。”

    老者頓時神『色』一喜,小孩更是高興地直拍手,連忙道:“爺爺,有人,有人。”

    這時屋的人又道“來的可是牙先生?”

    小孩連忙回答:“來的不是牙先生。”

    屋人又道:“來的可是腳先生?”

    小孩應道:“來的不是腳先生。”

    “來的可是船先生?”

    “來的不是船先生。”

    “來的可是車先生?”

    “來的正是車先生。”

    “可飲陰間忘魂湯?”

    “隻飲陽間一壺茶。”

    屋的人沉默了半晌,道:“沒想到現在還有車先生光臨,稍帶片刻。我便迎喜神進櫃。”

    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那人在收拾,不一會,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將兩扇大木門打開,老者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紙做成的符咒,摘掉白衣人頭上的鬥篷,『露』出一張慘白慘白的臉,臉『色』沒有絲毫血『色』,雙目緊閉,嘴唇卻鮮紅如血,整個身上籠罩的一種KB的感覺,這果真是一具屍體。

    老者從手中掏出一張黃紙,貼在屍體的額頭上,右手呈劍指在他臉上邊比劃邊喝道:“奉請喜神進櫃”。

    果然,屍體居然動了!

    屍體雙手直直地伸向前方,雙目緊閉,就像常人夢遊一般。但是動作卻比人要僵直很多,緩緩的向前走,身體的骨骼磨擦發出一種奇特的聲音,仿佛尖刀劃過瓷盤一般刺耳,直挺挺的跳過門檻。徑直在門後站立。

    此時幸好周圍除了三人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人,不然,見此情形,非得當場嚇暈了不可。

    原來此二人居然是在湘西已經消聲滅跡很久的趕屍匠,而那白衣人自然就是“喜神”。而此處自然是很多年很多年沒有喜神光顧的“趕屍客棧”

    此時天剛剛破曉。

    趕屍客棧和官莊大多數的農家並沒有什麼區別,隻是此處的農家大多喜歡用門板關門,及由十幾塊木板一次在『插』入門楣中,在用木棍拴住,很少由農家做兩扇這麼大的木門,屋中間擺著一張舊桌子,原本漆著黑漆,但是已經剝落得差不多了,上麵由於油光發亮,四張長凳子也磨光了圓角,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整個屋子黑漆漆的,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陰森感覺。

    開門的老板禿了頭發,也不知道是不是經常關在屋子的緣故,臉『色』透著一種不健康的青『色』,嘴唇略微有些發紫,他看著喜神進屋,臉『色』先是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竟而鎮靜下來。深深看了爺孫二人一眼,頭也不回走了進去。

    小寧捧了一通宵的大碗,手臂早就疼的要死,連忙走向前去,剛要坐下,便被爺爺叫住了:“小寧,爺爺怎麼教你的?”

    小寧嘟了嘟嘴,從書包中拿住一盞樣式古樸的油燈,來到客棧的東南角,這從屋梁上吊著一個小竹籃般的東西,小寧將手中的油燈放在小竹籃中,老者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紙。雙手一撮,居然在手中燃了起來,小寧看的目瞪口呆,老者口中念念有詞:“天命付我,我命負汝,汝若負吾,天命不許,點盞陰燈,照汝前程,汝不負吾,請勿吹燈。”

    說完,將手中的黃紙將燈點燃,古燈亮出藍幽蘭的光芒,火苗任憑風吹,也絲毫不動。

    “小寧,看好了,千萬不能讓燈熄滅了,要是熄滅了,可就壞了大事了。”

    小寧嘟著小嘴道:“我都累了一晚了,早知道行腳這麼累,我才不出來呢。”

    老者慈祥的『摸』了『摸』小寧的頭,笑道:“當時吵著要出來的是你,現在說不幹了的也是你,乖,在過一晚,把喜神送到了,我們就回去,我答應你,回去後,把剛才那手不用火點燃油燈的方法教給你。”

    小寧一蹦三尺高,拍手笑道:“嗲嗲說話算數。”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7 00:34:12

第2章 趕屍客棧

    此時趕屍客棧的老板用抹布擦了擦不滿灰塵的神龕,拿出三支香點燃——當然他可不會徒手點香,他用的是打火機——對神龕白了三拜,上香。

    心細的人會發現,老板上的不是一般尋常人家的觀音或者是如來一般的神仙,卻是一個牛頭人身的怪物。“

    老板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辰州的魏家吧。”

    老者微微一欠身,“搭伴你記『性』好,我就是魏求喜,這就是我的孫子魏寧——寧兒,叫爺爺。”

    魏寧為人乖巧,連忙叫了聲爺爺。老板似乎十分喜歡他,『摸』了『摸』他的頭,笑道:“長得不錯,真不知道你爺爺怎麼舍得讓你吃這碗飯。”

    魏求喜微微一笑道:“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總是不能丟的。”

    老板『性』格似乎很開朗,自我介紹說到:“我姓張,這個官莊認識我的人都叫我張老四,從我爺爺那輩算起,這家喜神客棧也算是開了一百年了,也就是文革時期破四舊,敗了,哎,”張老四神『色』有些黯然了,唏噓不已,“沒有想到改革發放政策好了,老祖宗們的東西又回來了,還是黨的政策好啊。”

    魏求喜道:“官莊張家從我爺爺輩就開始聽說了,以前凡是湘西的走腳師傅,經過官莊,沒有不到這歇腳的——本來我爺孫兩早已不做這行很多年了,但是這次實在是受人之托,才不得不走這趟腳,現在的年輕人思想都開放得很,那有誰還瞧得起我們這些個整日與喜神打交道的老不死呢。”

    “是啊,時代不同了啊。”張老四長歎了一口氣,轉換話題:“喜神還沒有吃飯吧,我這就去做。”

    張老四為人木訥,『性』格古怪,又很少說話,除了更夫劉老三幾個人外,官莊鎮上很少有人願意和他打交道,久而久之,鎮上的人似乎已經忘記忘記了他的存在,今天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行腳的師傅,張老四顯得格外興奮,不一會便張羅出了一桌飯菜。

    三個菜,一個清炒土豆、一個茄子和一小碗湘西特有的醬辣椒,再家上兩碗白飯,看來張老四家並不富裕。

    餓了好久的魏寧可不客氣,連忙捧著碗就要開動,卻被爺爺喝住了:“喜神都沒有吃,你急什麼。”

    魏寧連忙打住,魏求喜用筷子在每到菜上點了一遍,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請喜神吃飯,然後在東南方燒了一疊冥幣,張老四又將所有的飯菜倒回鍋內重新炒了一遍才再端了上來,這就算是喜神用過了。

    飯後,魏求喜叫過魏寧吩咐道:“去看看喜神的七竅,辰砂是否掉落,若有脫落或者鬆落,便用辰砂重新補上,七竅不可通了生氣,”

    魏求喜從懷中變戲法般的變出一疊桃木符,交給孫子,道:“將此符分別貼在額頭、胸口、雙臂、雙膝處,切忌,當新符貼上才可以揭去舊符,否則屍煞發作,,後果不堪設想。”

    魏寧應了一聲,由於喜神身材高大,魏寧拉過一條長凳站在上麵,喜神雙目緊閉,七竅中都是由湘西特產的辰砂封住,魏寧人小膽大,麵對屍體絲毫沒有一絲怯意,仔細將喜神檢查一遍,魏求喜則目不轉睛地盯著東南角的那盞燈,火苗直直的,沒有一絲顫動。

    魏寧知道事關重大,絲毫不敢馬虎,按照爺爺的指示將辰州符貼在指定的位置,然後再將舊符撕去,魏求喜接過符咒,雙手一撮,在空中燃燒,化作黑蝶般散落。

    魏求喜鬆了一口氣,魏寧雖然年紀小,但是做事卻是幹淨利落,絲毫不遜於大人——就算是現在的大人,恐怕讓你對著屍體同處一室都不敢,何況是幫屍體換符咒。

    忽然一陣穿堂風吹了過來,東南角的火苗一閃一閃,魏求喜臉『色』大變,連忙走上前去,希望護住跳動的火苗,而此時魏寧正背對著喜神,搬著板凳坐在椅子上。

    呼,魏寧隻覺得身後一陣陰風吹過,轉過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原來喜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自己的身後,兩隻原本閉著的眼睛已經張開,呼哧呼哧地吐著白氣,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魏寧。

    “嗲嗲”魏寧嚇得連忙大叫,可是魏求喜此時已經剛走到油燈旁邊,離魏寧有四五米的距離,怎麼趕得上正在魏寧身後的喜神。

    “喜神走煞了”張老四嚇得大聲叫了起來,從桌子上一蹦三尺高,向堂屋後跑去。

    喜神從壽衣內探出長臂,慘白的手臂青得嚇人,上麵沒有一丁點的血『色』,指甲又長又尖,且呈黑『色』,手臂上長著一寸來長的白『毛』,雙手抓住魏寧倒提了起來。

    “喜神息怒,”魏求喜從懷中取出一柄用銅錢串成的小劍,左手變戲法般點燃一串符咒,而此時,喜神仿佛根本沒有聽見魏求喜的聲音,頭機械般的擺了擺,發出卡擦卡擦的聲音,將魏寧提得更高,仿佛要握住雙腳活活將魏寧撕開。魏寧死命掙紮,可是奈何死屍似乎力大無窮,活活的抓住魏寧的雙腿,任憑魏寧怎麼掙紮。

    眼看著魏寧就要被這具死屍活活撕裂了!

    “疾!”魏求喜手中將銅錢劍上將正在燃燒的符咒串起,飛快地跑向前去,銅錢劍直指死屍腦門,竟然直直地從死屍的腦門中穿了過去!

    更奇怪的是,死屍沒有流血。

    “當”!一聲巨響,銅錢劍穿過死屍的頭部定在了後麵的木板上,魏求喜拿起放在桌子上魏寧一直捧著的白碗,喝了一大口水,然後噴在正在燃燒的辰州符上麵。

    呼,辰州符遇水不僅沒有熄滅,反而燒的更旺。

    魏求喜喝道:“奉請喜神歸位!”喜神似乎僵直了一般,雙手停在半空中,魏求喜連忙將魏寧救下。

    魏求喜將銅錢劍分別在喜神前胸、後心、雙手、雙腳各拍打數下,又從懷中掏出一個木製的釘子,硬生生的嵌入喜神的吼間七寸之處,歎道:“你身前是個人物,沒想到死了還是這麼招煞,我隻能用槐木將你的魂魄鎖住,帶你入土為安後,我自然會將你魂魄放出,放你轉世,若有得罪,多多包涵。”

    魏求喜又點燃幾張符,將燒過後的符咒放入白碗之中,對驚魂未定的魏寧道:“喝下去,免得著了屍毒”。

    魏寧看著水中泡著的黑呼呼的東西皺了皺眉頭,但是依然勉強喝了下去。

    這是張老四不知道從哪冒出頭來,道:“剛才可是遇見鬼吹燈了?”

    魏求喜點了點頭,張老四道:“我長了這麼大,這次可算是開了眼界,莫非是師傅遇見了黑心商人,賣給買的符咒、辰砂都是西貝貨——現在的人啊,連死人的錢都敢騙,哪像我們當年那時候,當心招報應啊。”張老四歎了口氣,大搖其頭。

    魏求喜淡淡地道:“這些都是祖上傳下來的,並非臨時買的。”

    張老四『摸』了『摸』魏寧的頭,道:“小朋友,有沒有受傷啊,剛才你表現的真勇敢。”

    魏寧顯然對張老四剛才臨陣脫逃十分不滿,把頭一別,不讓張老四『摸』,哼了一聲,張老四不以為意,道:“師傅累了一宿,既然喜神屍煞解除,就早點休息,還是老規矩,我為師傅們守燈。”

    魏求喜皺了皺眉道:“不對,喜神招煞,我行腳從來沒遇到過,別說是我,就算是我魏家幾代也沒有遇到過——這附近一定有招煞之物,張老四,你可聽說這附近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麼?”

    張老四搖了搖頭,道:“我們這一向幹淨,我沒有聽說過。”

    魏求喜喃喃道:“這就真是奇怪了,應該不會這樣啊,”魏求喜看了喜神一眼,此時他正直挺挺地站在那,喉嚨的槐木格外醒目,魏求喜不得其解,以為自己想多了,便對張老四說:“那麼就麻煩你幫我看好這盞燈,千萬不能熄滅,就算是有點動靜,也必須馬上叫醒我。”

    張老四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看燈,這麵的厲害關係我還是曉得的,你們盡管休息。”

    魏寧被這喜神害怕了,離得喜神遠遠的,躺在魏求喜的懷中,不久就睡著了,魏求喜也累了,吩咐了張老四幾句,靠在桌上也睡著了。

    “不好”,魏求喜從夢中驚醒,猛的坐了起來,此時魏寧睡得正香,魏求喜將魏寧從懷中掏開,隻見東南角的油燈居然已經熄滅了!

    而張老四居然在地上睡著了!

    魏求喜連忙叫醒睡著了的張老四,急道:“你,你怎麼可以睡著!”

    張老四『迷』『迷』糊糊地應了聲,氣的魏求喜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尋鄉燈怎麼滅了!”

    “什麼,”張老四嚇得渾身一哆嗦,果然看見油燈滅了。

    魏求喜氣的直哆嗦:“不是說好教你看好的麼,你,你怎麼可以讓他滅了!出大事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怎麼就睡著了,我昨晚沒睡得很早啊啊,再說,再說大白天的,怎麼,我怎麼睡著了。”

    “我懶得跟你羅嗦,喜神呢?”

    “喜神,喜神怎麼了?”

    “喜神不見了!”魏求喜氣的麵『色』鐵青。

    什麼,喜神不見了,張老四這才反應過來,往門板後麵望去,那果然空空如野。

    喜神自己長腿走掉了。

    “哎”魏求喜長長歎口氣,從暴怒中恢複理智,道:“你也知道,如果喜神如果走煞了會發生什麼事情,剛才你也看見了,這還是我竭力彈壓,並且七竅被辰砂封住的結果,如果喜神一旦七竅全開,變成屍煞,會是怎麼結果。”

    “還記得一百年前漵浦的王家吧。”

    張老四渾身打了個冷戰,一百年前漵浦王家本來是趕屍匠中最大的一個家族,由於走失了一具屍體,變成屍煞,一夜之間將一個村二百多人的人全部殺死,王家為了贖罪,全家族七十四人,包括三十多名趕屍匠全部『自殺』。從此漵浦王家從趕屍匠的曆史中徹底抹去。

    “現在怎麼辦,”張老四問道。

    “找啊,天黑之前必須找到喜神,現在是白天,屍煞無法發作,如果天一黑,後果就不堪設想。”

    “對,還等什麼,趕緊去找。”張老四一拍額頭。

    “慢著,這事我開始就覺得蹊蹺,你真的確定你們這沒有不幹淨的東西?”

    張老四沉思了半晌,道:“真的沒有。”

    “這就奇怪了。”魏求喜道,“那有沒有冤死的,”

    張老四苦笑道:“這個就多了,文革時候,死了那麼多人,哪個不是含冤受屈的,如果都變成厲鬼了,這官莊鎮的人早被鬼害死完了。”

    魏求喜琢磨了半晌,忽然道:“你這最後一個來住店的是誰?”

    張老四想了想,道:“快四五十年了吧,那個時候正好是文革,當時來的好像是一年輕小夥子,也隻接了一位喜神。後來…..”

    “後來怎麼了”。魏求喜問道。

    後來被村幹部曉得了,說他宣揚封建『迷』信,把他關在豬籠子,每天戴帽遊街開會批鬥,那小夥子身子骨弱,熬不了一年就死了。

    “喜神呢?”

    “好像埋了吧”

    “埋在哪的?”

    “好像就在六死五葬吧,我們這人死了都埋在那的。”

    “這就是了。”魏求喜點了點頭,道,“定然是它在作祟了,這樣就好辦多了——但是從現在看了,那事物應該是屍身腐爛已久,已是有魂無身,但是喜神確實有身無魂,如果它們一旦合體了的話,就…..”

    “就怎麼樣,變人複活麼。”

    “如果真的變人複活還好,也算是功德一件,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如果它們一旦合體,就會變成一種“行屍”,不屬於六道之內,為禍人間。到時候,我們就是百死也莫贖其罪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7 00:34:24

第3章 喜神失蹤

“寧兒,我們走”魏求喜不再多解釋,帶著孫子急急忙忙離開了趕屍客棧。

    魏求喜帶著寧兒出門卻並不急著去尋找喜神,反而在趕屍客棧的一個角落停住了。

    魏寧不解的問到:“嗲嗲,我們這不是要去找喜神麼,怎麼不走了。”

    魏求喜微微一笑:“喜神,我們就在這等,它就會來的。”

    “什麼?”魏寧不解的問道。

    “哎”魏求喜歎了口氣,道:孩子,你長大後就會知道,有的時候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啊!

    魏寧年紀小,哪懂得魏求喜的言下之意,見爺爺不再說話,也乖巧的沒有在追問下去,不一會,趕屍客棧的門開了,張老四神『色』緊張的探出頭來,魏求喜爺孫趕緊藏好,張老四見四周沒有人,便又進去,過了一會,張老四和兩個抬著棺材的陌生人走了出來。

    我果然沒有猜錯,魏求喜自言自語道。

    等三人抬棺出門,魏求喜和魏寧才好整以暇的出來,魏求喜似笑非笑地看著張老四道,我不是讓你在家等著,你這是要幹嘛去呢?

    張老四見魏求喜並沒有走遠,知道自己的“好事”大約已經被魏求喜撞破,神『色』有些不自然,幹咳了一聲道:“恩,魏師傅不是去尋找喜神了麼,怎麼還不去,再過會太陽下山了,就更加難以尋找了。”

    魏求喜冷笑道:“我若是真的相信了你的話,恐怕我這輩子都找不到喜神了。”

    張老四皮笑肉不笑的道:“魏師傅哪的話,我們爺孫三人這不是有點急事,趕著出門。”

    抬棺的兩人前麵一人四十來歲,麵相老實,是個標準的莊稼漢,後麵的確是一個年輕的後生,三人長得有些像,大約是祖孫三代吧。

    魏求喜揚了揚眉『毛』,道:“你棺材麵裝的是什麼?”

    張老四道:“還能有什麼,昨天鎮上死人,我們今天幫著抬棺下葬,魏師傅麻煩讓讓,誤了下葬時辰就不好了。”

    魏求喜道:“能讓我看看麼?”

    張老四聽說魏求喜要開棺驗屍,神『色』有些緊張,道:“這個恐怕不好吧,人都已經死了,就不要再吵到他了。”

    魏求喜森然道:“恐怕麵裝的不是別人,而是我帶來的喜神吧。”

    張老四道:“怎麼可能,魏師傅真會開玩笑。”

    魏求喜歎了口氣,道:“你知道你們哪『露』餡了麼?”

    “你們果然也是準備充分,無論是我們趕腳師傅的切口還是接喜神的規矩,你們都模仿得一點都不差,足可以以假『亂』真。但是卻在一個小小的細節上出了點問題…….”

    “不可能,我們足足學了三天,”後麵抬棺的一個後生沉不住氣,『插』口道。

    張老四心一沉,知道自己這方算是徹底的暴『露』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不是這喜神客棧的主人,甚至不是沅陵人,應該是長沙或者益陽那邊的”

    “我『奶』『奶』是沅陵人,我們從小就說沅陵話,你不可能聽出來”後生以為是在語言上『露』出了馬腳,連忙辯解。

    魏求喜點點頭說,“你們的語言確實和本地人一樣,但是你們卻忘記了我們這行一個忌諱,那就是,所有的走腳先生或者是喜神客棧的老板,從來沒有一個人姓張,更加不會收張姓的弟子。”

    “為什麼”張老四問道。

    “,你應該知道江西那邊的姓什麼吧,我辰州一脈與茅山一脈自古便是冤家對頭,怎麼可能有門下弟子姓張呢。”魏求喜口中說說的江西那邊自然是江西龍虎山上的那位張天師了。

    魏求喜接著道:“原本我也很『迷』『惑』,因為這幾十年來,我辰州一脈早已經名存實亡,有個姓張的做喜神客棧的老板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是,我迎了一輩子的喜神,從來沒有遇見過喜神走煞,當時喜神走煞的時候,我發現他後門的符咒被人撕掉了,當時除了我你和寧兒外,並沒有第四個人在場,除了你還有誰。”

    “我當時也是一時興起,看看傳了幾百年的趕屍到底是不是確有其事,沒有想到會引起它走煞。”

    魏寧『插』口道:“原來當時害我被喜神害死的人就是你。”

    這時,一直沒有『插』嘴的中年人說話了:“爹,跟他費什麼話,我們三人害怕這一個老不死的和一個小孩子麼,早點回去,喜翠還等著給她買金耳環呢。”

    魏求喜歎了口氣,道:“我猜的沒有錯,你們果然是為了這具屍體。”

    後生道:“不錯,是有怎麼了,老子還要定了,實相的壞點滾,老子今天心情好,懶得跟你廢話。”

    魏求喜道:“我知道你們是求財,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們走腳的有走腳的規矩,你們發丘也應該有發丘的規矩,什麼時候開始轉行做這類脅人屍索人錢財的下作事情。”

    “嘿嘿,是有怎麼了,我們現在生意不好做,早不盜墓了,什麼來錢快,我們就做什麼。”後生道。

    魏求喜厲聲道:“你們這是違法犯罪,你知道嗎!”

    “嘿嘿,我們是犯罪了,你們又好到哪去?帶著屍體走街串巷,裝神弄鬼的,不是一樣的騙錢,不如這樣,我們合夥,從楊書記家屬那搞點錢,到時候分點給你,比你這背著屍體從常德走到沅陵強。”

    “我們是靠祖宗留下來的技藝吃飯的,不偷不搶,行得正站得直。”

    “得了吧,”後生吊兒郎當地道,“還真把自己當二五六萬啊,鬼曉得你們用的什麼,騙騙小孩子還行,又是詐屍,又是趕屍的,你當老子白癡啊,還真會相信世界上有鬼啊。”

    魏求喜歎了口氣道:“沒看見不代表沒有,你還小,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的。”

    “跟他費什麼話啊,”中年人有些不耐煩了,“我們走,看他怎麼辦,難不成還真敢報警。”

    說著就要起棺。

    “把棺材放下,你們知道你們在做什麼麼!如果真的走了,喜神一走煞,我們都別想活。”

    後生顯然是長在新中國,生在紅旗下的大好青年,馬克思主義唯物論根深蒂固,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道“你就別嚇人了,老子是嚇大的,老子從小便在墳山頭轉悠長大的。啥樣子的屍體沒有見過。”

    這話倒是不假,他們祖孫三人乃是益陽有名的盜墓團隊,見過的屍體確實不少。

    魏求喜知道這三人肯定不信,急道:“你們,你們碰過喜神了麼?”

    後生得意洋洋地道:“老子不僅僅碰過,老子還在他身上撒『尿』了,什麼**縣委書記,以前不是很NB的麼,現在還不是要喝老子的『尿』。讓他這個貪官貪,有命貪沒命享,他沒死的時候貪了那麼多,我們這是劫富濟貧,為民除害。”

    魏求喜跺腳道:“這就糟了,喜神剛走完煞,與生氣接觸,會產生屍毒的,你們看看自己的手臂,有沒有什麼變化?”

    張老四見過魏求喜施法,所以與自己兒子和孫子的完全不信不同,而且年輕時倒鬥是也遇見了一些用現代的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對趕屍也是半信半疑,當心挽起手臂之間在手肘上不知什麼時候長了一塊大白斑,按上去卻不癢不疼,隻是微微有些臭。在看看其他二人,在同樣的地方都長了同樣的白斑。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7 00:34:37

第4章 啞狗功

   張老四有些慌了,但是孫子卻不以為然,道:“爺爺,不要聽這個假道士在裝神弄鬼,冇不定又是用些江湖上的騙人手段來忽悠人的,這票我估計過了至少可以搞十萬塊錢,做完這筆生意,爺爺您就安心養老吧。”

    張老四被孫子說的心動了,十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也顧不得了,爺倆開始起棺,也不理會魏求喜爺孫二人,準備走人。

    魏求喜一歎,知道要說服這三人,不拿出點真本事是不行的了,當下從懷麵拿出一片竹葉,在嘴唇潤了潤,吹出來一中很奇怪的音符。

    旁邊原本懶洋洋躺著曬太陽的土狗,似乎忽然間像聽見命令一般,來了精神。雙耳豎起。飛快的跑到了張老四的身邊,對著張老四直叫喚。張老四被它吼得心不由得有幾分發『毛』,魏求喜的音符急轉直上,土狗忽然碰了起來,狠狠的咬住了張老四的手。張老四連忙用手死命打土狗,但是任憑張老四怎麼打,土狗咬得死死的,就是不放手。

    “幹你娘,”後生從身邊飛快的撿起一塊石頭,死命向土狗砸去,土狗吃痛,但是仍不肯鬆開,另外一個人飛起一腳踢在土狗身上,這才把土狗踹出幾仗遠,土狗顯然受了傷,躺在地上直叫喚。已經起不來了。

    在看張老四手上被土狗咬了幾個深深的牙印,鮮血直流。他兒子正忙著給他包紮。後生冷笑道:“狗娘養的,原來你還帶著一個兄弟。”

    “你才是狗娘養的,”魏寧不服,反唇相譏。

    魏求喜不答話,竹哨的聲音越來越尖銳,張老四爺孫三人這才發現目前的情況很不好,原來身邊不知不覺的又多出了三條狗,而且似乎遠方還有幾條狗向這跑來,狗吠之聲此起彼伏。

    狗越來越多,不一小會便來了十幾條,圍在張老四四周,每條狗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發出低沉的吼聲,身子前傾,口中滴著涎水。似乎在等著魏求喜攻擊的命令。

    再這樣下去,魏求喜會不會將全鎮的狗都招來啊,張老四三人心越來越沉,很顯然他們知道,魏求喜的竹哨就是在控製這些狗。

    一兩條狗或許不可怕,但是當十幾條狗圍著你,光是他們發出的吼聲就足足可以讓你汗『毛』直豎,而且,這些狗都是附近的野狗,平常廝打慣了,咬起人來絕對不含糊。

    魏寧開始還有點怕,身子不斷地向爺爺靠近,但是發現這些野狗不僅似乎受爺爺的控製,是他們這邊的,不由得拍手道:“嗲嗲好厲害,我也要學,我也要學。”

    魏求喜放下竹哨,這群野狗也安靜了很多,但是仍然沒有散開,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魏求喜『摸』著魏寧的頭道:“這“啞狗功”乃是趕屍中最入門的伎倆,以後等你十五歲正式“過三關”後,我自然會將這手段傳給你。”

    原來喜神生『性』極為怕狗,在趕屍的路上如果遇到狗,輕著不走,嚴重的時候甚至會詐屍,所以,辰州趕屍門入門便最先學習的就是啞狗術,如何驅趕妄圖靠近屍體的野狗,而這門功夫到了魏求喜這個段數了,甚至便可以隨心所欲的控製野狗了。

    張老四此時三人已經心打鼓,魏求喜這一手可是徹底的把他們震住了,看了這個神神叨叨的老頭還真的有些本事,這一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常識所能夠接受的範圍。

    惹怒了他,他招的來野狗,你就說他一定招不來些其他的東西?冇不定人家找來個厲鬼啥的,這三人就算是撂到這了。

    更何況,這麼多野狗,就夠著爺三喝上一壺了。

    “罷了,”受傷的張老四長歎了口氣,道,“我跟你們說了,這辰州有些東西碰不得,你們說我『迷』信,不聽,哎,罷了,我們把屍體還給人家,你放我們走。”

    後生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根木棍,仍然嘴硬道:“嗲嗲,你和爸爸抬著棺材先走,我來對付這些狗日的,”說完揮了揮手中的木棍,向群狗示威,此時已經有四五十條狗趕來了,一起向後生狂吠,『露』出白森森的犬齒。

    魏求喜歎了口氣,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麼?”

    魏寧脫口答道:“當然是死了,人死最可怕了。”

    魏求喜幽幽地道:“若是死了,墮入輪回,轉世為人,倒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人世間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而是死不了。”

    “死不了?”魏寧不解地問道。張老四三人也豎著耳朵聽二人對話。心中也是充滿『迷』『惑』。

    “這世上死不了的隻有二中人。一種人是生前受了莫大的冤枉,死後不甘心,魂魄不肯輪回。便會出來作祟,這種人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厲鬼,這種鬼一般報了仇自然就會離開人間,所以並不可怕,但是第二種則是被人用道法將魂魄鎖住,不準他輪回,想死卻死不了,這種鬼才是最可怕的。”

    魏求喜頓了頓了:“我們辰州趕屍便是用辰砂將屍體的七竅封住,將人的魂魄鎖在身體內一段時間,待喜神返鄉後,在將他的魂魄超度,這也算是圓滿了。”

    “可是,如果喜神被趕屍師傅弄丟了,喜神返不了鄉,魂魄自然也就無人超度,帶七竅內的辰砂掉落,喜神無x回,便成為了這人間的孤魂野鬼。”

    “如果你是喜神,你會怎麼樣。”

    後生想了想道:“如果我是喜神,我無x回,我不好過,別人也不想好過,我定然要害人。”

    “是啊”,魏求喜歎了口氣,道:“喜神無x回,久而久之,喜神便會被胸中的戾氣傾入,變成僵屍,禍害人間,到時候,就算是我,也無法收服它了。”

    張老四心一沉,明白了魏求喜話的意思,他原本就是不同意這門“生意”的,隻是經不住兒子和孫子的軟磨硬泡,加上十萬塊錢的**實在太大,這才昧著良心做這種勾當,現在聽魏求喜一說,知道自己差點造了天大的孽,連忙將手一拱,慚愧道:“魏師傅,是我張老四良心讓狗吃了,主意打到了死人身上了,我爺孫三人這就將屍體還給您,我張老四不是人,對不住楊書記,魏師傅將他送到後,請代我向楊書記燒根香賠罪。”

    “嗲嗲,”後生連忙阻止。又對父親看看,見父親默然。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7 00:34:56

第5章 鎮屍紋

    “開棺吧,張野,人死為大,不管他生前如何,死了就讓他安靜地走吧。”中年人對後生說道。

    “十萬啊,你們不想要了麼?”張野大聲道。

    “媽的,叫你開你就開,你叫『毛』啊。”張野的父親甚為煩躁,對著兒子怒吼道。

    張野顯然對父親極為忌憚,但是嘴還不停地嘟噥,對爺爺和父親的決定極為不滿。

    魏求喜走上前去,拱手道:“如此,謝謝了。”說完將棺材推開,忽然臉『色』大變,驚叫道:“喜神呢?”

    “在麵啊”。張野一邊道一邊湊了上去,隻見棺材麵空空如也,哪有喜神的影子!

    “喜神呢!”饒是魏求喜的修養再好,此時也已經不由得氣急敗壞起來。

    “明明在麵的啊,我和張野兩個親手放進去的啊,我記得這屍體好重,幾乎有200斤,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放進去的。”中年人撓撓頭,神『色』不解的說道。

    “真的是見鬼了。”張老四喃喃自語,“我親眼看見裝進去的……”

    “你們確定?”

    張野胸部一挺道:“你是懷疑我們麼?”

    魏求喜心道,這張家三人雖然做的是些雞鳴狗盜之事,但是神『色』之間不像說謊。

    “除非除非。。。”張老四低頭一人喃喃自語。

    “除非什麼”

    “除非真的像你說的,去了六死五藏了。”

    魏求喜沉『吟』道:“莫非你開始說的是真的?”

    張老四截口道:“這是趕屍客棧真正的老板說的,應該不會有假。”

    魏求喜點頭道:“事到如今,我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寧兒我們去趟六死五藏。”

    六死五藏是官莊鎮最大的一個集中的墳場,幾乎官莊鎮死的人都會埋葬在這,幾百年下來,已經占據了數的山地,一眼望去低低矮矮的全是墳頭,由於六死五藏處於山陰,陽光一般很難照進來,再加上圍繞著這出現了很多林林種種的KB故事,使這顯得格外的陰森KB,除了清明和春節,這很少有人會上山,等魏求喜爺孫坐車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司機說什麼也不肯上山,把他們兩人仍在山腳。

    魏求喜在山腳下看著密密麻麻的墳頭,低聲道:“奇怪了。”

    魏寧問道:“怎麼了?”

    魏求喜擺擺頭道“說不上了,很奇怪的一種感覺,似乎這有些不幹淨的東西,但是又說不上來是什麼,走,我們上去找找,希望能夠把過去的那具喜神找到,不過,哎…..”魏求喜歎了口氣,不在說話,帶著魏寧上山。

    那具喜神已經距離現在已經有三四十年時間了,就算當時埋葬它的人也說不出來埋在哪,魏求喜在墳頭上轉悠了2個小時依然一無所獲,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了,心不由得暗暗著急。

    就在這時,仿佛前麵一道紅影閃過,魏求喜連忙帶著魏寧躲在了一道墳頭的後麵。

    這時,從墳堆中竄出一條狗,說它是一條狗,是因為它和其他的狗一樣,有身子有耳朵,但是魏寧發誓,他這輩子肯定不會看見另一條比這條狗還KB的狗,這條狗渾身的『毛』都已經掉光了,『露』出紅紅的皮膚,一直耳朵不知道被誰咬掉了一半,耷拉在頭上,這個身子骨瘦如才,根根骨頭突起,但是頭卻一場的大,兩顆犬齒『露』出,滴著惡心的黃『色』粘『液』,更KB的是,兩隻眼鏡居然是紅『色』的,閃著凶惡的光芒。仿佛一口就可以將人的脖子咬斷。

    “是地狼。沒有想到這個地方居然會有出現這種邪物。”看到這這條狗,魏求喜更加堅定了自己心的判斷。

    “什麼是地狼啊,”魏寧看著這條凶惡的狗,不由得身子有些發抖,向爺爺靠去。

    “一種很邪很邪的東西,”魏求喜低聲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也是傳說中地獄的接引之犬,估計就是它帶走了我們的喜神。”

    地狼圍繞著一座墳墓走了三圈,忽然尖叫一聲,死命的用鼻子到處嗅,忽然尖叫了一聲,想魏求喜藏身的地方跑來。

    “糟糕,被他聞道了生人的氣息。”魏求喜連忙從懷中拿出一把紅『色』的小傘撐起來,遮住二人。

    地狼停了下來,擺了擺頭,仿佛在想著什麼然後擺擺頭,不甘心地向魏求喜放心吠了幾聲,然後跑開了。

    “跟上。”魏求喜低聲喊道,帶著魏寧跟了上去。

    這是已經暮『色』四合,墳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用竹竿挑起的白『色』長布隨著風擺動,就像一個個的厲鬼,爺孫兩跟在地狼身後,忽然地狼在一個墳頭上轉了一圈,吐出鮮紅的舌頭『舔』了一下墓碑,轉身泡在墳頭後麵,仿佛消失了一般。

    “追!”魏求喜低聲喝道,連忙追趕上去。忽然落在後麵的魏寧呀喲叫了一聲,摔倒在地。

    魏求喜連忙跑了過去扶起魏寧,卻發現絆倒魏寧的居然是一具棺材的一角。

    魏求喜連忙將棺材身上的泥土擦幹淨,這具棺材是斜埋在土的,隻『露』出了一個棺蓋的一小角,上麵用陰文刻著一些符號,棺材不知道埋了多久,但是卻並沒有腐爛的跡象。

    “養屍,養屍,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在這做這等邪惡的勾當,難道真的不怕折壽,不怕天譴麼?”

    “什麼是養屍啊?”魏寧問道。

    “一種非常非常邪的妖術,我也隻聽人提起過,沒有想到今天讓我親眼看見了。寧兒,你注意看到了沒有,這些文字,”魏求喜指著棺材蓋上的陰文說道,“這就是鎮屍紋,是養屍的人刻上去的,防止屍體走煞的。”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7 00:35:12

第6章 養屍地

    魏求喜從地上捏起一點土,在舌頭上『舔』了『舔』,在仔細看看,隻見土成黑『色』,並且放在舌尖微微有些涼,不解道:“此處並不是最好的養屍之地,為何會有人在此養屍呢?對了,養屍地何等難尋,那人看了也隻有退而求其次,在此養屍,難怪他還會養地狼了,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通曉這等邪術。”

    “對了”魏求喜一怕額頭,難怪他要那具喜神…….遭了,

    魏求喜忽然臉『色』大變,“要是,他真的養成了,那不是…..”

    魏寧看著平時極為鎮靜的爺爺,忽然看到這具斜『插』入土的棺材,變得一驚一乍的,不由得扯住爺爺的袖子問個明白。

    魏求喜四周看了看,帶著魏寧來到一個相對比較大的墳頭後麵躲了起來。開始給他解釋道:“人有三魂七魄,人魂善而魄惡,原本人死如燈吹煙滅,魂魄盡失,才能夠使說是真正一生結束,落入輪回了,但是,如果人隻有魂離開身體,而魄留在身體中,便會淪為僵屍,而養屍術就是強行將人的魄拉在人體之內,讓屍體養成僵屍,養屍通常選擇的是風水中最最邪惡的陰煞地中,將棺材『露』出一部分在外以便吸收天地靈氣,每天用白飯、雞血供養,隔一段時間需殺黑貓一隻,催屍,黑貓年齡愈大愈好,取其血灑於墳上,並將貓屍埋在棺尾,這樣如果是極為凶險的養屍地,再加上天時地利,四十九天即可見其功效。四十九日後養屍人於傍晚時分開棺檢查,如屍體全身有細細白『毛』,稱為白兇,有黑『毛』者,叫做黑兇。養屍一法是大邪術,而且僵屍並不容易控製,否則會遭僵屍反噬,你在那個棺蓋上看到的,便是“鎮屍紋”專門防止僵屍反噬的。——但是這具棺材似乎已經埋了好幾十年了,估計與此地不是養屍地有關吧。”

    “嗲嗲,那個人為什麼選擇在這養屍啊?”

    “把屍體仍在那最不容易被人發現?”

    魏寧癟癟嘴道:“自然是別人發現不了的地方了。”

    “”魏求喜微微一笑。“在一堆屍體中最不容易發現了,同樣,在墳山中做這種事情自然也是方便得很,你說,誰會每天沒事來這玩耍呢?”

    魏求喜又道:“此人定然是有極大的冤仇,否則怎麼會動用這麼惡毒的邪術來報仇呢?”

    “報仇?”

    “當然了,他定然是想養出一具僵屍為自己報仇,哎,世界上除了仇恨,還有什麼力量讓一個人不惜以冒著天譴的危險去修煉這等邪術呢?”

    這個時候,有人上山來,魏求喜停止了說話,縮了縮身子藏好。

    來的二人正式衝著魏求喜的地方而來,前麵的一個人,手中拿著一個蛇皮袋子,另一隻手拿著一根白『色』的棍子,棍子用白布纏著,在棍頭上吊著一根白布。

    而後麵跟著一個白衣白褲的人,走路時全身僵直,亦步亦趨的跟在拿棍子的人身後,那人的棍子前後不停地動,仿佛在指點著這個僵直的人的行動,

    走進了,白衣人臉『色』異常蒼白KB,五官已經完全扭曲,眼睛深陷在眼眶內,幾乎看不見,喉間『插』著一支槐木釘,這不正是魏求喜的喜神楊書記麼。

    “果然在這,嗲嗲”看見喜神,魏寧不由心頭一喜,幾乎要叫了出來,魏求喜連忙將他嘴捂住,把他的身子壓在墳堆之下,爺倆透過石頭間的間隙看著眼前的一切。

    魏求喜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用幾乎隻有魏寧聽得到得聲音說道:“不要動,看他要搞什麼。看到那根趕屍棍了沒有,是麻陽鄔家的人。”

    那人走到了養屍地,蹲了下來,眼神中『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但是一閃而沒,他從蛇皮袋子中拿住三支蠟燭點燃,『插』在地上,然後向棺材拜了三拜。緊接著從袋子拿出一隻黑貓,用指甲在喉管上用力一割,那黑貓血頓時噴了出來,那人連忙拿出一個碗接著,黑貓全身抽搐了幾下,慘叫聲在這個墳山上格外的淒厲KB,然後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死透了。

    此時夜『色』漸漸暗了下來,整座墳山上一片死一般的沉積,無數個墳頭如鬼一般,有的墳頭開始出現綠粼粼的鬼火,平添了幾分鬼氣。

    “嗲嗲,他在幹嘛?”魏寧忍不住小聲問道。

    “催屍,不要出聲,看。”魏求喜輕聲道,怕驚動了他。

    那人用手將碗中的黑貓血用食指沾了沾,貼在喜神的眉心,然後猛的一口將貓血喝下,一蓬血汙吐在棺蓋上。

    棺蓋上鎮屍紋開始亮了起來,變得越來越紅,貓血淌在地山卻奇怪的沒有滲入土中,反而像水銀一般慢慢瀉開,鋪滿了大約一個棺材大小的地方,血越來越多,漸漸的變成了黑『色』,忽然一下全部消失不見。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7 00:35:23

第7章 催屍

    而剛才被血淌過的地方變得一片漆黑,那人雙手做了一個手勢,用指甲在自己的手腕處革除一道血痕,讓自己的鮮血汩汩流出,流過手掌,然後一滴一滴的地在土中。最麵念念有詞,配上他嘴角沒有擦去的鮮血,形成一幅詭異非常的景象。

    忽然,棺蓋開始用力的聳動,黑土仿佛塌陷了一般,哄的一聲,整個塌陷了下去,『露』出一副鮮紅的棺材,上麵淌著黑『色』的血,在不停地流動。

    那人神『色』一喜,朗聲道:“養君千日,用君一時,白米雞血供你,速速受我驅策”。

    如果說魏求喜的那具喜神還算是“人”的話,這具僵屍簡直就隻能用KB來形容了。它全身的人皮都已經被剝掉了,『露』出了鮮紅的肌肉,五官全部毀去,如同頂著一個鮮紅的球一般,更KB的是,他的右邊大腦已經被咬去一半,而麵的腦髓已經全部不見,去而代之的是一條條纏繞在一起的血紅的像蛔蟲一般蠕動的東西。

    魏寧要吐了,魏求喜連忙用力抓住他,捂緊了他的嘴巴。

    而直直立在一旁不動的喜神渾身似乎開始顫抖起來。仿佛十分害怕。

    “哈哈”。那人猶如夜梟般喋喋怪笑道,“君果然不曾負我!”

    那具僵屍徑直走向喜神,喜神渾身顫抖更加厲害,卻似乎對它十分敬畏,絲毫不敢動,僵屍用它幾乎有一公分長的指甲的手緩緩地伸向了它,喜神渾身抖得更厲害,可是仍然不敢絲毫動彈,僵屍的手指直直地『插』入喜神的頭中,竟然將喜神的頭皮撕了下來,將麵白花花的腦髓掏了出來。放進自己的“嘴”大嚼起來,神『色』看上去似乎十分享受。

    喜神渾身如篩子般抖動,任憑腦髓從大腦中流出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魏求喜眼中竟是驚怖之『色』,臉『色』也有些扭曲了。

    “鬼借屍。”

    魏求喜再也按捺不住,長身而起,厲聲道:“這位師傅,你怎麼能用這種邪術,你就不怕遭雷劈麼?”

    那人似乎對魏求喜的出現並沒有感到驚奇淡淡地道:“鎮屍紋有人動過的痕跡,我還以為是巧合,沒有想到果然有人在附近。”

    “這位師傅,現在停下來還來得及,不然鬼借屍成了,定然赤地千,人間大難。”

    那人淡淡地道:“遲了。紅煞已成,後麵已經不是我能夠控製的。”

    “你我聯手一定能夠鎮住這個禍害,然後一把火燒了不就成了。”

    那人白眼一翻“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是辰州魏求喜。”

    那人淡淡地道:“辰州魏家聽過,魏求喜沒聽過。”

    魏求喜跺腳道:“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先絕了這個禍害才是當務之急啊。”

    說著從懷中掏出銅錢劍就要出手。

    “你要是自認為能夠降得住紅煞,盡管出手,我沒有意見。”

    “你,你,你。難道你真的不怕天譴,不怕下去見你鄔家的列祖列宗麼?”

    那人忽然作出沉思狀:“天譴,什麼是天譴,魂飛魄散、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列祖列宗,。”那人忽然神態瘋狂的笑了起來,“真好笑,當年我被周正康打的半死的時候,列祖列宗在哪,我詐屍從墳堆麵爬出來的是,我的列祖列宗在哪?笑話。”

    魏求喜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我知道了,你定然是當年那個走腳師傅。你沒死。”

    那人森然道:“我沒死,我當然不會死,周正康那個王八蛋都沒有死,我怎麼好意思死在他前頭呢?”

    那人走到了紅煞麵前,眼中充滿了溫柔,“小柔,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誰也拆不開我們,我們一起去討回曾經別人欠我的債,然後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分開了。”

    紅煞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上的腦髓,麵『色』猙獰KB。

    魏求喜道:“若你單單隻是為報私仇,我念你我同宗,幾十年來不容易,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有看見,但是,你也應該知道,鬼借屍乃是養屍一道中最凶險也最為歹毒之法,一旦借屍成功,躲過天雷地火,便成為不死不滅的旱魃,到時候赤地千,後果豈是你我能夠承擔得起的?”

    那人冷笑道:“若不是當年我找到柔兒的時候,她屍身已腐,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為我送來這麼一具未走『露』一絲陽氣的喜神。”

    魏求喜道:“罷了,今日便是拚了老命。也要將這未成形的旱魃入土。”說完從懷中掏出銅錢劍,另隻手點燃辰州符,嘴念念有詞,便一劍要向那怪屍刺去。

    “先看好你的孫子吧。”那人冷笑道。

    魏求喜回頭一看,隻見自己的孫子不知何時已經呆立在那兒,雙腳上分別纏繞著剛才留在紅煞腦中的紅『色』長蟲,那長蟲仿佛一條螞蝗般死死吸著魏寧,身子仿佛慢慢脹大,紅光中隱隱透出一種流轉的白光,煞是KB。

    “三屍蟲!”魏求喜心中大駭,他何嚐不知道這種專門吸人生氣的邪惡之物,連忙揮劍將兩條蟲懶腰斬斷,可是三屍蟲仿佛分裂了一般,隨魏求喜怎麼斬,隻會越來越多。而魏寧的臉『色』也是越來越慘白,有的部分三屍蟲已進爬到了魏寧的上半身,隨著魏寧的生氣走失越來越多,而三屍蟲身體也越來越大。

    已有部分的三屍蟲鑽進了魏寧的身體中,留著半條身子在外,鑽進去的部分,透過皮膚可以隱隱看到他的蠕動。

    若是三屍蟲爬過了脖子以上,便是神仙也難救了。

    魏求喜掏手入懷。『摸』出一把辰砂,灑在魏寧的身體上,鑽進的三屍蟲仿佛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般,全部又鑽了出來。

    有效。魏求喜心中鬆了口氣。用手將一張神符搓成一注香的模樣,在魏寧的左手上一個一個指頭點燃,魏寧的左手手指一根根被引燃,空氣中頓時飄開一股焦糊的味道,若是常人,此時已疼痛不堪,但是魏寧此時神智『迷』失,沒有疼痛的感覺。

    此時依附在魏寧的三屍蟲開始『亂』串,魏求喜又灑了一把辰砂,三屍蟲似乎十分不喜歡這種氣味,紛紛從魏寧的身體上爬了下去,爬回紅煞的腦袋中去了。

    魏求喜此時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把魏寧抱到一個墳頭之上,在墳頭周圍用辰砂灑了一個圈,又連接貼了好幾道符,掐住魏寧的人中,魏寧緩緩轉醒,魏求喜又在地上燒了張符,將帶著地上的泥土紙灰塞進魏寧的口中。

    魏寧皺著眉頭咽了下去,顯然味道並不好。

    那人一動不動,目睹了魏求喜驅趕三屍蟲的全部過程,心中對魏求喜的評價不由高了幾分,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但是似乎卻又不敢確定。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7 00:35:44

第8章 地狼

   魏求喜捏了一個法訣,銅錢劍刺入紅煞的胸膛,紅煞也不管銅錢劍,兩隻手一掄,要死死抱住了魏求喜,魏求喜雙手一翻,架住紅煞雙手,但是紅煞力氣似乎不小,魏求喜身子一矮,躲過紅煞,順手抽出銅錢劍,隻見刺入紅煞身體中的部分已經變得漆黑,腥臭難聞。

    魏求喜在劍上『插』上一張符,點燃,順著劍身一抹,手掌劃開一道口子,將血滴在劍身上,正要進行二次攻擊,可是雙腿卻動不了了,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三屍蟲已纏住了魏求喜,正不停往上爬,魏求喜大駭,想用手將三屍蟲爬開,可是手一接觸三屍蟲,三屍蟲就像膠水一般粘住了魏求喜的手,可是腳上的三屍蟲仍在,顯然它分裂了。

    魏求喜有些慌了,本能的用另一隻手想扒開手上的蟲,可是一碰到,三屍蟲又分裂成了2隻,死死吸附到另一隻手上,三屍蟲越分越多,仿佛藤繞樹般纏繞在魏求喜的雙手雙腳上,把魏求喜弄得動彈不得,而此時紅煞也從身後緊緊抱住了魏求喜。

    可怕的事情發生了,紅煞從身後探出腦袋,居然像蛇一般,繞過魏求喜的脖子,一張恐怖的臉幾乎和魏求喜來了個接吻親密接觸,血紅的雙目和他對視。

    無數的三屍蟲從紅煞的腦袋中不停爬出來,不急不慢的爬在魏求喜的身上,臉上,眼睛上,鼻子中。有的部分已經鑽進了皮膚,猶如一個個小山丘般凸起,而紅煞仿佛一條纏繞的蟒蛇,隨著魏求喜的呼吸,雙臂越收越緊,血紅的舌頭『舔』在魏求喜臉上。

    魏求喜已經命弦一線。

    可是更另他感到害怕的是,原本消失在了的地狼,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雙目血紅,開始一步一步地向魏寧靠近。

    地狼圍繞著魏寧所在的墳頭轉了幾圈,確定沒有危險,猛的一躍,向魏寧撲去。

    “碰”一聲槍響,地狼被一槍擊中,悶哼了一聲,身子閃過一邊,此時不遠處三個人影趕來,為首的手中拿著一杆獵槍,槍口正冒著煙。

    原來魏求喜走後,張老四也覺得事情很蹊蹺,三人一合計,跟著魏求喜隨後趕來,隨知道一來,便遇見地狼要傷害魏寧,張老四便開了一槍。

    被擊中的地狼卻並沒有出血,甚至一點傷痕都沒有,它在不遠處來回踱步,緊緊盯著三人,隨時伺機前仆。

    情況緊急,張老四照顧魏寧,張父去就魏求喜,張野則抽出一把砍刀,與地狼對峙,

    張父對著紅煞就是一槍,可是紅煞卻絲毫沒有感覺,魏求喜見有人來援,用力將手中的銅錢劍扔出,用盡力氣喊道,“頭”

    張父會意,將銅錢劍死命『插』入紅煞的右眼中,紅煞似乎負痛,長嘯一聲,雙手不由鬆了點,張父死命將魏求喜扯了出來,但是攀住魏求喜身上的三屍蟲有了新的目標,順著魏求喜爬到張父手上。

    “不要碰,用火。”魏求喜連忙喝道。

    張父年輕時候也是倒鬥出身的,也曾遇到些怪事,心中一凜,掏出打火機,燒手上的三屍蟲,三屍蟲遇火,頓時原本血紅發亮的身子頓時萎靡了下去,像泄了氣的氣球般,掉到地上,鑽入土中不見了。

    張父『揉』了『揉』燒紅的皮膚,罵了句娘。

    “嘿嘿,來幫手了。好好好,今天要你們一起死在這,當做我柔兒的祭品。”怪人手中趕屍棒一揮,地狼咆哮一聲,撲向張野。

    “髒話的。”張野揮刀迎上,麵對地狼就是一刀,誰知道地狼竟硬生生挨住這一刀,將張野撲到,一人一狗順著山坡滾了好幾圈,最後地狼將張野撲在身下,血盆大口就要向張野的脖頸處咬去,張野用手死命的撐住地狼下顎,讓它下不了口。

    “嗎的,我草你祖宗!”張野見情況危急,但是嘴仍不停地罵,可是手上已經漸漸支持不住了,地狼已經越來越接近自己的脖子,黃『色』的涎水滴在臉上。若是自己支撐不住手一鬆,便是頸斷身亡。

    “嗎的,我幹你娘個『逼』!”張野大吼一聲雙手一鬆,抱住地狼,竟然先咬住了地狼的脖子!

    地狼負痛,長嘯一聲,張野順勢將地狼摔倒一邊爬了起來,拾起掉落一旁的長刀,絲毫不退讓地盯著地狼。

    平常都是狗咬人,今天變成了人咬狗。

    地狼恐怕也沒有遇見過敢咬狗的人。不敢再貿然出擊,在不遠處來回踱步,尋找戰機。

    “噗噗,真他媽臭,”張野從口中吐出兩顆門牙,雙手舞刀,彪悍之極。

    “此地狼乃是用經血和人肉飼養長大,皮糙肉厚,古怪之極,要用童子『尿』才能破。”在張父的幫助下,用火燒著三屍蟲的魏求喜忽道。魏求喜也是條漢子,盡管身上很多地方已經被燒爛,但是卻絲毫沒有哼一句,反而還專注張野這方的戰局。

    “童子『尿』,對快用童子『尿』。”照看著魏寧的張老四對著張野吼道。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7 00:35:57

第9章 鬼借屍

    張野忽然臉『色』有些不自然了,張父急忙罵道:“平時救你小子屎『尿』多,現在到了關鍵時候,讓你拉泡『尿』你就沒有了?你想把我們都害死在這你才肯罷休是吧。”

    “不是這樣的,”張野神『色』越來越不自然,但是卻沒有剛才鬥地狼時的霸氣,仿佛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般開始有些局促不安。

    “『操』,你給老子拉啊。”張父見張野仍不動手解褲子,急道“都是大老爺們,你害羞個鳥啊。”

    “不是,不,不是,我是怕,我是怕,我的沒有作用。”張野聲音小的幾乎隻有自己聽見。

    “什麼,我沒有聽見。”

    “我的沒有作用”張野豁出去了。

    “什麼不起作用,”張父罵道,“媽的,你存心害死你爹還是。”

    “什麼!”張父終於開竅了,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度,“你他媽什麼時候……”說完順手抓住身邊的一塊石頭,向張野砸去。

    “你他媽,什麼時候,和誰”張父氣的渾身顫抖,指著張野罵道:“你他嗎才多大,轉過年才18,你……和誰,是不是那個一年四季把兩條胳膊『露』在外麵,走路不好好走,就會扭屁股的那個女同學。”

    “人家有名有姓的,再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他媽怎麼這麼老土。”張野索『性』豁出去了,身子向前一挺。

    “老子老土,老子隻要還沒有進土,就輪不到你小子混來。”張父罵道。

    “好了,你們兩個給我都消停點,現在什麼時候了,有什麼事情回家再算——現在誰有童子『尿』。”

    被張老四一吼,張野父子都冷靜下來了,張家三父子的目光都移到了正在悠悠轉醒的魏寧身上。

    “這小子是童子雞麼?現在的小孩都說不準。”張野嘟囔了一句。張父瞪了他一眼。

    “怎麼都看著我,”魏寧不明就地看著張老四。

    “童子雞,灑泡『尿』”張野退到魏寧處,將手中的刀遞過去。

    魏寧依然不明就。

    “快,不然我們都得死。你爺爺第一個死。”張野一把扯下魏寧褲子。

    “快。”這個時候,張老四也懶得解釋,連忙催道。

    那邊,紅煞暫時似乎沒有動作,地狼也在虎視眈眈看著這邊,而那個怪人居然老神在在的盤腿坐在一個墳頭上,睡著了。

    魏寧望了一眼爺爺一眼,爺爺點頭以示鼓勵。

    魏寧憋足了勁,可是剛有點『尿』意,卻被張野的催促聲嚇進去了,小臉漲得通紅,好不容易,滴出幾滴。

    “夠了”。張野雙目放光,用手在刀身上一抹,雙目放光,“好東西啊。謝謝了,小雞雞。”說完用手在魏寧小JJ上齷齪的握了一把。

    魏寧嚇得連忙將褲子穿上。

    張野將到刀迎風揮舞,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但是缺了德兩顆門牙讓他的英雄氣質大打折扣。

    “髒話的東西,今天老爺我要割下你那東西泡酒喝,”地狼顯然被激怒了,狂吠一聲,向張野撲去。

    “嘿”

    張野側身閃過,雙手將刀掠起,劃過地狼的肚皮,一道惡臭的黑『液』濺出。地狼顯然想不到張野的寶刀受過了“加持”,雙眼一翻,不甘心地悶哼一聲,掛了。

    “嘿嘿”張野顯得有些興奮,“不過如此麼!”,走到了地狼身邊,尖叫道:“哇哇哇,好東西,好東西,這麼大。”。說完用手將那東西割了下來,“大補的啊。”

    “吃了那東西,我保證你三年那東西都硬不起來。”除去身上最後一隻三屍蟲的魏求喜沒好氣的說道。

    “哦,那就不要了”張野將拿東西扔掉,背著刀走了回來。

    魏求喜站了起來,他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剛才紅煞一直沒有進攻,然他們從容的除去身上的三屍蟲,隻見紅煞雙目微閉,原本破去的腦袋居然已經長好了,臉上的五官也漸漸變得正常,皮膚也變成正常人膚『色』,全身仿佛蛻皮般煥然一新,身材隱隱現出一個女『性』的特征。

    而另外一具我們可憐的楊書記,屍身卻是慢慢腐爛,五官也變得模糊不清,原本在紅煞身上的三屍蟲也紛紛爬在他身了。

    怪人猶如入定般,對外界不聞不問。

    “現在幾點了。”魏求喜忽然道。

    “快12點了。”張老四就這月光看了一下表。

    “不好。”魏求喜急道,“快,都去那個墳頭上。”說完跑向魏寧所在的墳頭上。

    “怎麼了。”

    魏求喜掏出一張辰州符,點燃,將紙灰吃掉,身上燒傷似乎好了很多,魏寧看著爺爺渾身是傷,急的差點哭了起來,他哪知道,魏求喜將唯一一張驅鬼符用給自己了,不然如何要受這等火燒之苦。

    魏求喜安慰了一下魏寧,向眾人解釋道:“那人在做“鬼借屍之法。”

    “什麼鬼借屍?”張氏三人顯然『摸』不清頭緒。

    魏求喜拿出裝辰砂的袋子,在墳頭上細細的撒上,忽道:“你們說人死的時候,最後一口氣,是吸氣呢,還是吐氣。”

    “這個誰知道”張野顯然被魏求喜沒來由的提問問住了,撓了撓頭。

    “是吐氣吧,吸氣的話,費力。”張老四回答。

    “的確是吐氣”魏求喜點了點頭,“這也是人一生中最精華最精華的一口生氣。我們趕屍的秘訣就在這,用辰砂在人將死吐氣之前封住七竅,讓他無法將最後一口生氣吐出,從而依靠這口生氣,輔以我門秘傳法術,讓死人可以像活人一般動起來。”

    “哦,”張家人第一次聽到趕屍秘法,臉上大有原來如此之『色』。

    魏求喜又道:“你們可知道養屍地之說?”

    張老四乃是倒鬥的人物,當然知道:“聽說是一種邪寒之地如果在那葬人,可以使人靈魂不安,變成僵屍,有的還會波及後人。”

    魏求喜點頭道:“在我們辰州一脈,有一種邪術叫做”養屍”,即將人葬於養屍地中,煉成僵屍,便可以用來指示僵屍害人。但養屍地可遇不可求,人們為了養屍,便退而求其次,用黑貓、雞血等物在濕冷的地方養屍,但是養出來的僵屍不甚厲害,有的甚至見光死。”

    “哦,我知道了,這個人定然是在養屍,那具僵屍也是他養出來的怪物。”張野道。

    “哎”魏求喜歎了口氣,“如果他單單是養屍,定然是養屍報仇,我想他報了仇,自然會讓僵屍入土為安,為禍不大。我也懶得去管。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心居然如此歹毒,要練出旱魃!”

    “什麼是旱魃?”

    “僵屍可分為六級:一是“白凶”,屍體入養屍地後,一月後渾身開始長茸茸白『毛』,這類僵屍行動遲緩,非常容易對付,它極怕陽光,也怕火怕水怕雞怕狗更怕人;二是“黑僵”,白僵若飽食牛羊精血,數年後渾身脫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幾寸長的黑『毛』,此時仍怕陽光和烈火,行動也較緩慢,但開始不怕雞狗,一般來說黑僵見人會回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廝打,往往在人睡夢中才吸食人血;再就是紅煞,他們可以已經可以直接吸食人的精魄,紅煞修煉了千年,躲過天雷地火之劫難,便可成為旱魃,旱魃有了思想,而且如果願意,輕而易舉地就可以使一州一縣赤地千、滴水無存。”

    張野吞了吞舌頭道:“這麼厲害。”

    “而鬼借屍則又是養屍一道中最最邪門之術,它是利用紅煞吸食喜神胸中最後一口生氣,從而可以發生質變,直接由紅煞躍至接受天雷地火之劫時期,如果躲過了天雷地火,那麼紅煞便會成為千年難遇的旱魃,到時候,別說官莊鎮,就是整個沅陵恐怕也會遭遇千年難遇的大旱。”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7 00:36:15

第10章 天雷地火

    “靠,那還不趕緊弄死他。”張野叫道。

    魏求喜橫了他一眼,『露』出一種我能弄死他我早弄死了的神『色』。

    “現在怎麼辦?”

    “剛才他乘我們與三屍蟲和地狼纏鬥之時,已經啟動了天雷地火之劫,結果怎樣樣,我們也隻有聽天由命了。不過據我說之,應該還沒有人能夠養出旱魃。”

    “靠,說了等於沒說。”張野沒好氣的說道。

    魏求喜不與他爭辯,倒是魏寧氣不過,反駁道:“就你聰明。”

    “你這小屁孩還沒大沒小了不是。”張野指著魏寧罵道。

    魏寧胸脯一挺,道:“我就是小屁孩了,才不像某些人,問他要點童子『尿』都沒有。”

    張野徹底閉嘴了。

    張父的目光要殺人。

    魏求喜從懷麵掏出若幹符咒,貼在墳頭的石頭上,道:“已經到了12點了,我們現在走已經遲了,這是我身上最後一把辰州符了,賭一把吧。”

    “賭什麼啊?”張野丈二和尚『摸』不到頭。

    “賭命。”

    就在此時,一直垂目靜坐的怪人手中的幹屍棍往天上一指,喝道:“天命付吾,吾命付汝,汝若負吾,天命不許,命抵,解倫常,我自魂飛魄散,汝自天地同壽”

    怪人手中趕屍棍對著天空指指點點,站在墳堆上披頭散發的做法,雙目赤紅,一直之間,仿佛天地之間一陣蕭殺之前撲麵而來,怪人雙手一揮,撒落一地的符紙,迎風開始飄舞。

    “起”怪人喝道。

    “老頭,那人裝神弄鬼的,在幹嗎?”張野問道。

    魏求喜皺眉道:“不清楚,這種法術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以前也很少聽前輩們提過,不要說話,看。”

    忽然,狂風大作,符紙迎風開始獵獵作響,那人忽然用刀割斷了自己右手的動脈,鮮血噴湧而出,灑在空中飛舞符紙上。

    “那人不要命了啊”張野驚愕道。

    “大風,大風,來大風。”那人頭發已經散開,迎風飛舞,容貌淒厲恐怖。

    整個墳山都似乎開始有些振動了,無數的墳頭上開始冒起一絲一絲的白霧,越來越濃,開始向怪人『逼』近。

    “閉住呼吸。”魏求喜叫道,一把捂住魏寧的鼻子。

    白氣越來越濃,但是在大風中卻沒有一絲散『亂』,開始有如實質般圍住了紅煞,紅煞仿佛渾身籠罩了一層薄紗一般,看不真切,慢慢的,白氣被紅煞吸入鼻中,眾人才發現,紅煞居然又如蛻皮般,全身變得晶瑩剔透,五官也越來越清晰,一個美人胚子已經漸漸成形。

    “好,好。好”怪人連續說了三聲好,雙手一揮,手上的鮮血不在噴出,而被鮮血濕透的符咒由於重力的作用開始慢慢下沉,落到地上。

    “剛才那個人死去後產生的死氣,如果生人吸入的話,輕者神智『迷』糊,變成白癡,重者則直接見閻王了。”

    張野吞了吞舌頭,心一陣後怕。

    風越來越大,吹的眾人有些生疼,但是被魏求喜帖在墳山的那些符咒卻緊緊地貼在石頭上,紋絲不動。

    “哈哈。”那人喋喋怪笑道,“要雷。要雷。”

    怪人話音剛落,天空中開始烏雲密布,一道閃光劈下,直直劈在怪人頭上,怪人趕屍棍天空一指,不閃不避,迎上了這記天雷。

    天雷過後,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打得稀爛,掛在身上的幾塊破布迎風飛舞,身上多處被雷劈得焦黑,但是依然直直站立著,笑聲依然不斷。

    “好雷,好雷,再來,再來。”

    魏求喜腦中靈光一閃,忽然道:“原來如此,他是在替那旱魃受這天雷地火之刑!”

    “什麼意思。”

    “這麼說,就是他可能用一種類似於障眼法的法術,騙過了上天,讓上天以為自己是即將臨近天劫的旱魃,從而讓這天雷地火之劫降臨在自己的身上,而讓這旱魃毫發無損的安全渡劫。”

    “什麼。那他自己不是要死啊。”

    魏求喜歎了一口氣,道:“何止是死,修行千年的旱魃尚且不能渡過的天雷地火之刑,他一凡夫俗子,恐怕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他活膩了。”張野總結。

    此時縈繞在魏求喜心中眾多疑問開始慢慢的化解,他一直不明白,如果那人單單隻是為自己報當年之仇的話,隨便練出一具白凶或者黑凶便可以,何必大費周章的,窮幾十幾十年之力,練出這具旱魃,甚至甘願為她受這天雷地火之刑。

    想起當時他看紅煞的眼神,想起他叫它小柔。

    魏求喜可以斷定,他不僅僅是為了報仇,他是為了複活,把這個他叫做小柔的人複活。

    旱魃雖然不是人,但是有了人的身體,有了人的思想,也算是“複活”了吧。

    生老病死乃是自然的定律,要複活一個人就是逆天而行,談何容易!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試過!

    魏求喜似乎想起了什麼,歎了口氣,眼神忽然變得複雜。

    也許曾經有人真的去做了。也真的有人離成功還僅僅之差一步。

    雖然魏求喜不知道這個人和他口中的小柔是何等關係,但是,他應該知道,他是很愛很愛這個小柔的人,愛到不惜花幾十年時間每天與屍體為伍,做著養屍的恐怖惡心的法術,愛到甘願為她受天雷地火,魂飛魄散。

    如果恨一個人的話,會讓對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但是如果愛一個人的話,就會心甘情願為對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魏求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己對男女情愛還懵懵懂懂,一無所知的孫子。

    “雷,再來雷”那人已經麵若風魔,天空的中的閃電一道接一道劈在他身上,他身體已經焦黑不堪,有的地方已經看到已經燒黑了的骨頭,但是他卻依然在狂笑著,趕屍棍直『插』天空,圍繞在身上的符咒開始無風自燃,圍繞在他身邊。

    魏求喜蒙住了孫子的眼睛,他不想讓這人間的酷刑在自己的孫子心留下陰影,心也不由暗暗感歎,若不是那根趕屍棍充當了避雷針的作用,恐怕他這是早就已經是一具焦屍了。

    連一向眼高於頂的張野也看的合不上口,隔了好久才吐了一口氣,說道:

    “牛B”。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1:54

第11章 旱魃

    一共八道閃電劈在怪人身上,怪人已經再也站不起來,躺在地上,聲帶似乎都已經被雷劈壞了,再也叫不出任何,但是眼光處卻盯著那具紅煞,已經被燒焦的眼睛似乎還『露』出一絲溫柔。

    “小柔”怪人嘴唇蠕動,那具紅煞似乎也通了人『性』,還沒有完全成型的眼睛中似乎也有一種晶瑩的『液』體在閃動。

    “地火”怪人忽然回光返照般站了起來,用他已經被雷劈壞的嗓子用盡全身力氣怪叫。

    忽然,以怪人為中心,開始一片緋紅在蔓延,所到之處全部被它吞噬,變得緋紅,魏求喜一下神『色』開始緊張,手中畫著法訣,紅『色』綿延到他所在的墳頭,開始吞噬魏求喜所布下的符咒,魏求喜用手中的銅錢劍不斷地點著符咒,黃『色』的符咒和紅『色』開始如拔河般不斷地交替,過了好一會,紅『色』在符咒的中間開始停住了,魏求喜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眼角、鬢角處已是掛滿了汗珠。

    在看怪人處,怪人、紅煞還有那具可憐的楊書記,包括附近的幾個墳堆,都變成了紅『色』,僅僅他們所在的墳頭還保持原樣。

    “這是什麼玩意。”這所謂的地火根本沒有剛才那天雷轟轟轟轟的氣勢,張野本來還有所期待,現在不由大失所望。

    這個時候,一陣山風吹了過來,哄的一聲,那些被染紅的墳堆猶如風化的沙堡一般轟然塌陷,變成一堆紅『色』的粉末,而那一人二屍,紋絲不動,隻是全身變成了一粒粒的粉末一般,隨著山風開始慢慢飛舞,現場詭異異常。

    誰曾見過如此詭異的情況,眾人集體石化,一時間沒有一個人動一下。

    過了好久,張野才吞了吞舌頭,“這個,這個好像還是有點意思。”

    說完就要走出去,魏求喜連忙阻止,道:“不要動,這目前至少有幾千度,你一去保證和那些人一樣的下場。”

    張野嚇得連忙收回抬出去的腳,訕訕地道:“累了一宿,我覺得我現在還是先睡一覺比較好,反正現在也沒有啥活幹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魏求喜站了起來,用銅錢劍試了試外麵的紅砂,才道:“應該可以走了,應該涼了。”

    “旱魃呢?”

    “應該是沒有練出來吧,我也不知道,哎,可憐了這人幾十年心血付之東流了,哎”魏求喜看著原本那怪人所在的地方變成一堆紅粉,不由得唏噓道。

    “日,合計著咱這一晚是白忙活了?”張野罵道,“現在你的喜神也相應黨的號召火化了,你不會在這抓一把這玩意,然後回去對你老板說,我出去的是喜神,回來的骨灰,我們都要破除封建『迷』信,積極響應國家號召,支持火葬,哈哈。”

    “這個我自己會回去解釋的,不勞你們費心,今日你們相助之恩,我姓魏的會一輩子記得的,如果今後有事相幫,盡管來找我魏家,就算我不在了,隻要是我魏家的人,一定都會全力幫忙。”

    “算了,隻要你以後不再冤枉我們就行了,”張野大手一擺,“現在都計劃生育了,我估計你們魏家後人也就這小不點了,靠他我估計也是靠不住了的。”

    這時候,張老四忽然『插』嘴道:“我記得你昨天說的賭命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當時如果當時你的符咒不能抵擋那地火的話,我們現在和他們是不是都一樣,變成一堆紅砂了?”

    “這個已不重要了不是麼?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都活著。”

    張老四點頭道:“我知道了,”不再說話。

    “如此,我們今日就此別過,青山綠水,來人再見。”魏求喜拱了拱手,道。

    “恩,張野,孩子他爸,我們走。”說完張老四帶頭下山。

    張野走到魏寧身邊笑嘻嘻地道:“小JJ,你那東西還挺那個的麼,以後可得給哥爭氣點,別他媽見個女的就上,挑有檔次點的,嘿嘿,要不要哥哥教你那東西怎麼用的啊。”

    說完手又不老實往魏寧下身處探去,嚇得魏寧連忙跑到魏求喜身後,滿臉緋紅,罵道:“流氓!”

    張野見魏寧的窘樣,齷齪心理得到了極大滿足,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可是當他迎上父親冷得快要出冰的眼神,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對了”魏求喜仿佛想起什麼來了般,道“我身上已經沒有符了,還有點辰砂,你們拿去,用它塗到身上——你們碰過喜神,已經中了屍毒,開始沒來得及給你們。塗上一兩次就沒事了。”

    張老四接過辰砂,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了魏求喜一眼,魏求喜幹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看著張氏三人遠走的背影,魏求喜對著魏寧道:“我們也走吧,先回趕屍客棧。”

    這時魏寧手中不知道拿著一塊什麼石頭在玩,這石頭通體緋紅,卻光滑異常,魏求喜奇道:“這時什麼東西,你哪來的。”

    “剛在地上撿到的,我看著挺好玩的,比玻璃彈子還要好玩,就撿起來了。”

    “哦”魏求喜將這紅球在手上把玩了一陣,還給魏寧道:“好好收著。”

    魏寧喜滋滋的將石頭收好了,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頭,後麵的魏求喜歎了一口氣,鼻中似乎有一道紅『色』的『液』體不知不覺流了出來,魏求喜用手一『摸』,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此時得到新玩具的孫子又怎麼知道在爺爺心中此時正翻滾著滔天巨浪。

    魏求喜二人走後,張野有鬼鬼祟祟地『摸』了回來,拾起了地狼那巨碩的話兒,往刀後一挑,

    “有用沒用,試過才知道。”說完,雙手耷拉在刀上,晃晃悠悠地下山。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2:50

第12章 洗人皮

    魏求喜帶著自己的孫子重新回到了趕屍客棧,從後屋救出一老一少兩人,原來張氏三人將他們綁在了後院,還沒有來得及給他們解綁。

    老人姓方,是這間趕屍客棧的真正主人,由於這些年根本不可能有趕屍先生過路,所以這間客棧已經慢慢的荒廢了,隻是當做尋常的房屋來住,小的那個是個女孩子,比魏寧似乎大上幾歲,『性』格內向,有半邊臉被長長的頭發遮住,似乎很怕生人,畏畏縮縮的躲在自己爺爺的身後。

    魏求喜對方老漢道明了來意,方老漢這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想到,在臨死之前還會見到走腳的先生。魏求喜告訴方老漢說自己還得借宿一宿,方老漢也是個熱心腸的人,也沒有拒絕,安排了一間客房給魏求喜爺孫。

    此時官莊鎮上已經人聲鼎沸,魏寧雖然一夜沒睡,但是精神卻依舊無比的好,嚷著叫爺爺帶他出門逛街,魏求喜拗他不過,爺孫倆在街上逛了半天,魏寧才抱著滿懷的玩具和零食心滿意足的回來。不一會睡意上來,倒在床上便睡著了。

    一覺醒來,魏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隻覺得窗外已經黑透了,大概也有十一二點了吧,魏寧一時『尿』急,可發現自己的爺爺已經不再身邊,便翻身起來出門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小解。

    回來的時候,似乎發現院子有個人影在閃動,魏寧好奇,心道,這麼晚了,是誰?等魏寧在牆角處蹲著,定睛一看,原來是方老漢的孫女,由於開始的時候,那個女孩子一直躲在爺爺身後,無論魏寧怎麼逗她,她卻始終一句話也不說,魏寧覺得她無趣得很,所以逛街的時候也沒有叫上她,這麼晚了,她怎麼還不睡?

    隻見她似乎墊著腳在曬衣杆上忙活,湘西這邊晾衣服都是在地上『插』兩根木棍,然後在上麵橫上一根竹竿,所以並不高,一般人晾衣服也根本不需要撐衣架,但是,女孩個子不高,下麵仍需要搭個小凳子。

    此時借著月光,似乎衣杆上密密麻麻的晾了好多東西,似乎濕噠噠的滴著水,但是看不真切。

    “這個姐姐也真是,白天洗好了衣服不晾,深更半夜的,也不怕吵到人家,算了,反正我也睡不著了,幹脆幫她把衣服晾完了,這樣她也好早點睡覺。”想到這魏寧走上前去,喊了聲:“姐姐”

    可是女孩似乎根本不搭理他,繼續晾自己的衣服,魏寧嘟嚷了一句,可是當他走到女孩身邊不遠處,看清眼前的一切的時候,“姐姐……”魏寧叫了一半,這個人便呆住了。

    原來竹杆上晾的並不是衣服,而是一副副人的內髒!有心肝、脾髒、肺、大腸、小腸等等,仿佛剛剛從身上切下來,一滴滴血水掉了一地,而更讓人感到恐怖的是,上麵居然還晾著似乎剛剛從身上剝下來的新鮮人皮!

    而這個女孩,此時才緩緩轉過身子來,看了魏寧一眼,她居然沒有皮膚!渾身泛著紅紅的肉絲,而腹腔內更是空空如野,原來她剛剛洗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在晾了出來。

    “你叫我?”女孩回頭對魏寧道。

    “不要看”。身後魏求喜一雙大手遮住了魏寧的眼睛,而魏寧悶哼一聲,倒在爺爺懷。

    …….

    “鬼鬼鬼…..”魏寧醒來想起昨晚的恐怖經曆,頓時大叫起來。

    魏求喜連忙將孫子攬入懷中,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慰他:“沒事,沒事,爺爺在。”

    哎,也就是魏寧,天生的大膽子,加上又是趕屍世家出身,如果換成平常的小孩子,看到昨晚的一幕,恐怕已經嚇得神智失常。

    “爺爺,爺爺,昨天,那個女的…..女的”魏寧想對爺爺重複昨晚自己看到的,但是卻發現自己舌頭口吃了一般,說不清楚。

    “我知道,”魏求喜安慰孫子。此時方老漢端著一碗稀飯推門而入。

    魏寧頓時嚇得直往爺爺懷鑽。

    方老漢將稀飯放在魏寧的床頭,歎了一口氣:“我們也不是有意的,沒有想到,昨晚那東西又出來…..讓這個小朋友…..受驚了。”

    “鬼鬼鬼”魏寧昨晚嚇得不輕,指著方老漢嚷道。

    魏求喜皺了皺眉頭,道:“我昨晚也覺得不對勁,所以才出去看看,沒有想到,魏寧也在,你們這是不是…..”

    “哎。是蠱…哎,我那可憐的七七。”

    “蠱?”魏求喜皺眉道,“難道你們得罪了什麼人不成。”

    “哎,”方老漢搖了搖頭,道:“也不能怪別人,隻怪我家七七命不好。她,她是無常。”

    “無常?”

    “我們開始也不知道,後來,發現她有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暈厥,然後忽然醒來後,會說出某時某刻某地死人,並會叫出他們的名字來,我就覺得很奇怪,後來問村的老者,才知道,這是她這是無常,專門收魂的。”

    “無常不是鬼麼,活在陰間的,那黑白無常,牛頭馬麵的,”魏寧膽子漸漸大了起來,想起自己以前看的鬼片,不由得詫異地問道。

    “這個,”方老漢搓手道,“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們湘西,老一輩都是這樣說的,一般“請”人的,都是兩個無常,一個是陰間的,一個則在陽間,隻是當有人死的時候,就會脫離身體勾魂,平常和常人無異。但是陽間的無常一般都隻管自己這個地方,所以每個地方都會有一個無常——以前我也是聽說,但是直到七七……”

    “這個和下蠱又有什麼關係?”魏求喜截口道。

    “這個,大概是三年前,一個中年人找到我們七七,好像說要我們七七放過他母親,願意以自己的陽壽換自己母親十年陽壽,後來好像是七七沒有同意,他便懷恨在心,給七七下了蠱,於是七七便成了…..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為啥不去找那個人。”

    “天大地大的哪去找,”方老漢苦笑道:“再說,會下蠱的都是老司一輩的,找到了又有什麼用,我們這些凡夫俗子。”

    “難道想過辦法?”魏寧道。

    “哎,能想的都想過了,可是,哎….”

    忽然,方老漢往地上一跪,道:“求老人家一定要救救我那可憐的孫女,她才十三歲,真不知道是前世遭了什麼孽,要今生這般償還。”

    魏求喜連忙將方老漢扶起來,皺眉道“這苗疆蠱術博大精深,又什麼神秘,我也隻知道一些皮『毛』,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再說…..哎。”

    方老漢道:“我知道辰州魏家那是我湘西道法最精深的一門,如果連你們也沒有辦法,那我可憐的孫女。”方老漢不知不覺悲從心來,一時間老淚縱橫。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3:01

第13章 借殼養蠱

  魏求喜連忙道:“老人家,這,這,”

    魏寧也看不下去了,搖著爺爺的手道:“爺爺,我們幫幫人家好嗎,那個姐姐,”魏寧想起昨晚看見的一幕,心又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不是我不幫,的確是,哎,魏求喜長歎了一口氣,道,也罷,先叫你們家七七過了,我給看看,但是不保證….”

    話音未落,方老漢連忙出門叫進了屋外的孫女,魏求喜道微眯著眼睛,幫七七『摸』骨,沉『吟』了半晌,忽然盯著七七的頭發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魏求喜不想刺痛七七的痛楚,就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七七低著頭依然不說話,躲在爺爺後麵,方老漢開始回憶起來:“那個男人見求不動七七,於是便撂下狠話,走之前說了一句,讓他不好過,也不會咱七七好過。第二天七七的身上便開始起紅『色』的斑點,癢的厲害,後來越來越癢,全身的皮膚都抓得稀爛,”方老漢想起當年的情形,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女,接著道:“幾個月後,上門一個瞎眼老頭,說有辦法幫助七七減輕痛苦,但是七七必須得拜他為師,我一聽七七有救了,自然是滿口答應。後來那個瞎眼老頭在我這住了七天,也傳了一些道法給我孫女,走之前,留了一瓶東西給七七,說每天用拿東西兌水洗澡,然後在每天陰氣最盛的時候拿出去,恩拿出去,就可以,恩,恩,不過自從那個以後,七七就真的沒有再癢過,不過這種方法實在是太邪乎了,而且,也是治標不治本——而且”,說道這,方老漢說完用手一撂七七遮住右邊臉的長發,這個時候,魏家爺孫才看清七七一直被長發遮住的右邊臉,隻見這半張臉上居然全部是用針線縫起來的,就仿佛在臉上打著好幾個補丁,紅紅的線像一條條蜈蚣般盤在七七的臉『色』,真是恐怖莫名。

    此時,七七渾身開始顫抖,頭也埋得更深了。

    方老漢不禁雙目泛紅,輕輕抽泣起來。

    魏求喜冷笑道:“以蠱治蠱,放一手,留一手,果然好手段。”

    方老漢聽魏求喜話中有話,似乎有門,連忙道:“請老人家救救我家七七。我這我這給你跪下了。”說完就跪了下去。

    老人家,你這是,這是何苦,魏求喜連忙攔住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這個兩個人都是用蠱的高手,並且那個瞎眼老頭更厲害,隻是,他似乎並不是誠心幫助你們,而是……”

    說完,魏求喜話鋒一轉,盯著七七看了半天,緩緩的道:“你多久沒有剪頭發了。”

    七七被看得有些發『毛』,往爺爺的背後擠了擠,方老漢想了一會,忽然道:“對哦。好像有很久很久沒有剪過了,”方老漢忽然一拍大腿,喃喃道:“對,三年了,自從出事以後,就沒有剪過了,我以前怎麼沒有注意到這點呢?”

    “你過來”。魏求喜向七七招了招手,七七看了爺爺一眼,才緩緩地走了過去。

    魏求喜用手在七七的有臉和長發上來回『摸』了好一會,忽然用力一扯,七七一聲尖叫,整個頭發居然被魏求喜連根一起扯了下來,眼前的一切,卻是讓方老漢和魏寧看的目瞪口呆。

    原來七七的頭皮上居然的盤旋著無數的紅『色』的小蟲,在不停得蠕動,看的方老漢和魏寧頭皮發麻,魏寧甚至別過頭去,開始作嘔。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在借殼養蠱!好陰險的手段!好狠的心!”

    方老漢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求老人家務必救救我家七七啊”

    “把那人留給你的『藥』水拿來。”

    方老漢連忙出去拿來一個白『色』的瓷瓶,魏求喜從懷中掏出一根長長的透明長針刺進瓶中,然後拿出來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點頭道:“果然是屍油!”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估計,那個你所謂的師傅並不是什麼好人,他隻是在利用七七,因為七七乃是陽間無常,本身便是至陰至純之體,乃是這個世間最適合養蠱的所在,所以,你那個師傅可能看中了七七的身體,想借七七的身體養蠱,所以傳了七七一些“道術”,其實都是一些養蠱的邪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也許他們原本就是一夥的,串通起來隻是為了讓你們相信七七的那個所謂師傅。”

    方老漢嚇得魂不附體,道:“求師傅務必顯神通救救我家可憐的七七。”

    魏求喜搖了搖頭說道:“這些蠱並沒有成形,所以如果要消滅他們的話,會很容易,單是這一來,七七作為蠱的宿主,肯定也要死,所以我無能為力。”

    方老漢連忙跪下來,磕頭道:“求師傅指點『迷』津,”方老漢活了大半輩子,精明著呢,他知道,魏求喜既然能夠識破,便定然有破解之法,可能是自己的“誠意”不夠,“隻要能夠救七七一命,我願意傾家『蕩』產,大師盡管開口,就是砸鍋賣鐵,我也願意。”

    魏求喜歎了一口氣道:“老人家,並不是我不想幫你們。隻是。哎。這樣吧,我給你指條路,能不能走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方老漢頓時叩頭入搗蒜,道:“求大師指點。”

    “去那。”魏求喜往西方一指。

    “哪?”

    “那。”

    “你是說那?”

    魏求喜點了點頭,道:“這天下能夠解此蠱的人,恐怕也就隻有他一個人了。”

    “但是…..”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選擇麼?”

    “去那,去那”方老漢站了起來,喃喃道:“真的要去那麼?為什麼我七七的命這麼苦,”說完抱住七七,一時間老淚縱橫。

    “哎。”魏求喜歎了口氣,“並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慚愧,再說了,我自己現在也是…..”

    方老漢似乎丟了魂魄般,沒有聽進去魏求喜的話,“真的必須去那麼?可不可以不去…….”

    魏寧雖然不知道自己爺爺和方老漢口中的那是哪,但是聽方老漢的語氣和臉上恐懼的神『色』。心也想得到,那不是什麼好地方,說不定還異常凶險,否則,方老漢明明知道有那麼一個地方,但是仍然遲遲不肯帶孫女前去了。

    “多謝老人家指點。我在回去想想,”方老漢木然道,帶著孫女走了出去。

    方老漢走後,魏求喜對魏寧道:“明天你自己一個人回去,我還有點事,可能過幾天再回來。”

    “為什麼。”

    魏求喜苦笑道:“把人家的喜神弄丟了,我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

    “我也要去”

    魏求喜『摸』了『摸』魏寧的頭道:“這次你就不要去了,回去以後,要好好孝敬你媽媽,好好讀書。以後考個像樣的大學。”

    “不要,我要學趕屍,帶著一串喜神招搖過市,那才帥。”

    “。聽話,睡了,明天早點起來,做早班車回去。”

    “不要,我要去趕屍,捉鬼。”魏寧跳了起來,學者魏求喜畫符的動作手舞足蹈。

    月光從窗外透了進來,照在魏寧紅撲撲的臉『色』,他的神『色』如此安詳,不知道在做著一個怎樣的美夢,睡在一旁的魏求喜靜靜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孫子,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烏黑的頭發,過了好久,忽然一滴清淚滴在了魏寧的臉上,魏寧胖嘟嘟的小手以為是一隻蚊子,順手一擦,然後嘟囔著一句夢話,轉過身子,繼續他的美夢。

    可是他永遠都不知道,這對爺孫,今日一別,卻不知道,是否還有再見的時候。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3:20

第14章 草鬼婆

   第二天,魏求喜交代了魏寧一些路上小心的話,給了他路費,便送魏寧上了回家的班車,魏求喜和方老漢告別後便也匆匆啟程,看見方老漢雙目通紅,顯然一夜未睡,還在思考著魏求喜昨晚的提議。

    魏求喜歎了一口氣,匆匆上路。

    從官莊到沅陵一路都是九曲十八彎,魏寧第一次獨自坐車,不免心中有些忐忑,車開的不快,到了中午班車施施然進站,魏寧的家在郊區,大約要轉兩站公車,魏寧以前來過縣城幾次,知道在哪乘車,上了公車後,魏寧由於連續幾天精神都高度緊張,結果涼風一吹,午後暖暖的陽光照進來,魏寧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小朋友,到站了,還不起來。”售票員把魏寧叫起來。魏寧起身往四麵一望,完蛋了,這自己從來沒有來過,心開始緊張,問道:“這是哪?”

    售票員的大媽仔細打量了魏寧一番,知道他肯定是因為睡著了所以錯過了站,道:“這是張家灣了,已經是終點站了,你要去哪啊?”

    “完了,坐過站了,”魏寧心想,忙問道,“我要到陸家坡下的,怎麼…..”

    “陸家坡已經過了好幾站了,你怎麼就睡著了呢?”售票員大媽道:“我們這是收班車,不往會走的,你要去陸家灣的話,得自己走三站,去十字坡子前麵達15路車,你家住哪兒的?要不要打電話給你媽媽要她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我要去袁家坳,請問到哪搭車比較好?”

    “哦,袁家坳啊,這還巧了,你往那走,翻過去就是了,不用去十字坡了。”

    “真的?這麼巧?”魏寧沒有想到自己誤打誤撞還省了好幾塊車費,連忙道了聲謝,沿著售票員大**路走了去。

    魏寧走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司機有些開口了道:“劉姐,你怎麼指那條路給那小孩子走啊。”

    “他去袁家坳,那條路不是最近麼,翻過去就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也知道,那條路黑,一般人都不往那走的…..”

    “嘿,小張,看你年紀不大,還挺『迷』信的哦,大白天的,怕啥,放心,我看那小朋友機靈著呢,沒事。”

    小張歎了口氣,若有所思地看著魏寧離開的地方。

    “**,早知道就坐車了,多幾塊錢也好,這都是什麼路。”魏寧一邊走一邊抱怨,也難怪,這路似乎很久沒有人走了,已經有些看不出道了,布滿了荊棘,魏寧隨手揮著一根長棍,深一腳淺一腳的前進,午後太陽很大,魏寧身上又忘了帶水,喉嚨麵開始冒煙,隻想盡快走回去,抱著屋前麵那口涼井喝個痛快。

    魏寧看見前麵有個涼棚,可能是『政府』修來給趕路人休息的,魏寧加快腳步,想進去休息一下,涼棚麵有三個人,一名中年人背著包袱,看來也是趕路人,手中拿著一個茶杯喝得正爽,一名『婦』女搭著小板凳坐著,前麵放了好幾個茶杯用玻璃罩著,身邊放著一個大茶壺,旁邊還架著一個小火爐,上麵煮著幾個茶葉蛋,看來是做生意的,還有一個睡在地上的老人家,衣衫襤褸,手中一根竹竿不停地點著地麵,眯著兩隻眼睛養神。

    在湘西,以前這種賣茶的小攤是隨處可見的,但是近幾年來隨著礦泉水的普及,這種賣茶小攤便慢慢退出了曆史舞台,沒有想到在這能夠遇到,魏寧心頓時有種久旱逢甘『露』的感覺,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可是沒有等他走到小攤旁,那個乞丐般的老人便伸來竹竿,有意無意地使了魏寧一個跘子,魏寧瞪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計較,對賣茶老板說:“給我一杯茶,多少錢。”

    “一塊錢,”老板遞給魏寧一杯茶,魏寧連忙一口氣喝了下去,雖然味道有些怪,但是隻要能夠解渴就行。魏寧又叫了一個茶葉蛋,準備在路上邊走邊吃。

    “就走了?”那個老年乞丐忽然道,“現在的小孩子,看見老人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扶一把,真沒有同情心。”

    魏寧臉『色』一紅,暗暗叫了聲慚愧,走到乞丐身邊,伸手就要把他扶起來,沒想到這乞丐看起來滿輕的,可是卻奇重無比,魏寧連使了幾下勁才勉強將他拉了起來。

    將乞丐拉到涼亭中坐好後,魏寧想了想,又把身上的那個茶葉蛋遞給了老人家道:“爺爺,這個留給你吃吧,我還不餓,再說也快到家了。”

    老乞丐頓時眉開眼笑,道:“嘿嘿,不錯不錯,小夥子不錯,還知道尊老愛幼,有出息有出息,不過這個茶葉蛋,我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還不想死,草鬼婆的東西,我膽子小,不敢吃。”

    此時,那個中年人,買水的老板和魏寧三人同時臉『色』大變,魏寧大叫道:“爺爺,爺爺你說什麼,她,她….是草鬼婆?”

    那中年人更是誇張,連忙將手伸進喉嚨麵扣挖,不一會,吐出一大堆水草一般的東西,上麵一個蠶豆大小的綠『色』小蟲,在草堆中不停地扭動。

    魏寧連忙有樣學樣,也學著那人往喉間扣挖,不一會也吐出一大堆水草和那個綠『色』的小蟲。

    那『婦』女狠狠地瞪了乞丐一眼,惡聲道:“王駝子,我和你前世無怨今日無仇,你為何壞我好事!”

    王駝子懶洋洋地道:“你和誰有仇要害誰和我無關,但是這個小朋友我喜歡,我收他做弟子了,你害不的。”

    『婦』女跺了跺腳,恨聲道:“好你個黃皮老不死的東西,你壞老娘的好事,老娘與你沒完,走著瞧。”說完也顧不上自己的攤子,徑直走了。

    王駝子懶洋洋地捉著自己身上的虱子,對那草蟲婆丟下的狠話熟視無睹。

    此時那中年人走上前去,深深地做了一揖道:“小生進京趕考途中路過此地,沒想到差點葬身在此,多謝老人家和小兄弟施以援手,才的保小生周全,小生這廂有理了。”

    暈,進京趕考!這是什麼年代了,魏寧看了看這中年人,模樣也算周正,但是腦子就……莫非剛才一下嚇傻了?

    “敢問小兄弟高姓大名,為兄回家定為小兄弟立上長生排位,日日香燭相供,以報小兄弟今日之恩典。”

    “我叫……”魏寧還沒有說完,王駝子的竹竿狠命地打在了他臉上,把他下麵半句話給打進肚子了。

    “幹嗎!”雖然剛才王駝子救了他一命,但是這一下子,也讓魏寧有些惱怒。

    王駝子翻著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怪聲怪氣地道:“你這叫屍鬼,我剛才說的話你沒有聽見麼?我都說了這是我徒弟了,你幹嘛還敢打他注意,是沒有死透還是怎麼,想在進去蹲個五百年還是怎麼?”

    魏寧渾身一激靈,暗道:難道這個中年人也是…..

    中年人雖然被識破了身份,但是仍然風度翩翩,含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生告辭了,老先生得此高徒,真是可喜可賀,小生來的匆忙,未備齊大禮,來日定然補上,小兄弟,愚兄就此告辭。”說完一拱手,拂袖離去。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3:37

第15章 神秘老人

   王駝子一轉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睛,對著魏寧道:“小魏子,過來,背我一程。”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聽見王駝子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魏寧大感詫異。

    難道這個人也是…..魏寧頓時覺得掌心冒汗。

    王駝子不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說你笨你還真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們魏家,誰有207塊骨頭!”

    魏寧小時候聽爺爺說過,說他們魏家曆代都有一個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正常人的骨頭都隻有206塊,而他們魏家傳人,卻多出一塊,但是——他怎麼知道!

    王駝子橫了魏寧一眼道:“剛才你扶我起來的時候,我順手在你身上『摸』了一圈”

    剛才魏寧與他身體接觸也不過數秒的時間,沒有想到,他居然能『摸』出自己身上有多少骨頭,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這還是人嗎?魏寧姑且用“人”來代替這個古怪的老頭。

    草蟲婆,叫屍鬼,還有這個神秘莫測的老頭,魏寧今天遇到的怪事真的是一樁接著一樁,魏寧自己都覺得頭皮發麻。

    “對,趕緊回家,等爺爺回來再告訴他今天的事情,他一定知道的。”魏寧打定主意,也不和王駝子告辭,連忙準備下山。

    王駝子用竹竿顫巍巍地點著地麵,『摸』索著前進,歎道:“現在的人啊,救了他一命也不知道感恩,反而將一個孤寡老頭扔在這荒山野嶺的,真是,哎真是。”說完擺了擺頭。

    原來他是一個瞎子,魏寧不由得同情心泛濫,想起剛才別人救過自己,自己反而把他一個人扔下,說什麼也說不過去,魏寧看了看天『色』,心想:“反正現在天『色』尚早,不如先送他回去,然後再回家。”

    想到這,魏寧走到王駝子身邊,“爺爺,這樣吧,你住哪兒的,如果不遠的話,我送你回去吧。”

    王駝子頓時眉開眼笑,道:“近的很,近的很。不遠不遠。”

    魏寧蹲了下去,背起王駝子,說來也奇怪,魏寧扶他起來的時候,覺得他奇重無比,但是現在背在身上,卻如同背著一張紙一般輕巧。

    “好好背,乖徒兒。”

    魏寧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嘟嘴道:“我才不是你徒弟。我爺爺比你厲害多了。”

    “嘿,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老夫指點一二,你,嘿,不過,那老不死的確實也有點本事,很久沒見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想到年,”王駝子一是不再說話,唏噓不已。

    “你認識我爺爺?”魏寧問道。

    “算認識吧。你們魏家都是些古怪的人,我還是少認識幾個為好”。

    魏寧心道:“你才是古怪的人,我爺爺不知道對我多好。”

    忽然王駝子笑道:“徒兒,你心剛才一定再在罵我把。”

    “沒有。”魏寧心中一緊,心道,我才想想,他怎麼就知道我在罵他。

    “真沒有。”王駝子似笑非笑,“那就好,在我們這行,尊師重道很重要的哦。”

    “娃兒,你長大了準備幹什麼。”王駝子在魏寧背上和魏寧聊上了。

    “趕屍,像爺爺一樣,拿著一串招魂幡,攝魂鈴一搖,陰人借到,活人閃避。”魏寧興奮得居然學起爺爺的樣子抑揚頓挫的叫了起來。

    “我就說說你們魏家都是些怪人,人家小孩子都是要考大學,當科學家,你居然,嘿嘿。有誌氣啊。”

    “我才不要讀書,我長大了要當最出名的趕屍先生,那些喜神身前在異鄉,如果死了還不能歸鄉,心一定很傷心很傷心,我不想看到他們連死了還不開心。”

    “咦,”王駝子沒有想到魏寧小小年紀居然有著這等悲天憫人的精神,不由對他有些刮目相看,過了良久,歎了口氣,道:“但願你能活到那天吧。”

    “什麼意思。”

    王駝子似乎說漏了嘴,連忙道:“沒什麼,沒什麼。”但是似乎又有些不甘心,問道:“難道你爺爺就沒有跟你提起過?”

    “提起過什麼。”

    王駝子試探地道:“比如,比如你爹,或者你叔叔之類的。”

    魏寧想了想,“我聽我娘提起過,我一歲的時候,我爹就死了,好像我還有2個叔叔和一個姑姑,好像叔叔也在我很小的時候死了。”

    王駝子接口道:“他們死的時候是不是都是二十七歲?”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怎麼了?”

    “哦,沒什麼,”王駝子眼神閃爍,輕輕地『摸』了『摸』魏寧的頭。心道:“可憐的孩子,不知道你是不是鬥得過宿命。唉……”

    兩人不知不覺得走過了一個山頭,此時天『色』也不知不覺的暗了下來,前麵已經看到農家炊煙升起。

    前麵就是袁家坳了。

    “那個售票的阿姨不是說翻過山就是了嗎,怎麼走了這麼久,都走了3個小時了。”魏寧心中不由開始埋怨那個給他售票的阿姨。其實他真的冤枉那個熱心的阿姨了,她說的的確沒有錯,但是隻是有些不想魏寧這麼早回家,在魏寧不知不覺中用了些類似障眼法的道術罷了。

    看著日漸西沉的太陽,王駝子眯著眼睛道:“徒兒,恐怕今天你是回去不咯,我們不如就在這過一個晚上,明天再回去。”

    “不行,我媽說過,好孩子不能在外麵過夜,如果我今天不回去,我媽肯定會急死的。”

    “你看看太陽,都什麼時候了,你覺得你今天晚上一個人走上路不怕嗎,萬一遇到些不幹淨的東西,到時候你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這,”魏寧畢竟還是個孩子,想到一個人要在這荒山野嶺,特別是離開了爺爺,心不由地開始有些發『毛』。

    “聽我的,去那家,我認識。”王駝子手中的棍子往前一指。

    “你。不是瞎子?”

    王駝子翻了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睛,“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瞎子了。”

    “那你拿著棍子幹嘛,還有開始,你幹嘛裝瞎子,拿著棍子在地上瞎點。騙我背你。”

    “我願意拿棍子你管得著嗎?”

    魏寧知道自己被王駝子騙了,白白地背了他一個下午,小臉氣的通紅,把雙手一鬆,氣道:“你給我下來。給我下來!”

    誰知道,王駝子仿佛在魏寧身上生根了一般,動也不動,

    “你……騙子,壞人!烏龜王八蛋!”

    王駝子見魏寧生氣了,樂看著魏寧,嘴居然還哼起小曲來。

    甩又甩不掉,放又放不了。罵又罵不聽,魏寧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心又氣又急,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走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3:48

第16章 他鄉

    “嘿小娃兒還脾氣還挺大的,這樣吧,我也不讓你白白吃虧,你把我背到那兒,我便把這個送給你。”

    王駝子手中一番,魏寧看見王駝子手中的東西,頓時一躍而起,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是小花狗。”說完做出跟王駝子要拉鉤的姿勢。

    王駝子不由得氣結,“說給你就給你了,還不拿去。”

    魏寧似乎怕王駝子反悔,連忙將王駝子手中的東西放進了手中。

    你猜王駝子給了魏寧什麼,原來是幾顆透明的玻璃彈珠。彈彈珠是魏寧幾乎唯一的愛好,但是當時的彈珠大多數是跳棋中的拿來的,中間都有一個像貓眼般的彩『色』彩帶,很少有透明的,所以物以稀為貴,像這種透明玻璃彈珠在魏寧的朋友圈子中是很珍貴的,如果能弄一兩顆在玩遊戲的時候拿出來,對於魏寧來說,那將是一件非常拉風的事情。

    有了物質激勵,魏寧開始格外賣力,很快背著王駝子就來到了村頭。

    這是正好幾個小孩子在村頭玩著彈珠,魏寧剛好得到幾顆透明彈珠,頓時手癢,也想和他們馬上“開戰”。

    王駝子知道魏寧的心思笑著說道:“去,別太久了。”

    “哎”。魏寧答應了一聲,找了一塊光滑的石頭讓王駝子坐下,跑過去,跟那群小孩說:“招我一個,我也玩。”

    其中一個小胖子年紀看上去似乎比其他幾個小孩大,似乎是頭:“不招,我們不認識你。”

    “看,我有這個,我拿這個給你玩。”魏寧掏出透明玻璃球。

    小胖子們顯然是“識貨”的,雙眼頓時放光,幾個人在一起合計了一番,“先說好,你輸了就給我們透明彈子,不許耍賴。”

    “小狗才耍賴。”

    “好,那好,”小胖子點頭,幾個人又重新開始。

    魏寧可是他們那一帶的彈子王,玩了一小會,便贏了一口袋,小胖子幾個都輸光了,小胖子顯然不解氣,但是有沒本了,急的抓耳撓腮。

    這是在旁邊一直看著,卻沒有參戰的瘦弱的小孩怯怯地走了過來,道:“李傑,我借給你,”

    說完從口袋麵掏出一把彈子,“可是可不可以,讓我也玩玩。”

    李傑搶過了那小孩的彈子,擺擺手道:“滾滾滾,一邊呆著去,贏了還你。”

    小孩一把拉住了李傑,帶著哭腔說道“你答應讓我也玩的,你不能說胡不算話。”

    李傑急著翻本,手上一用力,將那小孩推了一個踉蹌,小孩順勢坐在地上,兩行眼淚刷刷下來。

    魏寧看不下去了,說:“讓他也玩玩吧,”

    李傑道:“你不知道,周凱他玩不了,他是個殘廢。”

    這時魏寧才發現,原來周凱的右手隻有四個指頭,右手大拇指斷了。

    彈珠主要是靠大拇指用力將彈珠推出,沒有大拇指的人,自然也玩不了,這樣也不能怪李傑。

    這時候,王駝子說話了:“娃子,天太晚了,不玩了。走了。”

    魏寧贏了挺多,加上這幾個人的水平實在是太差,也不怎麼想玩了,應了一聲,準備走,李傑一把拉住了他,急道:“你怎麼贏了就跑。”

    魏寧懶得和他糾纏,將贏來的彈子往空中一拋,李傑顧不上魏寧了,和小孩子們一起去哄搶彈子。

    王駝子往魏寧身上一趴:“走了,乖徒弟,師傅帶你去找地方睡覺。”

    像這樣的偏遠農村,是沒有酒店的,王駝子來到村中的一戶農家,和農家的主人說了半天,起先那人是不同意王駝子借宿的,但是王駝子似乎給了那家人一些錢,看在錢的份上,勉強答應他二人借宿。

    此時正是這家人吃完飯的時間,主人王駝子和魏寧也搭上了兩副碗筷。

    這家人姓周,飯桌上一共三人,年紀大的,看上去有些駝背,魏寧叫他周爺爺,還有一個三十歲上下的莊稼漢,看上去十分憨厚,是這一家之主,魏寧叫他周叔叔,另外一個『婦』女,大腹便便的,看上去要生了,但是依然不減農村『婦』女能幹本『色』,一直忙上忙下,是這家的女主人,還空著一副碗筷,顯然這家的小祖宗還沒有回來。

    “什麼時候了,這孩子怎麼還沒有放學?”周阿姨埋怨道。

    “說不定又到哪兒野去了,不管他,我們吃。”周叔叔敲了敲碗筷,忙活了一天,他顯然餓了。

    “還是等等吧,”周爺爺心疼自己孫子。

    這時,門外看門狗叫了幾聲,有人來了,周阿姨走了出去,罵到:“你玩忘魂了啊,什麼時候,還在外麵野。”

    這位小祖宗顯然已經習慣了母親的責罵,笑嘻嘻地進來,跑到桌上,抓起一塊臘肉就往嘴塞。

    “洗手,洗手,”周阿姨急忙叫道,“快去洗手,看你這手髒的。”

    魏寧認出他,這不就是剛才給李傑借彈珠的那個殘廢小孩嗎。沒有想到這是他家。

    周凱也認出了魏寧,做了個鬼臉,算是打了招呼,一陣風地又跑到後麵去洗手了。

    飯後,周凱與魏寧都是孩子,很快便成為了好朋友,最後魏寧還把透明玻璃彈子送給周凱幾顆,周凱頓時對魏寧感恩戴德。

    湘西農村晚上一般很少有娛樂活動,看了一會電視,大家便各自洗嗽睡覺去了,魏寧和王駝子顯然被認為是一對祖孫,兩人被安排到一間簡陋的客房,女主人顯然對這對客人還是很好,給他們換上了新棉絮。

    魏寧第一次獨自在外『露』宿,心顯然很緊張,但是白天實在太累了,很快睡著了,王駝子見魏寧睡著了,本想還和他說點什麼的,自討沒趣,也就睡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4:00

第17章 撞子

   忽然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亂』成一團,屋內燈光大作,全屋人都起來了,似乎家成了什麼急事。

    “哎呦,疼死我了。”

    “怎麼這個時候生啊,不是算日子還差1個月嘛?”

    “早產啊,快去送醫院啊。”

    “爹,你老糊塗了啊,郭翠生的可是二胎,被『政府』知道了還不得罰死咱們啊。”

    “那怎麼辦,”兩個大老爺麼顯然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2人如熱鍋上的螞蟻轉個不停。

    “媽啊,快去,快去叫張大媽啊。叫她給我在這接生啊。”這時候,反而郭翠成了最清醒的人了。

    “對,對,找張媽,可是都快一點了,人家肯定睡了,合適嗎?”

    “都在時候了,翠的人命重要還是張媽睡覺重要,你快去,就是綁也給我把人綁來了。”

    “是是是。我這就去。”周凱的爸爸一疊聲,連忙跑了出去。

    不一小會。周凱他爹帶著一個四十上下,長的特肥的『婦』女的『婦』女,跑了回來。

    “喲,怎麼這樣啊。你們怎麼不早點叫人,聽我的,翠兒,吸氣,用力。周凱,你給你媽把洗臉的盆子拿來,周欣,給你媳『婦』燒水,要用大火燒,快去,周爹,你去拿點稻草和周欣平時用的幹淨衣裳去,對,把翠兒平時用的那把大剪刀給我找來,早產可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一屍兩命。呸呸呸,我這臭嘴,家還有人沒有,這陣仗…..”

    “阿姨,需要幫忙嗎?”魏寧走了過來。

    “你是誰,怎麼平常沒有見過你啊,快快快,過來搭把手,給我扶著翠兒,……對這樣,翠兒,用力,用力……”

    除了王駝子,這個家頓時忙開了,王駝子冷冷看著眼前的一切,袖子雙手不停掐算,不知不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遭了,屁股出來了,是難產,小子你先出去,別在這添『亂』,翠,用力,用力。”

    “遭了,“胞衣”(農村是指胎盤與胎膜的總稱)脫了,怎麼辦。難產,周欣,要小要大?”

    周欣臉『色』大變,他知道張媽是在他選擇,要小孩還是要母親,急忙道:“兩個都平安不可以嗎。”

    “不可以,”張媽急道:“快做決定,晚了就當心一屍兩命!”

    “大的,孩子沒有可以再生,翠不能有事,”周爹拍板了。

    “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屋麵周翠叫聲越來越微弱,周爹在外麵急的滿頭大汗,不一會兒,屋內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周爹臉『色』一喜,但是隻是一聲,屋內很快便沒有了聲息。

    不一會,張媽神『色』黯然地走了出來:“我已經盡力了…….找個風水好的地方給這孩子葬了吧,子奔生,娘奔死,兩命都是閻王手捏著的紙,這都是命,翠折騰了一晚上,周欣你進去看看吧。”

    周爹拿出準備好的紅包,遞了過去,張媽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主人為她準備好的一碗紅糖水和一碗長壽麵,麵還放有兩個雞蛋,顯然是剛剛煎好的,上麵還冒著熱騰騰的熱氣,歎道:“算了,孩子都沒有了,喜事變喪事,這個也就算了,唉。可憐的翠兒,可憐的孩子。”說完不由唏噓感慨一陣。

    一屋人頓時陷入奇怪的沉默中,張媽默默地走了出去,“喲,下雨了,來的時候沒有下雨啊,你家有雨傘沒,給我借把,明天送過來。”

    魏寧知趣地和王駝子返回客房,兩人似乎也被這家的人悲傷感染,彼此都不說話,夜靜靜地過去,窗外小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晚上。

    莊稼人大多勤快,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雖然家發生了巨大的變故,但是生活還是得繼續,周爹和往常一樣,起來打豬草,可走到了廳上,卻被眼前的一切的一切嚇壞了,手中的鐮刀當一下掉到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喊道:“翠兒!”

    隻見梁上係著一根白絹,翠兒雙腳離地,整個身體仿佛一片紙一般在空中晃動,雙目突出,手中還抱著那個還沒有來得及看人間一眼便已經死了的可憐的嬰孩。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郭翠上吊『自殺』了!

    一天之內連續失去2條生命。對於任何一家來說都是一個無法承受的打擊,周爹一時之間頓時蒼老了很多,當將周翠從梁上解救下來的時候,周翠全身都已經僵硬了,就是有大羅神仙恐怕也難以還陽了。

    看來是喪子之痛徹底刺激到了她,她才做出了這樣極端的選擇。

    周氏父子二人緊緊抱著郭翠已經冷透了的屍體,哭聲令人側麵。

    此時魏寧和王駝子早已起來,魏寧看見眼前發生的一切,眼圈紅了不由也跟著哭了起來,王駝子拉了他一把,這個時候顯然不是和主人道別的時候,王駝子拉著魏寧,打算不辭而別。

    當魏寧走出大門的時候,屋傳來周欣冷冷地聲音:“你們就打算這麼走了嗎?”

    “哦,對,”王駝子帶著魏寧在郭翠女子二人墳前拜了三拜,從懷麵掏出三十塊錢,遞給周欣,黯然道:“人死不能複生,老鄉還是節哀順變。”

    周欣看也沒有看王駝子遞過來的錢,冷冷地道:“你們就這麼打算走了?”

    “還能怎麼樣,香也上了,跪也跪了,難不成還要我二人給你們扶靈守孝不成?”

    “正是如此,”

    “,搞笑,”王駝子不怒反笑,“老頭子活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聽過這樣的要求,有趣,有趣,但是真不好意思,我還有點急事,先走了,你們慢慢忙。”

    “師傅,”周老爹攔住了王駝子,“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對於你們有些過分,但是我們是有原因的,因為,你們來了,我們家便連死了2人,實在是,所以,如果你們走了…..就不好了,所以,請你們多留幾日,等過了頭七,我們便送你們走。”

    “不行,我媽肯定還急著等我回去呢,”魏寧連忙抗議。

    可是魏寧忽然發現周圍來了很多人,每個人看著他們的眼神都非常冷淡,甚至帶著些仇恨。湘西人『性』格非常好爽,民風也甚為彪悍,和你好,那什麼都可以幫忙,打架的時候隻認親不認理,但是如果你要在他們麵前“拔份”,那他們下手一般是又黑又狠的,所以從古至今,湘西便盛產“土匪”。湘西人排外甚為嚴重,昨日魏寧2人投宿之時,若不是郭翠看到錢的份上,勉強答應,他們還真不能找到睡覺的地方。

    “他媽的,都說不要留他們過夜了,他們是撞子!”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4:11

第18章 紅衣裹魂

    王駝子其實心早就明白了,感情周欣把他們當成了撞子了,難怪周老爹要他們留宿七天才走。

    一般的人都有三魂七魄,人三魂一般在麵三尺以上,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舉頭三尺有神明”,人死之後,三魂一般不會立刻離開,因為此時屍體中尚有一口生氣,前文中魏求喜也曾經說過,他們就是靠著這口生氣用於趕屍做法。所以魂魄一旦發現“自己”的肉身還有陽氣,就不會走,要在“肉身”上盤旋七日之後,才會確信自己已經死了,才肯跟著勾魂使者輪回,這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頭七”。

    而湘西撞子這種人很奇怪,就是兩人八字相衝之人,或者是有某種命理聯係的人,一般是命硬的那個克死另外一個,由於他們在命理之中有某種聯係,會讓克死的人的魂魄誤以為是自己的肉身,從而魂魄會附身撞子身上七天,所以如果撞子在七日之中離開死者肉身很遠的話,七日之後,勾魂使者便會找不到死者的靈魂。死者從此變成孤魂野鬼。無法超生回。

    所以,撞子這種人在湘西是很受人忌諱的,難怪這屋子的人沒有一個對魏寧他們有好臉『色』,感情是把他們當成撞子了。

    王駝子意味深長的看了周圍人一圈,喋喋怪笑道:“本來這趟渾水我老人家是懶得趟的,結果你們偏偏要關公麵前耍大刀,也罷也罷,那我老人家就陪你們玩玩。說我老人家是撞子。我看是你們撞邪了吧。”

    “不,我要回去,我媽在家肯定等急了。”魏寧搖頭。

    王駝子把魏寧拉到一邊,神秘地說道:“徒兒,想看好戲不?”

    “什麼好戲。”

    王駝子做高深莫測狀:“很好玩的一個遊戲,玩不玩。”

    魏寧一聽說有遊戲玩,頓時來了興趣:“好啊,什麼遊戲”。

    “捉小鬼的遊戲。”

    “去,去看看那個死嬰兒,看看他繈褓麵有什麼。”

    “哦。”魏寧應了一聲,乘著沒人注意,偷偷的走到郭翠的屍身旁邊,飛快地撩起那個死嬰的衣服,回來的時候魏寧吐了吐舌頭,“麵是塊大紅布呢,好像裹得好緊。”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紅衣裹魂,茅山的下作手段。我來的時候就覺得此地有古怪,開始隻當是巧合,現在看了是有人有意為之了。”

    “師傅,什麼是紅衣裹魂啊?”

    “等等再給你解釋,跟我來。”王駝子拉著魏寧在屋內四處走了走,到了堂屋正中間停了下來,王駝子俯身用手在地上扒了扒,地麵仿佛有一根細得連肉眼都看不清的針,王駝子拔了出來,此針似乎是用某種動物骨頭製成,王駝子放到鼻尖聞了聞,低聲道“果然是用屍油浸過,我道這屋內怎麼陰氣這麼重,原來有人在屋中布了煞局,孤陽不生,這家人不死人才怪了——也不知道這家人得罪了什麼小人,有人會如此害他們。”

    “煞局?”

    王駝子將這個骨針收了起來,拉著魏寧來到一個人少的地方,低聲解釋道:“既然你已經拜我為師了,我現在教你些手段也是合情合理的。”

    “誰拜你為師了,老不羞,我爺爺那麼厲害….”

    王駝子不以為意,笑道:“這麼跟你解釋吧,此物為“陰陽頂”有陰陽兩根,金器聚陽、骨器聚陰——如果我沒有猜錯,在此屋的梁上還有一根陽頂。這是茅山常見的一種布煞的方法。”

    “這天地之間,凡事皆有陰陽形成,陽氣三十六循環,成為三十六天罡。陰氣七十二循環,稱為七十二地煞。所謂孤陽不生,孤陰不長,陰陽循環,才能夠保家宅平安。”

    “那這個陰陽頂有什麼用呢?”魏寧來了興趣,『插』口道。

    “在風水中,講究‘陰眼’與‘陽眼’。我剛才帶你看見的便是這座家宅的陰眼之所在。有人在那下了陰頂,阻止了這屋子中的陰陽循環,也就是對這屋子麵的人布了煞局。這屋子不出事才怪呢?”

    “那照你這麼說來,這母子是被人害死的?”

    “當然這也不能完全這麼說,陰陽頂雖然厲害,但並不能致人於死,但是,如果是用屍油練過的,又另當別論了。”

    “這郭翠是被人害死的不假,但是,陰陽頂雖能害人,但是隻能慢慢吸收這屋中的陽氣,使人慢慢生病,慢慢地拖死人,郭翠是上吊死的,顯然不是陰陽頂害死的。——但是卻是的確是死於他人之手!”

    “怎麼說。”

    “你剛才看見郭翠那雙鞋了嗎?”

    “嗯。”

    “有什麼不同?”

    魏寧仔細看了看,但是沒有看出任何端倪,搖了搖頭。

    “仔細看看她的鞋帶有什麼不同。”

    魏寧又仔細看了看,還是搖了搖頭。

    王駝子不賣關子了:“一般人如果是自己綁鞋帶的話,最後必然是左邊的那根繩子在最上麵,而郭翠確實右邊的那根繩子在上麵。”

    “是真的耶”魏寧仔細看看了,奇道:“這也是茅山術嗎?”

    王駝子沒好氣的看了魏寧一眼,“這是常識。”

    王駝子接著道:“所以,我剛才特別注意了,從郭翠死後,沒有人動過郭翠的鞋子,所以,我可以判定,郭翠的鞋帶是別人幫她係的。甚至可以推測,郭翠是被人殺死,然後在幫她穿上鞋,再掛在梁上造成『自殺』的假象。”

    魏寧點了點頭,開始對這個其貌不揚的王駝子刮目相看。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4:23

第19章 陰陽頂

   “當然光憑這點,也無法說郭翠一定是被人殺死的。——嘿,茅山那群小賊陰了幾十年,現在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他們與我祝由向來勢不兩立,今日如果不破了他們這伎倆,還道我祝由無人了。”

    王駝子一指還在哭著,兩隻眼睛腫成桃子的周凱,對魏寧道“你把他叫來,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他。”

    周凱與魏寧此時已經玩的非常鐵了,魏寧走過去,悄悄地把他拉了過來。王駝子問道:“娃兒,你這大拇指是怎麼斷的?”

    “不知道。反正我一出生,就這樣了,”王駝子拉著周凱的手反複看了看,對周凱說:“你先去吧。好好給你媽戴孝。”

    周凱走後,王駝子道:“昨天你和他玩彈子的時候,我就發現,這個小孩身上陰氣特別重,看來也被人下了咒,剛才我看了看他的手,他的大拇指顯然是被下咒的人用邪術搞斷的。”

    “所謂十指連心,人的右手拇指乃是全身陽眼之所在,是聚陽的根本,周凱那小子的右手拇指看樣子像是被茅山法器天篷尺斷掉的,用來做布煞的陰引。”

    王駝子歎了口氣,道:“為了布這養鬼煞陣,這個可謂是煞費苦心啊。”

    “養鬼煞陣?”

    “我昨天趁他們睡著的時候,查了他們的族譜,你知道嗎,原來這個郭翠的八字乃是四柱全陰——而更為蹊蹺的是,如果昨日郭翠生產順利的話,那那個孩子的八字也是四柱全陰!”

    注:在命格中,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叫做四柱全陰

    “當然沒有這麼碰巧的事情,顯然是有人在為郭翠催產,故意讓郭翠在昨日分娩,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郭翠肚子的孩子。”

    “用哥哥做陰引,用母親做陰器,再布下這至陰煞陣,選在四柱全陰之日誕下這孩兒。好毒的心腸,好狠的手段。”

    說完,王駝子有自顧自笑了笑:“陣布的的確是大也狠,但是在某些手法的處理上顯然沒有做到爐火純青,看來不像是老手的手筆——徒兒,想不想會會此人。”

    “想”魏寧被王駝子勾起了興趣,勾起了好奇之心。

    “那你就在這呆上七天,七天之內,為師保證幫你抓到這個人。”

    “七天?”魏寧踟躇了,如果他在這呆七天,她媽媽非要急死不可,可是魏寧又不想錯過這台好戲。

    “這樣吧,你跟你媽打個電話,就說在這要呆七天,看你媽媽同意嗎。”

    “我媽肯定不會同意的。”魏寧雖然知道把握不大,但是很敵不過知道真相的誘『惑』,還是壯著膽子給家打了個電話,沒想到魏寧媽媽居然出人意料的同意了。

    “師傅,我們現在怎麼辦”。魏寧現在被王駝子算是徹底折服了,不由自主地叫起師傅來。

    王駝子顯然對這句“師傅”十分受用,笑地『摸』『摸』了沒有胡須的下巴,“等。乖徒兒咱等著他親自送上門。紅衣鎖魂、陰陽頂,這事兒越來越有趣了,嘿嘿”王駝子自顧自笑了起來,可是麵上沒有二兩肉,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接下幾天,周家忙著治喪,也沒有空管他們,其實王駝子心清楚,其實郭家對他們是外緊內鬆,他們是撞子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村,村子的人都幫郭家看著他們呢,這村子的人平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誰不認識誰,所以忽然出現了2個生人顯得十分打眼,如果王駝子前腳出村,後腳肯定有人告訴郭家,所以要逃的話的確比較難。

    何況,王駝子師徒並沒有想逃,特別是魏寧,興奮地幾天幾晚纏著王駝子問這問那,但是王駝子總是高深莫測,總是要魏寧到時候看他的手段。

    靠,要是這西洋鏡都說穿了還有什麼意思,不弄得神秘點,吊吊你小兔崽子的胃口,怎麼才能顯示你師傅我高深的道術。以後還怎鎮得住你這小兔崽子。

    在周家請道士做了兩天道場之後,郭翠母子在第三日終於下葬了。王駝子和魏寧也跟這去了,王駝子一副果然葬這的模樣,看得魏寧心癢癢的,但是追問的話,又被王駝子一句到時候準備看好戲的模樣給擋了回來,弄得魏寧十分不爽。

    到了第七天,魏寧看見王駝子還沒有絲毫動靜,再也按耐不住,開始圍著王駝子不停地吵,王駝子笑道:“你早點睡,晚上咱兩還有得忙的呢。”

    到了晚上十點多,王駝子終於叫起了魏寧,魏寧興奮地不停地在屋『亂』跑,王駝子輕聲道:“小聲點,小聲點。”帶著魏寧悄悄從後門出去,直奔郭翠下葬的地方。

    郭翠就葬在村頭的墳山上,農村人大多數沒錢,提倡薄葬,有的家境貧寒的,甚至就用石頭磊了個墳頭,連塊像樣的墓碑都沒有,郭翠是猝死,當然周家沒有預備好的墓碑,但是王駝子是親自來陪郭翠下葬的,當然不會找不到郭翠的埋骨之地,王駝子帶著魏寧在離郭翠墳頭不遠不近的地方藏好了身形,王駝子依然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要魏寧乖乖呆著,等魚上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魏寧時不時看表,眼看時間快到十一點了,郭翠的頭七就要過去了,耐心越來越差,正要吵著王駝子,王駝子將魏寧嘴一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來了”

    果然,一個黑影朝著郭翠墳頭飛快的跑來,這個人顯然很謹慎,不時四周望望,怕有人跟蹤,在郭翠的墳頭徘徊了一小會,從身後拿出一個鋤頭,開始刨墳,一會兒打開棺木,從中取出一個包裹,遠遠望去,像是郭翠的小孩,黑衣人冷笑了一聲,又急忙將棺木蓋上,胡『亂』地將土蓋好,有順手添了幾塊石頭,帶著小孩的屍體跑了。

    “追!”王駝子和魏寧緊緊跟在黑衣人身後,跟蹤上去。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4:34

第20章 養鬼

    黑衣人在村子繞了幾個圈,最後居然從郭家後門飛快地走了進去,王駝子和魏寧也跟著進去。那人走進了郭家後屋的一個柴房,王駝子和魏寧也躲在窗戶後麵偷窺。

    屋中早就設好了一個道場,神龕上掛在巨幅的真靈位業圖,旁邊各有一隻大紅蠟燭燃燒,將整個屋子照的血紅。神龕下麵放著三隻大瓷碗,那人將死嬰的繈褓解開,麵果然『露』出一塊大紅布,用繩子將小孩裹得嚴嚴實實的。

    王駝子解釋道:“這個便是紅衣裹魂,在民間大家都知道,人死的時候不能穿紅衣的,因為死後靈魂不會超度,會變成厲鬼,這個紅衣裹魂便是起到將死嬰的三魂七魄禁錮到他的身體中,讓他不得超生。”

    “你注意到他那根繩子沒有,這個叫做鎖魂圈,乃是用童男下陰之…..咳咳,與童女咳咳,編織而成、細如鼠尾,會起到鎖魂圈魄的作用,這是茅山道術。”

    屋內的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塊柳木,一塊桃木,分別放在三個大瓷碗的兩邊,口中似乎又念念做法,對著真靈位業圖行完三叩九擺之禮後,在死嬰的後背猛的一拍,死嬰居然從口中吐出小半塊饅頭,卻是已經被鮮血浸泡過,也許時日過長,邊角開始有些發黑。

    “他要開始做法了,那塊血饅頭上應該浸的是他的血,在小孩子剛死的時候,放進小孩子喉嚨中,目的是讓這個小孩子的陰身適應他的氣息——這叫做‘采靈’”

    王駝子看了魏寧一眼,解釋道:“人是陰陽二身,肉體為陽身,魂魄為陰身。”

    屋內人手中忽然多出一根戒尺,在按台上狠狠一拍,然後將死嬰放在按台上,然後雙手快速翻動,掌心向上,,雙手無名指和小指緊扣,左拇指壓左無名指的指甲,嘴麵念念有詞:

    “天門開、地門開,千童子送魂來。吾奉太上老君急急令。”

    “翻天印結,收魂咒,嘿,手法不是很純熟嘛,第一次用?”王駝子訕道。

    隻見死嬰身上一陣紅光,一陣白光,一陣清光,不停的變換,魏寧看得目不轉睛,大氣都不敢出。那人單手將嬰孩倒提在手上,另一隻手將桌上的一隻紅燭點燃,然後將紅燭放在嬰孩的下巴下不停的烤,紅淚一滴一滴正好滴在那隻蘸血的饅頭上,每滴下一滴,饅頭上便冒出一股青煙,嬰孩忽然雙麵圓瞪,雙目赤紅,仿佛要滴出血來,身上發出一種類似老鼠叫聲一般“支支”的聲音。

    “那小子開始煉魂了。”

    “煉魂?”

    “這是對嬰孩的靈魂做一次徹底的改造,讓它自徒勞的掙紮後,最終會因痛苦和恐懼而無奈屈服,從而認煉魂之人為主人,這種方法對魂來說,是一種非常難熬痛苦的過程。但是一旦成功,便永世不會改變,直到煉魂的人魂飛魄散。”

    這個過程幾乎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每當嬰孩全身燙得像火一樣的時候,雙目要爆裂的時候,那人就會將自己手掌割破,將鮮血抹在嬰孩雙目中,嬰孩便立馬安靜一些。

    “煉魂快完了,接下來就是分神了”。

    那人從懷中拿出兩個事物,分別用透明玻璃瓶裝著,麵用一種黃黃的『液』體浸泡著,王駝子解釋道:“看見沒,那兩個東西便是‘陰引’和‘陰器’了,都用屍油泡著呢,‘陰引’和‘陰器’的作用在養鬼過程中必不可少,‘陰引’必須是與這個嬰孩有著血脈聯係的至親的聚陽之物——也就是他哥哥的手指了,‘陰器’便是她媽媽生她時候的臍帶,在我們這行中又稱為‘陰龍’乃是人連接陰陽兩地的工具,人在母體的時候,是靠先天呼吸,此時‘陰體’還在陰間,而‘陽體’已經在陽間了,便是靠著‘陰龍’來聯係陰陽,當接生婆將嬰兒臍帶剪掉的那一那,人的‘陰體’才能和‘陽體’合二為一,也就是俗稱的‘投胎’。”

    王駝子潤了潤嘴:“其實每個人都是怕死的,魂靈對陽體都是十分眷戀的,所以如果發現自己還有陽氣就絕不會離開肉體的,因為‘陰引’與他同宗同脈,再加上那人用道法加持過,很會讓靈魂誤以為這便是他肉體,從而附身上去,而‘陰器’便是相當在她們之間搭起了一座模擬轉世投胎的橋梁。”

    魏寧不由吞了吞舌頭,沒有想到世間還有如此玄妙的法術。

    “看那廝要分神了。這個可是考驗手法的時候了,任何一魂丟了,就得不到最完整的至陰魂了!”

    那人將手中的戒尺又在案台上狠狠一拍,王駝子訕道:“嘿,是天篷尺嗎,茅山的人真的是越來越窮,就不能用點好材料嗎?真是越來越長進了。”

    那人拿出一根長針,王駝子搖頭歎道:“這麼遠我都聞到了屍油的味道了,唉不純啊,屍油也不用這麼低等劣質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不懂啊,這小子….茅山的列位祖師,求求你們收了這個不肖的徒弟,別讓他在出來丟人現眼了。”

    那人將長針從嬰孩的天靈『穴』直接刺了了下去,嬰孩原本黯淡的雙目忽然又重新精光四『射』,一道青煙從天靈慢慢透出,那人神『色』十分緊張,雙鬢已經隱隱有汗珠出現,他也知道,目前已經到了非常關鍵的時候,一招錯,滿盤皆錯。

    王駝子道:“人有三魂,一名爽靈,二名台光,,三名幽精。顏『色』為紅、白、青,剛才此人提出便是青『色』的幽精。”

    果然這道青煙在空中盤旋了片刻,便緩緩地向那人已經打開的玻璃瓶中的‘陰引’飛去,慢慢地附身上去,玻璃瓶散出一陣清光,但是很快便恢複平靜。

    那人依法炮製,分別從小孩的天靈處提出紅光和白光,然後將玻璃瓶蓋好,拿起放在按台上的一塊桃木,原來這塊桃木是一塊已經雕刻好的小棺材,那人將玻璃瓶放在棺材中,然後用桃符封好。

    王駝子道:“這人運氣不錯,分神沒有出現什麼差錯,接下來便是養鬼了,你看見另外一塊柳木了沒有,那人會在接下來兩天之中,將他雕刻成小孩子的形狀,畫上眉目,然後將這兩塊破木頭放在一處聚陰的地方,一般人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大成——不過我看他估計七七四十九年也難成功。”

    魏寧問道:“師傅,他養小鬼幹嘛?”

    王駝子聳聳肩膀,道:“很多啊,聚財、害人什麼的,看他自己喜歡幹嘛咯。”

    “那對小鬼有什麼害處嗎啊?”

    “這可不一定,如果是道行精深的道士來養,對小鬼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也許會積點陰德,從此脫離輪回之苦,成為一個小地仙也說不定,不過大多數像他這樣的這樣的,大多數會將小鬼弄得魂飛魄散。唉。總是就是一個慘字了得?”

    魏寧急道:“那師傅,有什麼方法可以救救它嗎?”

    “方法倒是有,除非有一個道行精深的人給他超度,他便可以重新墮入輪回,去投胎。”

    “那到哪去找這個人呢”魏寧急道。

    王駝子看了魏寧一眼,道:“你覺得為師如何?”

    對啊,王駝子對養鬼的手法如此熟悉自然也就懂得怎麼去救他了,魏寧忙道:“那還不去救救他啊。”

    王駝子笑道:“剛才我之所以遲遲不出手,是因為養鬼實在是一門非常險惡的道術,那個小子又是個菜鳥,我去打擾他,一個不好,他將那小鬼弄得魂飛魄散豈不是適得其反?”

    “不過現在嘛,便是為師的showtime。”

    王駝子整了整衣冠,幹咳了一聲,屋內的人馬上喝道:“誰!”

    “朋友,做這種事情,你不怕有損天元嗎?”王駝子進屋,好整以暇地道。

    那人回頭,此時王駝子和魏寧才看清楚此人麵貌,原來這個人居然是周欣!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4:45

第21章 五帝錢

  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周欣!!

    周欣見到是他們兩人,笑道:“這麼晚了還不睡,不是說過了頭七就可以走了嗎,誤了明天回家就不好了。”

    王駝子歎了口氣:“其實我早就猜到是你了,布煞局、取‘陰引’害郭翠,這些事情除了對這個屋子非常了解和這些人非常親近的人外,誰能做到,隻是,我隻道虎毒不食子,沒有想到這個世間真的有殺妻滅子的畜生!”

    “這個孽種不是我的……”周欣知道說漏了嘴,連忙打住。

    “不管怎麼樣,現在你殺人證據確鑿,判你個死刑也是死有餘辜,徒兒,打119報警。”

    魏寧:“……”

    周欣見他們撞破了自己的秘密,幹脆攤牌道:“說吧,你們想怎麼樣。”

    “放了那個小鬼,然後去公安局自首!”魏寧道。

    周欣冷哼了一聲:“笑話。就憑你們一老一小兩人?別忘了這是我地盤,在我的地盤就得聽我的!”

    “就憑你那些半吊子的道法。笑話。”王駝子訕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總之,誰壞我好事,我就要誰好看。”

    王駝子平靜地道:“我叫王處一,不知道你聽過沒有,如果沒有聽過,你也不用在這條道上混了。”

    魏寧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心道:“你王處一,我還丘處機呢?這人,撒謊都不會。”

    誰知道,周欣的臉『色』連變了三變,脫口道:“不可能,不可能,誰都知道,他….你怎麼可能是他…..”

    王駝子平靜地道:“我是真的假的不煩你『操』心,不過,今天你今天必須讓我把這小鬼放了,然後去公安機關自首,否則,我打你個魂飛魄散也不是一件很費時間的事情。”

    周欣嘿嘿笑道:“打我個魂飛魄散,老頭,你太大言不慚了把,我倒要看看是誰魂飛魄散!”說完將天篷尺擎在手中。

    “噢。MyGod!”王駝子單手撫額,做要被氣死狀,“拜托,你能不能專業點,你這個也叫法器……天篷尺是…..唉,我懶得跟你說,拜托你收回去好不好,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氣死我了不要緊,拜托不要把你的那些祖宗氣的從墳爬出來在死一次。OK”

    周欣見他一眼就將自己的法器識破,心中不由地一沉,知道這個老頭並非隨口胡謅來蒙他的的,心中膽氣不由地怯了幾分。但是事到如今,也隻有硬著頭皮硬撐到底了。

    周欣大喝一聲,算是壯膽了,手中的天篷尺像王駝子劈頭打了下來。

    王駝子不慌不忙,搖了搖頭,道:“既然你執『迷』不悟,今日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的法器。”

    說完,從懷中掏出五枚銅錢樣的的東西,分別放出赤橙黃綠青五種顏『色』,居然在空中定住,中間的那枚剛好和周欣天篷尺迎了個正著。

    一聲暗響。王駝子的五枚銅錢分毫無損,而周欣的天篷尺已經斷成兩截。

    魏寧在旁邊高興地直拍手。王駝子見在徒弟麵前顯了手段,腰杆不由挺直了幾分。

    周欣見識了王駝子的手段,知道眼前的這個老頭子高深莫測,自己來硬的是完全沒有機會了。其實周欣當時把王駝子當成撞子留在這,就是想嫁禍給他們,讓村麵的人以為他們是撞子,然後讓自己殺妻滅子的事情掩蓋過去。

    誰知道現在卻適得其反。

    周欣現在心後悔不已。但是……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辦法。

    “下輩子投胎要是還當道士,一記得心術要正,二記得要拜對師傅,別聽那些假道士瞎忽悠,眼睛擦亮點,向我們寧兒學習,你看看人家,在看看你,唉,都什麼眼光。”

    魏寧聽說王駝子誇他,心不由高興,但是,將王駝子的話仔細想了想,不對啊,他好像不是在誇魏寧,好像是在拐彎抹角地誇自己。

    誰知道周欣怒道:“不許侮辱我師父,是我自己學藝不精,今天敗在了你的手上,我算是心服口服,但是我師傅會為我報仇的!”

    “就你那破師傅的道行,來十個都嫌少。”王駝子反唇相譏。

    “今天我認栽,要殺要刮認了,但是這個孽種,我是絕對不會放給你們的,如果不讓他魂飛魄散,難消我心頭之恨。”

    “怎麼媳『婦』讓人給上了,頭上綠了?”王駝子結合周欣的行為,大抵猜到了七八分。

    果然,周欣咬牙切齒地道:“這對『奸』夫『淫』『婦』,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這輩子不將他們弄得魂飛魄散,難消我心頭之恨!”

    “這樣,我就要批評你了,一大老爺們,自己媳『婦』都看不住,隻怪自己沒用,怪誰?要是是我,我找找個地方上吊了,省的留在這丟人現眼。”

    “那還不是因為我鑽研道法,哪有時間理會那些男女之事。”

    王駝子做出打住的手勢,道:“不要用專研這個詞可以嗎?please。”

    周欣一咬牙,知道自己陰謀敗『露』,也沒有什麼顧忌,便將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王駝子講了出來,原來,周欣從小便對道術十分感興趣,但是道術這東西,都是秘法,隻存在與師傅和徒弟的口口相傳,周欣是苦於投師無門,直到大約十年之前,周欣家來了一個瞎眼老頭,說周欣與道法有緣,傳了他些法術,還傳給他天篷尺,在周欣家停留三日便走了,以後再也沒有出現,周欣對這些道法十分感興趣,每天練習,便漸漸疏遠了妻子,沒有想到,這個娘們耐不住寂寞,和周欣鄰居家的年輕後生勾搭成『奸』,還生下了一個孩子,也就是周凱,周欣是孝子,怕父親知道了會接受不了,也就默默的承認了這個便宜兒子,誰知道郭翠還以為周欣為人懦弱,一發不可收拾,還與『奸』夫生下了第二個兒子,周欣於是再也忍不住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4:57

第22章 收魂

   其實周欣為人陰狠善妒,在他心中從周凱出生那天起,他就開始布這個局,要製郭翠於死地,可謂是煞費苦心,而第二個兒子的出生,更是讓他徹底瘋狂,不惜自損天元,也要將這個兒子靈魂終生禁錮,任他驅策來滿足他變態的心理。

    其實周欣第二步,就是要利用小鬼來害那個『奸』夫,隻是被王駝子師徒撞破了而已。

    事已至此,周欣長歎了口氣,道:“明天我會去自首的,但是這個小鬼我要一並帶著,我絕不能讓他超生——這是那個賤人欠我的。”

    “不行,既然被我撞見了,我決不會讓你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小鬼我是絕對要超度的。”

    “沒有商量的餘地?”

    “沒有,”王駝子歎了口氣,“周欣,你做這等邪事其實是在自減陰德,恐怕對你來世都會有影響,不如讓我給他超度了,對你自己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不行,這是那個賤人欠我的。”周欣知道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心一橫,心中已經抱定了玉石俱焚的想法。

    王駝子跺腳道:“執『迷』不悟,執『迷』不悟,”

    周欣把心一橫,將懷中的小棺材往地上一扔,大笑道:“老頭,我鬥不過你,我承認,但是,我要讓這畜生魂飛魄散卻是很容易的,你留著慢慢收拾殘局,我不陪你玩了,先走了。”

    王駝子罵到:“你喪心病狂了嗎?你應該知道,你這樣做,連你自己也會打下阿鼻地獄,一個不好會永世不得超生的!”

    “,顧不得這麼多了,”周欣顯然很享受報仇的喜悅,“有本事你在將這畜生超度了,記住你隻有三十秒時間哦,你們慢慢玩,不奉陪了。”說完跑了。

    隻見從周欣手中摔壞的棺木中紅白清三『色』開始上揚,漸漸在空中形成一個小孩子的模樣,小孩子顯然十分害怕,臉『色』慘敗,雙手不停『亂』抓,嘴麵不停地喊:“媽媽。媽媽….”然後景象越來越淡,看上去似乎要消失了,

    王駝子又將銅錢撒開,在孩子的頭頂形成一道五彩光芒,將小孩子裹住,小孩的影像才鮮明了幾分,但是還在慢慢淡去,王駝子嘴不停罵道:“這個周欣是個瘋子,我這次出門有沒有帶全法器,『奶』『奶』的,我的五帝錢隻能支持一小會,但是過了這會,這小孩子的三魂一旦遭遇人間的陽氣便會立馬飛灰湮滅,『奶』『奶』的。”

    王駝子仿佛變戲法似的從懷麵掏出一串一串的符咒給五帝錢加持,但是,這五帝錢的光芒依然越來越暗,小孩子的影像也越來越模糊。

    “『奶』『奶』的,我王處一玩鬼捉鬼一輩子,這次算是栽了,要是要這個小鬼在我麵前魂飛魄散,我還不得被那些老不死的笑死啊。”

    王駝子不停地掏著符咒,最後居然身上的衛生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貼了上去,嘴麵還不停的咒罵,最後,那五帝錢終於光芒全部熄滅,當一下掉到了地上,小孩子影像在越來越淡,最後換成了一道輕煙。眼看就要灰飛煙滅了。

    忽然,魏寧口袋光芒大盛,將整個屋子照的通亮,那道青煙忽然仿佛找到了什麼似的,往魏寧口袋鑽了進去。

    光芒更熾,但是一小會之後,便恢複了平靜。

    “什麼玩意?”王駝子奇道,“小子,你不乖啊,學會藏私了。”

    “我也不知道啊”。魏寧從口袋掏了一陣,全是那天王駝子給他的玻璃彈子,王駝子卻發現了在這些彈子中間一塊石頭,這正是魏寧那天在六死五葬的墳堆麵撿的。

    “這是什麼?”王駝子拿去來反複把玩。

    “我也不知道,我爺爺叫我收好的。”

    “靠!”王駝子頓時暴怒,“你這個王八羔子,你他**有寶物你不用,要爺爺浪費那麼多符咒,你知道嗎那些東西很貴的,一百多一張,你當是那個小子的山寨天篷尺啊。”

    魏寧委屈道:“我也不知道。”

    王駝子指著魏寧,氣打不出一處來:“你…..你,很好,很好,非常好。”

    說完拂袖而去。

    “師傅,”魏寧連忙追了上去,“師傅,累不累啊,我給你捶腿。”

    “錘個球”

    “拿我給你捏捏肩膀。”

    “甭介,不煩你魏大少爺金手,我怕折壽。”

    “要不我給你下碗麵去,忙了一宿,您累壞了吧”

    “不餓,我不吃麵,看到麵就惡心。”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5:10

第23章 拜師

    第二天,王駝子便和魏寧上路了,其實王駝子對魏寧心是疼愛之極的,兩人在魏寧家不遠處便分手了,王駝子給了魏寧地址,要魏寧明年暑假來找他,到時候正式收他為徒,傳他真正的道法。而發生在周家的這樁奇案也由於周欣的自首而告破,再一次顯示我人民警察的雷厲風行的辦案能力。當然,周欣隻是說了他殺死郭翠的事實,至於其中的養鬼等,周欣都沒有說——就算說了也沒有人信。後來周欣被判死刑,沒等執行,自己用道法拿人民幣打開手銬,然後在監獄麵用鞋帶上吊『自殺』了。

    倒是苦了周老爹和周凱,周老爹幾天之內連續失去了三個親人,頓時蒼老了好幾十歲,年末又大病一場,沒有拖到過年就一命嗚呼了。周凱則被他親生老爹當作過繼的兒子收養了。成為了小胖子李傑的便宜弟弟。

    魏寧回到家,忽然出奇的發現,自己爺爺魏求喜沒有回來,打電話問楊書記的家人,楊書記家的人說魏求喜將喜神趕到家後就回去了,魏家母子急壞了,報警了也沒有用,貼尋人啟事也沒有,魏求喜仿佛就在這個人家蒸發了一樣,過了不久,魏家知道無望,便慢慢也就死心了,再過了不久魏寧開學了。

    楊書記的屍體不是在六死五葬被毀了的嗎?為什麼楊家的人說魏求喜將喜神已經趕到,並且還親自主持下葬的儀式?

    回想起當時的情形,魏寧始終沒有想到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心中充滿了疑團。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一年了,魏求喜依然沒有消息,但是魏寧和王駝子約定的一年之期卻不知不覺到了。

    魏寧跟媽媽打了個招呼,魏媽媽似乎也沒有阻止,魏寧背著書包,麵裝了寫洗嗽用品,並且帶上銀行卡,魏媽媽給他在卡麵打了一千快錢,夠魏寧1個月的花銷,並且交代魏寧,錢不夠了就給家打電話。魏寧第二天便搭班車去找王駝子了。

    王駝子給他的地址很好找,在鳳凰山上一個大道觀,在湘西一代非常有名,魏寧坐車可以直接做到山下,山下香客絡繹不絕,看來香火十分鼎盛。

    魏寧剛進門便被這純陽觀的恢宏氣勢的震懾到了,遠遠望去,仙霧籠罩,十米多高的巨大山門都用朱漆粉刷,山門正中間純陽道觀四個描金大字,每個幾乎一米大小,十分打眼,心道:“不愧是大地方,有氣勢,也隻有這樣的地方才能夠出真正的高人啊,”心對王駝子不由多了幾分敬重。

    盡管現在不是純陽祖師的誕辰,但是香火依然十分旺盛,香客絡繹不絕。

    魏寧找了一陣子,沒有看到王駝子的身影,心想,“王駝子應該在這道觀麵是輩分較高的吧,說不定都認識呢。”一念到此,拉住了一個小道士。

    小道士顯得彬彬有理,對魏寧一稽首:“小施主,有事嗎?”

    “我找個人,叫”魏寧真不知道王駝子叫什麼,對了,記得王駝子對周欣說過,自己叫王處一來著。“叫王處一,你認識嗎?”

    小道士笑道:“怎麼會不認識,我們全道觀上下哪個不認識他。跟我來”說著帶著魏寧去找。

    沒有想到王駝子在這道觀地位還挺高的嗎,看來我沒有拜錯師啊。魏寧心中不由竊喜,跟著小道士轉了幾個圈,小道士在一個偏廳停了下來,對著廳上掛著的畫像道:“那那就是王處一了,旁邊還有丘處機等幾位前輩,小施主要燒香嗎?我們這有三種套餐可以選擇,最低隻要九百九十九……”

    魏寧不由氣結,說了聲謝謝,泱泱而去。

    “唉別走啊,價格好商量啊,你看看我們的套餐傳單吧。”

    魏寧又在道觀麵轉了幾圈,始終沒有看到王駝子,不由地泄氣,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可是到山門口的時候,不知道誰使了個絆子,魏寧一不留神哎呦一聲摔到地上。

    等魏寧爬起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小子,走路還是這麼不小心,丟魂了啊?”

    魏寧喜道:“師傅。”

    王駝子看見魏寧也是一陣欣喜,沒有想到魏寧真的會如約而來。

    此時魏寧發現原來王駝子坐在一張板凳上,前麵還放著一個桌子,上麵鋪了張白布,印了一個大大的太極,兩旁寫著,看相、算命、配八字。實話實說,絕不奉承。

    “你這是”。魏寧一臉疑『惑』。

    王駝子雙眼一番,道:“看什麼,做生意啊。師傅我也要吃飯的。”

    “原來你不是道觀的….你是在這算命的算命先生啊?”

    “怎麼不可以,在我們道門麵,隻有道法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走走走,一邊呆著去,別耽誤我生意了——這位先生留步,我看你印堂發黑,近日之內有大劫啊,讓我給你看看手相吧,不收錢——唉唉唉,這位小姐,留步留步…..”

    魏寧在旁邊氣的吹胡子瞪眼,王駝子在周家在他心中建立起來的高大形象此時已經轟然倒塌。

    魏寧在旁邊等了王駝子一下午,王駝子長的賊眉鼠眼,所以找他算命的很少,隻做成了2筆生意,王駝子見天『色』不早了,將工具一收,對魏寧說:“回家。”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5:21

第24章 天地法則

    王駝子住在離純陽道觀不遠的一個小木屋麵,看上去年久失修,家也十分簡陋,就一張桌子和一張床,再加上一個箱子放些日常換洗衣服。

    “怎麼住這啊,”魏寧有些埋怨。

    魏寧不提還好,一提王駝子頓時將手在桌子上一拍:“你這小王八羔子還好意思說,上次你知道你用了老子多少嗎,三千多,燒錢啊燒錢啊,現在捉鬼哪是憑本事,是憑誰錢多誰厲害啊,現在物價飛漲,你知道嗎,一張正版的鍾馗捉鬼符在黑市上已經炒到了三千多了!再過幾天,老子連飯都吃不上了,還做個屁的法事啊。自己給自己超度算了。”

    魏寧吞了吞舌頭,知道王駝子提得就是那天在周家為那小孩超度的往事,自己有些理虧。不敢答話。

    王駝子坐了下來,腰杆挺直,道:“我考考你,看你的資質怎麼樣。人七魄分別是什麼名字?”

    魏寧舉手道:“這個我知道,我爺爺說過,第一魄名屍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陰,第四魄名吞賊,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穢,第七魄名臭肺。”魏寧搖頭晃腦的背了起來。

    王駝子原本想在魏寧麵前顯擺一下,沒有想到沒有考倒魏寧,雙目一轉,翻著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珠,慢條斯理地道:“那這七魄用英文怎麼說?”

    魏寧:“…..”

    王駝子幹咳了一聲,腰杆挺地更直了:“現在全球都一體化了,電視麵都說了叫什麼來著,對,地球村,地球村你懂嗎?你以後抓鬼的時候,碰到了外國鬼怎麼辦,那就得sayEnglish。念英語的咒語,懂嗎。不然外國鬼聽不懂怎麼辦,聽不懂我們怎麼捉它,是不是,所以說,懂一門外語是很重要的,知道嗎?”

    魏寧:“…..”

    “好了,今天就到這了,明天開始抄文天祥的‘正氣歌’,用中英文抄各一百遍。”

    第二天,魏寧便在這住下了,每天王駝子出門算命,魏寧就在他家抄正氣歌,晚上,王駝子也不讓他閑著,拿出一堆黃黃綠綠的紙讓他跟著他在紙上畫,這樣過了一個多星期,為你終於忍不住出聲了:“師傅,你畫的都是什麼東西?”

    “鬼畫符。”

    “這個東西有用嗎,是不是上次您在周家用的那個?”

    “不是,胡『亂』畫的。”

    “那這不是坑人嗎?我不畫,我不騙人。”

    王駝子停下了筆,道:“你知道嗎,一張真正的祝由科的符咒從選材到下筆到加持是一套很複雜的過程,就算是你師傅,一天也弄不了幾張,這樣『亂』畫,反正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那些人,哪知道真的假的,其實也就是買個心安慰,你當他們真的靠著個抓鬼啊,聽話,趕緊畫,畫的越醜越好,對了,明天你也別閑著,跟我去賣符。”

    又過了幾天,王駝子似乎良心發現自己是魏寧師傅的事實,把魏寧叫了過來,要魏寧把他的功課拿來檢查,發現魏寧盡管年紀小,但是抄的‘正氣歌’居然一絲不苟,沒有一個錯別字,甚至連英文版的也抄的工工整整,更為難得的是,最後幾天,王駝子白天不是叫魏寧去賣符了嗎,魏寧居然晚上加班也把一百份正氣歌抄完了,心對魏寧的毅力不由佩服,心對這寶貝徒弟心又多了幾分喜歡。

    王駝子不知道從哪弄來一盤花生米,一個人老神在在地在吃著,桌子上放著一根長2米多的竹棍,眯著那對小眼睛很愜意地享受著:“娃兒,紮個馬步給我看看。”

    “哦。”魏寧連忙照辦。

    王駝子手中的竹竿劈頭蓋臉地打了下去,罵到:“你蹲茅坑啊,聽我說的,雙腿打開三個半腳掌的距離,重心後座,對抬頭挺胸,大小腿成九十度,”說著一邊用竹竿不停地矯正著魏寧的姿勢,撲通,魏寧一個重心不穩,摔了個趔趄。

    王駝子竹竿一揮,罵道:“重來。”

    就這樣王駝子一邊揮著竹竿,一邊糾正著魏寧的姿勢,直到魏寧達到他的要求,才麵『色』稍緩,道:“把正氣歌給我念一遍。”

    “喔,天…….”魏寧剛念出一個字,王駝子的竹竿又是狠狠地批下了,頓時魏寧身上多了一道血印,魏寧疼得直鑽心肺,但是腳下的馬步卻沒有動分毫。

    “你沒吃飯嗎?聲音這麼小。”

    魏寧提高了嗓門,朗聲道:“天地…..”啪。王駝子的竹竿在魏寧身上又留下一道血槽。

    “中氣不足。重來。”

    “天地有……”

    “啪!”“再來…..”

    兩師徒就這樣折騰了一個晚上,魏寧也隻念了“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這十個字,

    王駝子看見魏寧全身打的有些血肉模糊,卻依然倔強,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心中一是不忍,柔聲道:“徒兒,為師這麼對你,並非沒有原因的,你知道,‘正氣歌’使我們祝由科一脈最重要的基本功,每每在走腳的遇到危險的時刻能起到震懾一切魑魅魍魎的作用,現在根基打地越牢,以後對你學任何道法都是百利無一害的。”

    魏寧點頭道:“這個徒兒懂得。”

    王駝子欣慰看了看魏寧,道:“你知道,天下道法,無非就是‘咒’‘符’‘印’‘器’四字,無論是茅山的‘翻天印咒’正一的‘九字真訣咒’還是我們‘祝由十三科’其根本都是憑丹田的一口真氣,真氣越足,威力也就越大,好好練,你們魏家乃是傳承千年的家族,其道法博大精深,一直都是持我祝由一脈之牛耳,以後能否重現當年輝煌,可都全靠你了。”

    魏寧點點頭,忽然道:“我經常聽我爺爺和你提到茅山、龍虎山、還有祝由什麼的,這些到底有什麼關係,我們和茅山又有什麼過節呢?”

    “你爺爺以前沒有說過?”

    魏寧搖了搖頭。

    王駝子笑道:“今天,為師就好好給你上一課。”

    王駝子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道:“天下道法,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窮,這個‘一’便是上古女媧大神,傳說五千年前,女媧分別將‘太平經’和‘祝由十三科’傳給黃帝與蚩尤,這便是‘二’,而黃帝後輩便開始衍化出茅山、嶗山、太平教、等等不同教派,而蚩尤則由‘祝由十三科’衍化成十三脈,但是五千年來,大浪淘沙,現存到今世的,黃帝一脈也就隻有茅山、嶗山和龍虎山寥寥數派,而我祝由一脈則更是人丁凋零,且大多數在湖南,很少走動,到現在隻有你們辰州魏家、麻陽鄔家、麻陽方家和…和漵浦王家,再後來,漵浦王家發生了咳咳,發生了一些事,現在祝由一脈就隻有魏、鄔、方三家了。我祝由一脈與茅山等門一方麵是由於各自信仰不同,幾千年來便是相互廝殺,積怨甚深,但更重要的是是對道術最根本理解的不同。”

    “最根本理解?”

    “對,最根本的理解。就是對‘魂’和‘魄’的最根本理解不同,茅山認為人最根本的是‘魂’,而我們認為最根本的是‘魄’。這也就是茅山道術中‘養鬼’和我們‘養屍’的區別。”

    “再說下去就深了,以後你就會慢慢明白,其實,在道法中,不僅僅有道法的打鬥,其實在道法核心理論的爭論上,也持續了好幾千年,到現在也依然沒有結果。”

    王駝子見魏寧聽的十分感興趣,索『性』將話題講開了:“比如,‘陽身’與‘陰身’的爭論。其實道法萬變不離其宗,他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打破天地法則。”

    “天地法則?”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5:34

第25章 人生初見

   “不錯,天地法則。就是‘生’‘老’‘病’‘死’‘轉世輪回’。是我們每個人都必須遵循的,而如何能夠免墮入‘六道輪回’從而破碎虛空,是所有道門研究的最高目標。這就衍化出了兩種不同的方法,一種認為‘陽身’乃是根本,隻要保持‘陽身’不死便可以長生不死,這一派代表便是徐福、葛洪等,他們的主要目的便是煉丹來減慢陽身衰老,從而無限接近長生不死的目的,而另外一種則認為‘陰身’才是根本,隻要保持靈魂不滅,不斷找尋寄主便可以同樣達到目的,像龍虎山的張道陵等人便是這派代表,連我們祝由的‘養屍’之法,最終目的不也是逆天改命嗎?但是——”

    說道這,王駝子嘴角抽搐了一下,“逆天改命,談何容易,古往今來,又幾人能夠做到?”

    王駝子唏噓了一陣,道:“今天就說到這,晚了,早點睡吧。明天跟我去賣符。”

    王駝子等魏寧睡著了,悄悄爬了起來,從櫃子中拿出一個錄音機,放好磁帶,帶上耳機,又不知從哪翻出一本發黃的書,跟著錄音機輕聲讀了起來:“賣來妹子韓梅梅(mynameis韓梅梅)、好鬥由鬥(howdoyoudo),”練了幾句,忽然心中煩躁,罵道:“什麼破玩意,比金剛經還難念,老子不玩了,睡覺!”

    第二天,魏寧和往常一樣,拿著一籃子假符出去賣,誰知道今天生意格外好,沒有一上午就賣完了,魏寧百無聊賴,鳳凰山腳下便是有名的鳳凰古城了,心想:“反正現在還早,師傅算命一時半會也不會回去,不如下山去看看。”

    鳳凰古城依山傍水,清淺的沱江穿城而過,以古街為中軸,連接無數小巷,溝通全城,現在又正值暑假,遊人如織。

    對於魏寧來說,很少出遠門的他,一切都是新鮮,似乎怎麼轉也轉不夠,忽然,魏寧的眼光被河邊一個女孩牢牢吸引住了。

    那個女孩也就和魏寧差不多年紀,坐在江邊,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卻是一副美人胚子,迎著陀江送來的河風,青綠『色』的裙擺隨風擺動,兩隻耳朵帶著耳機,跟著隨身聽輕輕哼著,說不盡的閑適飄逸,俯眺清流,從容自若。

    在這遊人如織中,仿佛將她與其他的人分外地隔開,分明強調著她的鍾靈俊秀的氣質,魏寧心中一種驚豔的感覺狂湧而出。

    白『色』的球鞋放在岸邊,一雙欺霜雪的玉足輕輕拍著水麵,“淩波微步,襪不沾塵”大抵如此。

    忽然那個女孩轉過臉來,對著魏寧做了個鬼臉,笑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魏寧頓時雙臉像火燒一般,答不上話來,女孩取下耳塞,看著魏寧噗哧一笑,偏著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這麼小就不學好,學人家偷看美女。”

    “沒,沒,沒”魏寧兩隻手一時之間不知道往哪放,差點找個地洞鑽進去。

    女孩招手示意魏寧過來,用手拍了拍自己旁邊,示意魏寧坐下來:“我叫林靈素,我是來鳳凰玩的,你叫什麼名字,哪人,也是來玩的?”

    “林靈素,好美的名字,”魏寧心默念道,“我叫魏寧,湘西人。”

    “湘西人,是不是趕屍的那個地方啊,你見過趕屍嗎?”林靈素一躍而起,學僵屍蹦了蹦。

    魏寧心想,如果我告訴他我是趕屍的,她肯定會怕,如果她怕就不會跟我玩了,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不知道什麼叫做趕屍。”

    林靈素雙目一暗,遺憾道:“本來還以為這次來湘西會碰到趕屍先生的呢,沒有想到書上都是騙人的,都瞎說。”

    “沒,是真的有。”魏寧一本正經地說。

    “你剛才還說不知道嗎,現在怎麼改口了,”林靈素眨著那雙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魏寧。

    “是真的,我還趕過呢!”

    “吹牛”

    “沒有,”

    “胡說!”

    “才沒有。”

    林靈素把耳朵堵了起來,搖頭道:“我不聽,我不聽,你淨瞎說。”

    “才沒有,”魏寧畢竟年紀小,受不得激,把他和爺爺趕屍的經曆一五一十地跟林靈素講了,聽到精彩處林靈素不停的提問,不時還用手拍拍胸口,替魏寧他們擔心,兩人的距離不知不覺地拉近了。

    “你說你會趕屍,可是我怎麼相信呢?”

    “我…..”

    “我有個好方法,”林靈素靠近魏寧,低聲道,“你看見那個人了沒有,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是個小偷,不如我們把他殺了,然後你再用他來給我做趕屍的表演,這樣我就信了。”

    魏寧嚇得心中一凜,連忙擺手。

    林靈素看見魏寧受窘的模樣,噗哧一下笑了:“逗你玩著呢,看你急的。”

    林靈素一遞手中的隨身聽,“沒事我們聽歌吧,你喜歡聽嗎?”

    魏寧很少聽歌,連忙搖頭,林靈素將一隻耳機塞在了魏寧的耳朵麵,麵放的是輕鬆舒緩的歌謠頓時吸引住了魏寧。林靈素跟著音樂輕輕哼了起來。

    一曲放罷,林靈素將手中的隨身聽遞給魏寧:“你自己選吧,隨便你聽什麼歌。”魏寧一時手滑,隨身聽一不小心掉到了河。

    “我的隨身聽!”林靈素尖叫道。

    魏寧看到林靈素著急了,心中一橫,撲通一下跳了下去。

    “有人落水了!”岸上的遊客頓時炸開了鍋,

    魏寧被人就上來的時候,手中已經緊緊攥著林靈素的。

    林靈素拿過魏寧撈起來的隨身聽,用手使勁搖了搖,急道:“都進水了,壞了。不能用了?”

    “怎麼辦?”魏寧急的直搓手,“要不找個地方給你修修。”

    “那怎麼修得好,這是我叔叔從美國帶來的,國內修不好的。”

    魏寧知道闖禍了:“那我賠你。多少錢,”魏寧暗暗盤點了卡的錢,如果自己每天少用點,剩下的錢應該可以買個隨身聽。

    林靈素見魏寧真急了,噗哧又笑了:“逗你玩的,回家用吹風吹吹就好了。倒是你,”說著用手抹了抹魏寧頭上的水滴,“都成落湯雞了。”

    “跟我來”,林靈素也不避嫌,牽著魏寧的手就走,魏寧雖然是還是小孩,但是也到了情竇快開的年紀了,頓時老臉通紅。

    林靈素帶著魏寧在一家賣手繪衣服的店子前停了下來,選了一會,給魏寧拿了件貓和老鼠中老鼠頭像的襯衫給魏寧穿上,自己買了一件繪著貓頭像的衣服,魏寧搶著付錢,但是林靈素速度卻比他快了一點點。

    “嘿嘿,你穿上了真像一隻小老鼠,”林靈素拍手道,“以後我就叫你小老鼠了,乖,小老鼠,我們去照相。”

    這個魏寧連忙擺手,因為魏家有家訓,魏家子弟是不可以照相的,因為照相這個玩意,魏家人認為會帶走本身的元氣,對修道不利。

    “怎麼,不給麵子。小氣鬼。”林靈素生氣道。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5:45

第26章 冷翠燭

   最後魏寧拗不過林靈素,隻得答應,心中還默默念道:“爺爺,孫兒隻犯戒一次,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你嘟嘟囔囔些什麼呢。”

    “哦,沒什麼。”

    “喲,小帥哥,帶著你女朋友來照相啊。”生意人見魏寧和林靈素穿著情侶衫,自以為是地說。

    魏寧臉頓時臉又一陣赤紅。正要解釋,林靈素把話攔下了,似笑非笑地說,“怎麼,我們配嗎?”

    魏寧雖然才十二歲,但是發育的已經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樣子,再加上林靈素是女孩子,發育的又早些,現在七八歲的小孩子就老公老婆稱呼,照相的人早就習以為常了,連忙討好道:“那是,帥哥配靚妹哦。”

    照相師傅將照片洗好遞給他們,林靈素問他要了之筆,在照片的背後寫著什麼,魏寧想看,但是林靈素就是不給。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林靈素看了看時間,說:“糟了,我媽媽叫我要回去吃飯了,再不回去我爸爸媽媽肯定等急了。”

    魏寧估『摸』這這時候王駝子也要收攤了,點頭道:“我也要回去了。”

    “對了,你晚上可以出來玩不?”林靈素道。

    “怎麼。”

    “不如我們晚上去墓地玩,就我們兩人,肯定好刺激。”

    暈,這都是什麼人啊,輪到魏寧像看外星人似的看了林靈素一遍,心想,現在什麼時候女孩子膽子都這麼大了。半夜爬墓地去玩。

    林靈素臉『色』頓時變了,板起臉來說道:“你不敢,還說自己趕屍呢,騙子!”

    “才沒有”

    “那去啊。”

    “不去。”

    “膽小鬼,騙子”

    “不是。”

    “那去啊。”

    “去就去。”

    林靈素百試不爽地計謀又一次得逞了,心中暗自得意,道:“那好,今天晚上12點,就在這,鬼約會,不見不散!”

    這還真的是“鬼約會”,和鬼約會,魏寧心道。

    “鬼約會,不見不散。”

    魏寧回家的時候,發現王駝子已經到到家了,正塞著耳機嘴念念有詞,沒有注意有人進來,魏寧心道,師傅一定又在學什麼高深的咒語了,走過去輕輕在王駝子背後拍了下。

    “小兔崽子,你想嚇死老子啊”王駝子一邊忙著收拾桌上的書本一邊罵到,“你想欺師滅祖是不是——怎麼這麼晚了才回來,死哪去了。”

    魏寧隨便編了個借口,把今天的收入給王駝子,王駝子頓時眉開眼笑,也懶的追問魏寧,讓魏寧畫了一會假符咒之後,王駝子今天似乎有些困,沒多久就打起哈欠,用腳盆洗完臉後,早早睡了。

    其實王駝子也並非全部賣假的符咒,有的時候,他會關起門來一個人做些真的符咒,但是卻從來不讓魏寧看,據王駝子的解釋是,魏寧現在道行太淺,根基不穩,貿然學會這些東西百害無一益。

    魏寧聽王駝子說過,這些真的符,在黑市上的價格很高,但是王駝子似乎從來不賣,魏寧也問起過,而王駝子給魏寧淡定地解釋是修道之人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要它作甚。

    晚上,魏寧趁王駝子睡著了,悄悄爬了起來,來到了林靈素約好的地方,林靈素已經早在那了,看見魏寧來了看了看表,笑道:“小老鼠,你遲到了哦。”

    林靈素換了一條牛仔褲和一件白襯衣,把身形拉的修長,少了白天的幾分鍾玲俊秀,卻多了幾分調皮可愛。

    林靈素過來自然地拉著魏寧的手,蹦蹦跳跳地走了,魏寧感覺從林靈素手中傳來的溫熱,心中湧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但是林靈素的手確實很軟。跟沒有骨頭一般。

    人通常都有喜歡紮堆的『毛』病,死了也是同樣,加上湘西向來都有地地三尺平的說法,遠遠望去,墳頭連綿起伏,不知道延伸到哪,加上為了保護耕地,墳山一般都修在地少人稀的地,沒有樹木的遮擋,怪石嶙峋,晚上看上去,可以想象稱一切可怕的東西。

    今晚的月『色』灰蒙蒙的,仿佛給大地裹上了一層銀紗,卻給墳山上平添了幾分鬼氣,偶爾穿出來幾隻野狗或者野貓,也和平日不一樣,身上多了幾分神秘的味道。

    當然沒有人晚上會來這,除了『迷』路或者像魏寧和林靈素這樣腦子進水的人。

    林靈素畢竟是女孩子,掌心中開始發熱,緊緊地捏著魏寧,身子有意無意地像魏寧身後躲著,另外一隻手不自覺的扯著魏寧衣服的下擺。

    “怎麼怕了,如果爬了我們就趁早回去。”

    林靈素柳腰一挺,道:“誰怕了,我是保護你,保護你懂不懂。”

    魏寧似笑非笑道:“真的。”

    深夜逛墳山的提議是林靈素提出來的,她怎麼可能就此反悔,就是害怕也要硬著頭皮撐著,不然在魏寧麵前多丟臉:“不信?有本事我們去墳山最中央,看誰不去,誰不去小狗。”

    “去就去,誰怕誰啊?”

    兩個小孩子誰也不服誰,生怕對方看出自己的怯意,淺一腳深一腳地像墳堆深處走去。

    忽然林靈素叫了一聲,停了下來,“哎呦,”

    “怎麼了,沒什麼,腳忽然扭了一下,我們先坐坐,等等再走。”

    “嗯。”

    墳山上冒著一顆顆綠瑩瑩的光,仿佛貓眼一般,林靈素指著這些綠光問道:“小老鼠,你說這些東西是什麼啊。”

    “冷翠燭,一般人也叫它鬼火,人死後剩下的陽氣。”

    林靈素可愛的鼻子一皺,:“瞎說,我們老師說了,這鬼火是人死了產生的磷火,你淨瞎說。”

    魏寧知道,和一個現代社會的“知識分子”說這些等於是白說,先入為主的意識會讓人產生很強烈的認同感從而很難改變,所以,他們不會信,反而會認為你封建『迷』信,沒有文化。

    魏寧幹脆閉嘴。

    林靈素忽然道:“小老鼠,是不是我要什麼你都會給我啊?”

    “這…..”

    林靈素一指天上的星星道:“我要星星。”

    魏寧“…..”

    林靈素噗哧一笑:“逗你玩兒,真笨,都不會討女孩子開心,你長大了肯定找不到女朋友,肯定。”

    “不如這樣把,你去捉寫鬼火過來,就當作是星星,好不好。”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5:57

第27章 白虎坐煞

   “怎麼捉,這東西用手根本拿不住啊,再說也沒有東西裝。”

    “早給你想好了,林靈素從口袋麵掏出一個玻璃瓶兒,“諾,用這個裝”

    這個不好吧,魏寧皺眉道:“這些對逝去的人有些不敬呢。”

    “去不去?”

    魏寧知道拗不過林靈素,接過瓶子,輕輕地把身邊最近一顆鬼火裝了進去,然後擰上,瓶中綠瑩瑩的鬼火在夜『色』的襯托下,煞是好看。

    林靈素高興地直拍手:“快,快,快,把它裝滿。這呢,這,還有那….快。”

    魏寧在林靈素的指揮下,不一會就收集了整瓶的鬼火,鬼火像熒光一樣,將整個玻璃瓶照的通亮,林靈素結果瓶子,一屁股坐在一塊墓碑上,拿著瓶子好奇地把玩。

    “快下來。”魏寧連忙阻止。

    “幹嘛。”

    魏寧一把拉下了林靈素,連忙拖著林靈素在墳前磕頭:“人死為大,不管在什麼時候,我們都不可以高過墓碑,更不能說是坐在墓碑上了。”

    林靈素一撇嘴:“誰說的啊。”

    “我爺爺。”

    “瞎說,淨騙人。”

    “才沒有,”魏寧一聽林靈素要侮辱自己的爺爺,頓時有些急眼了。

    林靈素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一把拉住魏寧:“算了,我不是也拜過了嗎,這麵睡覺的爺爺也原諒我了,爺爺你說你原諒我了沒有?不說話我就當你原諒我了——你看,小老鼠,連爺爺都原諒我了,你也不要生氣了。”

    魏寧見林靈素有些處處可憐的模樣,心頓時軟了下來,嘴角上揚,兩人算是和解了。

    林靈素看了看四周,道:“這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嘛,算了,我們還是回去把。”

    魏寧一想也是,這麼晚了,要是王駝子睡一覺起來發現自己不在了,肯定會大發雷霆。

    林靈素拉著魏寧的手,沿著原路返回可是兩人走了好久依然沒有走出墳山,林靈素和魏寧都感覺的有些不對勁了。

    林靈素拉著魏寧道:“你說,你說我們是不是,是不是『迷』路了?”

    魏寧點點頭:“有可能。”

    又走了一小會,忽然林靈素又叫了一聲,魏寧連忙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我的鞋,我的鞋不見了,”林靈素急道,魏寧連忙彎下腰給林靈素找鞋子,可是這黑燈瞎火的,加上這『亂』草叢生,怪石嶙峋,就是白天丟了,也不見得找的回來,何況是這晚上。

    “算了,找不到了。”林靈素放棄了。

    “怎麼辦。”

    “這麼晚的夜,你忍心一個沒有鞋的柔弱美女在這荒山野嶺,光著一隻腳走路嗎?”林靈素斜著腦袋,看著魏寧。

    “算了。”魏寧歎了口氣,明白了林靈素的意思,“上來,我背你。”

    “乖”林靈素在魏寧的鼻子上刮了一把,笑嘻嘻地爬上了魏寧的肩膀。魏寧隻感覺林靈素全身軟綿綿的,特別是後背上,傳來一陣一陣讓他舒麻的感覺,仿佛要電遍全身。

    魏寧心神一陣搖曳。

    魏寧背著林靈素走了不久,可是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忽然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低下頭去,居然是林靈素的剛開始丟下的那隻鞋?

    “怎麼回事?”林靈素也感覺到了蹊蹺,“怎麼我們晃了一圈,又回到了遠點?”

    魏寧點了點頭,道:“這附近一定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我們遇到鬼打牆了。”

    “鬼打牆?”一聽有鬼,林靈素把魏寧摟地更緊了,“不要嚇我?我膽子小。”

    “暈,你膽子還小。”魏寧心想。

    “現在我們怎麼辦,你不是會道法嗎,快想個辦法啊。”林靈素急道。

    “方法倒是有…..就是…..”魏寧一時之間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什麼啊,你快說。”林靈素催到。

    魏寧忽然隻見臉紅了起來,對林靈素道:“你先背過去。”

    林靈素不解道:“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莫非你們做法還不讓人看嗎?”

    “對,”魏寧找到了接口,“我們這些法術…..嗯….非常厲害,不能給你看了,不然你們…..定偷學去了。”

    林靈素做了個鬼臉,道:“小狗才想學,誰稀罕。”

    “你轉過去,”魏寧催到。

    “嗯,快點,”

    等林靈素背過去,魏寧脫下褲子,背著林靈素“做法”。

    林靈素雖然看不見,但是光憑聽也知道魏寧再做什麼,原來他的高深“道術”就是撒『尿』啊,

    俏臉不由地一紅,忽然眼珠子一轉,心中有了一個戲弄魏寧的主意。

    忽然林靈素轉過臉來,大聲道:“你在幹什麼?”

    魏寧嚇了一跳,硬生生把半截『尿』給『逼』了回去,連忙忙不迭地提褲子。

    臉『色』頓時羞得紅如關公。

    “哈哈,這就是你所謂的道術啊,好笑。”林靈素看著魏寧的窘樣,頓時笑的前俯後仰,但是漸漸發現魏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笑聲越來越小,低聲問道:“你生氣了。”

    “沒有。”魏寧淡淡地道。

    “還沒有,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了。”

    “走吧,再不走就天亮了,”魏寧岔開話題。

    林靈素雖然覺得魏寧平時脾氣很好,從來也不生氣,但是當他真正生氣的時候,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也覺得自己剛剛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人家是在幫自己,自己卻還要整蠱人家。

    “小老鼠,是我不好,你不生氣了好不好。”

    “算了,以後不要這麼做了。”

    林靈素連不迭的一陣點頭。

    林靈素自然地牽起了魏寧的手,山路並不好走,加上黑燈瞎火的,兩人都走的很小心,但是,忽然林靈素似乎踩到了一處浮土,身子一打滑,誰知道旁邊正好是一處山坡,身子不由地滾了下去,魏寧一時沒有牽住,自己也跟著滾了下去,幸好兩邊都沒有石頭,兩人都沒有受傷,當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掉了一個山穀麵。

    魏寧觀察了四周的環境,居然發現周圍沒有一棵樹,而不遠處還有一口潭。

    魏寧心道不妙,因為魏求喜曾告訴過他,所謂風水,”有山無水休尋地有水無山亦可截”依山傍水是風水的基本原則,什麼是山?茂密重疊、連綿不絕始為山,有山的地方要有木,有木的地方必定要有水,所謂青山圍繞、綠水淙淙,才是故人歇息的琅環福地,但是如果一座山寸草不生,那定然是靈氣全無的,如果有水,還可解煞,但是這的水,必須講究來龍去脈,有水口,有水床,有回旋,像這這般平地生出一潭死水,正是不折不扣的聚陰之地,方圓數百的陰氣幾乎全部都聚集在此,陰氣乘風不散,界水不止,這,正是風水中不折不扣的龍上八煞中的“白虎坐煞”十分凶險。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6:10

第28章 對影梳妝

    白虎當堂坐,無災便是禍。

    如果有朋友希望祖上死後不安,家宅子孫不寧的話,在這種地方修一座陰宅,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魏寧一把扯住林靈素,道:“快2點了,我們早點回去了,現在陰氣太甚了,老是呆著這不好。”

    林靈素拍了拍身上的泥,攏攏頭發,道:“手上搞得髒死了,我去哪洗洗。”

    魏寧連忙阻止:“不要過去。”

    “為什麼”林靈素偏起頭問魏寧。

    “總之,不要去就是了。”魏寧怎麼好跟她說關於風水上的東西,就算說了林靈素也不能明白,“早點回去吧,你看你弄得一身髒死了。”

    “就是因為髒所以要把身上的泥弄掉才回去啊。”林靈素不理魏寧,往那潭邊走去。

    魏寧歎了口氣,知道不能阻止林靈素,但是心想,反正有自己在,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林靈素走到潭邊,忽然道:“咦,那邊好像有人。”

    魏寧順著林靈素的目光看去,隻見潭的那頭仿佛一個女子般的影子在潭邊對影梳妝,長長的頭發直垂到了湖水麵,隻是前發已經將臉麵覆蓋,看不清楚容貌。

    配著陰冷的月光,斷斷續續地傳來一種若有若無的歌聲

    “天光光,夜光光,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念一遍,一覺睡到大天光。”

    禿山、深潭、神秘長發,形成一種詭異的場景。

    “那人在啥?這麼晚了?”

    “不要過去”魏寧心隱隱覺得不妙,連忙阻止,這麼晚了,這麼詭異的場景,任誰都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好奇心泛濫的時候。

    “我們去看看吧,”林靈素似乎很感興趣。

    魏寧剛要阻止,林靈素已經高聲叫道,“前麵的那個誰,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去?”

    “爾等不是也沒有回去嗎?”那人將垂到水中的長發用手攏到一起,然後在頭上挽了上去,朝著林靈素們走了過來。

    等走進一看,魏寧才發現原來這是個長發的男人,有點麵熟,可是卻不記得在哪見過。

    “敢問兩位高姓大名?”那人彬彬有禮,鞠了一躬。

    是了,忽然魏寧的腦海中靈光一閃,是他!就是那天他和王駝子相遇時,那個和他一樣喝了草蟲婆的那個男人,隻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他又記起王駝子當時阻止自己報上自己的名字,心中心想不妙,脫口而出,“不要告訴他。”

    可惜已經遲了,就在同時,林靈素已經說話了:“我叫林靈素——怎麼了?”

    “遭了,”魏寧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卻知道,王駝子當時不讓他告訴這個男子他的名字的時候,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他沒有發現,此時林靈素的雙眼仿佛像蒙上了一層灰紗,神情有些恍恍惚惚,隻是在月光下,不易看出來罷了。

    “如果二位沒事,不如到舍下一坐,也算是不辜負這相遇一場。”

    “好。”林靈素道。

    不好意思,我們要回去了。”魏寧拉起林靈素便不由分說地準備回去。

    誰知道林靈素一把甩掉了魏寧的手,道:“好啊,我正好口渴了,就上你家喝口茶吧。”

    魏寧急道:“不要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那人笑道:“如果這位小兄弟實在是有急事,就先回去,我帶這位姑娘去喝口水,到時候再送她回去。”

    魏寧心想如果讓你帶她走了,那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忙扯住林靈素,小聲說道:“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這個人,這個人…..有些不幹淨。”

    “哪有,我覺得他挺好的啊?”林靈素大聲道。

    魏寧幹咳了一聲,掩飾內心的尷尬,:“走了,有什麼事情等回家了再說。”

    “不,我現在就要去,我嘴幹,我要喝水。”

    魏寧真的拿她沒轍了,心想,反正就是喝口水,等我們喝完水了就馬上離開,有自己,林靈素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那人住在潭邊的一處木屋中,此時一般的農家已經修了磚瓦房,也添置了家具,但是這個人家似乎很貧寒,連電視機都沒有,和王駝子家有一拚。

    唯一奇怪的是,在這屋子的四周,都用黑布遮著,長長地黑布將四麵牆遮得嚴嚴實實的,也不知道麵放了些什麼。

    那人笑道:“你們一定餓了吧,不如在我這吃點東西再走,我這就去弄。”

    林靈素點頭道:“好啊。”

    魏寧對林靈素使了一個眼『色』,但是林靈素仿佛沒有看見一般,魏寧又推了推林靈素的肩膀,道:“我們還是早點走得好,這屋子,邪得很。”

    那人在碗櫃麵翻了一陣,端出兩隻大碗,用另外兩隻扣著,擺在了魏寧和林靈素的麵前,笑道:“窮鄉僻壤的,也沒有好東西可以照顧二位的,就隻剩下點這些,二位將就點吧。”

    林靈素笑著接過,笑嘻嘻道:“肚子正好餓了,我看看是什麼好吃的。”

    林靈素打開扣在上麵的那隻碗,原來麵裝著的是一顆還滴著鮮血的人頭,雙目圓瞪,仿佛死不瞑目。

    “啊!”林靈素嚇得將手中的碗摔在地上,倒退了三步,嚀嬰一聲,昏了過去,魏寧連忙扶起她,此時魏寧其實也嚇得不輕,但是他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他不能丟下林靈素。

    魏寧拖著林靈素就準備往外麵跑。

    但是卻發現雙腳卻不聽自己的使喚了,怎麼走也走不動。

    原來那個人的長發已經纏住了兩個人的雙腳。

    “怎麼招呼都不打就要走了,不好吃嗎?”那人一臉的疑『惑』,用手打開本來留給魏寧的那隻碗,麵也是裝著一隻人頭,那人拿在手上,反複看了看道:“這不是我的,我的在哪呢?”

    “對了”,那人長發一緊居然將魏寧二人拉到身邊,用手反複『摸』著已經昏過去的林靈素,疑『惑』地道,“是這個嗎?是這個嗎?”忽然那人笑了,『摸』上了魏寧的臉,“是了在這在這,”

    那人居然像個孩子一般拍起手來。

    魏寧其實也已經嚇得半死,急中生智,想起王駝子說過,舌根血乃是破煞之物,忙用力咬了一口舌頭,提起胸口的一口氣,大喝道:“天!”這正是文天祥的正氣歌中第一個字。

    一口鮮血噴到了那人的臉麵之上。

    那人尖叫了一聲,長發一鬆,魏寧乘著這個當口,也不知道從哪來了一股勁,連忙一把抱起林靈素就往屋外跑去。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6:23

第29章 叫屍鬼

   可是腳下卻依然被長發綁著,魏寧心中大『亂』,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身上有沒有帶利器,急的想用牙咬斷,可是誰知道這個人的頭發雖然細,但是卻堅韌無比,魏寧咬了半天,卻一根都沒有斷。

    那人飛快地跑到了黑簾子之後,窸窸窣窣了一陣,在走出來之時已經整個臉麵都已經變了,由前麵的一個英俊的男子變成了一個三十上下的『婦』女,隻是那頭長發還在。

    “怎麼辦。”魏寧心急如焚,一個不好,他和林靈素今天都要被這妖怪…..魏寧想起剛剛看見的頭顱,就是心一陣犯惡心。

    那男人(女人)一步一步靠近魏寧,眼『色』『迷』離:“我終於找到你了,終於找到了。”

    忽然,一聲音朗聲道:“朋友,你的頭呢?”

    那人聞聲停住了腳步,頭緩緩的轉了轉,竟然用手將自己的頭拿了下來,放在胸前左看右看,忽然把頭扔在了一遍,被扔掉的人頭嘴發出淒厲的聲音,道:“這不是我的頭,這不是我的頭。我的頭呢?”

    又跑到了桌子旁將魏寧碗的頭拿了起來放在頭上,比了比,又扔走了,我的頭呢,我的頭呢?

    那人跑到了黑簾子旁邊,猛的將屋子四周的黑布全都扯了下來,原來在這個屋子的四周,全部都是人頭,擱在木架上,有的還是新鮮的,滴著人血,有的卻是已經變得漆黑不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時間,那人拿起一個人頭放在頸上比了比,扔了又拿起一個人頭放在頭上比了比…..

    “我的頭呢?我的頭呢?”那人的扔在地上的頭開始一起叫,聲音如夜梟般在屋內回旋,就像刀鋒劃過瓷盤一般,讓人心十分難受。

    王駝子走到了魏寧的身邊,低聲道:“回去再給你算賬。”手五帝錢一掏,赤橙黃綠青五道光芒頓時罩住了魏寧,纏在魏寧和林靈素腳上的長發迅速退散,王駝子一把將林靈素夾在腰間,一把夾起魏寧,魏寧剛才一直是一種要保護林靈素的信念支持著他,現在王駝子出現了,繃緊的神經頓時一鬆,也昏了過去。

    等魏寧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王駝子見魏寧醒來,手中拿起一隻大碗,另一隻手也像魏求喜般,變出一張符咒,迎風而燃,王駝子喝道:“赫赫陽陽,日出東方,斷絕惡夢,辟除不祥。”待符咒燃盡,王駝子一齊將它放入碗中,遞給魏寧,道:“喝了它。”

    “哦”魏寧一仰頭喝了下去。

    魏寧記起林靈素,四周環視了一圈,問道:“她呢?”

    王駝子淡淡地道:“一早我讓人送回去了,放心,我給他服了斬夢驚煞咒,她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但是以後我就不敢保證了。”

    “什麼意思?”

    王駝子冷笑道:“你們兩個小鬼可真夠膽大包天的,居然半夜三更的跑去那等陰邪的地方,如果不是我昨晚覺得你反常,假裝早點睡了,今天你們可就….”

    魏寧連忙低下頭:乖巧地道:“師傅,我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

    “我再也不敢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王駝子哼了一聲:“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你,這東西估計早就盯上你了,上次被我破了好事,這次估計是它故意找上你們的——不過你大可放心了,它再也不會找你了。”

    “為什麼?”

    “因為它以後隻會找那個女娃了。”

    魏寧脫口道:“那怎麼行,師傅你快想想辦法啊?”

    王駝子道:“這不正好,這樣它就不是不會再來找你了麼?誰叫那個女孩子『亂』報自己家門,惹上了叫屍鬼?”

    魏寧推了推王駝子的手臂,道:“師傅,你幫幫忙好不。”

    王駝子歎了口氣道:“不是我不想幫,叫屍鬼不難對付,關鍵是,哎,我惹得起一隻叫屍鬼,可是我得罪不起整個屍鬼村啊。”

    “屍鬼村?”

    說道屍鬼村的時候,王駝子的臉上都不禁閃過了一絲怖『色』,道:“總之,這事情,我們不要管,也管不了,如果當時他如同你般沒有告訴叫屍鬼她的名字,我倒是有辦法,可是如今,她應了,便是和整個屍鬼村簽下了契約,哎,必死無疑!”

    魏寧急道:“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王駝子想了想:“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辦法……”

    魏寧一聽有門,連忙拉住王駝子道;“師傅,她是無辜的,所以請你無論如何也要救救她。”

    王駝子眨眨眼,奇怪地看著魏寧,道:“你幹嘛這麼關心她。你和她非親非故的。”

    魏寧一時之間答不上來。

    王駝子知道魏寧為人淳厚,不想把他『逼』急了,轉移話題道:“明天你跟我去趟鬼市,好久沒有去了,身上的存貨也不多了,得補充補充了。”

    “鬼市?什麼地方,好玩嗎?”

    “你去了就知道了,等我們從鬼市回來,我再想法子看能不能救這女娃一命,不過我們隻有七天的時間,七天後,那個叫屍鬼便會如狗皮膏『藥』一般貼上那女娃,遲了,就大羅神仙也沒有辦法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6:40

第30章 鬼市

    第二天,王駝子從破櫃中搜出一把紅傘,和當年魏求喜打的一模一樣,帶著魏寧就出發了,兩人沿著山路走,王駝子偏撿一些人煙稀少的地方,所以一路上很少碰見農家,湘西山的風景是極好的,山勢陡峻,山巒重疊,是不是蹦出一兩隻麂子或者是野豬,看見人也不敢攻擊,連忙跑了。

    聽說這有華南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魏寧心想。

    王駝子在一處山溪前停了下來,溪水是從一個洞子流出來的,麵黑烏烏的不知道有多深,四周的洞壁長滿了苔蘚,爬滿了鼻涕蟲,綠油油的泛著讓人看著很不舒服的光,王駝子道:“陽屬火,水屬陰,像這類生於山洞中的溪流,當地人一般稱為陰河,以為是通往黃泉的路,所以很少有人會進麵,鬼市是我們這類人用來互通有無的地方,如果普通的人貿然闖進的話,定然會『亂』了麵的次序,所以鬼市一般要開在人煙罕至,並且普通人不敢去的地方,這麵就是湘西北最大的鬼市,湖南、湖北、江西甚至廣州的很多人都會來這采購自己所需要的物品。”

    但是你一定要知道,在鬼市麵一定要遵守兩條規矩,一是不能說話,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說話,麵因為人一說話就會動了陽氣,麵賣的很多陰物就會驚煞,二是不能帶活的大公雞進去。”

    “為什麼”

    “雄雞一唱天下白,這道理都不懂?”

    王駝子遞給了魏寧一枚銅錢,道:“放嘴,不要吞了。這樣你就會隨時提醒自己不要開口。”

    王駝子帶走走了進去,魏寧跟在身後,水不深,但是水仿佛有什麼東西一般始終黏在魏寧的腳上,讓魏寧很不舒服。

    走了不久,河水越來越淺,前麵開始出現昏暗的光,在走一會,便出現了幹涸的河床,開始有三三兩兩的人出現,可是沒人臉上都沒有表情,蹲在地上,前麵放著一個袋子,王駝子走了過去,打開袋子,麵放著一袋辰砂,王駝子拿到手上搓了搓,又嗅了嗅,搖了搖頭,走了,在前滿,人就開始熱鬧了,有的人前滿放著辰砂,有的前滿散『亂』的放著幾把桃木劍,還有的放著一疊沒有畫的符。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也不知道用來幹嘛的,更猛的是,一個人居然擺出了一具喜神,麵皮用黃紙貼著,身上穿著清朝的衣服,皮膚和剛剛出土的幹屍差不多,在昏暗的光下,顯得猙獰恐怖。

    王駝子走走停停,在一個賣辰砂的地方停了下來,又是搓又是『揉』嗅的,顯然是看他的成『色』如何,最後點了點頭,走到賣辰砂的那人身邊,伸出了右手,那人穿著長袖衣服,一把將魏求喜握住,兩人的手都被遮在袖子麵,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最後王駝子笑了,那人用荷葉包了一包辰砂遞給王駝子,王駝子付錢之後,便走了。隨後王駝子又買了些黃黃綠綠的符咒,和一些魏寧知名不知名的東西,買好東西後,王駝子又隨便找了地方坐了下來,從身上拿出一疊符咒,也拿出了擺攤的範兒,王駝子似乎在這很受歡迎,不一會那疊符咒便賣的七七八八了,王駝子腰間開始鼓了,魏寧在旁邊看了一會,估計就這會,王駝子估計有上萬的收入了。

    真搞不懂,既然他的符咒這麼掙錢,王駝子為什麼還要每天辛苦的算命貼補家用。

    折騰了一上午,魏寧索然無味,最後才從陰河中沿路返回。進城的時候,王駝子去了趟銀行,將剛剛買符咒的錢匯入了一個不知名的賬戶中,才帶著魏寧回家,

    等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兩人匆匆吃了些東西,王駝子把魏寧叫了過來,道:“你來我這也有半個月,除了‘正氣歌’外,我也未曾教過你其他,原本是因為你根基還淺,如果貿然教你這些的話,可能會『亂』了你心神,讓你走火入魔,但是,如果要救那個女娃的話,必須還要你幫忙,我可不想你下次見到那些汙穢之物,除了吐口水之外,就隻會昏倒,所以,今日便傳你一些簡單道術,你先去洗澡。”

    魏寧一聽,高興地一蹦三尺高,連忙燒水洗澡去了。

    等魏寧回來,王駝子已經穿一身青布長衫,腰間係一黑『色』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在牆上也掛出一幅牛頭人身的怪物,王駝子道:“你既然已拜我為師,那你就給我磕三個頭吧。”

    魏寧連忙給王駝子磕頭。

    王駝子指著那副牛頭人身的畫像道:“你既已進我祝由一門,那麼給祖師爺磕三個頭吧。”

    魏寧依言照辦。

    王駝子又道:“你既要學我祝由趕屍的法術,那你向西北方給眾位喜神叩頭吧。”

    魏寧還是照辦。

    王駝子頓了頓,厲聲道:“今日你拜入我門學道,必須先學做人若你,其心不正,那你法亦不純者,若你依仗道法,持強淩弱,欺負『婦』孺,為師我第一個放不過你,就算為師哪日西去,但是天理循環,人都逃不過厄運。”

    魏寧連忙跪下道:“徒兒今生立誌超度無法超生回的可憐人,決不敢以道法害人。”

    王駝子點頭道:“那是最好。”

    “我曾經說過,我祝由一脈,無非就是四字‘符’、‘咒’‘印’‘器’四字,符者,代表靈界公文和法規,隻有陰界的靈物才識得,當我們將符打出時,請神送鬼,百試不爽。‘咒’則是通靈的密碼和號令,起到了震懾鬼神的作用,印則,陣也,人五指分別代表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所有,能變換出無數陣法,降妖伏魔,器者,就是指我們降妖伏魔的法器。”

    “所有這符咒印器四字,分別起到的是請、震、降、滅的作用,法力威力由小而大,修煉難度也依次增加。但是配合起來使用,威力將會倍增。”

    “我們祝由一門,不像茅山等小賊,修煉講究出世,悄悄躲在山十年八年不出來,無聊也無聊死了,對不,我們講究的是入世,所謂大隱隱於市嘛,我們修煉的一種途徑就是一種——趕屍,如我祝由一門,有句順口溜:‘一年抬三年轉,十年鬼打人,百年拳打鬼’意思就是,入門一年,隻配跟在師父後麵抬抬屍體,布布道場,入門三年,師父就會教些如何驅動喜神的方法,這個時候便可以單獨去走腳了,但是也隻是走走腳,迎迎喜神而已。”

    說道這,王駝子傲然道:“我祝由一門博大精深,又豈是趕趕喜神這種小兒科的法術而已。若沒有十年八年,豈能窺我派之堂奧。”

    王駝子又道:“我祝由一門,所有弟子都是先從學符開始,我門符共有121恃以役使鬼神之道,千變萬化,精妙非常。但是,無論如何,你隻要記住六字,留人門、絕鬼路。”

    “留人門、絕鬼路?”

    “對。”

    魏寧提問道:“但是不是,隻要會陰文,畫出來的符咒就有用呢?”

    “如果是安家定院的話,隻要是加持過的符咒,都是有用的,但是,如果真正在遇到實戰的時候,這樣的符咒就不行了,其實道術和武術有很多相通的地方,都是講究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我們一方麵要學會符咒印器的使用方法,另外一方麵,就是要練‘’。”

    “?”

    ““氣”乃後天之氣,一般江湖的練氣士一般練的都是氣,強身健體是足夠了,但是要捉鬼請神,就得練習“”也就是先天之‘’,其實人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無窮的寶庫,在每個人的身體中都有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八門,人能開的門越多,他的就越足,靈力也就愈高。”

    魏寧『插』口道:“那,師傅,你開了幾門?”

    王駝子幹咳了一聲,道:“這個我們待會在講,先講符,講符。”

    “我講到哪來了,對,符,對符,”王駝子道:“這個符,這個符,分五種,分別是黃、紅、紫、金、黑,黃符最普遍了,我們一般看到安家定宅都是這種,至於這種黑『色』的符,我都沒有見過。聽說十分厲害。畫符我們通常使用的乃是‘閻王紙’,也就是這個。”

    王駝子從箱子窸窸窣窣一陣子,掏出了一疊閻王紙,道:“這就是我今天到‘鬼市’買來的,畫符必須用這個。”

    魏寧提問:“師傅,難道你不會做嗎?”

    王駝子白眼一翻,道:“你見過那個賣包子的還種小麥的嗎?這種閻王紙隻有特定的家族才會製造,我們一般隻能在鬼市買到,當然,如果是紫『色』以上的閻王紙,在鬼市也是買不到的,那東西可遇不可求,想當年,我曾經有過一張紫『色』的閻王紙,可惜…...”

    魏寧道:“師傅,不如,你給我畫張符吧,我想看看。”

    王駝子道:“可以啊。你想看哪種?”

    魏寧眨了眨眼睛道:“就畫你一般第一次看見鬼的時候,打出來的那種吧。”

    “哦,”王駝子從懷拿出了一張發黃的紙,道,“我一般見到鬼了就會第一張符就是這個了。”

    魏寧興奮地接過了王駝子的符,隻見符上用辰砂工工整整的寫著幾個大字“HELLO”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6:52

第31章

   接下來幾天,王駝子便教魏寧畫符和練的方法,絕口不提林靈素的事情,直到了第六天晚上,魏寧再也仍不住了,道:“師傅,你什麼時候去救那個小女孩啊,再不去恐怕就晚了啊。”

    “急什麼,我教你的三清指和請神指你學會了嗎?”

    “早學會了,容易得很呢,”說完,魏寧俏皮的做了無名指和中指扣在掌心,其餘三指向上的三清指的模樣,“師傅,我們去救救她吧,晚了我怕…..”

    “到時候再說,我心有數,你給我把那個‘定心符’給我畫好了沒有?”

    “早畫好了,”魏寧拿出一疊剛畫好的定心符,“師傅。給你。”

    “都結煞了沒?”王駝子道:“‘畫符容易結煞難’符畫的再漂亮,用筆在精準,如果沒有結煞,就是白紙一張,什麼用都沒有,你應該懂的吧。”

    “諾,天罡煞、湧泉煞、肘後煞,按你的意思,一張符結三個煞——師傅,這個符結煞結多了還有用嗎?”

    王駝子見魏寧做的這麼完美,幾乎挑不出任何『毛』病,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什麼敷衍的方法了:“給我在牆角蹲著,給我念一百遍正氣歌。”

    直到第七天,王駝子才把魏寧叫來,道:“本來我是懶得理那個女孩子的事情,可是如果不是你苦苦求我的份上,我懶得管的,叫屍鬼的確不可怕,可怕的是,叫屍鬼身後的屍鬼村。”

    “咳咳,我不是怕屍鬼村,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是懶得管,你知道,我老了,老骨頭不怎麼想動了。”

    “所以,我們不能硬敵,得講究方法,那個諸葛亮不是說過嗎……對付這種人,不鬼,我們就得用….用計,看為師為你表演一手漂亮的諸葛亮發明的‘三十六計’中的陰差陽錯。”

    魏寧“…..”

    王駝子一擺手,道:“這麼高深的計謀你當然是想不到的了,等著看為師的手段吧。”

    魏寧忍不住問道:“師傅,叫屍鬼到底是什麼啊?厲害嗎?”

    “這個,這個,這個,嚴格的說,叫屍鬼不是鬼,鬼是沒有影子的,但是叫屍鬼有。”

    魏寧想起叫屍鬼對潭梳妝的模樣,的的確確是有影子的,知道師傅這次不是胡謅,點頭稱是。“它是(jian),人死了便鬼,鬼死了變,其實鬼和人一樣,人怕鬼,鬼同樣怕,這這種東西在凡間是不可能出現的,隻有一種情況,就是遇到人間非常強大的怨孽,也就是人生前遇到極大地冤屈而枉死的,且頭手分離的,他的屍身如果沒有妥善縫好的話,就會產生強大的怨孽,而則最喜歡以冤孽為食,冤孽越大,且屍身如果又是葬在養屍地的話,在陰間聞見冤孽的氣味,便如同蒼蠅逐臭,如果他能夠來到陽間的話——當然,這種機會很小,陰陽畢竟相隔,幾率恐怕不過是鯉魚躍龍門罷了,但是,如果它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也要來到陽間食這種冤孽,日子久了,就會把這具屍身當成宿主,把宿主的記憶當成自己的記憶——其實你看到的叫屍鬼,身體隻是冤死的人一具沒有靈魂的破爛屍首罷了,真的的,是它的影子,也就是這具屍體完全是由它的影子控製的。但是和鬼的根本區別是,對陽間所有的法術幾乎免疫,而且喜歡吃人的冤孽。”

    “吃人的冤孽?人都不死哪來的冤孽?”

    王駝子白眼一翻,“那就先弄死再吃唄。”

    “當然,它不還喜歡吃怨孽很重的鬼,怨孽越重,他越是喜歡。”

    “吃鬼?”魏寧吞了吞舌頭,那不是鍾馗了啊!”

    “不錯,就是鍾馗!其實人間傳說一直都有誤,鍾馗並不是鬼,而是,所有鬼才那麼怕他。”

    “這麼厲害,那不是我們沒有辦法呢?”

    “方法不是沒有,如果小小的一隻我都對付不了,我還怎麼做你師父嗎?”

    “你不是說不是對凡間法術免疫嗎?我們怎麼對付他?”

    “把那女娃兒弄死不就成了?”

    魏寧嚇了一跳,道:“師傅,你不要開玩笑。”

    王駝子道:“對於來說,對道法是完全免疫的,所以,我們不能和他硬拚,隻有一個辦法?”

    魏寧道:“什麼方法?”

    “騙”

    王駝子道:“今晚12點的時候,你把那個女娃叫來,我給她玩個借魂還屍的把戲,記住,今晚12點之前,無論如何要把女娃帶來,否則,過了12點之後,叫屍鬼找上了女娃,吃了女娃的魄,你可不要怪我。”

    魏寧點頭稱是。

    “我先去布陣,沿途我會跟你留聯絡暗記的,到時候,你沿著聯絡暗記便可以找到我,這事關係重大,如果你不想那個女娃死掉的話,最好不要出任何差錯。”

    王駝子說完,在箱子麵窸窸窣窣找了一陣東西,帶著那把紅傘走了。

    魏寧找到了林靈素,隻道約她出來玩,兩人在鳳凰古城中走走玩玩,很快天就黑了,魏寧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沿著王駝子留下的暗記,帶著林靈素去找王駝子了。

    林靈素也不懷疑,似乎魏寧帶她到越是偏遠的地方,她不僅絲毫沒有戒心,反而越加興奮。

    走到一處密林處,王駝子留下的暗記忽然消失,魏寧心頓時大為著急,四周反複搜尋,這個時候,樹林中王駝子優哉遊哉地跑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墨鬥後麵還拴著一連串的猴子,

    猴子的大拇指用墨鬥拴著,奇怪的是,平常非常好動的猴子,現在卻顯得異常的安靜,甚至眼神中閃著一種不安的神情。

    現在生態破壞非常嚴重,在湘西已經很少見到野生的猴子,也不知道王駝子從哪弄來的。

    林靈素扯住了魏寧,低聲道:“小老鼠,這個人是誰啊,長得好醜。”

    魏寧低聲道:“不要『亂』說。”

    王駝子聽見有人罵他,正要反唇相譏,但是林靈素雙手叉腰,卻率先發話了:“你這個糟老頭是誰啊,從哪偷來這麼多猴子,賣藝耍猴的嗎?給我耍個看看?”

    王駝子不由氣結,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動物園將這七隻猴子偷了出來,如果不是魏寧在乎這個女孩子,他才懶得管林靈素的死活,現在林靈素不僅不感激他,反而對自己出言不遜,魏寧見王駝子要發作,走過去扯住王駝子的袖子輕聲道:“師父。”

    眼神中隱隱有哀求之『色』。

    王駝子歎了口氣道:“女娃,你過來。”

    林靈素一撅嘴,道:“你叫我過來我就過來啊,偏不,小老鼠,這不好玩,我帶你去宵夜吧,走。”說完拉著魏寧就要走。

    林靈素一轉身,王駝子在她後腦狠狠敲了一記,林靈素嚀嬰一聲,昏了過去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7:04

第32章 北鬥大陣

   “聒噪!”

    “師父,”魏寧見王駝子把林靈素打昏,王駝子擺了擺手,道:“我自有辦法,你快點把她搬過來,我的借魂還屍大發法,如果錯了時辰,就是神仙也難救他了。”

    聽師傅這麼說,魏寧連忙將林靈素一把扛在肩上,跟著王駝子走進密林,一邊走王駝子一邊解釋道:“人之所以動物聰明,是因為人有三魂七魄,有了魂,便是有了靈『性』,而動物隻有魄無魂,所以,靈智不能開,除了這種畜生。”王駝子一指身後用墨鬥線拴著的七隻猴子,道,“他們有一魂七魄,所以才顯得比一般的畜生要聰明很多,而他的魄也和人類的最為接近,我們借魂換屍大法就是,將這女娃的魄抽出體內,再將猴子的魄灌入她的體內,引得叫屍鬼誤以為這猴魄便是這女娃的魄——也隻有這樣,才可以救這個女娃了。”

    魏寧點頭道:“那這七隻猴子不是…..”

    “當然要死了。”

    魏寧看著這七隻可憐的猴子,心有不忍道:“師傅,能不能用別的方法,這未免也太,太殘忍了點。”

    王駝子冷冷道:“我道行低微,如果你要救這女娃,就另請高明吧。”

    魏寧嚇了一跳,生怕王駝子一氣之下丟下林靈素不管,因為魏寧一直認為是自己把林靈素帶到墳場玩的,林靈素到那出了意外,魏寧一直認為是自己沒有照顧好林靈素,所以心一直內疚,但是一想到這七隻猴子悲慘的命運,心中十分難受,隻好默然不做聲。

    王駝子帶著魏寧走到魏寧走到密林深處,忽然出現一塊被雷劈過一般的空地,中間『插』著七根水晶般的柱子。

    王駝子道:“這是逆北鬥七星大陣,現在正值夏季,北鬥七星鬥柄指南,而我這正好指北,北鬥七星,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所對應的正是人間的生氣脈眼所在,而反過來我逆北鬥七星陣眼,代表的則是七處死氣脈眼所在,此處曾受過雷劫,死氣最盛,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用羅盤搜索到此處,在此做借魂換屍之法,效果會好很多。我用墨晶『插』住死氣脈眼,布下的正是有死無生的煞局。”

    王駝子將昏去的林靈素擺在七星的正中,再將七隻猴子依次牽到七處墨晶的前麵,七隻猴子倒也聽話,站在墨晶前一動不動,忽然,王駝子雙手一抬,七根定魂針從手中揮出,剛剛好『插』在了七隻猴子的大腳趾處,七隻猴子疼的不由支支怪叫,看到魏寧心有不忍,連忙被過臉去。

    王駝子從包袱中拿出七隻平安碗,放在猴子麵前,拿出符咒,迎風點燃,在碗中燒掉了。

    王駝子拿出辰砂,分別塗在猴子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掌心等七處,然後每處在以一道神符壓住,再用五『色』布條綁緊。由於猴子被定魂針定住,所以動彈不得。

    王駝子忽然道:“這陣法有些玄奧,你離開,等我做完了再叫你。”

    魏寧道:“不要,我要在這看看。”

    王駝子想了想道:“也罷,你遲早也是要學的,現在看看,對你以後學起來可能會快些。”

    王駝子不知道哪找來一隻公雞,用指甲在頸脖處一劃,雞血頓時噴湧而出,七隻猴子嚇得忽然怪叫,眼睛中盡是驚怖之『色』。

    畜生對生氣的感覺要比人來的靈敏很多,其實殺雞儆猴,就是因為因為公雞乃是陽氣最足的動物,在猴子麵前殺雞,正是讓猴子感覺到公雞的生氣從身體中一點一滴的消失而真正感到害怕。

    王駝子用平安碗盛好了雞血,將公雞一扔,道:“拿回去明天燉了。”

    王駝子從包袱中拿出一罐竹筒,走到猴子麵前,忽然轉過身來對魏寧說:“你真的要看?”

    魏寧點頭。

    王駝子用刀在第一隻猴子的天靈上劃了一個十字刀花,然後再竹筒中的『液』體倒了進去。忽然,那隻猴子叫了起來,渾身不停的蹦,叫聲在夜空中顯得淒厲恐怖,忽然從天靈中跳出一個全身鮮血淋漓的東西,渾身血紅,在地麵生蹦躂了一陣,然後倒地不起了。

    魏寧看的頭皮發麻,胃中一陣翻騰,原來剛剛跳出來的是這隻猴子整個肉身從猴皮中蹦了出來!而被定魂針定在那的,隻剩下一張完整的猴皮,兩隻沒有眼珠的眼皮空『蕩』『蕩』地望著遠方。

    原來王駝子給猴子灌進去的,大概是水銀之類的東西,讓猴子奇癢不無比,但是卻沒有辦法解癢,最後整個肉身活脫脫從猴皮中蹦了出來。

    血淋淋的猴身上一抹黑煙慢慢升起,繞著那塊墨晶纏繞了幾圈,最後沁入墨晶之中。

    魏寧沒有想到王駝子的道術居然這麼淒厲恐怖,看到這隻猴子的慘象,魏寧連忙一把抱住了王駝子,哭道:“師傅,這個太殘忍了,我們想別的辦法可以嗎?”

    王駝子厲聲道:“說要就女娃的是你,現在不救的也是你,我布陣布到一半,如果貿然停止,所帶來的反噬之力會有多大你知道麼!”

    魏寧跪在王駝子腳下,雙手抱著王駝子的雙腳,淚流滿麵:“師傅,這個真的太殘忍了,我們停下來吧!求求你,停下來吧。”

    王駝子吼道:“遲了,陣布到一陣,我就必須完成,不然反噬之力將是我難以承受的。”

    魏寧不說話,雙眼不停流淚,死死抱住王駝子的腳不肯放手。

    “起開!”王駝子飛起一腳把魏寧踢開,但是魏寧又跑了過來,死死抱住王駝子。

    王駝子氣的臉『色』鐵青:“你想害死你師父我嗎?我隻不過殺幾隻畜生而已。”

    魏寧抱住王駝子也不說話,涕淚橫流。

    王駝子氣的一掌打倒魏寧臉上,可是魏寧就是一動不動,最後王駝子在魏寧的後頸處狠狠一砍,魏寧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王駝子道:“你以為我想用布這陣法,還不是你小子苦苦哀求,不就是幾隻畜生嗎,至於嚇成這樣嗎,沒用的家夥!”

    說完,仿佛剛才耽誤了很多時間一樣,依次在剩下的六隻猴子天靈灌下水銀,得到了七張完整的猴皮後,王駝子用辰砂分別封住林靈素的眼耳口鼻,然後再天靈處分別下三針定魂針,這樣做就是為保證將林靈素的魂定在頂上三尺處,不至於在他泄魄的時候,不至於被打散了。

    王駝子用逆七星陣定住七處脈眼,就是為了阻隔陰陽循環,建立一個類似結界的空間,外麵的陽氣不能進,麵的陰氣不能出,保證這個結界內的陰陽純粹。再則就是怕林靈素的三魂七魄散了,再也找不回來,但是在逆七星陣中,林靈素的三魂七魄隻能鎖在陣中,遇不到外界陽氣,避免了林靈素灰飛煙滅的慘劇。

    王駝子取出猴皮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皮是最好的靈魂最好的盛體,當然最好的是人皮了,有些邪門歪道,就喜歡用人皮做成燈籠等物,將人靈魂鎖在麵,讓他永世不得超生,王駝子取不到人皮,隻好用猴皮代替,猴皮越完整,盛靈魂的效果最好,王駝子要泄魂,就必須用完整無缺的猴皮來盛林靈素的魄才能萬無一失。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7:14

第33章 七魄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猴子如果這樣死掉了,所得到的魄怨氣就愈大,而叫屍鬼就越喜歡,這樣才能夠以假『亂』真。

    王駝子雙手結印,然後再林靈素身上連續打上幾張符咒,拿出泄魂針,在林靈素的湧泉『穴』一點一點的將林靈素的七魄依次抽出,抽魄的過程驚險異常,一個不好,就會導致林靈素魄滅,就是如王駝子這般的老手,也依然大氣不敢出。

    七道黑氣在林靈素的升上不停纏繞,我上文提到過,人的靈魂是非常念舊的,求生的欲望非常大,所以,一般魂魄出鞘,魂魄不會立刻消散,而是要在人的身上盤旋一陣,也就是這是電光火石之間,王駝子招魂幡一揮,七魄依次鑽進七張猴皮之中,王駝子大喝一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雙手法印不停變換,用雞血摻著辰砂在黃表紙不停畫符,打在猴皮之上,將魄封好了。

    然後緊接著在林靈素的頭頂點燃一頂尋鄉燈,由於剛才七隻猴子的魄被墨晶吸收,看見了尋鄉燈,以為是去轉世輪回之路,連忙立刻墨晶,在林靈素的頭上盤旋。

    王駝子大喝一聲:“燈盞神燈,一燈二燈三燈,爬山過嶺點燈光,點的亮亮光,照見踉踉轉,左叫左轉,右叫右轉,若還不轉,九牛拖轉,鐵車車轉。”

    念完咒語,猴子的七魄依次灌入林靈素的體內,王駝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借魂還屍大法,算是完成了一半,而此時正好一分不差一分不少的十二點。

    王駝子撐起紅傘,將自己和魏寧遮住,心中開始默數:“九、八、七、六….”數到六的時候,密林中果然走出一個長發男子,來到了林靈素的身邊,抱著林靈素的頭左看右看,忽然『露』出白森森的牙,笑道:“,,是吾之頭,是吾之頭!”說完鼻子一吸,如若長鯨吸水一遍,將一道濃濃的黑氣吸了進去

    “,吾終於找到吾之頭了,”說完,踉踉蹌蹌地離開。

    此時王駝子的手心也不由泌汗。站了起來,一抹額頭上的汗珠,長長地舒了口氣。暗道:“好險。”

    王駝子知道,他算是險險的過關了。

    王駝子走到逆七星大陣中,將尋鄉燈重新放在林靈素的頭上,正要將林靈素的七魄歸位,但是忽然停了下來,凝神諦聽了一會,暗道一聲不好,果然,走了沒有多久的叫屍鬼又重新走了過來,嘴依然在念叨:我的頭呢,我的頭呢?

    此時王駝子頓時騎虎難下,因為林靈素的七魄離體隻有半個的時間,如果超過半個小時,便是神仙也難在將她的七魄歸位了。

    而此時天不巧地不巧的這個叫屍鬼又重新回來搗『亂』。

    王駝子此時在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叫屍鬼已經衝著他走了過來,嘴念叨:吾之頭在此,吾隻頭在此,王駝子鋼牙一咬,歎了口氣,罷了,今天便讓你見識見識我王處一的手段。

    說完雙手隻抖,三道神符打了出去,在叫屍鬼前麵形成三道結界,想阻擋一下叫屍鬼,但是,誰知道,這個叫屍鬼非但沒有閃躲,衝著王駝子直奔過來,王駝子雙手如穿花蝴蝶般不停地變換出印決,但是這一切似乎都對叫屍鬼沒有絲毫傷害,叫屍鬼已經衝到王駝子的身旁,雙手死死掐住王駝子的脖子。

    王駝子頓時呼吸困難,想用手將叫屍鬼的雙手駕開,可惜奈何叫屍鬼的雙手如鋼筋鐵鑄一般,絲毫不能動,王駝子急中生智,從袖中掏出一柄桃木劍,向叫屍鬼的脖子上抹去。

    撲通一聲,叫屍鬼的頭應聲掉了下來,叫屍鬼連忙鬆開了王駝子,雙手在地上一陣『亂』『摸』,“我的頭,我的頭。”

    王駝子的心中開始湧現出一股不祥的感覺,林靈素的出現,叫屍鬼出現,著一切出現得都太過巧合,仿佛都是有人在後麵安排這一切一般,但是這個人是什麼目的,為的是什麼,王駝子卻百思不得其解。

    叫屍鬼撿起了頭,又向王駝子『插』來,此時王駝子學乖了,身形一矮,一拳打到了叫屍鬼的肚子上,叫屍鬼居然吃痛了,身體往背後一縮。

    原來它並不是完全沒有弱點的,王駝子信心大增,對著叫屍鬼就是一頓老拳,一人一鬼居然像鄉間嬉戲的孩童般滾做一團,互相掐架,王駝子此時哪還有一點祝由一脈大師的風範。

    一到力有不及或者被叫屍鬼纏住,王駝子便作弊一般將叫屍鬼的頭打掉,這樣反反複複幾次,叫屍鬼奈何不了王駝子,王駝子同樣也奈何不了叫屍鬼。

    但是時間卻一點一點的過去了。

    若是在剩下的十分鍾之中,無法將林靈素的七魄歸位,便是大羅金仙也難救了,王駝子心急如焚,此時魏寧又被自己打昏,幫不上半點忙。

    此時,忽然,不知道從哪傳來一種古怪的音樂,叫屍鬼鬆開和王駝子纏鬥的手,定神聽了聽,忽然大笑道:“吾知道吾之頭在何處了,吾知道吾之頭在何處了。”

    說完顧不上王駝子,向音樂傳來的地方跑了過去。

    王駝子此時才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氣。

    一算時間,隻有十分鍾的時間了,王駝子不敢怠慢,連忙在林靈素的頭頂點燃尋鄉燈,將林靈素的七魄依次灌入到林靈素的身體內。又畫了幾道符給林靈素喂下。

    做完這一切,時間剛剛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王駝子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如果真的將林靈素弄死了,他自己也沒有什麼臉麵去見那個混賬徒弟了。

    王駝子將昏睡的林靈素擺在地上,用墨鬥在她身邊彈了一遍,然後用符在四角處貼好,喃喃道:“我總算救了你一命,也不求你回報,隻記得我那個傻徒弟的好,以後如果有希望的話,就好好報答她吧。我已經在你身邊布下了道法,沒有蛇蟲鼠蟻能夠近你的身,你好好在這睡上一覺,明天自己回家找媽媽,聽到了嗎?『奶』『奶』的,我這是在幹嗎?”

    說完將地上東西收拾好了,的猴屍和猴皮挖深坑埋了,要是這種東西被人看見,還不嚇得半死?

    王駝子將還在昏『迷』中的魏寧一把抱起,罵道:“真是個白癡二百五,不就是幾隻死猴子嗎,至於要死要活的嗎?我怎麼就收了你這個笨弟子呢?”

    說完抱著魏寧消失在密林中。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7:26

第34章 密謀

   密林中靜悄悄的,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就在這時,原本昏『迷』的林靈素居然站了起來。

    “徐叔叔,你出來吧。”林靈素對著密林朗聲道。

    這時從密林中一個三十來歲,帶著一副金邊眼鏡的男人緩緩的走了出來,緩緩道:“小林,你剛才可是真的是險到了極致了,要是王駝子的道行不深,或者叫屍鬼在停留片劍,那你就有死無生了。”

    林靈素淡淡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是我死了,隻要能夠得到我想要的東西,那也是值得的。”

    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個針孔攝像機,遞給那個徐姓男子道:“我已經將王處一做法的全過程全部都錄了下來,你等等交給公司的技術分析部門,我要知道王處一剛才結的每一個印,每一一道符,每一件法器,你能做到嗎?”

    徐姓男子將針孔攝像機納入懷中,道:“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我會做好的。”

    林靈素淡淡道:“王處一欠我的也是該還的時候了。”

    許姓男子道:“小林你今年才十四歲,卻已是龍虎一脈這一代的翹楚,無論膽識道法都是冠年輕一輩的精英,昔日甘羅十二為宰相,我看你和他也不遑多讓啊,此次又為我門立下如此大功,我猜想,在過三十年,這個掌教之位非你莫屬了…….”

    林靈素截口道:“許叔叔,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現在已經沒有掌教的稱呼了,隻有龍虎道術研究有限責任公司,隻有總經理和董事會,你怎麼老是忘記呢?”

    許姓男子一拍額頭:“對對對,我怎麼老記不住,以後這個總經理之位,非你莫屬。”

    林靈素搖了搖頭,道:“我對這些沒有什麼興趣,再說了,我這次並非全為公司,我這麼做,隻是想和王處一了結這場延續了一百年的恩怨。”

    許姓男子歎道:“王處一乃是出名的大魔頭,當年他為了修煉邪術,居然發瘋似地一夜之間將全家上下七十四人全部殺死,還造成死亡上千的屠村慘案,造成當時轟動全國的血案。”說完搖了搖頭,道,“慘不忍睹啊,慘不忍睹啊。”

    林靈素陰牙咬碎:“當年若不是我爺爺在外地有事,僥幸逃脫,恐怕也遭了王處一那個魔頭的毒手了…..快一百年了吧,我爺爺靈魂始終不肯歸土,就是等著我們這些後輩手刃這個大魔頭。這一百年我爺爺改名換姓拜入龍虎山門下,還不是因為龍虎與祝由乃是世世代代的死敵,可惜這隻老狐狸神龍見首不見尾,我爺爺,我父親,現在是我,都找了他快一百年了,要不是去年他在周家『露』了狐狸尾巴,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得到他。”

    許姓男子皺眉道:“真不知道王處一怎麼會忽然之間收個魏姓的孩子做徒弟,難道他不知道,魏家那個世世代代的詛咒,魏寧根本活不過二十七歲。”

    林靈素冷笑道:“王處一老謀深算,還不是為了魏家那點東西?”

    徐姓男子點頭道:“應該是的。”

    林靈素冷笑道:“魏家受詛咒控製,這一百多年來所有的人都活不過二十七歲,若沒有一兩招殺手,你到其餘幾家還能夠服他,讓他持祝由一脈的牛耳?”

    說完又冷笑道:“你當方家和鄔家那麼好相與,明明知道將女兒嫁給魏家做媳『婦』,是守活寡,名義上是因為感謝魏家祖上那事,但是,他們那個肚子麵不是打著小算盤,這群邪魔外道,肚子麵那點齷齪事情,還非得讓人給點穿嗎。”

    林靈素頓了頓:“但是,如果不是這兩家,估計魏家的香火早就斷了。”

    許姓男子點頭道:“我見那姓魏的小孩,倒是骨骼清奇,是塊好料子,可惜卻活不過二十七歲,又拜在王處一這連自己家人都敢殺的魔頭門下,你看今天王處一都是些什麼法陣,真的太邪門了,這樣一塊純良璞玉卻浪費在他手中了,真的是可歎可悲啊。”說完搖搖頭,唏噓不已。

    林靈素腦海中忽然閃現出魏寧那張溫厚純良的臉,想到他為自己不惜以身赴叫屍鬼的約,明明知道是陷阱,卻還一頭栽進去,想起剛才王處一殺猴的時候,他那張淚流滿麵的臉,心不由得默默念道:“小老鼠,小老鼠….”

    魏寧的音容相貌有湧現出來,忽然覺得心口一疼,一個踉蹌,許姓男子連忙扶住:“小林,你是怎麼了,要是不好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林靈素搖了搖頭道:“沒事,可能剛才七魄才歸位,有些血氣不足,休息一下子就好了——對了,許叔叔,你有魏求喜的消息了嗎?”

    許姓男子搖了搖頭:“我已經動用了我們在公共安全專家的影響力去查了,但是卻還沒有結果。”

    林靈素望著遠方,淡淡地道:“這件事必須抓緊進行,魏求喜,他可真的是個人物啊。”

    許姓男子點點頭:“我會注意的——對了,小林,我有車,我帶你回去了,你一個女孩子在這荒郊野嶺的,到底還是不方便。”

    林靈素一擺手,道:“不用,我自己打車就可以了。”

    林靈素走了幾步,忽然記起什麼似地,轉過身來道:“許叔叔,你叫個人去把那個叫屍鬼給我打散了吧。”

    許姓男子皺眉道:“畢竟是我們找它來的,如果把它打散了,恐怕會得罪整個屍鬼村的,這樣做畢竟不好吧,何況,我們又無緣無故的,總的有個理由吧。”

    “你要個理由嗎?”林靈素一字一句地道:“因為它長得太醜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7:37

第35章 送邪

    魏寧回家後,和王駝子鬧了好幾天的矛盾,但是,魏寧也知道,王駝子這麼做也是自己求他的,不能過分的苛責,魏寧畢竟是小孩子心『性』,過不了幾天就和王駝子和好如初了,但是心結始終是心結,沒有那麼容易解開,這件事在魏寧心中所起到的巨大震撼可能是連王駝子預先也沒有估『摸』到的,所以,魏寧開始對王駝子教的東西開始有了些抵觸心理學起東西也沒有那麼上心了,倒是王駝子,對魏寧是如竹筒倒豆子,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至於林靈素,魏寧第二天去她下榻的旅館去找過她,但是店家說她清早就走了,魏寧心理頓時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但是能夠知道林靈素已經平安了,心也多了一分安慰。

    就這樣又過了幾周,魏寧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開學了。

    這天,魏寧從外麵賣符回來,卻發現王駝子意外回來了,坐在桌子旁,雙眉緊咒,一聲不吭,和往常很不一樣,魏寧不由覺得奇怪,輕輕走了過去問道:“師傅你怎麼了。”

    隻見王駝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隻繡花鞋不停的玩弄,卻不做聲,隔了好久,才長歎了一口氣道:“徒弟,我們有點小麻煩了。”

    “怎麼了。”

    王駝子拿著鞋子不停把玩,道:“送鞋送鞋,是給我送邪啊,老子好不容易安靜了這麼久,又他**要出生入死了,哎,命苦啊,命苦啊。”

    魏寧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師傅,到底怎了?”

    王駝子依然不說話,從懷中掏出三枚銅錢,往空中連掏了六次,嘿然道:“利西南,無所往,古之人可不要欺吾。”

    魏寧似乎看王駝子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幹嘛,忙問了一句。

    王駝子一擺手道:“我這個可是失傳已久的‘火珠靈法’,三枚銅錢便可以知道天下事,多方便,告訴你,如果三枚均為反麵向上,叫做“重”,也就是‘老陽’,相當於我們現在通用的‘九’,少陽對應初爻,少陰對應二爻…可對應出八八六四卦,百試不爽,這才是真正的科學,哪像現在算命的那些瞎眼老頭,就會騙人,他們會遭報應的。”

    魏寧嘴角一撇,道:“那師傅,您天天在純陽廟前幹啥呢?”

    王駝子被魏寧搶白,氣的大發『淫』威:“王八羔子反了天了你,你給我去收拾好家夥,明天跟我出門。”

    “幹嘛去。”

    “有人托你師父我走一腳。”

    魏寧一聽說要去走腳,頓時來了興趣,這可是他第二次去走腳了,上次還是爺爺帶他去的,想起爺爺,魏寧頓時有一陣黯然神傷。

    第二天.王駝子和魏寧便上路了,一路上,王駝子也不坐車,反而走水路,按王駝子的意思,今年他利水,必須走水路。但是可是苦了魏寧,一路上吐得七葷八素的,下了船還感覺整個身子在晃動。

    永州之野產異蛇,柳宗元的一篇捕蛇者說將這個原本荒蠻之地弄的名聲大噪,再加上,永州曆來是皇帝發配那些不聽話的臣子的地方,很多文人墨客都被皇帝老子發配到這,鬱鬱寡歡隻得寄情山水,於是留下了很多膾炙人口的詩篇,抑鬱的柳宗元,清高的周敦頤,神秘的女書。都把這地方籠上一層神秘。

    做了兩天的船,受了兩日的罪,魏寧終於來到了這個舜帝的故鄉。

    由於封山育林,防止人破壞山林,『政府』在山中修了很多小房子給守山的人居住,但是也有很多這樣的房子沒有人居住,這樣的資源,對於王駝子來說當然不會放過,他仿佛像能夠嗅得到一般,隻在山上轉了一個小時,便找到了這樣沒有人住的房子。

    “不是要去幫人走腳嗎?怎麼來到這種深山野林中?”雖然魏寧心雖然疑『惑』,但是王駝子沒有說,他也就不好問。因為他知道王駝子喜歡裝神弄鬼的習慣,應該讓他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他,當他要賣關子的時候,便是“天機不可泄『露』”了。

    第二天,王駝子便帶著魏寧出門,又步行了一上午,終於來到了九嶷山腳,此時九嶷山雖然已經開成了風景區,但是大山深處卻依然人跡罕至,遠遠望去,莽莽群山,綿延起伏,秦鬆漢柏高聳入雲,香杉修竹茂密蒼翠。但是王駝子卻似乎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一路上一路疾馳,終於在一處高約一米的灌木帶處停了下來,自顧自地道:“應該是這了?”

    說著指著這灌木說道:“徒兒,這的地理環境根本不可能有這種灌木生長的,這種灌木的出現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人為種植上去的,另外一種是,它的地下曾經出現過大的工程,改變了它的土地結構,所以才長出與這周圍環境不協調的灌木帶——這樣明顯的墓『穴』位置居然沒有土夫子發現,現在的土夫子真的越來越不學無術了,哎。”說完還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帶著魏寧沿著灌木叢向前走去。

    大約走了十分鍾,灌木叢在一處懸崖邊斷了,魏寧道:“師傅,這都沒有路了,是不是你搞錯了了啊。”

    王駝子笑道:“沒有路就對了,這的人一向有懸棺的風俗,為了防止人盜墓,經常把自己的墓『穴』吊進這些百丈懸崖洞中,我們沿著這下去,定然會找到我們要找的朋友了。”

    王駝子話說到這,魏寧再也忍不住問了:“師傅,你不是說帶我走腳的嗎?怎麼….”

    “我說的走腳是沒有錯,但是,你當那些普通的喜神也要師傅我出馬嗎?這次別人拜托我們的可是一具千年怨煞,跟著我吧,接下來幾天,有你的好受的。”

    說完在山頂上找了一根大樹用繩子套住了,然後自己順著繩子下去,過了一會,懸崖下傳來王駝子的聲音,要魏寧也下來。

    魏寧下去的時候,發現原本長在懸崖上的荊棘都已經被王駝子清除掉了,心知道王駝子是為了讓他不要被這些東西弄傷了,心一陣溫暖。

    王駝子在洞口接住了魏寧,洞口大約一米見方,洞口邊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苔,看上去十分惡心,洞子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王駝子從包袱麵拿出一張符,迎風點燃了,居然將整個洞子照亮了,王駝子叮囑了魏寧小心,自己貓著腰帶頭進去了,魏寧跟在後麵。

    洞子很濕潤,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情,但是卻也沒有什麼怪東西出來,越走洞口寬,最後居然出現了一個寬十米左右的巨大洞窟。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7:47

第36章 起屍

    洞窟的中間擺放著一具棺木,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時間,山洞的頂出一道陽光『射』了進來,剛巧不巧的『射』在這具棺木上。

    王駝子看了好久,忽然歎了口氣,道:“好厲害的手段。”

    魏寧看的一陣『迷』糊,問道:“師傅,我怎麼都看不懂呢?”

    王駝子笑道:“看不懂就對了,你看,這具棺木,四周皆由墨線彈過,一般的普通的棺木為何要用墨線鎮屍呢,不用想,麵肯定有古怪,你在看那暗八仙圖,都是鎮屍之物,而造墓之人,在棺木頂又偏偏留下一線天,一方麵是讓棺材的喜神感覺得到外麵的陽氣,卻不能夠掙脫墨線的束縛,長此以往,怨氣越積越重,如果一旦放出來,將會是何等恐怖,另一方麵,如果有人一放出來喜神,喜神遇到陽氣立刻便可以走煞,那盜墓的土夫子便算是倒了大黴,所以,不管怎麼樣,造這墓的人,其心可誅啊。”

    說完從包袱麵拿出一根竹筒,淡淡地對著魏寧說:“把衣服脫了。”

    “什麼?”

    “我叫你把衣服拖了,把這糯米水塗遍全身,你年紀小道行淺,一旦這個喜神走煞了,塗了這個可以避免你感染屍毒。”

    魏寧扭扭捏捏地將衣服除去,將糯米水塗抹全身,雙頰已經紅得像火燒過似地。

    王駝子道:“我現在就去將去請喜神起身,你等會就把這紅傘打了,擋住那個一線天,不讓喜神起煞,記住一定要擋住,否則喜神走煞了,你我今天可能都得命喪於此了。”

    王駝子來到棺材前,先點燃三柱香,給喜神祭奠了一番,然後讓魏寧將紅傘打好。

    在古代,死人棺材都是用榫卯結構的做法,利用木頭凹凸鑲嵌卡位,非常忌諱用鐵釘,就是怕將人的靈魂釘住,導致他不能夠超生,而這棺材的四角釘著八個八寸長的大鐵釘子。

    王駝子解釋道:“這釘子也是有講究的,分別代表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意思是叫他再死了依然要受這八苦的折磨——也不知道,這個人生前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會這般害他。”

    王駝子又指著棺頭的一些符號說,“這個是鎮屍紋,也是防止這具喜神走煞的。”

    這個魏寧以前見過,連忙點了點頭。

    王駝子從包裹麵取出工具,翹出了一枚鐵釘,雖然不知道這具棺材的年代了,但是這顆鐵釘卻錚亮非常,王駝子湊到鼻子下聞了聞,道:“泡過屍油。”

    王駝子依次將八枚鐵釘依次拔出,對著魏寧道:“你注意了,我要起棺了,千萬不要漏陽進來”說完有在棺材四周打了好幾張符咒,王駝子神『色』嚴峻,因為他也知道,這麵的喜神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王駝子將棺材打開,麵哪有什麼喜神,確是一具白骨。

    這具白骨完美的讓人驚歎,無論是頭骨還是手骨,幾乎都沒有一處損傷,魏寧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因為隻有屍身不會腐爛的才會驚煞,一旦屍身開始腐爛,就代表了這具屍體的魂魄已經往生了,不可能出來作惡了。

    魏寧剛要把傘收起來,王駝子連忙叫住了:“慢!”

    王駝子搖頭道:“不對,不對,到底哪出問題了呢?到底哪出問題了呢?”『摸』了『摸』自己沒有胡子的下巴,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王駝子仔細將這具白骨看了看,發現了在白骨的第三節喉結上似乎有一根細如發絲的長針,如果不是認真看,還真看不出來,王駝子又在這棺材的四周『摸』『摸』敲敲。道:“應該是這樣的。”

    說完,把棺材底翻了上來。

    原來棺材底部還有一個暗格,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被人用墨線綁在棺材板底上,另外身上還橫三道,豎兩道的綁著五根不知道由何物製成的繩子,和另一邊的白骨相對。

    王駝子解釋道:“這是古人困屍的一種手法,叫做三長兩短,我們常說的成語三長兩短,指的就是這個。”

    這個老者剃著陰陽頭,身上穿著清朝時期的補子,應該看上去官階不低,雙手被綁在胸前,麵『色』紅潤,隻是喉結處也有一根細長的長針。

    王駝子取出一隻桃木劍,在屍身上動了動,歎了一口氣,道:“好精妙的手法,這不是黑教的解屍的手法,失傳了好久了,居然讓我在這給遇上了。”

    魏寧一臉的不解道:“師傅,怎麼了,不就是一具普通的喜神的嗎?”

    王駝子歎了口氣:“這是黑教的解屍手法,就是將人的肉體和骨頭分離,將肉體綁在陰麵,而將骨頭綁在陰麵,然後再用槐木連接喉結,你想想,人的骨為陽、肉為陰,一個人如果死了連自己和自己都要陰陽相隔,這是多麼慘的一件事情,這對他是多麼大的折磨。”

    魏寧算是聽懂了:“你是說,你是說,這具白骨,和這個人,是….是…..一個人?”魏寧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王駝子點頭道:“不錯,不過,要將人如此漂亮的肉骨分離,這是何等的高超庖丁解牛的技術,特別是人頭部,這幾乎根本沒有辦法完成,這種技術應該是黑教的手法,我也是隻是聽說過,今天一見,也算是開了眼界。”

    魏寧道:“師傅,我們怎麼辦?”

    王駝子怪眼一翻:“我怎麼知道別人托給我的是個這麼個邪物,但是我王駝子說話算話,能趕得要趕,不能趕的,創造條件也要趕!”

    王駝子用手在那具喜神的屍首的喉結上一探,道:“等等我會將這槐木釘去掉,然後用辰砂封住這喜神的耳鼻口三處,你千萬不能動,我試試看能不能讓他起屍,他沒有骨頭,也隻能先試試看了,如果不能我們在想別的辦法。”

    對於王駝子的再三交代,魏寧連忙點頭,手中的紅傘握得更緊了。

    說完,王駝子在這具屍首的麵門上打上神符,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喜神喉間的槐木釘拔去,然後再將耳鼻口三處和喉間都封上辰砂,見喜神沒有走煞,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時又從包袱中拿出一個竹筒,將喜神的全身上下塗滿了糯米水,這是湘西趕屍的必要手段,每一具喜神在起屍之前都要塗上糯米水,可以拔出屍毒,防止喜神走煞。

    做完這一切,王駝子開始顯得有些得意了,道:“徒兒,這個請喜神下地也是有講究的,在我們人的腳下,每走三步就有一個陰點,而喜神必須沒一步都踩在這個陰點之上,這也是為什麼通常喜神要蹦跳的原因。”

    說完手中的招魂幡一抬,解釋道:“我們祝由四家,各自趕屍的法器不同,你魏家為攝魂鈴、鄔家是趕屍棍,方家是小陰羅開道,而我們王家用的就是這個招魂幡引路了。”

    說完手中招魂幡一揮,手中法決連續變換,喝道:“天命付我,我命負汝,汝若負吾,天命不許,陰幡招魂,照汝前程,汝不負吾,還請起身。”

    可惜這具喜神絲毫沒有起屍的跡象。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8:01

第37章 獸魂

    王駝子頓時大丟麵子,手中招魂幡一揮,再聲喝道:“此時不起,更待何時。”

    喜神依然沒有動。

    王駝子臉都紅了,放下了招魂幡,道:“這個,這個,一定是有問題,這個…..”

    說完用手在喜神的身上『摸』了『摸』,奇道:“到底哪出問題了呢?”

    “是了”王駝子伸手將喜神的衣服解開,之間一道黑線從喜神的喉間一隻延伸到喜神的擠下三寸,肚子鼓鼓的,仿佛麵有東西一般,王駝子疑『惑』道:“這是什麼?”

    說完從懷中掏出小刀,將黑線解開,忽然,一道黑『色』的閃電從喜神的肚子躍了出來,魏寧嚇了一跳,雙手一抖,在定睛一看,這道黑『色』的閃電居然是一隻黑貓。

    這具喜神少說也有一百年的曆史了,居然在肚子麵會留著一隻活著的黑貓!

    魏寧覺得真不可思議,這隻黑貓怎麼可能在一個人的肚子麵不吃不喝的活上上百年?

    這時候,魏寧忽然感覺什麼東西抓住自己的腳一般,往下一看,原來居然是那隻完好無損的骷髏,它居然動了!而且手正好抓住了魏寧的腳。

    魏寧這才發現,剛才黑貓跳出肚子的時候,自己的手稍稍抖了一下,走漏了陽氣。

    王駝子大喝一聲:“走,喜神走煞了!”

    這一變故,幾乎已經超出了魏寧的接受範圍,因為在他的意識麵,隻有有肉體的屍體才會走煞,變成僵屍,而白骨是不可能的,白骨如果要動,那就除了成精,那不就是就是西遊記麵的白骨精了,當然這隻是神話,現實生活中不可能出現的。

    王駝子將魏寧猛的往後一扯,另一隻手用刀想將抓住魏寧的白骨砍斷,可是這白骨卻堅如鋼鐵,連續下手幾次,在白骨上連一個印子都沒有,倒是王駝子的那把刀已經砍出幾個缺口。

    與其同時,那隻黑貓已經喵嗚一聲,爬到了牆上,似乎觸動了什麼似地,一線天的缺口忽然坍塌,破出一個一米見寬的洞口,這是,王駝子和魏寧才發現,原來這高約十米的石洞上,晃晃悠悠的吊著上千具屍體!

    這上千具屍體在空中晃晃『蕩』『蕩』的,全部統一穿著白衣,雙手反剪著,仿佛一片破紙一般,左右搖擺,一遭遇到陽光,忽然便從衣服到肉體開始燃燒,最後變成灰燼,混著洞口滾落的石沙全部掉到了洞底。

    “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魏寧看的目瞪口呆,幾乎已經忘記了已經抓住自己腳踝的那具白骨!

    “黑教的千屍懸陰大陣?”王駝子脫口而出。

    王駝子知道這個喜神為什麼這麼邪了,原來這可是上千具屍體陪葬才煉出來的啊。上千具屍體的陰氣都被造墓人用八卦鏡反『射』進了這具棺材中,人懸梁本就是陰氣最重的一種死法,這個喜神居然集一千具吊死鬼的陰氣於一身,這種恐怖的程度,恐怕,連王駝子也聞所未聞了。

    千人殉葬煉屍,這具喜神生前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人動用這麼大的手筆來針對他!

    此時已經容不得王駝子在想這想那的了,因為此時魏寧腳踝的那隻白骨手已經抓到了魏寧的腰部。

    此時那具無骨的僵屍也動了雖然他身上依然被墨鬥殘繞,但是全身卻像蛇一般飛快地向王駝子遊了過來!

    不可能!王駝子走腳了一輩子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因為屍變必須是魂魄未有離體,開始王駝子一隻以為,這具僵屍的魂魄是被封在了肉體中,但是由於白骨的突變,他又一度以為魂魄被封在白骨中,但是現在肉和骨一起動了,這,這魂魄到底在哪?

    王駝子此時也顧不得細想了,因為此時這具無骨的僵屍已經像蛇一般圈住了自己,王駝子此時已經將桃木劍握在手中,從那僵屍蛇的七寸處『插』了進去,但是,這僵屍蛇卻仿佛像橡膠一樣,沿著桃木劍刺來方向,包裹著桃木劍全部向後縮了進去,也就同時,身子盤旋上來,將王駝子整個纏住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對著王駝子整個血盆大口,將他整個包圓了吃了下去!

    而此時,另一邊的魏寧,顧不得已經爬上腰間的白骨,看見了,心中不由大急,大叫一聲:“師傅!”便慌慌忙忙地想跑來救,可是那具白骨怎麼可能輕易放開魏寧,雙手已經掐住了魏寧的咽喉,給魏寧來了個一個親密接觸,將魏寧抱得緊緊地,隨著魏寧的呼吸,雙臂的力量越來越重,魏寧雙眼開始向上翻,整個臉『色』漲得像豬肝『色』一遍,眼看就要將魏寧窒息而死。

    這兩師徒的命運此時已經命懸一線了!

    此時,忽然,那僵屍蛇身上幾聲脆響,然後脖子忽然腫得像球一般,原本掛在胸前的朝珠嘩啦啦的散落一地,整個不知道官階的補子也被漲破,布帛破碎之聲清晰入耳。

    奇跡發生了,王駝子居然整個身子從他自己在僵屍肚子上開的洞探出來,然後灰頭灰臉地整個人滑了出來。身上粘著一層黃糊糊的『液』體,看上去及其惡心,還沒有等落地,王駝子已經哇哇大叫:“用火,用火!”

    原來就在王駝子被僵屍蛇吞進去的那一霎,王駝子忽然想起了在黑教中流傳出的一種神秘的法術,“獸魂”的邪術,就是將一具死屍和一具貓屍經過某種處理方法然後將人的魂魄封入貓屍的身體中,然後達到某種恐怖的效果,王駝子也是隻是略有耳聞,剛才想起了黑貓、白骨、僵屍然後腦海中靈光一閃,在僵屍蛇吞進去的瞬間,將八顆鎮棺鐵釘將僵屍蛇的上下顎分別釘住,才避免了自己被僵屍蛇一口咬兩段的悲劇。

    無論是鬼、魂、魄、妖、除了之外,不可能對道術做到完全免疫,因為就算在垃圾的法術在再厲害的鬼麵前,都會起到哪怕是一丁點作用,就像無論多厲害的鬼,也不敢在正午時分陽氣最盛的時候出來一樣,但是,剛才無論王駝子對僵屍蛇還是對白骨,他們對王駝子道術幾乎是完全的免疫,所以,王駝子當時就起了疑心,認為,其實這具喜神的無論魂還是魄都不是封在他們之中,所以,才靈機一動,想起了“獸魂”的邪術。

    原來。這兩個物體,經過了某種神秘的法術之後,早已經成為了“器”,而真正的喜神,正是那隻黑貓呢。

    既然不是喜神,王駝子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毀屍滅跡向來是他的拿手好戲,對付這種,有什麼比火更好呢?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的瞬間完成,可謂是險到非常。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8:11

第38章 義莊

    得到了王駝子的提醒,魏寧深深吸了口氣,給右手騰出一小塊空間,從懷了掏出一顆玻璃彈子,白骨的雙手也夾得更緊了,吸氣了不能吐氣的魏寧幾乎要昏了過去,手一鬆,那顆彈子掉到白骨的腳上,紅光一閃,便開始燃燒,白骨果然吃痛,雙手一鬆,魏寧趁著這個當口,在地上一滾,將身上的火撲滅,手中連續彈出幾顆玻璃彈子,在白骨身上爆開,白骨的身上頓時燃起熊熊烈火,魏寧又順手又是幾顆玻璃彈子炸在僵屍蛇身上,僵屍蛇身上同樣開始燃燒。

    原來,王駝子發現了魏寧打彈子打得準的這個優點,量身為他製造了不少的玻璃彈子,魏寧剛才打出來的正是王駝子稱為“火靈珠”的玩意,這種東西隻要在空中爆炸,遇見空氣變會燃燒。火勢凶猛,厲害非常。

    這剛剛一切,魏寧玩的是漂亮非常,經過了和王駝子的鍛煉,魏寧此時已經不再是一個隻會躲在爺爺背後動不動就會昏倒的小男孩了。

    魏家的男子,果然不凡。

    而同時,王駝子在僵屍蛇肚子鑽出來的同時,雙手就已經開始不停的結印,當雙腳沾地的時候,王駝子的結印已經完成,隻見他從懷中一掏,一張黑漆漆的,上麵纏著花花綠綠符咒的網,已經將那隻在牆上看熱鬧的黑貓罩住了。

    黑貓猝不及防,原本勝券在握的它怎麼也沒有忽然會產生這樣忽然其來的變故,喵嗚一聲,想逃走,可是黑網卻越纏越緊,黑貓吃痛,不敢再用力的掙紮。

    而這時,白骨和僵屍蛇身上的火才慢慢熄滅,化成了一堆灰燼。

    王駝子將吐了一口唾沫,也不顧得身上那黃黃的粘『液』,啐道:“『奶』『奶』的,好你個孽障,害的老子差點成了一得盤中美味——小寧子,你沒事吧。”

    魏寧『揉』了『揉』被白骨箍得疼的要死的胳臂,道:“師傅,沒事,可是喜神都燒掉了,我們怎麼辦?”

    王駝子道:“那是屁的喜神,隻是‘器’罷了,真正的喜神是它呢。”

    說完一指那隻黑貓:“這是黑教的‘獸魂’邪術,就是把人的靈魂禁錮在動物的屍體中,然後再將動物的屍體禁錮在人的屍體中,這樣層層下來,形成一個奇特的陰陽循環,經過了上百年的過程,這個人身的精華全部被這貓屍吸收了,剩下的隻是一個‘器’罷了——嘿嘿,這還真的和新疆的烤全羊有點相似,估計這種邪術一定是他們上輩子哪個大喇嘛在吃烤全羊時候發明的。有趣有趣。”

    魏寧見王駝子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心不禁莞爾,道:“師傅,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收拾、回家。”

    說完王駝子將那張黑網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又在黑貓的身上連續加持了幾道符咒,喃喃道:“真不知道他們要這個幹嘛,管他的,”說完又在黑貓身上塗上了一層厚厚的糯米水,仿佛還不放心,又用墨線彈了一遍,裝進一個玻璃瓶子中,確定這隻黑貓老實了,才拿出兩張符,一張遞給魏寧,兩人分別吃掉了。

    王駝子在山洞中仔細轉了轉,此時千屍懸陰陣已經在陽光下全部灰飛煙滅,四周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王駝子又將棺材仔細翻了過來,由於剛才光線黑暗,再加上兩人的注意力全部在喜神的身上,根本沒有發現原來在棺蓋的部正中用朱紅寫著一個大大的“償”字,圍著償字的四周,密密麻麻用一種奇特的文字包圍著,王駝子和魏寧都不曾認得,王駝子叫魏寧拿出一塊白布將這個拓了下來。

    “償”償什麼呢?到底這具喜神和葬他的人到底曾經有過什麼過節?這些東西又是什麼呢?王駝子和魏寧心中雖然疑竇重重,但是幸好兩人都不是喜歡鑽牛角尖的人,想不出答案,自然也就難得想了。

    王駝子出洞找了一處幹淨的溪流,把身上的汙穢全部洗幹淨了,然後又用糯米水拔毒,和魏寧兩人收拾了一陣子,這才帶著黑貓走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王駝子又是一條大江通南北,把魏寧折騰得夠嗆了,但是,水路怎麼比的上陸上順利,等快黑的時候,王駝子帶著魏寧上岸,說是帶魏寧去找過夜。

    魏寧跟著王駝子到了地點,隻見是一間破舊的房子,外麵用殘垣斷石勉強砌出一道圍牆,但是一間搖搖欲墜了,外麵一道剝落了朱漆的大門,門楣上一塊牌匾斜斜掛著,上麵歪歪斜斜的寫著兩個大字“義莊”。在往麵探頭看去,一口口棺材整齊的排列在一起,每個下麵都用兩個木頭凳子支著,上麵都堆滿了白『色』的紙錢,微風輕輕吹過,紙線輕飄飄的落在地上,沒有一絲聲息。

    魏寧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原來王駝子所謂的過夜居然是這種專門裝死人的義莊中。

    所謂義莊,是指那些家絕戶了的,人死了沒有地方放屍體的,便將屍體先放到亦莊麵,遇到一個人心好的,有錢的財主,賞口薄皮棺材後,便可以入土為安了,但是現在,義莊大多數都已經破落了,這座義莊破爛的程度,估計都可以申請遺產保護了,麵的棺材也不知道放了多久,麵有沒有屍體,上麵鋪著一層厚厚的灰。不知道多久沒有人來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8:24

第39章 柳靈郎

   王駝子笑道:“怎麼怕了,我們走腳的,如果附近沒有喜神客棧的話,那是一定要在義莊過夜的,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魏寧嘴一翹道:“哪有,我隻是…..有些不習慣睡…..棺材麵罷了。”

    王駝子笑道:“棺材棺材,升官發財,多好的兆頭,就是那些不開竅的愚民才忌諱,麵又寬又舒服,躺著不知道有多爽。”說完王駝子率先走了進去,許久沒有人際的義莊四處彌漫著一種腐敗的氣味,王駝子將包袱和裝黑貓的玻璃瓶子在一具棺材上一搭,撿了一具比較幹淨的棺材,擦幹淨了,然後跳進棺材麵,笑道:“你也挑個幹淨點的吧,累了一天了,早點睡了。”

    魏寧可是磨蹭了半天,心總是不舒服。一陣陰風吹來,王駝子在神案前點的紅燭一陣明滅。更把這個無人的義莊烘托的詭異非常。

    魏寧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睡在棺材麵,在地上撿了一塊幹淨地兒,清掃幹淨,下麵鋪了衣服,靠著牆壁將就躺了下去,魏寧這才剛躺下,那邊王駝子已經鼾聲雷做。

    魏寧心忌諱,怎麼也睡不著,從懷麵拿出那天在六死五葬撿到的紅『色』珠子把玩,那顆珠子似乎中間裹了一層黑氣,原本緋紅的表體似乎鍍上了一層淡淡地黑邊,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湧動一般,想從麵出來,魏寧用力捏了捏,麵仿佛有感應了一般,發出沉悶的聲響,魏寧心中開始隱隱覺得不妙,想起它在周家的時候,這玩意兒曾經吸進去過一個尚未成型的鬼仔,莫非這個鬼仔顯靈了,以為自己是凶手,要來報複自己?

    魏寧幹脆將燭台拿了過來,將紅珠放在燈下細細觀看,果然,在這團黑氣中,似乎有一個小孩子的模樣,雙手雙腳蜷曲,就像在母親子宮時那樣。

    “師傅,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魏寧想叫起王駝子。

    “『奶』『奶』的,怎麼了,剛睡著呢,就不能讓老子好好睡睡嗎?”王駝子從棺材麵爬出來,睡眼稀鬆的說。

    “師傅。你看,”魏寧將紅珠遞到了王駝子的手上。

    王駝子開始隻是隨便翻了幾下,但是臉上表情越來越凝重,最後從棺材麵爬了起來,披好衣服,叫魏寧過來掌燈。

    王駝子在他的包袱麵搜了半天,變戲法似地拿出一根一根黃桃木,雙手結印,喝道:“

    柳靈郎,柳靈郎,生在荒郊古道旁。吾今請爾為神將,免在郊野受風霜。四時八節祭祀你,每日香羹你先嚐。赫赫陰陽,日出東方,神斧一斷,早離此方。”

    王駝子一說,珠子麵的黑氣旋轉地愈發急促,王駝子又拿出刀,將魏寧的食指紮破,一滴鮮血滴在了珠子上麵,珠子發出一種類似高頻振『蕩』的聲音,象是耳鳴聲,聲音起伏不定,但的確頻率很高。魏寧隻覺得耳朵一陣難受,想將耳朵捂住,卻被王駝子製止了。

    王駝子叫魏寧雙手握住珠子,魏寧隻覺得珠子中傳來的陰寒之氣讓自己很不好受,隻覺得一股『騷』膻之氣直衝腦門,讓他覺得直想吐。

    就在這時,吹來一陣陰風,珠子中的小孩忽然雙目睜開,陰寒之氣忽然加倍,魏寧雙手再也受不了,撲通一下,珠子掉到了地上。

    魏寧的雙手似乎結了一層細細的寒霜。

    珠子這才恢複了正常。

    王駝子將珠子撿了起來,道:“小子,你這次發了,養了一個便宜的柳靈郎。”

    “什麼。柳靈郎?”

    “茅山養鬼術所養的鬼分五鬼、情鬼、財鬼、八翁、守園鬼、靈童。其中靈童是最難養的一種,對養鬼人的要求也是最高的,而靈童中,柳靈郎的出現幾率幾乎為零,依周欣那點道行,根本是不可能養出柳靈郎的,但是,偏生那小子運氣好,遇見了母子都是四柱全陰命格,在加上你那紅珠,乃是旱魃遭天雷地火失敗後,產生的命精,怨氣極重,原本養小鬼之人,一般要通過五個步驟,一是采靈,二是煉魂,三是分神,四是混煉,五是定盟,前麵三個步驟,周欣給你做了,後麵的混煉,這一年來,這旱魃原本就是在養屍地中養出來的,他的命精乃是世間最最純粹的養屍地,這混煉一步,也算是你的這個破旱魃命精幫你做了,而定盟這一步,為師剛才也教你完成了,你說你什麼都不用做,便白白得了一個別人夢寐以求的柳靈郎,你說你是不是走狗運呢?”

    “我要這個幹嘛,養小鬼那麼邪,我才不要。”

    王駝子嘿嘿一笑,“現在的柳靈郎才剛剛成型,你當然不知道他的好處了,如果再過幾年,你就會知道它的好處了,到時候,就是有人用金山銀山,恐怕你也不想換了。我估計,今天是義莊的陰氣驚動了他,讓它產生了感應,不然不知道還要沉睡多久,你回去了,用柳木在你臥室麵做一個小房子,記得晚上要在然後在柳木房前點一盞油燈,不然小鬼找不到回家的路,每天給它點食物,記住一定要用無根之水,不然小鬼喝了其他的水,會死的,還有,沒三個月給小鬼準備一套新衣服,柳靈童不喜歡黑『色』,所以,千萬不要冒傻氣給它做黑衣服,不然它會生氣的。”

    魏寧嘟囔一句,半信半疑:“什麼是無根之水?”

    “就是雨水。”

    魏寧又道:“養小鬼是那麼邪的東西,我才不要。”

    王駝子白眼一翻道:“不要也罷,你把那個柳靈郎給我!”

    魏寧連忙把紅珠往懷一縮:“這個是我爺爺叫我收好的,我才不給你呢。”

    “出息。”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8:35

第40章 還邪

    第二天,師徒繼續上路,此時他們已經到了鳳凰的地界了,王駝子帶著魏寧在大山麵找到一處苗寨,現在隨著交通的越來越便利,像這樣純粹的苗寨幾乎已經不存在了,苗寨依山而建,吊腳樓層層疊疊,依著山勢,迤邐向上展開,也不知道延伸到什麼地方,王駝子帶著魏寧來到寨門口,一個苗族大漢攔住了他,王駝子笑著遞過去那隻繡花鞋,那人臉『色』頓時變了變,堆砌出尊敬之『色』,笑道:“原來是孟葛老司的朋友,我們都有好幾年沒有見到孟葛老司了,您去見孟葛老司的時候,順便幫我們帶個好吧,跟我來。”說著帶著王駝子和魏寧往苗寨麵走了去。苗寨麵全部都是由青石板鋪路,自山腳延伸到山頂,繞了幾個彎,苗族大漢在一間破舊的吊腳樓前停了下來,道:“我隻能送到這。孟葛老司就住在這,任何人沒有允許,都不能上去,你們自己上去找吧。”

    王駝子謝過那人,帶著魏寧上去。剛在樓梯上,便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了:“怎麼,給我送頭來了?”

    王駝子一邊上樓一邊說道:“我這顆頭遲早都是你的,你急什麼?”

    這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苗族老人的居室,堂屋內正中設著一個苗家人專用的火塘,一般苗寨的人燒水、炕臘肉都是靠這個火塘。

    火塘沒有什麼特別,隻是火塘上麵懸掛的東西有些與眾不同。

    一顆人頭。

    王駝子似乎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走過去對著人頭左看右看,忽然歎道:“幾年不見,你的手藝果然越來越精妙了。”

    火塘邊盤腿坐著一個老得看不出年紀的老人,穿著傳統的粗布苗服,腳上一隻腳光著,還有一隻腳,穿著一隻繡花鞋。看到王駝子,笑道:“我已經把最上好的香料都留給你了,就等你把你的頭拿來了。我保證你的頭將是我這輩子最最完美的一件作品。”

    王駝子將繡花鞋遞了過去,老人接過來,穿在腳上,指著魏寧笑道:“這個就是魏家的獨苗吧,看上去怪機靈的。”說完,向躲在一邊的魏寧招了招手道:“過來,欣賞欣賞我的作品。”

    魏寧又向後退了幾步,老人也不予為意,愛憐地看了再火塘上旋轉地人頭,兀自道:“這是我的小兒子,可惜是病死的,死的時候,皮膚已經鬆弛了,就算我用硼砂固定了三天,並且用的上好的煙桂,可惜,不過我不擔心,因為你師父的那顆人頭我一定會好好地利用,一定要在我死之前,做出最完美的作品。”

    王駝子將裝黑貓的玻璃瓶遞給孟葛,道:“這是你托我辦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你幹嘛要這個玩意——黑教的東西你也要沾。當心貪吃嚼不爛。”

    孟葛笑道:“這個倒真不是我要,是彭白老司,他最近收了一個女娃,那個女娃像是中了一種很奇怪的蠱毒,身子骨弱,用這個可以補補元氣。不過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能夠這麼輕易地將‘獸魂’帶來,看來最近幾年修為又是見長。”

    王駝子歎了一口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想死卻死不了的人留在這個世間原本就是一種折磨。”

    “所以”,孟葛從旁邊抓了一把煙桂扔進火塘麵,右手捂住人頭輕輕轉動,淡淡地道,“想死的也是你,不想死的也是你。但是我不管,總之,你要死必須通知我,我好去收拾你的人頭,如果被人不小心弄壞了,我等了這麼多年,可就什麼都完了。”

    王駝子笑道:“這個我自然曉得,我欠你的我會還的,我王駝子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孟葛又仔細看了王駝子一會,像一個熱戀中的男人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最後歎道:“真是一刻大好頭顱,我現在真的都忍不住想下手,然後用我積攢了十幾年的最好的香料和煙桂,把我一身的手藝全部用在你的頭上,你將是我這輩子的巔峰之作。”

    王駝子笑了笑,仿佛談論的內容跟他絲毫沒有關係一般,孟葛將玻璃瓶,從麵拿出被王駝子禁錮的黑貓。

    黑貓一出玻璃瓶,便喵嗚一聲想逃,孟葛一指,黑貓便仿佛像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縮在那一動不動,孟葛道:“我足足等了三十年,才等到這個‘獸魂’遇劫,靈力最弱之時,所以才請你出馬,不然,若非‘獸魂’尚未成型,以你我壓箱底的東西,也根本無法降服他。”

    孟葛對魏寧和藹地招招手道:“小夥子,過來。”王駝子點點頭,示意魏寧過去,魏寧才畏畏縮縮地走了過去,孟葛閉著眼睛在魏寧身上一捏,默然道:“果然是不死骨,果然是不死骨!”

    說完對魏寧道:“小朋友,你先出去,我和你師父有話要說。”

    王駝子一使眼『色』,魏寧早就不想到這個烏煙瘴氣的屋子麵呆了,聽完像逃一樣跑了出去。

    等魏寧走了,孟葛才歎了口氣:“魏家果然是得天獨厚的家族,今天我算是真的見到了‘不死骨’”

    王駝子接口道:“哎。擁有不死骨又如何,還不是受那個詛咒控製,活不過27歲。”

    孟葛搖了搖頭道:“魏家本身就是一個寶庫,隻是他的子孫們沒有得到打開這個寶庫的鑰匙罷了。曾經我記得魏家好像有個人,似乎已經已經略窺到一些門徑,奈何實在是天資所限——不過他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王駝子點頭道:“老魏的確是個人物,可惜不知道魏寧會怎麼樣,據我這一段時間的觀察,他的天資似乎不再老魏之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孟葛又加了一把香料,淡淡地道:“前幾年,你的老朋友來過,要我給你帶話,說,如果你有什麼麻煩都可以直接找他,他都會幫你。”

    王駝子點頭道:“總有一天我會打散它的,是我造他出來的,就算我打不散他,也要拚個同歸於盡。”

    孟葛道:“你還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嗎?”

    王駝子苦笑道:“我今年125歲了,你知道的,我為何要活這麼久。”

    孟葛歎了口氣,道:“其實有些事,是你自己放不開。對了,林家最近還在找你麻煩嗎?”

    王駝子點頭道:“前段時間,林家的一個小女孩曾經找過我,她差一點就騙到我了,她的確很聰明但是,卻聰明反被聰明誤。畢竟我活了一百多年了,俗話說人老成精,想騙到我這個老妖精,她還太嫩了。”

    孟葛道:“你又沒有殺她?”

    王駝子苦笑道:“如果我要殺的話,她根本就不會來到這個世界。”

    孟葛點頭道:“那是。”

    “我隻是給她留了點東西。”王駝子從懷麵拿出來一個盒子,道:“讓她以後老實點。”

    孟葛對著盒子看了一眼,麵放著一隻拇指大小的金『色』蟾蜍,驚道:“千年金蟾蠱,你怎麼弄到手的。”

    “自然是妙手空空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8:46

第41章 燒屍森林

    忽然王駝子拿出魏寧在墓拓的那張不知名的文字,遞給孟葛,道:“你看看這是什麼,老子我不認識,這個是刻在那口棺材蓋上的,你鬼門道最多,看看。”

    孟葛接過王駝子遞過來的拓片,皺著眉頭看了半天,道:“這個應該是女書,現在應該很少有人認得,你先放在我這,我回頭給彭白他們看看,他最喜歡研究這些無聊的玩意。”說完將拓片放回懷中,用手在火塘中又加了把香料,將人頭稍稍提高了一點,小心翼翼地旋轉著,“你要不跟我去看看彭白,彭白應該會對你那個徒弟感興趣的。”

    王駝子連忙擺手道:“你饒了我吧,我可不想見他那個老怪物——他還在那?”

    “是啊,快二十年了。他一直都在那。”

    “我說你們也真是的,別老躲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特別是彭白那個老鬼,別老是呆在燒屍森林,日子久了自己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有的時候也要出去透透氣,現在外麵變化可大呢,你看我老子,那也是與時俱進,我現在都開始學英文了,英文你知道嗎,洋鬼子的話,哈哈。要不要我我也教教你?”

    孟葛淡淡地道:“到時候再說吧。”

    王駝子和孟葛又聊了一會,便帶著魏寧離開了。

    而在這個寨子的某處小木屋內,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女娃,我叫孟葛托人給你吧‘獸魂’帶來了,有了這個,不出三年,你的這個蠱毒應該很快便可以解除,到時候你答應我的事情,可別忘了。”

    一個少女的聲音冷冷地道:“放心,我爺爺把我送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我的命是你救的,你什麼時候高興,隨時都可以拿去。”

    那聲音一陣陰笑,道:“那就最好,可惜我受了戒,不能踏出去這個燒屍森林半步,沒有機會看見那個魏家的男孩,無緣得見‘不死骨’,如果有了那玩意,這個破玩意還困得住我?”

    “他也姓魏?”少女一個人喃喃自語,“真不知道那個小孩子怎麼樣了,是不是現在膽子比以前大了很多?”

    忽然一隻黑貓躍起,喵嗚一聲,淒厲的聲音劃破了夜間的寧靜。

    王駝子帶著魏寧回家後,第一件事便是找來些柳木給魏寧的柳靈郎做了屋子,放在魏寧的床頭,然後又拿來些香燭供好,魏寧依著那天王駝子教他的方法,將食指紮破,一滴鮮血滴在了珠子上麵,但是再也沒有出現那天的那種情況,魏寧頓時感覺到有些失望,忙活了幾天,魏寧也累得不行,收拾收拾就睡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夜的什麼時辰,忽然爬起來,『迷』『迷』糊糊地往外就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麵一個小孩子手中拿著撥浪鼓,梳這一支衝天小辮,一蹦一蹦地朝魏寧走來,嘴唱著童謠:柳靈郎,柳靈郎,生在荒郊古道旁,誰人請我為神將,免在郊野受風霜。

    魏寧覺得有趣,便走上前去,問道:“你是誰啊,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在這,媽媽呢?”

    小孩偏著腦袋,道:“我就是你啊,你就是我啊。”

    魏寧笑道:“怎麼可能,我是我,你是你。”

    小孩手中撥浪鼓一搖,眨巴著眼睛道:“那你是誰,我是又是誰。”

    魏寧道:“我叫魏寧,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道:“我也叫魏寧啊。”

    魏寧笑道:“怎麼可能,我是我,你是你。你這個小孩,才多大,就想糊弄我。”

    小孩做了個鬼臉,笑道:“我走了,我不告訴你,反正你以後要經常陪我玩。”說完,搖著撥浪鼓,蹦蹦跳跳的走了,邊走還邊哼著剛才那首童謠。

    “你別走啊,”魏寧心急了,追了上前去,“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呢?”

    小孩回頭做了個鬼臉,“你猜,你猜,你猜。”

    魏寧想去追上那個小孩,可是任憑他跑得多快,卻怎麼也趕不上那小孩子,忽然腳下一拌蒜。一跟頭摔在地上。

    魏寧猛的一起身,原來隻是剛才做了個夢。外麵夜『色』清涼如水,魏寧起身喝了杯茶,看見柳靈郎的那間小屋子前,那盞油燈似乎跳動得更加厲害,魏寧挑了挑油燈的棉芯,又重新倒頭睡著了。

    又過了一天,魏寧的媽媽打電話來催魏寧了,說學校都報名兩天了,魏寧怎麼還沒有回來,魏寧才猛地記起開學的事情,跟王駝子打了個招呼,便匆匆回家了。

    此後,每年的暑假,魏寧都來到王駝子這學藝,王駝子也不藏私,隻要魏寧想學的,王駝子都一一教過魏寧,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過了五年,魏寧已經從當時的一個『毛』頭小孩長成了一個翩翩少年,英俊的臉龐為他迎來班上不少女孩子的青睞,但是魏寧卻似乎很少搭理班上的女生,每天除了上下學就是回家研究王駝子交給他的道術,幾個女孩子先後碰壁後,其他的女孩子也就不再搭理魏寧,但是關於魏寧『性』取向的爭議已經悄悄在班上傳開了,魏寧也不以為意,少了女孩子的糾纏,魏寧到落得輕鬆,反正他誌不在此,就由他們說去,經過王駝子的精心調教,魏寧的‘休門’終於在魏寧十七歲的時候,開了,而最近,魏寧又隱隱感覺在生門處也有些異動,據王駝子所說,能在十七歲便能將休門打開,魏寧已經是繼他之後的第二人,其天資是在他他所知道的人中可以排到第二,並鼓勵魏寧好好修行,爭取到三十歲之前到達他十八歲的水準。魏寧不由氣結。

    而那個曾經在魏寧夢境中出現過的小孩,自打那天起,便平凡的在魏寧夢中出現,每次都是嚷著要魏寧帶他玩,魏寧已經知道,這個小孩就是柳靈郎,自然是耐心耐煩的賠著小心,依著師傅教他的方法,幾年來絲毫不敢怠慢。但是這個小鬼,似乎除了玩便什麼都不會,魏寧有時候在夢都被他搞得很鬱悶,經常因為睡眠不足而黑著兩個眼圈上課,而在同學中,有部分學生便認為是魏寧‘夜生活’太豐富的緣故。

    隻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魏寧才開始偷偷地想起那個女孩子,人倒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每當魏寧要在夢中與那個女孩子相會時,柳靈郎便是像預先得到消息般趕來破壞魏寧的好事,剝奪魏寧夢遺的權利。

    魏寧真的很鬱悶,唯一的自我安慰就是,十八歲沒有走失一絲陽氣的童子『尿』,應該很厲害吧。

    時光飛馳,轉眼,便是魏寧也到了決定很多人命運的一年,高考。

    由於魏寧的心思基本上都在修習道術上,對學習並不是很上心,在同班中始終處於不上不下的地步,考個專科沒有問題,但是要是想上重本,確實難上加難,魏母很少『操』心魏寧的學習,也知道兒子誌不在此,也就由他去了。

    在魏寧成年的第一個清明,魏母叫魏寧請假一天,回來有事。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8:58

第42章 魏家祖墳

    魏寧回家的時候,魏母已經準備好紙錢和白飯,見魏寧回來,道:“你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去給你爸爸掛山了,今年是你成年,去給你上上香,讓你爸爸也好好看看你。”

    魏家找了幾年都沒有打聽到魏求喜的消息,在中國失蹤兩年便算做死亡,村委會幾次三番找上魏家,雖然魏家幾次三番推脫,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辦法,現在魏求喜的戶口也消了,算是真真正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魏家自古以來便是本地的大戶,漫山遍野的墳頭和闊氣的墓碑昭示著這個家族曾經的興旺,可是現在卻隻剩下了魏寧這個獨苗,不禁讓人有些黯然神傷。

    按照湘西人的規矩,早夭的一般葬在山腳,活的越長的便葬的越高,魏家人的墳山山腳上已經密密麻麻的修滿了墳頭,而山腰上卻明顯有一圈空白地帶,稀稀拉拉的立著幾塊墓碑。細心的人不難發現,山腳山的墳頭墓碑大多很新,越往上去,墳頭的年紀就越久,在山腰以上,墳頭基本上都已經經曆好些年的時間,墓碑上的字跡都開始已經脫落了,估計已經超過了百年的曆史,顯然,魏寧父親的墳修的地方並不高,很容易就找到了,旁邊分別是魏寧的幾個叔叔輩的人物,魏寧接過母親遞過來的鐮刀,將父親墳頭上的雜草清除幹淨,魏母拿出籃子中的祭品,點燃紙錢,燃燒的紙錢在空中化作黑『色』的蝴蝶,迎風飛舞。

    魏寧依次給父輩的親戚們磕頭後,點燃一掛鞭炮,按照湘西人的風俗,喚醒這些睡著的“人”,魏母在父親的墳前絮絮叨叨不知道說些什麼,魏寧閑著沒事,便拿起鐮刀,由下至上,幫各位祖宗清理墳頭的雜草。魏寧從小就是跟著爺爺和媽媽長大的,連父親的樣子都記不清楚,

    更加不用提這些未曾謀麵的叔叔伯伯們,一時好奇,便大聲讀起了墓碑上的碑文。

    先考魏氏求吉大人之墓,生於1927年,卒於1954年。妻魏氏鄔婷,子魏大為…..

    先考魏氏晚邱大人之墓,生於1944年,卒於1971年。妻魏氏方堯。子魏文…..

    先考魏氏文大人之墓,生於1966年,卒於1983年…..

    “咦…..”魏寧越念越覺得不對勁,可是卻又找不出原因。

    “不要念了”魏母忽然站了,雙唇翕動,怒道,“叫你不要念了你不知道嗎?”

    在魏寧的記憶中,魏母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一個人,平時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幾乎從來沒有見到過母親生氣的樣子,自己隻是照念了幾個前輩的碑文,為什麼母親會生這麼大的氣呢?

    魏母平靜了一下心情,冷冷地道:“你不知道這樣是對祖宗的不敬嗎?”

    魏寧吞了一下舌頭,可是卻隱隱覺得原因沒有這麼簡單。

    魏母看了魏寧一眼,歎了口氣道:“收拾收拾東西早點回去吧,回去晚了就要天黑了。”

    “哦”魏寧乖巧地點了點頭,道:“我在幫這幾個祖宗清掃一下‘陰宅’就回去。”

    魏母也不作聲,背過魏寧,擦了下濕潤的眼角。歎了口氣,喃喃道:“上天啊,你要是真的要抱負魏家,就報複在我的頭上吧,寧兒還小,他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不可以,請你高抬貴手…..”

    忽然,魏寧轉頭叫了聲:“媽,你快過來看看。”

    魏母擦了擦臉,走了過去,隻見魏寧在一個墳頭停了下來,墓碑已經殘破不堪,估計至少有

    一個世紀以上,魏寧指著墓碑道:“媽,你看,這位老祖宗,怎麼他的墓碑隻有出生的日子,沒有過世的日子啊?”

    魏母淡淡地道:“可能是日子久了,被雨水衝刷掉了吧。”

    魏寧搖搖頭道:“不可能,你看,這個明顯就是以前沒有刻上去的。”

    魏母道:“可能是當時工匠失誤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明天還要上課的呢,你高三了,肯定學習很緊張,不要耽誤學習了。”

    因為要高考了,魏寧幾乎忙的連練“”的時間都沒有,其實,魏寧原本對讀什麼大學並不是特別在乎,但是由於他希望上一個特殊的專業,而這個特殊的專業隻有省大有,以魏寧現在的成績,上省大基本上就是癡人說夢,盡管魏寧很努力,但是,由於前麵掉下的太多,特

    別是英語,魏寧現在會的基本上就是“正氣歌”和“六魄”的叫法,這還是王駝子的功勞。

    可惜考試用不上。

    考試前一周,由於魏寧惡補英語,過了12點,上床後便一會兒就睡著了。

    “柳靈郎,柳靈郎,生在荒郊古道旁,誰人請我為神將,免在郊野受風霜。嘻嘻,魏寧我又來了,你陪我玩。”

    魏寧皺眉道:“我最近複習比較緊,需要休息,小靈,你這段時間就不要找我了可以嗎?等

    我高考完了,我在好好陪你玩。”小靈石魏寧給柳靈郎取得名字。

    小靈一聽,不高興了:“不要,不要,我就要你陪我玩,你陪我躲貓貓好不好?”

    “可是我真的沒有時間,我要好好休息,真的,不要鬧了,等我高考完了,好不好。”

    小靈的嘴巴一撇,不高興了:“不要嘛。我就要你今天陪我。”

    “可是我真的要惡補外語,我要高考,要是外語還不趕上去,我外語肯定要掛了。”

    小靈搖了搖手上的撥浪鼓,『奶』聲『奶』氣地道:“是不是你外語考試過了,就可以陪我玩了?”

    “那是,可是要是你再來吵我的話,我睡不好,肯定複習不好,複習不好,考試就肯定掛。到時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靈一聽魏寧不理自己了,連忙擺手道:“魏寧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那好,你現在乖乖回去睡覺,不要再來吵我睡覺,乖,快去。”

    小靈想了想,忽然道:“魏寧,我怎麼才可以幫你保證你又能陪我玩,考試又不掛呢?”

    魏寧不由得氣結,脫口而出道:“除非你能夠幫我把高考的外語卷子給我弄一份來。”

    小靈又想了想,忽然打了個響指道:“沒問題,明天晚上你等我。”沒等魏寧說話,又唱著歌謠,跑出了魏寧的夢境。

    第二天,小靈又真的來了,興奮地揮著拳頭道:“魏寧,魏寧我又來了,我把英語卷子給你背下來了,你給我聽好了。”

    說完,小靈『奶』聲『奶』氣地背下一張英語試題,甚至連答案都背給了魏寧,魏寧搞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真假,小靈背完後,又強迫魏寧陪他玩了好一會,才意猶未盡地離開了。

    第二天,魏寧居然發現,那張卷子的每一道題,每一個答案,自己都記得一字不差,魏寧也沒有當真,隻當是小靈給他開的一個玩笑,笑了笑,又埋頭在書山中臨時抱佛腳去了。

    終於,決定很多人一輩子時刻來到了,當魏寧拿到那張英語試卷的時候,頓時傻了眼,這卷子居然和小靈給他背的那張試卷一模一樣!魏寧這才知道,原來小靈沒有跟他開玩笑,他真的搞到了高考的英語卷子。

    這算是作弊嗎?

    各位監考的老師,這不管我的事,要怪就怪小靈那個小鬼頭,他才是罪魁禍首,小弟最多隻能算是被迫的,我是從犯、是人質、是打入敵人內部的特務,魏寧心理一翻自我安慰後,頓時覺得心理踏實了很多,開始淡定下筆。

    考試成績下來了,魏寧的英語出人意外的靠了一百四十五分的高分(還有五分是魏寧故意丟的),憑著傲視群雄的外語成績拉分,在全班羨慕與不解的目光中,魏寧低著腦袋結果了省大殯儀係的錄取通知書。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9:09

第43章 獨自趕屍

   高考完了,魏寧像往年一樣,來到了王駝子處,跟王駝子學祝由道法,又過了一個月,魏寧做完晚課後,晚上王駝子把魏寧叫了過來,王駝子神『色』肅穆,和往常的玩世不恭大相徑庭。

    “小魏子,你來我這也有些年頭,這幾年來,你從來沒有交過學費,看在你給我招攬了這麼多生意的份上,我也懶得要了,但是現在,到了我們該說拜拜的時候了。”

    魏寧一頭霧水道:“師傅,怎麼了。”

    “俗話說得好,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趕屍的三十六種功夫,我能教的都交了,現在該是檢驗你這麼多年到底有沒有偷懶的時候了。”

    “什麼?”

    王駝子道:“在我們祝由一門,徒弟有過三關的說法。隻有過了這三關才能當徒弟,分別考驗的是方向感、力氣和膽量,我相信這三關對於你來說應該都沒有問題,所以也懶得去考你,現在我還有最後一關,如果過了這一關,你便正是可以出師了。老子也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師傅,你要考驗我什麼?”

    “迎喜神!而且是一個人獨自去,無論你在路上出了什麼問題,我都不會『插』手,這是我們這行的規矩,你隻有單獨憑自己的本事走一次腳,才能真正算是出師了。如果失敗了,那是你自己沒本事,不是我王處一沒有教好,是你沒有資格做我王處一的徒弟,所以你以後也不用再來見我了。再說我也有我自己的一點私事去辦,如果我們有緣的話,以後也許還能再見。”

    “師傅…..”聽說王駝子要和自己分別了,魏寧連忙急道。

    王駝子一擺手打住了:“就這樣了,還有,從今天以後,你不可以說認識我王處一,更不可以告訴我是你師傅。”

    “為什麼?”魏寧被王駝子搞得一頭霧水。

    “就這樣了,時間不早了,我要睡了,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打廣告。”

    “打廣告?為什麼?”

    “你腦子讓喜神給吃了啊,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能和當年一樣嗎?不打廣告,會有生意上門?”

    “打廣告?在哪?”

    “自然是『插』播在中央台的新聞聯播麵了,那才有點影響。”

    第二天,王駝子帶著魏寧出門,來到人煙稠密的地方,找到了一根電杆,電杆樹上被密密麻麻的小廣告覆蓋了,王駝子拿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紙,在紙上歪歪斜斜地寫上了幾個字:

    “包吆死人過省,電話:13874551235”貼在了一個專門治『性』病的廣告下麵和專治不孕不育症的上麵,貼好後,才和魏寧回去,魏寧吞了吞舌頭,原來這就是王駝子所謂的央視廣告啊。

    過了幾天一直都沒有消息,直到有一天,王駝子的手機響了,王駝子接完電話後,把魏寧叫住了,道:“我們有生意了。”

    打電話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姓李,前幾天他的老伴去世,活了八十多歲無疾而終,也算是“喜葬”了。隻是兩口子原本是常德這邊的,可惜在湘西一直呆了二十多年,她老伴死前的唯一願望就是希望能夠葬到家鄉,老太太的兒子都主張用車送回去,可是老太頑固,就相信這個走腳先生,說,如果用車的話,隻能運回屍體,魂兒還在湘西,隻有先生才能夠將魂兒也帶回去,幾個兒子不敢違背老太的意思,一邊說都是什麼年代了哪還有走腳先生一邊到處打聽,最後有人告訴他們王駝子的廣告。老太太立馬拍板,有請王先生。

    王駝子和老太的幾個兒子講好價錢後,申明此次走腳有自己的徒弟主持時,老太發話了:“先生,如果是您的話,我信得過,可是這個娃兒,他能行嗎?”

    王駝子自然對魏寧是一頓山吹還捧,老太抬了抬老花眼鏡道:“可是我聽說,這個先生都是要長得,長得比較...咳咳就像您這樣的,這娃兒長得這麼俊,合適嗎?”

    王駝子小眼睛一蹬道:“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哪家的家長會讓孩子學我們這行,能收到徒弟就不錯了,那還在乎長相啊,我們這行,已經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說完,又唏噓感慨了一番。最後說了句:“放心,我會在一旁照拂的。”老太才勉強答應。幾個兒子這才把王駝子拉了出去,又是一頓砍價。

    因為趕屍的先生做法,旁邊是不可以有人的,魏寧清場後,在這位老者的身上塗上了祝由特質的『藥』水,這樣是保證屍體的堅硬度,然後用辰砂將喜神的七竅小心的封好,確保喜神七竅不可通生氣,拿出香燭和紙錢祭奠了一番,將一張黃紙貼在了喜神的額頭,依著王駝子交給他的“還魂功”,大聲喝道:“恭請喜神起身!”那具屍體雙手竟慢慢平舉起來,和身體成九十度的樣子,魏寧第一次用這招。一見有效,心中暗喜,手中招魂幡一揮喝道:“天要收,地要留,東來西去又還東,亡人化作金磚一塊,金磚收入我櫃中。走!”

    喜神居然直直地從床上起來,魏寧招魂幡一揮,喜神已經直直站在魏寧的身後了。魏寧手中紙錢向天一撒,道:“陰人借道,陽人回避,”帶頭向前走了。喜神在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

    這還魂功,每一個動作、每一句咒語,都是錯不得的,甚至踏出的每一的距離都是有講究的,喜神是沒有感知能力的,他完全是憑著招魂幡的指引向前走,而在我們腳下,每三個腳步距離就有一個“陰點”喜神每一跳,都必須踏在陰點上,否則就會遇到陽氣走煞,而這紙錢的揮灑,哪撒,哪收,這都是又規矩的,『亂』了規矩,得罪了任何一處的山神土地或者魑魅魍魎,都會導致喜神魂魄分離,該往哪走,往哪打尖、哪住店、何時起身、何時念咒、何時念正氣歌,這都是又講究的,所以第一次走腳的魏寧未免精神有些緊張,生怕喜神走煞。

    魏寧按照王駝子交代的路線,所選的都是冷僻無人的鄉間小路走了一夜,這時候,天開始漸漸放亮,魏寧知道,到了該進喜神客棧的時候了。

    “不知道這的喜神客棧,是不是還有人,希望和官莊一樣吧。”想起官莊,想起了當時的爺爺,魏寧心口又是一陣惆悵。

    按照王駝子留下的喜神客棧的地址,魏寧很快便找到了此地的喜神客棧,和官莊一樣,此處的喜神客棧也已經破舊不堪了,但是斑駁的朱漆門板,似乎昭示著它曾經的興旺和祝由一脈現在的人丁凋零。

    按照規矩,魏寧招魂幡一揮,走上前去,清清嗓子,道:“天不收,地不留,東來西去又還東,今日借過你家店,金磚收入你櫃中。”

    過了不久,屋內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天要收,地要留,東來西去又還東,亡人化作金磚一塊,金磚收入我櫃中。”

    魏寧心中大定,又和屋內的人對了切口,屋內這才將門板打開,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女人,看到魏寧,有些驚訝,道:“我倒是一個老先生,卻不知道還有這麼俊的年輕後生也趕腳,走一晚累了吧,進來吧。”

    魏寧先謝過了老太太,按規矩請喜神進櫃,然後點燃一盞尋鄉燈,用的正是當年魏寧最想學那種手法,可惜魏求喜沒有機會親自教他。

    魏寧和老太太攀談起來。這個屋子麵居然沒有燈,老太太點燃一盞桐油燈,整個屋子閃著詭異的光。

    忽然,魏寧皺了皺眉頭道:“不對,『奶』『奶』,你這個屋子麵有生人。”

    老女人道:“不可能,我自從老伴過世了後,已經有將近十年沒有人上門了,怎麼可能?”

    魏寧道:“我聞出來了來了生氣。喜神客棧隻可以接待喜神,這點你應該清楚的。”

    此時一陣穿堂風而過,將喜神麵上的辰州符吹得嘩嘩作響,魏寧總是覺得心有什麼不對,但是卻又說不上。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9:19

第44章 背屍人

    屋子麵的桐油燈又是一陣明滅,有個的影子從那兩扇藏匿著死屍的大門中間走進來。他的腳步輕飄飄的,無聲無息,待走近一看,那個影子個子不高,大概隻有1米左右,但是從相貌上看,卻不是個孩子,長得眉粗口闊,像極了水滸中的武大郎。

    原來是個侏儒。

    那個走了進來,看見了門後的死屍居然沒有害怕,盯著魏寧看了好一陣,忽然笑道,『露』出一口黃牙:“你就是傳說中的趕屍先生。”

    魏寧道:“這喜神客棧不適合招待活人,你還是走吧。”

    那人對著魏寧一笑,大馬金刀地坐在魏寧的身邊,笑道:“活人死人,不都是人,死人住的,我住不得?”說完掏出一張五十的人民幣拍在桌子上,道:“老板娘,我要住店。”

    老太太沒有子嗣,全憑著低保過活,五十塊錢對於她可是一筆大收入,連忙笑道:“可以可以,隻是我這太舊了,而且…..”說完指了指屋後的死屍。

    “不要緊,我不怕,你去給我和這個後生炒兩個菜,菜錢另算。”

    魏寧一皺眉,見主人家沒有反對,自己也不好出聲,隻好默認了,老太太見又有收入,樂的進屋張羅了,不一會兒,從屋端出來幾個菜,“我這窮,就這些了,你們將就點吃吧,”

    那人笑道:“哪有那麼多講究,能填飽肚子就行了,對了你這有幹菜沒有,給我弄點來。”

    在湘西,不管誰家誰戶都是要醃鹹菜的,特別是老太太這樣的窮人,一般家都是準備了好幾壇鹹菜,要吃上一年的。

    “有有,我給你拿。”

    那人笑道:“不要麻煩你了,我自己去就行,是那吧。”老太太見那人已經動了,也就懶得走,指點了地方,不一會,那人從屋便端出一盤鹹菜。

    “難得遇見趕屍先生,這樣,這頓我請了,不要跟我搶,不吃就是不給我麵子。”說完就熱情給魏寧盛飯。

    魏寧不好推脫,兩人吃了飯,魏寧忽然覺得有些頭昏,便昏昏『迷』『迷』的睡著了。

    等魏寧醒來,已是天『色』大亮,魏寧心道:“不好,”果然往門後一望,那具喜神已經不見了!

    “喜神呢?”魏寧連忙問在屋忙活的老太太。

    “哦,剛才那人說你太累了,你要他幫你背走了,我一個老人家,也不好多問,怎麼了?”

    “遭了,喜神被那人偷走了!”魏寧心急道,“喜神如果走煞了,到時候可就不可收拾了。”急急忙忙從懷中取出羅盤,確定喜神的位置。

    原來魏寧這次學乖了,上次喜神走失了,就很難找,這次他在喜神身上放了一個符咒,無論喜神走到哪,隻要喜神身上的辰州符不掉,魏寧就可以憑羅盤找到喜神的位置。

    魏寧隨著喜神的位置一路狂追,果然在一個荒涼的山丘上找到了那個侏儒,他正背著喜神趕路。

    魏寧這是心明白了,這個人不是一般人,他是背屍人。

    原來,在湘西,有一種專門以盜墓為生的人,被人們稱為背屍人。

    背屍人多是侏儒,而且長得醜惡,雙臂健壯有力,傳說原本背屍人並不是侏儒,而是在他們小時候,被人灌下一種特殊的草『藥』,限製了他們的身高,有利於他們潛入墳墓,盜竊屍體,由於常年背屍,所以他們的雙臂也異常發達。

    背屍人,有點像趕屍,但是又不是趕屍。

    趕屍人一般都是有祝由道法的,將喜神的魄封入體內不讓喜神往生,而背屍人則不同,他們背一具屍體,且身後還有一個黑影跟隨,用他們的行話,叫做“陰魂”。

    陰魂之所以跟隨背屍人,取決於背屍人口口相傳的咒語,如果這個咒語出來差錯,後果將不堪設想。

    顯然這個人並不是和魏寧偶遇,他是跟蹤魏寧來的。

    趕屍人趕屍是做善事,將死在外地的人帶回故鄉入土為安,而背屍人則是將已經入土為安的人從墳麵盜出,然後賣給一些有需要的地方,比如醫院或者黑市等,換取高額利潤,其實是一種損陰德的行為。

    所以,湘西人及其厭惡背屍人。

    見到魏寧追上來了,那人也不慌不忙,道:“好,既然被你發現了,五五分賬,怎麼樣?”

    魏寧見喜神尚未走煞,心中大定,冷冷地道:“把喜神還給我。”

    那人嘿嘿一笑,道:“好,四六,我四你六,這樣總可以了嗎?”

    魏寧冷冷地道:“把喜神放下,馬上走,不然我不客氣。”

    “嘿嘿,看了你小子鐵了心要獨吞了,好,讓你見識見識老子的厲害”說完一拳揮出,隻朝魏寧麵門上招呼。

    魏寧知道和這種利欲熏心的人,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講得了,身子一側,躲過那人的拳頭,手中結印,然後身子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一邊不說話。

    “嘿嘿,怕了吧,”見魏寧逃走了,以為魏寧怯了,心更加得意了,“識相的趕緊給大爺走,不然別怪大爺認得你,大爺的拳頭不認得你。”

    說完又是一拳,揮向魏寧。

    可是身子似乎被什麼拉住一樣,扭頭一看,原來喜神在身後已經將他的身子拉住了,魏寧又拍出一張符,喜神已經將那人整個身子抱住了,那侏儒任憑怎麼掙紮,但是喜神雙手向鋼箍一般,就是不鬆開。

    魏寧從旁邊撿起了一根木棍,淡淡地道:“不要『逼』我出手。”說完拿著木棍在侏儒頭上比了比。

    其實像侏儒這類人,雖然是膽大包天,但是到底做的是盜人屍體的行當,做的虧心事,所以他們心是非常忌諱這些的,生怕哪天那些被自己出賣的死人找自己的麻煩,加上從來沒有見過死屍還能動的,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道:“先生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打您的主意,我是小人,您就當個屁一樣把我放了放了吧,我錯了錯了。”

    魏寧把棍子一扔,雙手結了一個印,喜神這才把侏儒放開,“下次不要做這種事情了。馬上走”

    說完走到喜神身邊,仔細檢查了喜神的辰砂是否脫落,見喜神沒有走煞的跡象,心中一定,帶著喜神就要走,剛轉過身子,那個侏儒撿起魏寧剛才扔下的木棍,照著魏寧後腦就是一棍,魏寧隻覺得天地一陣眩暈,昏了過去。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49:54

第45章 搭骨屍

    “『奶』『奶』的,跟老子鬥,老子讓你也變成喜神,跟這個喜神打伴。『奶』『奶』的,老子昨晚跟了你一晚上了。累死了”說完,那人『揉』了『揉』被喜神掐紅的胳臂,對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魏寧身上就是吐了一口口水。

    夜『色』如水,趙媽懶洋洋地在自家的院子麵乘涼,拿著一把蒲扇驅趕著蚊蠅,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生意上門了,在這樣下去,光靠著家的一畝二分地,生活實在是太拮據了,現在『政府』提倡火葬,能夠提供給她生意的機會越來越少,幸好今天有人給他打過電話,說今天“有貨”。所以,她已經在院子等很久了。

    “趙媽,趙媽。開門,是我,快開門。”

    “怎麼才來啊,等你大半夜了呢,”趙媽聽見門外有人,連忙出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正是那個侏儒,身後背著一個長長的大黑袋子,他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慌慌張張地才連忙進了門。

    趙媽四周望了望,確信沒有看見,才把門關好,鎖死。

    “怎麼,又有貨?”趙媽問道。

    侏儒把背上的黑袋子往地上一放,擦了擦汗,『露』出那口白森森的牙齒,道:“這次可是一個新鮮貨,才死的。”說著打開了袋子,麵『露』出一個人,臉『色』慘白,不知道是生是死。

    “這麼俊的後生啊,可惜這麼早就死了——可靠嗎?”

    “放心,絕對不會有麻煩,再說了,往土一埋,填上坑,砌好墳,過幾年就是一堆白骨了嗎,誰知道誰是誰啊。”

    趙媽點點頭道:“這道也是,隻是,我看他,好像,臉『色』也還….好像還有生氣,不像死透了樣子,是不是……”趙媽對著黑袋子中的後生左看右看,伸手上去就要探他的鼻息。

    “別碰,他可是得傳染病死的。”侏儒連忙把袋子拉上,道:“這個後生可是城人,聽說是得了什麼城人才有的病,叫做什麼愛什麼的,聽說是和女人做那事才會有的,死了就是這樣。”

    趙媽一聽說會傳染,連忙將手收回了回來,道:“這合適嗎?”

    “你想想,丁家要的隻是一個後生,你管他怎麼死的,再說了,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他怎麼死的,你就把心放肚子,我保證不會有事就是了——再說了,現在國家都要求火葬了,我能碰到這麼一個,那是運氣極好了,哪有那麼多的給你挑啊,這個還說不定是丁家那個小媳『婦』自己挑的呢。”

    趙媽一想道:“也隻能這麼著了。丁家哪個死了都快七八年了,還不安生,所以丁老板才叫我給他尋覓一個好夫婿,讓他去陪著那女娃,好讓他們夫妻雙雙一起往生也好,一起做鬼夫妻也好。隻要不要出來作祟了就求神拜佛了。”

    原來這個趙媽,就是這一帶的“陰媒”,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鬼媒婆”。

    所謂“鬼媒婆”,就是在冥婚中的媒婆,在冥婚中起著重要的作用,他們聯絡已死的男女雙方的家長結成親家,主持冥婚,然後從中漁利。往往一場冥婚結束,他們可以得到四五千元的好處。陰媒一般在七八歲入行,由專門的師傅指點,而這些師傅多是有經驗的陰媒。

    陰媒死後,一定要被火化,但骨灰不能進入祖墳。它們統一被埋在陰媒自己建立的墳場中,按照入行先後順序埋葬。

    這次拜托趙媽主持冥婚的是當地的一個有錢老板,姓丁,他的小女兒在十七歲的時候,得了急病死了,結果,死了好幾年了,卻偏生不安生,老喜歡出來作祟,丁老板這才思量著給女兒做一場“冥婚”,讓她能早日往生,可是這女方是有了,可是這男方卻遲遲尋覓不到,一直拖到了現在。

    “好了,就這樣,一口價,一萬。”

    “你殺豬啊,五千,多一個子不要。”

    侏儒嘿嘿笑道:“現在這個東西可是真值錢,我聽說現在在城,一個腎可就二十萬了,你不要,城的老板可是搶都搶不贏,我可是看著咱這十幾年老朋友的份上,給你可是一個友情價哦。再說了,這門生意做成了,像丁老板這樣的大老板肯定不會虧待你不是。”

    趙媽想了想,一咬牙,“七千。”

    兩人講了半天的價,最後以八千成交了。

    這冥婚在中國古代很常見,進入新中國之後,經過“三大改造”、“文格”等一係列革命,已經很少出現了,但是在湘西等比較偏遠的地方,仍然會時常出現,冥婚又叫“搭骨屍”,男、女兩家親家,謂之“骨屍親”。這種“婚禮”的迎娶儀式多在夜間舉行,如果人們正在安睡之際,忽被街巷的鼓樂吵醒,這就是“搭骨屍”的來了。

    侏儒走後,趙媽便將丁老板叫來,丁老板巴不得早點把女兒“嫁”出去,立即拍板馬上就進行冥婚,由於這是所謂的封建『迷』信,怕驚擾了『政府』,丁老板刻意低調,單單請了一個陰陽先生和幾個大漢,把“新郎”抬到了女兒的墳前。

    陰陽先生用羅盤算了一下時辰,幾個大漢便將“新娘”的棺樞起出後,陰陽先生馬上潑在坑內一桶清水,扔下去兩個蘋果。與此同時,趙媽已經在墳頭高高揚起紙錢,幾個大漢將丁小姐的棺材打開,棺木麵丁小姐此時已經變成一具白骨了,丁老板不免一陣感傷,趙媽又指揮大漢將“新郎”,和“新娘”合葬到一口新買的棺木中,進行“夫妻”並骨合葬,然後上釘、填土,放了一盒一萬響,又在這對“夫妻”墳前陳設了酒果,焚化花紅紙錢,這就算是“成婚”儀式完成,皆大歡喜,趙媽跟著丁老板後麵屁顛屁顛地去結賬了。

    魏寧『迷』『迷』糊糊地醒來了,『摸』了『摸』被侏儒打疼的頭,可是眼前卻陷入了無盡的黑暗,這是哪,魏寧用手在四周不停的『摸』,憑感覺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木頭盒子,這不是棺材嗎?我怎麼在棺材,魏寧又『摸』,身邊這是什麼,手骨、胸骨、骷髏,天啦,我在那,我這是在哪?莫非自己被人活埋了,魏寧拚命地敲打著棺蓋,可是卻沒有人回應,莫非自己就要這麼死在這?魏寧不停地敲打,不停地呼喊,可是都徒勞無功,隻覺得自己周圍的空氣似乎越來越少,魏寧終於陷入絕望,再一次昏死過去…….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50:05

第46章 冥婚

  “魏寧,魏寧,你在哪啊,怎麼不和我玩啊。”

    “小靈,乖,我想睡了,不想陪你玩了,你自己一個人玩,好不好?”

    “魏寧,魏寧,你起來啊,不要睡,你陪我玩,”

    “真的,我想睡了,真的。”

    “魏寧,魏寧…..”

    “……”

    “魏寧,你不要睡著了,你等著我,等我一會兒,我就回來。”說完,小靈將手中的撥浪鼓一陣『亂』敲,慌慌張張地走了。

    吳耗子做背屍這行已經三十多個年頭了,他原本是個孤兒,從小被師傅撿起養大,七歲的時候又被師傅喂了一種特殊的草『藥』,從此便不再發育,跟著師傅做了這個人見人惡的背屍人,四十出頭的年紀,也沒有那個女人看得上他,吳耗子曾經也托人在貴州那處買了一個女人,可是沒有過上一年,女人便和別人跑了,也沒有跟他留下一男半女的,吳耗子知道自己做的行當是個斷子絕孫的活,從此也就斷了娶媳『婦』的念頭。

    這幾年『政府』對農村土葬抓的格外嚴格,吳耗子幾乎斷了營生,加上自己好吃懶做,家已經是一窮二白,還好吳耗子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東一頓西一頓的糊弄著過日子。

    吳耗子這幾十年偷屍體,可是從來沒有害過人,這次是第一次將魏寧‘活葬’,心自然害怕,但是想到口袋中多出來的七千大洋,心不由得大定,把錢拿出來在燈下沾著口水又數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將錢放在枕頭下,關燈睡覺。

    “壞人,是你害魏寧的麼?”

    吳耗子『迷』『迷』糊糊聽到仿佛有人叫他,起身一看,隻見一個六七歲的小孩,梳著衝天小辮,手中拿著撥浪鼓,正站在床頭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看著自己。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快出去。”

    柳靈郎手中的撥浪鼓一搖,道:“壞人,你快起來,跟我去把魏寧救出來。好不好。”

    吳耗子忽然像點『穴』了一般,木然的點了點頭。

    “那你跟我來,好不好。”說著手中撥浪鼓一搖,帶頭走了。

    “好。”吳耗子聽話的從牆角拿出一把自己常常挖墳的鋤頭,不知道怎麼著就跟著柳靈郎身後走了。

    “爹,你看,那不是吳耗子嗎?這麼晚了他拿著鋤頭幹嘛?”

    “呸!這個斷子絕孫的家夥,能幹嗎,還不是去幹些絕人祖墳的事,真希望哪天雷公開眼,劈死這個畜生!”

    “爹不對啊,他怎麼閉著眼睛啊,好像,好像是丟魂兒了(農村對夢遊的一種叫法)一樣。”

    “崽,不管他,最好是以前那個被他刨了墳的過來,把他帶走算了,這種人,留在這世上就是禍害,也不怕以後死了下地獄。”父親說完在地上狠狠吐了一口,道,“晦氣,半夜遇到這種人,崽,我們趕緊回家,你媽等急了。”

    吳耗子來到了魏寧埋葬的墳頭,機械的舉起了鋤頭,由於新填的土,加上吳耗子原本就是幹的這行當,自然是輕車熟路,沒幾下就把棺材挖了出來,吳耗子又撬開了棺材,不小心將手劃破了,但是吳耗子似乎根本沒有感覺一般,木然的的把魏寧從棺材麵搬了出來,這才沉沉的睡去。

    魏寧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就在墳頭旁邊,旁邊分別是一個睡著的那個將自己打昏的侏儒,另外一旁則是剛剛刨開棺材,麵躺著一具白骨,魏寧錘了錘腦袋,回想起自己昨天的經曆,好像自己最後一次有意識的時候,是被人活埋在棺材麵,怎麼現在自己不但沒有死,怎麼從墳墓麵爬了出來的,卻一概不知,莫非這是這個背屍人良心發現,又把自己救了出來?

    魏寧搖了搖吳耗子的胳臂,吳耗子這才悠悠地醒來,看見魏寧,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跪下道:“大爺,不關我的是,不關我的是,冤有頭債有主,都是丁老板和趙媽幹的,和我無關,你要報仇就去找他們,不要找我。”說完身子像篩子一般抖了起來。

    魏寧知道,這侏儒一定是以為自己死不瞑目,這來找他報仇了,心道,幹脆我就嚇嚇他,也好給他點教訓,一念到此,板起臉,學著死人的報仇時候的陰森的聲音:“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吳耗子頓時嚇得磕頭如搗蒜,道:“大爺大爺,我上有十八歲老母,下有八十歲的女兒,如果我死了,就沒有人照顧他們了,求求你,求求你饒我一命,我一定每天給你叩頭上香,每年三節瓜果香燭,您要什麼我就給你燒什麼。寶馬要不要,我這就叫人給您燒個十輛八輛,二『奶』要不要……爺爺,您放了我吧,不要再纏著我了…..我怕啊….”說完既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魏寧聞到一陣惡臭,原來這個吳耗子嚇得居然大小便失禁,拉了一褲襠的屎,魏寧覺得好笑,雖然自己差點被吳耗子害死,但是魏寧卻並沒有要取吳耗子『性』命的意思,最多也就想嚇嚇他,看差不多了,又問道:“我的喜神呢?”

    “在我家呢,我放的好好的,我給爺爺看管著,爺爺什麼時候要什麼時候就拿去。”

    吳耗子心開始疑『惑』,人都死了,還管自己的喜神幹嘛。

    吳耗子這才微微抬起頭來,發現魏寧的墳墓已經挖開,棺木也打開了,在仔細看了看魏寧,發現魏寧麵『色』雖然蒼白,但是卻和常人無異,又對魏寧身後瞅了瞅,發現魏寧身後拖著影子,忽然膽子大了起來,知道魏寧沒死,跳了起來罵道:“好小子,原來你戲弄老子的,你他**沒有死!”

    魏寧不答話,隻問他喜神在哪。吳耗子剛才在魏寧麵前丟了大臉,已經氣急敗壞,哇哇大叫一聲道:“**,老子今天要活剝了你。”說完撿起地上的鋤頭,就是一鋤頭挖去。

    吳耗子自認膂力了得,加上手上又有凶器,欺負魏寧年輕,雖然知道魏寧有些鬼門道,但是此時沒有喜神幫忙,吳耗子膽子大了起來,可是他哪知道,魏寧這幾年每晚蹲馬步,加上和王駝子練“”,早就練就了一身本事,平常幾個大漢是近不了身的,魏寧一個輕巧的閃躲,腳下一勾,雙手一推,順著吳耗子的來勢,一個四兩撥千斤,吳耗子一個踉蹌,身體失重,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嘴啃了一嘴的泥。

    吳耗子不服,站起來還要打,可是魏寧似乎有魔法一般,不管吳耗子怎麼來,魏寧就是這一招,卻百試不爽,吳耗子總是要摔個狗啃屎,幾次三番後,吳耗子知道自己不是魏寧的對手,其實他哪知道,魏寧是閑他太髒了,不想和他近身接觸,再加上魏寧本『性』純良,不想傷害吳耗子,如果真要打,魏寧一個照麵一個小擒拿就可以讓吳耗子斷筋折骨。

    “罷了,我打不過你,你要怎麼著都成,我吳耗子認輸了。”吳耗子道,“我無兒無女,隻求你要是有良心的話,每年過節能給我燒幾張薄紙,我吳耗子就算是九泉之下也記得你的大恩。”

    說完,往土坑麵一躺,閉著眼睛道:“來吧。”

    魏寧疑『惑』道:“你幹嘛?”

    吳耗子啐道:“你他媽裝什麼裝,你他媽不就是要找老子報仇嗎,不錯,老子是活埋了你,現在他**活埋老子一次,就算扯平了,咱們今後就兩清了!”

    魏寧這才明白,原來吳耗子以為自己是來要他的命的,笑道:“你的命又不值錢,我要幹嘛,再說,我這還沒死呢!”

    吳耗子愕然道:“你不是來找我報仇的?”

    魏寧道:“你雖然很壞,但是你還沒有害死我,如果我殺了你,那不是我犯了殺人罪,我才沒有那麼傻呢,你把我的喜神還給我,我們就兩清了。”

    吳耗子看了魏寧良久,忽然從墳爬出來,在魏寧麵前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道:“我吳耗子一輩子,幹的都是斷子絕孫的活,從來沒有人看得起我,老子也沒懶得和那些髒話的一般見識,但是,今天,老子算是真的服了你了,以後,我吳耗子這條命就算是欠著你的,你以後要我吳耗子辦事,隻一句話,老子上刀山,下火海,皺下眉頭,老子就是狗養的。”

    魏寧也懶得管吳耗子這話是真是假,反正拿回了喜神,他也懶得和這個背屍人糾纏,道:“你把我的喜神還給我就好了。至於刀山火海的,還是免了。”

    吳耗子點了點頭,恭恭敬敬地道:“跟我來,喜神在我家,因為還沒有找到買家,我一直沒有出手。”

    魏寧正要跟著吳耗子回家,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拿起吳耗子的鋤頭,看了看墓碑,走到墳前喃喃道:“丁小姐,雖然身前我們無緣相見,但是你過世了,我們也算是同『穴』而眠一夜,這晚上多有打擾,不好意思了。”說完將棺材拉入土坑,又和吳耗子兩人一起埋好了土,在墳前叩了三個頭,才跟著吳耗子回家。

    走到吳耗子家,吳耗子從床底下拖出喜神,道:“就是他了,沒有地方放,隻好放在床底了。”我知道你們走腳的規矩,所以保管的很好,應該不會出問題。

    魏寧走到喜神的身邊,仔細檢查了七竅,忽然失聲道:“不好了,喜神丟了一魄!”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50:17

第47章 堪輿

    魏寧喃喃道:“怎麼可能丟了一魄,怎麼可能?”

    原來,人三魂爽靈、台光、幽精又稱天地命三魂,天地二魂在人離地三尺處,而命魂則在人身體內,人類生命就是從此命魂住胎而產生的。命魂住胎之後,將能量分布於人體中脈的七個脈輪之上。分別是頂輪、眉心輪、喉輪、心輪、臍輪、生殖輪、海底輪。所以人魂容易離體,也就是我們常說“丟魂”,喜神沒有魂而光剩下魄了,就變成了僵屍,這在趕屍人走腳的時候,時常有可能發生,魄在命魂未離體之前,魄是很難離體的,現在喜神三魂都在,卻偏偏少了一魄,這不是很奇怪嗎?

    這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有高人用邪術強行將魄驅離身體,代表就是茅山的養鬼術,還有一種可能是,在這附近有不幹淨的東西,將魄吸引過去了。

    魏寧先將喜神的七竅封好,防止喜神的魂魄再丟失,可是對這丟失的一魄卻百思不得其解,皺起眉頭,想了半天,掃視了四周,忽道:“你是不是一向都十分愛幹淨。”

    吳耗子道:“我一個孤家寡人,飯都吃不飽,那還有空打掃,平時連臉都懶得洗。”

    魏寧沉『吟』道:“這就奇怪了,為什麼你家會這麼幹淨呢?連一隻螞蟻都沒有。”

    吳耗子也想了一想,忽然一拍額頭道:“對啊,我家還從來沒有出現過蟑螂老鼠這類的東西,是挺奇怪的。”

    “有古怪。你把你的床一開。”

    吳耗子連忙將床移開,果然,在吳耗子的床底,積了一層細細的水汽,這是正值夏季,幹燥非常,自己床底怎麼可能會積上水汽呢?

    吳耗子也覺得奇怪。隻是自己平時哪會關心這些事情。

    魏寧用手指在地上揩了一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道,“挖開看看”。

    “哎。”吳耗子連忙揮起鋤頭,賣力的挖了起來,剛挖了一米多深,魏寧忽道:“停。”說著跳下坑去,用手小心翼翼地將泥土爬開,果然魏寧用手挖了沒有多久,遇到硬物,魏寧將硬物旁邊的泥土爬開,是一個農家常用的壇子,用紅布蒙著,上麵用泥封密封好了,但是卻有一根樹根伸了進去,魏寧打開壇子,拿出一物。

    魏寧和胡耗子同時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麵放著的是個小孩子,應該是沒有出生就已經夭折了,但是眼睛已經被人挖去,耳朵還有四肢都已經被利器砍去,就像古代傳說中的“人彘”。

    更為奇怪的,他的肚子上那根臍帶還沒有剪去,和樹根纏繞在一起。看上去既可怕又可憐。

    這是誰在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魏寧不忍目睹了,小心翼翼地將人彘放回壇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心情。道:“九子孝母,這世間居然真的有人煉這種陰毒的陣法。今天若不是我親眼看見,怎麼可能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這樣喪盡天良的人。”

    吳耗子一臉『迷』惘,望著魏寧,道:“什麼。”

    魏寧問道:“最近幾年,你這有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事情或者奇怪的人來過?”

    吳耗子想了想道:“沒有啊。這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住,你也知道,我這種人,哪有什麼朋友。”說完自我解嘲地笑了笑,道:“不過,好像前年,還是大前年,我記得不清楚了,來了一個瞎眼老頭,非要在我這住幾天,我原本不幹的,但是那人出手大方,給了我一千塊錢,看在錢的份上,我也就在大街上睡了三天,那人在我屋住了三天就走了,我這窮,除了這張床,什麼都沒有。”

    魏寧點頭道:“這邪陣定然與這個人有莫大的關聯。對了你這有堪輿圖沒有。”

    所謂堪輿圖就是這一代的風水地圖,但是和我們通常意義上的地圖不同,他是依照中國古代風水的理念畫的,所以陰陽先生一般隻要一看堪輿圖,便可給人望風定氣,指脈定『穴』。

    吳耗子道:“應該有吧,不過在村長那,不知道肯不肯借給我們。”

    “走,”魏寧連忙拉著吳耗子走了。

    吳耗子敲了敲村長的門,麵走出一個中年人,一看見吳耗子連忙把門一關,厭惡地道:“滾滾滾,有多遠滾多遠。”啪的一聲給門關了。

    魏寧算是知道吳耗子在這多麼不受人待見了。

    吳耗子仿佛已經習慣了,又敲了敲門,道:“飛伢子,麻煩有事,我真的有事要找村長。”

    “滾,你不要呆在我門前,免得弄得晦氣。”

    吳耗子又喊了一陣門,開始屋麵還回幾句,後來罵都懶得罵了,吳耗子聳了聳肩道:“你看,我說過的,他們肯定不幹的。小魏,我們還是回去,看可以想想別的辦法嗎?”

    說完拖著魏寧就要走,這個時候,屋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你姓魏?”

    魏寧知道是和自己說話,忙道:“我叫魏寧。”

    “那你認識魏求喜嗎?”

    魏寧一聽有人提到自己爺爺的名字,連忙高聲道:“你見過他?他是我爺爺?”

    “真的,你是辰州魏家的先生?飛伢子快去開門。”

    魏寧也沒有想到自己爺爺的朵兒這麼響,連這個荒村的村長都認識。

    魏寧進屋,隻見這屋坐著幾個人,正在看電視,應該是一家人,家的女人忙著給魏寧倒茶,最後還極不情願地給吳耗子也倒了一杯。

    屋的老者,看上去六十多歲的樣子,應該是村長,道:“很久以前,大概還是文格前吧,你爺爺曾經給我走過一次腳,所以認識,怎麼樣,現在他過的好嗎?”

    魏寧神『色』一黯,老者人老成精,以為魏求喜死了,勾起了人家的傷心事,連忙打了個哈哈,道:“你這個後生伢子,怎麼和吳耗子混到了一起,這種人你離得越遠越好。”

    魏寧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又道:“所以,我想看看你們村的堪輿圖,確定其他八個小孩子的位置。”

    村長沉『吟』了半晌,道:“居然有這種事情,你等等,我給你拿去,”不一會兒,村長拿出了堪輿圖,魏寧看了看,點頭道,“我猜的的果然不錯,你看,吳耗子的家在這,正是陰氣最重的地方,還有這,還有這,這,村長,你趕緊召集人手,將這幾個地方的小孩子挖出了,要是遲了,恐怕就會大事不妙了。”

    村長拿出一包煙,又遞給魏寧一根,魏寧連忙擺手拒絕,村長抽了一半,才發話:“這麼晚了,要是把大家的叫起來,大家肯定有意見的,你非得給我說說這個‘九子孝母’到底是個什麼陣,對我們有什麼害。否則我不好跟大家交代。”

    魏寧點點頭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是聽我師父提過,這九子孝母,乃是一個非常非常邪的陣,因為他時間長,加上對陰德損是太重,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有人練過,這應該是第一個。”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50:30

第48章 九子孝母

    魏寧頓了頓,道:“九子孝母,就是讓孕『婦』生出九個小孩,在小孩九個月的時候,用一種『藥』物打掉,但是,一般九月的小孩已經成型,所以是很難打掉的,何況一共需要九個,所以一般母親在打掉一個兩個的時候就會難產而死,這是這個陣法難度之一。就算母親僥幸生出九個,但是至少也要七八年的時間,一般人哪有時間去等,所以這是這個陣法難度之二。有了九子一母,還需要找到一棵百年九龍槐,這種因為槐樹這種樹是最陰的,時常會受到天雷,所以一般槐樹根本活不了一百年,所以要找到一根存活了百年的老槐樹,所以這是又一難。”

    這個時候正在旁邊聽的飛伢子忽然『插』話道:“對了我們村頭就有一顆老槐樹,肯定就是它了。”

    魏寧點了點頭,續道:“何況還要九龍槐樹,所謂九龍槐就是這槐樹必須有九根根莖,槐樹有個特點,他的根莖的最深處,一定是這個地方的陰眼所在,所以,布陣之人就會在槐樹的最深處下‘子’——吳耗子家便是一處陰眼,其餘的八處陰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應該是這些地方,現在村長你幹淨召集人手,將這八個小孩取出來,然後毀了這九子孝母樹。不然如果這個陣一旦成了,後果不堪設想。”

    九子孝母,從選子,選樹、埋陰,成型幾乎要跨越一個世紀的時間,而一正常人的最多也就活一百歲,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到了陣成之日,估計布陣之人也已經半截入土了,要這個陣還有什麼意義呢?所以,九子孝母陣,一直都隻是一個傳說,因為根本不現實,所以幾乎從來沒有聽說有人布陣過,但是,魏寧今天卻親眼看見了,布陣人到底是誰,他布這個陣幹嘛,有什麼目的,這一切都像一個謎一般,纏繞在魏寧的心頭。

    但是魏寧此時已經無暇多想了,連忙催著村長道:“村長,您趕緊召集人手吧。”

    村長一拍大腿,道:“飛伢子,你去村廣播站打廣播,叫所有人馬上去村的籃球場集合。”

    飛伢子答應了一聲,飛也似地跑走了。

    不一會兒,村長帶著魏寧來到了籃球場,此時大多數的人都睡了,這麼晚了被召集起來,已經是一臉不情願,嘰嘰喳喳地在一起嘮嗑。

    看見村長到了,馬上七嘴八舌的叫個不停。村長站在前麵,用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道:“這麼晚了給大家召集起來,是對不住大家,但是,我們村發生了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所以不好意思,耽誤大家了。”說完示意魏寧上台說話。

    “這小子是誰,怎麼沒有見過?”

    “對,一定是外地人,上麵新派來的『政府』領導嗎,可是年紀太小了,不像啊?”

    “見鬼,真的是。”

    農村麵排外的情緒比較嚴重,看見是一個『毛』頭小子又是外地人,本來就有人不情願,若不是看見村長的麵子,可能三三兩兩的走完了。

    “大家安靜下,我來是有一件事情給大家講的,我剛剛發現一個事情,你們村子有不幹淨的東西。”

    魏寧還沒有說完,下麵頓時炸開鍋了,道:“原來是個小騙子,村長你怎麼要這種人來我們村呢?”

    “是啊,大家散了吧,懶得跟他羅嗦,走走走,都走。”

    魏寧看見有人一件準備離開,心一急道:“大家安靜安靜下。真的,我沒有騙你們。”

    “切!”

    “打倒封建『迷』信,『毛』『主席』萬歲!”

    “對,打倒封建『迷』信。”

    一有人帶頭,下麵的人頓時齊齊喊著口號,搞得台上的魏寧異常尷尬。

    魏寧心一急,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急得抓耳撓腮,這是吳耗子發話了:“大家跟我安靜一下,聽這個後生說完。”

    “給老子滾,他媽的什麼東西。”

    “對。媽的,這個人怎麼也在,村長你怎麼回事。”

    吳耗子一出現,立刻激起了民憤,村長幹咳了一聲,道:“我知道大家都不信,可是大家給我個麵子,讓這個小兄弟給話講完。”

    村長一說話,大家安靜了一些,魏寧道:“哪個家有鏡子的,借我我一個好嗎?”

    一個好事的小孩立刻回家拿了一個鏡子給魏寧,魏寧將鏡子借給大家一一照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來大家在鏡子中的形象都格外的模糊!

    原來這個鏡子是可以反映一個人陽氣是否充足的東西,如果一個人陽氣充足,在鏡中的影像自然是清晰的,但是如果陽氣不足了,鏡中的影像就會模糊,越模糊也就就意味著這個人陽氣越少。

    這也就是為什麼鬼是不可能在鏡子中出現的,它們根本沒有陽氣。

    “咦,這是怎麼回事,”

    “有點古怪,”

    村的女人有照鏡子的習慣,平時鏡中影像模糊,大多數以為是鏡子的問題,買到了假貨,所以也沒有往心去,這樣群體在鏡子中失真的立即引起了警覺。

    又有幾個人拿出家的幾麵鏡子,結果還是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魏寧解釋道:“你們這個村子麵有人布了‘九子孝母’的邪術,正在一點一點的吸收你們的陽氣,如果等這九子孝母成了的話,你們這個村子的人都要被吸幹陽氣而死!”

    “真的假的?”有幾個封建『迷』信思想比較重的,開始有些動搖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50:49

第49章 拜師

   魏寧點頭道:“我待會便帶你們去將這幾個不幹淨的東西取出來,大家看看,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人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大家點頭道,“就跟著這個小孩子看看去,看到底能有什麼東西。”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跟在魏寧的身後,魏寧手中拿著堪輿圖和羅盤,在一處停了下來,道:“應該是這,來幾個人挖開看看。”

    幾個大漢不由分說,背起鋤頭就開工,不一會兒,便挖出和吳耗子家中一個一模一樣的壇子。

    眾人更加奇怪了,對魏寧不由又信了幾分。

    魏寧道:“大家把在場的小孩子都帶回家去,這些東西給他們看見了不好。”

    幾個膽子小的『婦』女帶著湊熱鬧的小孩子離開後,魏寧打開了壇子,果然取出一個和吳耗子家中一模一樣的小孩子。

    驚呼聲,叫罵聲、害怕聲頓時在人群中炸開,有幾個膽子小的都背過去不停的嘔吐。

    這些善良淳樸的村民何時看見過這等恐怖的東西!

    “這是一處了”。魏寧點頭道,把東西放回原處,道,“去下一個地方。”

    忙了幾個小時,魏寧等人終於把剩餘的七處小孩挖了出來。魏寧這才道:“九子已經找到了,現在該是找‘母’的時候了。”

    “我知道,”飛伢子舉手道,“一定在那個槐樹身上。”

    魏寧點頭道,飛伢子帶著帶著大家來到了村頭的那顆老槐樹處。

    魏寧接過村民遞過來的一把砍刀,對著樹幹就是一刀,這棵樹居然流出了血,村民又是一陣驚呼。

    魏寧又砍了幾刀,眾人這才發現,這可槐樹表麵上長得枝繁葉茂,其實麵早就是空的了,形成好大一個空洞,魏寧將這個樹砍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來離地大約一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女人。

    其實嚴格的講,這已經算不上一個女人了,因為她隻有一顆頭和一層皮,整個人頭以下便隻剩一層人皮,這個人皮被人像農村麵曬牛皮似地攤開,手腳的人皮被人釘在樹心麵,天靈處『插』著一根錐子。

    村民又是一陣嘔吐,這個時候,任再蠢的人也知道,這個一定是邪術了,自己的陽氣定然是這個怪物吸取了。

    “媽的,這個是誰搞的,也不怕遭報應!”膽子大的人已經開始罵了。

    “造孽啊。造孽啊。”

    這個九子一母算是找到了,可是怎麼處理呢?

    其實農村麵遇到這種東西,都知道方法——用火燒了。

    因為不管什麼怪物、鬼魂也好,僵屍也罷,都是怕火的,用火攻是最有效的,就算是有些道行的鬼怪,普通的火奈何不了,用三味真火也是一燒一個準的。

    村長即刻拍板:“燒了”。

    魏寧連忙道:“不要。”

    其實魏寧也知道,用火攻是最好的,但是,用火燒就意味著,這些東西將會身形俱滅,魂飛魄散。魏寧隻是不忍心罷了。

    “怎麼,先生還有其他的方法嗎?”

    魏寧歎了一口氣,隻怪自己道行太淺,如果師父在這,一定可以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見魏寧不做聲,村長也顧不得了,叫人搬來柴禾,將九子一母集中到柳樹下,澆上汽油,村長帶頭點燃柴禾,頓時村中火光衝天。

    “燒掉了,就不會出來作祟了。”村長點頭道,“這還要感謝小兄弟,及早發現這些東西,不然我們村…..哎…..”

    魏寧默不作聲,靜靜盯著熊熊燃燒的烈火。

    忽然,火勢一暗,火堆中的女人雙眼一睜,整個人居然在火堆中坐了起來!

    “小子,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女屍大聲道。

    “糟糕了,屍變了,”村民們謊成一團,長這麼大,誰見過屍變呢,頓時間,膽子小的已經做鳥獸散去,就留下了魏寧、吳耗子、村長、飛伢子和幾個膽子大的人。

    吳耗子膽子最大,不但不跑,反而將大堆柴禾投入火中,火勢又忽然大了起來。

    “你為何要害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女屍戟指吳耗子罵道。

    “等你有機會做鬼再說吧。”吳耗子獰笑道,又加了一把柴禾,幾個膽子大的有了吳耗子帶頭,也紛紛將身邊可以燃燒的東西投入火中,一個哥們幹脆從家中拿出一桶汽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麵扔。

    “去死吧。狗們!”

    “轟”一聲巨響,火勢大盛。火苗突起十幾米高的距離,幾乎將整棵槐樹淹沒。

    “糟糕,定然是這個女屍吸收了喜神的一魄,才屍變了。”魏寧心道。

    一念至此,魏寧從懷中拿出五枚銅錢,正是當年王駝子使用過的五帝錢。

    這五帝錢是指清朝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五個皇帝的時期製造的銅錢,因為銅錢外圓內方,外圓代表天,內方代表地,中間的皇帝年號代表人,所以“天、地、人”三才具備,如果使用的好,據說可以具有扭轉乾坤的能量,是祝由一脈常用的擋煞辟邪之物。

    五帝錢哧溜哧溜旋轉到女屍的頭上,光化五彩,將整個女屍遮住,魏寧大喝一聲,手中結印,女屍頓時被鎮得動彈不得。

    原來“九子孝母”陣,是依靠分別將九子布於九處陰點處吸收附近的陽氣,而通過九龍槐為媒,輸送給母屍,一旦母屍練成,九子就會魂飛魄散,是為“敬孝”。喜神那一魄也是被吳耗子床底那一子吸引後,然後輸入母屍。若燒,則這一魄和母屍同時得灰飛煙滅,如不燒,則母煞已成。後果不堪設想。

    所幸的是,一則母屍和魄融合時間尚短,根本做不到真正的融合,最多也就是借魄起屍,二則這九子孝母陣所需的時間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必須要100年時間,少一天都不成,在母屍未成之際,這九子一母隻是尋常的死屍罷了,除了吸食陽氣養屍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不然若真的母屍煉成,又豈是用凡火燒能夠解決問題的。

    好個魏寧,一方麵指揮者五帝錢鎮住母屍,另一方麵拿出尋鄉燈,喝道:“燈盞神燈,一燈二燈三燈,爬山過嶺點燈光,點的亮亮光,照見踉踉轉,左叫左轉,右叫右轉,若還不轉,九牛拖轉,鐵車車轉。”

    上文提到過,魂魄是很戀舊的,一見尋鄉燈,一團黑氣從女屍的身上出來,魏寧給吳耗子使了一個眼『色』,吳耗子知機,連忙將喜神從家抬出,魏寧打開喜神一道竅孔,那道黑氣便鑽進了喜神的體內,魏寧又連忙將喜神七竅封好。

    再見那邊,失去了魄的女屍,又重新倒入火中,在烈火中幾乎都看不清身影,但是卻遲遲沒有燒化。

    這場大火整整燒了三天才將這九子一母燒成灰,魏寧雖然感慨這九子一母淒慘的遭遇,但是沒有辦法,如果今天不對付她,以後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在這母屍手上。

    罪魁禍首應該是那個布陣之人。

    從頭到尾,除了那個在吳耗子家借宿過的瞎子,似乎這其中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人出現,但也有可能這九子孝母陣擺了將近六七十年了,即使有人出現過,估計現在也沒有人記得,不管怎樣,這害人的東西總是在魏寧的主持下燒掉了而喜神失去的一魄也順利找到了。

    女屍燒掉的第二天,由於在這耽誤的時間太多了,魏寧已經顧不得休息,馬不停蹄的出發了,全村人提出給魏寧送錢感謝魏寧的救命之恩,但是被魏寧推脫了,魏寧招魂幡一揮,又踏上了送喜神的路。

    可是剛出村頭,吳耗子攔住去路。

    “你這是怎麼回事。”魏寧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

    “撲通”忽然吳耗子一個五體投地,給魏寧跪下了,道:“小師傅,你就收了我這個徒弟吧,我知道自己不成器,但是給你背背喜神,提提東西,我還是自認可以的。”

    聽到吳耗子要拜自己為師,魏寧覺得好笑,吳耗子一把年紀了,做他伯伯的年紀都有了,居然還拜這個沒有長大的『毛』頭小子為師。

    “我自己都還是徒弟,怎麼帶徒弟,再說了,你…..我…..”魏寧覺得聽到了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自己都覺得好笑。

    哪知道吳耗子還真認真,砰砰砰給魏寧磕了三個響頭道:“我耗子這輩子做的就是斷子絕孫的活兒,從來都是被人看不起的,隻有你第一次把我當個人看,我謝謝你,我這條命是欠你的,你就是要我吳耗子去死,我吳耗子也不會皺半下眉頭,我知道我自己沒有資格拜入你們祝由魏家為徒,我也不求您能夠真正傳我幾招趕屍的法術,我隻求能夠留在你的身邊,給你打點打點上下,端茶倒水,就行了。”

    魏寧見吳耗子一臉真誠,不像是在開玩笑,一整笑容,道:“不行,我道行低微,自己都還是個徒弟,怎麼可能收徒弟,這是違反門規的,不行,不行。”

    吳耗子見魏寧表情堅決,也知道,這趕屍的規矩,一旦收了徒弟,就表示著自己可以開宗立派,從此與師傅劃清界限了。知道魏寧是真的不可能收自己做徒弟的,對著魏寧又是磕了三個響頭,道:“師傅,雖然你不承認,但是我心已經將你當成我吳耗子的師傅了,隻要你有事,一個電話,赴湯蹈火,再說不辭。”

    魏寧冷聲道:“我不管你怎麼想,但是我魏家的男兒,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沒有像你這般膝蓋骨軟的。”

    吳耗子臉『色』一陣羞愧,連忙爬了起來道:“我知道了,從今以後,除了你,我吳耗子不會再像任何人下跪。”

    魏寧點點頭,拍了拍吳耗子的肩膀道:“好好幹,以後不要再幹盜人屍體這種下作事情,找個好工作,再找個媳『婦』,好好過下半輩子吧。”

    說完,魏寧招魂幡一指,帶著喜神走上了趕屍之路。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51:02

第50章 鬼妻

  “已經耽誤了好幾天了,如果還不快點,真的就到時候誤了時辰就不好了。”魏寧心道,招魂幡一揮,加快了速度。

    所幸的是,再接下來的一路,魏寧不再遇到任何麻煩,終於順順利利地將喜神送到了常德,李太太早就在老屋麵迎接了,魏寧按照規矩,收拾了靈堂,然後將喜神的七竅打開,將三魂七竅放出,又做了超度法事,李老太太沒有想到這個年輕的後生居然這般的本事,對魏寧自然是千恩萬謝,因為自己老頭在路上耽擱了幾日,李家不敢再放在家,怕屍體發臭,當天便出葬了,李家兒子給魏寧結了帳,魏寧也算是挖到了平生的第一桶金,心自然是高興,更讓他高興的是,自己總是完成了師傅交代的任務,沒有給師傅丟臉。

    回想這幾天的經曆,魏寧心中的那個結始終還是沒有解開,對於神秘的布陣人,魏寧始終還是心有餘悸,回去問問師傅吧,也許他會有答案,魏寧心道。

    魏寧在常德找了家便宜的客房——當然這會兒不可能再去趕屍客棧了,這幾天的奔波勞碌,已經讓魏寧心身俱疲,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魏寧走了賓館,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前麵看見一間磚瓦房,房門前貼著一個大大的喜字,屋簷上還掛著兩個燈籠。這是誰家的結婚啊,魏寧心好奇,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魏寧剛到門口,房門就打開了,魏寧走了進去,果然是新房,家的家具什麼的全部都是新的,到處都貼著紅紅的喜字,魏寧再往屋走,『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忽然像遇到蛇一般,全身彈了起來。

    原來床上有個女人!

    魏寧臉『色』大囧,慌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一時之間不知所措,臉漲得通紅。

    少女看見魏寧的窘樣,不由得撲哧一下笑了起來,王度這次才將少女的相貌看清楚,這少女原是長的極美的,粉黛娥眉,星眸瓊鼻,她用手支著下腮,如雲的烏發撲滿了大半張床,一對欺賽雪的玉足『露』在外麵,腳踝處閃著兩個十分精巧的腳環,玉趾塗著鮮紅的甲油,不安分的輕輕拍著床沿。

    “老公你回來了,我等你多時了。”少女忽然撲哧一笑,若百花盛開,雙目如水,望著魏寧。

    “老公,誰是老公,你是誰?”魏寧一頭霧水。

    “前幾天我們已經拜過天地了,你忘了?我爹可是把我嫁給你了,難道你不要我了?”少女神『色』一暗,似乎要哭了起來。

    “我們什麼時候,我們,我,”魏寧一時之間頭都大了,舌頭打攪,說話都不自在。

    “就是那天啊,我們可是有媒人的,那天,我爹、趙阿姨,還有好多人都在場的,你可不許耍賴,你不可以不要我的。”少女微微起身,魏寧這才發現少女『露』出半截雪白的胸部,魏寧什麼時候看見過如此香豔的場景,連忙扭過頭去。

    “嘿嘿,還是個雛兒。”少女似笑非笑地望著魏寧。又惡作劇似地有意無意地將棉被拉低了點,湊到了魏寧的耳邊,咬著魏寧的耳珠,輕聲道:“我們都是夫妻了,我什麼都是你的了,你有什麼不可以看的,難道你是嫌棄我,覺得我不漂亮嗎?”

    “漂,漂。亮、亮”這陣仗,魏寧感覺比遇見了十個僵屍還難伺候,一時間口吃嚴重。

    “這不就行了,”少女走下床,身上穿著一層薄薄的睡衣,將整個身子若隱若現的體現出來,魏寧童子之身,何時見過這等香豔的畫麵,頓時感覺全身血『液』沸騰。

    “喝了這杯合巹酒,你我就是夫妻了,以後我們白頭到老永不分離好不好。”說完少女遞過一個酒杯,魏寧顫抖的手戰戰兢兢地接過酒杯,卻不知道手要放在哪。

    少女剪水雙瞳一轉,一揚頭將酒幹了,輕笑道:“老公該你了。”

    魏寧的酒灑了大半杯。

    “來麼,”少女扶著魏寧的手,輕輕的將魏寧手中的酒杯喝幹,湊到了魏寧的唇邊,輕輕將酒送進了魏寧的嘴,送完後,香舌還不安分地在魏寧的嘴打了個轉,魏寧羞得隻差要找個地洞鑽進去,連忙一仰頭將酒咽下。

    魏寧覺得這經過了這少女嘴唇的酒透著一陣莫名的清香,少女的唇是柔軟非常的,隻是冷,沒有一點溫度。

    “老公,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今晚你就要了我吧。”

    少女有扭身坐在了魏寧的大腿上,用臉貼著魏寧的臉,除了林靈素,恐怕魏寧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隻是當時林靈素雖然長得漂亮,到底當年還隻是一個孩子,根本無法讓人聯想到男女之事,此時的魏寧在身心上已經完全成熟,雖然還沒有過『性』經驗,但是對男女之事道聽途說不少,也曾經偷偷和同學看過日本動作片,此時美女坐懷,魏寧到底不是柳下惠,隻覺得下半身身體的某個物件已經開始充血。

    隻是這個少女全身冰涼,這是怎麼回事。

    少女當然有感覺。咯咯一笑,站起身來,將魏寧一圈,兩人同時倒在了床上,少女用手輕輕撫『摸』魏寧的臉,用嘴唇輕咬著魏寧的耳珠,道:“老公,我要你,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給你,來吧,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

    少女用修長的大腿不斷撩撥這魏寧下身,魏寧此時已經舉旗良久了,此時再也忍不住,忽然一個翻身將少女壓在了身下,重重的一吻在少女的唇間。

    少女嘻嘻一笑,幫著魏寧脫衣,一會兒,兩人一絲不掛,這少女無論是身材,皮膚還是三圍,都是幾乎完美無缺,麵對飛來橫福,是男人都難以抵擋,何況魏寧一個長年受到『性』壓抑的正直壯年的男子,有些東西一旦決堤,那是難以想象的。

    魏寧心底一橫,將棉被一掀,已經將少女壓在了身下,雙手劍及履及,便要攻城略地。

    少女雙目『迷』離,嘴若隱若現的有一種不知道開心還是痛苦的呻『吟』,卻並沒有阻止魏寧的行為,反而是一種鼓勵般,鼓勵著魏寧的下一個動作。

    魏寧將少女雙腿分開,終於看見那個桃源深處,就要舉槍衝刺…..

    “老公,慢一點。”

    “魏寧,你來了啊,我找你玩兒,咦,你們在幹嗎,怎麼不穿衣服,羞羞羞!”此時紮著衝天小辮,拿著撥浪鼓的柳靈郎在最不應該出現的時間出現了最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你,你是誰,你怎麼可能進來。”少女又羞又怒,這種事情被人撞破,是誰都不好受。

    “咦,你又是誰,怎麼不穿衣服,”柳靈郎將目光在少女身上掃了很久,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自己,忽然掀起了衣服,『露』出胸膛,疑『惑』地道:“你那怎麼這麼大,我這怎麼沒有,魏寧,你有沒有?”

    “出去!!”少女麵若霞燒,指著門口大聲吼道。

    “出去就出去,我還不稀罕跟你玩兒呢。”柳靈郎道.“魏寧,我們出去,不和這個醜八怪玩兒。”

    魏寧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又沒有穿衣服,愣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

    “臭小子,你罵誰醜八怪呢。”

    “誰答應罵誰。”

    “你,有人養沒有教的東西,你。你!!”

    柳靈郎對著少女做了一個鬼臉道:“你什麼你,你就是個醜八怪,眼斜嘴臭鼻子歪,醜八怪,醜八怪。”

    “你。混蛋,你,”少女氣的臉『色』發青,一時之間卻罵不上來。

    哪知道柳靈郎還來勁了,手中的撥浪鼓一敲,配著節奏,又唱道:“醜八怪,多作怪,斜嘴臭鼻子歪,母夜叉,是你媽,拿起叉叉到處叉……”

    “你,你,你。”少女戟指著柳靈郎,雙目赤紅,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反駁,氣的用了捶著床沿,叱罵道:“你這個小畜生,你給我道歉,道歉。必須道歉…..”

    “對不起,沒關係,打個屁,臭死你”說完,柳靈郎惡搞般的對著少女來了個放屁的姿勢。

    少女隻差沒有被氣暈過去,雙手氣的發抖,可是又罵柳靈郎不贏,雙目麵都要滲出血來。

    魏寧見柳靈郎有些過分,眉頭一皺,低聲道:“小靈。夠了,不要在欺負姐姐了。”

    “哼”。柳靈郎將頭偏到一旁,氣鼓鼓地道,“金箍棒兩頭亮,一男一女搞對象,搞了半天沒搞上,氣的你媽隻『尿』炕。”

    魏寧一時之間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見柳靈郎連自己都罵上了。

    “老公,他,他欺負我。”少女一拍床沿,幾乎要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小靈,不要鬧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要罵就罵我好不好。”魏寧是真的拿這個古靈精怪的小東西沒有辦法。苦笑著搖了搖頭。

    “哼,你和這個醜八怪玩去吧,我再也不理你了。”小靈小嘴一撇,氣鼓鼓地跑了。

    “小靈……”魏寧想去追,可是發現在自己身上沒有穿衣服,不方便下床,也隻能作罷。

    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傳來了一聲雞叫,少女頓時臉『色』一變,道:“老公,你趕快穿好衣服,快。”

    “為什麼,這小靈才剛走呢。”

    “反正你趕快穿好衣服就是了,快,聽話。”

    “恩”魏寧此時被柳靈郎這麼一鬧,哪還有半點『色』欲攻心的意思,在少女的幫助下,穿好衣服。

    少女自己也穿好衣服後,將魏寧送出門外,道:“老公,以後我還會來找你的,我叫丁瀅。記住了,你的妻子。”

    說完將門緩緩合上。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51:15

第51章 新學期

    魏寧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外麵天『色』已經大亮了,原來又是南柯一夢。

    “丁瀅,”她到底是誰啊。怎麼叫我老公,回過神來的魏寧不由的想起自己夢麵和丁瀅的春光旖旎,不由的又是一陣心神激『蕩』。

    “要是小靈當時沒有來就好了啊。”魏寧心中一個奇怪的念頭忽然冒了出來。

    這接下來的幾天,柳靈郎再也沒有來找過魏寧,那個叫丁瀅的女人也沒有在魏寧的夢麵出現過,不知道是不是小靈真的生自己的氣了還是怎麼了,還有丁瀅,魏寧有些悵然若失,但是,生活還得繼續。

    魏寧給師傅打過幾個電話,但是王駝子的手機一直關機,魏寧心中疑『惑』,想起王駝子離別的那天跟自己說的話:“難道師傅真的不要自己了嗎,還有,師傅說他有事情要辦,是什麼事情呢,自己其實也可以幫得上忙的啊?”

    不知不覺的,一個暑假過去了,魏寧終於告別了殘酷的高中生涯,走進了曾經很多人羨慕過的象牙塔中,要知道,省大可不是一般的大學,魏寧班上考上省大的沒有幾個,魏寧可是今年他們學校的一匹黑馬,被當做“隻要高三認真複習,成績還是可以趕上去的”典型宣傳,魏寧心中有愧,很少再和學校聯係,到了九月一號,直接去了省大報名。

    省大似乎很熱,但是魏寧的那個係卻很冷,魏寧略微估計了一下,他們班上,除了他和極少數的人是自己報的,其餘的都是調劑過來的,魏寧交了學費,買了些日常用品,便去了自己的公寓。

    等魏寧到了公寓的時候,公寓麵已經有了三個人,隻差魏寧自己了,留給魏寧的是靠門邊的鋪位,魏寧皺了皺眉頭。

    見有新人來了,一個高高瘦瘦的,帶著眼鏡的同學對著魏寧笑道:“你好,歡迎你加入我們,我叫張凱,”說著指著另外胖子說道:“那個叫孫兵。”

    “還有他”,張凱指著最麵上鋪的那個人道:“他叫郭小飛,你以後就叫他郭矮子就行了。”

    另外兩人分別跟魏寧打過招呼,魏寧點頭自我介紹了自己。

    魏寧走到了郭矮子的身邊,道:“這個同學,能不能打個商量,我想,我想和你換下床位。”

    郭矮子這時候已經將床鋪好了,見魏寧這麼說,爽快地道:“沒有問題。”說完,就跳了下來動手收拾自己的床位,魏寧沒有想到這個人這麼好講話,頓時心中一喜,道:“謝謝啊,改天請你吃飯。”說著幫著郭矮子收拾起來。

    這換床位倒不是魏寧自己住的不舒服,因為魏寧一進來的時候,便觀察了地形,隻有郭矮子的這個地方陰氣最重,最適合柳靈郎的生長,所以才會提出和他換床。

    魏寧從包袱麵將換洗衣服和床單拿出來,收拾好床位,當魏寧拿出為柳靈郎做的那個小屋子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新鮮,湊了過來,道:“這個是什麼,挺有意思的。”

    魏寧笑道:“這是一個小玩意,我覺得好玩就放在床頭做裝飾,沒有什麼特別的。”

    “可以借給我們玩玩嗎?”

    “這個”,魏寧怕這東西被大家玩耍後,動了麵的陰陽循環,其他幾個人以為是為你小氣,也就不在強求,又看了這個小木屋幾眼,便散了。

    魏寧將小木屋放在床頭,又上了幾柱香,幾個哥們感興趣了,道:“沒有想到你一大學生,怎麼也這麼『迷』信。”

    魏寧笑道:“我們學的是殯儀係,以後肯定要和屍體打交道的,這個也算是買個心安吧。”

    另外三個紛紛點頭,郭矮子道:“我們衡陽的也是這樣,農村麵也都信這些。”

    “我們也是,『奶』『奶』的,老子就是高考敗了,報的中文係結果被調劑到了這個鬼係,『奶』『奶』的,老子就是他媽的不想在讀高三,不然,『奶』『奶』的。”

    似乎一提起這個,張凱就格外來氣,從懷麵掏出一包煙,輪著給了三個人,魏寧和郭矮子拒絕了,看來隻有張凱和孫兵是抽煙的主。

    “可不是,哎。人生啊,就是一場悲劇,像我孫兵堂堂一百八十多斤,以後就淪為背屍體的可憐人咯。我的青春,我的未來,還有我這顆苦守十八年的懷春之心,隨風消逝了……”孫兵說著唏噓了一陣,陰陽怪氣地唱起了《愛拚才會贏》。

    “滾”

    “唱你媽『逼』啊”

    “主啊,求求你挽救這個可憐的智障吧”

    其他三人一起噓孫兵。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51:28

第52章 重逢

    “今天是第一天,我提議,今天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張凱道。

    “好,我請客。”郭矮子點頭道。

    “算了,AA吧,”魏寧道。

    “恩。AA最好。”

    四人又閑聊了一陣,然後又打掃了一下寢室,去了離學校不遠的一處餐館。

    餐館不算大也不算小,看來是專門給這些大學生準備的,而且,菜的價格還比較便宜。可能這四人去的時候還沒有到飯口上,所以飯館麵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人,這四人算是最龐大的隊伍了。

    四人坐了一陣,可惜還是沒有服務員前來招待,不由的有些煩躁,孫兵的『性』子急,等了一陣子,不耐煩了,用力地一拍桌子,吼道:“老板,來客了,還不來招待?”

    “碰。”一聲響,然後一個碗碎的聲音響起了。

    四人麵麵相覷,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碗,沒有破啊,不是剛才孫兵打破的,第一聲響聲剛過,啪,又是一聲。

    “老娘就偷人了怎麼滴,要離婚老娘奉陪,老娘還真沒法過這日子了,這幾年我娘受夠了。”

    “媽的,你這『騷』貨,就他媽這麼見不得男的啊,老子今天不把你這個『騷』婆娘的皮剝掉,老子的張字倒著寫。”

    “你今天有本事動老娘一下,老娘今天就跟你沒完,老娘就是偷人怎麼滴,誰叫你那玩意不爭氣!”

    “你…..”

    四人在外麵聽著,卻遲遲沒有聽到巴掌下去的聲音,不覺得好笑,原來這老板家在吵架呢。難怪沒有人招呼。

    “啪,”又是一個碗碎的聲音,“這日子沒法過了,老娘十八歲就跟了你,本來看著你他媽長得人模狗樣的,誰知道你那東西這麼不爭氣。老娘當年真他媽的瞎了眼了,跟你說,老娘也是女人,受不了這守活寡的日子,今天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這婚,你離就離,老娘二話不說要簽字要畫押,老娘奉陪,但是要是你不離婚,老娘今天也把話撂這兒,有本事你讓你那玩意翹起來,不然老娘以後要跟誰睡,你他媽最好跟老娘在窗戶外蹲著!聽著!看看人家怎麼樣!再用手捋捋,看翹的起來不!看看你這慫樣兒!人高馬大的,怎麼就這麼沒用!”

    “你…..你…..”男人都忌諱說那玩意不爭氣,男人自覺得理虧,遲遲罵不出話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他媽怎麼這麼『騷』啊!”

    四人算是聽明白了,可能是這家的男主人的那玩意不爭氣,然後,女的耐不住寂寞,又被男的捉『奸』在床了,結果這女的還有理,比男的還鬧得凶些。四個男人頓時會心一笑,心中齊齊鄙視這個男的。

    “哎,這個男的是個孱頭啊,做為男人,這輩子算是完了。悲劇。”孫兵歎了口氣,以過來人的身份發表感慨。

    “算了,我們吃飯,別人的家事與我們無關,”魏寧道,“我們隻管吃飯,吃飯。”

    “對,”張凱道,“我們隻管吃飯。”張凱又拍了一下桌子,大聲道:“老板,你麼還做不做生意啊。不做我們走了。”

    “媽的,叫喪啊。”屋的男人正好一肚子沒有地方發,張凱這算是撞到槍口上了,張凱也不示弱,反唇相譏道:“也對,一個偉哥開的飯館也沒有必要再待了,兄弟們,走人,省的吃了這的東西,咱們都變跟他一樣了,那就慘咯。”孫兵和郭矮子也頓時起哄,唯恐天下不『亂』。

    “媽的,看老子今天不撕了你。”屋的男人顯然找到了發泄口,從屋衝了出來,扭住張凱的領子,居然一隻手將一米八的張凱擰了起來!

    孫兵見兄弟受欺負,掄起桌子下的板凳就是朝那人頭上砸去,動作又快又狠,顯然不是第一次。

    那人用手一擋,飛出一腳便將一百八十多斤的孫兵踢到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這幾個人開始以為,一個那事都辦不好,老婆紅杏出牆的男人,應該不會有太多的戰鬥力,沒有想到,居然,這人一出手便這般生猛。

    “老子今天不撕了你,老子就不不信張!”

    魏寧見張凱受辱,如果自己再不出手,那就太不夠意思了,等他仔細看了看這個大漢,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張哥!”

    原來這個人魏寧是認識的,這個正是在魏求喜和魏寧並肩戰鬥過的張野。

    張野見有人叫出自己的姓,對著魏寧看了好久,忽然喜道:“是你,小JJ!哈哈。”

    張野這時候哪還有心思對付張凱,用手一推,張凱便被他推了好幾米遠,張野一把抱住魏寧,道:“你他媽的居然在這,太好了太好了。老子找了你們好久。你爺爺呢?”

    一提到爺爺,魏寧神『色』一暗,道:“我爺爺他,我爺爺他。”

    “『操』,不是吧,不要告訴我他死了啊。”

    “我也不知道,我…..”魏寧見張凱幾人在這,不好說,張野會意,道:“好好好,跟我進來,幾位哥們,剛才是老子手重了點,不好意思”,說完拉著魏寧往屋走。

    張凱幾人此時已經被張野的彪悍嚇到了,哪還敢再出頭,今天若不是魏寧的關係,他們還不知道,後果怎麼樣。

    張凱道:“算了,算了,一場誤會,萎哥,哦不張哥,算了算了。”

    張凱拉著魏寧到了屋,魏寧把爺爺失蹤的消息告訴了張野,當然王駝子等就沒有說了,張野頓時大失所望,喃喃道,難道,我真的沒有救了?哎。

    原來那天,張野不停魏求喜的勸告,回去真的把地狼的的話兒吃了,又違背家人的意思,和現在這個女的結婚了,張老四被氣的半死,張野也知道在家呆不下去了,又問兄弟們借了點錢,在這省大旁邊和老婆開了個店子,前半年的時候,夫妻兩還其樂融融,結果,漸漸地,張野發現自己不對了,那事兒的時間是越來越短了,張野後來想想,隻能將原因歸結到那地狼的身上,後悔沒有聽魏求喜的話,張凱托人到處打聽了魏求喜的下落,但是都沒有消息,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張野的那東西是越來越不爭氣,她媳『婦』自然也是越來越不滿,忍不住出去偷人,於是便有了魏寧等人開頭看到的一幕。

    隔下來幾天,魏寧等人都無事,軍訓、上課,魏寧由於和張野的關係,經常來張野這吃飯,張野也大方,幾乎就沒有掙魏寧等人的錢,張野道上的關係多,四處托人打聽魏求喜的下落,但是一直都是毫無音訊,搞得兩人都十分鬱悶。

    張野老婆到底還是搬出去了,魏寧安慰安慰張野,張野到底是個大丈夫,沒有幾天便好了。

    魏寧隔了一個多月,忽然張野找到了魏寧的寢室,一看見魏寧就激動地說;“小子,我有你爺爺的下落了。”

    “真的?”魏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蹦三尺高。

    “有人傳他在常德一代出現過,但是現在還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走,你現在就帶我去,我給你車費。”

    “看你急的,”張野道,“我聽說了,你爺爺出現的地方十分凶險,好像是個僵屍橫行的地,你這樣去的話,很可能有危險,而且就我們兩人,你還有熟人不。最好還叫上一個,三個人上路,彼此之間有個照應。”

    魏寧想了想,叫上張凱他們是不現實的,但是,自己又還認識誰呢?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道:“吳耗子,對,就吳耗子,我給他打電話,看他答應我不。”

    說完魏寧便給吳耗子掛了個電話,吳耗子也爽快,二話不說,當天就坐汽車趕到省城,魏寧手中的存貨已經不多了,決定當晚去鬼市一趟,補充補充。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51:41

第53章 倒鬥

   省城麵也有一個鬼市,王駝子曾經把全國的鬼市地址都告訴過魏寧,所以魏寧盡管第一次來,卻因為有了上次和王駝子的經曆,並不感到陌生。

    省城的鬼市和鳳凰那邊的不同,在郊外一個破舊的城隍廟麵,細心的人可能會發現,盡管這長期沒有人打掃,卻依然幹淨非常,特別是城隍的石像,頭頂是幹淨非常,因為鬼市的入口就在麵。

    魏寧銜了一枚銅錢,用手按住城隍石像的頭頂,不一會兒,在神龕處變出現一個一人寬大小的洞,魏寧俯身進去後,外麵的城隍石像便觸動機關,自動關上了。

    魏寧沿著低低矮矮的樓梯一直往下,不一會兒便看見了有些昏暗的光,魏寧借著光在鬼市憑著王駝子教的手法,貨比三家,最後買了一些自以為上好的辰砂和符咒,魏寧甚至看到了幾張紅『色』的閻王紙,問過價格後,由於價格太高隻得作罷。

    這個時候,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走到這個攤位前,俯身將這幾張閻王紙納入懷中,甚至價都沒有講,魏寧斜眼一瞥,覺得這個女子的身影好熟悉。

    “是她!”魏寧心中一動,可是由於鬼市中是不能說話的,魏寧搖了搖頭,心道:如果真的是她,不可能擦肩而過也不給我打招呼啊,再說了,這都是些粗鄙之人來的地方,向她那種女孩子怎麼會出現在這,一定是自己看花了。

    說完自我解嘲地笑笑,又買了點自己要的東西,這才離開了鬼市。

    第二天,這張野、吳耗子和魏寧便齊齊集合了,張野道:“同誌們,這次一次艱巨的戰鬥,我們要挑逗的,不挑戰的是一個千年的古墓,這需要我們團結一致,共同進退。”

    “不是要找我爺爺去嗎?”魏寧一臉疑『惑』。

    “咳咳,這個,這個就是找你爺爺啊,我聽說了,你爺爺前幾天就出現在這個墓麵,所以,恩,那個所以,我們要去看看,你爺爺到底在不在,也許你爺爺還沒走呢,對不,到時候你們不就可以上演爺孫團圓的大好戲哩。”

    魏寧見張野說的吞吞吐吐,道:“張哥,你不是騙我吧,要我陪你倒鬥的事情免談,我們祖上都是有規矩的,這種有損陰德事情,我不幹。”

    張野臉『色』一變道:“小魏,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啊,張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再說了,我也急著找你爺爺,就算我不急,我下麵的這位好朋友也等不及了啊。”說完張野哭喪著臉,如喪考妣。

    吳耗子『插』口道:“如果是幫我師父找爺爺,那我吳耗子二話不說,刀山火海,但是如果是倒鬥的話,我話說到前頭了,兄弟歸兄弟,這個帳還是要算清楚的好。我師父可要占四分,你我三三…..”

    吳耗子話沒有說完,魏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張野哈哈一笑,道:“還是這個朋友有意思,放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我張野的一貫作風。”

    三人又商量了一陣,便各自散去,第二日三人在張野的家中集合,張野可是準備充分,蠟燭、手電、繩子、消防鉤、白酒、肉幹等倒鬥必備的工具一個不少,甚至還搞了一杆雙管兩杆雙管獵槍,三人吃過早飯,張野搞來一台麵包車,三人便開車上路了。

    常德向來有“西楚唇齒”、“黔川咽喉”的稱謂,張野驅車來到常德市郊外河洑山下,三人拿了工具,便跟著張野上山。河洑山屬於武陵山之餘脈,為自桃源高吾山延伸而來,有十之長。古木參天,山勢回還,乃是曆朝兵家必爭之地。同時又是當年常德抗日會戰的主戰場,現在聽當地的人說,常常晚上還可以看見當年死在常德會戰上的鬼部隊出來作祟,而關於鬼怪故事的傳說也一直沒有停息過,憑空給這隴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三人一直呆在車上餓了就泡了兩包方便麵,天一黑,張野就來了精神,給魏吳二人一人拿了一隻手電,張野自己帶著一個軍用旅行包。收拾停當,三人這才上山。

    雖然魏寧此時對張野尋找魏求喜的說辭越來越懷疑,但是,隻要有一絲希望,魏寧都不想放棄,沿著農家的田野,暮『色』四合,偶爾傳來幾聲蟬鳴蛙叫,三隻手電刺破夜空,三人一路無話,在張野的帶領下快速前進。

    大約走了幾十分鍾,張野在一個山丘上停了下來,用電筒四處照了照,自語道:“應該是這了。”

    說著從旅行包中取出了折疊洛陽鏟,往土中恨狠一『插』,提出來一看道:“是封土,夯過,果然是這。”

    張野動作熟練老辣,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倒鬥的主。

    吳耗子心中一動,忽然道:“上『摸』天,下『摸』地大將是份腿,相家吃對嘴兒。”

    張野臉『色』『露』出詫異之『色』,道:“相家攢兒亮,戧兒的戧半杵門子,開眼太歲減著,水做零『毛』碎琴。”

    吳耗子點頭道:“盜、蠱、千、銷器、蘭花、索命、神調、紅手絹,相家碰盤了。”

    “杵門子軟,比不得老海。”

    吳耗子微微一笑,道:“彼此彼此。”

    張野原本對這個麵醜身矮的侏儒是看不上眼的,加上吳耗子居然叫這個年紀小上將近兩輪的魏寧做師傅,對吳耗子心是又幾分鄙視的,但是沒有想到吳耗子對江湖切口如此熟悉,一聽就是混慣江湖的主,心中再也不敢小覷,而魏寧的印象還停在了當年那個隻會躲在爺爺後麵,用童子『尿』克敵的小孩,這次叫上魏寧,更多的是看在辰州魏家的名頭上,如果遇見幾個不成氣候的僵屍,魏寧還可以幫上一把,再不濟,還有魏寧那無所不破的童子『尿』呢。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51:53

第54章 懸天之鏡

    能夠讓一個混江湖多年的行家老手甘心情願的叫師傅,看來這小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張野在半山腰上找了一會,忽然在一處不大的洞前停了下來,張野撥開雜草道:“這應該是盜洞了,看來是有前輩來過了。”說完從身後拿出一個麻袋,放出一袋麻雀,不一會,當麻雀飛出來差不多了,魏寧走到洞邊聞了聞道,“不對,有生氣,麵有人”。

    張野笑了笑,道:“這又不是什麼值錢的大墓,倒鬥的行家看不上的,外人找不到,怎麼可能有人來。走,下去看看。”

    吳耗子自然是打頭陣的不二人選,吳耗子係好繩子,過了不久終於探底,搖了搖繩子上的鈴鐺,張野和魏寧才先後下去。

    下去以後,張野等人用手電到處照了照,發現這並不是一個墓,甚至連任何與墓『穴』有關的東西都沒有,就是一條筆直的長洞,而在在洞的一旁,大約有一條一米左右的陰河,水流默無聲。

    張野又用手電晃了晃,發現前麵沒多遠處便有一處白骨,看樣子似乎是自己的前輩。張野心頓時提高了警惕,顯然這不是好對付的地方。

    前麵看看,張野帶頭,其他魏寧在中間,吳耗子斷後,三人沿著陰河『摸』索著前進。

    可是這條長洞似乎沒有盡頭一般,張野等人走了一個多小時,可是卻沒有看到一處岔口,也沒有看到一扇可以打開的門。

    隻是每隔多遠,依然有一處白骨。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人布陣?

    可是,這除了河就是就是四處顏『色』幾乎一模一樣的黑『色』岩石,甚至連個可以作為標識的物體都不存在,三人知道有鬼,但是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默默地又前行了一陣,可是四周的景物依然沒有變化,甚至,連剛開始的盜洞也沒有了。

    “媽的,見鬼了,一定是鬼打牆,我肯定,這麵一定有不幹淨的東西。小魏靠你的了。”

    魏寧皺了皺眉頭道:“不像。如果這周圍有不幹淨的東西,我一定感覺得到,可是,不像。我覺得這是有人有心設計的。”

    魏寧『摸』了『摸』牆上的黑『色』岩石,道:“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複製了一般,一模一樣,根本讓我們找不到任何參照物,而我們的手電隻可以照到前滿數米的地方,這會給我們大腦的給我們一種錯誤信息。其實我們的兩腿其長度略有差異,所以兩跨出的步子長短有微小的差別,就會形成步差,並且我們的兩隻腳之間又有10多厘米的距離,就會導致了我們走路的方向偏轉,兩隻腳行走的線路就是兩個同心圓弧。

    吳耗子道:“你是說,其實我們剛才都隻是一直在繞圈?”

    “應該是的,隻是這個設計的人,將洞設計得完全符合我們的差,所有我們不覺得我們走偏了,以為一直走的一條直線。”

    “那現在怎麼辦,老原地打轉也不是一個辦法啊。”

    “你們注意到這條河了沒有,我剛才一直在注意聽,很奇怪,它幾乎沒有一點聲響,難道這不是很不正常?”

    吳耗子和張野這才注意道,這條河奇怪之處,開始頻頻點頭。魏寧衝身上拿出一張符咒,輕輕地放在河水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張紙居然晃晃悠悠的沉了下去。

    有古怪,張野總結道。

    魏寧有道,“張哥,你拿你的軍用水壺舀一下試試。”張野點頭,從身上拿下軍用水壺,在水中一舀,在拿起的時候,自己的壺中居然沒有半滴水。

    張野更加奇怪了,從懷中拿出洛陽鏟,放入水中,可是張野一共連上了將近十米的洛陽鏟,可是還是沒有觸底,張野將洛陽鏟拿出水中的時候,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洛陽鏟上幹燥入常,居然沒有沾上半點水珠。

    很有古怪,張野再次總結。

    魏寧道:“我聽我師父說過這種東西,它其實不是一條河,而是一麵鏡子。”

    “鏡子?”張野疑『惑』道。

    “這應該是傳說中的懸天之鏡,他的作用就是將我們所以的一切倒轉——沒有想到會在這出現。”

    “什麼意思。”

    “簡單說,就是,其實我們現在是頭在下,腳在上的走路,完全違背了地心引力。”

    吳耗子吞了吞舌頭,道:“感情我們一直倒著走路呢。”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從鏡子中穿過去,我們就應該上岸了。”

    “穿過去?能行嗎?”張野想起剛才魏寧的那張符咒沉下去的情形,這麼薄東西都浮不上來,自己下去了,還能上來嗎?

    “我也是聽我師父說的。應該不會錯。”

    “萬一你師父是個大忽悠怎麼辦,大爺這條命可就被他忽悠過去了。”

    “我試試,”吳耗子挺身而出,道:“估計那些困死在這的人就是不敢賭一把,所以才成了一堆白骨,橫豎是死,老子賭了,買師父的莊。”

    說完便一頭紮了下去。

    緊接著魏寧也下水了,張野老臉微微一紅,也不假思索的跳了進去。

    果然如魏寧所說,三人在水中一陣頭重腳輕,很快便浮了上來,在抬頭望去,卻已是一個嶄新的地方。

    這是竟是不可思議的一個巨大空間,頭頂百丈之高方才是岩石洞頂,而腳下十丈處就是地麵,洞頂是個巨大無比的長明燈,將這個空間照的通透,中間放著一塊看上去像玄冰樣的雪白巨石,上麵似乎躺著一個人,而在這個巨石的四周,分別圍著十來個人像,姿勢各異,或站或蹲,或張牙舞爪,或眉眼低垂。隻是在每個人的額頭,分別貼著一張像符咒樣的東西。

    三人上岸,走近一看,原來這是三個人像全部都是用蠟製成的,一個個蠟人都是須眉宛然,活靈活現,簡直就和真人差不多。

    而讓魏寧更為奇特的是,這是三個蠟人額頭上的符咒,居然是用黑『色』的閻王紙製成的,而且上麵的符咒內容,魏寧一句都看不懂。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8 00:52:06

第55章 閻王紙

    這是魏寧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黑『色』的閻王紙,這些蠟人到底是什麼,居然要用最高級別的閻王紙才鎮得住!

    而張野的心思反而沒有在這些奇怪的蠟像身上,他已經盯著那張寒玉床上的男屍已經很久了。

    屍身穿著民國時期的衣服,大約三十來歲年紀,長相和魏寧居然有幾分相似,屍身卻沒有半點腐爛,應該是這個寒玉床的功勞了,麵『色』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

    十三具蠟屍,再加上這個民國時期的男屍,形成一種詭異的畫麵。

    “媽的,老子要的就是你”張野大喜道,右手朝男屍的胯下一探,忽然驚道,“娘的,上當了,是個太監!”

    就在這時候,那男屍忽然雙腿一夾,隻聽見哢嚓一聲,居然將張野的右手夾斷了。

    “走煞了。”魏寧沉聲道,連忙將一張符咒打出,貼在男屍的麵門之處,與其同時,張野也真了得,居然不顧斷手,哼都不哼一身,從身後掏出一把厚背砍刀,就是朝著男屍砍去。

    男屍一側身躲過張野的砍刀,一躍而起,可是收勢不止,剛好和魏寧撞了個滿懷,魏寧乘機將符咒貼在男屍的麵門之上。

    “胸前怎麼那麼軟?”剛剛和男屍錯身而過的魏寧心道,“像女子一般。”

    男屍與魏寧一錯身,已經與張野魏寧相隔了幾米的距離。而此時吳耗子的一獵槍已經上膛,對著男屍就要開槍。

    “最好都別動。”那個男屍居然開口說話了——聲音居然是個女的。說完掏出一把銀白『色』的手槍,黑森森地對準吳耗子,吳耗子已經放在扳機上的手隻得放下來。

    “你是誰,”張野恨聲道,一邊從軍用包麵拿出紗布將斷手進行簡易包紮。

    男(女)人淡淡地道:“我懶得跟你們羅嗦,交出吞鬼娃娃,我就放了你們三個一條狗命。”

    魏寧隻覺得這個人無論身形還是聲音都十分熟悉,但是卻一時之間不記得自己在哪見過。

    “什麼吞鬼娃娃,大爺我根本沒有聽過。老子今天來就是為了那東西兒。”

    忽然,魏寧冷聲道:“張哥,你什麼意思,你這次到底是幹嘛來的,給我一個解釋。”

    那人忽然冷聲笑了笑:“可笑啊可笑啊,魏寧,從小到大,你除了給人當搶使之外,還會幹嘛,到頭來被人騙著來挖自家老祖宗的墓。可笑,可笑。”

    張野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道:“小魏,這件事情我回頭再跟你解釋,現在最要緊的是,給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妖搞定。”

    那人手中的搶一緊,冷聲道:“不怕死的盡管來,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搶快。”

    張野和吳耗子心有忌憚,不敢貿然出手,那人又道:“這個地方,除了你們三人,就隻有我一個,吞鬼娃娃除了你們拿了,還有誰。”

    忽然,魏寧腦海中靈光一閃大聲道:“你是小林。”

    那人身子微微一晃,道:“我不認識你。”

    “那你怎麼知道我叫魏寧。”

    “猜的,不可以嗎?”

    忽然,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小子,他的確姓林,可惜,人家可是龍虎一脈年輕一代翹楚,也是出了名的冰雪美人,你小子用這麼老土的方法搭訕,不覺得有些過時嗎?對麼,林靈素小姐。”

    忽然,懸天之鏡中爬出一隻超大無比的黃金蟒的頭,動作是很大,卻沒有濺出一滴水花,魏寧從來隻在電視中看過黃金蟒,但是這麼大的黃金蟒,卻第一次看見,光蛇頭就有一米多高。雙目若兩盞燈籠般閃著綠油油的光。若是普通的人看見,嚇也估計嚇死了。

    黃金蟒又道:“這吞鬼娃娃也確實不在他們三個人身上,我一路跟著他們,他們確實是第一次進來。”

    魏寧從這黃金蟒口中確認了林靈素的真實身份,卻不知道為什麼林靈素不肯與自己相認,難道她忘了自己嗎,想起當年在鳳凰和她的總總,魏寧感覺到心口微微有些疼痛。

    林靈素眉頭一皺,道:“你是屬狗的嗎,鼻子怎麼這麼靈?怎麼隻要有好東西的地方一定就會聞得道呢?”

    黃金蟒道:“不敢,不敢,我隻是一直跟在你們龍虎的鼻息之下,跟著混口殘羹冷炙罷了。”

    這是黃金蟒緩緩地張開嘴,用舌信子卷出一個人,那男子大約二十歲上下,穿著一身雪白的西裝,奇怪的是,雖然是從蛇嘴出來,卻沒有沾到一絲一毫的粘『液』,長得確實十分英俊,隻是唇線稍薄,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嶗山『操』蛇郎君楊小那見過各位。”

    “所以,林小姐,交出吞鬼娃娃,你好我也好。不然。”楊小那走到了懸天之鏡旁,從懷拿出一個黑『色』的瓶子,倒在懸天之鏡上,霎時間,懸天之鏡變得混濁不堪,“那我就隻好跟大家玩個遊戲了。”

    林靈素冷聲道:“楊小那,你搞是什麼鬼。”

    “沒什麼,”楊小那聳聳肩膀,道:“我隻想和大家比比,誰能夠在這活的比較長一點而已,現在開始計時,大家都最好不動,保存體力,這樣如果第一個人餓死了,我們還有東西吃。”

    張野忽然道:“那天給我線報的人就是你?”

    楊小那點頭道:“不錯。”

    張野冷聲道:“這麼說,你說的那個玩意也是假的了?”

    楊小那道:“魏求喜的確來過這,我的人已經查到過,這個是真的。”

    原來,張野一日再街上閑逛,一個雲遊道士叫住了張野,點出了張野的隱疾,並告訴他,在常德附近的一座墓麵,墓主生前曾經是個夜禦百女槍不倒狠角『色』,隻要將他的話兒割去泡酒,會有起死回生之效,張野原本就是信這個吃形補形的主,又有人探聽到魏求喜在常德一代出現過的消息(也是楊小那故意透漏給張野的),張野這才約著魏寧一起來倒鬥。

    忽然這時候吳耗子『插』嘴道:“大家先停一停,請問誰身上帶紙了沒有。人有三急……”

    此時這正在劍拔弩張,似乎馬上即將開始電視上常常演的高手大決鬥,吳耗子這一句話把氣氛都搞得尷尬了,餘下幾人都懶得理睬他,吳耗子自討沒趣,訕訕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魏寧從楊小那口中也證實了爺爺還活著的消息,盡管不能判斷楊小那是否撒謊,但是心中還是欣慰了很多,林靈素道:“你既然肯定魏求喜已經來了,為什麼不說是他拿了吞鬼娃娃。”

    楊小那淡然道:“魏求喜現在自顧不暇,再說了,吞鬼娃娃本來就是魏家的東西,他沒有這個必要。”

    魏寧聽說自己爺爺似乎又有危險,頓時心眼提到嗓子上,他似乎漸漸開始感覺到,這個世界上,關於自己家的事情,似乎很多人都知道些什麼,除了自己。

    “好了,林小姐,如果你肯交出來的話,咱們就換一個新的遊戲,不然,現在沒多說一句話,你就浪費了你好幾秒的生命。”忽然,楊小那神『色』大變,厲聲道:“不要動!”

    隻見吳耗子已經將一具蠟屍額頭上的黑『色』閻王紙撕去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18:51

第56章 血屍

    忽然,蠟屍的身上仿佛龜裂了一般,出現一道道裂痕。待身上的蠟質全部剝落,居然出現一個全身血紅的怪物,整張臉,就像被剝落皮一般,根本看不清五官,唯獨一雙血紅的眼在空『蕩』『蕩』的眼窩中不停打轉,似乎隨時都可能掉出來,全身就是一團血紅,倒是十指上的指甲接近手指一般長度,烏黑發亮,那血屍的頭忽然慢慢的旋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右手直接深入胸口,居然取出一個血紅血紅的心髒居然還不停地在跳動,血屍將心髒放了回去,臉上似乎『露』出一個“笑容”,但是卻更加的淒厲恐怖。

    血屍的動作十分緩慢,但是越是慢,卻顯得迫人心弦。

    吳耗子原本這隻是給人陪葬的普通蠟像,才撕去黑『色』閻王紙當廁紙(吳耗子是認得符咒的,卻從未見過黑『色』的符咒,所以以為是一般的普通紙片而已)結果誰知道從蠟像中放出這樣一個怪物,這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這是僵屍嗎?居然有一顆跳動得心髒?

    魏寧等人此時已經來不及想這麼多,林靈素最先出手,就在血屍掏出心髒的時候,她手中的槍已經響了,可是一梭子子彈打光,就像是林靈素裝的全是橡皮子彈一般,僵屍根本沒有感覺。

    吳耗子到底是見過世麵的人,膽子不小,手中的獵槍已經上膛,槍響,槍口冒出一陣青煙,可是結果和林靈素一樣。

    物理攻擊免疫!

    魏寧也出手了,手中一張鎮屍符已經打出,直接貼在了僵屍的麵門。可是卻依然無效。

    忽然,那隻血屍仿佛鬼魅般,速度奇快的衝了出去,沒有等林靈素反映過來,雙手已經緊緊地將林靈素按住,那雙血紅的眼睛對著林靈素,伸出舌頭在林靈素的臉上一滑,林靈素隻感覺全身的汗『毛』全部都倒豎起來,饒是她膽子再大,畢竟是女生,遇到這種情況,惡心遠遠大於內心的恐懼。

    吳耗子又是在後麵對著血屍一陣『亂』『射』,可是血屍卻沒有一點中彈的跡象,緩緩的轉過頭來,整個頭一百八十度的轉向,雙手仍抓住林靈素。

    血屍似乎被吳耗子激怒了,鬆開林靈素,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吳耗子的身邊,一隻手將吳耗子高高的舉起,吳耗子四肢騰空,在空中不斷地掙紮,企圖擺脫血屍的控製,但是血屍的一隻手卻仿佛鐵鉗子一般,任憑吳耗子掙紮。

    血屍一隻手用烏黑的指甲在吳耗子的肚子上一劃,吳耗子的腸子頓時從空中掉了出來,鮮血滴滿了血屍的頭。

    “去死吧,”張野大喝一聲,手中的砍刀化作一道青虹,以萬鈞之力向血屍的脖子上砍去。

    “當”一聲,掉下來的不是血屍的頭,而是張野的刀身。

    張野看了自己手中的刀把,“娘的,又他媽是偽劣產品。假貨會害死人的!”

    張野就地一滾,撿起吳耗子的獵槍,以最快的速度上膛,砰的一聲,對著血屍的頭就是一槍。

    血屍找到了新的目標,扔下吳耗子,吳耗子此時已經嚇得魂飛魄散,魏寧趕緊走了過去,將他散落出來的腸子重新放進肚子,然後掏出紗布,匆匆地將肚子裹了,扔了一張符咒,吳耗子想也不想,就塞進了嘴。

    一直沒有出手的楊小那終於出手了,他手中便出一根長鞭,繞住了血屍的脖子,血屍被長鞭牽製,這才沒有立刻撲向張野。

    楊小那手一抖,那根長鞭頓時斷成很多節,原來這根長鞭並不是由繩子編製而成,而是無數條小蛇由後麵的一條小蛇咬住前一條蛇的尾巴結成,鞭子一斷,無數條小蛇便爬滿了血屍的全身,楊小那雙手結印,大喝一聲,“爆”。砰砰砰,無數條蛇像炸彈一般,在血屍的身上開花,林靈素此時也來到了楊小那的身邊,手中銀槍不斷地『射』向血屍。

    一陣煙霧彌漫,血屍似乎沒有動靜,楊小那剛鬆了一口氣,可是煙霧尚未散去,已經衝出一道紅影撲向他,楊小那剛想跑,可是發現身子像被點『穴』一般,絲毫不能動。

    原來林靈素趁剛才楊小那結印分散注意力的時候,已經悄悄在他身上貼了一張定身符。

    “賤人!”楊小那鋼牙一咬,眼見著就要被血屍抓住,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身後的那條巨大無比的黃金蟒,長信一吐,硬生生地將楊小那拉了回來。

    遠處的魏寧的手一抖,『射』出一枚彈珠,將楊小那身上的定身符打掉。

    再一抖,一顆火靈珠已經打到了血屍的身上。

    血屍頓時身上燃起熊熊烈火。

    魏寧又不停給血屍加餐,手中的火靈珠不停彈出,火焰頓時彈得十米高,血屍終於不動了。

    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是眾人這口氣還沒有吐出來,這隻血屍又從烈焰中衝了出來。

    因為,幹這一行的都知道,屍變分為十八種:僵屍,血屍,蔭屍,肉屍,皮屍,玉屍,行屍,炸屍,汗屍,『毛』屍,走屍,醒屍,甲屍,石屍,鬥屍,菜屍,綿屍和木屍,除了不可能出現的旱魃外,都是怕火的,即便是當年在六死五葬的那隻即將成為旱魃的僵屍,被地火一燒,依然灰飛煙滅。

    種種跡象表明。

    這不是一隻普通的血屍。

    這是一隻不怕火血屍。

    “媽的,老子跟你卯上了!”從一開始便溫文爾雅不緊不慢的楊小那終於惱怒了,大叫道:

    “小金,上!”

    黃金蟒飛快地遊到血屍的身邊,張開大口,一個渾淪吞棗,將這隻血屍整個吞了下去。

    “這還不死?”楊小那道,“老子就把自己變成和你一樣的怪物。”

    “小子,謝謝了,不過我要給你一個忠告,離這個蛇蠍女人越遠越好,她會像小金一樣吃了你,而且不吐骨頭。”

    魏寧這時候已經抽出空來幫吳耗子療傷,淡淡地道:“剛才大家都是對付那怪物,自然同仇敵愾。”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19:03

第57章 死逃生

   楊小那對著林靈素陰聲道:“林小姐,謝謝剛才一符之恩,我一定會記得還回去的。”

    林靈素冷哼一聲,抽出麵紙不停揩著剛才被血屍『舔』過的地方,麵無表情,仿佛一切與自己無關。

    “你可知道,剛才我們都受到了攻擊,為何這隻怪物獨獨落下了你?”楊小那對著魏寧道。

    魏寧不答,楊小那不以為意,繼續道:“因為他聞得出你的氣息,因為你跟他同血同宗,也就是說,他是你的祖宗。,很奇怪吧,但是這是事實,你必須接受。”

    “不僅是他,”楊小那指了指其餘的十二隻蠟屍,道:“他們同樣也是。一隻已經這麼厲害了,想想,如果十三隻齊出,問世間還有什麼可以抵擋。想當年…..”楊小那歎了口氣,道:“那才是真正的高手啊。”說完眼中出現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

    “你不就是想找到控製這十三隻血屍的方法嗎,可惜你不信魏。”林靈素淡淡地道。

    “彼此彼此。”楊小那哈哈一笑,“不過,隻要有我們小金在,再厲害的血屍也不過是他腹中之物罷了,小金說對不對?”

    小金仿佛知道楊小那說的什麼一般,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忽然,小金發出一種淒厲的哀號,全身開始收縮,整個身子在地上翻騰,楊小那神『色』大變,道:“小金,你怎麼了。”

    隻見小金的腹中央伸出十個烏黑的長指甲,然後用力一撕,扒開一個巨大的洞,血屍從小金的身子鑽了出來,全是掛在小金沒有消化完的各種動物的骨骸,空氣頓時彌散一股腐臭的味道,讓人作嘔。

    “小金!”楊小那忽然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雙目赤紅,大叫道:“『操』,老子今天跟你拚了。”說完,一手掏出一把小刀,往自己手臂動脈上一割,受到壓強釋放的鮮血頓時像噴泉一般湧出,楊小那又從懷中掏出七隻青『色』的小蛇,放在傷口上,小蛇看見鮮血,猶如頓時撲了上去大塊朵頤,楊小那臉『色』漸漸變白,顯然有些失血過多。

    眾人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可是隻見七隻小蛇慢慢的像皮球一般腫大,吹成一個氣球,楊小那大喝一聲,用甩手的方式將七隻小蛇甩向血屍,青蛇一粘住血屍,竟然鑽了血屍的身體中!

    林靈素的臉『色』連變三遍,驚道:“嶗山的血蟲鬥魄大法。”

    原來楊小那受到小金死亡的刺激,心一橫,使出了嶗山的秘法,血蟲鬥魄。就是將自己的七魄以青蛇為引,直接進入血屍的身體中,與血屍鬥法,這血屍既然肉體無堅不摧,那楊小那就隻好去會一會他的魄,也算是打蛇打七寸,直搗黃龍。

    楊小那頓時雙目呆滯,點了『穴』般一動不動了。

    當然,這血蟲鬥魄大法最大的弊端就是,七魄離體,而一旦七魄離體,對自身帶來的影響是可想而知的,隻要林靈素在旁邊稍微使跘子,楊小那的七魄無法歸體。從此恐怕就要成為孤魂野鬼了。

    也就是說,楊小那不僅僅是在和血屍以命鬥命,更是在與林靈素賭命,賭林靈素不會在後麵來陰的。

    楊小那若不是怒到了極致,不可能用這種險到了極致法術。

    由此也可見楊小那和小金是何等的鬼畜情深,可是不知誰攻誰受。

    血屍的臉『色』時黑時白,也不知道是誰能夠控製這具血屍,成為他新的宿主,林靈素在一旁麵無表情,隻是眼角的餘光不斷掃描楊小那,而魏寧卻緊緊盯著林靈素。

    如果她要是在從背後陰楊小那,我一定會全力阻止。

    忽然林靈素一聲冷哼,低罵了一句:“傻瓜。”也不到她嘴的傻瓜指的是誰。

    忽然血屍身上的七隻小蛇從楊小那的身上鑽出,飛快地爬向在一旁絲毫不能動彈的楊小那,楊小那這是才悶哼一聲,嘴吐出一口黑血,道:“厲害。”

    血屍此時又忽然暴起,雙指直直地『插』向楊小那的天靈,楊小那瞳孔放大,若是任血屍堅如利刃的指甲『插』入,楊小那肯定是死路一條。

    “不要”。魏寧失聲叫道,情急之下,雙手結了一個定字訣,喝道:定!

    奇跡發生了,這隻血屍的指甲居然在離楊小那的額頭一寸處居然停了下來。

    林靈素的槍,楊小那的術,魏寧的火,原本一切都沒有作用的無敵血屍,居然被魏寧一個最簡單的定字訣就定住了!

    楊小那死逃生,額上豆大的汗珠這才滴在已經被鮮血染得血紅的西裝上。

    魏寧連忙從吳耗子那拿來黑『色』的辰州符,貼在血屍的麵門上,血屍這才和剛才一樣,再也一動不動。

    “不愧是辰州魏家。我服了,”楊小那又恢複了往日的瀟灑與淡定,深情地望了望地上小金的屍體,“可惜我小金…..”

    “你又不信魏,在當年威震天下的十三血屍身上撿了一條命,算你命大了,死了一條畜生算什麼。”林靈素可能在在人皮麵具中,臉上依然看不出絲毫的表情變化。

    楊小那笑道:“也對,能在十三血屍的身上撿回一條命,說出去,的確也能振振我楊小那的朵兒。隻是,現在我們估計又得玩那個剛才沒有玩完的遊戲——因為我們誰也離不開這了。”

    “為什麼。”魏寧道。

    楊小那歎了口氣,道:“按道理你三番兩次救我,我楊小那理當不是以怨報德的人,但是,懸天之鏡被我用毒汙染了,誰沾上誰死,所以,對不起了,不過放心,到了黃泉路上,我一定會還你這救命之恩的。”

    “難道真的沒有別的方法嗎?”

    楊小那苦笑道:“沒有了,這世間隻有小金不怕這種毒,可惜小金。”

    原來剛才楊小那顯得如此歇斯底,原來小金死了,他自己也知道活不成了。

    楊小那歎道:“剛才在鬼門關前徘徊了一次,忽然發現其實活著也挺不錯的。可惜….”

    “難道沒有別的出口嗎?小說麵都是這麼說的,一般在這種人造的地方,一般都留著暗門的。”張野忽然道。

    “大家找找吧。”魏寧道。

    魏寧和張野開始四處尋找暗門,吳耗子傷重不能動彈,而林靈素依然一動不動站在那,也不知道她心怎麼想的,難道她就這麼不怕死?

    “你們這麼找,找到死都找不到的,看我的。”楊小那歎道。

    楊小那將西裝解開,原來他全身都爬滿了蛇,楊小那西裝一抖,成千上百條蛇從他身上爬出,開始四散開來。

    “不知道他那是不是也藏在蛇呢?”張野齷齪地想道。

    不久,楊小那道:“過去看看。”楊小那走到一處,用手在地上一『摸』,喜道:“有水。”眾人頓時精神大振,有水便是有河,有河就代表有出口。

    “挖。”張野將洛陽鏟拿出來,可是石頭實在是太堅硬,洛陽鏟一鏟下去,隻有幾道青痕,根本起不到作用。

    “讓我來。”魏寧從懷掏出火靈珠,石頭短時燃起大火,帶火燒滅後,魏寧用洛陽鏟硬『插』了幾下,果然比剛才鬆軟了很多。眾人一人一段洛陽鏟,開挖。

    不久漸漸便能夠聽到水響,眾人更是來了精神,求生的力量是巨大的,除了重傷的吳耗子,包括林靈素都加入了挖地道的工程中,大約挖了一個小時,眾人終於打通了一條聯係地底陰河的通道。

    “走。”張野和魏寧將吳耗子裝進防水的睡袋中,由張野背著,魏寧打著手電,楊小那打頭,林靈素拖後,跳入了陰河之中。

    陰河不深不淺,剛好沒過眾人的胸口,還給了眾人呼吸的地方,眾人在陰河中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終於看到了前麵有亮光。

    眾人一陣暗喜,到底還是不用死了。

    忽然,林靈素一陣悶哼,手中銀槍對著前麵一陣『亂』『射』,喝道:“楊小那你好卑鄙。”

    楊小那笑聲傳來:“一報還一報,林小姐,我說過,我欠你我一定會還的。”笑聲越來越遠,顯然楊小那已經跑遠了。

    撲通一聲,林靈素徑直栽倒在河麵,魏寧連忙將她攔腰抱起,飛快地跑到洞外,這條河的出口在一處不知名的小山溝處,前麵是一望無際的大江。

    魏寧這才發現,原來林靈素整隻小腿已經烏黑,腥臭難聞,顯然被楊小那的蛇咬到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19:17

第58章 秘境

    “張哥,你先抱著吳耗子先走,他也傷重,拖不得,我得給她就地處理下,不然毒氣攻心,恐怕撐不到醫院了。”

    張野點頭,抱著吳耗子先走了。

    魏寧看著林靈素整個腫大的小腿,迅速找來一根帶子在膝關節上方緊緊紮住,防止蛇毒擴散到心髒,然後又在江邊取來清水,將傷口處殘留的蛇毒清除幹淨。然後用打火機將隨身攜帶的小刀在火焰上燒紅消毒後,在傷口上做了一個“十”字形切口,再在周圍作幾個小切口,讓蛇毒流出。

    林靈素並沒有阻止魏寧的動作,雙手抓住衣擺,似乎很痛,卻沒有做聲。

    這樣還不行,會蛇毒攻心的,魏寧心想,取出一個塑料袋套在嘴上,然後湊近林靈素的傷口上,用力吮吸了幾下,將蛇毒吸出體外,林靈素的小腿稍稍消了點腫,魏寧又取來一些消炎『藥』(因為趕屍先生經常要在山林中出沒,所以魏寧這些應急的『藥』品都準備比較全),應急處理完當,魏寧這才舒了口氣,可是這僅僅隻是初步處理,沒有血清的話,這樣拖下去,林靈素的小腿可能隨時都有要截肢的危險,甚至會危及生命。

    魏寧也顧不得許多了,攔腰將林靈素抱起,便四處找尋山路,奈何這似乎人跡罕至,並沒有山道,魏寧心急如焚,忽然發現不遠處的河岸邊有一隻小船,也不知道是哪個打魚人停在那得。

    “走水路快些,”魏寧心想,“人命關天,現在已經是顧不得許多的時候了,就先“借一借”大不了自己以後按價賠償。”

    一念自此,魏寧抱著林靈素上船,將林靈素安排在後座上,拿起竹篙,順著水流方向疾馳。

    “這附近哪有衛生院啊。要是遲了林靈素就…..”魏寧心急如焚,倒是林靈素表現得淡定

    許多,雙手握住傷口上方,緩解蛇毒蔓延的時間。

    可是魏寧越劃越覺得不對勁,明明是順流而下,可是這河床卻越來越窄,水位也越來越低,這是怎麼回事,魏寧心中蹊蹺,可是如果現在掉頭的話,就不僅浪費了大量的時間,並且也不一定能夠找到衛生院。

    河水慢慢幹涸,『露』出河床,前麵是一處淺灘,後麵是一座很高很高的大山,魏寧頓時傻眼了,怎麼會這樣,這又究竟是哪?

    “不管了,先上去看看。”魏寧抱著林靈素下船。

    “山底有個洞,”魏寧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般,“這一定是這附近的居民為了方便開鑿的,這樣就不用翻山了。”魏寧精神一振,抱著林靈素傳進山洞。

    山洞很窄,林靈素和魏寧幾乎兩個身子貼在一起,在加上剛才出來走水道的時候兩個人的衣服被水打濕了緊緊地貼在身上,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似乎比赤『裸』相擁更有一番情趣,魏寧開始擔心林靈素的蛇毒,並沒有注意,可是可能由於是在黑暗中,加上林靈素逐漸上升的體溫,魏寧開始感覺到全身也開始發燙,特別是林靈素胸前那對雪峰,是不是的摩擦在魏寧的胸口,弄得魏寧意馬心猿,有些口幹舌燥。林靈素的俏麵掩蓋在人皮麵具之下,看不出表情,可是不知道,在這張人皮麵具下的林靈素,這時候是不是也是麵燒紅霞?

    “呸。我這怎麼了,”魏寧定了定心神,收起心猿意馬,抱著林靈素抹黑向前。

    山洞開始很窄,但是慢慢的便變得寬闊了許多,又走了幾十步,忽然豁然開朗,前麵一派開闊千丘田,一時望不到邊際。終於找到鎮子了,魏寧心中一喜。

    連忙抱著林靈素飛奔過去,前麵一排整齊的房屋,但是卻全部是木製的,似乎建造結構和方式都和現代不同,古香古『色』的,屋前屋後都種著桑竹,田間小路交錯相通,時不時可以聽到雞鳴狗叫之聲。

    “有人嗎?有人嗎?”魏寧走到一家屋子前敲門,屋子麵出來一個小孩,可能天氣太熱,就穿了一個肚兜,頭上梳著衝天辮子,看見魏寧,顯得格外驚訝:“你….你…你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魏寧道:“我是外地人,我朋友中了蛇毒,麻煩問下,衛生院在哪兒,我急著給我的朋友打血清,再耽擱的話就晚了。”

    魏寧仿佛放炮一般,講了一連串的話,可是那個小孩居然像看怪物似地給魏寧和林靈素二人上下打量,“你們…你們…..爺爺,爺爺,有怪人有怪人!”

    忽然小孩子飛快地跑進屋子,不一會兒便從屋子麵帶出一個老人。

    老人穿著古代的寬袍長袖,長發盤在頭上留了一個發髻,魏寧頓時覺得奇怪,心想,拍戲?對了,這是古代桃花源的境地,這些人穿成古代人的衣服,肯定是為了吸引遊客。

    老人仔細打量了魏寧一番,魏寧感覺到林靈素的體溫越來越高,林靈素雙目低垂,似乎已經昏過去了,耐不住『性』子,道:“老爺爺,請問你們這的衛生院在哪,我得急著給我朋友療傷。”

    “衛生院,衛生院為何物,公等何處來,欲往何處去,如何來得此處?”魏寧這時間哪有時間跟他拽文,急的滿頭大汗,道:“蛇毒,蛇毒,血清,我需要血清!”

    順著魏寧的目光,老者看見了林靈素腫大的腿,連忙道:“先進屋,先進屋再說。”

    魏寧沒有辦法,隻好跟著老者進屋,發現老者家中的陳設非常奇怪,沒有一件電器設備。

    “小路子,把吾的『藥』箱拿來。”老者高聲喝道,不一會小孩子便拿來一個竹子編成的盒子,老者將盒子打開,拿出一個瓷瓶,到處一粒『藥』丸,用水化了敷在林靈素的傷口上,奇跡發生了,林靈素的傷口居然開始消腫,膚『色』也正常了許多。

    魏寧心中大定,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一個山中的老大夫,這些人,常年生活在山上,他們驅蛇毒的『藥』,可能連正規醫院的血清都不一定比得上。既然這一時半會的找不到醫院,就先讓這位老者救治,等等再上醫院去驅除餘毒。

    “三日之內,吾包管這位小姐定然無礙。”

    “那真的謝謝你了,這點意思,還請老人家收下…..”魏寧拿出兩百塊錢,往老人手塞。

    “汝這是何物?吾怎麼從未見識過?”老者皺眉道。

    魏寧以為老人嫌少,又咬牙拿出兩百,這可是魏寧半個月的生活費了:“老人家,我們都還是學生,沒有錢….”

    老人更加奇怪了,道:“吾真不知道此為何物,汝等從何而來?如何能到此處?”

    “我們剛才是鑽那個洞子進來的。”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19:28

第59章 聖餐

    老者點頭道:“吾前輩曾盛傳,千年之前,也曾有人尋到此處,沒想到千年之後,汝等又能尋到此處,此實在是吾村之大事,吾得稟報村長,以上賓之禮待之。”

    “汝等稍歇片刻,吾去去就來。”說完,老者帶著孫子離開家。

    魏寧擺了擺頭,笑道:“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莫非我還真誤打誤撞,進了傳說中的桃花源不成。”

    回頭想想,自己這一路來的地方和方法,真的和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記十分相似。心中的疑問又多了幾分。

    不一會兒,老者家來了一大群人,都是和老者一樣,穿著古代的衣服,看著魏寧就像看新鮮一樣,七嘴八舌地問開了:“汝是何人?如何得來此處?”

    “汝之衣裝如何如此怪異?還有那人,爾等究竟何方神聖?”

    “為何剃發?”

    魏寧頓時啼笑皆非,後來來了一老者,看上去十分有權威的樣子,大家紛紛讓路,老者看了

    魏寧良久,忽然道:“老朽江才,吾村已經數千年無外人進來,汝二人乃是千年來第一次,吾等定然盛情款待,三日後,便是吾村的聖食節,還請二位務必光臨。”

    魏寧連忙點頭,想打發這群八卦的“古人”。

    江才點頭笑道:“如此,還請兩位務必賞光。”說完驅散了圍觀的群眾,看來不管現代還是古代,圍觀始終都是一種態度。

    魏寧和林靈素暫且在這住了下來,第二天,林靈素終於摘取了麵具,『露』出天姿國『色』般的容貌,雖然魏寧救了他,但是對魏寧始終是不冷不淡,魏寧不知道為何,心中不由有些黯然神傷,不過值得高興的是,那位老者的『藥』膏的確十分管用,林靈素的蛇毒已經清除了大半。

    這的人未免有些過於熱情,早晚兩餐都有人來請魏寧上門吃飯,有一次兩家人還為爭奪“請客權”差點鬧矛盾,魏寧算是有口福,開始時,魏寧吃不慣這味道,漸漸地,發現這人家做的菜比外麵的餐館要好吃很多,雞鴨魚肉全是純天然無汙染的,村人都向魏寧打聽外麵的事情,魏寧將自己僅有的一點曆史知識拿出來賣弄,聽到村民們津津有味,一會崇拜李世民,一會大罵吳三桂。

    到第三天,林靈素終於可以下地走路了,村長差人來請魏、林二人參加聖食節。

    似乎聖食節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很神聖的節日,在村子的宗廟中舉行,隻有村麵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才可以參加,在一張巨大的長桌上麵,擺滿了各『色』的餐點,看上去『色』香味俱全,魏、林二人一來,村長就把他們安排在『主席』之上,讓他們又一次感受到了村人好客之情。

    村長做了簡單的演講,宣布聖食開始,等魏林二人下筷,眾人才下筷,魏寧一邊吃一般嘖嘖稱奇,但是奇怪的是,似乎村的人都不怎麼動,仿佛都在等一道大餐的來臨。

    村長笑道:“這些都隻是開胃小菜,等下聖食來了,兩位便可以真的品位到人間美味了。”

    魏寧好奇的問是什麼,可是村長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更是勾起了魏寧的興趣。

    等下要好好看看這個聖食到底是什麼。

    過來不久,外麵傳來一聲鍾聲,全桌的人都停下筷子,有的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望著門口處,吞下了唾沫。

    “難道這個聖食真的這麼好吃,”看著桌上人迫不及待的表情,魏寧心中更加好奇了。

    村長站了起來,嚴肅地道:“有請聖母端上聖食。”

    門外緩緩走出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子,手中端著一個大盤,用蓋子反扣著,看不清麵是什麼。

    女子紅光滿麵,似乎十分榮幸。

    眾人吞了一口唾沫,目光盯在女子手中的大盤。

    “上聖食。”村長唱道。

    女子將大盤放在最餐桌的最中間,然後緩緩退了下去。

    “開。”一聽到村長說開盤,眾人頓時眼光發亮,急不可耐的拿起筷子盯住聖食。

    “什麼這麼好吃?我看看?”魏寧伸長了脖子,這一看不要緊,待魏寧看清這盤中之物,頓時怒不可遏。

    “這盤中原來放著一個小孩!”

    這群人,這群人居然在吃人!

    那個小孩似乎剛出生沒有多久,身上塗在一層不知道什麼做成的調味料,就這麼生生的煮了,甚至連剛長出來的胎『毛』都一清二楚。

    “你們,你們。”魏寧氣的站起來,大叫道:“你們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嗎?”

    村長道:“這聖食節從我們住進來的第一輩人便有了,每一個聖食都是由聖母自願捐出來的,你們可不知道,這聖食,可才是天底下最最美的美味。你們嚐嚐就知道了。”

    原來,在中國秦朝末年,正是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發生大饑荒的時候,大人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下不了手。可是不吃就要餓死,那咋辦呢?碰巧鄰居家也有小孩子,那就換一換吧。雙方家長心有靈犀,交換完小孩子後,立即各自生火燒水,把對方的孩子殺死煮熟吃掉,這就是中國古代第一次“易子而食”。但是這一吃不要緊,吃了小孩肉的人,忽然發現,這小孩肉原來居然是天底下最最好吃的食物,這群人自秦朝隱居到桃花源後,依然念念不忘這小孩肉的美味,於是村的人就商量,每年舉行一次“聖食節”,由村剛剛生小孩的『婦』女“自願”捐出自家的小孩給村有威望的人吃,而這名『婦』女也將成為村的聖母,享受村給的種種優惠待遇。魏、林二人來得巧,剛剛趕上了今年的聖食節。

    村長拿起桌上的一隻鑿子,走了過去,將小孩的天靈鑿開,拿過一隻盤子,用湯匙在麵一攪,將小孩的腦髓像挖豆腐腦一般挖出放在盤中,紅紅白白的,冒著熱氣,然後遞道魏、林二人處,道:“這可是天底下最最精華的東西,你們今天是我們村麵最最尊貴的東西,今年這腦就留給二人吃吧。”

    看著這小孩子的腦髓,林靈素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魏寧看見林靈素吐了,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村長搖了搖頭,將人腦到入自己的嘴,紅紅白白的一股腦吃了下去,然後閉著眼睛,似乎意猶未盡。

    “大家開始吧。”

    有了村長的命令,那些早就虎視眈眈的村民再也仍不住了,拿著筷子一擁而上,將小孩分而食之。不一會兒,那個小孩子便隻剩下一堆骨頭,有幾個人還意猶未盡的將骨頭撬開,拚命吸著麵的骨髓。

    魏寧和林靈素兩人吐得更厲害了。仿佛這幾天所有吃的東西都要吐幹淨。

    魏寧二人此時再也呆不下去了,兩人心有靈犀似地像逃命般的逃離現場,一路上還覺得剛才的那個恐怖場景讓胃十分不舒服。

    到了魏寧寄宿的那家人家,二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兩人似乎在這一刻都不想多呆,沿著山洞出來,可是開始魏寧停在這的船已經不見了。

    “我走了。”林靈素淡淡地道。

    “你的腳….”魏寧一聽林靈素要和自己分別。

    林靈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道:“應該沒事了,我自己能走,待會回頭去醫院檢查檢查。”

    “那你….”

    “怎麼,還有事嗎?”林靈素總是一副拒人千之外的表情,讓魏寧都開始有些懷疑,這個林靈素真的是那天在鳳凰遇到的那個膽子小小的卻偏偏愛充能,有些倔強,『性』格開朗的那個女孩嗎?

    可是這長相,明明就沒有變啊。

    為什麼她忽然對自己這麼冷淡?難道是自己哪做錯了嗎?還有,她對楊小那….

    一時之間,連魏寧都分不清,到底那個林靈素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

    “沒什麼,我隻是擔心,你的傷還沒有完全的好。”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哦,那….我走了…..”

    林靈素不答話,魏寧見自己又碰了個軟釘子,知道自己再呆在這也沒有什麼意思,剛走了幾步,林靈素叫住了自己。

    “怎麼,有事嗎。”

    “謝謝。”林靈素淡淡地道,說完轉身離開。

    望著林靈素的背影,魏寧感到有些悵然若失,雖然這三天和林靈素在一起,說過的話沒有超過五句,但是,魏寧覺得隻要看到她,哪怕是她那拒人千之外的神情,魏寧都覺得內心有些說不出的滿足。

    “哎,我也要走了,自己已經逃課一個多星期了,學校那邊還指不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說不定被開除了還說不定。”

    魏寧歎了一口氣,忽然用力踢了腳下的一塊石頭,選擇了一條和林靈素截然相反的路,走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0:03

第60章 返校

    到了寢室,這應該是上課的時間,寢室沒有人,魏寧估『摸』著快下課的時候,才去教室趕另一節課。

    張凱一看就魏寧,先來了一個擁抱,然後罵道:“小子,你他媽給哥們害慘了,你知道嗎,這幾天學校天天點名,都是哥幾個幫你兜著,你要是還不回來,我們幾個可就真的沒有辦法再幫你把這個謊給圓下去了。你小子這幾天去哪了,怎麼也不給哥幾個來個電話?”

    魏寧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搪塞,又和郭小飛和孫兵打過招呼,鈴聲恰好響起,是節最無聊的馬哲課。

    下課後,三人為了報複魏寧,要魏寧請客吃飯,魏寧知道這幾天幸虧這幾個哥們幫忙,也不推辭,四人“浩浩『蕩』『蕩』”地向張野的飯館進發,可是一到張野的飯館,大門緊鎖,張野還沒有回來,魏寧估計是還在醫院照顧吳耗子。

    四人又找了一家餐館,報複『性』地點了幾個“大餐”魏寧原本就算不是小氣的人,自然是照單全買,晚上魏寧又給張野通電話,張野果然在醫院,一個勁地說吳耗子命大,如果換成一般人,腸子都流出來了,肯定必死無疑,但是沒有想到這個矮子居然硬挺了過來,加上魏寧應急處理得當,出洞的時候又沒有感染,算是撿回來一條命,在醫院麵再調養個把月就可以出院了,魏寧又問起醫『藥』費的問題,張野也算個爺們,說吳耗子是為自己辦事才受傷的,這點錢就不要魏寧擔心。

    就這樣,魏寧去看過吳耗子幾次,確信他沒有大礙了,才放心下來,又過了一個多月,每天上課下課,由於大一,主要是公共課程,所以大家都沒有機會接觸到那個傳的神乎其神的停屍間。

    一天,魏寧下課後,郭小飛神秘地拉住了魏寧,魏寧問他有什麼事,他也不說,直到把魏寧拖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郭小飛才吞吞吐吐的開口了。“你覺不覺的,最近孫兵有些…..反常….”

    魏寧想了想,道:“沒有啊,挺好的啊,大家都是哥們。”

    郭小飛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道:“我覺得他這,這有些問題。”

    “怎麼可能,你想多了吧。”魏寧笑了笑。

    “是真的,”郭小飛神秘地道:“跟你說個事,你不要告訴別人。”

    “什麼事”。

    “就是前幾天,晚上,我去上廁所,”郭小飛想起當天的事情,似乎還心有餘悸,“你知道我膽子比較小,後來,我覺得,我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著我,我以為…..我以為就是那些不幹淨的東西….所以,我就嚇得躲在廁所麵不肯出來。”

    郭小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仿佛那天的經曆讓他至今還害怕,“我就聽到有腳步聲嘛,然後,後來好像有一個人,在踢廁所的門,我把廁所的門反鎖著,他踢了幾腳,就沒有踢了,我就怕有人在外麵,一直不敢出去,”

    “你膽子怎麼這麼小。”魏寧覺得好笑,“肯定是有人來上廁所吧,怕廁所有人就踢門不是。”

    “不是這樣的,我那天真的嚇怕了,一直躲在廁所麵不敢出來,直到天亮的時候才出來,你知道怎麼不,原來那個踢門的人一直站在我隔壁的廁所,從上麵一直望著我,望了一個晚上!而且一直沒有做聲,當時我真的嚇得…..”郭小飛拍了拍胸口,“你知道那個人是誰不,就是孫兵!你說他是不是……”

    “真的假的。”

    “騙你死全家,你說孫兵是不是,”郭小飛一指腦子,道:“那天真的把我嚇得夠嗆”

    郭小飛向來『性』格內向,不怎麼合群,魏寧也就沒有把這個事放心上,平日和孫兵等人相處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日子久了,漸漸把這事忘了,倒是小飛,『性』格越來越孤僻,不怎麼合群,這天,張野來電說吳耗子要出院了,魏寧下課後連忙跑到醫院。

    一到醫院,張野就迎了上來,看見魏寧,似笑非笑地指著吳耗子,吳耗子躲在被窩,扭扭捏捏的,像個大姑娘似地,和平常『性』格迥異。

    魏寧奇怪,多嘴問了句,誰知道吳耗子居然臉紅了,而張野在一旁拚命憋著笑,樣子十分痛苦。搞得魏寧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沒什麼,就是肚子,肚子疼。”吳耗子底氣不足。

    張野再也仍不住笑:“那小子,那小子肚子…..我的媽….”張野做了一個孕『婦』的姿勢,道“

    要下崽了。”

    “醫生都說了,是腫瘤,腫瘤懂嗎?和你這種初中沒有畢業的真的很難交流。”吳耗子據理力爭。

    原來吳耗子肚子縫好了之後,發現了一個問題,肚子像孕『婦』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大了起來,醫院方麵也做了檢查,B超做了,x光也做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最後醫院給了一個腫瘤的診斷結果,反正也不疼不癢,沒什麼事,就趕緊出院唄。

    “明明是要生了怎麼還在這呢,醫生,趕緊給轉『婦』產科啊。對了,誰是孩子他爸,趕緊的啊。”張野扯起喉嚨開始調侃吳耗子。

    “『操』,姓張的,你什麼意思。”吳耗子頓時臉紅脖子粗了。

    “孩子他爸,這是你的孩子,你不要了嗎?”張野陰陽怪氣的扯著喉嚨道。

    “老子他媽有能耐自己把自己的肚子搞大,有本事你給我給個女的肚子搞大試試看看,老子吳字就倒著寫。”

    吳耗子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張野頓時火氣來了,輪著拳頭就要上去揍吳耗子,吳耗子一躍而起扒開架勢,道:“是爺們的就出去比劃比劃,這地方小,輪不開。”

    張野指著吳耗子道:“孫子不來。”說著就往外走。吳耗子也連忙下床,跟了上去。

    魏寧被這兩個活寶搞得頭大,不禁莞爾一笑,心想看來吳耗子是真的好了,同時心的那塊石頭也放下了,忙扯住裝腔作勢的二人,打了個圓場,若是一對一,吳耗子可能不是張野的對手,但是吳耗子人打架賊精,雙臂又出奇的粗壯,若真的打起來,張野也就隻能慘勝。但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兩人已經成為了哥們,這架也就是嘴上說說,斷然打不起來的。

    魏寧又問了吳耗子的主治醫師幾句,確認吳耗子的病真的可以出院了,才開始幫吳耗子收拾東西,醫『藥』費張野已經全包了。

    送走了吳耗子,張野又約魏寧去他的餐館吃了頓飯,回到宿舍已經天黑了,孫兵一見魏寧回來,忙說:“你怎麼才回來啊,外麵都有人等你好幾個小時了。”

    魏寧按理在這除了張野和同學之外,也就沒有認識的人,心正在納悶,從屋外走進來一人,看見魏寧,含笑道:“好久不見。”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0:15

第61章 楊小那

   來人居然是楊小那,他怎麼來了。

    “有時間不,約個地方聊聊。”

    兩人隨便找了校園的一處僻靜地方,楊小那隨地坐在草坪上,笑道:“怎麼樣,林靈素那小妮子夠帶勁的吧,那模樣,那身材….說實在的,我楊少也是很想試試的,可惜…..”

    魏寧皺眉道:“你來找我什麼事,如果是談這些事情,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別介啊。”楊小那笑道:“楊少這麼大老遠專程來找你,當然不會為了一個女人,特別是為了林靈素那個賤人,不過,作為兄弟,哥哥要提醒你,天下女人,你誰的可以喜歡,誰都可以上,但是獨獨這個女的,我勸你打消了這個念頭。”

    楊小那不等魏寧答話,搖頭歎道:“如果天底下一定要找出形容這個林靈素的字的話,也就隻有‘蛇蠍美人’配的上她了,你是不知道,這個林靈素在道上朵兒有多響,年紀不大,手段卻是異常的狠辣,道上不知道多少著了她的道,那天你也是看到了,我楊少也差點栽在她手上了,所以,我勸你…..”忽然,楊小那『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道:“哎…我說哥們,你不是認真的吧,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她吧,那天,我看你倒是非常緊張她啊,還幫她…..爽不爽?其實我也挺想的,大家都是男人嘛。你懂的。”楊小那表情忽然變得猥瑣起來,對著魏寧擠眉弄眼。

    “你不是也要你的蛇咬了她一口嗎?”魏寧反問道。

    楊小那歎道:“可惜遇到了你這個活菩薩,又是吸毒,又是找醫生的,不然那賤人不死也要殘了,可惜可惜。”楊小那大搖其頭,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你們怎麼都這樣,難道一定要殺人、害人才顯示出你們的威風?”

    “大哥,拜托你搞清楚,是那個賤人先暗算我楊少的,我這個叫….在法律上,我這個正當防衛,對正當防衛。”

    魏寧搖頭道:“反正你們這樣冤冤相報的,就是不對。”

    “好了”楊小那擺擺手道,“我不和你爭這些,再說了,我嶗山和龍虎一脈的恩怨,也與你們魏家無關,不過,我來找你隻是要確定一件事情,你或者你的那個兩個朋友,到底誰拿了吞鬼娃娃。”

    魏寧皺眉道:“吞鬼娃娃是什麼。”

    楊小那看了看魏寧,正『色』道:“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魏寧擺擺頭道。

    楊小那點頭道:“我相信你,但是,我跟了林靈素好久,如果她身上有吞鬼娃娃的話,我不可能不知道…這就真的奇怪了…”

    魏寧脫口而出,道:“原來你一直跟蹤我們….”

    楊小那打了一個哈哈,道:“我這也是不得已…..我隻是嗯…..好奇,好奇….不過,”楊小那壓低聲音道,“林靈素昏『迷』的時候,你就真的沒有想過上去幹她娘的一炮?”

    “你!”魏寧頓時羞得臉通紅,一時不知道怎麼答話。

    “哈哈,走了。有緣再見,聽哥們一句忠告,林靈素那個女的,不是你惹得起的,忘了吧。”楊小那拍拍屁股起身,拍拍魏寧的肩膀後,揚長而去。

    送走了楊小那,魏寧的心思頓時被他撩撥起來,想起林靈素那張宜喜宜嗔的臉,心中歎了口氣,轉身回宿舍。

    從楊小那處回到宿舍,魏寧必須要經過了停屍房——這個全校師生都諱莫如深的地方,隻有殯儀係的學生到了一定的時候才能進來的地方。

    但是魏寧可是為了這座停屍房這才報名殯儀係的。

    魏寧走到窗邊,有意無意地透過窗戶往麵望了望,麵死氣沉沉的,整整齊齊的擺著很多張停屍台,每張停屍台上都代表這一個曾經鮮活的生命,現在都成了一具被白布蒙著頭,再也不能說話,不能動的死屍。

    在省大,一般拖進來的都是不會超過三天的死屍供殯儀係的學生做臨床,殯儀的學生畢業後,一般都是全國各處的醫院、火葬場的搶手貨,所以根本沒有就業的壓力,並且由於供不應求,工資待遇一般也都很高。所以在就業的形勢如此嚴峻的情況下,盡管這門學科過於“另類”,殯儀係依然不愁沒有生源。

    當然,魏寧考上這個殯儀係,倒是不衝著以後工作來的,他來的目的就隻有一個???——修煉。

    想想,在大學中,除了殯儀係,哪還有這麼多死屍供魏寧修煉他的祝由趕屍之術,這,這麼多的喜神,對於魏寧來說,可是一個天然寶庫啊。

    王駝子雖然教了魏寧的理論,但是,實際『操』作技巧,這都是必須要魏寧一次次親自去試驗,才能將道法練到圓潤純熟,魏寧僅僅隻有有一次的趕屍經驗,但是就這一次,已經讓魏寧感覺到受益匪淺,現在擺在魏寧麵前的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魏寧豈有入寶庫空手而歸的道理?

    當然這一切都必須有一個前提——不被人發現。

    如果被人發現在停屍房中,有這麼一個人,每晚在『操』控屍體,這個是一件說多恐怖就有多恐怖的事情。

    當然,魏寧也不用再在這混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0:30

第62章 停屍房

    魏寧仔細偵查了周圍的環境,為以後晚上的潛入打好基礎,又留意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發現,才快步離開。

    “小朋友,走太快的話,會摔著的。”忽然不知道哪傳來一個蒼老聲音,叫住魏寧。

    魏寧心中一跳,裝作沒事人一般,轉過頭來,借著月光,模模糊糊看到一個老人,由於他是住在停屍房旁邊的一個小黑屋子麵,剛才又沒有開燈,所以剛才沒有發現,魏寧幹咳一聲,掩飾內心的尷尬:“老人家,你叫我?”

    “這就你我二人,不叫你叫誰?”

    “老人家,你找我有事嗎,如果沒事,我先走了,我還不走寢室要熄燈了。”對於老人家,魏寧盡量保持禮貌。

    “你腳步虛浮,著地聲短促無力,分明心中有事,前腳掌著地比平時過重,後腳跟又比平時過輕,說明你很想快速離開這,但是又似乎對這很眷戀,你心跳比平時每分鍾多條了12次,呼吸也比平時要急,說明你心虛,藏著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我說的對不?”

    魏寧沒有想到對方僅僅靠聽覺,憑自己的腳步和心跳便能推測出這麼多,心中不由得一沉,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不定對方在胡謅也說不定,忙道:“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就要熄燈了,這樣吧,等我有時間了一定抽空過來看你老人家。”魏寧說了句客氣話,腳步匆匆就要離開。

    “難道你甘心一輩子做個孤寒之人嗎?”

    魏寧腳步驟然停止,轉身問道:“老人家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人冷哼道:“你聲音淳而不厚,隱隱帶出一絲陰寒之氣,分明惡鬼纏身日久,但聲音中卻未有陽氣走泄的跡象,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惡鬼並無害你之心。你是故意讓這惡鬼纏身的!”

    魏寧越聽越玄乎,但是這老人家說的又句句在理,幾乎沒有給他絲毫辯駁的機會,老人又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也是道門中人,也學了些養鬼的勾當,但是小朋友,恕我直言,茅山養鬼一道,博大精深,稍有不慎,便會反受其害,聽我一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魏寧心跳加速,心中知道這次是遇到高人了,但是臉上仍然不『露』出如何表情,隻是淡淡地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不勞煩您擔心。”

    老人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道:“‘天與我機,共你相隨,你隱我存,免使人知,吉凶之事,唯你與我,入我夢中,晝夜連綿。’桃柳二仙固然靈通,但是,以你現在的,根本無法驅動這等上等靈物,若是一日力有不逮,我擔心你反受其害,再者,養鬼之人,無論說的如何玄妙非常,但是歸根結底,無非隻是透支後日福緣罷了,我擔心你年紀輕輕便沉『迷』此道,今生恐怕孤寒一聲,孑然到死。”

    魏寧見老人連請柳靈郎的咒語都知道得一字不差,知道這個人不是在胡謅,心中又是一沉,王駝子以前就已經跟他多次陳述養鬼一道的利弊,魏寧豈有不知之理,隻是,王駝子已經給魏寧找到了破解之法,魏寧才放心大膽的收養柳靈郎。

    “多謝老人家關係,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不再和老人糾纏,轉身要離開。

    “慢,小朋友,你可敢讓我給你『摸』骨?”老人打開窗,示意魏寧過來。

    魏寧其實對這個老人家也非常好奇,於是走了過去,將手遞進窗戶,那人雙手一『摸』魏寧,猶如被蛇咬了一半攤開,驚慌道:“不死骨,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人家一連三個“原來如此”後才道,“你是辰州魏家的人。”

    魏寧點頭道:“我叫魏寧。”

    那人連忙將窗戶一關,在屋怪叫道:“走走走,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從來沒有,你給我滾。”

    魏寧頓時被這個老人家搞昏了頭,要自己過來的是他,趕自己走的還是他,但是見對方已經給了自己閉門羹了,也不好再說什麼,啞然一笑,回了宿舍。

    魏寧一回到宿舍,郭小飛就神神秘秘地走了過來,小聲道:“小魏,我剛才聽人說,我也是聽人說的,你剛才和停屍房的那個看房老頭說話了?還去他家了?”

    魏寧奇怪道:“怎麼了?”

    “你找死啊。”郭小飛道,“這全校都知道,這個老頭,古怪得很,雖然才來我們學校不久,但是,好像,學校麵出出來的,我也是聽說,你別急…..”

    “有話快說。”魏寧被這個神神叨叨地郭小飛搞得鬱悶了。

    “我也是聽說的,不一定是真的啊,我聽說啊,反是和他說過話的人,三個人,一個跳樓,一個上吊,還有一個…”郭小飛做了一個抹脖子的表情,然後拍了拍魏寧的肩,用一種仿佛無限同情的表情,道:“你好自為之吧。哎……”

    “你去死,”魏寧推了一把郭小飛,“別盡他媽宣揚封建『迷』信,當心把你捅到教導處去。”

    “信不信由你,”郭小飛以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魏寧,轉身搖頭晃腦地走了,嘴還嘖嘖感慨不已。

    魏寧支走了郭小飛,心中頓時有回憶起和那個老人的一段奇怪的對話,對這個老人神秘的身份又添上了幾分好奇,這個老人,到底是誰,到底有什麼神通,還有,他對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呢?

    一時之間,魏寧思緒紊『亂』,找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0:41

第63章 畫地為牢

    不一會兒寢室熄燈了,魏寧確定寢室麵另外三個人都睡著了,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魏寧的從自己的箱子中拿出一把小紅傘,走到陽台上。

    夜『色』如水,渾圓的月亮周圍卻隱隱圍著一圈藍『色』的暈圈,魏寧看著月亮,喃喃地道:陰氣好久沒有這麼重過了,今天又不知道會有多少鬼怪出來害人了…..

    魏寧無暇細想,撐開紅傘,又小心翼翼對屋麵望了望,確定沒有任何動靜,才徑直跳了下去。

    魏寧的寢室在三樓,如果一個正常人跳下去的話,可能不死也要殘廢,但是魏寧手中這柄紅傘很好的起到了降落傘的作用,魏寧落地後,順勢一滾,借此卸去力道,然後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收了紅傘,徑直向停屍房走去。

    此時已經快2點了,整個校園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特別是停屍房,仿佛這的空氣都被死屍感染了一般,透出一種死一般的靜謐。

    魏寧知道,正常人恐怕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傳說中陰氣最重的時候來到這個地方,但是心中畢竟還是有一絲仿佛做賊心虛般的感覺,魏寧仿佛小偷一般一路上潛行匿跡,小心翼翼,終於來到了停屍房的門口。

    停屍房的門今晚居然是開著,估計是有人出來的時候忘了關門,微弱的燈光從麵投出來,麵一張張白慘慘的停屍床,在慘淡的燈光下,格外恐怖,萬籟俱靜,偶爾傳來一兩聲貓叫劃破夜空。

    原來,晚上的貓叫有時也是一種非常恐怖的事情。

    魏寧推開門,年久失修的門發出一種暗啞的聲音。

    “你到底還是來了。”

    忽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個聲音,饒是魏寧膽大,也不禁心底一震,停住了腳步。

    “晚上你經過這的時候,我就會猜你會回來,今晚可是難得太上移星,夜行遊屍、七惡妖魂都要出來玩玩,我就知道你這個小鬼同樣閑不住。所以早早便來到此處等你現身。”

    魏寧已經聽出聲音,正是開始叫住自己那個神秘老頭,暗自歎了一口氣,知道行跡敗『露』,今晚肯定是修煉不成了,隻是可惜了‘太上移星’帶來的旺盛陰氣,魏寧為了今天可是等了好久,心中對著多事的老頭不禁有些惱怒,淡淡地道:“我隻是睡不著,出來閑逛,可是現在我忽然覺得困了,告辭。”

    說著便往宿舍走,可是沒有走幾步,便發現前麵有堵無形的牆一般,擋住了自己,魏寧換了幾個方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困在一個無形的圈子中,定然是這個古怪的老頭在此布了陣。

    “怎麼,魏家連最簡單的‘畫地為牢’之術沒有教過你?”

    魏寧這才借著昏暗的夜光,仔細打量了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困在一個煞陣中。

    那人所布的“牢”是方形的,四個頂角所構成的一個方形就是“牢”的範圍,左上角放一盆綠『色』植物,看樣子是蘆薈,左下角放著一小盒火柴,右上角放一盆『潮』濕的泥土;右下角放一小杯雨水。分別代表著“木”“火”“土”“水”。由於天『色』太暗,所以魏寧根本沒有發現這四個事物的存在,更加別說注意到這四物的聯係,“牢”正中要放一個金屬盒子,魏寧聞出麵香灰的氣味。魏寧再仔細看看,原來老頭用頭發絲細小的朱砂從四角往中間畫線,使四角的每個物品與中間的金屬盒子相連,形成了一個“X”,四物用朱砂四角相連,畫出一個方形。邊角四物分別貼上了符咒,上書“苦”、“塞”、“圳”、“填”四字。

    而此時魏寧就在這個‘畫地為牢’的正中。

    看來,老人早有預謀,要困住魏寧。

    老者搖了搖頭,道:“布結界之法,無非三種,第一種以專門的靈符來布結界,使鬼神無法靠近,此乃最下乘之法,我原本不屑為之;第二種以法器來布結界,將隱形法寶放置在空中環繞,亦可開辟出一個芥子,此法稍有法力之人均可做到,而若是請得十二神將護身罡,用來布下結界,才是最上乘之法。”

    魏寧心中暗惱,直怪自己如此大意,居然掉入這麼簡單的一個陣法之中,但是不由暗暗心驚,這老人嘴說來輕鬆,但是魏寧可是知道這布結之法的難度,大多數布結之人都是用符咒來布,能用第二種方法的人,一方麵要有一番際遇,能夠得到上等法器,另一方麵,則是要高出一般修道之人法力,就算是魏寧的師傅王駝子,魏寧可不敢肯定他會第二種方法,但是在這個老者嘴,居然隻是“稍有法力”,而第三種布結之法,魏寧隻是聽過,十二神將護身罡,在傳說中龍虎山的祖師爺張道陵張天師曾經請出來過,若是這個老者三種布結的方法都會,光憑這點,那將是何等恐怖段數!

    老者冷冷地道:“不要『亂』動,當心動了麵的氣息,形成殺陣。”

    魏寧道:“前輩,我與你無冤無仇,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者冷哼一聲,道:“無冤無仇,是的,你的確跟我無冤無仇,但是沒有辦法,要怪隻怪你投錯了胎,投到了魏家,要怪隻怪你自己學藝不精,連這等小兒科的煞陣都解不了。”

    魏寧不由氣結,他想將那個盒子上的香拿掉,但是又怕這老頭有後招,引出更大的煞陣,所以遲遲不敢下手,老者續道:“這畫地為牢乃是傳自西周姬昌,傳說當年他就是以此陣困住武吉,數千年來,此陣玄奧已經人盡皆知,難道連這個都沒有教過你?”

    老人提高了聲音,對著魏寧揚聲道:“你是魏家的多少代,祖父輩是誰?”

    魏寧道:“我爺爺叫魏求喜。”

    “魏求喜?羨、晚、求、文、寧”老者扳著指頭數了數,忽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日子過得真快啊。”

    老者又道:“那你爺爺就沒有教過你這‘畫地為牢’的煞陣?”

    魏寧搖了搖頭。

    “那天罡五雷掌有沒有教過你?”

    魏寧道:“我小時候,我爺爺就…..就失蹤了,我是跟我師父學藝的。”

    老者歎了口氣,道:“原來如此,難怪魏家一代不如一代了,到了你這一代,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守得住這不死骨,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小朋友,你現在很危險你知道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在打你的主意啊,可你偏偏連魏家入門級的術法都不會,怎麼可能抵擋得住九陰冰雪掌、三陰戮妖刀等古怪。”

    “不過,魏羨鬼那老鬼小氣,隻知道藏私,喜娃兒又玩失蹤,他們不教你,我教你。”

    “你教我?”魏寧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嗆在喉嚨麵,“你會我們魏家的術法?你究竟是誰?”

    這個老者的身份似乎越來越神秘,一方麵,他竟然誇口自己會魏家的術法,定然與魏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是,聽他的口氣,似乎又和魏家某位先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不管魏羨鬼是誰,但是聽老者的口氣,此人似乎是自己的先祖,聽到他侮辱自己的先祖,魏寧不由得慍怒,道:“我要活便活,要死便死,與你何幹,再說了,我魏家的術法,我以後自然會去學,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來教我。”

    老者道:“你和我那筆帳…..”老者自知失言,狠狠地哼了一聲,就要拂袖而去,“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若沒有我指點,看你如何能夠破去這‘畫地為牢’的煞陣!”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0:53

第64章 破陣

    魏寧冷冷道:“破得了破不了是我魏寧的事情,破不了隻怪我學藝不精,怨不得人,但是,這與你有關嗎?”

    老者呆了半晌,忽然仰天長笑道:“好好好。好傲的小子,魏家的風骨到底還是沒有丟,不錯,不錯。”

    魏寧一邊與老者周旋,一遍腦中搜腸刮肚的想這個‘畫地為牢’的破解方法,若魏寧猜測不錯此局應該是用五行互為牽引,以“木”“火”“土”“水”四物代表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獸形成青之閂,紅之閂,白之閂,黑之閂,四閂相互咬合,形成一個異常巨大結界,謂之曰“四獸塞門”。若想破去,除非有淩駕於龍尾之靈、虎咬之力、龜鎧之防、鳳翼之輕的能力,看上去一個簡單的煞局,其中卻包含了無數的玄奧。

    所以硬拚,以現在魏寧僅僅隻開了兩門的,不但不可能破煞,若是一個不好,如老者所說的,動了這煞局中的陰陽循環,變成殺局,魏寧肯定就要永遠困在麵了。

    魏寧默然,心中念頭飛轉,想找尋破陣之法,老者見魏寧不做聲,徑自道:“大道難求,但天無絕人之路,萬滅中必有一生,此為天機,旦夕禍福皆於一念之中,輪回反反複複,一念銷又生一念,一念既生萬象,此乃天道之基,”

    魏寧眼中一亮,知道老者是在指點自己,似乎可以『摸』到某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但是卻始終沒有將那張窗戶紙點破。

    老者微微一笑,續道:“萬物皆於五行之中,五行不正則心念不順,水火調之,金木定之,土盛水,火金木,五行正,邪魔辟易也。”

    魏寧腦中一閃念,心道:蘆薈屬木,位東方。火柴屬火,位南方。濕土屬土,位西方。金屬盒子屬金,位中央。雨水屬水,位北方,然而甲、乙屬木,位東方。丙、丁屬火,位南方。戊、己屬土,位中央。庚、辛屬金,位西方。壬、癸屬水,位北方。如此看來,這正是五行相生、先天八卦格局,也算是四平八穩,毫無破綻,隻是自己需要找到的就是‘萬滅中必有一生’中的那個‘遁去的一’隻要找到一點,一念便可生出萬象,此陣便會不攻自破。

    其實無論是何等煞局,說一千道一萬,都是一個內在的一個陰陽循環,有了陰陽循環,也形成了太極,就必然會存在‘陰眼’與‘陽眼’,隻要找到這個太極眼,也就是找到破陣最根本。

    問題是,太極眼在哪呢?

    按你說,金屬盒子為整個煞局的正中,最有可能是金屬眼之所在,但是,正因為此盒子在最中間,所以也是最危險,稍有不慎,便會將此陣引為殺局,魏寧為人平時雖然謙遜,但是其實內心是非常驕傲的,這在老者嘴麵最為簡單的“畫地為牢”之術,老者越是說的不值一提,對魏寧的打擊就是越大,如果還要老者親自給自己解煞的話,那比殺了魏寧還讓他難受,賭一把的話,魏寧至少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大不了形成殺局將自己困死在麵。

    魏寧心中一橫,腳下踏出交乾禹步法,雙手掐寅紋,肝髒中青氣上升入腦,從左眼中出,仿佛一條烏青龍的模樣一般出現在魏寧左肩,魏寧大喝一聲,雙手掐申紋,肺中白『色』氣上升,從鼻中外出,變化成為白虎狀侍立於右側,魏寧雙手若蓮花般綻開,雙手掐午紋,心中火紅之氣上升從口中出,變化為朱雀狀在頭頂吐火,振翼似飛未飛。接著,雙手掐子紋,雙腎中紫黑之氣上升,從左耳中出,變化成玄武,在背後為伴。

    老者臉上連變三遍,點頭道:“不愧是魏家的人,僅僅憑著兩門之,居然也能勉強幻化出四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天門地戶,人門鬼門,開!”魏寧雙手結紫薇印,大喝一聲,青、白、紅、紫四靈化作四道氣,直接『射』入盒中。魏寧腳下不停,分別拿出四張閻王紙,打在四獸塞門處,金屬盒子連續變了四個顏『色』,發出一種金鳴交鐵的聲音,在萬籟俱靜的夜晚格外響亮。

    做完這一切,魏寧猶如虛脫般想坐在地上,但是依然憑著意誌支撐著,一步一步的走到結界處,直到走出結界,魏寧才腿一軟,癱軟在地上。汗如雨下。

    煞局到底是破了。

    原來,魏寧始終記得王駝子在第一天教他的畫符的那六字

    “留人門、絕鬼路,”

    凡是隻要用符咒,就留有人門,隻要找這道人門,便可以破除符咒,剛才魏寧將自己的化作四相注入他認為的“太極眼”,目的就是顛倒其五行相生的格局,甲、乙位的青龍注入西方,丙、丁位的朱雀注入北方:庚、辛位的白虎南方,壬、癸位的玄武西方,形成五行相克,在這陰陽逆轉的瞬間,破開死路,尋出人門,從而將整個煞局破去。

    說來簡單,其實其中確實是驚險非常,首先,這太極眼所在之處便是魏寧猜測的,如果錯了,則是形成殺局,永遠困住魏寧,神仙難救,再次就是以魏寧兩門的實力,化四相,如果實力不濟,輕則消減天元,重則魂飛魄散。

    不過所幸的是,魏寧的運氣不錯。雖然凶險,還是成功了。

    魏寧轉過身來,挺直了腰板,淡淡地道:“前輩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告辭了。”說完就要離開,可是剛走了三步,忽然嘴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前頓時一黑,這個身子癱軟到地上。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1:06

第65章 暗八門

   老人雙耳動了動,搖了搖頭,道:“好倔的孩子,從頭到尾,就不肯說一句軟話相求與我,現在即使八門都破了,虧他還想站著離開。”

    老人走到魏寧的身邊,歎了口氣,攔腰抱起魏寧進屋。

    盡管此時天『色』漆黑,可是老人似乎也根本沒有開燈的意思,輕輕將魏寧放在床上,用手帕擦去魏寧嘴角的血漬,在魏寧的懷一探,拿出魏寧裝柳靈郎的那顆紅『色』珠子,喃喃道:“這麵好重的煞氣。”

    老者在手中將紅珠把玩了半晌,皺眉道:“怎麼會有旱魃的氣息,那玩意已經上百年沒有出現過了,這小子從哪得來這種凶物,難道不知道一個不好,自己就要被這煞氣侵入,最終走火入魔嗎?真不到這小子是無知還是膽大,就算他不知道,這養鬼之法,也定然是他師傅傳授的,魏小子不知,難道他的師傅也不知道?最凶的旱魃煞氣喂養天地間最靈氣的柳靈郎,真不知道這小子會養出個什麼怪物。”

    老者右手拇指、食指、中指三指將紅珠托起,捏的正是三清請神指,“難怪這東西很久沒有動靜了,原來是在度劫,所謂在劫難逃,真不知道這小東西能不能順利度過這一劫。魏小子已經與這東西定下了契約,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這東西渡劫失敗,恐怕連帶著魏小子也要受天刑,到時候以他的肉體凡胎,估計隻有死路一條了。不管了,我還是趁著東西尚未成型之際,先將它打出來再說。”

    說著就左手捏青龍劍指,深入到紅珠之中,可是剛一接觸,老者又停了下來,啞然失笑道:“所謂一飲一啄俱有前定,『摸』這小子濃眉大眼、山根挺直,應該是個傻福不淺的角『色』,再說了,魏家那個古怪的詛咒還困著他的,能不能破除那個詛咒,是得看他自己造化,我又何必自討無趣做這等閑事呢?”

    說著又將紅珠放進魏寧的口袋,拍了拍昏『迷』中的魏寧,道:“小子,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們的帳,以後再算。”

    等魏寧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魏寧想努力爬起來,可是卻發現全身無力,軟綿綿的癱倒在床上,四肢百骸仿佛不屬於自己一般。

    “你最好不要動,你八門俱傷,現在沒有殘廢已經很幸運了,要是『亂』動,以後身體出了任何問題,不要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魏寧勉強看了一下表,忽然驚叫道:“快三點了,我的課….”

    老者道:“你已經昏『迷』三天了,我已經幫你請假了,你就安心躺著。”

    “我昏了三天?”魏寧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者訕道:“誰讓你不自量力,以休門、生門兩門之力勉強化出四相破煞,這下好了,八門俱傷,換做常人,就算不死恐怕這輩子就這麼完蛋了,此生休想窺道門之堂奧。”

    魏寧一聽老者的話,心不由地往下一沉,開始懊惱自己當時太過衝動,若是這輩子就這麼廢了,魏寧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老者看了魏寧一眼,續道:“現在知道害怕了吧,真不知道你自己化出四相的時候,當時是何等的威風,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不過,八門俱傷,如果換做其他的人的話,的確這輩子就廢了,但是你幸好,因為你姓魏。”

    “魏家的本身就是一個無窮無盡的寶庫,至今都沒有人能夠真正找到打開那個寶庫的鑰匙,就算是像魏羨鬼那等人物,也就是在寶庫外麵轉了一圈,魏家數千年來一直執掌這祝由一脈的牛耳,其鼎盛時期是何等的威風八麵,可惜都是被像魏羨鬼這等不肖的子弟,硬生生地給敗了,現在傳到你手上,不是我小瞧你,估計你現在連你祖宗的一根小指都敵不過。”

    魏寧聽到老者如此貶低自己,又想起那天晚上,老者隻是用了一個極其低級的煞陣,就把自己弄得何等的狼狽,現在還躺在床上絲毫不能動彈,心不由的一陣心酸。

    老者冷冷地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雖然現在不成器,但是在同輩的人中,比你不成器的大有人在,算起來,在同輩中,你也算是翹楚了,你很幸運,遇到了我,我會將助你打開暗八門,然後再將魏家的天罡五雷掌傳授予你,因為這原本就是你們魏家的東西,由你繼承也是天經地義,所以你無需謝我,更加無需拜我為師。”

    天罡五雷掌以前魏寧似乎也聽爺爺提過,魏求喜曾經用“通天徹地、驚鬼駭神”八個字來形容它的威力,隻是由於一些原因,祖上失傳了,隻是沒有想到,這位老者居然會,而且答應傳給魏寧,這老者究竟是什麼人,和魏家又有和關係呢?

    老者淡淡地道:“你八門雖然破了,但是不破不立,一切顛倒重來,對你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以你魏家的特殊體質,加上我用先天之法加以鍛煉,不出一年便可將暗八門全開,這至少超越其他修道者數十年的努力,暗八門一開,天罡五雷掌便可以傳授與你了。”

    魏寧聽的不由得砰然心動,光憑昨天,他已經見識過了老者的強悍的實力,知道老者並非信口開河,老者並沒有強迫自己拜他為師,自己學的又是魏家家穿的術法,算不得違背師門,若是真的能夠習得連自己爺爺都不曾見過的天罡五雷掌,那將是自己何等的福分啊。

    老者續道:“祝由一脈數千年來道法精妙,遵循的無非:“內用成丹,外用成法。”八字,法修之道,基本上分為上、中、下三乘,法修之初乘,修念力,法修之中乘,修氣道,而我教你的上乘法術乃是是修神之術,是你元神所持之術,術法無痕跡可循,全憑你的元神運用。看!”

    老者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隻青蛙,放在桌子上,又找來一片樹葉放在青蛙的身上,青蛙乖巧地呆這不動,老者雙手在樹葉上一點,青蛙咕咕的叫了起來,似乎很痛苦,身子不斷地下沉,最後居然被身上的那片樹葉壓的喘不過起來,漸漸地樹葉似乎越來越重,將青蛙壓的皮開肉綻,內髒流了一地,腥臭難聞。

    一枚樹葉居然壓死了一隻青蛙。

    魏寧不由的看的目瞪口呆,對這位老者高深莫測的術法又信了幾分。

    老者道:“這就是上乘的修神之術,如果你暗八門開,你一樣能夠做到。從現在起,你好好休息,等你的身體複員後,我在教你開暗八門之術。”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1:17

第66章 破而後立

    魏寧休息了幾天,確定自己的傷勢痊愈後,這才離開老人家,回到宿舍,郭小飛第一個看到魏寧,關切地問道:“那天清早我們一起來你就不見了,後來聽人說你生病了,怎麼樣,現在好些了沒有?要不要我再陪你去醫院看看?“

    魏寧道:“謝了,應該沒有問題了,對了這幾天的作業你們做了沒有,借我抄下。“

    “沒問題,“郭小飛轉身去拿作業本。不一會寢室老大張凱回來了,看見魏寧,興奮的給了魏寧一個熊抱,笑道:”我聽人說你這幾天列假來了,兄弟我是又高興又憂愁啊,怎麼現在沒事了嗎。“

    魏寧做出一個想打人的姿勢,在張凱的胸口錘了一拳,笑道:“你他媽的才有列假呢。“話音沒落,門外那個大大咧咧的孫兵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魏啊。聽說你剛割了包皮,怎麼樣,感覺如何,那個幫你那個的護士長得怎麼樣,幫你吹了沒有。“

    魏寧又氣又好笑,這幾個人,平時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一說出話來就每個正形,句句都暴『露』自己『色』狼的本質。但是這三人確實的的確確在關心自己,魏寧心中一陣溫暖。

    “對了,”張凱似乎想起了什麼,“你這幾天沒來,班長要我轉告一聲,明天晚上就是平安夜了,全班都去K歌,你也去吧,班上的好多美女都盯著你呢,可是你他媽的這一期都沒有上什麼課,搞得老子幾個成了你的擋箭牌,老子那還存了一大堆美女的電話呢。“

    “我也有,“孫兵拿出手機笑著翻號碼。

    時間真快啊,就快聖誕節了,魏寧心不由得一陣感慨,點頭道:“既然是集體活動,哥們當然還是要去的。“

    第二天,孫兵等人在寢室收拾了好一會,個個像個開屏的孔雀,除了魏寧還是身平時的行頭,四人一起來到了約好的包房,此時已經來了不少人,不少女同學看見魏寧,頓時眼光就有些不一樣了,身子有意無意地向魏寧的方向挪動。

    K歌嘛,心眼多的『亂』『摸』,心眼少的嘮嗑,一個心眼的唱歌,缺心眼的一個勁猛喝。酒過三巡,有的人開始就飄了,拿著話筒幹嚎,魏寧愛靜,是及其不喜歡這種環境的,找了借口,推開倒貼上來的美女,出去透透氣。

    恰好郭小飛也出來,看見魏寧便拉著魏寧一起上廁所,魏寧雖然沒有醉,但是也喝了不少,跟著小飛一起去了廁所,出來,兩人一起洗手,魏寧忽然發現郭小飛居然和女孩子一般塗了指甲,而且顏『色』很深,覺得奇怪,郭小飛被魏寧看的不好意思,連忙將手在身上揩幹,笑著道:“沒什麼啦,現在指甲油男女通用,我也是跟風了啦。“

    魏寧深深地看了郭小飛的手一眼,意味深長地道:“真的?“

    郭小飛一扯魏寧,道:“走了,放心啦,我不是Gay了啦。“

    唱完歌後,孫兵和張凱都喝高了,被小飛和魏寧扶回來的,可難為郭小飛一米五的身材,將兩人背回宿舍,魏寧和郭小飛自己也累得不輕,收拾收拾就睡了。

    又過了一天,魏寧心掙紮了好一會,到底敵不過天罡五雷掌的誘『惑』,來到停屍房的小屋中找到了老者,老者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似乎料定魏寧一定會來。

    老者背著手在屋中踱著方步,忽然道:“以前你學的那些破銅爛鐵都是誰教的。“

    魏寧一直就不喜歡這個老者盛氣淩人的模樣,這次聽到他直接侮辱到自己的師傅,不禁有氣:“家師王諱處一,乃是道法高深的得道之人,隻是晚輩愚鈍,所學不過家師萬一。“

    老者皺眉道:“王處一?王家的?王家居然還有活人?不是早就都死絕了嗎?難道是他,難怪你的打符結印的手法如此像王家的,哼,自家的功夫不學全,反而去『舔』王家屁股,說出去,還真道魏家不及王家了,你們魏家的子孫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魏寧道:“晚輩自幼喪父,爺爺又失蹤到現在,所以沒有教我,我師父能夠收留我,傳我術法,我已經很開心,哪能還有門戶之見。”

    老者點頭道:“這也不能全怪你,隻能怪你們魏家那個血咒。”

    “血咒?什麼血咒?”魏寧問道。

    老者驚奇道:“難道你知道現在還不知道?”

    魏寧曾經隱隱約約仿佛聽王駝子提過,隻是當時魏寧年紀小,王駝子也諱莫如深,所以一直沒有再提起過。

    老者見魏寧搖頭,道:“既然你的家人沒有告訴你,定然有他媽們的理由了,以後你該知道的時候,他們自然會告訴你的,我們就不要談這個話題了,開始進入正題吧。你八門已經破了,如果要重新練的話是不可能了,不過,我們可以以上乘的方法幫你重新築基。從今天起你要做到去『色』欲,絕恩愛,輕財物,慎德行,這樣才能保全的先天元,否則,就算我在如何努力教你,你自己先天元不足,自然是事倍功半了。”

    老者莞爾一笑,道:“當然,你現在正值壯年,完全說要你絲毫不近女『色』的話,是有些不近人情,隻是自己要適當控製,切忌縱欲過度,我祝由一脈向來講究清修,如果你喜歡雙修,現在退出我門,轉投茅山等派還來得及。”

    魏寧到底臉皮子薄,被老者一番話羞得雙頰通紅。

    你們魏家天罡五雷掌,乃是利用藏於人身體中海、水、日、火、風、月、天七輪先天元,凝集神、魄、魂、誌、意等信息,五行一聚,借天地的電閃雷轟,天人合一,達到無堅不摧、無物不毀的效果,當然先天元不足,一切都是空談,從今日開始我便要助你打開暗八門,修煉你的先天元,足了,打出的天罡五雷掌才氣勢十足,你們祖上曾經在唐代出了個天縱奇才,將天罡五雷掌練的爐火純青,一掌曾經打散十萬惡鬼,可謂是毀天滅地,可惜我福薄,無緣得見。”

    “好了閑話少說,先讓我幫你散去你藏於氣海的“

    “你要散去我的?“一聽老者要散去自己辛辛苦苦修煉數年的,魏寧頓時尖叫起來。

    “怎麼是舍不得還是信不過我,如果你這都不舍得話,那你還是回去算了。那先天不純的,白送給我我也不要,虧你還把他當寶,出息。“

    魏寧暗歎了一口氣,心道:自己反正已經八門已破,就算是在修煉下去,也是不可能八門齊開了,倒不如兵行險招,讓這老者散去自己的,然後再一切從頭開始。

    魏寧一咬牙,道:“來吧。“

    老者將手放在魏寧的頭頂,不一會魏寧的頭頂就白霧縈繞,魏寧汗如雨下,不知道過了多久,老者收回手,魏寧悶哼一聲,昏死過去。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2:43

第67章 抄骷算命

   自此以後,魏寧每隔不久便來到停屍房來找老者,老者的話不多,不像王駝子,平日在教魏寧術法的同時,還會將自己平日遇到的故事和一些流傳的鬼怪的趣聞告訴魏寧,但是老者有時候也會對魏寧指點一二,他對術法的見解總是會讓魏寧感到以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頓時茅塞頓開,融會貫通。

    日月如梭,不知不覺,魏寧大學的第一個學期就快要結束了,等到考完之後,學校就要放假了,魏寧原本打算一早就回去,但是老者要他辦一件事情,去一趟衡陽,送一封信給一個人。

    “送信不是郵局的事情嗎?怎麼要我親自去,”魏寧心雖然疑『惑』,但是還是照著老者的意思辦了,畢竟再從老者的那獲益良多,老者卻從來沒有向他提過什麼要求,甚至連一『毛』錢的學費都沒有收過魏寧的,魏寧對老者一直心中有愧,所以又能夠報答到老者的地方,魏寧當然欣然領命。

    這樣,魏寧便和郭小飛同路了,因為郭小飛剛好就是衡陽本地人,一聽說魏寧要和他一起去衡陽,郭小飛頓時眉開眼笑,自告奮勇地去給魏寧買票。

    由於這時候正好是各個高校放假的時間,所以一票難求,郭小飛費了好大功夫才搞到了兩張車票。

    考試後,張凱第一個走,然後是孫兵,最後郭小飛和魏寧才最後離開,郭小飛買的車票是晚上的,從省城到衡陽,估計得到第二天早上,原本這個時間平日是沒有車的,這是專門為這些回家的學子們開的加班車,所以車費也比平時貴上不少。

    魏寧和郭小飛剛一上車,一股黴味就撲麵而來,魏寧皺了皺眉頭低聲道:“陰氣好重。”

    郭小飛沒有聽到魏寧的自言自語,以為魏寧是嫌棄車太舊了,郝然一笑道:“沒有辦法,現在這個時候,車都很難找,有車就不錯了,走了。”說著熱心將魏寧的行李放好。

    估計是黑車,也沒有進站,沒上高速,沿著破舊的國道一路顛簸,魏寧和郭小飛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不知不覺的天黑了,車上很多人都漸漸睡去。

    忽然,一個急車,吵醒了正在睡夢中的郭魏二人,司機將油門一熄,嘴罵道:“『操』,怎麼這個時候爆胎了。”魏寧往窗外一望,外麵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到了哪。

    乘著司機修車,車的乘客紛紛下車透氣,郭小飛有些『尿』急,扯著魏寧去小解。

    郭小飛有意避開了乘客找了一棵樹下麵小解,魏寧在不遠處等著,忽然,郭小飛道:“小魏,你看,那是什麼?”魏寧順著郭小飛指的地方一看,隻見那似乎紅光閃耀,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魏寧迎著夜風抓了一把,放在鼻子上聞了聞,道:“那好重的陰氣。”

    “走看看去。”郭小飛一把提起褲子,扯著魏寧去要看看,魏寧估『摸』著司機修車還要一段時間,自己也好奇,跟著郭小飛過去看看。

    兩人找了一個荊棘蓬藏好了身形,隻見前麵是一個墳地,卻不知道被什麼人挖開了,黴爛的棺材散落一地,墳地的前麵架起了一口鐵鍋,鍋下麵火光熊熊,鍋麵的滾燙的油在不停地翻滾。

    一名穿著灰『色』麻衣的婆婆站在鐵鍋前,不斷地往鐵鍋下麵加著柴禾,在火光下,麻衣婆婆臉『色』慘白,稀疏的灰『色』頭發象一窩稻草般,用了一根不知道用了多久,都髒得看不清顏『色』的頭巾盤在頭上,整個麵皮就像曬幹了的橘子皮一般沒有水『色』,皺紋自然也是千溝萬壑,一隻耳朵吊著一個碩大的耳環,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

    麻衣婆婆又向油鍋下加了一把柴禾,陰森森地道:“你說不說。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快!”

    油鍋麵居然伸出一隻手骨,然後又是一隻,搭在鍋邊,一個骷髏頭賣力的從油鍋中浮了起來,仿佛想從油鍋中爬出來。

    麻衣婆婆手中拿出一根戒尺般的東西,又將骷髏打入油鍋中,道:“還不老實,是不是還要再加點火?”

    油鍋中傳出一種很淒厲的聲音,類似老鼠般吱吱怪叫,麻衣婆婆又加了柴禾,鍋的油發出咕咕的聲響,鍋麵的聲音也越來越淒厲。

    郭小飛何時見過這等恐怖的事情,雙手掐住魏寧,幾乎掐進魏寧的肉,戰戰兢兢的說,“那個….那個….人在….在….幹嘛?”

    魏寧皺著眉頭,喃喃地道:“炒骷算命。沒有想到這等陰毒的東西還流傳到現在。”

    “炒骷算命。算命….是是…什麼。”

    魏寧道:“一種很陰毒的東西,我也是聽人說的,傳說,這世界上有一種炒骷人,他們專門找一些廢棄的墳墓,然後挖出麵的骷髏帶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備好足夠的柴,架上火炒七天七夜,直到製服亡靈。如果亡靈被製服,就會把他生前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炒骷人,這樣,炒骷人就可以憑著從骷髏嘴得到的信息,給別人算命。”

    郭小飛聽的嘴張得好大,半天合不了道:“真的假的,你說,那人,在炒骷算命。”

    魏寧點頭道:“是的。”

    魏寧話音剛落,那邊油鍋麵的骷髏忽然探出半個身子一把咬住麻衣婆婆的手臂,麻衣婆婆將手中的戒尺狠狠地在骷髏頭上敲了三下,骷髏似乎負痛,但是卻死死地咬住麻衣婆婆。

    “叫你不老實,叫你不老實。”麻衣婆婆怒道,手中的戒尺忽然放大,狠狠一下打在骷髏頭上,骷髏頭被打散在地,滴溜溜的在地上打了個轉,對著的方向正是郭魏二人處,仿佛正看著二人。

    魏寧將郭小飛的身子向下拉了拉,以免被婆婆看見,婆婆撿起骷髏頭扔進了油鍋中,怒道:“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是有三隻眼的。”說著從懷拿出一包『藥』粉狀的東西扔進油鍋中,油鍋頓時劈啪作響,配合著麵骷髏更加淒厲的叫聲。

    “說,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麻衣婆婆厲聲道。

    “有的時候,炒骷人會出現和骷髏對立的場麵,就像剛才這樣,如果炒骷人實力不濟的話,很可能會被骷髏反製,成為這荒郊野嶺的冤魂,所以炒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但是這個婆婆似乎是個老手,這個骷髏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看來很快就會屈服了。”

    果然,麻衣婆婆將耳朵湊到了油鍋邊,似乎在聽著什麼。麵帶微笑,不時的將頭連點。

    魏寧一扯郭小飛道:“炒骷這種事情,是非常損陰德的一件事情,這個婆婆日後死後,估計會有若幹被他炒骷的鬼魂來找它算賬,但是這也是她自己的事情,我們還是少管閑事為妙,我估計司機已經快將車修好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這等陰毒的東西,還是少看為妙。”

    郭小飛估計被剛才的骷髏嚇得夠嗆,連連點頭,拉著魏寧頭也不回的走了。

    兩人沿路返回,汽車就停在半山腰上,車中點著昏暗的燈光,旅客零碎的坐在山道旁,等司機修車。

    魏寧心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心中總是慌慌的,而郭小飛的腦中則是一個勁的想把剛才的那個KB的骷髏從排除,人越多就感覺到越安全,所以越走越快。

    “等等,讓我想想。”魏寧一把扯住了郭小飛。

    “走啊,車可是不等人的,誤了時間,到時候我們就隻能走回去了。”

    “不,一定問題,這個車。我感覺得到,這個車中的陰氣實在是太重了,不正常。”

    “你是被剛才的那個老家夥嚇到了吧,怎麼可能,那麼多人都在……”

    “就是那麼多人有古怪…..”魏寧搖頭道,“在這坐坐,看看形勢,我一定能夠找出問題出在哪。”

    “你膽子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小了,看那個老家夥把你嚇得,不是吹,要是她現在出現在我麵前,我跟你說,我就一拳…..”

    郭小飛作勢要打,忽然被人在肩膀上拍了一把,郭小飛轉頭一看,差點嚇得癱軟到地上。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2:57

第68章 麻衣婆婆

   “不然怎樣….”原來拍郭小飛肩膀的居然是剛才的那個麻衣婆婆,『露』出漆黑的牙齒對著郭魏二人笑著,但是看上去她笑起來臉上隻有KB。

    “你…..你….你….”郭小飛嚇得幾乎要躲到魏寧的身後,舌頭怎麼也伸不直了。

    魏寧到底見過世麵,走上去朗聲道:“剛才無意見到婆婆做法,我想我二人並沒有打擾到婆婆,不知道婆婆找我們是何意?我們還要趕車….“

    “趕車?“麻衣婆婆冷笑道,”我看是去敢死吧。“

    “婆婆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我做法打斷了紅衣小鬼的一條腿,讓你們兩能夠下車,我估計你們這趟車就直接把你們送到鬼門關了。“

    魏寧心中本來就覺得這趟車有蹊蹺,隻是一直沒有找到蹊蹺所在,知道麻衣婆婆不是胡謅,皺眉道:“婆婆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不要和我們繞圈子了。“

    麻衣婆婆不答話,從懷麵掏出一個瓷瓶,道:“這也怪不得你們,你們陰陽眼沒有開,自然看不出古怪,諾。“麻衣婆婆將手中的瓷瓶遞給魏寧,道:”你們將這瓶子中的牛眼淚塗在自己的眼睛上麵,自然就會知道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魏寧和郭小飛將牛眼淚塗在眼睛上,郭小飛開了陰陽眼後,再去看那趟班車,頓時嚇得沒有『尿』褲子。

    “那趟班車哪是班車,分明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紅棺材,而車的四個輪子也不是輪子,而是八個衣小孩,一個輪子處兩個,用力馱著,一個小鬼的右腳似乎受傷了,旁邊一個人正忙著給他療傷。“

    而那些乘客,哪還是乘客,有的隻有半個腦袋,有的腸子都流了出來,有的整隻手臂都沒有了肉了,『露』出白森森的手骨。

    “怎麼樣,八鬼抬轎,專門是給那些死於車禍的冤死鬼尋找替身的死亡之車,若是天明之前,你們還沒有下車的話,這車估計就開到鬼門關了——你們也不動動腦子,那趟車會半夜動身,清早到的。若不是我剛好經過,看不慣,救了你們兩個小子一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兩小子的忌日了。“

    魏寧再一次看了一眼那趟死亡客車,深深地對著麻衣婆婆鞠了一躬,道:“晚輩才疏學淺,硬是沒有看出這麵的凶險,多謝婆婆救我們一命。“

    郭小飛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哪還能像魏寧這般知禮知節:帶著哭腔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能躲多遠躲多遠,繞著山路躲開這些髒東西。“

    “我行李還在上麵呢。“郭小飛嚷道。

    “現在哪還顧得許多,不要了。“魏寧一把扯住郭小飛,就要走。

    婆婆一把抓住了郭小飛的手,陰森森地笑道:“小朋友,你的這隻手長得不錯嘛,要不要我給你算個命?“

    郭小飛被這個婆婆枯枝般的手一『摸』,背後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又想起剛才她炒骷髏時候的模樣,嚇得連忙將手收了回來,死命在身上擦。

    “走。“魏寧帶著郭小飛向那輛鬼車的相反方向跑去。

    等了好久,終於天亮了,郭小飛重新見到了太陽,覺得這一次格外的耀眼。

    兩人攔住了一趟客車——這次當然不會再是八鬼抬轎了,到了衡陽才分手,魏寧拿著老者給自己的地圖,找上門去。

    開門的居然是昨天的那個麻衣婆婆。

    老者讓魏寧送信的人居然是她!

    麻衣婆婆似乎對魏寧的到來並沒有意外,將魏寧招呼進屋,魏寧發現這間屋子,幾乎連一絲灰塵都沒有,幹淨的有些異常。

    通常這麼幹淨的屋子麵,定然會有古怪。魏寧心想。

    魏寧將老者的信拿給麻衣婆婆,麻衣婆婆伸出留著將近三寸的指甲笑『吟』『吟』的接了過來,指甲縫全部都是汙垢,看上去有些惡心。

    麻衣婆婆『露』出嘴漆黑的牙齒,笑道:“你知道他信麵說了什麼嗎?“

    魏寧當然不會拆看來看,連忙搖了搖頭。

    “他讓我殺了你。“麻衣婆婆依然在笑。

    “為什麼?“魏寧心頭陡然一震,仍然保持鎮靜。

    “你壞了他的好事,所以他恨你,想殺了你,但是你又是魏家的人,估計他又舍不得,但是他又的確非常非常恨你,自己又下不了手,所以隻好找人動手——他總是這樣自我矛盾,神經病一個,你跟了他這麼久,難道一直都沒有看出來嗎?“

    魏寧道:“我和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恨我,既然恨我為什麼又叫我天罡五雷掌。“

    麻衣婆婆歎道:“他所有一切都是矛盾的,其實他活的真的很累。“

    魏寧冷冷地道:“那您現在準備怎麼辦呢?“

    麻衣婆婆道:“我昨天給自己算了一命,說我不是你的對手,既然不是你的對手,我自然就殺不了你了,既然殺不了你,我不是不殺你,是殺不了,這樣對那個老頭子也可以交差了。

    小魏,你說對不?“

    魏寧心中又是一沉,心道: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莫非…..魏寧知道,麻衣婆婆所有的信息都來自於被她炒骷的骷髏身上,如果他知道了她原本知道的關於魏寧的信息,就說明她曾經炒過和魏寧有著密切關係的人的骷髏,如果真是是這樣,魏寧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人,但是這個人又昨天救過自己,對自己有恩,自己不可以恩將仇報。

    麻衣婆婆似乎看穿了魏寧的心思,笑道:“這個老頭的信麵提到的,放心,你們魏家的人估計不止是我,就是更厲害的炒骷人,也是不敢輕易下手的。“

    魏寧的心才放下一塊石頭,信已經送到,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就沒有在待下去的意思了,就要告辭。麻衣婆婆道:“別急啊,對了,你媽媽現在好嗎?”

    魏寧聽到她忽然提起自己的母親,心中大訝,道:“你認識我媽媽?”

    麻衣婆婆笑道:“何止認識,你如果見到你媽媽,就幫我轉告一聲,說以前的給她算過命的那個人向她問好。”

    魏母在魏寧的心中一直都是一個少言勤快的農村『婦』女,怎麼會認識這麼古怪的炒骷的婆婆,魏寧心中有些疑『惑』,但是還是點頭道:“我知道了。”

    麻衣婆婆將昨天的那瓶牛眼淚送給了魏寧,道:“這個東西你還是先拿著,你也是算是一個趕屍先生了,怎麼連這個東西都沒有,如果還遇到像昨晚一樣情況,碰到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你一個不小心就冤枉做了他人的替死鬼,豈不是很可惜?這個東西還有一點,雖然不多,但是應該還可以用一次,以後遇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用著東西,可能會有用。”

    魏寧當然知道這個牛眼淚的珍貴,一是牛眼淚原本就很難獲得,必須是年老的黃牛,而黃牛一生隻流一次眼淚,就是到它老死的時候,一般的黃牛現在大多成為了人們餐桌上的美味,哪有人會傻傻地等黃牛自然老死,而且就算獲得牛眼淚之後,要想起效,必須用秘法薄荷、甘草和屍粉(骨灰)在一起合煉,其中加入的秘法便隻在幾個特殊的家族中代代相傳,新中國成立後,幾次反封建運動,使得他們和魏家一樣,開始人才凋敝,現在在鬼市上,牛眼淚的價格都非常高,因為現在會練牛眼淚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如果隻是簡單的牛眼淚的話,是無法變成陰陽眼,不僅不能見到鬼,反而會使自己的眼睛感染。

    由於在特定的時候,陰陽眼會起到奇效,所以,即使再貴,平常經常與鬼怪打交道的人都會多多少少買點,以備不時之需,魏寧幾次到鬼市想買,但是有時由於囊中羞澀,一直遲遲沒有賣,這次麻衣婆婆免費送給自己,魏寧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隻好敬謝不敏了。

    麻衣婆婆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一般,道:“對了,我這有一具喜神,本來昨天別人拜托我走趟腳的,但是我實在是年紀大了不想動,可是來的人開的價格太高,既然你來了,魏家乃是響當當的趕屍世家,這種事情,自然還是你們去做好,我就不要在關公麵前耍大刀了,反正你也沒有什麼事情,就當做是幫我個忙,放心,我價格一分錢都不會少的。”

    魏寧聽說有生意,心頓時來了興趣,道:“可以啊,反正我剛放假,遲幾天回去也不要緊,再說昨天婆婆你救我一命,幫你這個忙也是應該的,錢就不必了,給點路費費和回來的車費就行了。”

    麻衣婆婆笑道:“真是一個好孩子,難怪那個瘋子那麼喜歡你,我都開始有些忍不住喜歡你了呢。”

    說著麻衣婆婆掀起屋的簾子,帶著魏寧進去,麵放著一口大紅漆棺材,沒有封口,顯然是死者剛過世沒有多久,麻衣婆婆笑道:“這個是昨天別人送來的,年紀輕輕的,長得也漂亮,沒有想到,就這個過世了,送來的時候,生氣足得很,顯然不是病死的,身上也沒有傷口,估計是得罪了什麼人,現在的年輕人,都複雜得很,哪像我們當姑娘那時候……”說完有些唏噓。

    魏寧點頭道:“要送到哪去呢?”

    “江西,不遠,都說湖南江西是老表,來去也就三四天的路程,現在天氣熱,我已經用辰砂將喜神的七竅封住了,七天之內喜神不會壞的,不過你也要趕快上路。你就在我這吃晚飯,天一黑就起程。”

    魏寧道:“沒有問題,隻是……”

    麻衣婆婆笑道:“我懂你的意思,等等….”說著,麻衣婆婆便從一個大衣櫃麵拿出一個用竹子編成的鬥笠,看上去收工不錯,在鬥笠上寫著一個大大的“福”字,鬥笠的周圍吊著一圈黑紗,如果戴在頭上正好遮住臉麵。

    原來,湘西趕屍先生都是男人,如果遇到女『性』的喜神,曾經就出現過極個別的敗類,遇到容貌不錯的女喜神,在半路上不免會做侮辱屍體的惡心事情來,由於迎喜神大多是夜行晝伏,且走的都是人跡罕至的路,這些敗類們便自己以為自己做的人不知鬼不覺。

    但是,這些人回去不久,身體上就會長出一種奇特的白斑,不久就會全身潰爛而死。

    所以,不知道從哪個時候開始,凡是祝由趕屍先生,遇到了女『性』喜神,必須用鬥笠遮住女『性』喜神的臉麵。

    當然這隻是一種形式,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趕屍先生都特別遵循祖訓,這種形式漸漸地變成一種規矩,流傳了下來。

    這也就是為什麼,有的人遇到的喜神會頭戴鬥笠的緣故了。

    魏寧接過了麻衣婆婆遞過來的鬥笠,走到棺材前麵,當他看到棺材麵的喜神的時候,頓時顏『色』大變,向後倒退了三步。

    原來麻衣婆婆讓他走腳的喜神居然是林靈素!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3:09

第69章 為伊趕屍

    “怎麼會是她,她怎麼會在這!”魏寧心中頓時掀起滔天巨浪。

    林靈素死了!

    “怎麼,你認識她嗎?這女娃確實也可憐,長得這麼標致,可是紅顏禍水,沒有想到死的這麼早,昨天送來的時候,我還惋惜了好一陣子呢。”

    “誰送來的,他人在哪,她怎麼死的?”麻衣婆婆別魏寧一連串發問弄的愣住了,道:“誰送來的我沒有問,我隻是收了錢,還有她送到江西龍虎山道教文化傳播有限公司那,應該是龍虎山的人,——牛鼻子就是牛鼻子,現在還搖身一變,當生意人了,欠的慌。”

    麻衣婆婆損了龍虎山一句道:“這個女孩子應該是龍虎山的人,估計是在完成什麼人物的時候,出現了意外,哈哈,龍虎山的人,要被祝由的人送回去,這也是盤古開天第一遭了。”

    魏寧此時心『亂』如麻,猶如刀割,哪還有力氣跟麻衣婆婆『插』科打諢,看著林靈素的容顏,這個曾經在鳳凰山腳下叫自己小老鼠的可愛女孩,這個在那個神秘的洞窟中一起鬥過血屍的心狠手辣的女魔頭,這個明明認識自己卻始終不肯相認的奇怪的姑娘,這個明明中了蛇毒命懸一線卻始終不肯開口相求自己一句的倔強女孩。

    現在就這麼直挺挺地躺到這,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最可笑的是,魏寧親手將她當成一具沒有思想的喜神,送她回家。

    白雲蒼狗,造化弄人,莫過如此。

    魏寧真不知道自己該大笑三聲還是大哭三聲。

    麻衣婆婆似乎也感覺到魏寧和這個喜神的關係非等尋常,拍了拍魏寧的肩膀,道:“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節哀順變,將她完完整整的送到江西龍虎山,讓她入土為安才是對她最大的幫助。”

    魏寧道:“婆婆,你真的不知道她怎麼死的嗎?”

    麻衣婆婆搖了搖頭,道:“現在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人都不在了…..”

    魏寧忍住淒苦,點頭道:“對,隻是我來的時候匆忙,所以並沒有準備迎喜神的法器,所以…..”

    麻衣婆婆點頭道:“我省的,我這剛好還有一套,是你們魏家用的,反正放在這也沒有用,今天幹脆也就送給你算了。”

    說著麻衣婆婆從衣櫃中取出一套衣服,還有攝魂鈴等趕屍的工具。

    “這是衡陽到江西的趕屍客棧地圖,上麵都記得很詳細,你照著這個地圖就不會有錯的。”說著,麻衣婆婆遞給魏寧一張發黃的獸皮地圖。

    “不急,吃碗飯再走,我這就去做飯。”,麻衣婆婆道。

    魏寧這是心『亂』如麻,哪還有心思吃飯,勉強爬了兩口,外麵的天開始黑了下來。

    魏寧將這套行頭裝束停當,在腰間幫了一根標致身份的用稻草編織而成的青『色』腰帶,看著棺材麵的林靈素,忍住悲痛,道:“婆婆,麻煩你先….”

    趕屍人起屍是不能有其他人在場的,麻衣婆婆當然曉得,當下點頭出去了。

    屋終於隻剩下魏寧和林靈素兩“人”,魏寧在八仙桌上擺好了香爐、貢品,拜了天地君親師,拿來一塊巨大的黑『色』裹屍布,將林靈素的身體裹了,將黑『色』鬥笠給林靈素帶好,將定屍符在林靈素的額頭上貼好,手中攝魂鈴一搖,手捏起屍訣,林靈素的早已涼透的屍體才緩緩的從棺材站了起來,這是魏寧第一次用攝魂鈴,但是趕屍一門,萬變不離其宗,王駝子曾經也教過自己攝魂鈴的使用,加上魏寧或許天生姓魏的緣故,所以,對攝魂鈴的使用更是輕車熟路,領著林靈素便踏上了他生平第二次趕屍之路。

    一夜無話,天快亮了,魏寧按著麻衣婆婆的趕屍地圖,找到了第一家趕屍客棧。

    應該到株洲的地界了了吧。魏寧看了看漸漸發白的東方,心道。

    魏寧一搖攝魂鈴,正要唱號,忽然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陰人借道,陽人回避。”

    “怎麼遇到同行了?”魏寧心道,不如等等,一起也好有個伴。

    不久,聲音越來越近,清晨的薄霧中已經能夠模模糊糊的看見一行人正走了過來,方向正是魏寧不遠處的喜神客棧。

    那位趕屍先生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麵白無須,手中拿著一根幹屍棍,後麵跟著一串的喜神,估『摸』有五六個,看了魏寧的身後隻一具

    喜神,不由的嗤笑了一聲,暗道一聲:“原來是個雛兒。”唱號唱的更響了,仿佛想跟魏寧比比嗓門。

    魏寧啞然一笑,手中攝魂鈴一搖:“喜神過境,人鬼退散”

    那個趕屍先生一看魏寧手中的攝魂鈴,眼中閃出一絲驚訝,脫口道:“辰州魏家。”

    魏寧點頭道:“辰州魏寧,見過鄔前輩。”

    那人見魏寧有禮有節,對魏寧好感大增,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沒有想到你們魏家還會出你這樣的俊俏的走腳先生,怎麼,要進喜神

    客棧嗎,正好一起,也好有個伴。我叫鄔雲飛,按照輩分,你還要叫我一聲表叔呢。”

    魏寧打蛇上棍,笑道:“表叔,您走前。”

    在趕屍先生有規矩,師傅或者輩分高的人一定要走在前麵的,而徒弟隻能走在最後麵,鄔雲飛見魏寧乖巧可愛,一笑,也不謙讓了,

    趕屍棍一揮,帶著一串喜神領頭走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3:22

第70章 魏家血咒

    對了切口,魏寧和鄔雲飛分別將各自的喜神放在門板的兩側,趕屍客棧的老板是個四十歲的胖子,一下子接了兩單聲音,心自然歡喜,外外張羅開了。

    不一會兒菜上桌了,鄔雲飛打開腰間的酒壺,這應該是他自己釀的米酒,湘西的米酒舉世聞名,幾乎每個來過湘西的人,都要多少買點米就回去,不然就不算到過湘西。

    酒壺一打開,頓時香氣四溢,鄔雲飛滿滿地倒上一碗,又給魏寧到了一碗,魏寧連忙推脫

    。

    “喝點,自家的米酒,沒有度數,不會醉的。鄔雲飛熱情地給魏寧倒上。

    魏寧不好再推辭,喝了一小口,頓時覺得口舌生津,不像一般的白酒那般烈,但是卻甘甜可口,魏寧連聲叫好,又喝了一大口。

    見自家的手藝被人稱讚,頓時鄔雲飛顯得格外高興,眉飛『色』舞地講解起他釀酒的心得。

    趕了一天路,兩人都累了,吃完了飯,各自都睡了,等魏寧起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鄔雲飛正在桌前收拾著包袱,見魏寧醒來了,一笑,道:“我正準備叫你吃飯呢。”

    胖子老板又端來碗飯,鄔雲飛又請魏寧喝酒,兩人一邊聊一邊喝,似乎相見恨晚。

    “對了,你多大了?”鄔雲飛喝了一口酒,斜著眼睛問魏寧。

    “19了。怎麼”

    “19了,哦。”鄔雲飛扳著指頭,道:“隻有8年了。”

    魏寧一頭霧水,道:“飛叔,你什麼意思啊?”

    鄔雲飛身子一正道:“難道你家人都沒有跟你說過?”

    “說什麼。”

    “偷陽煉屍?”

    “什麼是偷陽煉屍啊?”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給叔裝糊塗啊。”

    “我是真不知道。”

    “哎。”鄔雲飛歎了口氣,“估計你家不想讓你思想包袱太重了,所以一直沒有跟你說,罷了,你遲早還是要知道的,罷了就讓叔做這

    個惡人吧。”

    “你知道1943年的常德大血戰嗎?”

    “知道啊。我上曆史老師說過,聽說當年日寇還使用了化學武器呢。”

    “你知道為什麼當年日寇在易攻難守,無險可憑的常德以四萬精良部隊,甚至包括生化部隊,卻遲遲攻不下以八千人守城的國軍,反而扔下了上萬具屍體,使其戰鬥力大傷元氣嗎?。”

    魏寧搖了搖頭。

    鄔雲飛歎道,“那都是你們魏家的功勞啊,隻是為此,你們魏家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當年你的…..應該是你爺爺的爺爺,羨字輩的一位前輩,聽說是您們魏家這數百年來最最傑出的人才,為了抵抗日軍,用了偷陽煉屍的手法,將自己的家族麵十三個最最傑出的人才活生生的煉成了十三具無堅不摧,威力無比的血屍。”

    鄔雲飛頓了頓,道:“可惜我無緣見得當年十三血屍的威力,聽老人家們說,那十三血屍一出,可真是日月無光,天地變『色』,你想想,四萬打八千,不僅遲遲攻不下來,而且『逼』得日本還冒天下之大不晦動了生化武器,為什麼,還不是因為那十三血屍強悍如斯!如果不是你們那位『操』縱血屍的前輩自身出了問題,可能那場血戰,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呢。”

    魏寧心一動,不由得想起在上次和張野在河伏山找到的那十三具血屍,楊小那曾經說過這些都是他的先祖,看來並不是胡謅的。

    鄔雲飛又道:“可惜,術法越是厲害,所受到的反噬就是越強大的。不僅那位前輩從此失蹤,生死不明外,另外你們魏家從他之後,便得到了一個可怕的詛咒。”

    “生生世世必死咒,也就是說,你的那位祖先已經通過提前透支後輩子孫的『性』命的方法才能夠練就血屍。所以,你們魏家從此便得到了一個奇怪的詛咒,從他以後,沒有個能夠活過二十七歲。一直到要將死那年在血屍手中死於非命的那些人的命填滿為止!”

    鄔雲飛歎道:“我所知道最厲害的術法,無非以自己的『性』命來完成,像這種通過提前透支後代子孫來完成的術法,真的是聞所未聞,但是也確實陰毒非常。但是在當時那個特殊的環境中,我又不得不佩服你們魏家的這種精神。”

    魏寧心底一沉,想著自己的父親,叔叔,似乎真的沒有一個活過二十七歲的,難道自己也躲不過二十七歲的詛咒。忽然心中一動,大聲道:“你胡說,我爺爺,我爺爺就活過了二十七歲!”

    鄔雲飛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道:“我知道,是魏求喜吧,這個其實我們都曾經猜測過,也求證過為什麼你們魏家他能夠逃脫詛咒。”

    “那是為什麼呢,我爺爺能夠做到,我一樣也能夠做到。”

    鄔雲飛表情古怪道:“這個詛咒沒有人可以逃掉的,所以,我們的現在一直認同的結論是,魏求喜的媽,也就是你的太『奶』『奶』那,可能出來一些問題…..”

    鄔雲飛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話中隱含意義不言自明,就是說魏寧的太『奶』『奶』偷了漢子,魏求喜不是魏家的人。

    魏寧聽見鄔雲飛侮辱自己的先祖,頓時手在桌上一怕,大聲道:“你胡說。”

    “我們也是猜測,隻是好像魏求喜的幾個兒子,也就是你爸爸和叔叔都好像受到了詛咒,都是。咳咳….英年早逝,所以,很奇怪,我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俗話說下術容易解術難,能用這個禁咒的人,已經是厲害非常了,如果你爺爺真的可以突破這個詛咒的話,那就真的太厲害了,說不定還可以突破生命的長短,長生不死也說不定呢——不過,我覺得魏求喜不可能會有這麼厲害,不過這都是傳說了,人怎麼可能做到永遠不死呢?有空你自己問問你爺爺,也許他能真的告訴你躲避詛咒的方法也說不定呢。”

    鄔雲飛的一席話說的魏寧心幾乎跌倒了穀底,難道自己真的二十七歲必死嗎?

    魏寧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一個人永遠不要猜測自己生命的長短,那將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可是魏寧呢?

    鄔雲飛拍了拍魏寧的肩膀,道:“小子,你資質不錯,好好過,我還有事,就起身了。有空記得來鄔家玩。”

    說完手中的趕屍棍一揮,帶著門後的喜神,消失在夜幕中。

    “陰人解道,陽人回避。”在空曠的大街上,鄔雲飛的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魏寧怔怔地看著鄔雲飛消失的背影,鄔雲飛的消息對於魏寧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難道自己真的隻有八年的時間好活了嗎?魏寧神不守舍的拿起攝魂鈴,在半空中一搖,林靈素的屍體直直地跟在魏寧的身後,魏寧該上路了。

    可是沒有走幾步,魏寧將手中的攝魂鈴一收,在一個已經關門了的人家的屋簷下坐了下來,一陣夜風透著寒意,魏寧忽然苦澀的一笑,道:“真的隻有我們兩人了。我忽然覺得好累,不如你陪我說說話吧。”

    魏寧的話顯然是對林靈素說的,但是,此時,林靈素怎麼可能回答魏寧。

    魏寧自顧自笑了,喃喃道:“八年,八年,真的隻有八年了嗎?”

    “,八年,八年又怎麼樣?你都….都….走了,爺爺也不見了,師傅也不見了,留下我一個人,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魏寧忽然站了起來,掀開林靈素的黑『色』鬥笠,林靈素麵部僵硬,神『色』木然,魏寧仍不住伸出手,在林靈素的臉上撫『摸』,眼中『露』出一種溫柔。喃喃道:“你知道嗎,那天在鳳凰,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我以為我們真的能…..能…..成為好朋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你卻從來不肯認我,難道我哪錯了了嗎?”

    魏寧看著林靈素慘白的臉,鼻子一酸,“我以為我們還會有再見麵的時候,可是沒有想到,再見麵居然已經是陰陽相隔,當時你知道嗎,那天,那天我看見你,看見你….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一起死去,雖然生的時候我們不能在一起,如果死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心滿意足了。”

    魏寧忽然神經質的一笑,道:“我和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現在什麼都聽不到了,哎,反正我也命不久矣,以後,我每年都會去看你的,我會帶鳳凰的米酒,我昨天喝了,真的很好喝,相信你也會喜歡的,還有你給我買的那件衣服…..還有星星…..”

    魏寧怔怔地看著林靈素依然清秀的臉龐,她隔的這麼近,觸手可及,可是又那麼遠,陰陽相隔。

    魏寧雙目一閉,眼角滑落一行清淚。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3:33

第71章 水猴子


    “走了,把你送到了,我就去找爺爺,他一定能夠幫我解除這個詛咒的,我不會死,我一定不會死的!”魏寧振作了精神,手中的攝魂鈴一搖,灑了一地的紙錢。

    夜風吹來,不經意之間吹去林靈素黑『色』的鬥笠,林靈素的原本僵硬的麵部忽然輕微的抽搐一下,隻是走在前麵的魏寧是不可能看到的。

    夜『色』越來越濃了,村落、樹林、坑窪、溝渠、好象一下子全都掉進了神秘的沉寂。隻有魏寧若有若無的攝魂鈴在響。

    “陰人借道,陽人回避”魏寧搖著一串清脆的鈴聲,紙錢灑滿一路,因為趕屍過為驚悚,為了避免驚世駭俗,一般都是挑揀一些偏僻的地方走,所以,山路崎嶇難行,荊棘密布,魏寧走了一個多小時,覺得有些口渴,可是『摸』了『摸』懷中的水壺,已經空空。

    “剛才在趕屍客棧忘了加水了。”魏寧心道。左右望了望,遠遠望去,一彎月亮還在黑黝黝的山林邊緣絕望地徘徊,一條河繞山而圍,河水不時地向上泛著銀光,沒有一絲風息。

    “你在這等等我,我去打水,一會就來。”魏寧對林靈素道,當然他知道林靈素不可能聽到的。

    魏寧走到河邊,借著月『色』梳理下淩『亂』的頭發,然後拿著水壺裝滿一壺水,轉身要走,忽然腳上仿佛被什麼東西拉住了一般,魏寧用力扯了扯,可是那東西仿佛力氣越來越大,拉著魏寧就是直接往水麵拖,魏寧回頭一看,隻見水麵浮出一個三四歲小孩般的頭顱,披頭散發,頭部中央有一個圓盤狀的凹陷,眼睛閃著精光,嘴卻長得像烏鴉的嘴,上下各『露』出四顆尖牙。

    “水猴子!”魏寧心猛地一沉,脫口叫出這個怪物的名字。

    原來在湘西一帶,長出沒著一種叫水猴子的水鬼,又叫“『露』頭鬼”。常常喜歡在淺水灣處活動,專門將水邊嬉戲的孩子和洗衣服的女人拉下水溺死,水猴子雖然身材矮小,但是卻力大無窮,下手的對象都是『婦』女兒童,所以,大人們都嚴厲禁止小孩子去水邊嬉戲,就是怕遇到這種怪物。

    水猴子的來曆傳說不一,有的說是由溺死的水鬼變成的,專門到水邊尋找替身,也有的說是一種尚未被人熟知的生物。

    水花一陣急促的翻滾,陸續『露』出了好幾隻手,多出來了幾隻水猴子,拉住魏寧就是往水麵拖,魏寧被幾個水猴子拖住了身子,無論怎麼掙紮,奈何這水猴子們力大無窮——傳說中,一隻水猴子能夠將一頭牛拉下水——轉眼便將魏寧拉進來水中。

    幾隻水猴子,有的扯住魏寧的手,有的拖著魏寧的腳,有的扯住魏寧的頭發,把魏寧按在水中動彈不得,身子直接沉入河底,霎時間,河水和河泥開始倒灌入魏寧的口鼻之中,

    一隻水猴子開始爬到了魏寧的胸口,『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對著魏寧的胸就要咬了下去。魏寧雙手雙腳都被水猴子死死地壓住,根本無法動彈,更加別說還手,眼看著魏寧就要喪生在這個水猴子的嘴中,成為他們的美餐。

    關鍵時刻,魏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唇緊閉,牙齒在舌尖狠狠一咬,就在水猴子就要咬到自己的心頭肉的時候,

    “吒!”魏寧一聲大喝。

    一口真陽血涎直接打入水猴子的左眼之中。

    水猴子負痛,悶哼一聲逃走了。

    魏寧暗叫一聲可惜,原來如果是在岸上,沒有水的阻力,魏寧的這口真陽血涎完全可以將這個水猴子腦袋打個洞穿,直接取它的『性』命。

    這個真陽血涎,乃是魏寧咬破自己的舌尖取得真陽血,混著先天元,威力極大,也是魏寧最後的保命絕招,不到生命緊要關頭,絕對不會用,但是這招也不能頻繁使用,使用過一次,在短時間不可能再用,且不說魏寧自身的先天元不足,就是這反複的咬舌頭,把舌頭咬得千瘡百孔,一個不小心,咬舌自盡了,就得不償失了。

    魏寧的一隻手在水中一陣『亂』『摸』,『摸』到身邊的一塊石頭,由於水猴子隻是扯住了魏寧的手臂,魏寧的腕力還在,用力一揮,若是常人,在水底這麼大的壓強下,根本不可能用舌頭打到對方,但是魏寧這其中混入了他從老者那學來的先天元,石頭破開水,狠狠砸在拖著魏寧一隻手的水猴子後腦,那隻水猴子負痛,鬆開魏寧的手,跑了,魏寧一隻手得到了解放,立馬從河挑出一塊大石頭,死命的砸另外幾隻水猴子,這幾隻水猴子哪想到魏寧如此悍勇,呼啦一下全部遊開。

    魏寧這才浮出水麵,深深地換了一口氣,暗道一聲:好險,差點陰溝翻船,死在這幾隻水猴子的手上。

    魏寧爬上岸,清理了嘴和鼻子中的汙泥,又整理了一下打濕了的衣服頭發,這是記起來,林靈素還在樹林中,連忙折返回去,可是回到剛才林靈素處,林靈素已經不見了蹤影。

    魏寧一陣懊惱,怪自己沒有照顧好林靈素,如果林靈素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就是百死莫贖其罪了。

    林靈素哪去了?明明剛剛還在這的,林靈素是喜神,不可能自己跑掉啊。

    莫非又是上次一般,遇到餓了吳耗子般的偷屍人?

    魏寧拿出羅盤,按著羅盤指的方向,趕緊去尋找林靈素。

    沿著羅盤的指引,魏寧一路疾馳,可是羅盤卻似乎出了問題,指針一直不停的『亂』晃,而且越是接近林靈素,越是晃得厲害,最後竟然砰的一聲炸掉了。

    魏寧停了下來,自己已經來到了一處山洞的入口,洞口中冒出陣陣的若有若無的青煙,魏寧皺了皺沒有,抓了一把風放在鼻子前。

    “好重的陰氣!”

    莫非林靈素就在裡面?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3:44

第72章 七殺碑

    這麵有古怪,魏寧暗道,沿著洞口開始前進,洞子不長,就隻有十米左右,出洞後,是一個巨大的山穀,山穀的中長著一顆蒼天大樹,借著月光,看上去估計有二三十米高。隻是環繞著霧氣,看不真切。

    這的陰氣可以這麼重,都已經霧化了。難道是傳說中鬼穀?

    魏寧心道,從懷麵拿出麻衣婆婆給的牛眼淚,塗到自己的眼睛上,等魏寧睜開眼睛,頓時被眼前的一切嚇壞了,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這顆樹上橫七豎八的全是釘著屍體,全部用槐木釘釘穿了咽喉,有的已經變成骷髏了,身上還披著未被完全風化的衣服,也看不清是哪個朝代的了。在樹木的正中央被剝去了好大一塊樹皮,上麵依稀寫著一行還算看得清鮮紅大字: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善以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

    七殺碑?怎麼在這會有這等東西?

    “七殺碑”是民間長期以來流傳的一則關於明末農民起義領袖張獻忠的傳聞。據說,張獻忠殺人如草,還特別立碑明誌,上書“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殺殺殺殺殺殺殺”,這也就是有名的“七殺碑”。

    魏寧估『摸』地計算了一下,光被釘死在樹上的屍首估計就有一二萬,而樹下更是堆滿了無數的殘肢斷骸,更就無法計算了。

    這估計是當年死在張獻忠之手的一批人,估計當時的張獻忠一方怕這些人死了之後來找自己的報仇,所以才將他們釘死在樹上,用槐木鎖住靈魂,又在樹上立上“七殺碑”,以殺氣鎮住陰氣,目的就是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難怪這陰氣這麼重。

    魏寧將隨身的小紅傘打開,罩住自己,慢慢地向山穀中走去。

    忽然,不知道從哪傳來了一陣聲響,魏寧心中一凜,找了一個可以躲藏的樹木後麵,躲了起來。

    “嗷嗚———”聲音由小變大,在變小,嗚又一聲!嗚又一聲!!嗚又一聲!!!聲音開始從四麵八方傳來,一行人從遠方朝著大樹方向走過來。

    領頭是兩個大頭娃娃,大概隻有三四歲的樣子,穿著紅衣服,紮著衝天小辮,手中每人拿著一個白『色』的紙紮燈籠,連光線都帶著點微藍,雙頰塗著兩團火紅的胭脂。跟著後麵的一行十幾個“人”,他們全都穿著一身的白『色』連體衣服,後麵四個帶著圓圓尖尖的高帽“人”抬著一頂轎子,隻是轎子也是白紙紮成的白『色』,從頂上還垂下幾條用白花串成的大花串來。在後麵跟著一套舊式迎親隊伍隊伍從樂手、轎夫、抬禮擔的擔夫一應俱全。

    魏寧掐指一算,道:“今天還真的是鬼王娶親的日子,沒有想到被自己誤打誤撞地趕上了。”

    魏寧帶這對迎親的隊伍走近了,一個起身,悄無聲的站在了迎親隊伍的最後麵,迎親隊伍繼續前進,魏寧趁他們一個不注意,將最在最後的小鬼嘴一捂,然後將小鬼拖到了一堆巨石的身後。

    小鬼看到魏寧,眼中『露』出驚恐的神情,顯然他不會發現這個山穀中居然還有“人”的存在。“嘰嘰”的開始怪叫,魏寧連忙將他的嘴捂住。

    魏寧另一隻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從小紅傘的傘柄處抽出了一柄桃木劍,在小鬼的麵前晃了晃,小鬼顯然識貨,連連嗚嗚地點頭,魏寧才將手放開。

    “說。今天是什麼日子,”魏寧嘴唇顫抖,發出一串奇怪的音符,這正是鬼界通用的“鬼話”。

    魏寧平時要習陰文畫符,自然也從王駝子處習得和鬼魂打交道的“鬼話”。

    小鬼將頭往旁邊一別,不答魏寧的問話,嘴還挺緊,魏寧一笑,從懷中拿出一盞燈,迎風點燃,小鬼看見那盞燈頓時鬼臉失『色』,拚命地想吹熄,但是任憑小鬼怎麼吹,火苗始終沒有絲毫動搖,燈始終不滅。

    原來這盞燈那是用陽火點燃,專門對付這些髒東西的,所以,一般的鬼都十分害怕,以為是太陽,所以看見燈一般都是拚命地想吹熄,這也是傳說中“鬼吹燈”的來曆了。

    小鬼似乎感覺自己燙得慌,“吱吱”的怪叫不停,魏寧又把原話說了一遍,小鬼顯然屈服了,回答道:“今天是八大王娶親的日子,我們都是給八大王迎親的?”

    “鬼王娶親?”魏寧心一動,問道,“所娶的新娘是誰?”

    小鬼搖搖頭道:“這個隻有八大王才知道,我們隻知道迎親。”

    魏寧知道,此時再問這個小鬼也是白問,道:“八大王在哪?”

    小鬼一指大樹的後麵,道:“就在那兒。”

    魏寧微微一笑道:“帶路。”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3:55

第73章 鬼王娶親

   繞過大樹,果然是群鬼集會,在正中間燃著兩團火,但是顏『色』卻是黑『色』的,這應該是陰間的所謂“陰火”吧,無數的小鬼圍著篝火,喝酒吃飯。而他們喝的酒,不是真正的酒,而是血,人的血!他們吃的飯,也不是真正的飯,而是人的骨頭和肉!

    在篝火的前方,坐著一個穿新郎衣服的男子和一個新娘衣服的女子,新娘用喜帕遮住了頭,看不清容貌,但是魏寧卻感覺,這個新娘似曾相識。

    先看看再說,魏寧心想。

    可是身邊的小鬼乘著魏寧一個不注意,發出一種類似招呼同伴的聲音,魏寧心知要遭。

    果然,幾個小鬼扭過頭來,朝著魏寧的方向來尋,魏寧知道再難以躲藏身形,幹脆長身而起。

    眾鬼一擁而上,將魏寧團團圍住,他們長得和常人無異,隻是臉『色』蒼白。直直地立在那,若不是細看,和紙人無異。

    忽然,那個新郎站起來一揮手,所有的小鬼果然以他馬首是瞻,紛紛退去,新郎拿出一個巨碗,盛滿了滿滿的一碗鮮血,遞給魏寧,示意魏寧喝下去。

    魏寧當然知道這個不能喝,他從王駝子那知道過鬼娶親的傳說,傳說鬼娶親的時候,喜歡拉上幾個活人,邀請他們去喝酒,——魏寧由於搽了牛眼淚,所有可以分辨得出是人是鬼,如果是個普通人,就可能上當了——如果喝了鬼王的喜酒,就會被小鬼拉入陰間,而且,一般不會馬上就死去,而是陰氣入侵身體,日子久了,也就和鬼無異了。

    魏寧大概是被當成請來的觀禮的“客人”了。

    魏寧將新郎手中的碗移開,示意自己不喝,那些手下的小鬼也不快了,開始吱吱怪叫,對著魏寧吃牙咧嘴。

    一個小鬼又捧來一個盤子,麵裝的全是支離破碎的人肉,魏寧一陣惡心,如果魏寧沒有搽牛眼淚的話,這些看上去就是美酒佳肴了。

    新郎示意魏寧吃了,魏寧怎麼可能吃得下去,魏寧抬手便將那盤子打掉。

    新郎勃然大怒,伸出手,『露』出白森森的長指甲,就要去取魏寧的心髒,魏寧身子向後連退三步,踏出倒七星步伐,手中的桃木劍揮舞,一人一鬼就要纏鬥在一起了。

    周圍的小鬼頓時情緒高漲,為自己的大王助威打氣。

    “慢!”一個白衣女鬼忽然排眾而出,把新郎拉到了一邊,兩人用鬼話不停的交談,新郎最後點點頭,白衣女鬼這才走到魏寧的身邊,對著魏寧做了一個鬼臉。

    魏寧見到這個白衣女鬼,脫口而出,道:“是你!”

    這個白衣女鬼居然是和魏寧曾經有過“一夢之緣”的丁瀅。

    丁瀅對著魏寧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見,老公,想不想我?”

    魏寧皺著眉頭道:“你怎麼在這,怎麼和….和…這些…..在一起。”

    “我本來就是鬼啊,我不和鬼在一起,難道和人在一起,哎,我倒是想和你在一起,可惜你不要我。”說完,丁瀅鼻子一酸,做楚楚可憐狀。

    “我們畢竟人鬼殊途…..”

    “我不聽,我不聽….”丁瀅捂住了耳朵,打斷了魏寧的說話,道:“你才沒有,你和那個臭女人,還不一樣,她不是一樣也死了嗎,你還不是…..”

    魏寧知道她嘴的女人是誰,脫口道:“她在哪,你們把她怎麼了?”

    “哼,看你那麼緊張她,我更加不會告訴你了,告訴我,你要她還是要我。”

    魏寧被丁瀅的胡攪蠻纏搞得有些煩了,但是又從丁瀅那知道林靈素的下落,隻得柔聲道:“好了,不要鬧了,我們怎麼可能,再說了,我和她…..”魏寧說道林靈素的時候,已經心口一疼,“也已經人鬼殊途了,哎!”

    “我不管,我知道我是我爹明媒正娶嫁給你的妻子,隻能愛我一個,疼我一個,心隻能裝著我一個,除了我,我不許你有任何女人。說你愛我,不愛那個臭女人。”

    魏寧覺得好笑,真的不知道怎麼招惹這麼一隻嬌蠻的女鬼了:“丁瀅——我記得你是叫丁瀅吧,我們不可能的,你都已經,已經…..還是聽話去轉世投胎,來世定然會找到一個很愛你的男人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你,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所以,你不可以不要我。”

    “可是你都是鬼了!”魏寧再也忍不住,大聲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嫌棄我是個孤魂野鬼,可是….可是…..如果,如果我不是鬼,是人的話,是不是你就要我了?”

    魏寧道:“這怎麼可能。”

    “你過來。”丁瀅牽著魏寧的手走到一旁,魏寧根本感覺不到丁瀅的溫度,冰涼的。

    丁瀅確定旁邊沒有人偷聽了,才神秘地道:“我知道一種可以死而複生的方法,我現在三魂七魄都在,隻要一種東西,我就可以再次活過來。”

    “什麼東西?”

    “你知道辰州有一個古怪的趕屍的家族,姓魏的嗎?”

    魏寧心中一動,聽到丁瀅提到自己,接口道:“知道一些,但是不是很清楚。”

    “我告訴你,那個家族,真的很神奇的,傳說在他們的身上都有一根不死骨,你知道找到一個魏家的人,然後把他殺了,取得了他的那根不死骨,然後在殺一個漂亮女人,依照我給你方法將不死骨安在那個女人身上,這樣,我就可以將我的三魂七魄附在她身上,到時候,你想要個什麼漂亮的老婆,還不是隨便你挑嗎?”

    魏寧心中一沉,聽到這個女鬼說起殺人來仿佛好玩一般,沒有絲毫表情,道:“難道為你的複活,你要我去連殺兩個人”

    不就殺兩人嗎?怎麼你不願意,還是害怕,如果你不去,我自己去也行,但是你必須按照我的方法,這樣我就能複活了,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了,老公怎麼樣好不好——對了老公,你叫什麼名字,我還不知道呢。”

    魏寧想了一下道:“我叫王寧,對了,林靈素道哪去了。你一定知道對麼?”

    “我知道也不告訴你,”

    “是不是今天的鬼新娘?”

    “不告訴你。”

    魏寧冷聲道:“是不是你把林靈素抓來的?”

    “誰教你被那個狐狸精『迷』住了,你是我的,誰都不準跟我搶。”

    果然最毒『婦』人心,難怪柳靈郎這麼討厭這個女人,魏寧不禁心中對著貌美如花,心如蛇蠍的女人厭惡了幾分。

    “我跟你說,林靈素是我的喜神,不管怎麼我都要把她完完整整的帶走,這是我的職業。”

    “那你愛她嗎?”

    “我….”魏寧幾乎答不出這個問題。難道自己真的愛上林靈素了?可是現在已經人鬼殊途了,在討論這些有什麼意義呢?魏寧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道:“我現在要去將林靈素帶走,如果你識相的話,最好不要阻攔,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不理丁瀅的反應,拂袖離開。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4:07

第74章 神功出世

   魏寧向林靈素的方向走去,新郎迎了上來,笑道:“真的是自家人不識自家人了,原來你是我的義妹夫,來,過來,見過你嫂子。”

    說著帶著魏寧走向新娘,將喜帕揭開,果然是林靈素,新郎笑道:“你嫂子剛過世沒有多久,所以魂魄還在身子麵,不過還有幾天,到時候我會買通了鬼差,不將她的靈魂勾走——怎麼樣,你嫂子漂亮嗎?”

    魏寧不理新郎,徑直走向林靈素,從紅傘中將桃木劍掏了出來,冷聲道:“我現在要帶她走,如果誰阻攔,我就打散誰!”

    新郎眉頭一皺道:“小子,我念你是小瀅的丈夫,所以才對你禮讓有加,你別給臉不要臉,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你滾吧。”

    下麵的一群小鬼開始『騷』動,圍住魏寧,蠢蠢欲動。

    魏寧看了一眼圍住自己的鬼,估計有數千之眾,這乃是鬼穀,終日陰氣圍繞,根本沒有白天黑夜之分,所以,根本沒有可能等到天亮,讓這些妖魔鬼怪自行退去,自己經過水猴子一鬧,所有的符咒都打濕了,根本起不到作用,自己若強行闖關的話,今天可能真的要埋骨於此了。

    魏寧『摸』了『摸』林靈素冰涼的手,心道:不管怎麼樣,就是死,我也不能將林靈素留在這個鬼地方。我一定要帶走她。

    心中一橫,將右指咬破,鮮血塗在桃木劍上。

    魏寧這跟桃木劍乃是王駝子親傳,又是有些名堂的,乃是用了靈虛木製成,加上道法加持,打鬼降妖極為厲害,加上了魏寧的鮮血,威力頓時倍增。

    新郎鬼麵一寒,道:“上。”

    幾隻打頭陣的小鬼將魏寧團團圍住,隨時準備伺機撲上。

    魏寧環視了四周,這些小鬼,有穿胸、剖腹、有的開顱、挖胸、萬箭穿身、有的剝皮、耕舌、啖眼,密密麻麻看上去,不知凡幾卻幾乎,沒有一個身體完好的,可見他們死的時候,都是死於酷刑,死後又不能輪回,怨氣自然大,屬於最難對付的惡鬼,一般的符咒根本很難降服,有個小鬼的頭在擁擠的時候掉了,它在地上『摸』索了一陣,又重新戴好,像魏寧湧了上來。

    此處陰氣敝天,魏寧的法寶威力都似乎比平時減了幾分,此消彼長之下,魏寧在這形勢之下,就算是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何況還要帶走一個林靈素。

    魏寧看了一眼林靈素的俏臉,鋼牙一咬,朗聲道: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德以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害萬物以逆天,殺殺殺殺殺殺殺

    這句話猶如魔咒一般,在鬼群眾炸開,鬼怪們開始『騷』動,有的鬼怪開始哭天搶地,圍住魏寧的鬼怪不由退了幾步。

    這句話乃是立在大樹之上的七殺碑文,殺氣極重,這些都是死於張獻忠手中的鬼怪,七殺決對他們可以起到震懾群鬼的效果,魏寧試探著念出來,果然起到了效果。

    魏寧率先發難,手中蘸血的桃木劍一揮,對著身旁一隻穿胸鬼吼間就是一劍,穿胸鬼頓時化成一團黑沙,隨風飄散了。

    其他鬼怪頓時吱吱怪叫,圍住魏寧,但是被魏寧氣勢震懾,不敢強行強攻。

    魏寧桃木劍上染血太少,殺氣不足,震懾不住這些鬼怪,魏寧需要的是殺氣,隻有足夠的殺氣才能鎮住這些鬼怪。

    天生萬物以養人,世人猶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盡蒼生盡王臣。

    人之生矣有貴賤,貴人長為天恩眷。

    人生富貴總由天,草民之窮由天譴。

    魏寧殺氣淩人,口中唱誦著七殺決,宛若天神。魏寧桃木劍幻化出漫天血影,見鬼殺鬼,遇佛殺佛。

    擒賊先擒王,魏寧桃木劍直接取向那個自稱八大王的紅衣新郎,桃木劍灌胸而入,魏寧暗道,得手了。

    一人一鬼雙目相對,如雷火相擊,哪知道,刺入八大王的桃木劍並沒有能夠搏殺道八大王,八大王雙手一錯,指

    甲麵憑空長出了長約一尺的黑爪,刺向魏寧,魏寧連忙棄了桃木劍,就地一滾,雙手快速結印,打散了近身的兩個小鬼。

    魏寧失去了桃木劍,群鬼的氣勢更甚了,八大王手一揮,忽然四隻無頭惡鬼忽然暴起,飛快地圍住魏寧旋轉起來,魏寧從懷中掏出僅有的四隻桃木釘,『射』向四隻無頭惡鬼,一擊即中,而與此同時,八大王忽然動了,五指鋼爪猶如鋼刺一般『插』向魏寧,魏寧頭一偏,『插』入了魏寧的左肩,魏寧的左肩頓時血流如注,但是已經呈黑『色』,他知道已經重了屍毒。

    魏寧嘴角淌血,回頭看了看林靈素,林靈素依然麵無表情的站在那,仿佛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我不會將你留在這,萬世與這些鬼怪為伍的,相信我,魏寧慘笑一聲,念出了七殺決的最後一句:

    傳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須封刀匕。

    山頭代天樹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圍繞在穀中的陰氣猶如實質般,讓人不寒而栗,八大王仰天長嘯,拔出刺入胸膛的桃木劍,撕開身上的新郎禮服,原來他的身體麵居然全部是骨頭,沒有一絲一毫的肉,帶領群鬼撲向群鬼

    魏寧掏出身上僅有的幾隻桃木釘,打散了幾隻鬼,且戰且退,終於退到了大樹的旁邊,桃木劍已失去,如果赤手空拳,不消片刻,他恐怕就要成為八大王新婚的祭品了,

    魏寧苦笑一聲,施展內視之術,暗察自己的體力狀況,發覺已接近透支的階段,實在不宜浴血苦,加之中了屍毒,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陰氣如冰冷的流水般從他身上緩緩浸過,讓他不寒而栗。

    鬼穀中的小鬼們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勝券在握,紛紛怪叫起來,為八大王加油打氣。

    難道我今天必須埋骨於此嗎?

    “小魏,從今晚開始,我開始教你天罡五雷掌,”

    “真的,我現在就可以學了嗎”

    老者點點頭道:“天罡五雷掌非一般的小術法,而且雷電的威力極大,非一般有德行的人,不能感動雷霆為己用,所以,就算是我教你了,你以後到底能不能用,還得看你的自己的造化。”

    老者頓了頓道:“天罡五雷掌分為天雷、地雷、水雷、妖雷、鬥雷,五訣,五雷齊發,威力有翻天蹈海之力,非專於符,非泥與咒。以己之正氣,和天地之靈。天罡五雷掌結印極為繁複,今日我先教你都天大雷火印,好好看著,我隻示範一次。”

    “恩,我會好好學的。”

    “天罡五雷掌對先天元要求極高,你今日才與我修習數月,先天元極為不足,所以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得使用天罡五雷掌,若是勉力施法,到時候消減天元,甚至『性』命不保的話,就不要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魏寧遙望著林靈素,她始終還是站在那,似乎一尊石化般的仙子般,蒼白的臉上依然遮不住她驚世的容顏。

    “反正我已經活不過二十七歲了,今日便為她拚死罷了!縱然不能見她帶出此處,我也要擊殺了這個鬼王,免得她死後依然要受這等鬼物的淩辱!”

    魏寧一聲悶哼,整頓精神,手捏都天大雷火印,腳踏七星,連行七步,紫薇劍指霍然刺天,口中念念有詞:

    “天雷煌煌,霹靂縱橫。神威一發,斬滅邪精。”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4:22

第75章 情傷

    霎時之間,天際烏雲頓時翻湧不止,雷聲隆隆,,黑雲邊緣不斷有電光閃動,如神獸般翻天嘶吼,一道金光忽然破天而下罩住魏寧,巨大而無形的衝擊波以魏寧魏中心,像四周擴大,所到處,陰氣退散,群鬼灰飛煙滅。

    ““轟”一聲巨響,那顆蒼天巨樹,居然從中直直地攔腰斬斷,樹上被燒焦的屍體如雨一般落下,大樹著地,便被天火點燃,巨大的火光霎時照亮了整個鬼穀,魏寧乘著混『亂』,順手拾起桃木劍,搶過林靈素,攔腰抱住,不顧一切的從洞口逃了出來。

    在火光之中,忽然一聲清鳴,一隻金『色』的烏鴉衝天而起,消失天際。

    此時陽界已經日上三竿了。

    魏寧身子晃了三晃。才將身形穩住,將林靈素放在地上,魏寧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猶如抽風般的抖個不停,整個手指麻木地幾乎已經不屬於自已一般。

    血氣翻湧,魏寧忍不住的一口黑血吐在了林靈素的黑『色』裹屍布上。

    “對不起,把你弄髒了….”

    魏寧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胸,已經漆黑一片了,、屍毒已經開始入侵整個身體了。魏寧連忙拿出辰砂,由於辰砂是由瓶子裝著的,所以沒有打濕,還能用,魏寧趕緊將辰砂塗在傷口上,他知道,如果現在自己如果不找一個地方好好地調息的話,定然會被天罡五雷掌的反噬,後果不是自己能夠估計的。

    可是林靈素還在。

    現在正值豔陽高照,如果林靈素長期處於陽光下,不出半日定然走煞,變成了不為六道所容的僵屍。

    魏寧默默地站在林靈素的身邊,撐起了小紅傘罩住林靈素,由於雙手顫抖厲害,魏寧用了三次才堪堪撐開紅傘,可是五指卻怎麼也閉不攏了,魏寧脫下了衣服,強行將傘綁在自己的手上,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林靈素的身邊,為她撐傘。

    就這樣,太陽一點一點的偏西,魏寧一句話也不說話,全憑著意誌支撐著早已虛脫的身子,如一杆標槍一般靜靜地站在林靈素的身邊,一人一屍,如石化般,站在洞口處,等待著太陽下山。

    終於,太陽最後一道霞光退下西山,魏寧這才悶哼一聲,整個身子癱軟在地上。

    他已經透支得太多太多了。

    可是,他還不能休息。因為林靈素還在。

    他還得繼續帶著林靈素趕路,他已經耽擱了一天了,如果在因為自己休息而錯過了時辰,林靈素就可能永遠回不去了。

    魏寧咬了咬牙,撐著小紅傘勉力站了起來,拿出攝魂鈴,一搖。

    “陰人借道,陽人回避。”

    噗,魏寧又是一口黑血,沁濕了胸口。

    就在魏寧的背影消失在山洞目之所及處,一個白衣女子這才緩緩地動了動身子,她從魏寧一開始出洞就已經在洞口的暗處靜靜地關注著魏寧,魏寧和林靈素站了多久,她同時也就站了多久。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亡。難道,就是因為我已經是孤魂野鬼嗎?”白衣女子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中。

    魏寧一邊走,一邊調息,走了一夜,在加上在在喜神客棧的一天的休息,魏寧總算暫時壓製了天罡五雷掌的反噬,但是他知道,他隻是僅僅壓製住了而已,一旦反噬,自己身體受到的傷害將會加倍。

    魏寧心道:等把她安全送到再說吧。

    金烏西墜,玉兔東升,魏寧又走上了趕屍之路,到了那天的清晨,魏寧總算到達了目的地。奇怪的是,這家人似乎並沒有做好迎接喜神的神案和喪事。看見魏寧來了,屋的一位三十多歲的帶著金絲眼鏡的男子隻是冷冷地看著魏寧。

    “放在這就可以了。”

    “可是…..”魏寧剛要說話。

    “沒有什麼可是的。我們會處理的,這是錢,你可以走了。”

    “可是….”魏寧還要說話,但是想到自己已經完成任務了,林靈素的家人又已經下逐客令了,再也沒有呆在這的意義了,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林靈素,他知道,此時一別,在會無期。

    魏寧心口一疼,一口鮮血又湧上喉間,魏寧連忙用力壓製住。

    魏寧剛踏出門,屋的男子說話了,“你走可以,不死骨留下?”

    魏寧以為自己聽錯了,停下來回頭一望,忽然發現林靈素居然不見了,剛才還在,怎會?

    不死骨,魏寧已經是在近日內連續2次聽到了這個詞了。

    “不錯,留下不死骨。”從門外忽然閃出兩人,攔住了魏寧的去路。

    魏寧隱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了,冷冷地道:“你們認錯了吧,我不認識你們。”

    門外的一個二十來歲的矮胖之人一笑,道:“魏寧,辰州魏家寧字輩唯一單傳,我們沒有說錯吧。”

    “是有如何?”

    “是就好辦了,”另外一個也是同樣二十來歲,但是長得頗為英俊的男子道,“天下都知道,你們辰州魏家都有一根不死骨,好說,留下不死骨。”

    “你們要我留我就留,憑什麼?”

    “憑什麼?”矮胖之人一笑,道“就憑這個!”說著,雙手一拍,從屋頓時湧出二十來人,將魏寧團團圍住。

    魏寧已經感覺到這一切似乎是實現都安排好了似的,是一個局,一個陰謀,一個專門針對他的陰謀。可是當他回首看看林靈素處,林靈素哪還有“人”去“屍”空。

    英俊男子接口冷冷地道:“我們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你,你可以有兩個選擇,一是自己乖乖的交出不死骨,最多也就落個終身殘疾,我們答應不取你的姓名。但是如果你不從,我們隻好殺人取骨了。”

    魏寧心越來越沉的厲害,陰謀,這是一個陰謀。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4:38

第76章 情逝

    “不過看著你對我們林部長一往情深的份上,我們可以考慮考慮補償你點人民幣。小子開個價吧,我們公司做生意一向公道不會虧了你的,哈哈。”

    忽然那個英俊男子尖起聲音陰陽怪氣地道:“爺爺也不見了,師傅也不見了,留下我一個人,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那個矮胖之人連忙接口,也陰陽怪氣地道:““你知道嗎,那天在鳳凰,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我以為我們真的能…能…成為好朋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你卻從來不肯認我,難道我哪錯了了嗎?”

    說完兩人頓時笑得前俯後仰。合不攏嘴。

    這不是那天晚上,魏寧一個屋簷下,對林靈素說的話嗎,他們怎麼知道?魏寧開始懂了,脫口道:“原來你們一直跟蹤我。”

    矮胖之人冷哼道:“不跟蹤著你,要是你真在路上對林部長動手動腳,我們怎麼跟董事會交代!”

    英俊的人又歎道:“不過,天底下還真有你這麼傻的小子,居然為林部長付出那麼多,還差點搭上『性』命,可惜,你小子隻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們林部長是何等人物,怎麼看得上你呢,我勸你還是乖乖死了這條心,交出不死骨,免得死的不明不白。”

    魏寧再傻也明白了,這是一個局,但是在這個局中林靈素又是扮演什麼角『色』?難道她和他們一樣,隻是為了得到自己的不死骨嗎?

    “李興、李鑫,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忽然屋子中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林靈素緩緩的從屋麵走了出來。

    她已經換了一套衣服,湖綠『色』的長裙將她修長如天鵝般的粉頸承托的恰到好處,隻是臉頰依然慘白,沒半分血『色』,長發隨意披在肩後,長長的睫『毛』不住顫動。

    她的美眸清麗如太陽在朝霞升起,又能永遠保持某種神秘不可測的平靜,緩緩地從屋走到這個似乎不應該屬於她的俗世凡塵。

    她沒死,她真的沒死!魏寧看見林靈素的出現,幾乎有些忘記了眼前的困境,心不知不覺得由衷的高興起來。

    “那她為什麼裝死?”魏寧頓時閃念一想,一顆心開始漸漸地沉了下去,沉得那麼深,沉得那麼深不見底,沉得那麼深不見底的疼,心口一疼,一口血又湧了上來。

    她沒死,她隻是在裝死!

    也就是說,這個陰謀,她就是最大的幕後黑手。

    自己在河底為她鬥水猴子,幾乎喪命河底,在鬼穀為她不惜自損天元使出天罡五雷掌,在洞口為她放棄療傷,撐傘守了她一天,而這些,她難道都感覺不到?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維護她已經“死去”屍首。

    隻要她稍微伸出手,稍微動動身子,告訴魏寧,我沒死,魏寧這一切都可以避免,受傷、痛苦和未來連魏寧都不知道帶來的反噬,魏寧都可以避免。

    可是她沒有,她一動不動的看著魏寧,就像看著一隻可笑的猴子一般,在她麵前戲耍著,耍完了,還要問他,你耍的不好,那個動作錯了…..

    魏寧此時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自己舍身拚死維護的,原來隻是一個笑話,一個在林靈素眼中,在李氏兄弟眼中的一個笑話。

    魏寧啊,魏寧,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可笑嗎。你隻是一個笑話,一個別人眼中可笑到了極點的笑話。

    你到底在堅持什麼,你到底在維護什麼?

    魏寧忽然仰天長笑,笑聲那麼陌生,那麼冰涼,那麼寒徹人心。

    他真想扒開這個麵如天仙的女子,看看這副完美無缺的皮囊麵裝著怎麼一顆鐵石心腸!

    “好,要不死骨是不是,有本事,有本事拿來。”

    “我們就知道你們魏家人教化如狐,若不是將你騙到我們的地方,來個甕中捉鱉,我們還沒有把握對你一擊即中呢。”胖子李興道。

    “殺了他。”李鑫道。

    團團圍住魏寧的人紛紛亮出兵刃,對著魏寧,隨時要將魏寧砍殺在地。

    魏寧緩緩的抬起頭,盯著林靈素,雙目幾乎滲出血來,一字一句地道:“難,道,你,也,要,殺,我!?”

    林靈素別過頭去,不答魏寧的話。

    “我懂了,我終於懂了。”魏寧不怒反笑,指著圍住自己的龍虎山弟子道:“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對不對?”

    “林部長,此時正是殺了這小子的好時候,動手吧。”

    魏寧仰天慘笑:“要殺我,憑本事吧!”說著從小紅傘中抽出了一柄那晚自己為林靈素曾經舍身赴死過的桃木劍,用力在手腕處一割,漫天血霧染紅了桃木劍。

    魏寧已經決意赴死,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向這群人低下哪怕一點點頭,就算是死,也不會交出不死骨,任他們擺布。

    山頭代天樹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魏寧麵若風魔,怒極攻心,已經失去了常智。

    “上!”李興手一揮,龍虎山弟子已經率先發難,攻向魏寧。

    “來,來,來,都來!哈哈”魏寧狂笑道,麵目猙獰,整個人殺氣騰騰,忽然整個人無風自動,手捏都天大雷火印,腳踏七星,連行七步,紫薇劍指霍然刺天,

    “魏家的天罡五雷掌!快撤!”林靈素驟然喝道,整個人飛快前衝,雙手直取魏寧。

    “天雷煌煌,霹靂縱橫。神威一發,斬滅邪…….”

    天地之間時間似乎驟然停止,隻聽見滾滾天雷而來,用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響,震動了整個天際蒼穹,似乎悲呼著魏寧的不公與不平。

    “啊啊啊啊啊!!!”

    林靈素猶如被點『穴』一般呆住了,麵容不可致否地看著魏寧,滿手的鮮血。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躲。”

    魏寧慘笑一聲,道:“我下不了手,所以。我以為……我以為你和我一樣,一樣,下不了手。”

    林靈素怔怔地看著自己手中的一顆眼珠,再也忍不住,淚如泉湧。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林靈素忽然將手中的東西扔在地上,拚命地在身上擦著手上的血跡,似乎這樣就可以擦掉她對魏寧所做的一切,擦掉她所有的罪惡。

    魏寧左眼淌出鮮血,他累了,心傷舊傷新傷一起湧上心頭,他那顆脆弱的心髒已經不堪重負,碎成了一地。

    不死骨,你們要就要罷,我累了,真的累了,死在你手中,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反正我活不過二十七歲…….

    魏寧的一顆心,猶如一顆枯葉一般,飄啊,飄啊,飄啊,卻不知道哪是他落地的根。

    “小林,等什麼,殺了他!”

    “林部長,殺了他!”

    “殺了他!!”

    魏寧再也忍不住了,身子直直地向後麵倒去,就在他要倒在地上的時候,一隻溫暖的大手扶住了他,魏寧血眼『迷』離,當他已經快要合上的雙眼最後一道亮光看清這個人的時候,忽然整個人都放鬆了,所有的悲傷、委屈頓時一齊湧上心頭,他想哭了,可是怎麼也哭不出來,最後嘴縫麵蹦出了兩個字

    “師傅。”

    魏寧終於眼前一黑,現實中的一切,再也與他無關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4:56

第77章 九陰真火

    王駝子看著昏死在自己懷了的魏寧,又恨有疼,恨的是,他如此這般不懂事,為了一個女子傷到這等地步,疼的是魏寧如此純良的一個孩子,卻在感情上遭受到如此大的打擊。

    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去。

    “王處一!”林靈素盯著王駝子,從銀牙中咬出三個字。

    王處一環顧了一眼四周,冷冷地道:“今天我沒有時間陪你玩,我徒弟一眼之仇,改天我會找你們龍虎山還的。”

    “不用改天了,就今天,我們的帳也該好好算算了!”

    “今日不方便,改日定然登門討還。”王駝子將魏寧背在背上,就要匆匆離開。

    林靈素手一揮,幾個龍虎山的弟子向前攔住了王處一的去路。

    “許素文。難道你也和這般小孩一般,做出如此齷齪地事情?這就是你們自詡的延綿數千年的名門正道的所作所為?”王處一盯著那個金絲眼鏡道。

    “前輩,為達目的,我也隻好權宜形式,得罪之處,多多原諒。”許素文抬了抬眼鏡,道。

    “好好好,”王處一仰天長嘯,道:“看來今日我不留下點什麼,你們是不會讓我這麼輕輕鬆鬆離開!”

    林靈素恨聲道:“今日便是你殺人魔王處一與我林家了解百年恩怨之日。你休想走!”

    王處一盯著林靈素看了一小會,淡淡道:“許素文,難道你覺得憑著這些蝦兵蟹將就能將我困在這嗎,寧素問呢?他來了沒有?”

    林靈素道:“對付你這種邪魔外道,我一個人就足夠了,王處一,納命來!”

    “好好好,我倒像看看,你們龍虎一脈這麼多年是不是有所長進,你是不是還是跟你老爸一樣不爭氣!”說著將魏寧在地上一放,雙手不停捏訣,腳下連續踏出離、旨、火、天、尊、勝七步,大聲喝道:“天殺歸天地殺歸地年殺歸年月殺歸月,請尊者助我殺天殺地殺人間!”

    忽然,一道白氣在王處一的身後生氣,慢慢凝結成形,一會兒,便化作一隻一尺小猴般的模樣,隻是這隻小猴雙目赤紅,渾身泛著紅光。

    “旱魃!”許素文驚叫道,“你居然又招出這等邪物,上次難道天譴你還沒有受夠嗎?走,小林走!”說著許素文急急地向後掠走。

    哪知道林靈素依然像腳下生根一般定在遠處,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王駝子。

    “旱魃又如何。讓我來,”林靈素收下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想在林靈素麵前邀功,雙手一錯,擊向那隻紅『色』小猴,可是剛與那隻小猴一接觸,接觸處頓時燃起黑煙,化成一團黑『色』的火焰,飛快地吞噬全身,一名弟子救人心切,想拉他一把,可是與他一接觸,也是頓時起了黑煙,渾身化成一團黑『色』的火焰。

    “九陰真火。”許素文驚叫道,“快走。”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其餘的弟子被這一幕似乎嚇傻了一般,跟著許素文鳥獸散去。

    隻剩下林靈素一人還在原地。

    “滾,我不想殺你!”

    “可是我要殺你!”說著林靈素手中不知哪幻出一把七星劍隻取王駝子。

    王駝子不慌不忙,嘴啜圓,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林靈素忽然手一鬆,鋼劍掉地,雙手捂住肚子,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了下來,

    “旱魃兄,謝謝了。”王駝子道。王駝子看都懶得看林靈素一眼,抱著魏寧頭也不回的走了。

    苗疆。苗寨。吊腳樓。

    孟葛依然在年複一日的研究著如何熏出一顆完美無缺的人頭,對這坐在對麵的王駝子完全無視。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發現你真的是越老越糊塗,有病應該去醫院,來我這有什麼用。”

    王處一苦笑一聲:“如果醫院能夠有辦法的話,我找你幹嘛,醫生說,他的視神經已經完全斷了,再加上感染了什麼病毒之類的,隻有裝顆假的眼球了。”

    孟葛一翻白眼:“既然大醫院的醫生都沒有辦法,我這個土郎中更加沒有辦法了,你還是早點去醫院,看看大點的醫院有沒有辦法了。”

    “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了,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我能夠求的隻有你了。這個孩子,哎,真的太不懂事了,我都懶得罵他了…..”說完歎了一口氣。

    “我倒覺得這孩子可愛的有些傻,給我看看。”,孟葛終於站了起來,走到放魏寧的床上,一探魏寧的脈搏,道:“病的不輕啊,如果不是他是魏家的人,恐怕換上別人,早就死了,虧他能將內傷壓這麼久,現在一齊迸發,我還真的沒有辦法。”

    “真的?”

    “真的。”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王駝子怔怔地看著魏寧,喃喃自語。

    “哎,我沒有辦法,但是不代表別人沒有啊。”

    “真的”王駝子見是有轉機連忙喜道。

    “去找他,他不僅能夠將這娃兒的內傷調息好,而且能夠幫他裝上一顆陰眼。”

    “陰眼?你是說要我求那個老怪物?”

    孟葛歎了一口氣:“彭白雖然脾氣差了點,但是,他的本事,我真的比不上,去不去由你了。話盡於此,你可以走了。”

    龍虎山某個無人山穀,林靈素腳踏七星禹,嘴念咒語:

    丁醜延我壽,丁亥拘我魂。丁酉製我魄,丁未卻我災。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護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晨鎮我靈,甲寅育我真。

    忽然半空中撕開一線天,一個巨大的金甲神將出現在半空中。

    這正是道教中的護法神將六丁六甲護法神將。

    林靈素半仰頭看著六丁六甲護法神將,喃喃道:“我錯了嗎。我錯了嗎,我錯了嗎?”

    神將道:“各為其主罷了,小林,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可是我,可是我,我不僅騙了他,還,害他失去了一隻眼睛,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壞的女人?我,我…..”

    神將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你也是身不由己罷了。”

    “你說他會原諒我嗎?萌萌?你說魏寧會原諒我嗎?他現在一定恨死我了,對不對?”林靈素美目『迷』離,掉下一顆清淚。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5:07

第78章 半面鬼妝

    王駝子將魏寧全身用繃帶纏好,就這麼從苗寨層層疊疊的吊腳樓一直往北,走到後麵已經沒有路了,遍地都是齊人高的野草,昭示著這很久沒有人來過了,王駝子四周望望了。背著魏寧一直走到處峽穀才停了下來。

    峽穀穀口高約十米,上麵稀稀拉拉的長者一些不知名的小樹,半死不活的,將峽穀口映襯的有些蕭索,也多了幾分死氣。

    峽穀處居然樹著一個黑『色』的招財貓,大約有三四米高,估計是用生鐵鑄成的,有上千斤的重量,也不知道是怎麼運到此處的,招財貓帶著和善的笑容,右手高舉一搖一搖,仿佛在歡迎著每個來到的客人。與其他的招財貓不同,這隻招財貓的舌頭仿佛吊死鬼般向外麵伸出1米多,在舌頭上刻在四個大字,觸目驚心:

    生入死出!

    此時日以西沉,不多的一點光線照入穀來,打在這隻招財貓的臉上,更是有一種莫名怪異的恐怖,王駝子看著招財貓喃喃道:“這隻死貓到底還在啊,也不知道又鎮住了多少惡鬼。”

    說完大踏步進穀。穀全是種著一種不知名的樹木,黑壓壓的看不到盡頭,王駝子剛一踏進穀,忽然呼啦啦的驚天動地的聲音響起,成千上萬隻黑烏鴉齊齊飛了起來,遮天蔽日。

    地上布滿了黑漆漆的一層烏鴉糞便,惡臭難聞,都快將王駝子的腳陷進去,王駝子隻覺得惡心難過,心將扛在肩上的魏寧的祖宗詛咒了個遍,腳下越走越快,隻想早點遠離這地方,但是身上的腥臭味卻越來越重,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王駝子一邊走一邊在他的身邊便又烏鴉飛起,大約走了十幾分鍾,王駝子在森林的深處一間小木屋前停了下來,木屋破舊不堪,樣式依然是苗家常見的吊腳樓樣式,隻是在小木屋的周圍,沒有一絲一毫的糞便,反而長成一隻碧綠的青草,散發一種清香,將鴉糞的惡臭遮住了。

    王駝子連忙踏上草地,將腳下的鴉糞死命的在草地上擦,最後幹脆將鞋子扔了,光著腳站地上,低聲吼道:“媽的,你他媽養這麼多烏鴉幹嘛,臭死老子了!”

    王駝子話音剛落,屋一個身影跑了出來,看見了王駝子,哈哈大笑,一個熊抱,摟住王駝子,道:“古有曹『操』赤腳迎許攸,今日有我彭白赤腳迎你王老哥,怎麼樣,夠兄弟吧。”

    王駝子往彭白腳上一看,王駝子果然沒有穿鞋子。

    彭白個子不高,甚至隻能用侏儒來形容,與吳耗子可以一教高下,可是,卻長得慈眉善目,兩條白眉剛好錘到了眼角,整個臉胖乎乎的散發著紅潤,乍看上去,倒真像穀口的那隻招財貓。

    彭白摟得王駝子快要喘不過氣來才鬆手,牽著王駝子的手道:“王老哥,我可是日盼夜盼天天盼,日日盼,終於把你老哥盼來了,走走走,進來進來,看看小弟的‘正心雅居’,怎麼樣,有格調吧。”說著便拉著王駝子進門。

    彭白將屋子還收拾的真幹淨,四壁都放著書架,上麵堆滿了書,有的已經很舊了,被人翻了很多遍了,但是彭白都用針線縫好,整整齊齊的碼好,可是盡管彭白將這收拾的井井有條,可是王駝子看上去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書香門第”的感覺,反而像街邊的不入流的租書小店。

    在正中間放著一隻小木桌,在桌邊坐著一個長發的小姑娘,懷麵抱著一隻黑貓,小姑娘低著頭,整個長發遮住了前麵的臉麵,看不出長相如何,看見有人來了,也絲毫沒有準備起身的打算。

    彭白徑直將拉到書架旁,挑出一本書,道:“金庸的《倚天屠龍記》,好看,我看了三遍了,還有這,《陸小鳳》,還有這《趕屍鬼話》,經典啊都是。”

    王駝子此時哪有時間陪他聊這些,開門見山道:“彭白,我這次來找你,真的有事…..”

    “懂懂懂。你老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說出來,隻要我幫得上的,就一定幫忙。”彭白拍拍胸脯,一副豪氣衝天的樣子。

    “我有一個徒弟…..受了點傷…..”

    “好說,好說,不就是療傷嗎,你老哥放心,你的徒弟還不是我的徒弟,在哪呢?”

    王駝子一指門外——剛才王駝子擦鞋的時候,將魏寧順手放在了草地上,道:“在那。”

    彭白一望窗外,道:“就是那個木乃伊?我開始還以為是你給我送的禮物呢。怎麼能怠慢了客人,七七,你去…..去把你,把你的……師弟抱進來。”

    女孩不答話,默默站了起來,這時候,王駝子才看清這個女孩子,女孩子站起來有一米七的模樣,全身骨肉勻婷,姿態優雅,特別是站起來時候,顯示的那雙超長的渾圓挺拔的少女罕有的長腿,讓她更有著一種亭亭玉立的鶴立群芳的感覺,鳳目狹長俏秀,又黑又深,高起的鼻柱直透山根,將半張臉襯托得輪廓分明,隻是另外的半張臉帶著一張銀『色』的麵具,雖然遮住了半張左臉,卻又帶給了華麗而又若隱若現的神秘美。若林靈素猶如空穀中不染凡世的幽蘭的話,七七則更像是暗夜獨自綻放的蘭草,需要有心人更多耐心的等待。

    “半麵鬼妝?”王駝子忽然驚道,顯然他對七七的那張銀『色』麵具比七七的容貌更為感興趣。

    彭白笑道:“這是我新收的弟子,叫七七,怎麼樣,調教的不錯吧。”

    王駝子將彭白左看右看,忽道:“不對,有問題。”

    彭白雙手一攤,道:“什麼問題。”

    “依我對你這幾十年的了解,你彭白不是這樣好說話的人——還裝模作樣的學讀書人看書起來,說,有什麼企圖,還是有什麼大陰謀在等著上套,”

    彭白歎了一口氣道:“如果你一個人住了幾十年,整日無所事事,爭強好勝的心自然就會淡了,到時候你也會和我一樣愛上讀書的。”

    王駝子搖頭道:“不對,你彭白是耗子鑽油壺---有進無出的主,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幫我,搞得我心七上八下的,說出你的要求,讓我安心。”

    彭白神秘一笑,道:“要求倒是有,就是你得幫我在燒屍森林中挖一千條蚯蚓。”

    王駝子皺眉道:“地龍確實有解熱堿,治療頭痛目赤,咽喉腫痛的效果,但是你要這麼多幹嘛?”

    彭白悠悠地道:“我根本不要蚯蚓,但是我就喜歡看你挖蚯蚓,書上說了,有的時候,無聊的時候,看別人挖挖蚯蚓也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5:19

第79章 蚯蚓

    這時候,七七將包裹得向木乃伊一般的魏寧背了進來放在床上,彭白慢騰騰地走了過去,解開魏寧身上的白布,先搭上一指,不一會眉頭一皺,又加上一指,最後探出三指,掐在魏寧的脈搏上,微微閉著眼,隔了好久才吐出一口氣,皺眉道:“芤脈浮大無力,關脈如豆,五輪中血、睛二輪皆敗,加上受七情所擾,此時心灰意冷,若不是他魏家不死骨在強撐著,估計早就已經死了多時了——你小子太壞了,居然敢收下個魏家的徒弟,不怕那個瘋子找你麻煩?”

    王駝子淡淡地道:“這是我的自己的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不勞煩你費心,你就說能治不能治。要不然我幹嘛天遠地遠的跑到你這個鳥不拉屎,錯了,是專門鳥拉屎的地方來。”想起剛才的烏鴉糞穢,王駝子心又是一陣子的惡心。

    彭白笑道:“隻要有一口氣在,哪怕三魂七魄離體了,我彭白也能拉回一魂一魄,隻是這眼睛…..”

    王駝子心驟然一沉道:“怎麼?”

    “這眼睛,有點難度…..”

    “能治嗎?”王駝子脫口道。

    “也不是不能治,就是這個玩意確實比較複雜,這樣吧,我先把他身子調養好了,再說,現在談眼睛也是白談。”

    王駝子心道:“隻能這樣了。”

    “七七過來搭把手。”彭白叫過來七七,把魏寧翻了過來,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準備準備,七七你去設壇,至於你嘛…..”彭白忽然對著王駝子詭異的一笑。

    “媽拉個巴子!”王駝子憤憤道,往地上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

    不一會兒,七七擺出一張八仙桌,然後再八仙桌的上方掛上了一幅太乙救苦天尊畫像,在八仙桌上擺好茶酒鮮花等供物,彭白這才穿戴整齊出來,三扣九拜後,嘴中年太乙金光咒七遍,將壽金焚化後,朗聲道:“恭請大慈大悲太乙救苦天尊,『藥』王孫真人,九天玄女娘娘和眾仙師到壇,保佑弟子,扶持弟子彭白大顯神威。”

    彭白念書符咒三遍後開始畫符,將符放在香上順時針繞了三圈,才將符燒在半碗水中,對著符念道:“天羅神,地羅神,人離難,難離身,一切災殃化為塵”,讓七七扶住魏寧將符咒灌下,這才和七七收拾了法壇。

    這時候,彭白偷看了下窗外,發現王駝子正用一塊布堵住口鼻,蹲在地上,賣力地挖著蚯蚓,頓時跺足狂笑。

    “『奶』『奶』的,最好哪天不要有求於我。”王駝子憤然罵道。

    彭白不知道從哪翻出一袋銀針,每一根都細如羊毫,幾乎有一千根之多,遞給七七,道:“從今天起,每天就由你給他紮針了,我老了,眼睛看不清楚,認『穴』也不是那麼準了,”

    七七平白的臉一紅道:“不太好吧….”

    彭白白眼一翻:“別這麼多廢話,讓你做你就做。”

    七七默然。

    從此後,每天彭白便給魏寧做法祛病,再有七七給他針灸,加上彭白的特質草『藥』,魏寧的脈搏已經漸漸平穩,不像開始那麼淩『亂』不堪。

    過來一個月後,魏寧終於漸漸醒來,映入眼簾的便是七七那半張俏臉,魏寧看了看自己幾乎全『裸』的身子,下意識的一拉被子。

    “別動,”七七淡淡地道“我在給你紮針,『亂』動紮錯『穴』位了紮到死『穴』了可別怪我。”

    魏寧這才發現自己全身『插』滿了銀針,像一隻刺蝟一般,七七又拿出一根針,在魏寧的小肚子上『摸』了『摸』,一針下去。

    “這個女孩子怎麼老是板著臉,不笑笑,如果她笑起來一定很好看的。”魏寧的腦海中忽然跳出這個奇怪念頭,隻覺得她似乎在哪見過,可是又一時記不起來了,“也不知道幹嘛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要遮住半張臉,真不知她整張臉是不是也這麼漂亮。”

    魏寧不說話,七七也不答話,屋子麵的氣氛維持著一種詭異的靜默,直到七七的針紮到了魏寧的臍下三寸。

    “這,這就….免了吧…..”魏寧臉漲得通紅,用手捂住那,表情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拿開,你要不想死就把你的手拿開。”七七的語氣依然冰涼如鐵,沒有一絲暖意。

    “這….”魏寧真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隨便你,我走了。”說完七七起身離開,魏寧連忙叫住七七,『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輕點啊。”

    “把手拿開!”七七居然也不避嫌,將手在魏寧的事物上『揉』了『揉』,魏寧那事物頓時有了反應,起立像七七敬禮,魏寧更是囧地無地自容。

    “不錯嘛。”七七用力一針下去。

    七七走了之後,留下了一個臉紅得像火燒的魏寧,王駝子走了進來。

    “師父,”魏寧連忙叫道。

    “別介。”王駝子麵容寒霜,道,“老頭子承擔不起,魏爺這麼叫我不是折我的壽嗎?”

    魏寧愕然,道:“師父,怎麼了?”

    “怎麼了。”王駝子道:“您魏爺神通廣大,哪有把我這個糟老頭子放在眼啊,我可不敢做您的師父,這不是折殺我嗎。”

    “師父。您怎麼了,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啊。”

    王駝子冷笑一聲道:“好,那我問你,私自拜他人為師,學習道術,為了一個女人弄的要死要活的,您魏爺好生本事啊,我問你,你眼還有我這個師父嗎?”

    魏寧這才知道王駝子是來興師問罪的,他想站起來跪在王駝子麵前,可是怎奈身體不允許,怯怯地說:“我沒有拜他做師傅,隻是學他的天罡五雷掌,再說了,天罡五雷掌乃是我魏家家傳絕學,我學也不算違背師門啊。”

    王駝子冷冷道:“魏家家傳絕學。誰說的”

    “他說的。”魏寧輕輕地道。

    “他是誰,姓氏名誰,何門何派,學的那門子道法,如何會使天罡五雷掌?”

    魏寧頓時啞然,對啊,自己連老者名字都沒有搞清楚,居然就開始跟他學習天罡五雷掌了。

    “答不出來了吧。”

    魏寧輕聲狡辯道:“可是他教我的的確是我們魏家的天罡五雷掌,這個沒有錯啊。”

    “天罡五雷掌是你們魏家的?他說是就是?我說降龍十八掌是我們王家的家傳絕學,你信不信?”

    魏寧頓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驚訝道:“難道天罡五雷掌不是我們魏家的?”

    王駝子冷哼一聲道:“天罡五雷掌,乃是天下禁術,早在數十年前,道門就有規矩,誰偷習天罡五雷掌,所以道

    門皆可誅而殺之,不需問任何緣由。你小子現在已成天下的眾矢之的了,看你還蹦躂得了幾天!”

    “那,怎麼會這樣,那他為啥要傳我天罡五雷掌?難道…..”魏寧頓時開竅,驚叫道,“他要殺我!”

    “你腦子還沒有笨到豬的程度嗎!”

    “還有哪個姓林的女孩,當年他在鳳凰的時候,就是要害你和我,難道你都沒有看出來?這次又被她騙的死去活來,還掉了一隻眼睛,好好好,很好嘛。癡情的小子,鼓勵一個。”

    魏寧此時已經懊悔的要死,哪還顧得上王駝子的冷嘲熱諷,苦聲道:“師傅,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和那個妖女又任何瓜葛了!”

    “果真。”

    魏寧想了想當時林靈素那張決絕的臉,狠聲道:“果真!”

    “敢發誓嗎?”

    “好。”

    “好,你就說,如果你和那個女娃要是還來往,就……”

    “就說,”這是彭白不知道從哪冒出頭來,接著王駝子的話頭,道:“就說如果你們要是結婚了,生下的兒子世世為奴,生下女女代代為娼如何….哈哈,夠毒吧,書上都是這麼說的…..咦,王老哥,你肩膀上怎麼有條蚯蚓?”

    王駝子一聽到蚯蚓兩個字,頓時抱住肚子,狂奔到窗外,放肆地嘔吐。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5:31

第80章 三足金烏

    此時彭白貿然來了,王駝子已經不好再找個問題上再和魏寧計較,畢竟王駝子愛麵子,家醜不可的道理還是懂的,說著對彭白一使顏『色』,兩人才一起走了。

    看著王駝子的背影,魏寧不由得心『潮』起伏,難道天罡五雷掌不是自己家傳的?但是他小時候的確似乎聽爺爺提起過,所以才有了先入為主的意識,認定天罡五雷掌是自己家傳絕學,才和無名老者學藝的。

    的確,無名老者他的身份神秘,可是王駝子,魏寧除了知道王駝子叫王處一,在鳳凰山廟前以算命胡謅混口飯吃之外,又知道什麼呢?

    魏寧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王駝子對付猴子時候那慘決人寰的術,這就是自己真正想要學的東西嗎?

    魏寧看著王駝子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感慨無限。

    可是無論怎樣,王駝子不遠萬及時的趕到龍虎山,救了自己一命,又不惜萬為自己求醫,魏寧心中又湧起一陣暖意。

    自從爺爺失蹤之後,一樁樁的怪事開始籠罩住自己,王駝子、林靈素、楊小那、無名老者、麻衣婆婆,這些人,仿佛都像事先安排好一樣,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他們似乎對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熟悉,而自己對他們卻一無所知,他們的身世,他們的來曆,甚至他們對自己到底有什麼企圖,魏寧都一無所知,自己真誠的麵對每一個人,每一件事,以君子之心坦誠相待,可是他們始終都隻是惦記著自己身上的那根該死的骨頭,林靈素、丁瀅、無名老者還有好多好多明暗的敵人帶著一個一個防不勝防無窮無盡的陰謀和陷阱算計著自己。

    魏寧『摸』了『摸』自己那隻空『蕩』『蕩』的眼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淚眼模糊。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就因為我姓魏嘛?

    “是的,就因為他姓魏!”王駝子歎了一口氣,對著彭白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所以,你才收他做徒弟,所以你才….”

    王駝子搖了搖頭,道:“不死骨雖然珍貴,但是還沒有讓費這麼大周折去得到。”

    “當真?”彭白雙眼一亮,道。

    王駝子苦笑一聲,不答彭白的問題,轉移話題道,“此次我來,發現你變了很多,難道是因為七七那個丫頭的緣故嗎?”

    彭白歎了一口氣道:“如果你一個人被人軟禁了這麼多年,就會和我一樣,想有個人陪了。”

    王駝子道:“難道這麼多年,你就沒有想過走出去看看嘛?”

    “怎麼沒有想過,”彭白苦笑道,“七七告訴我,這個世界早就變了,說是出現了什麼原子彈,還有什麼小盒子,一打開就會有小人出現,還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我也想見識見識,可是,你也知道,隻要我走出去燒屍森林,不出三天,便會屍骨無存。”

    說道這,彭白忽然歎了口氣道:“我倒不是怕死,隻是這輩子還有件心願沒了罷了。”

    “什麼?”

    彭白恨恨地說道:“總有一天,我會給那個瘋子修一座世界上最華麗的墓碑,然後站在他的墓上在他的屍體上『尿』他娘的一泡,狠狠地說句,老瘋子,你他娘的也會有幾天!”

    “怎麼?”王駝子道,“難道你和孟葛….”

    彭白橫了王駝子一眼道:“我才沒有你這麼傻了,隻是一個人久了無聊的時候,總是會搗鼓出一些東西來的。”

    王駝子點頭道:“我就知道你這小子這幾十年不會白白過的。”

    “說真的,你就沒有對不死骨動過一絲絲念頭?”

    王駝子冷冷道:“這個話題不要再提了。”

    “難道你真的不怕那個瘋子,那個瘋子瘋起來可是什麼都做得出的。”

    “是你自己被他關了這麼多年,膽子小了吧。”

    “誰說的。”彭白漲得通紅的臉狡辯道:“我這是和他比試,比試誰活的長點。”

    “和你一個大自己快一百歲的人比長壽,虧你也好意思!”

    彭白頓時一時語塞,無法辯駁。

    王駝子接著道:“說真的,你看那個魏小子的眼睛,到底怎麼辦,你能治得好嗎?”

    “方法倒是有,但是要看魏小子的天分了,如果能得到三足赤烏的話,或許能治…..”

    “三足赤烏?”王駝子皺眉道,“這種東西不是已經消失了很久很久了嗎?”

    “不錯。當年後羿『射』日,『射』九存一,『射』下來的九個太陽,化作九隻三足赤烏,但是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世過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最後一隻出現大約是明末清初時期。此後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烏鴉眼,自古相傳便是通靈之物,在民間亦有生吞烏鴉眼便可以看見陰間的說法,其實蓋以謬也….”說完,彭白雙手一招,招來一隻烏鴉,烏鴉戰戰兢兢的停在彭白的肩膀上,彭白忽然便掌為指,狠狠的在烏鴉的眼角一挖,烏鴉慘叫一聲,被彭白挖出一隻眼睛,彭白扔到嘴咀嚼起來,聲音清脆,仿佛就是像吃超蠶豆一般,“但是,這個的確味道不錯哦。”

    彭白隨手扔掉了那隻烏鴉,對著王駝子道:“怎麼,你要不要一隻嚐嚐。”

    王駝子覺得惡心,道:“難道平時你就吃這個?”

    彭白雙手一擺,道:“不然,除了這個,你覺得我這還有什麼可以吃的?”

    王駝子默然,看來彭白在這過的遠沒有他看上去那麼瀟灑。

    彭白道:“過幾天等你的寶貝徒弟病好了,我會派七七跟他一起去找金烏,如果他的運氣好,能夠找到金烏的話,

    我會負責給他裝上金烏眼,讓他擁有世界上極少擁有陰陽眼的男人之一….但是如果沒有金烏,我就沒有辦法了。”

    王駝子皺眉道:“你這次盡心盡力的幫助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彭白微微一笑,神秘道:“自然是有條件的,就看你給不給了。”

    “你要什麼。”

    彭白看了王駝子半晌,才悠悠地道:“柳靈郎。”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5:47

第81章 雲夢古澤

    王駝子點點頭,道:“你果然識貨,好,柳靈郎我給你,但是,你必須幫我把那小子治好,”說完,王駝子頭也不回的走了,快要進屋的時候,王駝子停住了,冷冷地道:“希望你說話算話,如果你要是敢打不死骨的主意的話,我會將我挖出來的蚯蚓一條條塞進你的嘴。”

    清晨的『露』珠流轉在七七的眉眼之間,她依然一身黑衣,赤足蜷坐在草地上,『露』出那雙珠圓玉潤的腳踝,結實玲瓏,天衣無縫,外側圓圓兩個渦輪,後麵腳跟兩根突出筋骨,這天生的細節使七七外表看上去硬朗,而不再是柔若無骨的藤蘿植物。那隻若夜晚星辰的明眸配上白透紅的皮膚,和由內散發而外的氣質動人心魄,即便是久久不食人間煙火的彭白,看得也不由得雙目一亮。

    七七將懷的黑貓放下,在草地上用手將泥土慢慢掘起,不一會便從地捧出一個古樸的陶罐,七七將陶罐打開,麵居然裝著蛇虺、蜈蚣、蜒蚰、蝦蟆等數百種毒物,蓋子一開便對著七七張牙舞爪,七七秀眉一顰,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拿出一把刀子,將在手上劃了一道口子,然後滴入鮮血到陶罐之中,陶罐中的百毒似乎被七七的鮮血激起了凶『性』,紛紛開始捉對廝殺,七七將陶罐蓋好,然後握緊罐身,罐子開始劇烈的搖晃,隔了很久才停了下來,七七再次打開陶罐,將自己那雙芊芊玉手放入陶罐中,忽然,一道黑氣沿著七七的手遊遍全身,七七的半張俏臉開始一會青『色』一會紫『色』一會黑『色』的不停變換,七七編貝咬住自己的紅唇,整個身子不停的晃動,看上去似乎十分痛苦,過了不久,七七才將手收了回來,將陶罐放在一邊,自己拿出幾張符咒燒成紙灰就著清水喝了,臉『色』才恢複正常,隻是全身已經香汗淋漓。

    七七低頭看了一下陶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中閃過失望的神『色』。

    “又是一年,你又失敗了。”在背後目睹了七七整個過程的彭白這才開口。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無關。”七七冷冷地道。

    彭白道:“不要忘了,是誰剛來的時候,求我給她解除蠱毒,又是誰教你養蠱之術,又是誰造就了今天的你。”

    “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的,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請你也不要多管閑事。”

    彭白點頭道:“那就好,你來我這已經足足有了四五個年頭了,年年煉這金蠶蠱,卻年年無功而返,你可知道為何?”

    “要說就說。”七七冷哼一聲,卻不做聲等彭白繼續說下去。

    “因為你缺一道‘蠱引’”

    “蠱引?蠱引是何物?”

    彭白道:“造蠱之法,以百蟲置皿中,俾相啖食,其存者為蠱。我苗疆蠱毒一道,以地蠱、金蠶蠱、蜈蚣蠱、蛤蟆蠱四蠱最難練成,也最為凶惡,因為他們皆有‘子母蠱’之分,母蠱在放蠱人的身體中,而子蠱則是放出害人,子母蠱心意相連,以母蠱控製子蠱,子蠱一旦發作,中蠱之人便有如千萬條蠶蟲同時在周身咬齧,痛楚難當,無可形容。四蠱中,又推金蠶蠱為最,也以金蠶蠱最難練成,像你這樣,就算練上一百年也恐怕是練不成的,到最後也不過是“金蠶食尾”的結局,白白的送了『性』命。”

    “要生要死都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怎麼無關,你死了,我找誰去說話?”彭白頓了頓道。“金蠶蠱最難出是因為金蠶乃是百毒中最弱的一個,百種毒蟲相互廝殺,金蠶勝出幾率不足千萬分之一,就算是金蠶最後慘勝,也活不過幾天便死去,你休想它為你產子,生出子蠱,所以很多苗人養蠱百年,可能最後也得不到一條金蠶蠱。”

    彭白見七七開始認真的聽了,潤了潤喉嚨,道:“所以若想萬無一失的生出金蠶蠱,就必須用‘金蠶蠱引’不斷強大罐中的金蠶,讓他成為這百毒最強壯最毒的毒物,自然最後在百毒廝殺中能夠保全下來。”

    七七問道:“那什麼是‘金蠶蠱引’呢?”

    彭白笑而不語,神『色』神秘。

    “不說算了”七七收拾好草地上的瓶瓶罐罐,抱著黑貓就進屋去,彭白在後麵叫住了七七,大聲道:“萱草忘憂”

    七七的身形一滯,停了幾秒,才走了進去。

    魏寧這一陣子,最鬱悶有最期待的便是每日七七的紮針,特別是七七紮到他的那個地方的時候,魏寧幾乎整個人羞得都恨不得紮進地。

    可是每當午夜夢回時分,便也想起七七的那雙柔若無骨的雙手輕輕『揉』搓自己那個玩意兒的時候,這時候魏寧又整個人變得若百萬條螞蟻在身上爬一般,說不出是舒服還是難受。

    七七每日除了給魏寧紮針之外,幾乎從不到魏寧的房間,更加不會主動跟魏寧說話,整個就如同一個冰山一般,魏寧自然也很少去自討沒趣,兩人便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中完成了一次又一次隻有夫妻之間才能出現的親密舉動,直到王駝子把魏寧趕下床。

    “怎麼,不用了啊。”魏寧聽說自己的內傷已經已經不需要紮針,隻需自己平日自己理療,心頓時放下一塊大石頭,但是心卻有種莫名的失落,連魏寧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怎麼,是不是閑這種神仙日子沒有過夠,要不要老子在屁股上也給你紮幾針啊。”

    “不用不用,”魏寧嚇得連忙擺手,趕緊從床上跳了下來。

    “去好好洗個澡,然後再來找老子。他媽的全身好重的『藥』味,聞著就他媽的惡心。”

    魏寧洗完澡後,頓時覺得全身一鬆,不由的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起自己來,這些日子在床上的養尊處優,不僅沒有讓魏寧養胖,反而瘦了一圈,臉龐上透出一種莫名的青紫『色』,拉稀的胡渣讓魏寧整個人顯得更加頹廢蕭索,但是卻隱隱透出一種成熟的氣質。

    隻是那隻空洞洞的眼眶,深深地刺痛了魏寧的心。

    難道我這輩子注定了是個二等殘廢嗎?

    魏寧來到廳的時候,發現王駝子和彭白都在,七七依然抱著那隻黑貓站在屋角,對魏寧的出現視而不見。

    彭白見魏寧來了,開口道:“明天你和七七一起出去一趟,看你們運氣好不好,能不能找到傳說中的三腳金烏。”

    魏寧一頭霧水道:“幹嘛找三腳金烏?”

    王駝子一躍而起跺足道:“還不是為了你這個死不爭氣的徒弟!”

    彭白微笑道:“是這樣的,我和你師父達成一致了,我會幫你治好眼睛,但是前提是你能夠自己找到三腳金烏。”

    聽說自己的眼睛有救了魏寧頓時驚喜道:“真的碼?”

    “出息!不就是裝張眼睛嗎,至於高興成這樣嗎,當時那小妮子挖你眼睛的時候,怎麼不看你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王駝子對徒弟絲毫不加辭『色』,開口就是一瓢冷水澆在魏寧的頭上。

    彭白一搖手,笑容可掬道:“王老哥,別這樣對小孩子嗎,我看小魏就是一個好孩子,我喜歡得緊呢,這樣吧,你現在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一路上你七七師姐會照顧你的,你現在收拾一下,明天就出發吧。”

    “可是我們要去哪啊?”魏寧問道。

    彭白微微一笑,悠然道:“雲夢古澤。”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6:00

第82章 出山

    有詩雲: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城!雲夢澤,是古代著名的澤藪之一,在古代曾有“十日九霧”的說法,在春、秋、冬三季都是終日大霧彌漫,少有晴日,澤中毒蛇野獸遍地,是著名的險惡之地,但誰著曆代的地變遷,雲夢澤漸漸從中國地圖上消失,成為了中國的亞特蘭蒂斯,而關於它的傳說,卻數千年來,口口相傳,經久不衰。

    現在能夠形成共識的是,雲夢澤大抵在今位於長江中遊的江、漢地區,但是曆史滄桑,滄海桑田,昔日的雲夢澤以及變成了現代化的鋼鐵森林,如何能夠在這傳說中的雲夢古澤中找到能夠治療魏寧的傳說中的三足金鴉呢?

    第二日,魏寧收拾停當後,七七以及在大廳等待,七七隨手提著一個小皮箱子,也不知道能裝多少換洗的衣服,另外一隻手抱著那隻黑貓。

    這隻黑貓似乎永遠沒有睡醒一般,死氣沉沉地在七七懷睡意朦朧,從來沒有見過他睜眼或者吼叫。

    “走”。七七淡淡地道。

    這次該魏寧嚐試到烏鴉糞的厲害了,魏寧皺著眉頭,強憋著鼻息,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燒屍森林中前進著,回首看七七,原本就是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白了幾分,七七原本愛潔,這樣走在這種肮髒汙穢的地方,比看她三刀還難受,魏寧不忍,對著七七道:“我背你吧。”

    “不用,”七七冷冷地拒絕了魏寧,魏寧聳聳肩膀,道,“隨便。”

    忽然,一隻,一隻巨大的烏鴉從樹上一頭栽了下來,剛好湊到七七的臉部,七七嚇得花容失『色』,不自覺的抓住了魏寧的肩膀。

    魏寧隻覺得七七用力極大,幾乎隔著衣服抓進了魏寧的肉麵,可見七七受到驚嚇的程度。

    魏寧一把打掉那隻烏鴉,看著七七受驚的表情,覺得好笑,這是魏寧第一次看見七七『露』出小女兒的神態,原來盡管七七表麵上終日均是不動聲『色』、冷若冰霜,盡管七七終日和這些蛇蟲鼠蟻打交道,但是畢竟七七還是女孩子,是女孩子對這些小動物有天然的恐懼心理,在沒有思想準備的情況下,忽然遇到這些怪物,女孩子的膽小的天『性』就會流『露』無遺,魏寧看著受驚後正努力恢複平靜,但仍然壓不住不斷起伏的胸部的七七,道:“好了,別充能了,來吧。”

    說著魏寧便半蹲下來,示意七七上來,七七猶豫了一下,微微低下頭,嘴唇輕動翕動,最後還是爬在了魏寧的後背上,魏寧背起七七,繼續在這惡臭的地方前進。

    兩人好不容易才走出了燒屍森林,魏寧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地方換洗衣物,這是正巧不遠處有一小溪,由於是在大山頭的緣故,這條小溪沒有受過任何汙染,溪水清澈見底,還有不少小魚小蝦在溪中嬉戲,魏寧捧起水喝了一口,頓時覺得冷冽清涼,魏寧被烏鴉糞塞滿的大腦頓時一激靈,清醒不少。

    魏寧頓時大喜過望,脫下衣褲隻剩下一條短褲便跳進溪中,岸上的七七剛要阻止,但是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來,抱著黑貓走到了一旁。

    “你也去洗洗吧,放心大山頭,哪有其他的人,再說了,我還給你放風了。”從溪水爽過的魏寧穿好衣服走了過來。

    七七其實也極其想身上這些惡臭無比的穢物清洗幹淨,但是自己畢竟是女孩子,這樣幕天席地的。實在是多有不便,魏寧笑道:“難道你就準備穿著這身下山嗎,這可是環境汙染哦,放心啦,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偷看女孩子家家洗澡的,我還是做不出來。”

    七七想了想,終究敵不過溪水的誘『惑』,冷冷地道:“如果你敢偷看,我就把你剩下的一隻眼睛也打瞎。”

    魏寧神『色』一暗,七七知道自己魏寧現在最忌諱提到自己的瞎眼,自己這句話肯定傷到了魏寧的痛處了,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無法收回,若是要自己道歉,那比殺了自己還難受,隻好轉移話題道:“你的衣服呢?給我,你一個男的,肯定洗不幹淨,我順便幫你洗了吧。”

    隔了不久,七七依然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魏寧砍了些竹竿做了一個簡易的晾衣架,這時候正值豔陽高照,在太陽下不用兩個小時,兩人的衣服就幹了,魏寧接過七七洗過的衣服,發現衣服上不僅沒有了烏鴉糞便的惡臭,反而散發出一種淡淡地清香,也不知道七七用的什麼洗衣粉。

    兩人一路下山,穿過苗寨,大約傍晚時候,來到了一個比較大的小鎮。七七已經好幾年沒有下山了,對於現在日新月異的變換,都有些不適應了,雙目流轉,不停地流目四顧。

    這是一個頗大的鎮子,沿著國道兩旁商鋪林立,聚集了好幾千戶人家,大約是周日的緣故,街上好不熱鬧,七七和魏寧,一個帶著麵具,一個一隻眼上蒙著眼罩,立即引起了路人的側目。

    不過,七七那白嫩的皮膚和清秀的臉龐,特別是那雙鶴立雞群的長腿在這個小鎮中的確不多見,霎時間便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對於旁人的注目禮,七七是毫不在意,輕輕地撫『摸』著懷的黑貓,倒是魏寧,被看得有些不舒服了,嘟囔了一句:圍觀也是需要有素質。

    兩人沒有吃中飯,都有些餓了,魏寧隨便在街邊找了一個小店,兩人便坐下叫些家常菜,端菜時候,那個端盤子的服務員,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流流氣地,可能看七七長得漂亮,順手在七七的手上揩了一把油,七七有些不高興,但是還是忍了下來。

    魏寧正猶豫要不要發作,但是看見外麵似乎有六七個小痞子在鬼鬼祟祟的探著頭,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七七都沒有發火,再說人家是無意的也說不定呢,見魏寧和七七都沒有發作,以為兩人膽小怕事,那個小痞子更加肆無忌憚了,笑嘻嘻地走到七七的麵前道:“美女,寂寞嗎,不如哥哥帶你去玩玩吧。”

    說完,屋外麵的幾個痞子頓時起哄,把氣氛推了起來。

    屋外一個痞子高聲道:“美女,多少錢一晚啊,開個價啊,別這麼冷嗎,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怎麼樣?”

    魏寧一躍而起,可是桌下的七七忽然踩了自己一腳,魏寧會意,強壓著怒火,坐了下去。

    這幾個人見魏寧站起來又坐下去,以為魏寧慫了,更加肆無忌憚了,幾個痞子擠進屋子麵,一個膽子大的伸手想拿下七七的麵具,七七將他的手打掉,也不動氣,冷冷地道:“滾。”

    “喲。小妮子還挺辣的,我光哥喜歡。”那個小痞子頓時來了勁了,“美女,別這樣嘛。這一代都是光哥罩著的,你晚上陪好光哥,光哥保證你在這一代,吃香的喝辣的,人人都要叫你一聲大嫂,不如,我們就這樣一起滾吧,然後一起滾上床後,門一關,燈一熄,我定然讓你爽歪歪。”

    幾個小痞子更是笑得前俯後仰。

    魏寧和七七依然沒有做聲,那個光哥更加確定二人膽怯了,說著,將手又湊上來,嬉皮笑臉道:“美女,和這個瞎子…..”

    光哥的瞎子兩個字還沒有說完,七七不動聲『色』,用食指和拇指沾上一點唾沫,像人群中彈去,忽然,光哥像中了邪一般,直挺挺地站住不動了,七七冷冷地道:“抽自己的耳光,”

    光哥雙目呆滯,忽然狠狠的抽了自己三下耳光,七七又道:“跪下!”

    光哥,忽然就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周圍的幾個痞子見光哥中邪,頓時『亂』了手腳,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人群中一個年紀大的人目睹了這一切,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雙目流『露』出一種驚恐的神『色』,驚叫道:“她放的是飛蠱,她是草鬼婆。草鬼婆!那個小女孩是草鬼婆。”

    周圍的人一聽見草鬼婆三個字,仿佛聽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紛紛奪門而跑,嘴還哇哇怪叫:“快去通知村長,草鬼婆來到我們村了。快快快!”

    霎時之間,街上的人都跑的精光。

    七七看了魏寧一眼,沒好氣地道:“還坐著幹嘛,走啊。”

    這時候,魏寧才猛然醒起,知道己方好像惹了點禍,但是為什麼會激起民憤呢?當心無暇細想,和七七兩人顧不上吃飯了,飛快地走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6:12

第83章 苗家古寨

    等村一群人召集人手,浩浩『蕩』『蕩』地來到魏寧吃飯的那個小店的時候,魏寧和七七早就人去鏤空了,一人畏畏縮縮地從屋跑了出來,指著遠方說:“在那,我看見那個女的和那個男的往山跑去了。”

    “追!”一個三十來歲的大漢,看上去似乎是首領的樣子,領著一群人。手麵有的拿著土質的獵槍,有的拿著殺豬刀,有的拿著鋤頭等物,往七七和魏寧走的地方趕了上去。

    魏寧第一次聽到草鬼婆的名字的時候,還是和王駝子第一次遇見,可是沒有想到,為什麼這的人知道了草鬼婆,反映都這麼大,七七也不解釋,可是這時候魏寧也無暇多想了,因為後麵的人已經越追越緊,隱約都可以聽見後麵追殺的喊聲。

    “怎麼辦,這麼多人。”魏寧心中焦急,不由得問了句七七。

    七七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此處山丘起伏,地勢高低起伏,加上此時已經天『色』昏暗,魏寧和七七都是生人,根本不認得路,隻得隨便找準一個方向,奮力狂奔。

    可是跟在後麵的村民可就不同的,這些人都是經常在山趕獵的好手,在這山上,就和自己家一般輕車熟路,繞著小路,不一會兒就攆上了魏寧和七七。魏寧心中焦躁,腳下加快了步伐,一個不小心,忽然腳下打滑,跌了一空,魏寧往下一看,隻見腳下是一個深深地黑洞,看不清有多深。

    湘西的地形,岩分布極廣,岩溶發育充分,多溶洞、伏流,像這種地洞非常多,經常有小孩獨自在來到山上掉到這種洞子中,村人通常是發動全村的人尋找,若是運氣好,還能夠撿回一命,若是運氣不好,恐怕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七七啊的叫了一聲,單手接手連忙拉住魏寧。可是魏寧體重,七七一隻手怎麼能夠支撐的了,魏寧身子沉得更厲害了,眼看著既要掉了下去。

    “把貓給扔了啊。”魏寧急道,“不然我怎麼上來啊”

    七七心中一猶豫,將手中的貓放下,便想將魏寧拉住,但是誰知道自己也是踩的浮土,嘩啦啦一聲響,魏寧和七七兩人同時掉進了山洞中。

    幸好魏寧機警,手憑空一抓,抓住了橫出的一根粗壯的樹枝,七七則抓住魏寧的腰間,兩人就憑空吊在了半空中,魏寧怕七七力氣小,雙腿一夾,剛好把七七的頭夾在了自己的襠部。兩人頓時來個“玉女吹簫”式。

    “你….你幹嘛?”七七臉『色』大囧,雙手抓住魏寧的大腿,想掙脫魏寧。

    “別動,這樹不結實,你再動的話,就要斷了。”魏寧緊張的說道。

    “可是你的,你的…..”

    魏寧這才注意到自己與七七的十分不雅的姿勢,頓時臉羞得通紅,過了一會,才訕訕地道:“事出權宜…..所以…..所以….”

    “你快爬上去啊。”七七急道。

    “哦,”魏寧正要往上爬,忽然上麵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顯然是那些人追了上來,魏寧連忙停止往上爬的動作,小聲道:“別動,上麵有人,在堅持一小會…..克服克服困難。”

    這時候,七七的腳剛好勾住一塊岩石,有了落腳的地方,可是自己的頭卻還夾在魏寧的襠部,此時魏寧的大男子之風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七七羞得通紅的臉頰開始慢慢地感覺到魏寧的那處開始慢慢發熱,漸漸地,褲子的襠部已經撐起了帳篷,七七又氣又羞,急聲道:“你…..”可是知道上麵有人,如果這是被別人看到自己這個姿勢的話,她就不要活了,連忙收住聲音,顧不得害羞,稟住呼吸,聽上麵人的動靜。

    “又不是第一次了,幹嘛這麼不好意思。”魏寧也許是被七七窘慣了,所以心其實最愛看七七受窘,這次看見七七羞得無地自容,心不禁有些壞壞的暗笑。

    “人呢?”上麵一個淳厚的聲音響起,“剛剛明明看見還在的,怎麼一轉眼就…..”

    “草鬼婆怎麼回來我們村子啊。是不是我們村子……”

    “別『亂』猜,總之,草鬼婆來了,我們發現了就一定要打死,不然我們村的小孩子可就要遭殃了。”

    “對,大家再到處看看吧。”直到上麵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還在幹嘛,趕緊給我上去啊。”七七等人走遠了,急聲道,狠狠的在魏寧的大腿上捏了一記。

    “疼,大姐,輕點。”魏寧鬼喊鬼叫起來。

    魏寧先讓七七扶住樹幹,自己先爬出洞子,然後再將七七拉了上來,接著剛剛升起的月『色』,魏寧看見七七那張蘋果臉,心中不禁有些不懷好意的暗笑。

    “你笑什麼,告訴你,今天的事情…..事情,最後,最後不要說出去,否則,否則,我殺了你!”七七盡量保持話語的平靜,可是說到最後,仍然仍不住帶出一絲顫抖。

    兩人頓時都不說話,氣氛尷尬得有些可怕。這時候,七七的那隻黑貓緩緩的走了過來,七七俯身抱了起來,整理下自己淩『亂』的頭發,平靜地道:“走吧。”

    兩人不說話,就這麼前後腳的走著。

    “草鬼婆是什麼,為什麼別人都說七七是草鬼婆呢?還有,為什麼他們一知道七七是草鬼婆,似乎都非常恨,而且喊打喊殺的,好像真的要置七七於死地一樣?”魏寧一肚子的疑『惑』,但是七七不做聲,自己也不好意思問。

    畢竟剛剛自己占了人家那麼大一個便宜。

    “我們要去哪?”走了一會,魏寧實在是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向七七問道。關於這次出來找雲夢古澤,王駝子隻是交代,一切聽從七七的,至於目的地在哪,怎麼走,怎麼找,魏寧心中一概不知。

    “跟我走就對了,不會把你魏大少爺弄丟的。”七七走在前麵,冷冷地回答。

    “可是天黑了,我們總不能在野外『露』宿吧,不如我們找個趕屍客棧或者義莊什麼的…..”

    “變態。”七七啐了一句,道:“跟我走就是了,前麵就到了。”

    七七帶著魏寧翻過山頭,魏寧頓時眼前豁然開朗,隻見不遠處出現一個在群山環抱、綠水縈繞中的苗家山寨,遠遠望去,那大河穀地上突兀聳立的巨大水車吱嘎吱嘎轉動,似乎不堪重負,卻順利運轉了上百年。待走近些,那些老舊的磨坊、被腳板磨得光溜溜的石頭台階、長滿苔蘚的木牆黑瓦便一一出現在眼前,還有那魏寧頓時有些看得癡『迷』了,這一切都那麼的寧靜、和諧、。這大山中的神秘,就這樣默默地保持著原狀,千年萬年未曾改變。

    “就是這了——彭家寨。”七七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找到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6:26

第84章 蠱術

    七七帶著魏寧越往走,魏寧越覺得這苗寨風光旖旎,絢麗多彩。身臨其境之中,隨處可見綠草如茵,林木蔥鬱,修竹含翠,群芳爭妍。村前田園阡陌,稻浪起伏,一派田園風情,人世仙居,極富韻味。七七沿著石階拾階而上,在一處古舊的吊腳樓前停了下來,伸手敲了敲吊腳樓的門,麵出來了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太婆,頭上帶著一方藍『色』的頭巾,留著長長地指甲,看上去有些恐怖,隻是五官還算端正,可以猜測她年輕時候應該是個漂亮的苗家妹子。

    那人一開門,看見七七懷的貓,頓時變了顏『色』,將門關閉,在屋急聲道:“把貓帶走,把貓帶走。”

    七七到門外笑道:“婆婆,這不是貓,不信你再仔細看看?”

    那人怯怯地將門打開一角,仔細看了看七七懷的黑貓,怯怯地將手在黑貓的脖子上捏了捏,拍了拍胸口,才鬆了一口氣,道:

    “原來是‘獸魂’,嚇死我了。”

    七七笑道:“我這趟是專程來找你的,怎麼會帶黑貓來呢?這是彭白給我的鎮蠱之物。”

    苗家老太這次將七七和魏寧打量了一番,道:“是彭白叫你來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來的,明天不是‘洞女拜月’的日子嗎,我是來湊熱鬧的。”

    苗家老太點頭道:“原來你也是‘洞女’,還真年輕呢,長得也漂亮,旁邊的那個是你的情郎吧,長得也還俊,就是眼睛….”

    自古苗女多情。山的女兒敢愛敢恨,,但是『性』格又單純、天真,對自己心愛的男人常常會掏心掏肺,但是也常常會遭到男子的始『亂』終棄,於是上蒼便傳給苗女傳女不傳子的獨門技藝:蠱。如果對苗女用情不專、始『亂』終棄,最終會被蠱『惑』而死。

    蠱女又有一種別稱,叫做“草鬼婆”,而草鬼婆自己嫌棄草鬼婆的太過難聽,相互之間都是以‘洞女’相稱,其實,苗家的‘洞女’是另有其人,而並不是指這些放蠱的草鬼婆。

    其實,在苗寨,草鬼婆都是不受人歡迎的——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因為草鬼婆一生要救活十人,害死十人,苗女一旦被認定為草鬼婆的話,那是一輩子都翻不了身的,因為有些草鬼婆多為少女獨居,無子無女,對小孩子有種偏執的喜歡,有的專門喜歡害孩子,如果一個小孩不小心吃了或者喝了苗女的粑或者擂茶,而又死去的話,那麼這個苗女就會被人認定為草鬼婆,村民便會說是她在食物中下“蠱”,害死小孩,這個苗女的下場大多是被全村的人活活打死。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七七亮出了身份,會遭到全村的人追殺的原因。

    七七不答話,帶著魏寧進門,魏寧發現這個屋子幹淨得有些異常,甚至連一張蜘蛛網都沒有,因為草鬼婆的家是結不起蜘蛛網的,所以苗寨的人都以以家有蜘蛛網而自豪,而表白自家的沒有草鬼婆。

    顯然這個苗家老婆婆便是一個草鬼婆。

    “明天吧,我們一起去,我信彭,這個寨子的人大多數都信彭,你叫我彭三婆吧。”

    彭婆婆將魏寧和七七二人安頓好,說著便給他們做飯,不一會,一桌香氣四溢的苗家風味的晚飯就做好了,特別是那婆婆自製的臘肉,配上苗家特產的小尖辣椒,讓魏寧食指大動。七七使了一個眼『色』,魏寧會意,遲遲不動筷。

    “吃吧,放心,都是自己人,沒事。”彭婆婆笑道,自己夾起一塊臘肉吃了起來。

    七七和魏寧這才開動,魏寧是早就餓了,一連吃了三大碗,大呼過癮,七七是女孩子,淺淺地吃了一碗,便放下碗筷。彭婆婆收拾了碗筷,和七七閑聊了起來:“對了,你有了蠱壇了嗎?如果沒有,我可以送你一個,不過你必須拜我為師。”

    草鬼婆是一定要收徒弟,如果這個草鬼婆的身份在村上早已暴『露』,沒人敢靠近她,她就會把蠱術傳給女兒或兒媳。女兒和兒媳當然不願意做那千刀萬剮的草鬼婆,草鬼婆就會在臨死前把一件念過咒語的東西放在門頭上作法器,女兒或兒媳一推門,砸著誰誰就著魔似地成為她的傳人。

    草鬼婆之所以不擇手段地把蠱術傳給別人,是因為沒有傳人的蠱『藥』婆死後會顯身現形,赤身『裸』體,雙膝跪地,腦袋垂在褲襠,死相是會及其悲慘的。

    七七道:“蠱壇我已經有了,不勞您老費心了。”

    彭婆婆哦的一聲,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失望,因為有了蠱壇,便表示已經是一個真正的草鬼婆了,其他的草鬼婆便不可以收他做徒弟了,草鬼婆的蠱壇一般放在家或者在山間的某一個地方,是無論如何不能夠被人發現的,如果有人發現了草鬼婆的蠱壇,一旦打開,放走了蠱壇中的毒物,那麼這個草鬼婆也就必須死了。

    看來這個彭婆婆還沒有收徒弟,所以對七七開始報了極大地興趣,聽七七這麼回答,此時頓時索然無味,和七七又閑聊了一陣,便安頓了七七和魏寧,早早睡了。

    魏寧和七七趕了一天的路,早就已經疲憊不堪了,加上明天還要趕路,彭婆婆家的空房頗多,魏寧和七七一人一間,魏寧睡意闌珊,上床就睡著了。’

    第二天,魏寧一早起來,可是七七似乎沒有上路的意思,整天和彭婆婆有一句沒有一句的閑聊,甚至無事跑到寨子麵閑逛,魏寧心中疑『惑』,想起七七昨晚和彭婆婆的對話,好像提到什麼“洞女拜月”,估計他們兩今晚有什麼活動,自己又是“外人”不便問的太細。

    果然到了傍晚,七七叫過魏寧,說和彭婆婆有事情出去下,要魏寧待在家,什麼地方都不要去,魏寧答應了一聲,七七便和彭婆婆上路了。

    魏寧心好奇,哪可能在家好好待著,七七一走,魏寧拿著小紅傘,便悄悄地跟了上去,可是七七和彭婆婆仿佛鬼魅一般,繞過了一個山澗,便消失了,魏寧心頭大感失望,歎了口氣,隻好折還回家,可是忽然他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不識路。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6:44

第85章 蠱女拜月

    湘西山路崎嶇險阻,若是生人繞了進去,沒有向導的話,恐怕一輩子都出不來了,魏寧雖然在山中出沒慣了,但是在大山中,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回家的路,在山中轉了好幾個小時,卻越走越『迷』糊,魏寧心有些焦躁了,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魏寧連忙沿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跟了上去。

    不遠處是一個河灘,隻見一群女子站在河灘上,全部赤身『裸』體,披頭散發,月『色』如水,灑在每個女子的身上,在女子的前麵,搭著一個祭壇,上麵放著豬牛羊三牲。那些女子年紀不一,有的已經垂垂老矣,有的卻是年輕貌美,身體凹凸有致,隻是所有的人都排成一排,嘴呀呀呀呀的,動作整齊劃一,在一個年老的帶領下,唱著一些苗族生澀難懂的歌謠,

    “嗚”領頭的苗女叫了一聲,赤足在地上踩出一種奇異的步伐,有些像苗疆的跳大神一般,跳動起來,眾女子也亦步亦趨的學著,搖頭晃腦,長發隨著跳動四散飛舞,狀若風魔。『乳』波生浪,勾勒出一幅既香豔又詭異的畫麵。

    “拜!”領頭的苗女帶頭拜倒,所有的苗女都跟在她身後,對著天上圓月的方向,紛紛拜倒,苗女們嘴念念有詞,魏寧也聽不懂,隻是心中隱隱覺得這群女子不是一般人,莫非自己誤打誤撞撞見了“蠱女拜月”儀式?

    蠱女們一連三拜後才站了起來,領頭的苗女用苗語道:“今日是我洞女們三年一次集會之日,有請今天加入我們的新成員,今天便幫她完成起壇的儀式。”

    說完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帶著半張銀『色』的麵具排眾而出,魏寧心中一震,“這不就是七七嗎?”

    七七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蠱壇,高高的舉過頭頂,領頭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眾蠱女也跟著七七身後拜倒。七七打開蠱壇,嘴念著咒語,不一會兒,蛇、蠍子、蜘蛛、蜈蚣、癩蛤蟆相繼而來,七七腳步輕盈,跳出苗女特有的舞姿,五毒似乎也通了靈『性』一般,跟著七七一起起舞,其他的蠱女依然在不停的伏拜。嘴『吟』唱著生澀難懂的咒語。

    過了一會,七七這才將蠱壇放下,五毒分別鑽進蠱壇中,領頭的蠱女口中念咒,最後將蠱壇封號,笑著交給七七,笑著用苗女道:“好好收著,你也知道,此物關係到我們的『性』命,蠱壇在,人在,蠱壇無,人無。”

    七七點頭,將手中的蠱壇抱緊了。

    魏寧看的入神,忽然手中一涼,原來一條五步蛇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魏寧的手上,魏寧連忙甩手將那隻蛇爬開,在往地上一看,原來此時自己不遠處無數條五步蛇已經圍住了自己,虎視眈眈地望著自己。

    “該死。”魏寧暗暗地罵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蠱女們剛才拜月,就是將附近所有的毒物都召集過來了,自己卻看的出神了沒有注意周遭的變化,五步蛇乃是苗疆特產,劇毒無比,據說是見血封侯,一旦被咬中了,五步之內必然見閻王。

    魏寧心中矛盾,如果自己弄出聲響,必然會被蠱女們發現,蠱女最忌被生人認出,不殺自己滅口才怪。

    但是魏寧此時這麼多五步蛇看得魏寧頭皮發麻,隨便上來一條都讓自己一命嗚呼,沒辦法,在被蛇咬和驚動蠱女之間,魏寧已經沒有選擇了,牙一咬,將小紅傘撐起,罩住自己,那些毒物頓時紛紛四散逃開,嘴嘶嘶叫個不停,弄出極大聲響。

    果然,魏寧處的聲響已經驚動了拜月的蠱女,眾女的目光紛紛向魏寧的方向看來。

    魏寧知道行跡一『露』,在躲藏已經是多餘,隻得硬著頭皮站了起來,眾蠱女果然不顧自己赤身『裸』體,尖叫連連,紛紛念咒,喚出蠱毒,要將魏寧當場擊殺。

    七七認出了魏寧,頓時臉『色』煞白,這些從各個村莊匯集一起的蠱女,她們一人隻要放一點點蠱,都可以致魏寧於死地,魏寧目光四處一望,看見河邊不遠處堆積著蠱女們的衣服,急中生智,衝了上去,將蠱女們的衣服抱起,從懷貼出一張符咒,朗聲道:“都別動,不然我全部燒了!”

    蠱女們見魏寧拿住了自己的衣服,都大驚失『色』,因為如果沒有了衣服,她們出乖『露』醜倒是其次,如果因此讓人知道他們是蠱女的話,那他們就得全部被人活活打死。於是在那個帶頭的蠱女的帶領下,眾蠱女排成一排,跪在魏寧的身前,口中求魏寧饒命連連,不要泄『露』他們的身份。

    魏寧將眼一掃,將這些蠱女的容貌的記住了,如果以後看見他們,就都提防著,不然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隻是七七沒有跪,站在人群中,一手抱著蠱壇,擋在胸前,一手捂住下身,可是七七一隻手外加一個蠱壇,怎麼可能遮得住那魔鬼身材,不免會走漏春光,一時間魏寧算是大飽眼福,香豔非常。

    魏寧心中不由地有些小小的得意:心道“過去都是你看我,今天總算賺回本了。”

    魏寧一手拿住衣服一邊慢慢地後退道:“我發誓不泄『露』你們的生命,但是你們也要保證,不要傷害我的『性』命,我現在慢慢離開,將衣服放在離這五十米遠的地方,你們不可以追上來。”

    眾蠱女連忙點頭稱是。

    魏寧退到五十米遠的地方,看見蠱女們沒有追了上了,才將衣服扔在地上,朝著一個方向狂奔而去,心中大定,終於逃過一劫,心中想起剛才七七那個完美的身材,不由得心神激『蕩』。

    “真的是…..”魏寧一念未完,忽然胸口一疼,吐出一口鮮血,魏寧趕緊掀起衣服,發現自己小腹開始慢慢地浮腫,遭了,還是著了道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7:00

第86章 吊蠱

    剛才的一切猶如幻燈片一般在魏寧的閃過,剛剛自己明明已經很小心了,但是,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才導致自己中蠱了呢。魏寧來不及細想,隻覺得肚子慢慢的浮腫的越來越大,麵開始有一種莫名的聲響發出“咕咕”的響聲。

    魏寧強忍著痛,在一處幹燥的石頭上坐了下來,撩起衣衫,小腹已經開始像已經越鼓閱厲害,像打足了氣的皮球。

    魏寧疼的蜷縮起身子,指甲尖開始慢慢變成紫『色』,嘴唇烏黑,而且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種奇特的味道,難說出這是一種什麼氣味,像是好幾種氣味的混合,有的香、有的腥,又得臭,眼前開始出現莫名的幻影,五『色』斑斕,魏寧張大了嘴,舌尖顫抖,忽然,隱隱眼前出現一個黑衣少女,一手抱著黑貓,一手拿著一個蠱壇,朝著自己徐徐走來。她的臉『色』,在月『色』下看來,簡直就是一塊毫無瑕疵的白玉,隻是魏寧現在神智模糊,也不知道是幻是真。

    七七看了中了蠱毒瞳孔放大,疼痛莫名的魏寧,悠悠地歎了口氣,“叫你好好在家呆著,不就沒事,幹嘛非得跑到這自作自受呢。”

    七七將魏寧的眼瞼翻了上來,仔細查看了一番,又『摸』了『摸』魏寧凸起的小腹,喃喃地道:“中的是‘地蠱’啊……..”

    在苗疆,蠱毒有八十三種,大體說來,每一種“蠱”都以一種蟲做它的“寄生體”,有的是蜘蛛,有的是蠍子,還有許多未曾見過的怪蟲,而有一種可以控製時間最久的“蠱”,據說中“蠱”之後,好幾年年之後發作,它的“寄生體”就是一種像樹葉一般的蛾子,而且,也不僅是蟲,而且還有各種各樣的動物內髒也是可以將作為寄生體。

    而魏寧所中的便是四大子母蠱中的“地蠱”。

    地蠱的寄生體乃是蚯蚓,所以盡管魏寧小心翼翼,但是地的蚯蚓始終是防不勝防的,估計是在魏寧拿衣服的時候,便被其中的一個蠱女下了蠱。

    地蠱雖然沒有金蠶蠱那般難練,但是,也是八十三中蠱毒中、最難練的幾種之一,所以,下蠱的人手法老練,手段毒辣,在這些蠱女中肯定身份不低,估計是那個領頭的蠱女做的。

    七七蹲在地上,鞋子脫了,果然在魏寧的腳底有一處針孔大小的洞,七七秀眉緊緊地顰,會說話的眼睛看了魏寧一眼,顯然是埋怨魏寧不聽自己的話,半夜偷偷跟蹤自己。

    魏寧忍痛苦笑了一下,說:“我說我是誤打誤撞才遇到你們的你信不信。”

    都快死到臨頭了,還貧,七七一邊責備,一邊將手中的黑貓輕輕一拍,小聲道:“洛兒,醒醒,幫我個忙,好不好。”

    那隻原本病怏怏的黑貓忽然雙目發亮,就像夜空中兩顆閃亮的星星一般,大聲叫了兩聲,閃電般的衝到魏寧的身上,魏寧嚇了一跳,七七道:“別動,讓洛兒給你‘吊蠱’。”

    洛兒一聲尖叫,伸出舌頭,七七一把將魏寧的嘴捏開,淡淡的道:“不想死的話就別動。”

    魏寧當下不敢『亂』動,隻見那隻黑貓的舌頭慢慢開始變長,既然直直地深入了魏寧的喉間,仿佛一隻氣管一般『插』入了魏寧的吼管中。

    魏寧此時是要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沒有想到自己的心中無數次憧憬的第一次“舌吻”居然給了這隻恐怖的黑貓。

    而且還是“深喉”!

    果然,魏寧的肚子開始出現“吱吱”的怪叫,開始在肚子中形成了一個長條的蚯蚓形狀,隔著肚子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魏寧隻覺得疼痛難忍,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下來。

    吊蠱的過程果然是疼痛難忍的。魏寧肚中的乃是‘子蠱’,而母蠱則在放蠱的那人的肚子麵。放蠱人用苗女特有的一種咒控製著子蠱,要子蠱動的時候便動,要子蠱靜便靜,而最後即便是讓子蠱在中蠱人的肚子麵啃噬他的內髒,而這時候,中蠱人便便會出現一種五彩斑斕的景象,就如同吸毒了一般,開始時疼痛難忍,到最後,子蠱麻痹了神經,中蠱人便會出現類似吸毒時候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如果到那個時間段,便是神仙也難救了。

    魏寧剛剛中蠱便出現幻像,顯然下蠱人已經等不及了,要在魏寧趕回村之前結果了他,還好,魏寧剛剛出現幻想的時候,七七就趕來了。

    用吊蠱的手法解蠱,這蠱蟲最終會不會咬鉤,要看下蠱人的功力,如果下蠱的人功力深厚的話,能夠輕易控製蠱毒的行動,子蠱是不會輕易上鉤,七七入門不久,道行尚淺,按理是無法解除地蠱這般高級的蠱毒的,但是幸好的是,七七有魂獸。

    七七稟住呼吸,靜靜看著洛兒,不一會,洛兒一聲叫喚,舌頭飛快地從魏寧的嘴出來,舌尖卷出一隻三寸長的蚯蚓,吐在地上,那蚯蚓一落地,麵便開始蜷縮,化成一團黑灰。七七鬆了一口氣,看了洛兒一眼,輕輕拍了拍洛兒,溫柔道:“到底還是你爭氣。”

    洛兒仿佛累了一般,看都不看魏寧和七七一眼,又躺在七七的懷睡著了。

    魏寧頓時感覺肚子慢慢消了下去,劇痛也消失了,隻是身子還是有些虛弱,特別是剛才和洛兒的親密接觸,讓他胃不停地惡心。

    “謝謝你救我。”

    七七淡淡地道:“我隻是碰巧路過而已,舉手之勞。要是你死了,我不好跟王駝子交代。”

    魏寧苦笑一聲,魏寧雖然不懂蠱術,也知道,這子母蠱乃是子母連心,子蠱一死,那母蠱也必然會死去,也就是說下蠱人也會死去。

    七七是草鬼婆,草鬼婆中是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一旦蠱女放出子母蠱,其他的蠱女是不可能解蠱的,一旦解蠱,便是被視為背叛了蠱神,是蠱女中的叛徒,將被所有的蠱女誅殺。

    也就是說,七七為自己背叛了蠱神,以後可能會遭遇無窮無盡的麻煩。

    看了並不是七七所說的“舉手之勞”。

    其實七七就算不幫自己解蠱,魏寧也不會怪她的,畢竟,自己何德何能,值得她為自己付出背叛蠱神這麼大的代價。

    “還能走嗎?如果能的話,趕快爬起來,這不是留給你賞月的地方。”

    魏寧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道:“現在我們幹嘛去。”

    “跟我走。”七七不解釋,一手抱著黑貓,一手抱著蠱壇,走了。

    魏寧對七七這種從來解釋的風格已經習慣了,跟在七七的後麵,此時已經快天亮了,東方已經開始透出薄薄的亮光,衝破午夜的寒氣。

    不知道走了多久,七七在一處山洞停了下來,道:“暫時沒有別的地方,就這兒吧。”說著七七鑽進山洞麵仔細勘察了一番,這是一個廢棄的山洞,似乎沒有人來過,七七找了一處隱秘的地方,挖了一個坑,將手中的蠱壇埋好,自言自語道:“先放在這兒吧,有空再回來取。”

    魏寧忽然道:“你不怕我偷走蠱壇?”

    蠱壇乃是關係到七七『性』命的東西,一旦蠱壇不見了,七七也就沒命了,七七橫了魏寧一眼道:“諒你也不敢。”

    魏寧忽然心中湧起一陣暖意,他和七七隻是萍水相逢,但是,七七卻不怕將自己蠱壇埋藏的地方告訴自己,這邊是表示七七已經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魏寧。

    魏寧啊,魏寧,你何德何能,值得一個女孩子魏寧如此啊。魏寧心中感慨,不自覺地感覺自己的心和這個一直對自己冷若冰霜的女子拉近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般的仿佛隔著銀河般的遙不可及。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7:12

第87章 放陰刀

    七七藏好蠱壇後,也不等魏寧,轉身就走,魏寧自然跟著七七後麵,兩人在山轉了好久,魏寧是越來越糊塗了,不知道七七到底還要幹什麼,直到中午,魏寧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

    七七和自己一樣——『迷』路了。

    七七看著魏寧似笑非笑地表情,知道自己心思被看穿了,不由俏臉一紅,嗔道:“看什麼看,快走。”

    魏寧最愛看七七這般小女兒的神態,心故意逗她:大小姐,你確定我們這麼走,在老死之前能夠走出去嗎?”

    七七氣的一跺腳,“又沒有人要你跟著我,你要走你的就走你的,我就愛在這山玩兒,怎麼滴。”

    “是啊”魏寧見七七受窘,更加來勁了,打趣道:“這山好水好,人也好,不如我們就幹脆在這住上一輩子算了,到時候我們兩做一對野猴子,然後再生出十個八個的小猴子,日子也過得不錯啊。”

    魏寧原本隻是一句玩笑話,沒有當真,哪知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七七忽然『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轉而俏臉寒霜,冷聲道:“別開這種沒有意思的玩笑,不好笑。”

    魏寧碰了釘子,一時間訕訕地說不出話來,兩人剛剛融洽了一點的氣氛忽然又變得莫名尷尬起來,七七忽道:“你一個大老爺們的,怎麼老是跟在女人的背後,趕緊找找下山的路啊。”

    “哎”魏寧見七七終於變相承認了自己『迷』路,連忙趕上前去,胸脯一挺,以行家的姿態道:“看到那棵樹沒有,山看樹,枝葉茂盛的是南,另一麵是北,我們來時候的是從南邊進山,現在自然要往那邊下山咯,跟我來。”

    七七橫了魏寧一眼,『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但是還是跟著魏寧走了,魏寧終於一振男綱,頓時眉飛『色』舞,一路唾沫橫飛的跟七七總結入山辨路的方法,可是換來的卻是一句七七不帶任何感情的一句:“等出去了再說吧。”

    到了傍晚,終於在偉大的探險家魏寧的帶領下,兩人終於從湘西大山中繞了出來,魏寧暗自悄悄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也就是個半吊子,一半是蒙的,不然昨晚也不用再山像隻沒頭蒼蠅般『亂』撞了。

    兩人回到了彭三婆的家,彭三婆看見魏寧,眼中閃過一絲訝『色』,但是一閃而沒,依然熱情地將兩人接了進來,

    七七收拾了東西,不敢耽擱就和魏寧準備上路,彭三婆攔住他們,笑道:“今晚是除夕了,吃幾個餃子再走吧。”

    魏寧這才想起,今天已經是除夕了,隻是山中無日月,魏寧在燒屍森林呆久了,早就忘了日子了。加上苗家一向沒有過年的習慣,所以一路上也沒有感覺到過年的氣氛。

    “不勞煩您了,我們還有事,必須得趕路了。”七七推辭道。

    彭三婆笑道:“再怎麼急也要吃了年飯再走不是,今年都是大年三十了,哪有大年三十還在外趕路的道理,我知道,你是為昨天的事情擔心吧,其實我彭婆子倒是沒有什麼,反正這村子早就知道我是草鬼婆了,我也習慣了。”

    “真的不用了,我們真的……”

    彭三婆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請你們吃餃子是假,其實我是有事情請你們幫幫忙的,如果你們實在有事,我也沒有辦法了,哎,隻是我那可憐的孩子…….”

    魏寧聽說彭三婆需要幫忙,同情心又泛濫了,不顧七七的臉『色』,道:“婆婆,有什麼事你說說,看看我能幫得上忙不?”

    彭三婆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不信彭,我信白,彭是我夫家的名字,我也不是苗人,我是沅陵人。”

    魏寧被彭三婆搞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幹嘛說這些,彭三婆望了望遠方,眼神中開始『露』出一種溫柔的神『色』,笑道:“後生伢子,想聽故事嗎?”

    沒等魏寧點頭,彭三婆已經兀自道了:“從前,有個叫彭三的苗人,來到了一個沅陵的走腳師傅家做學徒,走腳的功夫沒有學到多少,但是卻與師傅的女兒相好。後來彭三學了三年,終於出師了,走的時候,他的師姐給他一把傘,讓他回到家了再打開看看,彭三一路走就開始覺得傘越來越重。但他聽師姐的話沒有打開,可快到家了,彭三想反正就要到家了,先打開看看傘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越來越重。等他一打開傘,居然是他的他師姐出現在麵前,彭三當下十分的高興,但他師姐一臉苦愁的說,“讓你到家打開到家打開,現在好,我父親知道我跟你來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彭三婆越講臉『色』越紅潤,甚至連當時師姐的說話都學得惟妙惟肖,魏寧已經猜到這個彭三婆口中的師姐估計就是她自己了,看了彭三婆對自己的丈夫是十分想念的,即使隔了幾十年了,當時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連每一個細節都記得不差。

    彭三婆潤了潤嘴唇,繼續道:“師姐當時馬上拉著自己的師弟往家跑,跑著跑著,師姐回頭一看,說:有陰刀。於是抓住往回丟,可沒跑多遠,她又看見了陰刀,抓住還是往回丟。眼看就要到家了,師姐抓住飛來的陰刀,咬破舌尖吐了一口血在刀上麵,然後也丟回去。說著拉著師弟跑。跑著跑著,跑到家了,兩人關上門才鬆口氣。”

    魏寧『插』嘴道:“陰刀?難道是沅陵白家的陰刀?”

    彭三婆讚許的點了點頭,道:“小子知道的不少嘛,不錯,陰刀是我們家傳的一門道術,殺人於無影無形,沒學過的人根本看不見刀的樣子,而且這種陰刀上帶有符咒,能鎖定一個人,不見心頭血絕不回刀。”

    魏寧道:“你定然是用自己的舌尖血騙過你爹的,果然是聰明啊。”

    “是啊”,彭三婆點頭道,“還好我會為門功夫,如果不是我以舌尖血騙過我爹,那天我們早就死在了陰刀之下了。”

    “那你爹以後沒有找麻煩了嗎?”

    彭三婆苦笑道:“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何況我爹那麼聰明,彭三又偏偏,偏偏『性』格…..耿直。”

    “那後來呢?”七七聽的有些入『迷』,忍不住『插』嘴道。

    彭三婆看了七七一眼,道:“你聽我說,後來我和彭三也過了幾年的好日子,直到我們小孩子三歲….那個時侯,剛好搞土地承包,我和彭三在隊了包了一塊地,種了一點南瓜,也算是剛好糊口了,可是沒有想到不知道誰,老是偷我的南瓜,我問了好多人,都從來沒有人承認,我和彭三一合計,幹脆我就在南瓜地放了一把陰刀。”

    魏寧失聲道:“人家隻是偷了你幾個南瓜,難道你就要置人於死地嗎?這樣這樣未免也…..”

    彭三婆苦笑一聲,道:“所以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句話還真不錯,你知道這些南瓜是誰偷的嗎?是宇兒偷得,原來宇兒特別喜歡吃南瓜,所以常常到田偷南瓜吃,可是又怕我和他爹怪他,所以,一直不敢承認,沒有想到…..”

    說道這,彭三婆眼角有些濕潤了,帶著哭腔道:“我放的陰刀最後居然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報應啊….報應啊!”

    聽到這,魏寧和七七都不由的一陣唏噓,人世間最悲慘的事情可能莫過於此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沉浸在痛苦回憶中的彭三婆,隻得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再說事情已經都過了這麼久了,婆婆你看開點吧。”

    彭三婆搖了搖頭道:“可是事情還沒有完……”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7:24

第88章 血風箏

    魏寧和七七都側耳傾聽,想知道這位命苦的老太太心中還藏著什麼悲慘的事情。

    彭三婆頓了頓,續道:“都怪我自己不好,其實我也知道殺生本來就是一種罪惡,我們修道之人原本更應該深諳其中的道理,誰知道我,當時豬油蒙了心,哎,報應啊,報應。”

    彭三婆霎時間仿佛老了十歲般,道:“如果要是宇兒是在平時死的也沒有什麼,也算是人生一世輪回一次,可是偏偏他是除夕這天死的……”

    “除夕”魏寧訝聲道:“那豈不是…..”

    除夕乃是一年中最陰的一天,我們常常說“守歲”就是要用人間的陰氣去衝淡這天的陰氣,在除夕死的人有個特點,是沒有“頭七”的,隻有“七七”,所以鬼差會忘記在“七七”時候去拘魂,所以在除夕死的人,很多都無法輪回,而且由於死於除夕,死時候沾染的陰氣極重,一般都會被厲鬼。

    彭三婆點頭道:“是啊,所以我可憐的孩子,這幾十年來,都無x回。這一些都是我造的孽啊。”

    忽然彭三婆雙膝一軟跪倒在七七的麵前,帶著哭腔說:“別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是陽間的無常,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跟我去像鬼差大哥打聽下,我的宇兒,現在怎麼樣了,到底有沒有輪回,如果他沒有輪回的話,我這個做娘的,就是死了也不能原諒自己的。求求你了”說完,彭三婆對著七七連磕了三個響頭。

    七七秀眉緊緊的皺著,自己是陽間無常身份除了自己的爺爺和少數幾個人之外其他的人是不會知道,但是這個彭三婆怎麼知道的?

    但是也不奇怪,彭三婆原本就是祝由門人,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也不奇怪。

    魏寧此時也驚訝的看著七七,記得自己似乎在小時候在官莊的時候,也曾見過一個陽間的無常,但是那個無常給自己留下的印象是“難以磨滅”的,哪像七七這般漂亮可人。

    七七歎了一口氣,道:“我不做這門差事已經很多年了….”

    不等七七說完,彭三婆接口道:“就算你不做陽間無常很多年了,但是肯定當年做鬼差的時候,認識不少的鬼差大哥,你就幫我打聽打聽,其實我就想知道我家的宇兒是不是順利的投胎轉世了,不然我死不瞑目的。”

    七七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怎麼跟彭三婆解釋,這陽間無常,也叫做走無常,是冥間利用活人的生魂來為冥間做事。因為生魂的一個最大特點是陽氣比較旺,不太怕活人的陽氣,再加上人死的時候,定然旁邊親屬群集,陽氣十分重,某些鬼差不敢靠近,因此冥府往往在陽間都要安排一些活人做“冥差”,也就是走無常的,為的就是他們的生魂可以靠近將死的人,不怕將死者身邊諸多眷屬所發出的陽氣,待生魂將死者魂魄領出家門後,再由鬼差將之押往冥府。但是這個走無常都是通常在睡眠中完成拘魂的差事的,根本跟真的鬼差沒有任何交集,更加談不上交情了。

    就像上次有人求七七放過他家先人一馬,七七不是不想,而是沒有這個權利。

    當然七七知道,就算這些跟彭三婆解釋,彭三婆定然也不會相信,肯定會覺得七七是小氣,不肯幫忙。

    魏寧見彭三婆苦苦哀求,七七又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忽然道:“我看不如這樣吧,不然我用拘魂大法,將宇兒的靈魂拘過來,如果能夠拘的來的話,那就是沒有轉世,你們娘倆也可以相會一次,如果沒有,那就是轉世投胎了,婆婆你也就可以放心了。”

    彭三婆不可置信的看著魏寧,道:“你會拘魂大法,這可是上乘的道術啊,你這麼年輕。”

    魏寧微笑道:“略懂,略懂而已,我以前也沒有用過,也是第一次用,不知道靈不靈。”

    “真的,對了來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後生你的名字呢。”

    “我叫魏寧。”

    “難道是辰州魏家?”彭三婆笑道:“那就不奇怪了,難怪這麼年紀輕輕的就這麼厲害,我開始還小看你呢,還以為你隻是七七養的…..…..”

    魏寧的俊臉一紅,不知道怎麼答話,從隨身的包袱中拿出一隻仿佛牛角般的東西,問彭三婆道:“婆婆,你家可有擋煞之物?”

    “有的有的”彭三婆從家搬出一個屏風,道:“小哥手上拿的可是‘犀照’?看來小哥是真的行家啊,我老婆子算是眼拙了。可是,你怎麼‘引魂’呢”

    “這個我自有辦法,隻是彭婆婆,你家可有‘九節陰竹’”?陰竹自然就是指生在在背陽山上的竹子,而九節陰竹自然就是有九節的竹子了,傳說有附魂的作用。

    “我這到沒有,但是我後山就是竹林,我帶你去找找吧。”

    說著三人便上山,魏寧沒有多久就砍了幾隻竹子,七七忍不住問道:“你要這個幹嘛?”

    “做風箏啊,等等我帶你去放風箏。”

    “無聊。”七七當然知道魏寧當然不會閑的無聊在大年三十帶自己去放風箏,肯定是別有用意,但是就是不喜歡他這幅高深莫測的模樣。

    果然,魏寧回來,吩咐起彭三婆去準備三牲水果等貢品,還有上好的紅燭等明器。自己卻跑到了院子做起風箏來。

    不一會兒,一隻大紅的風箏便出現在魏寧的手麵,風箏做的有鼻子有眼,看不出魏寧還有這手藝。

    忽然,七七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般,大聲道:“我知道了,你在做‘咒鳶’。”

    魏寧做出一種你怎麼才知道的表情,道:“你總算是明白了,還麼有笨到家嘛。”

    七七冷哼一聲,不跟魏寧打嘴仗,魏寧又勝了一仗,心中大爽。

    原來,所謂‘咒鳶’其實是一種邪術,施術之人在風箏上下咒,然後利用小孩子愛放風箏的心,將這些下了咒的風箏送給小孩子,小孩子在放風箏的過程中,魂兒也就不知不覺的附在了風箏上麵,風箏上升到一定的過程,線就會斷了,這樣小孩子的靈魂就會再也回不到自己身體了,施術的人在拾起掉到地上的風箏,這樣就可以將小孩子的魂魄再風箏中提出,

    由於這種邪術專門是針對小孩子的,所以狠毒非常,也為正道人士不齒。

    而由於這種“咒鳶”大多數是紅『色』的,所以又被稱為血風箏,所以,如果有人給你或者你的小孩紅『色』的風箏,千萬不要接,否則自己的魂兒怎麼離體都都不知道。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7:40

第89章 犀照

    至於魏寧怎麼會這門陰險歹毒的道術,就得好好問問他的那個師傅王處一大師了。

    血風箏有附魂的奇效,看了魏寧是準備邪術正用,用血風箏來搜尋到宇兒的魂魄,完成宇兒和彭三婆的母子相會。

    “走,跟我放風箏去。”魏寧笑『吟』『吟』的對著七七說道。

    “無聊,幼稚”七七不屑道,但是還是跟著魏寧走了。

    兩人來到一處曠野之上,魏寧在風箏上貼了幾道符咒,然後將線拉開,叫七七去放。

    七七嘴上雖然說無聊,但是畢竟隻是個還是個小女娃兒,當然是喜歡放風箏的,魏寧站在七七的身後,雙手圈住七七,教七七如何放線,七七發香竄入魏寧的鼻子中,魏寧不自覺地一陣心神搖曳。

    “對”就這樣,拉住線頭,我說一二三,你就放手,然後往前跑。”

    “恩。”

    魏寧把線收攏捋順,讓七七拉住線頭,,風箏對著風口處,道:“跑。”七七將長線一放,奮力向前跑去,由於冬日無風,風箏遲遲飛不高,七七越跑越快,魏寧笑『吟』『吟』的看著猶如一隻黑蝴蝶般迎風飛跑的七七,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溫暖——這是魏寧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放風箏,魏寧終於明白為什麼明明一些很傻很幼稚的事情,在情侶眼中卻那麼充滿了樂趣,原來,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在無趣的事情,都可以這般的津津有味。

    這可能就是戀愛的魔力吧。

    不知道為什麼,魏寧的心中忽然閃出一個綠衣長裙,秀發飄飄的那個女子的形象,若是此時自己能和她一起放風箏,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一種事情。

    魏寧忽然心口一疼,『摸』了『摸』那隻帶著眼罩的眼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內心五味雜陳。

    “魏寧,”七七跑了回來,拍了拍因為劇烈奔跑而不停上下起伏的胸口,笑道:“怎麼風箏越來越重了。你看看。”

    這是魏寧第一次看見七七笑,原來七七笑起來那麼好看,如果每天她能多笑點,那自己就是看著她一輩子,也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魏寧腦中忽然閃出這等怪異的念頭,接過七七遞過來的線頭,笑道:“這個應該是宇兒附魂了,讓我來。”

    魏寧接過風箏,迎風長跑了一陣,,風箏在空中越飛越高,忽然,魏寧喝道:“汝之家鄉所在,聽我默念成咒,七七四十九,我叫你走,你便馬上走,你走後就莫回首,我叫你回,你變馬上回,你回來後就莫『亂』走。”

    風箏無風自動,魏寧一邊牽著線頭,一邊往回走,走到彭三婆的門口的時候,才緩緩的收線,將血風箏拿在手中,對著七七點頭道,回去。

    家彭三婆已經將神案明器準備多時了,神案的兩邊亮著兩隻燒的旺旺的紅燭,魏寧對著彭三婆道:“你們生氣過旺,還是離遠點好,不要驚到了小朋友。”

    彭三婆和七七退到了門口處,魏寧將屏風擋住神案,然後將風箏放在屏風後麵,自己站在神案前,拿起那隻犀角,在神案上一拍,口中大喝招魂咒,道:“三魂來不來,弟子搭起招魂台,老祖傳牌令,金剛兩麵排,千拘魂症,速歸本『性』來。”

    忽然,隻覺得整個屋子麵陰氣『逼』人,彭三婆和七七都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戰,漸漸地,在屏風後麵開始出現一團霧氣,魏寧打出一個符咒,手中的犀角無風自燃,一團火光罩住了整個屏風,這招魂的手法,正是“犀照”。

    犀照乃是中國一種古老的招魂法術,其實中國古人早就開始通過燃燒犀牛角,利用犀角發出的光芒,便可以照得見神怪之類,相傳當年漢武帝請李少翁為李夫人招魂所用的正是“犀照”。

    果然,在犀照下,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孩開始出現,即使隔著隔著屏風也看得清清楚楚眉眼,伸出雙手,想對著彭三婆道:“媽媽,我好冷。抱我,抱我”

    彭三婆看見那個小孩子,頓時淚如泉湧,大聲哭道:“宇兒,是娘害了你啊。”說著便要衝出去,抱住麵的小孩。

    “快拉住她。若是她的生氣衝到了小鬼,宇兒恐怕就要魂飛魄散了。”

    七七連忙拉住彭三婆,任憑彭三婆怎麼掙紮,就是不肯鬆手。

    彭三婆忽然對著七七跪倒在地,叩頭如搗蒜道:“求求你,求求你,讓我的孩子輪回吧,求求你了。”彭三婆叩頭叩的又響又急,頓時額頭帶血。

    魏寧歎了一口氣,心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但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看到彭三婆此時這般可憐,心中也是十分不好受。

    “有什麼問題,快問吧,犀照隻可以支持一分鍾的時間。”魏寧急道。

    “對,”彭三婆這才清醒過來,急聲道:“小宇你現在在哪,媽媽怎麼可以救你。”

    “爸爸,我怕爸爸,媽媽,我好冷,我好冷。爸爸,爸爸好凶,好凶。”

    彭三婆被小宇的話弄得莫名其妙,道:“爸爸怎麼了。你在哪,媽媽要幫你輪回,你說,你快說啊。”

    “爸爸,爸爸說要我做神將,爸爸打我…..媽媽我好冷,好冷….抱我….”小宇的雙手『亂』揮,可是卻語無倫次,彭三婆的心越發著急,發問更急了,可是小宇始終就是那幾句話反複,總是強調自己好冷,要彭三婆抱抱,弄的彭三婆心如刀割。

    此時犀照的光越來越低了,可是彭三婆始終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心中又疼又急,終於犀照的光滅了,小宇的形象在屏風後麵消失了,彭三婆這才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癱倒在地。

    魏寧拍了拍彭三婆,卻不知道此時如何安慰一個心碎了一地的母親,從屏風中拿出血風箏,帶著七七出門,屋還傳來彭三婆一個人的喃喃自語:“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是他,他居然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畜生,畜生啊!”

    受到彭三婆的情緒感染,此時魏寧和七七都沒有剛開始放風箏的情緒了,兩人默默地將宇兒送走後,才返回來,彭三婆默默的坐在地上,淚流滿麵,看見七七來了,連忙趴在七七的腳邊,叩頭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宇兒把,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你要錢是嗎?我給你你要多少,你要什麼,就是要我這條老命我也給你。”

    七七歎了一口氣,道:“婆婆,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也沒有辦法。”

    “不會,你一定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的”。彭三婆可能刺激過渡,神智都有些不太清楚了喃喃自語,魏寧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在七七身邊悄悄地道:“你有沒有辦法,如果有的話…..”

    七七冷冷地截斷了魏寧的話,道:“難道你也不相信我?”

    魏寧吞了吞舌頭,不再敢說話了。

    “算了,你怎麼了可能幫我這個糟老婆子呢,算了,”彭三婆看求七七無望,站了起來,兀自地笑了笑:“誰叫我家宇兒這般的命苦,我認了,算了,算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也不強求了…..你們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飯….”說完仿佛丟了魂魄一般,踉踉蹌蹌地走進了廚房,魏寧看著彭三婆這般模樣,哪還忍心讓她下廚,道:“婆婆,算了吧,我們隨便吃點去街上買點什麼就行。”

    “這大過年的,那家館子開門呢,算了,你也幫我不少忙了,就當我謝謝你們吧,飯菜其實我都做好了,我去熱熱就行了,今個,我們三,不,我們四個,還有宇兒,就算是好好的過個年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7:56

第90章 恨蠱

    過了一會兒,彭三婆便將早已做好的一桌飯菜熱了,頓時整個屋子麵香氣撲鼻,魏寧幫彭三婆的兒子招魂,其實早就餓了,苗家臘肉、苗家粉蒸肉等帶著濃鬱民族特『色』的苗家特『色』菜頓時讓人垂涎三尺,準備大快朵頤。

    彭三婆勉強笑了笑,掩飾她內心的落寞道:“來來來,就當是過年了。”說完自己帶頭下筷。

    魏寧和七七見彭三婆開動了,也跟著開動起來,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臘肉非常的鹹,但是卻非常好吃,魏寧一邊吃一邊忍不住的問彭三婆討水喝。

    彭三婆道:“真不好意,剛才水都喝光了,我這就去燒。”

    “不用了,喝我的吧,”七七從身邊拿出一個水壺,遞給魏寧,魏寧一大口甘『露』下嘴,頓時又刺激了食欲,一邊喝水,一邊忍不住吃菜,不一會兒一大壺水就喝光了。魏寧這才『摸』了『摸』吃飽的肚子,大呼過癮。

    魏寧剛將碗放下,七七就起身了道,:“婆婆,我們還有事,這就不打擾你了,不好生意,麻煩你自己收拾下了。”

    說著便拖著魏寧起身。

    “這哪有大過年趕路的,還是休息一晚了。”

    “不了”,七七冷冷地道,一邊拖著魏寧就走。

    兩人走出三婆的家,七七才停了下來,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道:“好險。”

    “好險?”魏寧一頭霧水,“我覺得彭三婆挺好的,沒有害我的意思啊,再說了,我覺得他家的臘肉挺好吃的,她不是也吃了嗎,沒有髒東西。”

    七七白了魏寧一眼,道:“,那是因為她沒有機會下手罷了,自從我們回來後,我一直都在死盯著她,就怕他趁你不注意下手。”

    魏寧皺眉道:“我覺得你多慮了,我覺得她看上去應該挺善良的,再說了,我今天還幫他找到了宇兒,也算是她的一個恩人了,她應該不會恩將仇報的,你看他對她兒子…..說真的我今天都被她挺感動的。”

    七七沒好氣地看了魏寧一眼,道:“善良,善良會在田放陰刀。”

    “我覺得她挺後悔的,經過那件事情,她應該改了不少吧,不會因為我…..”魏寧想到昨晚七七香豔的**,不由得臉上一紅,“再說了,你都幫我解了,她又何必自找麻煩多此一舉地害我呢。”

    七七冷笑道:“她之所以不敢害你,那是因為忌憚我,告訴你,地蠱乃是四大子母蠱之一,你以為誰都能下,昨晚下蠱的人乃是張四娘,是草鬼婆中最厲害的幾個人之一,我貿然幫你解了,也就是置張四娘於死地,蠱女們因為….以為…身份,身份特殊,所以極為團結,若是就已經得罪了所有的草鬼婆,難道你忘了彭三婆看到你還活著的表情有多驚訝嗎?”

    魏寧道;“我知道,原本我和你打算隻是拿了東西就走的,但是那個婆婆確實實在是太可憐了,所以,所以我才想幫幫她。”

    七七歎了一口氣道:“明明知道人家想害你,還一門心思的去幫人家,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魏寧『摸』了『摸』後腦道:“,也許吧,算了,反正都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都不是活的正好的嗎?走吧。”

    七七看了魏寧一眼,道:“難道你都不恨她?”

    魏寧笑道:“她又沒有害到我,我幹嘛恨他。”

    七七悠悠地看了魏寧一眼,道:“難道你這輩子總是這麼好,從來就會不恨一個人嗎?”

    “恨一個人”魏寧似乎被七七刺到了一處莫名的疼,“也許吧,我自己也不知道,算了,趕路吧,今晚我們去哪睡啊。”

    “賓館吧,你出錢。”

    “大姐,我是學生啊”。魏寧一聽要他出錢,頓時哇哇大叫,涎著臉道:“不如我們就開一間房把。”

    “可以,你睡地板。”

    走了一陣,魏寧覺得有些不對了,“怎麼感覺嘴越來越鹹,你還有水嗎?”魏寧道。

    “剛剛都喝完了你,看前麵那個店子開門,買瓶吧。”

    “恩,真的,那個臘肉,好鹹,你說彭三婆是不是把鹽罐子打破了啊。”魏寧嘴越來越鹹的苦澀,忽然,看見前麵有一口井,趕緊上去,舀了上來,看著井水苦笑道,“你說你們這些蠱女不會在這口井麵也下了蠱吧”。

    七七拿出一個貓骨手鐲扔給魏寧,道:“試試。”

    草鬼婆是極為怕貓的,因為黑貓有靈『性』,能夠識別大多數蠱蟲,所以,一般家麵有黑貓的人或者帶著貓骨手鐲的人,都很少會受到草鬼婆的暗算。

    這也就是為什麼,彭三婆第一次與七七相見,誤以為七七手中抱的是黑貓而不準七七進屋的緣故。

    魏寧將貓骨手鐲遞到水,看著水似乎沒有異樣,不在懷疑,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順手準備將手鐲扔給七七。

    “自己留著吧,省的以後又不小心著了道。”

    這時候,黑暗中慢慢走出一個人,待走到月光下站定,原來是彭三婆。

    魏寧見是彭三婆此時出現,心知不妙,上前一步擋在七七的前麵,皺眉道:“你來幹嘛,難道真的想害我不成。”

    “七七,”彭三婆掩不住臉上的淒苦,歎道:“你就大發慈悲,救救我的宇兒把,我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求求你了。”

    七七道:“我真的沒有辦法,我不做無常真的很久了,而且就算我是無常,我也隻能按照鬼差的辦法去勾魂,自己不能擅自行事的。”

    “哎,算了,求你也是白求,不過,我現在不求你了,如果你不幫我找回宇兒了的話,你的那個姘頭也就活不成了。”

    魏寧一震,道:“你說什麼?”

    彭三婆歎到:“中了‘恨蠱’,如果我不給你解的話,別人是無法解的,七七,你應該清楚。”

    七七冷冷地道:“你什麼時候下的蠱。”

    彭三婆道:“我知道如果我在飯菜中下蠱的話,你一定知道,所以,我故意在臘肉麵放了特質的苗家鹽巴。”

    “所以,你在剛才的那口井麵提前下了‘恨蠱’,你知道這一代隻有這有水,而且我們要出去,隻有走這條路。”

    “可是我明明有檢測過…..”魏寧『插』言道。

    彭三婆點頭道:“七七你確實是很聰明,下蠱的手法也很厲害,連子母蠱都能解,看來彭白的確教了你很多。但是……‘恨蠱’”

    恨蠱。這種蠱不僅是蠱中最毒的蠱,更是最殘忍的蠱。

    為什麼說他殘忍,其一放蠱的人自己一定要死,也就是說恨蠱的放蠱的人跟中蠱的人都會一同死去;其二恨蠱的殺傷力很強,中蠱者一般必死無疑,其三隻要是放蠱者利用中蠱者進行意念傳染,比方說放蠱者意念中要放整個寨子的生物,他就會利用中蠱者作為蠱媒,隻要被中蠱者觸『摸』過,甚至看過的生物,隻要放蠱者要他中蠱,都會中蠱,殺傷力極大。

    就打個比方,比如放蠱人給一個人下蠱,這個人就成為了‘蠱媒’,就是凡事他接觸過的生物,我隻要意念控製他中的恨蠱,那麼這些他接觸過的人也就中蠱,生死可由放蠱人控製。

    中了恨蠱的人,一般在身體中可以潛伏2到3年,這幾年和正常人一樣,而這2年時間,中蠱人要接觸多少人和事,而這些人都會被傳染上恨蠱,隻要放蠱人要他死,一般都是必死無疑。

    可見這個恨蠱殺傷力有多大!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8:24

第91章 小雲夢

    恨蠱幾乎無解,除非是放蠱人先於中蠱人死去,這樣,恨蠱便可以自行解除。

    恨蠱已經脫離了普通下蠱的範疇,下蠱之人已經抱定了必死隻心,所以用貓骨手鐲無法檢驗出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還是著了你的道了不是嗎?”

    彭三婆道:“隻要你願意給我找到宇兒,我願意三跪九叩給你們請罪然後立馬自盡,給小子解毒。”

    七七冷冷地道:“我說過了,我真的幫不了,再說了就算能夠幫,我也不喜歡受人威脅。”

    “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我將這個小夥子所中的恨蠱傳染給你,然後我們三人同歸於盡了嗎?”

    七七道:“區區恨蠱,有何能耐,如果不不信我能解除此蠱的話,你就試試。”

    “你難道真的不知道,為了這個小子,你已經得罪了蠱神,難道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無關。”七七冷冷地道。

    “好,反正我宇兒已在陰間等我,我這就去找他!我們三人同歸於盡!”彭三婆口中默念咒語,就要發動恨蠱,想必是利用恨蠱意念傳染的特『性』,將七七與魏寧一同誅殺。

    “慢著。老妖婆你看這是什麼!”七七忽然往不遠的地方一指,魏寧這才發現,原來七七的那隻魂獸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在不遠處,頭上頂著一個壇子,正慢慢的走來。

    彭三婆看見魂獸頭頂的那隻壇子,頓時臉『色』大變,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找到我的蠱壇,不可能的…..。”

    原來,七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彭三婆的蠱壇找到了,蠱壇一開,彭三婆就要必死無疑。

    七七打斷了彭三婆的話,冷聲到:“我怎麼找到的,不要你管,”

    彭三婆長歎了一口氣,道:“你贏了,彭白有你這麼厲害的徒弟,遲早有天會引火燒身的,替我轉告他,我會在陰間等他的。”

    魏寧有些不忍道:“七七,我們還是都冷靜冷靜,好好商量,也許……”

    七七森森地道:“如果你要死的話,沒有人攔你,旁邊井沒加蓋,自己跳進去就完事,可是我還不想死,特別是不想死在她的手。”

    “可是,殺人是犯法的啊。”魏寧吞了吞舌頭,道。

    “我這是正當防衛。”

    彭三婆忽然慘笑一聲,道:“橫豎是死,怎麼著我也要托你們做墊背的!”說完身形急『射』,就要搶洛兒背上的蠱壇。

    “不要被他搶到了蠱壇!”七七急聲道。說著手中一揮,一團紅霧從七七的手中揮出,將彭三婆的身形稍稍一滯,彭三婆知道七七定然對自己下蠱了,但是此時自己已經明知道必死無疑了,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隻有先將蠱壇搶到手,三人才能夠同歸於盡。

    七七和魏寧此時離三婆有四五米遠的距離,追已經來不及了,而此時洛兒似乎也被嚇到了一般,趴在那一動不動。

    “洛兒!打翻它!”七七大叫道,此時洛兒才似乎醒了過來,背後一聳,蠱壇往旁邊一偏,眼看著就要著地,可是彭三婆已經剛剛趕到,指尖已經觸到了蠱壇。

    “拿到了。”三婆心中一喜,可是忽然手腕處被一個利器擊中,手腕一抖,當一聲,蠱壇掉到了地上。

    定睛一看,打中彭三婆的正是魏寧的那把小紅傘的傘尖。

    “不好意思。把您的蠱壇弄破了。”七七淡淡地道,剛才命懸一線,虧得七七還能夠保持如此鎮定。

    七七話語剛落,彭三婆身上忽然燃起一陣無名之火,瞬間將彭三婆的身子吞沒了。彭三婆在火中奮力叫喊,大呼救命,衣服瞬間變化為灰燼,傳來一陣皮焦肉爛的臭味,彭三婆五官扭曲,神『色』KB。

    而此時,彭三婆的家的方向也同時火光衝天,這彭家寨的人都出來,可是沒有一個人前去幫彭三婆家救火。

    這可能就是因為彭三婆是人見人厭的草鬼婆吧,所以就算她家失火了,也不會有人去理的,魏寧心中有些感慨,七七也是草鬼婆,他這輩子難道要重蹈彭三婆的老路,孤苦一生嗎?

    “賤人,我知道,你是早有預謀的,要害死我!”彭三婆在火中大聲罵道。

    “自作孽,不可活。”七七森然到,在火光的印襯下,七七的臉上顯得有些KB,魏寧已經看不下去了,別過頭不忍目睹。

    “四娘,你我一世姐妹,我沒有幫你報仇,對不起,我….我來陪你了,還有宇兒,別怕,娘來了,娘會抱緊你的,不會讓你在怕冷了。”

    彭三婆聲音越來越小,身上的火光飛快的熄滅,從燃燒道熄滅不過一分鍾的事情,帶火光淡去,哪還有彭三婆的影子,地上隻有一隻三寸長的小蛇。全身烏黑,躺在地上一定不動,已經死了。

    七七歎了口氣道,指著地上死蛇道:“如果草鬼婆橫死的話,結果就是這樣,這是我們的宿命,躲不掉的,如果我有天被人害死了,你看見這麼一條蛇,記得幫我埋了,做七七四九日的法式,不然,我無法投胎。”

    七七可能看到了彭三婆淒涼的下場,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覺。走過去拾起那條彭三婆幻成的小蛇,道

    “走吧。”

    魏寧看著死了化作死蛇的彭三婆,未免有些心有戚戚然。腦海中不停地回想起彭三婆臨死的那句話“你是早有預謀的”。

    難道這一切都是在七七的計劃中,她其實是從一開始便要至彭三婆於死地,而自己隻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或者隻是她殺死彭三婆的一個借口?

    如果是,她為什麼要殺死這麼一個孤苦伶仃晚景淒涼的老人?

    如果不是,那她從哪地道彭三婆的蠱壇?

    蠱女的蠱壇都是藏在最最隱秘的地方,連最親密的人都不會知道的,七七才來彭家寨一天一晚的時間,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到彭三婆的蠱壇的。難道是七七故意將彭三婆引開,然後叫洛兒去找她的蠱壇的?

    不然他怎麼知道彭三婆會來害他們,而洛兒就剛剛在彭三婆要下手的時候趕到,並且帶來了蠱壇?

    這為什麼呢?

    魏寧看了走在前麵的七七窈窕的背影,感慨無限。

    兩人找到一家還開著的酒店,可能是由於彭三婆的事情,兩人都不怎麼想說話,分別開了一間房,就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七七一大早就叫上了魏寧,兩人又接著上路。

    這次,魏寧終於感覺回到了現代,因為七七選擇現代的交通工具,汽車。

    坐在汽車上,魏寧不禁回想起上次和郭小飛做的那趟鬼車,心中不由心有餘悸,但是想想,這麼一大清早的,應該不在會碰到不幹淨的東西吧。

    七七帶著魏寧先坐車道長沙,又轉車到武漢,接著又是轉了好幾趟車,連魏寧也不知道被繞到了什麼地方,最後,七七在一個小山村旁停了下來,拿出地圖,喃喃道:“怎麼不像,應該這啊,彭白給的地圖沒錯啊,難道走錯了?”

    魏寧聽到七七這麼說,不由得差點背過氣去:“這個路癡!”

    “怎麼,不想走了,別忘了我是為誰來的,你要是不耐煩的話,就自己去找。我還省得麻煩。”

    七七丟了麵子,心有氣,冷冷地道。

    魏寧道:“大小姐,能不能把你手地圖給我給我看看。”

    七七想了想,將地圖丟給魏寧,這張地圖是用獸皮製成的,估計已經不知道傳了多少代,上麵用古文寫成的字跡早就已經模糊不清了。魏寧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最後差點沒暈過去:“大姐,你拿倒了!”

    “是嗎,我又不會看地圖,再說了,那張地圖這麼破,誰知道上麵畫的,你那麼聰明,怎麼不知道早點問我要?。”七七幹脆將責任推給魏寧。

    魏寧擺擺手,實在是拿這個打死不承認錯誤的小姐沒有辦法,求饒道:“大姐,是我錯了,我錯了。可是現在我們已經不是爭論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趕緊去找到這。”魏寧一指地圖上的那個藍『色』點到:“找到小雲夢。”

    “多出來的車費你出。”七七冷冷道。

    兩人又折騰了兩天兩夜,七七一路上都沒有給魏寧好臉『色』,魏寧自然是一路陪著小心,生怕又哪得罪了這個大小姐。

    滄海桑田,雲夢澤此時已經早就從中國地圖上抹去成了一個曆史名詞,所以彭白給七七的地圖也不是十分準確,兩人連蒙帶猜的,大概帶估計的找到了他們所謂的雲夢古澤,此時的雲夢古澤早失去了湖泊連綿。終日被子虛雲霧掩蓋的氣象,早就變成一片遠離塵世的深山老林,在山腳下數著一大塊木牌,上麵寫著:封山育林。

    “應該是這了。”魏寧對著七七點頭道,“上山吧。”

    七七冷哼一聲,道:“希望你沒有蒙錯。”

    “哈哈,我運氣一向很好。不相某些人,地圖都不會看還下充能。”

    七七猛的踩了魏寧一腳。

    “救命啊。”魏寧頓時鬼喊鬼叫起來。

    “走了。”七七不理會魏寧拙劣的表演,帶頭走了,魏寧失去了表演對象,索然無味的跟了上去,心隱隱高興,自從遇見了七七,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變得開朗了不少,每天逗趣七七似乎成了自己最開心的事情,而自己失去一隻眼睛的痛苦,似乎也在慢慢的減淡。

    這次魏寧可不敢在讓七七瞎帶路了,自告奮勇地走在前麵,可是兩人在山中轉悠了很久很久始終沒有找到小夢澤的入口所在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8:36

第92章 明器招魂

    這次魏寧可不敢在讓七七瞎帶路了,自告奮勇地走在前麵,可是兩人在山中轉悠了很久很久始終沒有找到小雲夢的入口所在。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了下來。

    七七皺眉道:“這樣下去,依靠這張幾百年前的地圖,就算是我們兩在山上早上十天半月也不會有結果的。”

    魏寧點頭道:“不錯,我也這麼覺得,看來我們得求求‘好朋友’了。”

    “好朋友”七七皺眉道,“你在這有熟人?”

    魏寧笑了笑神秘的笑了笑道:“陰事不絕自然是問此處常年出沒的鬼神了。我們把這的好朋友招出來問問不就行了?”

    七七皺眉道:“難道你要施展招魂術?但是這樣因此你會‘欠鬼債’的,有道是陽世人不欠鬼債,這樣不太好吧。”

    魏寧拍了拍胸脯道:“你忘了我是幹嘛的,我可是趕屍匠,祖宗八輩皆是幹的千送魂的差事,幹的多了,祖上自然陰德積了不少,這些陰魂欠我們魏家的養債也不少呢,有時候叫他們幫幫我,應該沒有問題的。”

    七七聽魏寧這麼胸有成竹,也不再說什麼了。

    魏寧道:“我們先下山,準備些招魂的明器,子時再來吧。”

    子時,夜風陰冷,魏寧和七七山陰處選了一處凹地。由於凹地聚陰,陰氣重,所以極易招來鬼魂。魏寧準備了一隻白碗、兩隻白燭和若幹供品,按照五行方位放好,魏寧神『色』嚴峻,對著七七道:“等下我負責招魂,你負責送鬼,期間你切忌不可說話,否則動了陽氣,招來厲鬼,到時候就難以收拾了。”

    七七見魏寧煞有介事地樣子,點了點頭,魏寧掐算了下時間,麵東而坐——因為鬼出來時就是背對東方,東方乃是聚集陽氣之地,鬼非常忌憚。

    2點一到,魏寧馬上點燃白燭,拿出一把小刀,將自己的手割破,放出三滴血在碗,然後一隻手緊緊握住滑若無骨的七七的手,魏寧雙目緊閉,用手有節奏的感受著七七的心髒跳動,這是為了感覺七七心理穩定,如果招魂時候,其中一個因為各種原因而導致心理不穩定,很容易被鬼入侵從而導致神經錯『亂』。魏寧看了七七一眼,七七點點頭,示意魏寧可以開始了。

    “一、二、三”魏寧低沉地開始數數,這個時候,魏寧和七七同時感覺到後頸開始一陣寒風吹過,而魏寧又感覺尤為真切。

    在這時候不久,點燃在旁邊的白燭火苗會開始劇烈的要換,這是陰風來的前奏,燭火抖動是鬼出現前的征兆。魏寧和七七同時稟住呼吸,緊緊盯著地上的那碗水。隻見整碗水在魏寧的眼中開始漸漸變為模糊,不一會又重新清晰起來。差不多四五分鍾以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隻白碗的碗沿開始消失不見,隻剩下一晚顏『色』深的血水憑空在地上。

    魏寧隻覺得周圍越來越陰寒,知道鬼魂要出現了,緊緊地盯著放在中間的那隻碗,碗的血水開始越來越粘稠,開始凝成固體一般的血塊,漸漸地上升,浮在半空之中。

    又過了一分鍾,魏寧覺得背後開始有異樣的感覺出現,這種感覺就像有人出現在你背後一般,但是悄悄地,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不知道他要幹嘛,讓人忍不住回頭張望,但是魏寧和七七不敢回頭,一回頭便會被鬼魂勾去魂魄。魏寧緊緊盯著半空中的血塊,漂浮在半空中的血塊開始往下麵慢慢的滑出,悄無聲息,魏寧和七七隻覺得心頭仿佛壓了一大塊石頭一般,氣氛沉悶難受。

    那血塊慢慢地慢慢的,滑一個人樣的輪廓,漸漸地越來越清晰,最後形成一個麵『色』白皙的中年『婦』女。

    魏寧凝視著『婦』女的雙眼,低沉地道:“告訴我,小雲夢在哪?”

    那個『婦』女點點頭,此時鬼魂是不能和陽人對話的,隻見此鬼身形開始越來越淡,最後又還原成鮮紅的血塊,慢慢變軟,滑落在地上慢慢的滾動,血越鋪愈大,最後變成一幅血紅的地圖。

    魏寧和七七一對眼,飛快地將這幅地圖記載腦海中。

    火苗又開始劇烈的搖晃,魏寧知道鬼魂要走了,連忙將七七的手抓得更緊了,怕七七在送魂的時候,定力不足,不經意間被帶走魂魄。

    七七的心跳越來越快,七七麵『色』酡紅,雙目緊閉,仿佛喝醉了酒一般。魏寧用了掐了一下七七,七七才似乎猛的驚醒,神『色』恢複平靜。

    這個時候,氣氛開始慢慢的緩和,火苗也漸漸恢複了平靜,魏寧此時才長長的噓了口氣,他們算是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順利的完成了這次招魂的儀式,沒有出現任何差錯。

    而此時,魏寧和七七才猛然發現,彼此十指已經緊緊地扣在了一起。

    七七麵『色』一紅,趕緊抽回手掌。

    走,依著鬼魂在地上畫出來的血地圖,魏寧自告奮勇地走在前麵,兩人終於找到一個洞口所在,魏寧點頭道:“應該就是這了。”

    魏寧伸頭往洞子看了看,洞口約有一米多寬,麵卻黑霧籠罩著,看不真切,更加不要說有多深了。

    “走,進去看看”。魏寧對七七道,說著就要往麵跳進去。

    “別急,”七七攔住魏寧,道:“你不覺得有些蹊蹺嗎?”

    “但是,剛才那個鬼婆婆指的就是這啊。”

    “我知道,”七七橫了魏寧一眼,道:“你『毛』『毛』躁躁的『毛』病什麼時候才改的了,你就不能靜下來好好看看這附近的環境嗎?上次也是這樣,冒冒失失的你要是在這樣,我再也不管你了。”說道最後一句,七七的臉上莫名的一紅,七七連忙輕輕咳嗽一聲,掩飾內心的尷尬。

    “是,我隻有一隻眼睛,沒有看的清楚。”

    七七見魏寧居然和自己賭氣,感覺有趣,撲哧一下笑了,道:“怎麼,還開始跟我耍小孩子脾氣呢。”

    魏寧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不由得多了幾個心眼,其實他也知道這種地方陰密難測,一不小心也許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看,這。”七七指著用手扒開地上的泥土,『露』出一行大字,用古篆寫著:“無底洞口,非請莫入”

    那幾個古篆微微的突出地麵,因為顏『色』和地上泥土的顏『色』相似,加上周圍長滿了雜草,覆蓋住了,如果不是七七細心,一般人真的很難發現。

    “無底洞”。魏寧嘿然道。

    所謂“無底洞”,倒不是真正的無底,他隻是高人用幻術擺的一個『迷』魂陣法,通過顛倒陰陽,錯換五行,從而拉開一道須彌結界的口子,直接連接道一個沒有盡頭的世界,人如果貿然進去,無法破陣的話,就會感覺身子永遠永遠的往下墜,卻始終無法探底。

    魏寧此時不禁有些後怕,如果不是七七細心,自己恐怕就要被這個『迷』魂陣困住了

    看來這有高人坐鎮,魏寧不禁有些泄氣,不知道自己能否順利取得陰眼。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8:50

第93章 幻覺

    七七仔細將這六個古篆大字『摸』了『摸』,發現“請”字似乎比其他的五個字稍稍光滑了幾分,顯然經常有人觸手過,七七試著將這個字往下按了按,發現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隻聽見一聲巨響,不遠處的一座山丘轟然塌陷,緊接著,七七和魏寧眼前一切忽然開始發生著奇異的變化,日月飛快地輪轉,周圍一切都在飛速的飛馳著,無數的動物從兩人身邊飛馳而過,無數的草木在以超越是空的速度枯榮,天地都在盤旋飛轉,滄海桑田就在一瞬之間。

    然後整個世界歸於平寂。

    一點聲音都沒有。

    隻是耳邊充斥著黃鍾大呂般的聲音叫喊著他們的名字。仿佛從九幽地府之中傳來。

    漸漸,漸漸。

    天地一片黑暗,一片死寂。

    有呼吸,有呼吸,有呼吸。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最後是無數人一齊呼吸。

    魏寧忍不住呻『吟』,不自覺地想抓住了身邊的七七的手。

    可是七七忽然不見了。

    七七。七七。魏寧在黑暗中四處『摸』索,想抓住他,可是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天空漸漸亮起一輪滿月,昏黃的光照耀著魏寧。魏寧發現自己隻身站在無人的大山麵,顯得那麼孤獨。

    魏寧頓時感覺到天地間的寂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淚流滿麵。

    忽然,千百人開始在魏寧身邊出現,人『潮』洶湧,將魏寧不不自覺的擠入了人『潮』中,魏寧身不由己的跟著人『潮』湧動。

    魏寧發現這些人全是獸皮做成的衣服,神『色』呆滯,就這樣木然的往前走。

    前麵是一處懸崖,領頭的人看都沒有看,就這樣直直掉了下去,魏寧來不急驚呼,已經一個,兩人,三人,這些人卻沒有絲毫停頓,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懸崖邊,便直直地掉落了下去。

    人『潮』洶湧,魏寧根本無法從人『潮』中脫身,被人『潮』擠得一直往前,一直往前,直到了懸崖邊上。

    不要,魏寧身上驚出一身冷汗,拚命地往後擠,想擠出人群。

    一個踉蹌,魏寧頓時摔倒在地上,一隻手遞過來,握住了魏寧。

    魏寧抬頭一看,是七七。

    身邊的人流忽然消失。

    七七還是那麼美,那麼美,靜靜地看著魏寧。

    “魏寧,你愛我嗎?”七七嫣然一笑。

    “愛。”魏寧忽然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愛我是麼,你看我長得漂亮嗎?”

    “漂…..亮…..”魏寧頓時有些口吃,癡癡回應。

    “真的嗎?”七七的頭發頭發忽然無風自動,然後一根根的倒豎起來,七七猛然將頭發一掀開,隻見麵全部都是布滿惡心的蟲子,蟲子慢慢地從七七頭上爬了出來,布滿了七七的全身,然後不停地啃噬這七七的身體,七七還是笑著,笑得那麼甜美。

    “你看我長得漂亮嗎?”七七的整張臉已經被蟲子啃噬的『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鬼,鬼。鬼”魏寧大聲駭然。腳下一打滑,直直掉入了萬丈深淵。

    當魏寧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處於一個巨大的墓地之中,魏寧『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看看自己的手,發現手上全都是血,再看看自己的身體,原來自己的皮已經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隻有『露』出紅紅的血肉。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魏寧一聲慘嘶,可是發現自己的周圍全都是和自己一樣,撕去了人皮的血屍。

    師傅、爺爺、楊小那、彭白,所有魏寧認識的人全部都在,可是都和自己一樣,失去了人皮,仿佛都不認識魏寧一般,目光呆滯,一人拿著一隻鋤頭,在機械地挖著坑,然後一個一個全部直直躺了下去。

    “是的,我也該躺下去了。”魏寧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了,然後不由自主地躺進了身邊的一個墳墓中。

    這時候,墳邊出現了一個人,綠衣長發,笑臉盈盈地看著自己。

    林靈素依然這麼笑著,手中拿起了一把鏟子,將泥土蓋在魏寧的身上。她笑著。笑得那麼美麗。可是魏寧眼角淚水不停的流了出來,模糊了視線。

    “小老鼠,躺好哦,不要『亂』動。答應我,你要乖乖的。”

    林靈素又將一鏟泥土埋在了魏寧的身上。

    魏寧隻覺得身上的泥土越來越多,林靈素依然巧笑倩然地不停在魏寧身上堆積著泥土,魏寧隻覺得身上越來越重,然後他奮力地伸出一隻手,想奮力抓住什麼。整個墳場孤零零的,隻有魏寧從墳堆伸出來的那隻血手。

    魏寧身邊的一切慢慢變得模糊不清,最後眼前一片黑暗。魏寧痛苦莫名,卻偏生沒有任何動作。他感覺到自己漸漸陷入了不可名狀的黑暗中,仿佛什麼努力都是徒勞無功。

    魏寧的眼皮越來越重,就這麼最後合上了。

    終於深處無邊無際的黑暗…….

    “魏寧,你怎麼了,你不和我玩了嗎?”忽然一個聲音稚氣地道。

    “轟”魏寧的腦海中仿佛忽然閃過一道光,猶如將整個天地劈開了一道口子。

    魏寧猛的睜開了眼。

    然後站了起來。

    天地開始破碎。仿佛一道道利刃刮過魏寧的臉,魏寧就這樣直直站在,狂風將魏寧的衣服刮得獵獵作響。

    魏寧抬頭望天,天『色』的那道昏黃的圓月開始變作繁星,不停隕落,砸在魏寧的身邊,這是他有生以來看到的最美麗而又最詭異的場景。一隻金『色』的三腳烏鴉緩緩的升起,巨大的翅膀罩住整個天空,宛若神物。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魏寧心底狂喊著,忽然獨眼一陣劇痛,魏寧蹲下身子,用手死死按住那隻眼睛,悶哼一聲,昏死過去。

    等魏寧悠悠轉醒,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一張竹床之上,身邊沒有一個人,魏寧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發現自己不再是夢,然後試探著下床,出門發現外麵一團大霧彌漫,不遠處隱隱透出兩隻燈籠,仿佛兩隻招魂的燈籠。

    魏寧深深吸了一口氣,往那處不停地走,四周白茫茫一片,霧愈來愈濃,濃得化不開。魏寧衣服頭發全部打濕,他還在不停的往前走,這時候,在白霧中,魏寧隱隱發現有物體在移動,魏寧心中一動,連忙跟了上去。

    不知道跟了多久,終於霧氣越來越淡,魏寧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清晰,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竹林,果然在前麵發現了一個白衣人依然在疾馳,魏寧連忙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白衣人越走越快,魏寧連忙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最後白衣人似乎感覺到了魏寧的存在,猛的停住了腳步。

    一陣狂風吹來,吹動白衣人漆黑秀發,向後方飛揚。

    “你是…..”魏寧叫住了前方的那個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渾身一震,緩緩的別過頭來。

    那是一張美到極致的臉,仿佛一切人類最美的東西都積聚在了她臉上,盡得山川之靈秀,出塵脫俗。

    魏寧頓時心神俱震。

    林靈素。

    她怎麼會在這...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9:02

第94章 貌合神離

    是她?她怎麼會在這。

    魏寧和林靈素就這樣如兩座石雕靜靜地彼此矗立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靈素終於開口了: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是啊,魏寧不自覺地『摸』了『摸』那隻傷眼,是啊,好久不見。

    林靈素看著魏寧,忽然道:“你恨我,我知道,如果你要出手,那就來吧。”魏寧不答,林靈素轉而歎了口氣,道:“無論如何,你的眼睛是我挖的,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魏寧冷冷地道:“我隻是恨我自己有眼無珠,被人挖掉了一隻,也是應該的。”

    林靈素淒然一笑,道:“是啊,我是個壞女人,你不值得。”忽然,林靈素從手中化出一把七星劍,指著魏寧,厲聲道:“如果你要報仇,現在正是時候。”

    魏寧怔怔地看著林靈素,暗自歎息:“難道總有一天,我們就必須這樣刀劍相對,以死相搏嗎?”

    “不錯”林靈素道:“因為你是王處一那個大魔頭的弟子,而我姓林,這就注定了我們彼此的命運。”

    魏寧搖了搖頭,道:“難道仇恨在你心中就這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放棄一切?”

    “不錯,”林靈素寒道:“從我出生開始,我的使命就是複仇,為了複仇,我可以付出一切。”

    魏寧澀聲道:“包括朋友?”

    林靈素驟然收聲,眼神中透出無比複雜的神『色』,看著魏寧好一小會,幽幽道:“魏寧,離開王處一吧,他隻會讓你你會越陷愈深的…..”

    魏寧截口道:“難道一定要向你們一樣,為了目的,不折手段才叫名門正派?”

    林靈素停了半晌,才澀聲道:“師命難違。”

    魏寧仰天一笑,道“師命難違,好一個師命難違,同樣我也是,我自幼喪父,是師父憐我,疼我,傳我道法,你們與他為敵,便是與我魏寧為敵,我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你傷害我師父的,你不是要我的不死骨,現在正是你下手的好時機,你可以動手了。”說著魏寧從背後卸下小紅傘,遙遙指定林靈素,麵『色』冷峻。

    林靈素不說話,隻是幽幽的看了魏寧一眼,一雙眸子幽深如潭,魏寧頓時心中千回百轉,原本淵渟嶽峙的身形,莫名的一滯。

    眼前這個女人,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欺騙,把自己當做一個笑話般,玩弄於鼓掌之間,最後還殘忍地挖去了自己的一隻眼睛,可是為什麼,不管自己如何將她恨之入骨,隻要撞上了她一雙波瀾不驚的幽深鳳目,自己的一切恨,一切怨都沒有了。

    魏寧長歎一聲,雙手一垂,道:“算了,你走吧。”說完,再也不看林靈素,大踏步背身離去。

    “等等。”林靈素忽然叫住了魏寧,魏寧頓時轉身,緊緊握住手中小紅傘,厲聲道:“怎麼,你還要怎樣!”

    林靈素盯著魏寧手中緊握小紅傘的手,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道:“你要去哪?”

    魏寧冷冷地道:“與你無關。”

    林靈素悠悠歎了氣,道:“你知道這是哪嗎?你從哪來,又要到哪去,你知道嗎?”

    魏寧聞言不覺微微一愣,對,這到底是哪兒?

    林靈素這才將手中幻出七星劍收回,捋了捋被夜風拂『亂』的長發,道:“這是‘雲夢幻鏡’,是三足烏幻出的精神世界,而此時的你我現在已經不是人,而隻是‘靈’。”

    魏寧不解,林靈素道:“真的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可以破除心中魔障而進來的,等等,給你看個東西。”說完,林靈素又幻出七星劍,魏寧以為林靈素又要動手,連忙將小紅傘擘在手中,林靈素看見魏寧下意識的自我防備動作,暗自歎了一口氣,腳踏七星禹,嘴念咒語:

    丁醜延我壽,丁亥拘我魂。丁酉製我魄,丁未卻我災。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護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晨鎮我靈,甲寅育我真。

    忽然半空中撕開一線天,魏寧心頭一震,不自覺仰望天空,隻見一個巨大的金甲神將出現在半空中。

    魏寧以為林靈素要動手,連忙倒退三步,將桃木劍從小紅傘中抽出,身子微微前傾,隨身準備自衛。

    林靈素見魏寧全神戒備的緊張神情,歎了口氣,對著金甲神將道:“萌萌,給他看看他自己吧。”

    金甲神將對著林靈素點了點頭,雙手在天空中一撫,天空中出現了一張鏡子,麵出現兩個石像,魏寧細細觀察,發現這兩個石像眉眼之間與自己和七七十分酷似。

    林靈素道:“那才是你和….和….那個女人的本尊,而現在的‘你’隻是你的‘靈’。”

    魏寧不解,林靈素解釋道:“你和那個女人貿然觸動了三足烏布下的結界,從而進入到它所創造的精神世界中,按道理像你們這些沒有法器或神將護體的人,應該是永遠沉『迷』於幻象之中永遠不能醒來,本尊則永遠變成石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你居然醒來了,並且能夠成功進入到了三足烏的雲夢幻境。”

    魏寧想起剛才自己所看到的那些KB的景象,心中不由的有些後怕,若非不是柳靈郎適時的叫醒了沉醉於幻境中的自己,自己說不定真的永遠沉『迷』到其中了。

    這是魏寧忽然猛地一震,暗自道:“糟糕,七七沒有柳靈郎也沒有任何神將,肯定無法從幻境中走出來,怎麼辦。”

    林靈素臉『色』一黯然,語氣有些低落,道:“那個女人對你很重要嗎?”

    魏寧不答林靈素的問題,反問道:“怎麼才能救她?”

    林靈素兀自一笑,道:“看來你的確很在乎她了,方法隻有一個,除非找到三足烏,讓它給她解除幻覺。”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找啊。”魏寧說著便要走,忽然腳步一滯,他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來到這,是為了找到三足烏的一隻眼睛,而她林靈素,來這幹嘛?

    莫非她也是來找三足烏的?

    她要三足烏作甚?

    莫非,魏寧似乎想到了一個可能,然後啞然失笑,道:“怎麼可能。”

    林靈素一陣沉默,道:“我陪你去吧。”

    “你不是又會害我吧。”

    林靈素臉『色』一變,冷冷地道:“不錯,我就是害你的。”

    一陣默然。

    忽然,林靈素抬起頭來,輕咬貝齒,低聲道:“魏寧,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這次,我真的…..真的….不是….不是害來的。”

    遠方的天際,一層『迷』『迷』蒙蒙地霧遮住了天地,誰也不知道這麵掩藏著怎樣的東西,就如同此時魏寧眼中的林靈素,就像遮著千萬層的謎紗一般,讓魏寧永遠也無法揭開,找到謎底。

    魏寧沉默了半晌,才生生地道:“走吧。”兩人一前一後地向『迷』霧深處走去,霧氣深蒙,將林靈素的衣衫打濕了,魏寧默然不語,撐起了小紅傘,將林靈素罩在傘下,傘下空間不大,魏寧堪堪『露』出半個身子,林靈素身材雖然沒有七七般高挑,但是也僅僅隻比魏寧矮上三寸,兩人站在一起,倒也真像一對璧人。

    隻是誰又知道,就是這麼一對天造地設的人兒,此時心中各自又是怎樣一番滋味。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9:14

第95章 雜陳

    遠方的天際,一層『迷』『迷』蒙蒙地霧遮住了天地,誰也不知道這麵掩藏著怎樣的東西,就如同此時魏寧眼中的林靈素,就像遮著千萬層的謎紗一般,讓魏寧永遠也無法揭開,找到謎底。

    魏寧沉默了半晌,才生生地道:“走吧。”兩人一前一後地向『迷』霧深處走去,霧氣深蒙,將林靈素的衣衫打濕了,魏寧默然不語,撐起了小紅傘,將林靈素罩在傘下,傘下空間不大,魏寧堪堪『露』出半個身子,林靈素身材雖然沒有七七般高挑,但是也僅僅隻比魏寧矮上三寸,兩人站在一起,倒也真像一對璧人。

    隻是誰又知道,就是這麼一對天造地設的人兒,此時心中各自又是怎樣一番滋味。

    霧氣越來越深重,仿佛一張巨網,籠罩著整個天地,入眼處盡是白茫茫一片,在這個令人『迷』『惑』不解鬼域似的地方。魏寧和林靈素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怕在這可能發生的事,再不可依常理去猜測。

    魏寧和林靈素兩人,四目環顧,小心翼翼地向前進,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陣風吹了過來,將前麵的霧氣吹散了一些,魏寧忽然指著前方道:“看”

    兩人這才發現,眼前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大湖,而在前方出現一座古城則是一座古城矗立在湖中央,古城半身彌漫在大霧之中,看不真切,林靈素點頭道:“此處應該就是三足烏的老巢了。”

    兩人在『迷』霧中『摸』索著,終於發現了一條連接湖心的小道,沿著來到了古城的城門之前。城門黑漆漆的,但是沒有關緊,『露』出一人身的縫隙。

    終於找到地方了,魏寧心中不由一陣暗喜,道:“小心點。”

    林靈素身子輕輕一震,沒有答話,兩人入城,之間這城池應該是古代的,麵設計井然,所有宗祠、市樓、街巷、民宅都經過專人設計,在城中間是一個空曠的廣場,廣場的中間豎立著一個高大數十米的祭台,祭台上刻著一隻三足烏鴉。但是沒有人,氣氛靜謐得讓人窒息,仿佛一座鬼城。

    兩人謹慎的進城,朝著祭台走去。這時兩人同時發現在廣場中間有一個黑衣女子,垂頭而立,長發遮住了容貌,看不真切,魏寧快步走了上去,那女子緩緩的抬起頭來,魏寧脫口道:“七七…..”

    七七原來一雙黑眸不知道怎麼變成了金『色』,直視魏寧,林靈素一聲嬌呼,道:“不要看她的眼睛”,手中七星劍猛地直接刺向七七。

    “當”一聲響,魏寧手中的小紅傘架住了七星劍,魏寧麵容扭曲,顫聲道:“你果然是來害我的…..”

    林靈素一跺腳道:“她不是她,她是….”

    “還有什麼好說的,”魏寧截口道:“妖女,我就知道你沒有安好心,你會好心幫我?笑話”說著手中將桃木劍從紅傘中抽出,一連幾招攻向林靈素,招招都是對著林靈素的命門,林靈素身形連閃,躲開魏寧幾招殺手,閃到一處,盯著魏寧道:“你居然下殺手,要我的命?”

    “不錯。”

    “哈哈,”林靈素不怒反笑,道:“好,今日我林靈素就領教領教你魏大少爺的高招。”

    魏寧從懷掏出火靈珠,對著林靈素就是一彈,林靈素閃頭避過,魏寧一連發出火靈珠,林靈素一一劈落,但是火靈珠落地,頓時燃起熊熊烈火,林靈素一個躲閃不及,裙角著火,林靈素連忙用劍割掉著火的裙角,恨聲道:“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原諒我,不錯,我是挖掉了你一隻眼睛,有本事,你也來挖我的”說著腳踏禹步,就要出手。魏寧將手中小紅傘撐起,左傘右劍,靜候林靈素殺招。

    就在此時,魏寧身後的七七忽然將手圈住魏寧的,死死抱住魏寧,低聲道:“魏寧,不要離開我”

    此時林靈素七星劍已到,魏寧頓時大駭,可是林靈素七星劍不偏不倚的刺入了魏寧身後的七七,七七頓時幻做一團青煙消失了。

    林靈素冷哼一聲,不理會手足無措的魏寧,閃到一旁,麵『色』冰冷,看不出表情。

    魏寧此時也知道,這個七七乃是幻境中幻化出來的,自己看樣子是誤會林靈素了。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和林靈素搭腔。

    忽然,那祭台上出現一點黃光,然後越幻越大,化作無數的黃星,將整個古城照的通透,遠遠的聲音傳來,初時細不可聞,漸漸的越來越清晰。最後象萬獸奔騰一般,一下一下敲進魏寧的耳內。林靈素緊緊地盯著祭台,喃喃道:“出現了,出現了。”

    這時候,不知道從哪出現一個身穿獸皮的人,和曾經出現在魏寧幻境中那些人一樣,不一會兒,人越來越多,紛紛地湧向廣場,所有的人仿佛看不見魏寧和林靈素一般,匍匐在廣場的四周,嘴發出一種低沉的呼號。

    所有人如待殺的羔羊一般渾身發抖,四目低垂。不敢仰望天空。

    而在祭台中央的那根柱子忽然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照的魏寧和林靈素睜不開雙目,光芒過後,一對巨大的金『色』翅膀在天空中出現,換成一隻巨大的三足烏鴉,發出猶如鳳鳴一般的叫聲,然後身形越來越小,緩緩落地,變成一個渾身金光閃閃的中年人。

    那人徑直走向魏寧,頷首一笑,道:“好朋友,我們又見麵了。”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9:26

第96章 金烏現身

    此時那些古人又如青煙一般在魏寧和林靈素的身邊消失。

    廣場有平靜了下來,隻有魏寧、林靈素和那個中年人。

    林靈素吸了一口氣,道:“三足金烏”

    中年人點點頭:“不錯嘛,你們居然能夠突破各自內心的魔障,來到我的雲夢幻境。”

    魏寧皺眉道:“我們認識?”

    “當年在鬼穀,你還記得你曾經砍倒過那顆刻上七殺碑文的那棵樹嗎?”

    魏寧點點頭,當時他為了救林靈素曾經拚死使出了天罡五雷掌,結果沒有想到,這一切都隻是林靈素布下的一個局,自己被林靈素暗算,反而失去了一隻眼睛,想到此處魏寧不由得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當年我被人封在那顆樹麵整整有了好幾百年,如非是你誤打誤撞將樹砍倒,恐怕我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在見天日。所以,你是我的恩人,我應該謝謝你。”

    魏寧當時已經神智模糊,隻隱隱記得自己看到大樹時候,曾經有一隻金『色』的鳥直衝上天,沒有想到,居然是眼前的這隻三腳金烏。

    “我已經算定你會來到此處,也知道你為何來到此處,按理說你救過我一命,我送你一隻眼睛,也是理所當然的。”

    魏寧聽說他居然願意送給自己一隻眼睛,頓時心中一喜,但是三足金烏話鋒一轉,道;“隻是我若失去了一隻眼睛,要十年才煉得回來,所以我必須奪你們其中之一人的十年陽壽,你們可願意。”

    “我願意,隻要能夠治好我的眼睛,我給你。”

    三足金烏淡淡一笑道搖了搖頭:“我乃是日之精所化,你也是純陽之身,陰陽相衝,不可,不可。”

    說完目光投向林靈素。

    林靈素上齒咬住嘴唇,低頭冥思了半晌,才緩緩抬起頭,盯著三足金烏,一字一句地道:“我給你,但你最好不要騙我。”

    “不可。”魏寧連忙阻止。

    林靈素冷冷地道:“我一向不喜歡欠人東西,我欠你一隻眼睛,現在我還給你,從此我就再也不欠你什麼了。”

    三足金烏笑道:“不錯,當年在鬼穀之時,我感覺到你應該被人下了咒,六識俱封,但是卻似乎一直想突破出來,恢複六識,應該掙紮得很痛苦吧。”

    三足金烏此言一出,魏寧頓時身形巨震,慘聲道:“為什麼,你不告訴我。為什麼?”

    原來他一直以來最恨的不是林靈素失手挖掉自己一隻眼睛,而是自己為她拚命的時候,她卻絲毫不動,任憑自己為她拚殺,原來當時她不是不想幫自己,而是被人封了六識,眼、耳、鼻、舌、身、意皆不能動。而自己卻一直誤會她,剛才還差點出手殺了她。

    林靈素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好了,我奪你十年陽壽,你拿我一隻眼睛,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慢。”魏寧忽然慘然一笑,道:“眼睛我不要了。有的時候,兩隻眼睛未必也能看得清楚一切,要它何用?”

    林靈素冷聲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交易,與你何幹?”

    魏寧截口道:“就算你換取了眼睛,我也不會要的。”

    林靈素跺足道:“你….你怎麼….你怎麼…..”

    魏寧轉身向三足金烏鞠躬,道:“前輩,謝謝您的好意,陰陽眼我不要了。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三足金烏神秘一笑,道:“天下人為得到我的這對眼睛,不知道費了多少心血,死了多少人,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擺在你麵前,你居然不要了,你可知道,這隻眼睛的好處?”

    魏寧暗道:“若要我用一個女孩子的十年壽命去換,就算你是天上的神物,我也不會要的。”

    “慢著。”林靈素道,“三足金烏眼有通天徹地之能,他不要,我要,給我,用我十年陽壽來換,也是值得的。”

    “你要幹嘛,你又不是…..”

    林靈素冷冷的道:“我裝上了陰陽眼,便有了**天地之謎的資格,這樣,殺你師父自然就又多了幾分把握。”

    魏寧澀聲道:“難道你還是放不下嗎?你和我師父到底有什麼仇,不能解?”

    林靈素眼中流出恨意,咬牙道:“王處一那個大魔頭,一夜之間殺盡我族人男女老少,我祖孫三代為誅殺此賊已經隱忍了將近百年,你說我會放過他嗎,就算我不能手刃仇人,我林家世世代代,總有一日會讓他血債血償。”

    魏寧哪知道自己敬愛的師父還有此等惡事,一連退了三步,大聲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師傅不是這樣的人!”

    林靈素冷哼一聲:“是不是,你自己回去問這個老賊,看他自己承認不承認。”

    三足金烏擺了擺手,道:“你們吵夠了沒有,如果吵夠了,就都回去,如果再不回去,就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魏寧忽然記起了一事,道:“七七….七七在哪?”

    三足金烏道:“那個小姑娘啊,她還在我的幻境中呢,放心,她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不會為難他的——對了你還記得,你進入我的幻境之中,所做的那些夢嗎?”

    “怎麼?”

    三足金烏臉『色』『露』出高深莫測地笑容,緩緩地道:“那不是夢,那是你的未來。”

    說完,三足金烏推了魏寧一把,魏寧隻覺得天地開始旋轉,四周景物猶如剛開始一般變換,然後一片眼前黑暗。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9:37

第97章 回歸

    魏寧睜開眼,發現還是在無底洞旁,身旁的七七眼神『迷』離,麵『色』酡紅,仿佛睡著了一般,魏寧連忙拍醒了她。

    七七渾身一震,悠悠醒來,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才怎麼了?”

    “沒什麼了,都過去了,我們回去吧”魏寧淡淡地道。

    “三足金烏呢,我們不要了嗎?”七七急忙問道。

    “不要了。”魏寧道。

    “怎麼可以,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而且你的眼睛…..”

    “我得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管,”魏寧粗暴的打斷了七七的話,不耐煩地道:“就這樣了,我回去了。”說著不顧七七,徑直走了。

    七七一陣沉默,她從沒有看見魏寧對自己發過這麼大的火,以她的聰明,定然知道魏寧剛才有了一些遭遇,隻是不願與自己說罷了,心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湧了上來,感覺十分不是滋味。

    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就這麼默默地走,傍晚十分各自在旅店開了一間房間。

    七七在旅店搬弄著遙控器,卻不知道到底要看哪個台,心情頗為煩悶,很小知道魏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魏寧不說,自己也是斷然不會去問的。

    難道他就這麼輕易地放棄治療眼睛的機會嗎?

    他到底怎麼了,七七心一陣煩躁,拿著遙控器一陣『亂』按,這時候,屋外門鈴響起,七七心道:“這個時候知道來道歉了,晚了。”

    七七開門,敲門的是一個白衣長發的女子,長的十分漂亮,連七七都一時之間被她的容貌震懾到了,不禁和自己對比了下,一陣不是滋味。

    “你好,方小姐。”門外的女子彬彬有禮地道。

    “你是….你怎麼認識我的。”

    林靈素淡淡地道:“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林靈素拿出一個木盒交給七七,道:“這麵有魏寧需要的東西,你給他吧。”

    七七細細地看著了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子一眼,心中隱隱覺得這個人和魏寧似乎應該有著某種不尋常的關係,而魏寧今天的心情不好,應該也應該和她有關,定然是在自己昏『迷』的時候,這個女子和魏寧應該發生過一些什麼事情,隻是魏寧不願告訴自己。

    “這個是什麼。”

    “魏寧需要的,三足金烏的眼睛?”

    “三足金烏眼,你怎麼會有?”七七驚呼道。

    林靈素淡淡地道:“這個你不要管,總之你把這個給他,然後替他治好眼睛,就行了。”

    “還有,如果你希望魏寧能夠接受這個禮物的話,就不要告訴他這是三足金烏的眼睛,更緊不要告訴我是誰。”說完林靈素便轉身離開。

    七七看著林靈素離開的背影,頓時有些悵然若失,難道魏寧開始和自己發脾氣就是因為她?

    一夜無話,兩人早起後都默契的不說話,然後坐車回到了燒屍森林。

    回到燒屍森林後,七七對著彭白使了一個眼『色』,兩人走到一間書房,七七把門關上,從身上掏出彭三婆死後化作的小蛇,仍在地上,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做到了,我們之間誰也不欠誰的了。”

    彭白盯著地上的蛇屍看了半天,點頭道:“是她,就是她化成了灰我也認得。七七,你這次做得很好,我很高興。”

    七七冷哼了一聲,不回答彭白。

    彭白歎了一口氣,道:“七七,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恨兩個人,一個是魏羨君,還有一個就是這個老鬼婆,每天我都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所以,為了報仇,你甚至不惜犧牲掉自己的兒子?”

    “你錯了,與其說是犧牲,不如說是成全,他是我兒子,我生他養他,他為我犧牲一點,也是應該的,王駝子有孟葛給他借命,但是我沒有,隻好犧牲下我的寶貝兒子,不然我有生之年怎麼可能活著走出這地方,如果我沒有巫蠱娃娃,怎麼可能親手殺了那個老瘋子?”

    七七盯著彭白看了半天,才悠悠地道:“有的時候,我真的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彭白微笑道:“一定不是紅『色』的,不是嗎”

    這是一隻烏鴉停在了窗台前,彭白伸手將它抓住,然後扣掉眼睛,扔進嘴,鮮血順著嘴角留了下來,十分淒厲KB,彭白看上去視乎十分享受的模樣,道:“無論如何,今天我總算是報了一個仇了,還有一個信魏的。咱們走著瞧,你將我光在這個鬼地方已經整整三十年了,你知道我這三十年怎麼過的嗎?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在這的日子,並不是特別舒服。所以我想走了。”

    彭白一驚,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忘了你怎麼答應我的,你說你會在這陪我三十年的,你忘了?”

    七七淡淡的道:“我沒有,同時,我說過的話我也會做到。但是現在,我有點私人事情需要處理,等我處理完了,少則三四載,多者五六年,我會回來這,完成我和你之間的承諾。”

    彭白道:“你有什麼事情?”

    七七歎了一口氣,悠悠的道:“我是個女人,是個女人就有一天會結婚的,我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也該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男人了——我要結婚了。”

    “恭喜。”

    而另外一間房,王駝子和魏寧也在進行這激烈的爭吵,王駝子麵『色』鐵青,道:“我說過,這件事情,我不會解釋,也不想解釋,你以後如果再提起,別怪我不客氣!”

    魏寧搖了搖頭道:“師父,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

    “胡鬧!”啪王駝子啪一巴掌拍在魏寧的臉上,氣的全身哆嗦,道:“我說過,這件事情,你以後不準再提。你要是再提,老子剁碎了你。”

    啪,魏寧跪在了王駝子的腳下,道:“師傅,如果真的是我們錯了,我門去給他們道歉,一次不行,兩次,隻要我們師徒誠心誠意的道歉,他們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滾!”王駝子抬腳踢了魏寧一腳,大罵道:“我怎麼收了你這個窩囊廢當徒弟,我看你是被那個女的蒙了心竅了都找不到東南西北了,你給我滾,老子再也不要看到你了,滾!”

    “師傅…….”魏寧死死抱住王駝子大腿,遲遲不肯鬆開。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29:48

第98章 十年陽壽

    這個時候,窗外的彭白又探出了腦袋,泛紅的圓臉像一張『揉』爛了橘子皮一般,讓人看上去不舒服,“怎麼,師徒又鬧別扭了?”

    王駝子冷哼了一聲,道:“你的狗耳朵真靈。”

    “那是。”彭白悠然道:“小魏,你先出去會,我和你師傅有話要說。”

    王駝子橫了魏寧一眼,餘怒未消地道:“沒有聽到嗎?還不走嗎,難道還要在外人麵前丟人不成。”

    待魏寧出去之後,彭白才神秘兮兮的從懷掏出一個盒子,遞給王駝子,笑道:“沒有想到你徒弟的桃花運挺紅的嘛,居然有個女娃願意為他減去十年壽元來換取他一隻眼睛。”

    “誰?”

    “嘿嘿。就是,就是…..”

    “是她?”王駝子忽然大手在膝蓋上一拍,怒斥道:“這個小妮子怎麼這般沒有輕重,這,這不是胡鬧嗎?”

    “怎麼?心疼了?”彭白擠兌著王駝子道:“你怎麼就不肯把當年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們呢?我剛才在窗外都聽到了,你這是何苦呢?”

    “我樂意,怎麼,不可以嗎?”王駝子冷哼了一聲,道:“竟然三眼金烏也得到了,你什麼時候開始給那臭小子動手術?”

    “急什麼”彭白悠然地道:“不是,我們還有未有完成的交易嗎?”

    王駝子冷冷地道:“我知道,我王駝子說到做到,柳靈郎我可以給你,但是,柳靈郎乃是認主之物,他已經是魏小子之物了,你能不能夠真正將此物易主,認你為主,這就是你的事情了。”

    彭白大手一擺,道:“這是我的事情,我竟然問你要了這事物,便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王駝子看了彭白一眼,道:“人鬼契約乃是天地的法則之一,六道內無人敢破,且這柳林郎乃是旱魃遭天雷地火失敗後,產生的命精,怨氣極重,難道你真的不怕惡鬼反噬?”

    彭白冷冷得到:“你不想給我就直接說,用不著嚇我。”

    王駝子冷哼一聲,道:“我王處一說話算話,你不用擔心”說完,從床邊將養鬼用的柳木房中拿出那顆紅珠,紅珠中黑氣隱泛,彭白眼中『露』出了一絲貪婪之『色』,道:“果然不出所料,此物果然到了遇劫之時,若不是它此時靈氣低『迷』,我還真的沒有把握收服它呢!”

    因為魏寧出去尋找三足烏,所以沒有時間照顧柳靈郎,所以讓王駝子帶為照顧,每日以無根之水代為馴養,四時八節代為祭祀,這樣才能保證柳靈郎能夠安心在紅珠中安然渡劫。

    王駝子道:“等你把那個魏寧的眼睛治好,這個東西自然是你的,你不用擔心。”

    彭白打了個哈哈道:“老哥既然都這麼說了,如果我彭白還不相信你的話,就是我彭白的不是了,隻是,我聽七七說,你那個冤家似乎和你那徒弟有些糾葛,如果他知道了這是那女娃花了十年陽壽換來的,以他倔強的『性』格,到時候來個一拍兩散,不給治了,這可如何是好。”

    “那就不要告訴他。”王駝子冷冷的道。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清早,彭白的頭就探到了魏寧的窗戶外,嚇了魏寧一跳。這老小子怎麼這麼喜歡蹲人家的窗戶,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輕時候,聽慣了牆角才養成的習慣。

    “小子,你命好,老子昨天魂遊三山五嶽,用天地搜魂大法,誰知道真給我找到了一隻三足烏,我隨便用了兩招便把它殺了,挖了它小子一隻眼睛。本來想給自己也裝個陰陽眼的,可是我忽然發現,原來天下隻有我自己才會這個手術——娘的,自己怎麼給自己做手術嘛!所以我想了想,反正你小子也挺可憐的,幹脆就便宜你小子了。趕緊起來。”

    “什麼”魏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昨晚還為自己的那隻眼睛自怨自艾,沒有想到,今天早上彭白便忽然出現告訴自己一個喜訊,可是轉念一想,三足烏的能力自己是親眼所見的,彭白雖然很厲害,但是也不至於能夠到殺鳥取眼的能力,再聯係到彭白平時玩世不恭的『性』格,定然是這老小子捉弄自己玩來著,心情一下低落,道:“前輩,你就不要逗我開心了。”

    “誰有時間跟你玩,趕緊起來,”魏寧又看了看彭白,看上去似乎他是認真的,聯想起自己在小雲夢的遭遇,忽然心中一閃念,仿佛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道:“莫非….莫非…..不行,七七呢,我要去找她問問清楚。”

    這次去雲夢澤,隻有七七和自己兩個人,如果林靈素消減自己的陽壽為自己換取了三足烏的眼睛的話,那麼,七七一定知道。

    “不用找了,七七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去,幹嘛?”

    “你可能想不到——說實在的,我也想不到,那女娃,那女娃…..”彭白強忍住笑道,“居然惦記著嫁人了。你說,這不是這不是老子這輩子聽到的最大的笑話嗎?”

    “嫁人。”魏寧忽然心中一沉,怔怔地道,“嫁人,嫁給誰?”

    彭白攤開手,聳聳肩道:“我怎麼知道,其實我也想知道,到底世界是什麼樣的傻瓜才會娶那個女的——咦,你的臉『色』怎麼不好看,是不是生病了?”

    “嫁人了?”魏寧心中泛起一種莫名其妙酸酸的感覺,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彭白的話,心中悵然若失。
作者: teae    時間: 2022-4-19 01:30:06

第99章 陰陽童子

    收拾停當後,王駝子領著魏寧來到了彭白的一間偏房,彭白此時已經全副武裝,煞有介事地帶好了白衣大褂,並且帶著醫用的橡膠手套,可是無論怎麼看,和他那不相稱的身材比起來,及時在嚴肅,也是看上去充滿了一種莫名的喜感。

    “來了。”彭白一指在牆角處的一處用四根木頭撐起的一塊木板上,對著魏寧說道,“躺好了,別『亂』動。”

    說著從一旁櫃子麵窸窸窣窣地拿出一根手臂粗細的針管,道:“這次七七從外麵帶來的麻醉『藥』應該分量足了。我給你全麻。然後在動手術,這樣,你一醒來就發現自己眼睛好了。”

    魏寧看了王駝子一眼,見王駝子點頭了,這才在木板上躺好,彭白給魏寧打了一針,魏寧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然後慢慢就人事不省了。

    見魏寧昏『迷』了,王駝子看了四周的環境,發現沒有一件和手術有關的道具,道:“你就在這動手術?”

    彭白神秘一笑,道:“你覺得呢,我隻是怕小子見到我的手術室害怕,所以才先在這給他麻了。否則讓他看到了我的手術室,估計也不敢讓我再給他動手術了。”

    說完,彭白不知道按了哪的一處機關,一塊木板緩緩移動,移出一道暗門,麵是一個地下室來,由於麵沒有燈光,也不知道麵情形到底怎樣,彭白笑道:“老哥,有興趣下去開開眼不?”

    王駝子冷哼一聲道:“我當然要監督你,不然我徒弟一覺醒來,身體上丟了啥零件可不好。”

    彭白搖了搖頭,笑道:“你老哥總是以小人之心度我彭白之腹啊,也罷,你就在旁給我護法,到時候那些鬼物要是有個閃失,不是還有你老哥給照應嗎。”

    說著,彭白將木板一晃,『露』出了底下四個轆,便推著魏寧徑直走下地下室,王駝子跟著彭白後麵進去了。

    王駝子迎風嗅了嗅道:“好重的怨氣,看來在你彭白手下的孤魂野鬼不少嘛!”

    地下室麵伸手不見五指,彭白輕車熟路,又似乎故意不開燈,擠兌王駝子,王駝子也不想在彭白麵前跌了麵子,一路默不吭聲聽著彭白的腳步聲『摸』黑向前。

    似乎到了屋中間,彭白打了一個響指,忽然屋頂處『射』出一道光芒,王駝子抬頭一看,饒是王駝子見多識廣,也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到光芒原來居然是一隻烏鴉的眼睛,而借著這道光芒,王駝子才發現,原來這間屋子的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嵌滿了無數隻烏鴉眼睛,彭白見王駝子麵上有些發白,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拍了一個巴掌,這些烏鴉的眼睛仿佛通了電流一般睜開,將整個屋子照的通亮。

    彭白得意道:“怎麼樣,我這盞無影燈還不錯吧。”

    王駝子森然道:“恐怕你隻想用這些烏鴉眼的靈力來震住你這滿屋的怨氣吧。”

    彭白拍手道:“不錯,不錯。世間的人都因為烏鴉這種鳥叫聲淒厲,冬天沒有窩,一夜要從樹上落下九次才得天亮,就認為是不詳之物,卻不知道對我來說確實天大的寶貝。”

    王駝子接著烏鴉眼的光亮,環視了四周,這四周牆上到處掛著鮮血淋漓的人皮或者是殘肢斷骸,有的釘著年齡大小不一的人頭,看得人汗『毛』直豎,但是王駝子的目光卻緊緊的盯著東南角的一個玻璃瓶上。

    東南角的一個神龕上,用一個玻璃瓶子裝著一種渾黃的『液』體,麵泡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小男孩被開膛破肚,身體中僅僅留著一根腸子,然後從玻璃容器麵伸出,繞在一根招魂幡上,水的那截泡的發白,而繞在招魂幡的那截卻又漆黑。

    “陰陽童子。”王駝子赫然道,“你居然還在煉這等邪物!”

    彭白笑道:“這是我兒子,怎麼樣,長的漂亮嗎?小宇,叫爺爺。”

    那陰陽童子似乎有靈『性』一般,猛地睜開雙眼,原來這童子眼眶麵空『蕩』『蕩』的,兩隻眼珠早已不見。

    “陰陽童子乃是西域黑教的不傳之秘,你怎麼會?”

    “這個你就不用問了,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

    滿屋的烏鴉眼,滿牆的殘肢斷臂,奇異的陰陽童子。若是凡人看見,那是何等的駭人聽聞的場麵。而這彭白居然每天就在這樣的環境中度過。真不知道,彭白到底是心裝著某種必須實現的東西,還是單純的心變態。

    王駝子長籲了一口長氣,歎道:“我終於知道,為何你要我的柳靈郎了,原來,你是早有準備。為了複仇,你付出這麼多,值得嗎?”

    “當心天譴啊!”

    彭白恨聲道:“你不要問我,林常靜不是也再複仇中度過了一生嗎,我和他不同,我會讓自己親手了解了這段恩怨,而不會將這段恩怨留給自己的下一代。”

    王駝子驟然聽到了林常靜的名字,眼神中忽然『露』出一種『迷』離的神『色』,喃喃道:“常靜….常靜….唉…..”

    就在這時,彭白不再理會陷入回憶中的王駝子,一收往常嬉皮笑臉的個『性』,神『色』開始變得肅穆。雙手撫『摸』著魏寧的身子,喃喃地道:“1,2,3….”彭白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眼神中有一種神采在閃爍,“205.206.207!”

    “207!”彭白心狠狠地念出這個數字,暗暗地道:“我快知道了,我快知道了….”

    彭白心越來越興奮,眼似乎湧出了一陣遮不住的狂喜:“不死骨!不死骨!我終於知道了,原來不死骨的秘密就是這樣……魏羨鬼啊,魏羨鬼,你魏家的秘密…….”

    忽然,一雙手抓住了彭白,王駝子雙目閃出一種淩厲的神『色』,緩緩的搖了搖頭。

    “難道你一點都不動心?”彭白用眼神傳出樣的意思。

    王駝子搖了搖頭,一字一句地道:“你鎮地住它嗎?”

    彭白靜靜地盯著王駝子看了幾眼,忽然仰天長歎了一聲道:“也罷,我們開始給小魏換眼睛吧。”

    彭白臉『色』恢複了正常,笑道:“在開始手術之前,我給你看看我的助手吧。”

    “助手?”王駝子一怔,道:“你還有助手?”

    彭白道:“哪個外科大夫不帶著幾個助手隨時擦擦汗,遞個手術刀什麼的。隻是我這個助手,有些特別,怕嚇到了你。”

    “笑話!”王駝子冷哼一聲。

    彭白走到了一處暗門處,打開門,溫柔地道:“寶貝,出來,有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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