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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到趙府,鳳喜在一處回廊前攔下趙楠貞。
見狀,趙楠貞不悅的斥道︰「你杵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讓開?」
「奴婢有話想同表小姐說。」鳳喜不卑不亢的開口。
「什麼話?」冷淡的嗓音里充滿著不耐煩。
「先前表小姐說是您命人把少爺從江里救起來的。」鳳喜慢條斯理的出聲,目光定定的注視著她。
她那雙銳利的眼神恍若刀鋒,讓趙楠貞心下莫名生起。一絲畏懼。「你究竟想說什麼?」
「沒做過的事,表小姐硬要說有,不知這是為何?」她前兩日已暗中調查過,她沒去問幸兒,不過她去盤問了那兩個轎夫,他們的說法雖與趙楠貞相同,可從他們心虛的神情和結巴的語氣里,她已看出他們在撒謊。
趙楠貞心頭頓時一驚,卻仍嘴硬道︰「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明白。」
鳳喜不疾不徐,只簡單說道︰「當日客船沉沒,江邊有不少人都瞧見了,要打听那日的消息並不難。」
听見她的話,趙楠貞想起那日江邊確實有不少人佇足觀望,其中定然有人瞧見她從岸上扶起瀾表哥的事,不由得臉色微變。
「我不懂你在胡說什麼!瀾表哥確實是我命人所救。給我讓開,我不想再听你胡言亂語!」她斥罵了聲,蠻橫的伸手推開擋路的她。
鳳喜對著她的背影幽幽說道︰「奴婢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下人,實在不值得表小姐找人來打我,若表小姐不希望少爺知曉事情真相,就別再企圖慫恿少爺趕我走。」少爺與表小姐的婚事已定,她不願拿這件事徒生事端,只要表小姐不再做出不該做的事來,這事她是不會對少爺提起的,免得少爺為難。
趙楠貞背脊一僵,忿恨的咬著唇,但她旋即回頭,仰起下顎,仍死咬著不承認,傲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你能認清自個兒的身分那就最好,若是你敢對瀾表哥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我定饒不了你。」說畢,她扭頭便走。
苞在她身後的幸兒面露訝色的回頭覷了眼鳳喜,只見她神色沉靜,表情不起一絲波瀾。
沒人發現不知何時來到的萬瑞,兩手悠哉的抱著劍,斜倚著回廊轉角的柱子,嘴里咬著根剔牙棒,勾著抹玩味的笑。
兩日後,封清瀾帶著鳳喜以及他特意召來的萬瑞準備動身前往京城。
趙楠貞依依不舍的送行。「瀾表哥,春寒料峭,你記得早晚多添點衣裳,別著了涼。」
封清瀾頷首道︰「貞妹也要保重身子。」說完,他望向站在一旁的表舅和表舅母,「舅父、舅母也多保重,我走了。」
趙全榮交代道︰「你從京城回來時再過來坐坐,你奶奶說她已在準備迎娶的三書六禮,待你回來後,咱們再商量商量這婚事要怎麼辦。」
「好。清瀾告辭了。」說完,封清瀾坐上馬車。
鳳喜跟著坐上去,萬瑞則跨上一匹馬,率先策馬離開趙府。
這次他們是走陸路前往京城,翌日便趕在日落前抵達京城。
進了封辰剛位于京城的官邸,封清瀾先去見封辰剛,向他告罪沒來得及趕上壽辰,兩人寒暄了會兒,封辰剛留他住下,由于還有計劃要進行,他便借口要處理珍瓏軒的一些事務,帶著鳳喜與萬瑞入住珍瓏軒位于京城的一處別院。
一進到書房,封清瀾便吩咐萬瑞,「你去聯絡莫子容,讓他安排我與太子見面之事。」
「我這就去。」知道他這是打算要動手了,萬瑞語氣異常熱烈。
待他離開後,封清瀾思量了會,對鳳喜道︰「我出去會兒,你先留在別院休。」
鳳喜不想獨自留下,說道︰「萬瑞去辦事了,少爺身邊沒人保護,奴婢不放心,還是讓奴婢跟著吧。」
他早已在這里安排了不少人手,個個武功都不弱,不乏人保護。「我會帶著別院的護衛出去,你不用擔心。你若想幫上我的忙,就早日將身子調養好。」她的傷勢還未完全痊愈,約莫只恢復了七、八成,他有意讓她趁著這幾日好好休養。
「是。」听見他這麼說,鳳喜也就不再堅持。
待他離開後,她回到房里,下意識的伸手探進懷里想取出那只裝了毛筆的荷包,摸了個空這才想起,那日落水時,荷包被沖走了。
她轉而從放在包袱里的一本書冊夾頁里,取出一張被妥善收藏起來的肖像畫,低頭看著。
她听木管事說,這是當日為了尋她,他親筆畫下來的,知道這事後,她便將這畫給悄悄留了下來。
畫上的她五官清麗,嘴角微揚,一雙杏眸炯亮有神,簡單幾筆,便將她的神韻勾勒得栩栩如生。
她無法得知他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畫著她的肖像,是著急抑或擔憂?但對他肯繪下她的畫像,四處派人尋找她,她是很感動的。
這意味著,至少在他心中,她多少有些分量,才值得他這麼做。
忽地,有人抽走了她手上的畫,她一驚回頭,看見是萬瑞,蹙眉質問,「你怎麼會在這里?少爺不是讓你去找莫公子嗎?」
「我剛出門不久正好遇見他,便把事情給說了。」他勾著嘴角看了那畫一眼,問道︰「這倒是畫得挺傳神的,是誰為你畫的?」
「你不需要知道,把畫還給我!」
她伸手要搶回來,但他快一步避開,還邪笑著警告她,「你再搶,扯破了可別怪我。」
「你到底想怎樣?」她咬牙怒瞪他。
「我問你,這畫是誰為你畫的?」他斜瞅著她笑問。
她不情願的回答,「是少爺當日為了尋我所畫。」
他露出了然的表情,笑謔道︰「原來是少爺呀。怪不得你把它當成寶似的。」
接著又摸著下顎揶揄道︰「听說少爺要娶趙家小姐為妻,你怕是心碎了一地,偷偷哭了好幾次吧?」
她沉默著不答腔,只用一雙透著怒火的眼神嗔瞪著他,若非擔心不小心扯破了畫,她早已沖上前狠狠教訓他一頓了。
「要我幫你嗎?」他突問。
「幫什麼?」她感到莫名其妙,不知自個兒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
他調笑道︰「幫你爬上少爺的床,也許少爺事後滿意,能賞你個小妾的身分。」
被他這麼挖苦奚落,鳳喜忍無可忍,抄起桌上的一只杯子朝他扔過去,趁著他閃避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回那張畫像。
萬瑞也不惱,兩手抱胸,訕笑道︰「喲,不是說你內傷未愈,想不到身手還是挺利落的嘛。」
「給我滾出去。」鳳喜不客氣的轟人。
「噴,我可是一片好心想幫你,怎麼翻臉了呢?」他嘴角掛著抹涼笑。
自從被他知嘵她對少爺的心意後,她沒少受他的嘲弄訕笑,她橫他一眼,諷刺道︰「你若有好心,豬都會上樹了,出去!」
萬瑞輕佻的看著她,「你瞧你現下毀了容,只怕不容易嫁出去了,若你不想爬少爺的床,要不要考慮我上次提的事,跟著我湊合湊合?我保證不會嫌棄你。」
她將畫小心收進書冊里放入包袱後,沒好氣的推著他,將他給推出房外,砰的一聲甩上房門。
他齜牙咧嘴的撫著被房門撞到的鼻子,埋怨的道︰「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虧我平日對你多所照顧,你竟這樣恩將仇報?」
「你給我滾遠一點。」房里傳來鳳喜透著寒氣的聲音。
他扯著笑,悠緩的踱著步子轉身離開,細長的眸里,隱隱掠過一抹復雜的思緒。
倘若他比封清瀾更早遇上她,或許……一切的事情都會有所不同吧?
翌日,封清瀾交給了鳳喜一小瓶藥膏。
「大夫給你的藥你先別擦,這幾日先換擦這藥膏,看看藥效如何?」
她接過藥膏,有些不解,「這是……」
「這是我讓人偷偷從宮里弄出來的除疤膏,你試試看能不能消除臉上的疤痕。」
「多謝少爺。」她握緊了藥胥,胸口一熱,沒想到剛到京城,少爺便立刻讓人為她找來這藥膏。
封清瀾點點頭,「你先去洗把臉,把這藥膏擦了,待會我們過去大伯那里。」
伯讓他過去用午膳。
「是。」
她快步回到房里,洗完臉抹了藥,沒多久又折回來,與他一起前往封府,萬瑞不在,因此沒跟去。
兩人來到封宅,剛走進門,迎面跑來一個五、六歲的孩童,看見鳳喜,指著她受傷的臉,童言童語的說道︰「咦,你的臉好像爬了條惡心的蜈蚣,好丑哦。」
她微微一窒,垂首不語。眼前這孩子是封辰剛長子封清陽的小公子。
封清瀾垂下眼,不動聲色的從地上取了枚小石子,暗中彈向那孩子的膝蓋,讓他冷不防摔倒,疼得哇哇大哭。
見孩子號啕大哭,封清瀾帶著一臉溫笑上前扶起小佷兒,「怎麼這麼不心跌跤了呢,來,讓叔叔瞧瞧有沒有受傷?」
「大叔叔,疼。」小娃兒抬起疼痛的小手。委屈的含著淚說。
他看了眼,笑著說道︰「只是擦破了些皮,不要緊,待會擦點藥就好了。」接著叮嚀道︰「你瞧鳳喜姊姊臉上受了傷,比你還疼,以後不可以再這麼說她,知道嗎?」
「哦。」小娃兒似懂非懂的點著小腦袋。
封清瀾這才滿意地牽起佷兒的手,走進屋里。
鳳喜愣愣的望著封清瀾的背影好一會兒,才緩緩移動腳步,心里想著,方才她的眼角余光似乎隱約瞥見他撿了顆石子,然後……彈向了小公子。
由于受天賦所限,少爺雖很用心習武,但身手一直不如她和萬瑞,不過武功也不算弱,只是她不懂,他為何要這麼做?
還是……適才是她看錯了?
猛然間,她心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因為那孩子說了她的臉嗎?
下一瞬,她便暗暗搖頭,不可能,少爺怎麼可能會為了孩子的一句話,便這麼懲罰他,且這孩子還是他的佷兒,定是她眼花看錯了。
封清瀾帶著孩子走進廳堂,喚來下人為他擦了藥後,便讓他自個兒去玩,不久,封清陽過來了。
他酷似父親,長著一張端正樸實的臉,一見封清瀾便熱絡的上前,先瞧了瞧他的臉色,才笑道︰「看你這氣色,你的病應當痊愈了吧。」昨日他過來時,他外出不在府上,是以沒見到這位堂弟。
封清瀾笑應,「已痊愈了。」
封清陽豪爽的拍拍他的肩,「客船沉沒,你大難不死逃過一劫,待會咱們可得好好喝一杯。一來替你壓壓驚,二來恭喜你要成親了。」
「多謝大哥。」
「爹還未回來,咱們先到書房去聊吧。」封清陽親昵的拉著他的手朝書房走去。
鳳喜默默跟隨在後,在書房外候著。
方才那個小公子突然跑到她面前來,抬起小臉蛋直勾勾瞅著她看了看,然後稚氣的問道︰「你的臉受傷了嗎?」
「是。」她輕輕頷首。
「那是不是很痛?」
「之前會痛,現在已經結疤,不痛了。」現下是癢。
他伸出小手,掌心里捏了塊糖餅,塞到她手中,「這給你吃。」
她把那塊糖餅遞回給他,「你吃吧,我是大人不吃糖餅了。」
「吃了以後就不會疼了。」
聞言,她彎下腰看著他,帶著抹笑,「多謝小公子,我現下已不疼了。」
「可是你的臉還沒好呀。」他想他方才擦破皮都覺得疼了,她的傷口那麼大,一定快痛死了吧。
「你看,傷口已經在結疤了。」她比著自個兒的臉說。先前擦了少爺給她的藥,不知是不是藥效發作,她覺得癢得有些厲害。
他瞪大眼看著她的傷,覺得有些可怕,往後退開了一步,把手里的糖餅再塞給她之後便掉頭跑掉了。
鳳喜笑了笑,看著手中的那塊糖餅,想了想塞進嘴里,一股甜意在舌葉上化開,順著咽喉流進了她的胃里。
這下證明方才她應沒看花眼,少爺確實悄悄撿了石子彈向小公子,讓他摔倒,為的是想藉此教導他,不能隨意嘲笑別人。
嘴里的甜意滲進了心坎里,嘴角忍不住漾開一抹甜笑。
而此刻在書房里,封清瀾正與封清陽談論著朝中的局勢。
「四皇子被眨往南郡途中失蹤,隨行所有人皆遭殺害,唯獨不見四皇子尸首,有人推測四皇子也許逃走了,不過至今還未有消息傳來,只怕已凶多吉少。」封清陽為此表示憂心。
「皇上對四皇子的事怎麼說?」封清瀾慢條斯理的問。
「消息傳來後,皇上很震怒,言語間似是隱隱流露出一抹後悔,不該將四皇子眨到南郡去。如今皇上只剩下三位皇子,若是四皇子真的不幸被害,那麼就只剩下太子和九皇子了。」
「再過不久,只怕連九皇子也保不住了吧。」封清瀾淡淡開口。
封清陽明白他言下之意,重重嘆了口氣,「皇上寵信蘭貴妃,致使皇子們一個個殞落,如今四皇子又發生這樣的憾事,若是皇上能早點覺悟,也許還能保住九皇子一命。」皇家的事不是他們這些外臣所能置喙,連父親這個左相都無能為力,他區區六品的小官員,更加管不了。
「不是有消息傳出,皇上有意易儲?」封清瀾接著問。
「就是為了易儲的事,四皇子才遭難的。」封清陽接著說起前因後果,「前陣子太子招來不少宮女,在後宮yin亂作樂,被皇上發現後斥責一頓,警告他若再不檢點收斂,儲君也不用當了。不想才隔了兩日,便有人向皇上密報,指稱四皇子對皇上心生不滿,暗地里寫了不少批評皇上的文章,皇上派人去搜查,還真找到了幾篇,核對筆跡,竟與四皇子相仿,皇上大怒之下,這才將他眨離京城。」
「依你看,皇上真會易儲嗎?」四皇子的下落,封清瀾目前還不打算透露。
封清陽推測道︰「九皇子還年幼,四皇子下落不明,皇上素來寵愛蘭貴妃,蘭貴妃又只生了太子一個兒子,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皇上廢了他,想來皇上暫時是不會易儲的。」說到這里,他突然想起一事,意味深長地望著堂弟,「對了,听清祺說,你有意想結交太子?」
封清瀾輕描淡寫的表示,「子容兄與太子相熟,我想有機會認識一下也無妨。」
「太子品性不端,咱們在朝中雖沒同太子作對,但爹也不讓咱們與太子走得太近,最好還是別去招惹的好,生意少做一些無妨,可別引狼入室,招來禍端。」封清陽勸道。
封清瀾頷首,「我曉得其中厲害,自有分寸,大哥放心。」
綠水胡同是有名的煙花之地,京城最有名氣的秦樓楚館全都位于這條胡同巷弄里。
此刻已是掌燈時分,正是這條胡同最熱鬧的時候。
封清瀾帶著萬瑞,與太子以及莫子容正坐在規模最大的翠茵樓的天字號包間里,五名身著薄紗的姑娘,兩人撫琴、一人唱著曲兒,另兩人則赤足舞動著縴縴細腰,為他們助興。
一曲彈畢,太子安明康招手讓那兩名容貌嬌艷的舞姬過去,他左擁右抱,恣意的將手伸進薄紗里,揉捏著舞姬渾圓飽滿的酥胸。
「太子。」舞姬嚶嚀了聲,撒嬌的擠入他懷里,扭著身子蹭了蹭。
「嘖,你這小浪貨。」他捏著她的俏臀笑罵。
另外三名姑娘,兩個坐到莫子容身邊,一個坐在封清瀾身旁。
似乎見慣了這種場景,莫子容神色如常,端起酒杯自在的飲著酒,方才他和太子進來時,已將封清瀾介紹給太子,但太子一門心思都撲在舞姬身上,也沒多理會他。
封清瀾等太子與兩名舞姬打情罵俏完、開始喝酒吃菜時,這才吩咐萬瑞將帶來的物品擺到桌案上。
「這些是我帶來送給太子的見面禮,望太子不要嫌棄。」
萬瑞打開帶來的五只箱子,里頭裝滿了金銀珠寶。
身為太子,各種財寶安明康見得多了,但一口氣便送上五箱滿滿的珠寶,讓他不禁對封清瀾另眼相看。
「你倒是誠意十足,不錯、不錯。」
「這些只是小小心意,太子請看。」
封清瀾再取出一只木盒,打開盒蓋,包間里的眾人頓覺眼前一亮,全都被盒中之物吸引住了目光。
就連安明康也忍不住伸手拿起那株用黃金打造的黃金樹,樹上掛滿一片片的金葉子,還用各色寶石雕琢成一朵朵的花瓖嵌在上頭,枝椏上也綴著一顆顆渾圓瑩潤的珍珠,精細的雕工,可謂巧奪天工。「你這黃金樹可比我見過的都還要華貴精巧。」安明康顯然十分滿意。
封清瀾笑道︰「能人得了太子的眼,也不枉在下花了一年的時間命人打造。」
「這黃金樹花了一年的時間打造?」安明康愛不釋手的捧起黃金樹細細欣賞。
「沒錯,用了十名工匠,整整花了一年的功夫才完成。」
看了會,安明康放下黃金樹覷向封清瀾。「你說吧,想讓本太子賞你什麼官?」
「在下不是為了求官。」縱使一品的官位,他也沒看在眼里。
「哦,那你是為了什麼?」安明康不信他會平白無故送上這麼多財寶給他。
「不瞞太子,在下想成為皇商,將珍瓏軒的物品賣入宮中。」他悠緩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表示。
「沒問題,我回去交代一聲就是了。」得了寶物,安明康心情極好,便一口答應,況且對他來說,這不過是小事一件。
「多謝太子。」得了太子的允諾,封清瀾起身拱手致謝,「那在下就不打擾太子,先行告退了。」
安明康擺擺手,拿著黃金樹與美人尋歡玩鬧著。
莫子容也跟著離開。
來到門外,莫子容說道︰「清瀾兄今日好大的手筆。」他是知曉珍瓏軒有不少分號,沒想到封清瀾竟能一下便獻上這麼多珍寶,尤其那株黃金樹更是價值連城。
封清瀾溫笑道︰「想成為皇商,總得付出些代價,還得多謝子容兄引薦,在下才能順利見到太子。日後若子容兄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忙,請盡管告知。」
莫子容點點頭。「時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待他離開後,封清瀾也與萬瑞乘坐馬車返回別院。
「你怎麼送上禮便走了?」馬車里,萬瑞有些不滿的質問。
他獻上這麼多財物刻意結交太子,可不是為了區區皇商的身分,而是另有所圖,但方才他卻在獻了禮後便離開,什麼都沒說。
「這事急不來,得徐徐圖之,讓太子先留下好印象,下一次見面才好說。且方才那種情景,你認為太子還有心听我說話嗎?」太子欲火上身,哪還有閑情與他談正事。
想起方才的情景,萬瑞嗤笑道︰「外傳太子yin亂好色,他還真是一點都不遮掩,若是讓他當了皇帝,本朝稍有美色的姑娘,只怕都難逃他的魔掌,全都會被送往後宮去,成為他的玩物。」
「他數年來沉迷于酒色之中,身子已掏空,即使僥幸稱帝,怕也撐不了多少時日。」方才他瞧安明康,眼下青黑、雙眼無神、面容枯槁蒼白,在在顯示出他縱欲過度。
「我可不希望他能有機會稱帝。」萬瑞臉上掠過一抹陰沉。
「我與你一樣,過兩日我會找個適當的時機對他提那事,才初見面便貿然開口,怕會引起他疑心。」
在兩人談話間,馬車已來到別院,下車前,萬瑞忽然回頭對封清瀾說道︰「少爺不久便要迎娶趙家小姐為妻,我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看在我為你做牛做馬這麼多年的分上,也賞我個妻子如何?」
封清瀾劍眉微蹙,想起他先前曾提過要娶鳳喜的事,嗓音透著抹異樣的情緒問道︰「你有合適的對象嗎?」
「我曾向少爺提過了,就是鳳喜。」他半真半假的開口道。
「那日我問過她了,她不願嫁給你。」他面色微沉。
「但少爺就要成親,留她在身邊也不方便吧,若是你作主讓她嫁,想來以她的忠心,應該不會違抗少爺的命令。」
听到他竟提出這般無理的要求,封清瀾素來溫雅的神情不自覺掠過一抹慍怒。
「她跟隨我多年,若是她不願嫁,我絕不會勉強她,就算我成親後,她仍是可以留在我身邊,不致于不方便。」
萬瑞冷笑著直接點破,「少爺是在裝傻,還是真看不出來鳳喜對你的心意?你若成親,還硬將她留在身邊,是要讓她日日看著你們倆恩恩愛愛,而夜夜獨自傷心垂淚嗎?」
他這話問得十分尖銳,封清瀾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駁斥。
沒錯,他確實明白鳳喜對他的感情,包括那支白玉簪的事他也知曉。
因為在她拿著那塊玉料去作坊找匠師雕刻時,那里的掌事見那塊玉料品相不凡,不是她一個下人能隨意得到的,因而懷疑這塊玉石來路不明,便向他稟告了這件事。
掌事不知她雖是侍婢,但他每月給她的月銀不少,幾年下來,足夠買得起這樣的上等玉料,不過听了掌事的稟告後,他特地前去看了那塊玉料。
原以為她是要為自個兒雕支玉簪,在得知她讓匠師雕成梔子花的樣式後,他便明白她是為了要送給他。
然而他對這一切全都佯作不知情,由著她三不五時親手為他簪上,每次只要她為他簪上那支白玉簪,她總會特別歡喜,因此他也格外縱容,什麼都沒說。
「你若不能給她一個名分,何不放她離開?」萬瑞進一步逼問。
封清瀾沉下嗓,不悅的道︰「若是她願意跟你,我不會阻攔,至于其它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說畢,他越過萬瑞下了馬車,抬眸便見到鳳喜朝這兒走來。
「少爺。」看見他,她嘴角微揚,眼眸帶著笑意,在他身前停下。
封清瀾斂去眸里的慍色,出聲吩咐,「回房吧,我有些累了。」
「是。」她跟在他身後朝他寢房走去。
萬瑞下了馬車,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一手橫胸一手摸著下顎,低喃道︰「生氣了,呵呵,看來有戲唱。」
他其實早已察覺封清瀾並非不在乎鳳喜,只不過他一門心思全花在報仇上頭,並不在意兒女私情。即使答應娶趙楠貞,也只是為了報恩。
他壞心的想著,若日後他得知那日在江中救了他的人其實是鳳喜時,不知會如何對待趙楠貞?
他不明白為何鳳喜不把事實說出來,不過既然她沒說,他也不須枉做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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