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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鮮橙---和親公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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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3 15:20:3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鮮橙-和親公主(穿越時空)

【文案】
想看淡然脫俗型女主的,出門請左拐;
想看苦大仇深型女主的,出門請右拐;
這裏的女主穿越前一沒被老公背叛,二沒被n個男人甩過,
所以對愛情還是充滿了小女生式的憧憬,所以她很花癡;
這裏的女主穿越前就還是個19歲的小姑娘,
所以她不會很成熟,言行會有些幼稚;
這裏的女主因為做了件不能稱之為善事的“善事”,
所以穿越只是她向神仙要來的獎勵,所以她有心理準備,所以穿越後不會迷茫,不會苦悶,只會興奮,只會激動,只會有點瘋癲……
這裏的女主開始是抱著玩樂的態度來穿越的,所以請不要要求女主上來就對男主情深深愛朦朦……

【正文】

  第 1 章

  楔子
  又是一個熱得讓人抓狂的天氣。室外,陽光直射下來,烘得柏油馬路上都騰起了一層霧氣,放眼看去, 似乎地面都有些扭曲變形。
  745路車終於慢慢悠悠地從遠處晃了過來,原本在陰涼地等車的人群“呼”地一下子就聚攏了過來。一個 瘦弱的身影沖在最前方,終於搶佔了第一的位置,後面的人還在推推擠擠,可她就是頂住“壓力”,把 住兩邊的鐵欄,死也不肯讓出這好不容易才搶到的有利位置。
  和我搶?切!馮陳楚楊不屑地撇了撇嘴。
  正當咱們的楚楊揚揚得意時,一個瘦小的身影突然從她胳膊底下鑽了過去,楚楊沒等大腦反應過來,就 下意識地沖了上去,一下把那孩子抓住,扯到了身後。小樣,敢加我的塞!楚楊憤憤地想到。
  這時,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就在楚楊把那孩子拉到身後的同時,一輛不知道從哪里鑽出來的汽車,擦著 楚楊裙邊就沖了過去。
  孩子傻了,楚楊傻了,後面的人群也傻了。
  半晌後——
  “天啊,太危險了。”路人甲說。
  “是啊,多虧了這個小姑娘,不然這孩子就慘了。”路人乙說。
  “姑娘,好樣的!”路人丙高喊,隨後人群便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楚楊站在那裏,臉紅了,自己咋就成了英雄了呢?
  馮陳楚楊,女,19歲,正宗的中國人,為啥取了這四個字的名字?唉,說起來話長嘍,馮就不用說了, 她爸的姓;陳呢,老媽的姓。其實叫個“馮陳”也就得了,可是她奶奶不願意了。
  “憑什麼媳婦的姓要加上,我這個做奶奶的姓就不能加?加!”
  於是“馮陳”變成了“馮陳楚”,“馮陳楚”就馮陳楚吧,勉強也是個名字,可惜這個時候她外婆又有意見了:“哦,你做奶奶的都加上了,就剩我地位低是怎麼的?我的姓呢?”
  楚楊爸爸一看丈母娘要怒了,於是一咬牙:“加上!”
  於是就有了“馮陳楚楊”。
  晚上,馮陳楚楊躺在床上,一睜眼,突然看見床邊一團光線漸漸成形,一個男子的身形漸漸清晰起來……
  ……
  “我是在做夢,做夢。”她喃喃道,隨即翻了個身,又閉上了眼睛。
  好一個鴕鳥!丁小仙歎道,有些哭笑不得。
  “別鴕鳥了,起來,你不是做夢。”
  馮陳楚楊轉過身來,看著這個半夜出現在自己床前的虛幻影像,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最後還不確信 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當然是輕輕地,然後——
  “啊——”
  一聲驚叫劃破午夜的寧靜。
  “天啊,你別叫了!”丁小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女人能發出如此尖銳的聲音,幸虧提前作了準備,在這間屋子周圍布了結界,不然就憑這一嗓子,恐怕方圓十裏內都沒有人能繼續睡覺了
  。
  “你你你你……你是……是是是……是人還是是是鬼?”平時伶牙俐齒的馮陳楚楊立刻跟吃了豬尾巴一樣成了磕巴嘴。
  “都不是,我是丁小仙。”
  “什……什麼丁小仙?你來我……我我……我這裏做做做什麼?”
  “因你白天救的那個孩子是我的弟弟,所以我來替他報恩。”
  “報恩?”馮陳楚楊的膽子還真不算小,聽到這裏自動把重點辭彙濾了下來,竟然也不怎麼害怕了。白天救的那個孩子?就是自己不小心“救”的那個?想到這裏,楚楊的眼睛開始冒光。
  “你打算怎樣報恩?”楚楊問道。
  “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個願望!”他說。
  “什麼願望都可以?”楚楊有些不敢相信,這樣好的事情居然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丁小仙點頭,楚楊在靜了三秒鐘之後,猛地大喊道:“我要穿越到古代玩一玩!”
  這年頭,最流行的就是穿越,百分之九十九還是從現代穿到古代。別的且不算,有書(穿越小說)可查的就有萬兒八千人次。你先別吐舌頭,這還只是我國的統計數字(不算外國人)!看來穿越著實為我國的人口問題解決了不少難題!
  “好,可以。”丁小仙答應得很乾脆,“不過你背過唐詩宋詞麼?至少也得會個百八十首,不管在什麼場合都能吟出幾句來以顯才女風範。”丁小仙笑著問。
  楚楊搖頭,她學的是理科,為了應付高考倒是背過一些,可是下了考場後就又還給老師了,現在只記得譬如床前明月光啊,疑是地上霜啊之類的幾句。
  丁小仙臉上的笑容淡了。
  “那你應該會唱很多的流行歌曲吧?應時應景地抒發一下感情應該沒有問題吧?”
  搖頭。這是遺傳問題,她家三口人差不多才能把五音湊全。
  丁小仙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樂器呢?彈個琴啊,古箏啊,吹個簫啊什麼的,至少也得會彈個吉他吧。”
  搖頭。
  “那你可會舞蹈?不管是芭蕾還是民族,或者鋼管舞都可以。”
  搖頭。
  “歷史學得可好?”
  搖頭。
  “可背得出名著之類的,比如《紅樓夢》、《水滸傳》什麼的?”
  搖頭。
  “可懂得經商?兵法?廚藝?”丁小仙還不死心。
  還是搖頭。隨著楚楊的搖頭,丁小仙的臉色一如外面的夜色了。
  “那你到底會什麼?你十幾年學都白上了啊?什麼都不會你還穿個屁啊!”丁小仙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卡住楚楊的脖子。修行之人最忌動怒,罪過,罪過,怎麼“屁”這麼不雅的字都說出來了呢?丁小仙暗念道。
  楚楊一臉的無辜。
  丁小仙深呼吸了幾下,好容易平息了自己的怒氣,然後又恢復了仙家的神態,淡淡說道:“看來只有讓你穿到一個吃喝不愁的地方混吃等死了,你準備好了麼?”
  “等等!”楚楊喊道,“我得去準備一下啊!我還要帶好多東西,比如說《大不列顛百科全書》,最起碼也得帶百八十個打火機過去吧!”
  準備一下?丁小仙的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其實丁小仙剛才問那句純屬是禮貌,壓根沒想讓她真去準備什麼。
  “你還準備個屁啊,能把你的靈魂送過去就不錯了!”丁小仙吼道。
  馮陳楚楊的意識漸漸迷糊起來,只剩下丁小仙的話飄蕩在耳邊。
  “你要記得,當你想回來的時候,只要……我會依舊把你送到這個點上繼續你現在的生活,但是你要記清楚,你只可以召喚我一次……”
  

《 本帖最後由 z1491625z 於 2011-2-13 15:5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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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3 15:20:58 |只看該作者
第 2 章

  意識開始蘇醒,只覺得渾身酸痛,腦袋更是痛得像要裂開一樣,那個丁小仙怎麼把我送過來的?為什麼穿越的人都要如此痛苦地醒過來呢?我鬱悶,就沒有舒舒服服地醒過來的?我努力地想把眼睛睜開,可是眼皮上卻像塗了膠水,怎麼也睜不開。
  “動了,動了,福榮娘娘動了!”
  耳邊傳來女子喜極而泣的聲音。
  “啟稟皇上,福榮娘娘性命已經無礙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娘娘?皇上?我渾身一個激靈,內心狂喜,好個丁小仙,難道給了我個寵妃的身體嗎?這個皇帝是誰?劉徹?李世民?還是不知名的哪個帥哥皇帝?啊哈哈哈哈哈,我親愛的古代,我馮陳楚楊來了;我親愛的皇帝帥哥,我來了,不管你以前有多少妃子美人,從今以後我一定要用我現代人的魅力,讓你迷上我一個人,解散你的後宮!啊哈哈哈哈……
  皇帝啊!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帥得一塌糊塗!而且還會對你癡情得讓梁山伯看了都內疚,讓董永見了都臉紅!現在,我除了笑,還能做什麼?想到這裏,我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可是嘴角還是忍不住地彎了起來。為了早點看到我的帥哥皇帝,我拼了命地睜開眼向床邊看去:一個看似太醫模樣的老頭,幾個眉清目秀的小宮女的臉龐先清晰起來;再往後面看,一個高大俊逸的身影站在那裏,明黃色的龍袍
  把皇帝的高貴和氣勢全部襯了出來。一張不過二十五六歲的俊臉棱角分明,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樑,輕抿著的嘴唇,天啊!真的和小說裏寫的一樣帥!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正滿含焦急地看著我……
  我覺得自己的身體輕得好像要飄了起來,我想唱歌,我想跳舞,首先我要感謝培養我成才的祖國,感謝一直幫助我的老師和同學,感謝周圍一直關心我的朋友,感謝……但是,我卻先讓自己面容平靜了下來,還沒有搞清狀況,先不能得意,“我”到底怎麼了?
  看到我睜開眼睛,他眼中的焦急慢慢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越聚越盛的怒氣,小倆口吵架了麼?怎麼也不撲上來安慰“我”一下?起碼也得有些真情宣言吧,我暗道。
  我就這樣傻傻地和他對視著,半晌,才想起自己應該有現代人的個性!做什麼都得“淡淡的”才能顯示我的與眾不同,這樣才可以吸引他啊!所以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頭轉了過去。
  “娘娘!”旁邊的小宮女嚇壞了,可能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主子這麼個性過。
  皇帝冷哼了一聲,突然怒道:“不要拿死來威脅朕,就算死了,你也得給朕去和親!”
  我一下子愣住,有點消化不了這個帥哥皇帝的話。
  “看好了她!如果再出現這樣的事,你們都給她陪葬!”帥哥皇帝吼完了一甩袖子就走了,後面緊跟著一群人。眨眼工夫,偌大的房間裏只剩下了我和一些小宮女們。
  我傻了,去和親?誰去和親?我去和親麼?我不是娘娘麼?難道這個皇帝無私到可以把自己的老婆送出去和親?我傻傻地看著面前的小宮女,她們也呆呆地看著我。
  “我是誰?”我傻傻地問。
  “您是福榮娘娘啊!”
  “那麼他是誰?”
  “皇上啊,您連皇上都不認得了麼?”小宮女急得要哭了。
  “他剛才說讓我去幹什麼?”我又問。
  小宮女終於被我逼哭了,“娘娘,您別嚇奴婢了,奴婢知道您心裏委屈,可您也不能——”
  “我問你他剛才說讓我去幹什麼?”這個小宮女,怎麼就知道哭!哭得姑奶奶心亂!
  “讓您去瓦勒和親,您不記得了麼?皇上也是沒有辦法啊,如今瓦勒國侵了我國北方,皇上也沒有辦法啊,皇上也捨不得您啊!”小宮女接著哭。
  “那就要送自己的妃子去和親?”我大怒,白長了一副好皮囊,這麼沒種!
  小宮女徹底被我的話嚇呆了,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說道:“娘娘?您怎麼了?您不是妃子啊。”
  “那我是什麼?”我問道。難道我還是皇后?連皇后都要送人麼?這皇帝做得也太窩囊了吧!
  “您是公主啊!當今皇上嫡親的妹子,福榮長公主啊!”小宮女哭道。
  這次換我傻掉,公主?我是公主?那為什麼要叫我娘娘?暈死,這裏的人把公主也叫做娘娘麼?
  在貼身小宮女素兒的解釋下,我總算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剛才那個帥哥皇帝是我的哥哥,當今大周國的皇帝,而我則是大周的長公主——福榮公主,我倒!什麼名字不好叫,偏要叫福榮!周國北方有個國家叫瓦勒,很強大,去年趁著周國新皇登基青黃不接的時候狠狠地揍了周國一頓,一口氣侵佔了周國北部的十一座城池不算,還點名要周國的福榮公主去給他們的皇帝做小老婆,美其名曰“和親”!
  其實和親我倒也不是很反感,我這個人沒有什麼民族偏見,而且一般在這樣的情況下,劇情都會這樣發展:異國有一個又帥又酷的皇帝在等著女主,開始對女主先是不屑,然後是好奇,最後被吸引,直到深深地愛上了來自異國的公主,拋棄原先宮中的三千粉黛,獨獨抱上了女主這個“水瓢”。言情小說裏十有八九都是這樣的,所以我又開始盲目樂觀起來,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暢想美好的未來就又被狠狠地打擊了一次,素兒說瓦勒的皇帝今年都快五十了。
  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雖然我還不知道這個“我”的確切年齡,不過看“我”那皇帝哥哥才二十多歲,我還能老到哪里去了?五十的老皇帝!天啊,就算再帥有個屁用啊!難怪這個原本的福榮公主要自殺。
  我想哭了,丁小仙,你這是來報恩的麼?你不是來耍我的吧?
  “公主,您進些東西吧!”素兒輕輕地說道。自從我知道自己這個身體的身份是公主後,我就不讓她們稱呼我為娘娘了,“福榮”更不行,我對這兩個字過敏,只好先叫著公主。
  我搖了搖頭,現在哪里還有心情吃飯?看著鏡子中自己被包成粽子般的腦袋,還有這張清秀的小臉,我真的沒心情。天!我真的和那個皇帝是親兄妹嗎?為什麼他一個大男人長得那麼好,而我一個公主卻要長得跟青蘋果似的啊?丁小仙啊丁小仙,就算你讓我去做小老婆也得給我點資本吧?就這麼一張只見可愛不見美豔的臉,我怎麼去興風作浪嘛!我無力地趴在桌上,第二百二十八遍咒駡丁小仙。
  不過這個福榮公主性子也夠烈的,一聽要讓自己去和親愣是賭氣撞了柱子,不過也幸虧她選擇的是這種死法,正好讓我有理由說自己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沒有人懷疑我——想想啊,撞那麼硬的柱子,能活下來就阿彌陀佛了。
  頭上的傷一直養了個把月才算好,我那皇帝哥哥倒也沒有再來找我的麻煩,我也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從宮女的口中瞭解了一下自己現在所處的歷史環境,一個莫名其妙的朝代,天下兩分,北是瓦勒,南是大周。我要去和親的那個國家就是瓦勒,說得好聽些是為了兩國的邦交友誼,其實就是為了換大周一段太平日子,把我賣了。他奶奶的,當個公主也真不容易,看來我得想辦法逃出去了,外面還有那麼大的天地在等著我,還有那麼多的帥哥在等著我,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不和幾個帥哥發生點曖昧關係我對得起誰啊?
  不過在皇宮裏住了段時間後,我發現小說裏那都是胡扯,要想從深宮裏逃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尤其我還是一個等待和親、有過自殺的不良記錄的公主!走到哪里都是一群人跟著,連想自己偷著放個屁的機會都沒有,再說宮裏的路如同迷宮,就算讓我大搖大擺地出去,我都找不到出口。
  

  第 3 章

  屋裏面靜的很壓抑,我這個帥帥的皇帝哥哥一時倒也沒有說話,只站在靜靜地注視著我,眼神深沉得不見根底,似乎在穿透我的身體看著我的靈魂,我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生怕他看出我這個妹妹是假冒的。
  俗話說得好:富養人貴養氣,這皇帝做得久了,身上還真會散發出一種難言的氣質,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不敢和他再繼續對視,只好故作冷漠地轉過了頭。
  只聽見他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聲,人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手輕輕地撫上了我的頭頂,柔聲問道:“頭還疼麼?”
  皇帝哥哥突然這麼溫柔的待我,讓我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了,他顯然是把我當成了他的妹子,可是我卻無法把他當作我的哥哥,他一雙溫熱的手在我頭頂上遊蕩,害我心裏跟揣了個兔子一樣跳得厲害,臉也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他看我不肯說話,以為我還在怨恨他,就把我的頭輕輕地攬到他的懷裏,輕聲問道:“榮兒,你現在很恨我,是不是?”
  這是皇帝麼?皇帝不都是自稱為“朕”麼?怎麼他稱起“我”來了?這個樣子怎麼感覺這麼曖昧呢?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我乾脆就裝死豬好了,打定了主意不說話。
  “我也不想你去,你道我就捨得你麼,可那瓦勒逼人太甚,現在我大週一時還無法和他抗衡。唉!父皇把這麼一個爛攤子留給了我,我只得撐下去,榮兒,不要怪我心狠,如果我有其他的法子絕對不會讓你去受苦,我不想逼迫你,可是瓦勒的人下個月就要來了,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可以容你發脾氣,可是你到了瓦勒,誰還能這麼容你耍性子?”
  聽了皇帝哥哥這些話,如果是真的福榮公主應該會很感動吧,可惜我不是那個公主,我聽了只覺得好笑,心道你戲演得倒是好,可說到底還不是想讓我心甘情願地去和親?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冷笑道:“難道我去了就能保住大周麼?瓦勒的皇帝不會因為我一個和親的公主就會放棄唾手可得的花花江山吧?”
  “不能,可是你能為我大周贏得時間!五年!榮兒,我只要五年,我發誓,五年後我一定會把你從瓦勒的皇宮中帶出來!”皇帝哥哥堅定地說道。
  “五年?”我冷笑一聲,“哥哥也太高估妹子了,您覺得就妹子這個容貌,能把瓦勒皇帝迷上五年麼?莫說瓦勒皇帝不是昏君,就算他是個昏君,我也沒長了傾國傾城的臉蛋去迷惑他啊!”
  可能是我冷嘲熱諷的口氣不像以前的福榮,皇帝哥哥有些驚訝,扳過我的身體,直視著我的眼睛,眉頭微皺,似乎想把我看透,我鼓著勇氣和他對視,半晌,他臉色漸漸平緩下來,苦笑一下,緩緩說道:“我不會讓你去迷惑他,自然有人替你去做那些事情,你去只是一個惑敵之計,讓他們以為咱們怕了他們,好對咱們少些防備。”
  看著他,我知道再多說也沒什麼用處,恐怕說多了還會露出馬腳,只得裝作沒了主意的樣子,低下頭去,心裏卻更加堅定了路上逃跑的念頭。他看我不說話,以為我已經被他說動,雙手抓住我的肩,一下子把我從凳子上提起來,對我說道:“抬起頭來,看著我,榮兒。”
  我抬起頭來,看到一張冷俊臉,還有一雙似海般深沉的眸子,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榮兒,你記住,五年後,你會是我大周最尊貴的女人,我發誓!”
  切!這戲演的跟真的似的!他要是在現代,絕對一個超級大腕!這話要是對著小女生說,那絕對是一說一個倒啊!我這個時候還要是無動於衷絕對會讓我的皇帝哥哥失望啊,於是我偷偷得用手使勁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眼圈立馬就紅了,眼淚在眼眶裏轉啊轉啊,可憐巴巴地看著皇帝哥哥,然後猛地投入他懷裏,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小聲的哭泣起來。
  哈哈,我這演技也不錯吧?既然他來悲情戲,我怎麼也得配合一下給點淚水啊。我一邊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假哭,一邊用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胸前,嘿,皇帝的豆腐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吃到的,趁著現在多吃點,等我穿回去了,我也有個炫耀的資本!沒想到他做皇帝還會鍛煉身體,身上這麼有料,這肌肉結實的,隔著衣服就能感覺到他緊繃的胸肌、
  他把我摟得很緊,幾乎想要揉進他的身體裏去,頭埋在我的肩膀上,熾熱的呼吸就直接噴在我的耳後,我甚至還感覺到了他的唇隔著衣料透過來的溫度!
  暈頭!這個擁抱太怪異了些,都讓我有些心猿意馬起來,我暗自鄙視自己,馮陳楚楊啊馮陳楚楊,好歹你也是現代來的啊,怎麼能這麼沒有定力呢?沒見過帥哥啊?一個擁抱至於麼?再說人家可是你的哥哥啊,怎麼可以想那麼色情的事情呢!一看就是沒有見識的傢伙,帥哥抱一下就激動成這個樣子,以後還怎麼去泡帥哥!
  我把手攥成拳抵在皇帝哥哥的胸口,讓兩人的距離大一些,皇帝哥哥好像也感覺到有些不自在,忙鬆開了手轉過身去往前踱了兩步,我隱約看到他好像在深吸了幾口氣,好半天他才轉過身來,已經恢復了那個冷靜自若的皇帝哥哥。
  “瓦勒的迎親使者下個月就要到了,從明天開始你就看著歌姬們練舞吧,既然說了你這個公主喜愛歌舞,如果看都不看的話,別人怎麼會相信。”
  “我喜歡歌舞?”我有些納悶,怎還要看著她們練習,而且還用得著皇帝來特意說麼。
  皇帝哥哥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喜歡,可是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怎麼能帶著那麼多的歌姬陪嫁呢?”他上來溺愛地揉了揉我的頭,“做做樣子吧,別讓瓦勒的人疑了心。”
  雖然心裏有很多疑問,我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皇帝哥哥看著我,臉上的笑容卻淡了下來,手也從我的頭上慢慢移到了我的臉上,“榮兒,我什麼也不要你做,你到了那裏,只要保住你自己就好,記住了麼?”
  我點頭。
  “等我五年!”
  我還是緩緩點頭,他歎一口氣,突然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猛地轉身離去了。我站在原地有些發傻,我怎麼感覺這麼怪呢?
  既然皇帝哥哥都開口了,我要是再不去看看歌舞也有些說不過去,所以我奉聖旨去觀看歌舞姬們表演,我心裏有些樂,免費的表演為什麼不去看呢?等我在大殿裏招來那些歌舞姬的時候,我傻眼了,這才是名副其實的美女啊,不是人造的,不是化妝品抹出來的,一個個都似出水芙蓉,一個個都比水蔥似的,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個,我立刻就明白過來了,為什麼皇帝哥哥讓我這模樣的去和親一點也不心虛了,公主雖然長得一般,可是這陪嫁的標緻啊,這要是一個個都見了瓦勒老皇帝,還不得把老皇帝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啊!
  看著面前這些嬌滴滴環肥燕瘦各有媚色的三十六個美人,這哪里是三十六姬啊,這分明是三十六計啊!
  “參見公主。”三十六個人整齊的跪下,鶯鶯燕燕的聲音甚是好聽。
  “都起來吧。”我依舊半躺在軟塌上,端著公主的架子問道:“都叫什麼?一個個的都報給我聽。”
  這群歌姬好像都受過了嚴格的訓練,都不卑不亢地站在那裏,一聲聲夜鶯似的聲音傳來:“水仙”、“杜鵑”、“海棠”……
  聽了幾個我就聽不下去了,這麼水靈的人怎麼都叫這麼俗氣的名字呢?幸好還沒有叫“芙蓉”的。
  我這個人是很勢利的,既然現在我有這個權力,幹嗎不用呢?過期會作廢的啊!於是我緩緩開口:“這些名字我不喜歡,我給你們改了可好?”
  美女們連忙說好,我樂了,看來她們也不怎麼喜歡這些名字啊,叫什麼好呢?既不能俗氣,有得有特色,突然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袋。
  “從頭算起。”我指著前排最邊上一個說道,“漫天、圍魏、婕刀、奕奕、辰火、笙冬、舞鐘、諳渡、……蓮環、為尚!”我一口氣說了三十六個名字,哈哈,正好是三十六計演化而來的,幸好這裏不是咱們的歷史,估計沒有人總結出一樣的三十六計來。
  面前排排站的美女們臉上都帶了一絲茫然,估計不知道這個公主為什麼會給自己起了這麼些古怪的名字,但是卻一個個一臉的恭敬。
  “可都記清了?”我問道,說的那麼快,恐怕還有幾個沒有弄清自己的新名字。
  “奴婢記清了。”下面齊聲說道,我驚歎不愧是要選出來的女子們,一個個都聰慧的很,既不問為什麼取這些名字,也不問到底是哪些字,就這麼答應著了。
  那個被我改為“漫天”的女子從隊伍裏站出來,先屈膝行了一禮,嬌聲說道:“公主,請您點舞。”
  一個旁邊的小宮女趕緊呈上來一個盤子,裏面順序擺著十幾張花帖,上面都寫著些團團的字,我仔細一看一個大字也不認識,也不知道這是那種鬼文字,一個個筆劃都那麼多,看起來沒多大的區別!
  公主不可能是個文盲吧?再說就算是失憶也不會失到不識字吧,而且從素兒的口中聽來,這個福榮公主好像還是有名的才女,所以才會讓瓦勒的皇帝點名去和親!
  到如今,也只能能騙就騙,能蒙就蒙了,我掃了一眼牌子,作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然後隨口指了一個說道:“先這個吧!”
  素兒把牌子遞了下去,漫天雙手接過,躬身退了下去,另外的“三十五計”也緊跟著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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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3 15:21:32 |只看該作者
第 4 章

  在嘗試了幾回以後,我放棄了從這裏逃出去的念頭。看來只有在和親的路上想辦法了,必須在進入瓦勒皇宮之前跑掉,不然如果老皇帝看不上我,把我往冷宮裏一放,我這次穿越就算全毀了,別說出去泡帥哥,恐怕連出牆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正趴桌子上考慮怎麼才能跑路,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宮女們高聲呼“皇上”的聲音,我趕緊從桌子上爬起來,身體還沒有坐正,我那個皇帝哥哥已經進了門。屋裏七八個宮女全都無聲地跪了下去,動作那叫一個熟練,搞得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著了,是和她們一起跪下去呢,還是就這麼坐著?
  沒等我想好怎麼行禮,就見皇帝哥哥一擺手,讓她們都起來了。
  “都先下去吧,朕和公主說會兒話。”他說道。
  宮女們一聽,趕緊躬著身子小步地退了出去,素兒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擔憂地瞄我一眼,那樣子生怕我這個自從醒來後就性情大變的公主惹怒了皇帝。
  除了我剛醒來的時候見過這個皇帝哥哥一面,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他。那天剛醒的時候頭暈眼花的看不真切,今天近看才發現我這個皇帝哥哥長得還真帥!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看得我都想流口水,不由得又暗暗地罵丁小仙,幹嗎讓我穿成了他妹子?這回得了,和這個帥哥皇帝鐵定沒戲了。
  屋裏面靜得很壓抑,我這個帥帥的皇帝哥哥一時倒也沒有說話,只站在那兒靜靜地注視著我,眼神深沉得不見根底,似乎在穿透我的身體看著我的靈魂,我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生怕他看出我這個妹妹是假冒的。
  俗話說得好:富養人貴養氣。這皇帝做得久了,身上還真會散發出一種難言的氣質,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不敢和他再繼續對視,只好故作冷漠地轉過了頭。
  只聽見他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聲,人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手輕輕地撫上了我的頭頂,柔聲問道:“頭還疼麼?”
  皇帝哥哥突然這麼溫柔地待我,讓我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了。他顯然是把我當成了他的妹子,可是我卻無法把他當做我的哥哥。他一雙溫熱的手在我頭頂上遊蕩,害我心裏跟揣了個兔子一樣跳得厲害,臉也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他看我不肯說話,以為我還在怨恨他,就把我的頭輕輕地攬到他的懷裏,輕聲問道:“榮兒,你現在很恨我,是不是?”
  這是皇帝麼?皇帝不都是自稱為“朕”麼?怎麼他稱起“我”來了?這個樣子怎麼感覺這麼曖昧呢?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我乾脆就裝死豬好了,打定了主意不說話。
  “我也不想你去,你道我就捨得你麼?可那瓦勒逼人太甚,現在我大週一時還無法和他抗衡。唉!父皇把這麼一個爛攤子留給了我,我只得撐下去。榮兒,不要怪我心狠,如果我有其他的法子絕對不會讓你去受苦。我不想逼迫你,可是瓦勒的人下個月就要來了,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可以容你發脾氣,可是你到了瓦勒,誰還能這麼容你耍性子?”
  聽了皇帝哥哥這些話,如果是真的福榮公主應該會很感動吧,可惜我不是那個公主,我聽了只覺得好笑,心道你戲演得倒是好,可說到底還不是想讓我心甘情願地去和親?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冷笑道:“難道我去了就能保住大周麼?瓦勒的皇帝不會因為我一個和親的公主就會放棄唾手可得的花花江山吧?”
  “不會,可是你能為我大周贏得時間!五年!榮兒,我只要五年,我發誓,五年後我一定會把你從瓦勒的皇宮中帶出來!”皇帝哥哥堅定地說道。
  “五年?”我冷笑一聲,“哥哥也太高估妹子了,您覺得就妹子這個容貌,能把瓦勒皇帝迷上五年麼?莫說瓦勒皇帝不是昏君,就算他是個昏君,我也沒長了傾國傾城的臉蛋去迷惑他啊!”
  可能是我冷嘲熱諷的口氣不像以前的福榮,皇帝哥哥有些驚訝,他扳過我的身體,直視著我的眼睛,眉頭微皺,似乎想把我看透,我鼓著勇氣和他對視。半晌,他臉色漸漸平緩下來,苦笑一下,緩緩說道:“我不會讓你去迷惑他,自然有人替你去做那些事情,你去只是一個惑敵之計,讓他們以為咱們怕了他們,好對咱們少些防備。”
  看著他,我知道再多說也沒什麼用處,恐怕說多了還會露出馬腳,只得裝作沒了主意的樣子,低下頭去,心裏卻更加堅定了路上逃跑的念頭。他看我不說話,以為我已經被他說動,雙手抓住我的肩,一下子把我從凳子上提起來,對我說道:“抬起頭來,看著我,榮兒。”
  我抬起頭來,看到一張冷峻的臉,還有一雙似海般深沉的眸子,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榮兒,你記住,五年後,你會是我大周最尊貴的女人,我發誓!”
  切!這戲演得跟真的似的!他要是在現代,絕對一個超級大腕!這話要是對著小女生說,那絕對是一說一個倒啊!我這個時候要是還無動於衷絕對會讓我的皇帝哥哥失望啊,於是我偷偷地用手使勁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眼圈立馬就紅了,眼淚在眼眶裏轉啊轉啊,可憐巴巴地看著皇帝哥哥,然後猛地投入他懷裏,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小聲地哭泣起來。
  哈哈,我這演技也不錯吧?既然他來悲情戲,我怎麼也得配合一下給點淚水啊。我一邊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假哭,一邊用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胸前。嘿,皇帝的豆腐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吃到的,趁著現在多吃點,等我穿回去了,我也有個炫耀的資本!沒想到他做皇帝還會鍛煉身體,身上這麼有料,這肌肉結實得隔著衣服就能感覺到他緊繃的胸肌。
  他把我摟得很緊,幾乎想要揉進他的身體裏去。他的頭埋在我的肩膀上,熾熱的呼吸就直接噴在我的耳後,我甚至還感覺到了他的唇隔著衣料透過來的溫度!
  暈頭!這個擁抱太怪異了些,都讓我有些心猿意馬起來。我暗自鄙視自己,馮陳楚楊啊馮陳楚楊,好歹你也是現代來的啊,怎麼能這麼沒有定力呢?沒見過帥哥啊?一個擁抱至於麼?再說人家可是你的哥哥啊,怎麼可以想那麼色情的事情呢?一看就是沒有見識的傢伙,帥哥抱一下就激動成這個樣子,以後還怎麼去泡帥哥!
  我把手攥成拳抵在皇帝哥哥的胸口,讓兩人的距離大一些。皇帝哥哥好像也感到有些不自在,忙鬆開了手轉過身去往前踱了兩步。我隱約看到他好像深吸了幾口氣,好半天他才轉過身來,已經恢復了那個冷靜自若的皇帝哥哥。
  “瓦勒的迎親使者下個月就要到了,從明天開始你就看著歌姬們練舞吧。既然說了你這個公主喜愛歌舞,如果看都不看的話,別人怎麼會相信。”
  “我喜歡歌舞?”我有些納悶,怎麼還要看著她們練習,而且還用得著皇帝來特意說麼?
  皇帝哥哥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喜歡,可是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怎麼能帶著那麼多的歌姬陪嫁呢?”他上來溺愛地揉了揉我的頭,“做做樣子吧,別讓瓦勒的人起疑心。”
  雖然心裏有很多疑問,我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皇帝哥哥看著我,臉上的笑容卻淡了下來,手也從我的頭上慢慢移到了我的臉上,“榮兒,我什麼也不要你做,你到了那裏,只要保住你自己就好,記住了麼?”
  我點頭。
  “等我五年!”
  我還是緩緩點頭,他歎一口氣,突然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猛地轉身離去了。我站在原地有些發傻,我怎麼感覺這麼怪呢?
  

  第 5 章

  既然皇帝哥哥都開口了,我要是再不去看看歌舞也有些說不過去,所以我奉聖旨去觀看歌舞姬們表演,我心裏有些樂,免費的表演為什麼不去看呢?等我在大殿裏招來那些歌舞姬的時候,我傻眼了,這才是名副其實的美女啊,不是人造的,不是化妝品抹出來的,一個個都似出水芙蓉,一個個都像水蔥似的,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個。我立刻就明白過來了,為什麼皇帝哥哥讓我這模樣的去和親一點也不心虛了,公主雖然長得一般,可是這陪嫁的標緻啊,這要是一個個都見了瓦勒老皇帝,還不得把老皇帝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啊!
  看著面前這些嬌滴滴的環肥燕瘦各有媚色的三十六個美人,這哪里是三十六姬啊,這分明是三十六計啊!
  “參見公主。”三十六個人整齊地跪下,鶯鶯燕燕的聲音甚是好聽。
  “都起來吧。”我依舊半躺在軟榻上,端著公主的架子問道,“都叫什麼?一個個都報給我聽。”
  這群歌姬好像都受過了嚴格的訓練,不卑不亢地站在那裏,一聲聲夜鶯似的聲音傳來:“水仙”、“杜鵑”、“海棠”……
  聽了幾個我就聽不下去了,這麼水靈的人怎麼都叫這麼俗氣的名字呢?幸好還沒有叫“芙蓉”的。
  我這個人是很勢利的,既然現在我有這個權力,幹嗎不用呢?過期會作廢的啊!於是我緩緩開口:“這些名字我不喜歡,我給你們改了可好?”
  美女們連忙說好,我樂了,看來她們也不怎麼喜歡這些名字啊,叫什麼好呢?既不能俗氣,又得有特色,突然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袋。
  “從頭算起。”我指著前排最邊上一個說道,“漫天、圍魏、婕刀、奕奕、辰火、笙冬、舞鐘、諳渡……蓮環、為尚!”我一口氣說了三十六個名字,哈哈,正好是三十六計演化而來的,幸好這裏不是咱們的歷史,估計沒有人總結出一樣的三十六計來。
  面前排排站的美女們臉上都帶了一絲茫然,估計不知道這個公主為什麼會給自己起這麼古怪的名字,但還是一臉的恭敬。
  “可都記清了?”我問道——說得那麼快,恐怕還有幾個沒有弄清自己的新名字。
  “奴婢記清了。”下麵齊聲說道。我驚歎不愧是選出來的女子,一個個都聰慧得很,既不問為什麼取這些名字,也不問到底是哪些字,就這麼答應著了。
  那個被我改為“漫天”的女子從隊伍裏站出來,先屈膝行了一禮,嬌聲說道:“公主,請您點舞。”
  一個旁邊的小宮女趕緊呈上來一個盤子,裏面擺著十幾張花帖,上面都寫著些團團的字。我仔細一看,一個大字也不認識,也不知道這是哪種鬼文字,一個個筆劃都那麼多,看起來沒多大的區別!
  公主不可能是個文盲吧?再說就算是失憶也不會失到不識字吧,而且從素兒的口中聽來,這個福榮公主好像還是有名的才女,所以才會讓瓦勒的皇帝點名去和親!
  到如今,也只好能騙就騙,能蒙就蒙了。我掃了一眼牌子,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隨口指了一個說道:“先這個吧!”
  素兒把牌子遞了下去,漫天雙手接過,躬身退了下去,另外的“三十五計”也緊跟著退了下去。
  “素兒。”我靠在榻上喊素兒,素兒連忙應了一聲。
  “你說這麼嬌滴滴的三十六個美人,就這麼送給了瓦勒皇帝,可惜不可惜啊?那老頭子土都埋到脖子了,送這麼多的美女給他享用,皇帝哥哥安的什麼心啊?”我輕聲問,這麼些個美人真可惜了,這要是成立一個“青樓影視公司”,姑奶奶我來做老闆,數銀子還不數到手抽筋?
  素兒可想不到她主子我正打著這些美人的主意,估計她要是知道她高貴尊敬的公主,心裏正在想去做人販子,把這些舞姬販賣了,准得吐血身亡不可。所以當聽到我這麼問的時候,饒是聰明伶俐的素兒,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了,這麼些鄙俗的話,是自己那公主說出來的嗎?怎麼自從公主撞頭之後連脾氣都變得這麼厲害啦?
  看素兒沒有回答,我也沒有再問,原本也沒有打算讓她回答什麼,腦子裏想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要想出去遊歷,沒有銀子可不行啊,可惜這麼三十六個美人我沒法拐走,不然一定能賣個好價錢了!一想,又罵自己笨蛋,皇宮裏這麼多的好東西,隨手順兩件就夠我吃喝幾年了,怎麼還打這些活物的主意啊?想到這兒,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素兒看我突然莫名其妙地笑出了聲,更感詫異,可是又不敢多嘴,只有些發傻地看著我。
  漫天隨後又領著那些舞女進來,有些人手裏已經抱上了形狀各異的樂器。她們向我微微一屈膝,自動分成了兩組,一組抱著樂器坐在殿側,一組在殿中央站好,漫天向她們略一點頭,悅耳的音樂便傳了出來。
  看著下面的一群美女又歌又舞地忙活了半天,我反而打起哈欠來了,這古代歌舞還真是無趣啊,我暗道。到後來實在覺得看不下去了,剛想招呼素兒回窩,就見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地進來,細聲細氣地說道:“公主,沈侍衛求見。”
  沈侍衛?哪里來了一個沈侍衛?偷瞄了一眼旁邊的素兒,臉上並沒有驚訝的樣子。看來這個福榮公主和沈侍衛是經常見面了,後宮不是不允許侍衛們隨便亂跑的麼?有些電視整個兒亂搞,侍衛們在皇宮裏隨便得跟轉園子似的,想想啊,如果真的這樣,後宮那些個怨女們還能叫怨女?那皇帝老子還不知道要做多少個便宜老爹呢!
  心裏滿是疑問,可是又不能問,就像不能問素兒為什麼我覺得皇帝哥哥和我這個公主的關係有些曖昧一樣,只能自己揣測了。
  “讓他進來吧。”我淡淡說道。來了皇宮一個多月,姑奶奶我總算也學會什麼叫“淡淡”的了!
  “三十六計”都很識趣地悄悄退下,走路沒有一點動靜,讓我懷疑她們是不是都會輕功。小太監領了一個男人進來,我雖然面上一臉的淡然,心裏卻好奇得很,不知道這個侍衛和原本那個公主是什麼關係。
  那個男人來到殿裏,沒有行禮,只隨便地往臺階上一坐。我一看,心裏有些失望,不是什麼帥哥,就算是也只能算是過去式的了,看樣子已經不年輕了,大概五十來歲的樣子,長得倒是面善,一雙細長的眼睛,總是有些眯縫的樣子。
  沈侍衛沖著素兒她們揮了揮手,素兒領著那群小宮女就自動退出去了,走的時候都沒問問我這個“主子”的意思。我很是吃驚,不知道這個一身普通侍衛服侍的老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來到這裏跟主子似的,而且素兒她們還那麼聽她的話。
  沈侍衛抬頭看了我一眼,突然歎了口氣,低下頭去又是半天沒說話,搞得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拿出公主的架子來訓幾句呢,還是就這麼老實地坐著。既然他敢這麼大膽,那麼他一定就有大膽的資本,我這一張口,不知道就要漏什麼幫子,所以還是老實地待著才好。
  “我昨天晚上才回來,聽說了和親的事情,笨丫頭,幹嗎這麼傻,要是撞死了怎麼辦?不會等我回來再作打算麼?”沈老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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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3 15:22:02 |只看該作者
第 6 章

  我聞言一愣,這哪里像一個侍衛說的話!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該怎麼對答了,只得乾笑兩聲,“一時著急,就沒有想那麼多。”
  “平時那麼沉靜的一個孩子,偏偏這個時候行事這麼魯莽,以前和你說的都白說了?如果你還這樣下去,別說去和親,就算不去和親,這個深宮也留不下你!”
  我乾笑。
  可能是我乾笑的次數多了些,沈老頭看出了什麼不對勁,抬起頭來探究地看著我,讓我又是一陣心慌。
  他眼睛雖然不大,怎麼好像會冒光似的?難道這就是書上所說的內功精湛?
  “榮丫頭,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沈老頭一句話點破。
  我乾笑,“如果我告訴您,我撞柱子撞得失去了些記憶,您信麼?”我坦白說道。有些時候,越是這樣的真話,越是能掩蓋住謊話。
  沈老頭沉默了片刻。
  “這事還有誰知道?”
  “只有素兒知道一點,我只說我撞得頭疼,不敢想事情,有些事情記不清了。”
  “那你是不是也不記得我是誰了?”沈老頭抬頭,嘴角含一絲笑意。
  我尷尬地笑笑,點點頭,“不過總覺得您是一個和我關係很密切的人。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您就打心眼裏覺得親切,就像親人一樣。”高帽先送上,甭管管用不管用。
  看見沈老頭面色變了變,但隨後又恢復了常態,我知道我這頂帽子算是送對了。
  沈老頭隨後苦笑了一下,再看我的目光裏就多了一絲疼愛,“還好,算你丫頭有良心,老頭我沒有白疼你這些年。”
  他真的是一個普通的侍衛麼?我怎麼看怎麼都不像。
  “您老人家是誰?和我到底是什麼關係?您能告訴我嗎?我是真的不記得了。”我“誠懇”地說道。
  沈老頭臉上有些失落,隨即又笑了笑,說道:“老頭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侍衛,只不過是從小看你這丫頭長大,你對老頭子也比別人親厚些。”
  我笑著搖了搖頭,鬼才相信他們之間的關係會這麼簡單,沒見過哪個侍衛能像他那樣沒大沒小的,見了公主會丫頭丫頭地叫。
  看我搖頭表示不信,沈老頭笑了,隨即面色又是一黯,說道:“幸好還沒有把腦子撞傻,我答應過你母親好好照看你。”
  我的母親?那豈不是皇妃?和一個侍衛關係這麼好,不知道裏面是不是又隱藏了一段風流韻事?也不好多問,我只得裝作明白的樣子點頭。
  “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問問您。”我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問他那個皇帝哥哥的事情。
  “說吧,有什麼事情不明白就問我,這宮裏人多事也多,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問的。”沈老頭說。我知道他的意思,不要我隨便問別人以前的事情,這個我倒知道,不知道有些什麼人在等著捏你的小辮子呢,我可沒有那麼傻。
  “我以前和皇帝哥哥的關係怎麼樣?”我問。其實我想問的是,這個福榮公主是不是以前就和她的皇帝哥哥關係曖昧。就我這兩次和這個皇帝哥哥接觸以來,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絕非兄妹那麼簡單,不會還有亂倫吧?雖說這在古代皇宮裏也不算什麼稀奇事情,可是俺一個現代人,可不能順著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
  沈老頭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好半晌才說道:“還算可以,你母親生前和他母親的關係比較好,所以皇上比較親近你這個妹妹,很多事情也都由著你的性子。”
  我有些不信,直覺告訴我這老頭沒說實話。
  沈老頭頓了頓,接著說道:“以後離皇上還是遠點,自古以來伴君如伴虎。”
  汗一個,這老頭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明著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既然不想去和親,我帶你出宮如何?”
  “嗯?”我一時不敢相信他說的話,他不會是詐我吧?
  沈老頭嘿嘿一笑,“不過現在出去是要費事些,等去瓦勒的道上吧,我再把你弄出去,所以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地待著,別亂想了。”說著,他站起身來,隨手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要往外走。
  這老頭!也太怪了吧?我暈,他壓根就沒有把什麼皇帝放在眼裏啊,把一個公主拐帶出宮在他那裏好像跟玩一樣!
  “等等!”
  沈老頭停住腳步。
  “我還有些事情不明白。”
  “嗯?”
  “為什麼瓦勒的皇帝點名要我去和親?”
  “沒有什麼,只是你出生的時候,天空中突然聚集了很多的喜鵲到你母親的殿頂上,所以人們都道你是福星臨世,瓦勒的那個渾蛋有些迷信吧!”
  我倒!又是神話!
  

  第 7 章

  小日子照常飛速地過,我還沒有適應好公主的身份,瓦勒的迎親使團就已經到達周國都城了。據素兒從外面探聽到的消息說還來了不少人,由瓦勒的三皇子帶隊,個個拽得跟大爺似的,那眼睛都長在了腦袋頂上,個個不懂禮儀,一看瓦勒就是荒蠻之地!
  我笑,說怨不得人家沒有禮貌,要是咱們是戰勝國,到了他們國家的都城,照樣會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素兒問我什麼叫二五八萬,我也懶得和她解釋,告訴她總之就是很拽。
  素兒說,那不一樣,咱們原來也贏過瓦勒,想當年尚王爺就曾經一人率軍退過瓦勒的十萬鐵騎!可咱們尚王爺卻是極好的人,見誰都是溫文爾雅的!
  那他現在在哪兒?怎麼還會讓瓦勒占了咱們的宛城?我問,素兒臉色一黯,說尚王爺年前就去世了。我說這不得了,這就叫好人不長命,禍害渣子活千年。
  素兒又說,聽說來的那個三皇子長得倒是好,跟畫上的人似的,而且又冷又俊,在他們瓦勒就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我一聽這個就來了勁頭,這八卦的新聞,到了哪里都是人們的最愛,趕緊讓素兒再去打聽,看看這個三皇子是什麼人物。
  素兒看我這麼激動,以為裏面關係到國家大事,急忙再去打聽這個三皇子。素兒走了我才覺得多此一舉,他奶奶的,又是一個只能看不能動的帥哥!
  結果素兒那裏還沒有打聽到什麼,我就有機會親眼見一見我未來的這個“兒子”了,皇帝哥哥在明政殿設下了給瓦勒人洗塵的晚宴,按理說我這個沒有出嫁的公主是不能參加的,可是我那未來的“兒子”卻點名要我參加!
  雖然這不合禮制,可是人家大爺都這麼說了,咱們現在哪兒敢不依!素兒一邊領著宮女們幫我穿禮服,一邊替我委屈,堂堂一國公主,竟然就這樣被他們招之即來,好像受委屈的不是我,而是她一樣。
  我一邊看著她們往我的腦袋上插金簪,一邊聽著素兒嘮叨,心想這個丫頭怎麼這麼話多,不是說活在深宮裏的人個個都跟人精似的嗎?看素兒這個丫頭也沒有多少心眼啊,原本那個公主怎麼就把她當做了心腹!
  我倒是沒有一點委屈,說實話,我還有些感激這個沒有見過面的“兒子”,姑奶奶我在這深宮裏都要憋了兩個月了,如果再不讓我去見見光,我怕自己都會發黴長毛了。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熱鬧,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什麼都沒見著就回去,虧吧!
  等她們把我收拾利索,我從那大大的銅鏡中一照,呵!整個腦袋上金光閃閃,十多個金簪扇形排開,搞得我跟開屏的孔雀似的!要不是因為看在它們都是金子的分上,姑奶奶早就把它們都扯下來了,既然是金的,沉點就沉點吧!
  還甭說,這裏三層外三層的禮服一穿,這明晃晃的首飾一戴,還真有那麼點皇家的氣派!
  到了皇帝哥哥的明政殿,裏面早已經是燈火通明,晚宴早已經開始了。我一進殿門,裏面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刷”的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有痛惜,有得意。
  我那個皇帝哥哥高高地坐在龍座上,他的右手邊緊挨著坐了一個人,遠遠地看不清楚。旁邊兩側坐了大臣,一側是周國的,一側是瓦勒的迎親使臣,服色鮮明。周國的人是寬衣大袖;瓦勒的是窄衣緊袖,一看就是善騎射的國家來的。
  我壓住腳步,緩緩地往殿裏走,每一步都要走出公主的氣勢。雖然我知道我不是什麼公主,可是既然扮演了人家,就得演好,不然怎麼好意思拿人家那麼豐厚的片酬。
  左側的是周國人,有文臣也有武將,有幾個老臣眼裏已經含了淚水,有些武將已經緊緊地握起了拳頭,他們一定認為我在這個宴會上露面,純屬是瓦勒人對大周顏面的踐踏。未婚公主,是不應該在這外臣雲集的宴會上露面的,這是對公主的侮辱,也是對大周的侮辱。
  右側的人卻一個個面露得意的笑容,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我。
  走到臺階下,總算能看清皇帝哥哥的表情,還有坐在他旁邊的年輕男子,素兒聽來的話倒是有些真實性,長得的確很俊!還有一雙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一邊在心裏暗暗評價這個三皇子,一邊向我的皇帝哥哥行禮。
  “榮兒,坐到這邊來。”皇帝哥哥指著左側的一個席位對我說,我順從地點點頭,在左側的席案旁跪下,唉!又得跪半天,不知道一會兒還能不能自己站起來!
  “福榮公主真如傳說中明豔動人啊!”那三皇子輕笑一聲,說道。
  他話音一落,瓦勒人中已經有人輕笑出聲,周國的大臣臉色卻全都變了,誰都知道周國的福榮公主是以才氣聞名,而不是以相貌,這話分明是諷刺!
  切!我在心裏暗罵,一看就是成不了氣候的傢伙,占點嘴上的便宜至於這麼高興麼?看看皇帝哥哥的臉色也不像剛才那麼明亮了,卻也沒有接話。
  “多謝三皇子誇獎,本宮倒有些不敢當了。”我微笑著說道,倒是把皇家的風範顯示得正好,恨不得自己都給自己鼓鼓掌,“本宮也早已經聽說三皇子英明神武,不愧是貴國皇上最寵愛的皇子。”
  皇帝哥哥淺笑著端起酒杯輕抿,三皇子嘴角一挑,對我的高帽子報以冷笑。
  “本宮此次前去和親,本來對自己未來的命運有所擔憂,可是看到三皇子,才知道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了。”我說道,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清楚地傳到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三皇子眉毛一挑,看看我,不知道我這話什麼意思。
  “將來就算貴國皇帝歸天之後,本宮也有所依靠了,雖然本宮只是三皇子的庶母,但是聽說瓦勒向來以孝道治國,三皇子也會善待本宮吧?本宮突然多了三皇子這麼優秀的兒子,真是前世所修之福啊。”
  汗一個,古文學得不太好,還真不知道這話說得有沒有水準。我話還沒說完,那邊三皇子的臉色卻已經變了。
  還沒等我那個便宜兒子有所反應,我那個皇帝哥哥就已經變了臉色,厲聲喝道:“榮兒!休得胡說!”
  轉頭又對三皇子道歉道,“榮兒年幼無知,望殿下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三皇子冷著個臉冷哼一聲,沒有答話。我故作委屈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德行!我偷看一眼那個長了一副好皮囊的三皇子,你就拽吧,姑奶奶倒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把屁股拽到天上去。
  “皇上,我國的意思想早點把福榮公主迎回繁都,以行大禮,讓兩國早些成為姻親之邦,兩國的子民也少受些戰爭的傷害。”三皇子說道,一臉的公式化笑容。
  皇帝哥哥微微點了點頭:“這月二十三可好?朕已經讓人查了,是個黃道吉日。”
  “可我國看的日子卻是這月的初九,希望皇上能遵循我國的風俗。再說此去繁都還要在路上耗費些時日,想皇上也不願意看到福榮公主為了趕路而勞苦吧?”
  下麵的周國群臣又露出憤憤不平之色,這瓦勒也太過逼人。
  我倒!初九!那豈不是後天?我可沒有想什麼黃道吉日,只想早點出了這深宮最好。沈老頭也說了,只有在路上才能幫我逃走,早一天走,我就能早一天見到外面那廣闊的天地,俺舉雙手贊成!
  皇帝哥哥倒還是笑著的,點點頭道:“也好,既然殿下如此說,榮兒你就回去早些準備一下吧,後日初九,朕送你離都。”
  
  我點頭,起身退下,跪了半天,腿都麻了,可是還得做出無事的樣子!這古人可真不容易。
  端著公主架子出了明政殿,我一路小跑就回了自己的福榮宮,嚇得素兒她們在後面一路緊跟,生怕我這個公主在宴會上受了委屈,回去又要想不開,哪里知道姑奶奶我是興奮的。回到自己的地盤,把素兒她們支出殿外,自己就開始整理小包袱,該帶的帶,該順的順,不管現代古代,走到哪里都缺不了錢!
  小包袱還沒有打完,外面就有人通報,沈老頭來了。來得好,省得我去找他了,趕緊讓人把他迎進屋裏。沈老頭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他掃了一眼我攤在桌子上的小包袱,眼角的笑意更濃,那大褶子又多了幾道。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乾笑一聲,“您老別笑話我,我尋思著這到哪里也得要錢不是?”
  沈老頭笑笑,突然手一翻,手上已經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眨眼間已經到了我脖子處。
  “丫頭!你到底是誰?”他問。
  這老頭翻臉怎麼比翻書還快啊?我背上冒出了冷汗,壞了,一時得意,竟然忘了掩飾,想那福榮公主自幼就生活在這皇家,生在金銀窩裏,絕對不會是我這種見財眼開的主。我沖他呵呵傻笑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驚慌,“您老別和我開玩笑了,嚇著我了,我能是誰啊?您看了我快二十年了,您還問我我是誰?”
  “你這模樣和榮兒一樣,性情倒是完全不同,不要再糊弄我老頭,就算是撞了頭,也不會性情變這麼多的。”
  我神色一黯,輕聲說道:“榮兒也知道自己變了好多,不是榮兒自己想變,是形勢逼著榮兒變。皇帝哥哥曾經說過寵我一輩子,可是又怎麼樣,瓦勒人一來,他說的話全都不算數了,只要為了大周的安危,不管繁都是龍潭還是虎穴,他都會把我送過去。”
  沈老頭的臉色已經有些觸動,我還得再加把勁:“自從那日醒來後,我知道有好多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也許是原本那個榮兒根本不想去想吧,想起來了反而更加痛苦,還不如就這樣忘了,像一個人重生一樣。我就是榮兒,也可以說我已經不是榮兒了,話已至此,信不信是您的事情了。”
  沈老頭看了看我,估計心裏也在考慮我話的可靠性,半晌,他收回了匕首,問道:“後天就要出發?”
  我點頭,總算松了一口氣,看來暫時他是不會對付我了,不過又有些懷疑,這老頭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厲害麼?真的能把我從那麼多人的眼皮底下救出去?我都沒有看過他的手段,就這麼把身家全都壓了上去,到時候一開是小,那可怎麼辦啊?
  沈老頭沒有再為難我,我懷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睡下,晚上做夢都是在數銀子,泡帥哥,那個美啊,忍不住都笑出聲來,第二天醒來,發現枕頭都濕了一大片。
  初八是忙得雞飛狗跳的一天,素兒她們腳下好像都裝了輪子,到哪兒都是一陣風。時間太急,有太多的東西都沒有收拾,這哪里像是去和親,分明是在逃荒!宮女們不管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箱子裏裝,而我只看什麼東西值錢,什麼東西小巧就偷偷地留下什麼。唉,到底是沒有見過大世面的,不知道到底哪些東西更值錢一些,只好裝些金子實在,到哪里都通用!
  素兒幫我在書房裏收拾字畫,其實我很想告訴她別收拾那些沒用的了,有這工夫還不如去多找些金子,可是張了幾次嘴都沒有好意思說。姑奶奶我雖然大字不識一個,可那福榮公主是有名的才女,我再說話就太破壞人家的形象,所以也只能由著素兒在那裏做無用功。
  素兒從書架的暗格裏拿了個細長的箱子出來,我頓時來了精神,藏起來的東西一定是寶貝,叫素兒拿過來給我看。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幅畫,不禁大失所望。只見畫中是一個美貌的女子,身著宮裝,骨子裏散發出一種媚氣。
  “這畫上的人是誰?”我問。
  素兒雖然在理智上已經接受了我失憶的事實,可是感情上恐怕還有些不接受,“公主,這是貴妃娘娘的畫像,您的母妃啊!”
  我母親?長得這麼漂亮?我拿著畫來到鏡前,對比了一下,不由得叫虧,我連她的一半都沒有趕上,我這“媽”可真不負責,自己長得那麼漂亮,為什麼這麼吝嗇,都不捨得傳給女兒點。
  畫卷的下方還寫了幾個小字,雖然好奇,可是又不能告訴素兒我連字都不認識了,只得忍住。
  “這畫要帶走麼?”素兒問。
  我點點頭,既然是母親的畫像,怎麼也得帶走,不然素兒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再看看畫中的美人,老媽啊老媽,雖然你不厚道,女兒我可是厚道得很!
  不知不覺就忙到了晚上,為了有充沛的體力應付明天的大典,我早早地就爬上床準備睡覺。可能是由於太過興奮了,半天愣是沒有睡著,迷迷糊糊間就聽見有人進來,我還以為是素兒過來,轉身從床上坐了起來,說道:“素兒,我睡不著,現在什麼時辰了?”
  素兒沒有回答,我納悶地抬頭看她,這一抬頭可不要緊,驚得我差點從床上跳下來!
  今天換誰來了我都不至於驚成這樣,哪怕是我那個皇帝哥哥來和我告別,又或是沈老頭深更半夜地來和我商討逃跑的事情,可是,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來的竟然是那個臭屁的瓦勒三皇子!!
  大周的侍衛們都是吃白飯的麼?竟然讓這個敵國的皇子深更半夜來福榮公主的深宮裏串門子!
  三皇子冷森森地看著我,我只覺得頭皮發麻!來殺人滅口?可是我也不知道什麼啊!來報復?那也太小氣了些吧?我不就是在嘴頭上占了他點便宜嗎?
  我正尋思著呢,他人已經來到了我的床前,我的頭開始隨著他的走近往後仰,最後以四十五度定格在那。由於重力的作用,下巴往下,嘴巴半張。
  “為什麼不叫?”他冷笑。
  叫?管用麼?我用手把自己的下巴托上去,乾笑一聲:“深更半夜的,吵到別人多不好,就算吵不到別人,吵到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啊,是不是?”
  三皇子一怔,隨即又繼續冷冰冰地看著我,“你都不問我是怎麼進來的?”
  “飛簷走壁唄!電視上都這麼演的,然後把我這整個宮裏的人都點了昏睡穴,所以我喊也沒有用!”我撇撇嘴說道,當我是白癡呢,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三皇子面上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看來我還真蒙對了!不過真想不到這個傢伙還真有這麼厲害,不知道來的是不是他一個人。
  “你三更半夜來我這裏,是想和我聊天呢還是來找我喝茶?別告訴我是半夜犯癔症,不小心走到我這裏來了,我這宮門晚上可是都要上鎖的!”我揉揉已經有些僵硬的脖子,說道。
  三皇子一笑,隨後俯下身來,我急忙往後退,可是還沒有動地方,我那可憐的小脖子已經被他掐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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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3 15:22:27 |只看該作者
第 8 章

  說實話麼?我還真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可是姑奶奶可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和他耍這個嘴皮子,只得嘿嘿一笑。
  “你不會大半夜的來我這兒就是為了殺我吧?明天我就落你手裏了,你連這一晚上都等不及了麼?”不要以為我馮陳楚楊是什麼英雄好漢,我怕死,雖然我在這個世界死了不過是回到我的現實中去,可是剛來了什麼作為也沒有就死,是有些鬱悶!
  我看見什麼了?天啊!這廝竟然笑了,笑得還很美麗!看得我一陣發呆,他媽一定是個大美女,不然怎麼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兒子?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歎口氣,我那身為貴妃的老媽為什麼就那麼吝嗇呢!
  他看到我被他的笑容迷惑,又是很不屑的樣子,他奶奶的,真不爽,怎麼又被這廝鄙視呢!他的手順著我的脖子往上滑,來到我的臉頰處,讓我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好像還真不害怕!”
  “我怕,說實話,我真的怕!”我老實地說道,不知道這廝到底想做些什麼。
  “放心,我不是來殺你,要殺你,不用我來動手。”他的拇指輕輕地滑過我的嘴唇。
  “那真好,真是謝天謝地!”我雙手合十,做出長松一口氣的樣子,想不動聲色地往後移動身體,脫離這廝的魔掌!
  他笑,輕輕地說道:“我是來破你的貞潔的。”
  啊!變態!竟然可以這麼自然地說出如此無恥的事情!我一把打開他的手,往後縮了縮,驚得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悠閒地坐到我的床上,開始脫他的靴子,他竟然想上床!我心裏一陣發慌,碎碎念道:“你至於這麼小氣麼?我不過是在嘴上占了你點便宜。再說了,你們瓦勒女人都死絕了麼,你一個堂堂的三皇子竟然要到大周的後宮裏來采花?再說了,我這模樣也配不上你啊,你采我,不覺得吃虧麼?咱們商量一下,我那宮後的宅子裏藏了三十六計呢,一個賽一個的漂亮,你去采她們好不好?”
  “三十六計?”
  “啊!錯了,是三十六姬。”
  他故作吃驚地看著我,挑眉說道:“你在和我談條件?”
  我真想抽他那張漂亮的臉!
  “不是談條件,是在勸你啊!我是為了你好!”
  “嗯!”他開始脫衣服。
  “你和我上床會留下陰影的!”
  “嗯!”他的外衣已經脫下來了!
  我一邊往床裏爬,一邊威脅道:“你別過來啊,我可不是平常人,我可會妖術的啊!”天啊!難道要逼我把丁小仙召喚過來帶我回去?姑奶奶還沒混夠呢就要回去?
  他笑,已經光了膀子,伸手過來抓我,我把腳踹過去,喊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那你怎麼動腳?”
  “我,我是女子,而且我也沒動手,我動的是腳!”
  “你比我想的有趣,今天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吧!”他說。我心頭怒氣頓起!這爛人,白吃饅頭還嫌面黑!趁他一個不注意,“斷子絕孫腳”就踢了過去!
  “滾!姑奶奶倒不介意和你這個帥哥上床,可是就是不願意被人強迫!”我怒道。
  他愣了片刻,有些消化不了我的話。我趁著這個機會,連忙爬到床的另一頭,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他面色暗了下來,冷笑一聲說道:“你還以為我真是看上你了?我說過了,我是來破你貞潔的。”
  “幹嗎要破我貞潔?”我捂著被子問道。
  他冷笑,“你在裝傻?”
  “裝傻?”
  “你難道不知道,明天出發前會有兩國的女官給你驗身,點上守宮砂,以表明你出門的時候還是處女之身?”
  “那又怎麼樣?”我現在的大腦亂成一團,根本沒有思考,只是下意識地問。
  “怎麼樣?”他笑,“你說呢?一個殘破之身的公主,我瓦勒還會要麼?”
  我倒!既然不想要,那幹嗎還要逼著我去和親?
  “那你就敢明目張膽地來,也不戴個面具?我明天要是指證你強暴了我,你怎麼說?”
  “呵呵,誰會信呢?”
  靠!姑奶奶在你身上抓兩道,再咬兩口!看他們信不信!
  “而且我既然敢親自來,就有讓你明天說不清楚的法子。”他說。
  我穩一穩心神,他這麼做是受了瓦勒皇帝的指使麼?那豈不是成了放屁脫褲子,多此一舉!如果不是,他又是為了什麼?
  “是你不想讓和親成功!對不對?”蒙上一蒙吧。
  他眼神裏有一絲震動!看來蒙對了!
  “既然你不想讓和親成功,也不只有這一個法子!我還有另外的一個法子!”我咬牙說道。
  他懷疑地看著我,我迅速爬下床去,從床底下的小箱子裏掏出我的小包袱,說道:“帶我出宮,我一個人跑路,絕對不露餡,明天照常舉行不了大典,怎麼樣?你也不用委屈得來睡我!”
  這廝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低頭看看我手中的包袱,再抬頭看看我的臉,似乎我是個怪物。
  “怎麼樣?這買賣你不虧!”
  “你包袱裏是什麼?”這廝冷冷地問。
  我戒備地把包袱往身後藏,姑奶奶好不容易才順來的東西,這廝別見財起意才好!(作者:馮陳楚楊你個沒出息的!人家是堂堂瓦勒三皇子,什麼財寶沒有見過,能看得上你這點金子?)
  “不給我看?”他冷笑。
  這廝一冷笑,連威脅都沒有用到,我就什麼氣節都沒有了,老老實實地把包袱遞了出去。他打開包袱,裏面的金簪啊,金葉子啊什麼的嘩啦啦地掉了一地,我覺得我心肝都疼了,急忙蹲下身去撿。
  “你不能小心點啊?黑燈瞎火的,少兩件怎麼辦?”我一邊撿一邊埋怨道。
  這廝卻沒有了反應,我不禁有些納悶,抬頭一看,他還用探究的目光看著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把金葉子重新放進包袱裏包好,然後再把包袱背到自己的背上,說道:“你既然能這麼輕易地進來,帶我出去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怎麼樣?把我帶出去,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在你面前出現!”我信誓旦旦地說道,恨不得舌生蓮花,把這廝說動了。
  “你要出去幹什麼?”
  “江湖!遊歷江湖!吃喝玩樂,賺金子,泡帥——”我強行壓下下面的話,兩眼冒光地看著三皇子!
  “帶這些金子?”
  “嗯!”我點頭,激動得像條小哈巴狗,如果我要有尾巴的話,它現在一定搖得驚天動地。
  “你可知道你那架上的一小件就能頂這一包袱金子?”他指著我屋裏的百寶架說道。
  “啊?哪件?”我急忙跑到架子前,看著上面擺的n件玉器,天啊!他那個老奶奶的,這些玉真的這麼值錢啊?這麼說多少也得順幾件!我一臉激動地摸摸這件,然後又拿拿那件,把坐在床上的那廝來我這裏的目的忘了個乾乾淨淨!
  “你說哪件最值錢?”我回頭問道,沒想到那廝卻跟到了我身後,腦袋一下子碰在他的下巴上,真疼!
  那廝摸著下巴,一臉的陰森,冷冷問道:“你到底是誰?”
  “呵呵,”我乾笑,“你瞧你這話說的,難道你還走錯了地方?我當然是福榮公主了!”
  他冷哼一聲,“福榮公主還會順她宮裏的金子?還會不知道她架子上哪個玉器最貴重?”
  “你看你,還光著膀子呢,冷不冷?還是穿上衣服吧!”我故意打岔。
  他冷笑,往前逼過來,我往後退,身後就是架子,已經無路可退了。他伸手撐在我的身體兩側,把我鎖在身前,細微的呼吸就在我的耳邊。
  “說,你到底是誰?真的福榮在哪里?”
  這個姿勢實在是太過曖昧了!電視上男主角耍帥的時候一般都是這個姿勢的!我再往後仰仰身體,已經靠在了架子上,不敢使勁,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架子倚倒了,那上面放的可都是“金子”啊!不可以破壞文物的,那可是犯法的!
  他好像看出了我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狠聲說道:“說!真的福榮在哪里?”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打著哈哈說道。
  “噢?你還不肯說實話,是不是?”他湊到我耳邊笑道,嘴唇似有似無地滑過我的耳垂,我不禁咧嘴,呵,這廝想幹嗎?這,這不是來勾引無知少女麼!
  “三皇子,你可得放尊重點,蘿蔔雖小可是卻在輩上呢,我好歹也是你的後媽啊!”
  聽到我這句話,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離我遠了一些。我好容易鬆口氣,趕緊深呼吸一下,剛才我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了,但是,當我看清他黑黑的漂亮臉蛋時,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唉!怎麼又去占口頭上的便宜!惹惱了他我吃不了兜著走啊!
  我嚇得緊閉上眼,撇著嘴,等著他發怒,可是半天卻沒有動靜。偷偷地睜開一隻眼,他竟然在笑!笑得很好看。我趕緊念阿彌陀佛,不怕夜貓子哭就怕夜貓子笑,他一笑,准沒好事!果然,只聽他笑著說道:“你說我要是殺了你,明天會不會有真的福榮公主出來?”
  “不會!”我立刻堅定地說道。
  “噢?”
  “因為我就是真的福榮公主!”這個時候,假的都得說成真的,更別說我就是真的了,稍一遲疑我怕我的小命就喪在今晚。
  “據說福榮公主是個才女。”
  “嗯!”我趕緊點頭,這廝不會想考考我吧!
  “噢?”他掃了一眼架子旁我書案上的東西,隨口問道:“那《尚子》公主應該都背得很熟了吧?”
  “《傻子》算什麼?本宮七歲的時候就會背了!”我趕緊應承道,不禁也犯糊塗,怎麼這個世界還有叫《傻子》的?他嘴角抽動了一下,接著說道:“那請問公主,那《傻子》的第七十三篇寫的是什麼?”
  寫的是什麼?啊?問我寫的是什麼!
  “哈哈哈哈哈……”我開始放聲大笑,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一樣,先拖延一點時間,那些宮女們都死絕了麼?為什麼姑奶奶笑這麼大聲還沒有動靜,就算是中了迷藥,也快醒了吧?
  這廝看我笑,倒也不惱,也面帶微笑地看著我笑。
  笑了半天,我實在笑不下去了,只得裝成強忍住笑的樣子,說道:“三皇子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都說了八歲的時候就會背了,現在問我這麼個簡單的問題,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八歲?剛才不是還說是七歲麼?”他故意驚問道。
  “嘿嘿,”我乾笑一聲,“七歲是正著背,八歲就能倒著背了。”
  他笑出聲,“那七十三篇也能倒背?”
  “那是當然!”我驕傲地說道,做出一副很臭屁的樣子!
  突然,有人輕輕地叩門,我頓時緊張起來,是沈老頭,還是別人過來救我?我緊張地看了一眼三皇子,他也靜了下來,側過頭去傾聽著。
  “公子,時候不早了,該走了!”外面一個低沉的男音說道。
  唉,和他是一夥的!我一下子失望透頂。三皇子看出了我的失望,笑了笑,轉身走到床邊去穿衣服,我有些不敢相信他就這麼放過我了,只傻傻地看著他。
  片刻,他穿戴好了就往門口走。
  “你不殺我了?”
  他點點頭,“留著你可能還有別的用處。”
  “也不采花了?”我倒!一不注意想什麼就問什麼了。
  他回頭,挑挑眉毛,壞笑,“失望了?要不我就將就一下?”
  “別!”我趕緊擺手,“你快走吧!別委屈了自己!”
  他沒再說話,打開門一閃身出去了,旁邊站了一個男子,垂首和他說了幾句,兩人一眨眼就沒了蹤影。
  我拖著腳爬上床,一下子癱在了那裏。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要是有刺客想來殺我,那豈不是一殺一個准啊,搞半天這深牆大院的防的都是我啊!
  

  第 9 章

  又驚又怕、迷迷糊糊地睡著,明天還不知道有什麼在等著我呢,還是先睡會兒再說吧。
  一直睡不踏實,迷迷糊糊的。天還沒亮,就有宮女叫我起床,然後就是沐浴更衣,鬱悶啊!人還沒有睡 醒就要洗澡,再說昨天晚上剛洗過,難道這裏的人都有潔癖?
  由於晚上沒有睡好,眼睛紅紅的,連眼皮都是腫的。素兒她們還以為我昨夜哭過,一個個表情跟死了親媽似的。我想至於麼?姑奶奶昨夜徘徊在受強暴和被殺邊緣的時候,你們還不是睡得跟死豬似的,現在倒擔心起我來了!
  隨著她們折騰,洗完了澡倒沒有急著給我穿禮服,先是來了兩隊女官,服色鮮明。還真像那廝說的一樣,兩國的人一起來給我這個公主驗身,希望原本那個福榮公主沒有偷會過情人,不然可就害慘了我!
  檢驗的過程簡直是沒有人權的!就算我現在貴為公主,可是一樣得老實地聽這群女官的擺佈,幸虧最後檢驗的結果出來,姑奶奶倒沒有折了面子,福榮公主還是原裝!然後兩國的女官就一起從一個極其精緻的白玉小瓶裏挑出些殷紅的東西來,點在了我的手臂上,那紅膏剛剛接觸我手臂的時候,我分明感覺到了刺痛。
  難道這就是守宮砂?我歎道。我覺得自己從早上起來,就像是一頭上了屠宰場流水線的豬,現在都搞完了,檢測也合格了,於是一個“合格”的章“啪”的一聲往我那“肘子”上一扣,好了!終於可以上市了!
  兩隊女官告了罪就下去了,然後素兒她們就開始給我上妝。別以為人家古代的化妝品少,少那是因為沒錢。皇家能沒錢麼?當然不能,所以這妝搞得就像是給房子裝修,照常得刷個三四五遍!這周國的風俗和別國的不同,新娘的頭髮是先不能梳的,要等出門的時候由母親來梳,所以我也只能先披散著頭髮,烏黑光亮的秀髮一直拖到腳踝,漂亮是漂亮,可是就是覺得墜得腦袋不由自主地要往後仰!
  搞好了臉,接著就是司管大禮的女官替我穿大典時的衣服,連素兒她們這些平時貼身的宮女都不能插手。這才是真正的裏八層外八層,最後穿完了,我已經覺得自己跟木乃伊有得一比!
  等全都折騰完,素兒她們也把自己都折騰夠了,她們是我宮裏的宮女,這次是要陪嫁的。還有那“三十六計”排在我身後,場面甚是壯觀!
  我從起來連涼水還沒有喝一口,就有禮官來通報說時辰已到,請福榮公主移駕行禮台。我這就開始領著我龐大的陪嫁隊伍隨著禮官往行禮台挪,是的,只能是挪,因為穿了那麼多的衣服,我走不快!
  等我“吭哧吭哧”地爬了一百多級臺階,氣喘吁吁地爬上禮台時,我的皇帝哥哥已經率領著周國的文武百官,還有瓦勒的迎親使團在那裏等著我了。禮台下是排排站的士兵,放眼看去有些像老謀子的《滿城盡帶黃金甲》的場面,黑壓壓的一片,場面是何其壯觀啊!
  皇帝哥哥站在那裏看著我,那氣勢,天生的皇帝料!他旁邊還站了一個貴婦,是個太妃,我的貴妃親娘和皇帝哥哥的太后母親早就結伴去了西天,所以皇帝哥哥只得從後宮中抓了個太妃出來幫我梳發。
  我一步步,極其莊重地走向皇帝哥哥和太妃,我才知道為什麼皇家的人看起來都有一種威嚴的氣質,那不是天生的,也不是後養的,那是被衣服和頭飾壓的!就我這身衣服厚得估計連五公分長的刀子也刺不透!
  我在皇帝哥哥面前跪下,太妃身邊的一個女官跪行著端出一個紅漆盤子,上面擺了個純金的鳳冠,鑲嵌了不知多少寶石珍珠。真實惠,一定要記得跑路的時候順便帶著它走,我想。盤子上還有一把金剪刀,素兒提前和我說過,這剪刀是用來剪發的,要遠嫁的女兒都會剪下一縷青絲留在故土,以表示對故土的留戀。
  我拿起剪刀,沉甸甸的,要是能把它也順走就好了,可惜人太多了,實在沒有機會。我從身後攏過頭髮,剪多少呢?這把頭髮實在是太礙事了,墜得姑奶奶腦袋疼,於是就把頭髮都攏到左手裏,右手拿了剪刀,一咬牙,使勁地剪了下去!呵,這回輕鬆多了,頭髮只長到背部了。
  “公主!”素兒她們哭喊道,一群宮女都哭倒在地。
  我一愣,不明白她們這是怎麼了。我看看放在盤子裏的一把頭髮,再看看一個個悲痛欲絕的宮女。抬頭看看,皇帝哥哥的臉色也不太好,太妃的眼睛裏都含了淚水,我倒!我才想起來素兒說過這剪下的頭髮多少是有講究的,一般嫁得越遠剪得也越多,越表明對故土留戀,但是一般嫁人都是喜事,而且這周國的女人最重自己的頭髮,剪的時候也都是意思一下,剪下一點兒就算了,可能還沒有我這麼實在的,一下子都剪了!
  難怪這群人會哭倒,她們一定是誤會我對故土難舍了!這回可好,我無意間來了這麼一下,勾起了傷感,就連旁邊的一些老臣都開始落淚了,也不能怨他們脆弱,一國根正苗紅的公主被逼和親是挺鬱悶的!
  太妃輕輕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走過來在我身後站住,開始給我盤頭。又一個宮女過來,端過了一盤子的頭飾,都是金光閃閃的,看得我又是一陣心跳。沒想到那太妃太過吝嗇,都沒有往我頭上插,只揀了幾隻髮夾,把我的頭髮固定好,然後就把鳳冠輕輕地戴在了我頭上。
  我立刻覺得自己的腦袋沉了一沉,脖子短了兩分,真是沉啊!
  “孩子,自己保重!”太妃輕聲道。
  我站起身來,按著提前演練好的,緩緩地走向皇帝哥哥。他站在那裏從旁邊太監端的盤子裏拿出一把玉如意來,我伸出雙手去接,嘿嘿!又是個寶貝!一定可以換不少錢!我想。
  我的手抓住了玉如意,皇帝哥哥卻沒有放手,我稍微用了點力,他還是沒放,幹嗎?捨不得啊?我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透過面前的珍珠穿成的流蘇,我看到了皇帝哥哥的臉,帶著一絲悲傷的臉,眼睛裏透露出來的也都是哀傷。
  我一愣,手更加用力了些,皇帝哥哥好似突然清醒了一般,臉上換上了平和的微笑,把玉如意放到了我的手中。我接過後轉身往前走,旁邊是周國的文武百官,台下是周國的將士,按禮我得面向他們接受他們的朝賀。
  腦袋上的鳳冠越發沉了起來,衣服也像一副盔甲套在身上!我想我一定走得極其莊重典雅,因為穿了這麼多,我想輕浮都輕浮不起來啊!
  “諸位大人,台下的將士們!今我福榮離此故土……”我機械地背著她們提前教好的臺詞。唉,肚子都在叫了。連累帶餓的,身體忍不住晃了晃,這一晃不要緊,就覺得頭上的鳳冠要掉,千萬別砸場!我小步地移動了一下,想來保持腦袋上鳳冠的平衡,誰曾想這一挪,壞了,一下子踩到了長長的裙角,這平衡是如何都保持不了了。
  於是,在我背完我最後一句臺詞“終不忘故國”的時候,我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我傻眼了,這場戲要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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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3 15:22:55 |只看該作者
第 10 章

  場子裏一片寂靜!突然,旁邊的文臣隊伍裏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公主啊!老臣無能啊!讓公主為我大周受此羞辱啊!”
  我扭頭一看,一個起碼七十多歲的老頭哭倒在地,一邊哭還一邊捶胸,然後又用腦袋撞得地板咚咚響。
  我驚得還沒有回過神來,黑壓壓一群人都跪下了,大周的文臣武將,個個眼裏都含淚水。再看臺下,士兵們也一下子跪下,動作那叫一個齊,我估計就算2008年奧運會開幕式的體操表演也不過就這個水準了。
  整個一個大場地裏,只剩下瓦勒的使者們,還有我的皇帝哥哥、太妃還站著,別的人都陪著我跪下了,臺上台下一片哭聲!
  我傻眼了!
  我知道我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傻眼的!現在氣氛這麼好,我怎麼也得配合一下啊,哭!必須得哭!我現在得哭得如同梨花帶雨才好!可是,可是為什麼我就哭不出來呢?明明心裏很高興終於可以出這個囚籠了,現在哪里哭得出來啊!我得啟發我自己!
  嗚嗚嗚,我宮裏那麼多值錢的古董不知道素兒她們給我收拾出來沒有,就算收拾出來了,那麼沉笨的東西,我可怎麼帶著它們跑路啊!嗚嗚嗚,那可是錢啊,沈老頭不知道現在在哪里,我能這麼信任他麼?
  如果萬一他幫不上忙怎麼辦?我跑得了麼?跑不了是不是真的要去嫁給那個老皇帝了?不知道老皇帝是不是和三皇子那廝一樣帥!嗚嗚嗚,為什麼早上不讓我吃飯?我現在好餓啊!嗚嗚嗚,連水都沒有喝上一口!嗚嗚嗚,鳳冠好沉啊!嗚嗚嗚,衣服也這麼厚,捂死我了!嗚嗚嗚,丁小仙,你個沒良心的,這麼折磨我!嗚嗚嗚……
  淚水如同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嘩嘩地從我臉上奔騰而過!一會兒的工夫,我面前的地上便濕了一片!
  (作者:我倒!馮陳楚楊你個不要face的,太誇張了吧!)
  終於,當我正在尋思自己這麼有天分,以後回去了是去做演員呢還是當導演的時候,就聽見禮官那響亮的聲音:“禮畢!請福榮公主啟程——”
  天啊,總算結束了。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可是衣服太笨重,起身困難得很,一看這個,素兒和另外一個貼身宮女挽月連忙一邊一個地扶我起來,在外人看來,可能還以為福榮公主悲痛過度起不來了呢!
  素兒和挽月扶著我下臺奔著車駕就去了,路過三皇子那廝旁邊的時候,我的眼角掃到他那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唉,路上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呢,這廝會輕易地放過我麼?
  三皇子親自過來扶我上車駕,激動得我一哆嗦!(馮陳楚楊:無良作者!我那是激動的麼?我那是嚇的好不好?)
  “演的一場好戲啊!福榮公主!”他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嘿嘿!嘿嘿!過獎,過獎了。”我乾笑。
  “都悲痛到這個地步了,還不忘了抓緊手中的玉如意!”他低聲笑道。
  我聞言低頭一看,好麼,手中還抓著那個玉如意呢!老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唉,貪財的本色。都是下意識的動作,為了避免這廝再說出什麼話來,我趕緊往車轎上爬,身手那叫一個利索。
  說這是車轎,是因為它又像轎子又像馬車。四匹馬拉的馬車,車廂卻做成個轎子模樣,而且還分了兩間,外面一小間有些像房子的玄關,裏面就是我白日待的地方。空間不小,有兩米多寬三米多長,裏面鋪了厚厚的毛毯、柔軟的棉墊,還有小桌等,總之有些像一間簡單的臥室。
  這車駕放現代來說,級別得趕上包機了吧?最差也得是一輛加長豪華型勞斯萊斯!
  車晃動了起來,應該是出發了。我一屁股坐了下去,素兒和挽月兩個貼身的宮女也進來了,一看我的樣子以為我出了什麼事情,急忙跪行著過來看我。
  “水,吃的!”我無力地呻吟道,“還有,先把我這身皮給扒了,要捂死我了!”
  素兒急忙給我斟了杯茶,又從食盒中拿出了宮廷小點心,遞給我說道:“公主,先委屈墊一點吧。”
  我一口把水喝了個乾淨,然後狼吞虎嚥地吃著桂花糕。素兒和挽月過來幫我卸裝,禮服一卸下來,我只覺得渾身一輕,那感覺,爽啊!
  車隊出了宮門,走過街道。外面喧鬧得厲害,透過兩側的小紗窗,我看到了跪在街道兩旁的百姓,很多人都在哭。我突然覺得我的皇帝哥哥把我遠嫁到瓦勒也許並不只是為了向瓦勒示弱,這會不會是哀兵之計呢?剛才周國大臣們和將士們的表現,還有現在周國百姓的樣子,似乎我的離去,並沒有打壓周國人的士氣,反而激發了他們的鬥志。
  五年,五年後,也許皇帝哥哥說的話有可能變成真的呢!我一激靈,想這麼多幹嗎?這些和我馮陳楚楊又有什麼關係!珍惜生命,遠離宮廷。
  

  第 11 章

  車隊在城內行進的速度並不快,大概走了快一個小時的光景,才出了北城門,然後和駐紮在城外的瓦勒兩千鐵騎護衛會合,浩浩蕩蕩地開始往北方開進!
  沈老頭,這個老傢伙不知道這會兒在哪里,是在我的隊伍裏,還是跟在後面呢?
  中午的時候大隊人馬沒有紮營,只是作了一個短暫的休息便又開始上路。古代就是這點不好,交通太不發達,去哪里就得起早貪黑地趕路,還得趕個把月!
  傍晚的時候,素兒從外面進來,看看我身邊只有挽月伺候著,便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公主,沈侍衛叫人送來的。”
  沈老頭?我剛才還想他呢。我接過信,信封上沒有什麼字跡,信口卻用火漆封著,我趕緊撕開,展開信紙一看,稀稀拉拉幾十個字,我凝神看去,我的神啊,一個字都不認識啊!
  沈兆天!你耍我呢吧?無語淚滿面……
  “公主?”挽月小聲地叫我,素兒也一臉驚奇地看著我。
  我緩過神來,信還在手裏抓著,這信上不知寫了些什麼,也不知道重要不重要。我掃了兩眼素兒和挽月,她們兩個哪個和福榮的關係更鐵一些,如今我要想知道這信上寫了些什麼,也只能指著她們了,可是我該信任誰呢?還有,怎麼才能瞞過她們我不識字這件事情呢?
  心裏盤算了一下,已經有了主意,素兒和挽月正納悶地看著我,我隨手把信遞給了身邊的素兒。素兒看了信,臉色大變,失聲驚叫道:“公主!”
  我略略點了點頭,其實自己心裏都好奇那信裏寫了什麼。挽月在旁邊看得更是詫異,我看了看挽月,然後淡淡說道:“念給挽月聽。”
  素兒這個時候已經略微平靜了些,看了挽月一眼,對我說了一句:“奴婢逾越了。”然後接著低聲念道,“丫頭,皇上對事情似有察覺,我無法脫身,已通知他人,會有個叫南宮越的年輕人替我去救你,你自己做好準備!”
  沈老頭,你逗我玩吧?有這麼耍我的嗎?南宮越,從哪里又冒出個南宮越來啊?也不說清楚是什麼時候,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我怎麼準備啊!
  素兒念完,拿信的手還猶自有些發顫,挽月臉色也已經紙樣的蒼白,她倆互望了一眼,然後極有默契地跪下,趴在地上:“請公主可憐奴婢們!”
  “怎麼了?”她們的話讓我有些摸不到頭腦,我這兒還不知道找誰可憐呢,她們又怎麼了?
  素兒雙手扶地,磕著頭哭著說道:“公主要是失蹤了,奴婢們的賤命都要沒了,請公主看在奴婢們服侍得還算盡心的分上,可憐可憐奴婢們,千萬不能起私奔的心啊!”
  “請公主可憐奴婢們。”挽月也一個勁哭著磕頭。
  “這是什麼話!”我急道,“都先給我起來,別說我能走不能走還是沒准的事情,就算我走我能拋下你們麼?我要走自然會帶著你們一起走!”我哄道。如今只能先哄住她們,千萬不能把消息透了出去。
  素兒和挽月眼淚汪汪地抬起頭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真的?”
  “傻丫頭!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誆過你們?福榮發誓,一定不會丟下你們不管!”我信誓旦旦地說道,心裏默默念道,上帝啊,不是我馮陳楚楊發的啊,是福榮發的誓,不能算在我身上的。
  素兒和挽月破涕而笑,看來她們誰也不願意去那瓦勒啊,我心想,那南宮越還不知道能不能指得上,恐怕到時候姑奶奶得靠自己跑路了,帶上你們兩個?我要是能帶上,我乾脆把“三十六計”也帶上算了,咱們就明目張膽地去和三皇子那廝說,然後再告個別,開個party好了,這不是做夢麼?
  看著素兒和挽月一臉的激動,我心裏有些內疚,對不起了,也不能怨我啊,不是我自私啊,誰不想自己過好日子啊!
  送親的護衛、陪嫁的侍女歌姬,再加上瓦勒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三千口子人,一溜在路上排了幾裏長,到晚上的時候,車隊離開都城有五六十裏。
  天色已晚,隊伍在清水河邊駐紮過夜。我在自己的營帳裏吃過晚飯,把素兒她們打發出去,不用她們伺候,想自己收拾收拾包袱。鳳冠太占地方了,怎麼才能把它壓扁放進包袱裏去呢?包袱不能太大,也不能太沉,跑路的時候會礙事的。可是看著滿眼的黃金美玉,哪個我都捨不得丟,正拿拿放放地猶豫不決呢,聽見身後一聲嗤笑,我回頭一看,我倒!又是三皇子那廝!他都不懂得避嫌麼!
  “你進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怒道。
  那廝一挑眉毛:“嗯?”
  我立刻發現自己的處境,現在和誰橫也不能和他橫啊!俺現在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人家手裏捏著啊!
  “嘿嘿。”我立馬換了副嘴臉,諂媚地笑道,“提前說一聲,我好去門口迎接您啊!”
  可能是我的嘴臉換得太快,那廝一時也有些愣,隨後又鄙夷地笑笑,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我下意識地趕緊往後挪挪屁股,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拉了過去,撩起我的衣袖,仔細查看我胳膊上的守宮砂。
  燈光下,守宮砂更顯得紅豔欲滴。
  “幹嗎?你想幹嗎?”
  那廝不理我,竟然伸手去擦我的守宮砂,我急忙用手護住,急道:“幹嗎,幹嗎?擦掉了你負責啊?”
  我才不相信這什麼破玩意兒,有什麼科學依據啊?所以我得照看好了它,起碼在沒有跑出去之前不能讓它掉了!
  那廝聞言笑了,笑得有些邪氣,說道:“處子的守宮砂是擦不掉的,不過我倒是能讓它消失。信不信?
  ”
  我打了個寒戰,雞皮疙瘩又掉了一地,估計要是有掃帚掃掃,得有半簸箕!
  “信,我信!”我急忙說道。
  這廝沒接我的話茬兒,自己倒很自在地枕著手臂躺在地毯上,一點也不知道見外,我一時倒不知道該怎麼好了。
  這廝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外面天很黑。”
  我一愣,傻子都知道外面天黑了啊,這廝又在想什麼?
  “這附近都是山林,如果半夜偷跑出去的話,恐怕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會進了野獸的肚子了。”他說。話音剛落,外面就隱約傳來了狼的嗷叫聲,驚得我打了個哆嗦,我倒!配合得太默契了吧?跟雙簧似的。
  我瞅著他,我就不信這廝大晚上的來我這兒就是為了說這兩句不搭調的話!是來警告我吧?話裏的意思恐怕是說:福榮,你就老實地給我待著吧,外面可都是我的人,別打那跑路的主意!
  可惜姑奶奶我從小就一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是,我白天剛接了沈老頭的信,這天剛擦黑他就過來警告我,這也太巧了些吧?難不成他知道了什麼?
  突然又想,他昨夜闖深宮是為了什麼呢?他也說了,如果殺我,不需要他自己動手,可是難道采我的花就用得著他親自動手了?難不成他們來的這麼多人,就他一個公的?這不胡扯嗎!這麼說,他昨夜去找我的目的絕不是像他說的,那麼他又是為了什麼呢?
  會不會是這樣:我身邊的侍女中,有一個是瓦勒的臥底,福榮公主撞了柱子後,有些和以前不一樣,這廝估計也聽到了消息,於是自己親自來查看一下我這個公主是不是贗品?也不太對啊,那也用不著他親自動手啊。
  一時是想不清楚了,不過有件事情基本上可以確定,我身邊一定有他的眼線。這眼線又會是誰呢?素兒,挽月,還是另有其人?
  這廝看我不說話,突然伸手拉了我一把,我沒有防備一下子倒在了他的胸膛上,他悶吭一聲,道:“沒想到你還挺沉!”
  我心道,我恨不得自己更沉點,一屁股坐死你算了!
  側過頭,這廝的臉就在眼前,讓我覺得心裏有些不自在。我用手撐著急忙想起來,一使勁,就聽見他又吭了一聲,我低頭一看,才知道自己一著急手就按到了他肚子上,估計這一下子輕不了!
  他咬咬牙把我又重新拉倒,一下子把我翻到了下面,這情形更糟糕,成了我在下,他在上,而且他幾乎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肚子被壓得難受。我使勁地吸氣,可是怎麼也吸不進去,心裏更加煩躁,罵道:“起來,渾蛋,壓死我了!”
  他卻沒有動地方,我有些後悔晚上吃得太多了,被他一壓,只覺得食物似乎又要順著食管倒流回嘴裏。
  “這……姿勢……你不……覺得……太曖昧麼?”我斷斷續續地問。他饒有趣味地看著我,似乎看到我
  難受他很高興。
  “有話……好好說,姑奶……我認輸了。”我幾乎要翻白眼,完了,完了,沒想到我馮陳楚楊來這世上走一遭,竟然會是被人壓死的。
  他略微抬起了上身,我立刻覺得呼吸順暢了很多。我貪婪地大口吸著氣,趁機把手臂隔在兩個人之間,膝蓋一彎,猛地向上頂了去!
  這廝反應倒是迅速,身體一側,避過了我的“斷子絕孫腿”,用腿壓住了我的大腿,只一隻手就把我整個人摁得結結實實,想動都動不了。
  沒天理!這就是女人的弱勢!天生力氣就比人家小!氣死我了!
  “你倒是膽子很大啊!”這廝不陰不陽地說道。
  “哼!”我冷笑,“三皇子的膽子也不小啊,竟敢三番五次地來調戲母妃!不要以為我現在落你手裏就怕了你,大家都互相留個面子。俗話說得好,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咱們以後恐怕還少不了見面,三皇子何必要把事情做絕了呢?”
  哼!別以為姑奶奶軟了兩回就是好欺負的!
  “我要是不留呢?”三皇子道。
  “那你能怎麼樣?嗯?殺了我?三皇子來迎親,半路上新娘卻死了,恐怕你那父皇也不會相信吧?”
  “我當然不會殺你!”三皇子的手從我臉上滑過,順著脖子,然後往下,竟然沒有要停的意思!
  “又是要破我貞潔?”我冷笑,“三皇子難道只有這種手段?”我抬起手臂,袖子下滑露出了守宮砂,“別忘了我這裏還有這個!它要是沒了,等到了繁都,皇帝問下來,我一個女人家,又沒有什麼主意,保不住就會瞎說些什麼,到時候你那皇帝老子恐怕……”
  三皇子聽見我的話,竟然笑出聲來,半晌才止住笑聲,湊到我耳邊說道:“你以為那個東西就那麼容易沒了麼?”說著,手竟然滑到了我的衣內,我只覺得胸口一緊,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那廝的唇已經湊了過來……
  他!他竟然敢吃姑奶奶的豆腐!姑奶奶穿到這兒來就是為了吃帥哥的豆腐,沒想到帥哥的豆腐沒沾到,自己的豆腐倒賣出去了半斤!
  “別動!沒人告訴過你,在男人身下的時候不能亂動麼?”他啞聲道。
  好像的確有人這麼說過。我怒視著他,可是這廝竟然視而不見,又低下頭來想吻我。我急忙一偏臉,他的吻落到了我的臉側,溫熱的唇順著脖頸一路向下吻去,那意思似乎是想去和他停留在我胸部的手會合!
  “來人啊!”我喊叫。
  他沒動靜。
  “滾開!渾蛋!”我罵道。
  他不理會我。
  “大家有話好好說啊,嘿嘿。”我努力壓住心裏的恐慌,他的手不知道按住了我的哪里,只覺得渾身酥軟,我原本推著他腦袋的手竟然使不出氣力來。
  “大家都是聰明人,嘿嘿,別動粗,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
  那廝也不說話,只抬頭看了看我,似笑非笑,一隻手滑到我的背後,把我的上身從地毯上抬起,又把頭埋到我的胸部,繼續親吻。
  太欺負人了吧?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了!我雙腿死纏到他的腰上,雙手猛地使勁,用力把他的頭按在了我的胸口……
  靠!姑奶奶我豁出去了,捂死你算了!
  他沒想到我會有這種反應,想抬起頭來,卻又被我死死按住,原本放在我體側的手使勁才掙脫出來,臉卻已經紅了,眼裏已蘊了一層怒氣。
  “你這是什麼公主?”他怒道。
  “你這是什麼皇子?!”我反唇相譏。
  他臉上換下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高深莫測地看著我,突然又一笑,手又向我身上伸了過來。我急了,又想故技重演,可是他已經吃過了這虧,脖子硬得像柱子,說什麼也彎不下來了。我一看這樣,急中生智,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腿也在他腰上纏得更緊,整個人全都貼在了他的身上,沒有一點縫隙。
  這回,你的手沒法吃我豆腐了吧!我暗道。
  他一看我如此無賴,雙手撐地半跪了起來,可是我卻沒有一點想撒手的意思,今天姑奶奶豁出去了,把整個後背漏給你吃豆腐,可是前面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再碰了。
  他用手扳了扳我的肩膀,我手上抱得更緊,連腦袋也緊貼著他的頭側,他想親都親不到我!
  “沒見過你這麼無賴的!”他有些哭笑不得。
  “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我道,咱兩個就這麼耗著好了。
  他從地上站起身來,我依舊像樹袋熊一樣緊掛在他的身上。他拽了拽,我紋絲不動。
  “鬆手!”
  “不!死也不!除非你答應我從此不再騷擾我!”我道。姑奶奶就從來沒有這麼憋氣過,忍得夠意思了!
  “真的不鬆手?”他的口氣裏帶了點威脅。
  “頭可斷,血可流,豆腐不可丟!”我怒道。哼!誰怕誰啊!就是不松,我倒看你敢不敢殺了我!
  “豆腐?”
  “啊——名節!”我改口道。
  “好!”他往後退了兩步,雙手張開如同一個大字,微仰下巴,閉上了那雙桃花眼。
  “你幹嗎?”我驚道。這廝又想了什麼鬼主意?他不答話,微微一笑,竟往前倒去,我只覺得身體在往後仰去,然後一陣刺痛傳來——
  “啊!”我一聲慘叫沒喊完就戛然而止,再也顧不得和他死磕,雙手雙腳立刻鬆開,我要吐血了,我一定要吐血了,我用手摸向自己的小腰,完了,脊椎一定會被壓折的!
  他從我身上滑下來,撐在一邊笑嘻嘻地看著我,我用餘光瞥了他一眼,繼續在那裏幹嚎。他卻漸漸斂了臉上的笑容,輕聲問道:“很痛麼?”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怒道:“你自己試試!白癡!當然痛了!哎喲!疼死我了。”
  他真的站了起來,而且還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幹嗎?幹嗎?你個渾蛋,真的想砸死我啊!”我急道。
  他不答話,這次卻不是向前倒去,而是抱著我向後直直地倒去!我這次是砸在了他的身上,牽動了剛才的痛處,這次更是痛入骨髓!我上去給了他一拳,罵道:“你有病啊!豬頭!”
  他這次倒也不惱,靜靜地不說話,壞了,這孩子難不成是摔到腦袋,白癡了?我驚奇地看向他,卻見他的面容從未見過的柔和。
  “我叫承德,你叫什麼?”他柔聲道。
  承德?還避暑山莊呢!
  “避暑山莊!”我順口答道。
  三皇子奇道:“避暑山莊?”
  “嘿嘿,”我乾笑,“開玩笑,開玩笑,我叫福榮啊,你忘了麼?莫不是摔傻了?”一邊作勢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他的面容冷下來,冷哼了一聲,頭一側,躲過了我的手。我有些無趣,撇了撇嘴,不再理他。他也不肯說話,只靜靜地在我身邊躺著,我尋思著這麼躺下去也不是辦法,在我跑路之前,我還少不了受他的折磨,與其這樣還不如什麼事情都挑開了說!
  “嗯。”我清了清嗓子,說道,“我雖然算不上聰明人,可也不至於是豬八戒的二姨,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事情還是敞開了說的好,轉那麼多的彎子幹嗎?”
  他奇道:“豬八戒的二姨是誰?”
  “不是誰!我們京都的一個二傻子!”我沒好氣地答道,“你到底安了什麼心?你到底想幹些什麼?說開了,沒準兒我會更配合!”
  他撐起身子,偏過頭來看我,我目光坦蕩地和他對視,我不信他來接近我就是調戲我這麼簡單,他一定還有著不可告人的原因。
  我這兒正拿著一臉的深沉想聽“避暑山莊”對我坦言相告,沒想到還是太天真了些。“避暑山莊”只是瞅了我一會兒,竟連屁都沒放一個,又躺了回去。我一下子惱了,就當他空氣一樣,自己爬起來,到床上掀開了被子就要睡我的大覺,“避暑山莊”也跟著我站起來了。
  “你最好別過來,我可是會咬人的!”我怒道。
  “避暑山莊”笑笑,整了整淩亂的衣衫往外走。我心道這妖孽總算要走了,沒想到他臨出門的時候又站住了,轉回身來,別,可別再回來了!看著他那雙幾乎會閃光的桃花眼,我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被子。
  “避暑山莊”笑道:“我發現,這次迎親倒不像我想的那樣無聊,我的公主,睡吧,晚上可別踢了被子,把你的侍女叫過來陪你一起睡還好些。”
  這兩句倒還像句人話。“謝謝,晚安!”我下意識回道。
  “明天晚上我再來看你。”“避暑山莊”沖我眨眨眼睛,笑著出去了。
  我松了一口氣,一想又不對,他剛才說什麼?明天晚上還要來?!我欲哭無淚,蒼天啊!大地啊!你們為什麼就不睜睜眼啊!我低頭看看胸口那一片片的紅痕,覺得臉上燒得厲害。不行,我等不了南宮越來救了,我得自己跑路。我喃喃道,然後又從床上爬下來,把散落在桌上的寶貝重新收拾好。打好包袱後尋思了一下,從中拿了些金瓜子貼身放好,剩下的又裝進了包袱,關鍵時刻,還是小命重要,財,畢竟是身外之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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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3 15:23: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第二天,大家繼續趕路。整整一天“避暑山莊”都沒有動靜,我一直在想怎麼樣才能知道到底我身邊誰是奸細,我又怎麼一個人偷偷地跑路。
  傍晚的時候,隊伍趕到了一個小鎮——五牛鎮,大部分鐵騎駐在了鎮外,只有一些貼身侍衛跟著我們進了鎮子。鎮上的閒雜人等早就被先頭人員清了出去,本鎮的百姓無事也不得在街上閒逛,所以這鎮子靜得厲害。
  鎮上最好的一家客棧已經被清了出來,連掌櫃和小二都被集中到一起被看管起來,住宿飲食一概不准他們插手。趕了一天的路,饒是那車已經夠舒適的了,還是顛得我頭昏腦漲,直到坐在這間整個鎮子上最好的客房裏,我還是覺得有些晃動,分不清到底下車了沒有,那感覺就像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
  挽月拿了軟枕,給我墊在背後,有小宮女及時地給我揉腿,素兒則在給我收拾簡單的用品。我靜靜地倚在床上,冷眼看著眼前忙活的幾個人,不知道哪個會是披著羊皮的狼,直到素兒上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公主,進膳吧,勞累了一天了,晚上早些歇息。”
  素兒一說晚上,我才猛地想起“避暑山莊”昨夜說的話,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胸口。姑奶奶絕對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今天我怎麼也得準備一下,首先,絕對不可以一個人睡了,叫她們幾個一起陪我睡?太反常了些,叫兩個好了!
  看著桌上的飯菜,我突然靈光一閃,問道:“素兒,有大蒜麼?”
  “大蒜?”
  “嗯!去給我拿些來!”我吩咐道。
  素兒一臉的為難,還有絲不解,“公主,您要那東西幹嗎?”
  “避邪!”我道,“快去!問那麼多幹嗎?”
  素兒聽我語氣有些不耐煩,不敢再問,急忙出去了,一會兒的工夫就回來了,手裏攥了幾頭大蒜,我接過來剝了幾瓣,咬咬牙,就著小饅頭就嚼了下去。
  “公主!”挽月她們看到我吃起了大蒜,齊聲驚呼,我看看她們,眼睛裏已經流出了淚水,辣死姑奶奶了!“避暑山莊”,你記得,這筆賬姑奶奶總有一天會要回來的!
  吃過飯,早有下人把東西收拾了出去。我在床上躺下,昨夜被“避暑山莊”壓,再加上今天又坐了一天的車,小腰都要折了似的。
  “公主,請喝些香茶祛祛味吧。”挽月連忙端過來一杯茶水,我咧著嘴搖搖頭,祛味?那不白吃了麼!
  抬眼一掃,看到挽月正在給我收拾書案,桌上擺了筆墨紙硯,突然想到那夜“避暑山莊”問我“傻子”的事情,便隨口問道:“挽月,這次可帶了我平時看的書?”
  挽月聞言轉過身來,垂手而站,恭敬地回道:“都帶著呢,公主要看哪本?”
  “可帶了《傻子》?”我也覺得傻子不像是個書名,十有八九是聽錯了,所以也不敢說得太清楚,只模糊地說道。
  “帶了《尚子》。”挽月說道,便從小書架上拿了本書過來,雙手奉上。
  我卻沒接,只淡淡地說道:“我累了,你給我讀讀第七十三篇就好了。”
  “七十三篇?”挽月奇道,隨即又一笑,輕聲說道,“公主又拿奴婢開心,《尚子》總共就七十二篇,奴婢怎麼讀七十三篇?”
  我一時愣住,想起了那晚山“避暑山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倒!他耍我!
  “天也不早了,素兒和挽月留下伺候就行了,別的人都先下去吧。”我吩咐道。
  其餘的宮女都退下去了,屋裏只留下了素兒和挽月兩人。“把門窗都關好。”我道,防賊防盜防承德!今夜說什麼也得躲過去!素兒她們兩個關好了門窗,抱了被褥就要在地上打地鋪,一個人守床,一個守門。
  我說道:“算了,你們也別睡地上了,天氣夠涼的,別受了病,在我旁邊睡下吧。”
  挽月急忙說道:“奴婢不敢!”
  “這有什麼敢不敢的!我叫你們過來就過來好了,別讓我多說廢話。”我道。
  素兒和挽月見狀也不敢再多說,只輕手輕腳地過來。兩人在床角處躺下,儘量靠邊,生怕碰了我,我一笑,不再理會她們,閉了眼休息,一會兒的工夫困勁就上來了……
  當我再睜開眼時,面前果然是“避暑山莊”那張討厭的臉!看看床角,果然,早沒了素兒和挽月的身影。“避暑山莊”低下頭,又要吻上來,我沖他咧嘴一笑,使勁呵了一口氣,如同我想的一樣,“避暑山莊”厭惡地往後仰頭,我樂了。
  “避暑山莊”頓時明白過來,皺了皺眉,上來就用一隻手把我的雙手扣在頭頂,另一隻手不知從哪里拽出條絲巾塞到了我的嘴裏。他笑了,一條腿壓住我的雙腿,嘴在我肩頭肆意啃噬,手伸進我的衣內,這次沒有往上去,而順著腰往下去了!
  別!我苦於說不出話來,這不是弄巧成拙了麼!我使勁掙扎,可是卻怎麼也掙脫不出來,大腿在掙扎的過程中,卻又不小心碰到了他那已經變化了的敏感部位。我頓時嚇得不敢再動,眼裏卻含了淚水。
  他發現我突然不掙扎了,抬起頭來,瞳仁黑得竟然射出墨綠色的光芒。
  “還敢不敢和我耍花樣?”他低聲問。
  我連忙搖頭,就像撥浪鼓一樣。
  他滿意地點點頭,伸手掏出我口中的絲帕,剛要說些什麼,外面突然傳來侍衛的驚呼:“有刺客!”
  “避暑山莊”一愣,放開了我,側耳聽著什麼,外面的叫喊聲越來越大,還摻雜著侍衛的慘叫聲,“避暑山莊”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倏地站起身來,抱起我往床底下一塞,急聲道:“千萬別想逃,這可不是你的南宮越!”說完,人便從門口竄了出去。
  看著他消失在門外,我從床下爬出來,不逃?不逃的是白癡!我趁亂不跑路,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急忙從床上扯過一件外衣套上,把包袱背上,就往外跑。還沒出門,又想到了什麼,把包袱扯下來扔回到床上,姑奶奶舍出去了!不要了!把鞋也丟在地上,屋中央一隻,門口一隻,光著腳就跑了出去。
  外面已經是刀光劍影,血光滿天了。我順著牆邊往下溜,那些侍衛和黑衣的刺客倒沒有人注意到我,但客棧外也都是侍衛,我這樣估計跑不出去,一咬牙,乾脆賭一把,摸到“避暑山莊”住的小院就進去了。那廝不在院裏,刺客和侍衛在屋頂上打得正歡,還有些樓上樓下地跳來跳去,我這樣老實地順著樓梯往上爬的人倒沒有人管了!
  我摸進主屋,果然收拾得和一般客房不同,沒錯了,就是那廝的臥室了,床上的被褥都沒有打開,我奔著床底下就去了,一縮身子就躲了進去,今天姑奶奶就在這兒住下了!
  外面的動靜漸漸小了,我趴在床下只覺得身下的磚地透心的涼,唉!忘了拖床被子來了,正後悔呢,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我趕緊屏住了呼吸。門被推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透過低低的床幔,我只能看見兩雙黑色的官靴,其中一雙甚為精緻,靴側還綴了玉石。
  真是個敗家子!我暗罵道。
  “總共來了十五個人,沒能留下活口,估計來之前就服了劇毒的藥物。”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低低說道,聽起來有些耳熟,才想起正是那日在門外叫承德走人的那個!
  就聽見承德冷哼了一聲,道:“看來老大這是等不及了,連繁都都不想讓我回了!”語氣中的怒意顯而易見。
  那人聽主子怒極了,也不敢答話,只默默地站著。承德在屋裏踱了幾步,來到床前,我只覺得床稍微一顫,他已經在床邊坐下,“奉善,你先下去吧,那群蠢貨不足為患,把那些人的屍首都處理乾淨了,消息不要透了出去。”
  被稱作奉善的低應一聲,正要出門,門外傳來一陣更為急切的腳步聲。
  “主子!”一個聲音在外面驚慌失措地響起。
  “滾進來再說!沒有用的東西。”奉善罵道。
  門被推開,一個人連滾帶爬地進來,慌道:“主子!那邊人不見了!”
  “什麼人不見了?”承德淡淡問道。
  “福……福榮公主!”可能是太過慌張,來人竟然口吃了起來。
  “床下看了沒有?各處都找了沒有?”承德問道,語氣中已有了絲顫抖。
  “都看了,沒有。”來人的聲音裏已經帶了絲哭音。
  “啪”的一聲,承德不知抓了個什麼東西砸了過去,東西砸到來人身上,又彈落到地上,叮叮咚咚地一陣亂響,我一看,竟然是床上的玉枕!只覺得一陣心痛,這個敗家子!
  玉枕砸得那人不輕,可那人愣是沒敢出一點動靜,只跪在那裏不敢動彈,血一滴滴地滴落到地上,似乎都沒有停住的意思,看來那人連擦都不敢擦了。
  靜了片刻,又聽見承德冷聲問道:“屋裏可找見一個青皮包袱?”
  “有,就扔在床角,公主的鞋也在,衣衫也都在。”
  “看來是被他們劫走了,如果是她自己跑,她不會丟下她那些金子的。”承德喃喃道。我心裏一陣得意,幸虧姑奶奶想得開,沒有把那包袱背上,承德啊承德,你也太看扁你姑奶奶了。
  “我們中計了,他們的目標不是主子,是公主。”奉善說道。
  承德“嗯”了一聲,“如果是老大做的,他恐怕會趕回繁都;如果是周國人做的,恐怕就是向南了。派一路人往繁都那裏追查,一路往南找!”承德沉聲說道。
  “奴才知道了!”來人急忙往外跑。
  “回來!”那個叫奉善的喊道,“再帶兩隊各往東西方向去查!別驚動了別人,就說是家裏跑了侍女,偷了夫人的東西。”
  我不由得暗自慶倖了一下,幸虧沒有跑出去,這幫人可真缺德,四個方向都去追,真是看出他們人多來了。
  屋裏又靜了下來,看著近在眼前的雙靴,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地上雖冷,身上卻出了一身的汗。
  “公主那裏怎麼辦?如果咱們在這裏耽擱,恐怕繁都那邊會……”奉善問道。
  承德停了片刻,緩緩說道:“封了消息,看好了她身邊的幾個侍女,不得和任何人接近,明天照常上路!”
  奉善退了出去,屋裏只剩下床上的承德和床下的我,沒聽見他脫衣服,應該是和衣就躺下了。我趴在冰涼的地上,回想那溫暖的被窩。“避暑山莊”!總有一天姑奶奶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話雖這麼說,可自己知道這次要是跑路不成功,恐怕不知道還要遭受什麼非人的待遇,就算跑路成功了,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承德在床上一個勁地翻身,看來是睡不著。姑奶奶在床下卻一動也不敢動,身體都僵了。這還算好,最恐怖的是眼皮還越來越沉,千萬不能睡啊!這個時候,萬一睡著了打起了呼嚕,那豈不是跑都沒地方跑了麼?強撐著精神趴著,由於忌憚練過武的人耳目比平常人靈,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燭光漸漸地暗了下去,外面的天色卻亮了起來,有下人進來伺候承德起身,然後就見那雙騷包黑靴走出了門外,下人們收拾屋裏的東西,幸虧沒有一個人傻勤快,掃掃床底下!
  承德一出去,外面靜了一陣,然後就聽見漸漸喧鬧了起來,人聲、車聲,還有騾馬聲,亂作一團。又過了一會兒,這些聲音又都消失了,突然間,天地間一片寂靜,靜得讓我有些不自在。我還是趴在床下,不,應該說是僵在床下,現在四肢似乎已經不是我的了。直到中午,才有人進來收拾屋子,一看鞋就知道應該是這客店裏原本的小二,我還是沒敢動,直到他也出去,我才緩緩地從床下爬出來,那姿勢,和貞子有得一拼!
  

  第 13 章

  看看自己,赤著腳,身上只一件淡綠色的衫子,還不是自己的,恐怕是昨夜在床上拽的素兒的。貼身的兜兜裏倒是還有一把金瓜子,除了這些,就只剩下了攥在手裏的一把小巧的匕首,這也是昨夜跑路的時候帶出來的。
  這身打扮,我該怎麼辦?就這麼出去,會不會嚇著掌櫃的和店小二?
  我用匕首割了兩條被單下來,裹在腳上,偷偷摸摸地下了樓梯。幸虧這客店昨夜被承德他們包用,現在時候又早,還沒有來別的客人,院子裏靜靜的。我走到前堂,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人正在櫃檯後“劈裏啪啦”地打著算盤,一個小二正擦著桌子。我倒退著輕輕地往門外走,就快退出去的時候,那掌櫃的聽見動靜抬起頭來,我急忙站住,做出剛從外面進來的樣子,問道:“掌櫃的,可還有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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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3 15:24:50 |只看該作者
  掌櫃一愣,隨即以為我是剛從外面進來的客人,急忙滿臉堆笑地從櫃檯後繞出來,笑道:“有,有上好的客房,不知姑娘要什麼樣子的?”但他看到我光著腳時,又是一愣,要知道這在周國,女子的腳可比胸部還要隱秘,是不能讓人看的。我現在雖然沒有把腳露在外面,可是卻沒有穿鞋子,在常人看來,已經夠怪異的了。
  我沖著掌櫃的一笑,解釋道:“路上不小心踩了穢物,只得扔了鞋子,還得麻煩掌櫃的,讓小二哥跑趟腿,給我買雙新靴去。”說著從懷裏掏出個金瓜子來,遞給了掌櫃。
  那掌櫃的一看到金子,立刻反應過來,滿臉堆笑地說道:“應該的,應該的,要不您先進房歇會兒?我這就打發人給您買去!”
  我點點頭,“再給我買身婆子穿的衣衫來,還要個包袱。還有,再給我買頭驢來。”
  “這個……”掌櫃的面露難色,看向手中的金瓜子。我一笑,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這些錢是不夠的,隨手又從懷裏抓了幾個出來,扔給了他,笑道:“這回可夠了?”
  “夠了,夠了!”掌櫃的連忙笑道,轉身又吩咐小二,“狗子,還不快去,照著姑娘要的買一份兒來。
  驢就不用了,咱後面院子裏還有一頭呢,正好給姑娘。”
  “哎!知道了,”那小二憨厚地應道,過來向掌櫃的要錢。
  “你先去賒著!回頭我去算賬!”掌櫃的罵道,又轉過頭來,一臉笑容地領著我去房間。
  我樂了,行啊,一看就是貪財的傢伙,怕夥計貪了自己的錢財,竟然自己去結賬,我笑笑,也不再理會。
  “對了,還有,你再給我弄些別的來。”我把掌櫃的叫到身邊,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掌櫃的臉上由笑轉驚,最後卻又是一臉的“我明白了”的奸笑,點頭答應了。
  吃過午飯,我開始收拾起自己來。東西都買回來了,婆子穿的粗布衣服、頭巾,還有一塊粗布包裹皮。
  行啊,我給了他那麼多金瓜子,他就給我買了這些個東西,算了,非常時刻,也就不和他計較了。
  我開始給自己打扮起來,把頭髮在後面打成髻,裹上頭巾,又戴了幾朵俗豔的絹花。把眉毛畫黑畫濃,厚厚的白粉,紅紅的胭脂,再加上嘴角一顆媒婆痣,整個一個媒婆版的如花啊,我自己看著都要吐了。
  別人不都是女扮男裝麼?俗!太俗了!而且明明是個女的,只要眼睛不瞎,怎麼會看不出來?我偏偏要扮成老太婆,而且是個俗豔的老太婆。哈哈,你承德不是四面八方去追我了麼?我還偏偏就不跑了,就跟在你後面和你一起走,倒是看看你會不會想到。
  我得意地沖著鏡子笑笑,只見桌子上就落了一層的白粉,不能笑了,也不能用手抓,不然那整個一個黃土高坡,千溝萬壑啊!我又把掌櫃送來的幾小瓶藥物揣進懷裏,春藥、瀉藥、迷幻藥,藥藥都少不了啊,是行走江湖,尋仇泡哥的必備良品。哈哈,江湖!帥哥!姑奶奶我來了!
  走到前堂的時候,正好看見小二哥提著茶壺迎面過來,我沖他笑笑,眨了眨眼睛,小二哥一臉的麻木,面無表情地從我身邊走過。奇怪,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啊?好看難看也得有個表示啊,哪怕叫聲“鬼啊”也好啊,我納悶地轉過頭,卻看見小二哥突然打了個寒戰,背影猛地抖了兩下,連茶壺裏的水都濺出來不少。
  來到櫃檯,那掌櫃還在算賬。我拍了一下櫃檯,掌櫃抬起頭來,看了看我,還是掌櫃的有涵養,看到我這張臉也只是愣了一下,隨即又滿臉笑容地說道:“姑娘,是不是香粉不夠用了?您先回房裏等著,我這就打發人買去!”
  “不用了,我還得趕路,你把我的驢給我牽來吧。”我道。
  “好的。”掌櫃的連忙應道,扭頭沖著裏面喊,“狗子!狗子!陪著姑娘到後院牽驢去!”
  喊了半天都沒有人答應,掌櫃的奇道:“哎?這小子剛從這裏過去啊,又跑哪里去了啊?”說著自己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沖我笑道,“我領姑娘去吧,姑娘隨我來。”
  跟著掌櫃的繞到後院,在牲口棚裏看到了掌櫃的所說的雄偉健壯、日行一百夜行八十的“神驢”,我倒!這老驢!毛都快掉光了!還神驢呢!關鍵是它連尾巴都沒有了啊!
  “姑娘,您別看它相貌不濟,可是它溫順啊,絕對不會和您尥蹶子。”掌櫃媚笑著說道,把驢牽了過來,把一塊藍花褥子往驢背上一搭,又不知道從哪里找了個板凳,“我扶您上去?”
  它尥蹶子?不是不想,是尥不起來了吧。算了,算了,非常時期,將就將就吧,我勸自己道,把掌櫃的手擋開,自己踩著凳子就騎到了驢背上。
  “姑娘!您得側著坐,您這樣坐不合規矩,騎馬才應該像您這樣坐呢,咱這兒女子騎驢都是側著的!”
  掌櫃的嘟囔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耐煩地擺手,側坐?拉倒吧,又沒有扶手,仰過去怎麼辦?掌櫃的看我不耐煩,趕緊不敢再說,牽著驢就把我送到了門外,“您慢走!”他招手道。
  暈!我倒是想快!可你這驢快得了麼?就這速度,我估計跟著“避暑山莊”走到繁都,得到明年開春了。
  鎮子上明顯的比昨日來的時候熱鬧多了,看來這地方百姓生活倒也不錯。我再加上我身下的這頭毛驢,讓我們成了這鎮子上的焦點,一路走過去,沒有不回頭的。還回!還回!也不怕扭著脖子!我罵道。心想幸虧姑奶奶白粉塗得多,臉紅你們也看不出來。
  總算走出了鎮子,外面草色青青,一派盛春景色。我胸口裏頓時通暢不少,閉上眼睛,嗅著微風吹過來的野草香氣,還是古代好啊,沒有污染,真好!正陶醉著,卻覺得身下的驢不動地方了,睜眼一看,肺都差點氣炸了!這蠢驢竟然在啃路邊的野草!吃,吃,就知道吃的玩意兒!
  那渾蛋掌櫃,坑苦我了,就這驢,打兩下走三步,四步一低頭,五步一吃草,日行一百?日行十裏我就阿彌陀佛了。
  教育了毛驢幾句,又對毛驢施了幾次暴,效果都不太好,就想起一個小故事來,於是從包袱裏掏出原本給自己預備的大白饅頭,下來在路邊折了根柳枝,把饅頭串上,吊在這蠢驢前面。果然!這驢真的被這香甜的饅頭吸引,老老實實地一路小跑就往前趕去了!
  唉,關鍵時刻,還是物質獎勵管用啊,比什麼說教都有效果。
  我這正感慨這馭驢之道呢,就聽見後面官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我扭頭一看,後面一人一馬上來了,高駿的黑馬,英俊的騎士,我心中暗贊一聲,帥啊!這才是行走江湖的樣子啊!
  我這毛驢倒也識時務得很,不用我招呼,自己就老實地往路邊上靠,自動給人家讓路。“沒血性的傢伙!”我罵道。
  那人正從我身邊經過,聽我罵了一句,慢了下來,看向我這裏。看到他看我,我急忙抬起頭來,調整好姿勢,沖他甜甜一笑,真有型!頂多不過二十五歲,嗯,也夠高大,相貌身材都頂呱呱的!九十九分!
  他看我笑,卻沒有反應,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轉過頭去繼續趕他的路。夠酷!加五分,不過也太拽,不懂禮貌,扣他十分,最後得分九十四分。
  我眼巴巴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官道上,急忙驅驢趕路,可是一夾雙腿,沒有動地方,低頭一看,這蠢驢又在啃路邊的野草!
  “快點,快點!要是跟丟了前面的帥哥,晚上我就把你做驢肉火燒!”我怒駡道。
  等到了彎泉鎮的時候,天色剛擦黑。進了鎮子一問,才知道瓦勒的迎親隊伍沒有在這裏停,晚上可能要住在北邊的三裏坡,難怪這鎮上照常是人來人往,原來是鬼子沒有進村啊。
  由於前面三裏坡又被“避暑山莊”他們徵用,原本歇在那裏的旅人都被趕到了這裏,所以這彎泉鎮上的客店家家爆滿,生意好得不得了。我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間還有空房的客棧,訂好了房子,便坐在樓下等飯吃。環顧了一下四周,總共七八張桌子,幾乎都坐了人,靠窗的那桌子上沒有飯菜,只在邊上獨自坐了個穿青衣的女子,大概四十來歲的年紀,容貌卻是極美,只是歲數大了些,臉上已有了風霜之色。唉,美人遲暮啊,可惜啊可惜,我暗自歎道。
  小二剛把飯菜端上來,門口就一陣喧鬧,進來四五個大漢,個個都是一臉的兇惡之相,進門就招呼小二拿酒拿菜。領頭的那個漢子掃了掃店裏,除了我這桌和窗邊女子那桌只坐了一個人,其他的桌邊都坐了不少的人。那漢子看了我一眼,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看那青衣女子,笑著就領人過去了。
  “這位大嫂子,咱們兄弟幾個和你搭個桌子怎麼樣?”那漢子淫笑著說道,一屁股就坐到了那女子旁邊,他其餘的幾個兄弟也嘻嘻哈哈地坐下了。
  “模樣真不賴,可惜老了些,哈哈。”其中一人調笑道。
  那女子微皺眉,卻沒有說話,我有些看不過眼,行走江湖,講的不就是個“義”字麼!
  “那邊的大……”我剛想喊大嬸,可是突然想到自己的裝扮,改口道,“大姑娘,過來坐吧。”
  女子聞言抬頭看向我這裏,笑了笑,然後又沖著那幾個無賴笑道:“兄弟幾個坐吧,我過去坐,大家吃好、喝好啊!”說著還極其殷勤地用衣袖掃了掃桌面,便起身來到我桌邊坐下。
  我有些驚訝這女子會有這樣的反應,還以為她長得如此脫俗,也得有些個性呢,沒想到和我一樣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我沖那女子笑笑,低頭繼續吃我的飯。路上的那個帥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都怨那頭蠢驢,明天姑奶奶就把它賣了換成馬!可是,騎著高頭大馬的媒婆,是不是太古怪了些?
  “小丫頭,你剛才叫我什麼?”那青衣女子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水,輕聲問道。
  我抬頭看了看四周,和我說話呢?我這身打扮還叫我小丫頭?難道我的裝扮就這麼遜,別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女子看我一臉愕然地看著她,抿嘴笑了笑,說道:“這易容,可不只是臉上的功夫。”
  我一聽來精神了,難道遇見高手了?沖著她齜牙一笑道:“願聽姐姐教導。”
  “姐姐?呵呵,你知道我多大年紀,就要叫我姐姐?”女子道,雖然似是抱怨的口氣,可那眼角眉梢卻是一團喜氣。我暗道,姑奶奶還不懂你的心理?女人嘛,誰不是恨不得自己一直是十八啊?明明她那張臉上面寫的是四十八,你說的時候至少得減上二十不可,這樣她才高興。
  “嗯,姐姐有二十出頭了麼?”我問道,故作一臉純真的樣子,只是這身打扮和這個表情搭在一起怪異了些!
  果然,那女子笑得花枝亂顫,嬌笑道:“好個嘴甜的丫頭!”
  “我哪里是嘴甜啊,是誠實,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了,姐姐千萬不要見怪才好。不知道剛才姐姐怎麼看破我的裝扮的啊?”我這裏一口一個姐姐,叫得那叫一個甜啊!出來混嘛,嘴甜點沒有壞處。
  “看你丫頭懂事的分上,姐姐我就告訴你吧,你身上的裝扮雖然勉強還過得去,可你的手卻暴露了你的年紀。”
  我低頭一看,福榮這傢伙一看就是剝削階級出來的,臉雖然長得不怎麼樣,可這手卻嫩得跟春蔥似的,姑奶奶光顧著抹臉了,竟然忘了這雙手!
  我這兒正後悔著,那邊桌子卻傳來了驚叫聲,聞聲望去,正是搶這青衣女子桌子的那幾個大漢,不知怎麼了,一個個正抓臉撓腮的,好像身上招了蝨子一般。
  “癢死我了!癢死我了!鐵牛,快點給我抓抓後背!”那為首的漢子叫道。
  那叫鐵牛的男人也正在狠抓著自己的胳膊,“大哥,我這裏也癢啊,癢死我了。”
  那幾個人癢得坐都坐不住了,片刻工夫臉上脖子上已經被自己抓破,有個人癢得受不了,狠狠地扇起自己的臉來。周圍的人都驚住了,連忙躲開那幾個漢子,站在遠處觀望。
  我吃驚地看了看那群人,再看看對面坐著的面容平靜的女子,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愕然地看著她,今天總算碰到高人了!
  那女子對我輕輕地笑笑,說道:“小姑娘不要驚成這個樣子,女人嘛,力氣比不過男子,總得使些別的手段,你說是不是?”
  “是,是!”我連忙點頭說道,人不可貌相啊!看不出來這個柔柔弱弱的女人,下手竟然這麼厲害,我一直看著她,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給那幾個人下的毒,難不成就是掃了那幾下桌子?
  “姐姐,”我極其懇切地開口道,“我知道初次見姐姐就提這樣的要求實在是不好,可是我覺得像姐姐這樣的仙人是可遇不可求的,這次要是錯過了,恐怕我這一輩子都會後悔,所以我就說了,請姐姐一定要答應我!”
  那女子看著我,有些不明白我這裏為什麼突然就多了這麼些話。
  “姐姐,您收我為徒吧!”
  那女子一愣,隨即又淺笑出聲,說道:“你這個小丫頭倒是可愛,怎麼突然提到這個要求?”
  我面色一黯,半低垂了頭,輕聲說道:“不瞞姐姐,我這個樣子出門,是怕家裏的人找來。我從小就沒有了爹爹,跟著哥哥、嫂子過日子,前些日子哥哥貪人家錢財,非要把我許配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我不願意,他們還要打我。”我說著,眼淚都開始“滴答滴答”地往下落,滾過臉頰滴到桌子上的時候,已經成為一滴滴牛奶般的樣子。唉,白粉實在抹得太多了!
  對不起啊,皇帝哥哥,暫時污蔑你一下好了,不過我也不全算撒謊啊,瓦勒的皇帝本來就真的要五十了啊。
  “我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偷偷地從家裏跑了出來,可是這一路上也免不了受人欺負。剛才看到姐姐這樣的本事,實在是佩服得不得了,姐姐就收了我這個徒弟吧。”
  那女子聽我說完,看了我半晌,卻搖了搖頭,說道:“丫頭,你演戲的本事雖然不錯,可是要騙你姐姐我,火候還差點,你這個徒弟我不收!”
  我愕然地看著她,白演了啊!我心下有些惱火,可臉上卻不敢帶出半點,生怕這女人什麼時候給我也下點什麼毒,既然不收我,那麼我還是少理她的好。
  那女子看我不說話,笑道:“雖然我不能收你為徒,不過你這性子倒是很合我的口味,反正我一個人路上也是孤單,你倒是可以和我一起上路。”
  和你一起上路?上帝!那不是整天抱著砒霜到處跑麼!不知什麼時候你就惱了我,然後給我補充點微量元素,我受得了麼?雖然這麼想,我卻笑道:“那樣好極,有姐姐做伴我就放心多了。”
  姑奶奶明天一早就撒丫子跑人,你要往北我就說要往南,你說往南我就說要往北,反正就是不和你順路。你愛找誰找誰去,不過你身上的毒藥我倒是感興趣,不知道能不能騙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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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3 15:26:42 |只看該作者
  
第 14 章

  這會兒的工夫,那邊那幾個嚎叫的漢子已經被人送去找郎中了,店裏立刻安靜了下來。我正想著怎麼占這女子點便宜再走,外面卻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客棧,我一看,不由得心頭一喜,正是白日路上的那個男子,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不過他明明走在我前面,這回怎麼倒比我還晚了呢?
  我的眼光直直地跟著那男子,真希望他能在店中坐下來,可惜上帝卻沒有聽到我的祈禱,他要了客房後竟然就徑直回房了。
  這回仔細看了兩眼這個男子,還真帥啊!公平地說,論五官,他長得不如“避暑山莊”精緻,可就這五官長在他臉上,竟有了一種放蕩不羈的氣質。好!馮陳楚楊穿越後泡的第一個帥哥就是他了!
  我這裏暗下決心,對面坐的女子看我突然一臉花癡狀,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了那男子上樓的一個背影,她撇嘴一笑,低聲道:“怎麼著?看上情郎了?”
  我聞言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說話。
  “你這個丫頭,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剛才看你言談,不像是個俗人,怎麼這會兒卻拿起那小女子的樣子來了?”
  她倒教育起我來了,咱倆不知道誰裝得更厲害呢!我暗罵道。
  她看我不說話,又神秘地湊過來,低聲說道:“看上了,晚上就過去,一點迷香吹過去,他什麼都得依你了,呵呵。”說完還對我神秘地笑笑。
  我駭然!上帝啊!我以為我就夠強的了,沒想到還會遇到更強的!她!她竟然鼓動我半夜去采花!天啊!她是古代的女子麼?她不會也是穿過來的吧?
  “認識劉德華麼?”我低聲問道。
  那女子一愣,搖了搖頭。
  看來不是同行了,算了,算了,不過,為什麼她說的那事讓我如此動心呢?半夜,他在我的身旁熟睡,任我吃豆腐,哈哈,還可能是場豆腐宴啊!
  動心啦,動心啦,哈哈,手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裏的小瓶子,難不成這麼快就能用上了?
  花了一個金瓜子,小二才把我的客房換到了那帥哥的旁邊,唉,如果照這個速度花下去,恐怕用不了一個月我就得去丐幫兼職了。
  夜半,外面萬物都靜了下來,隔壁一點動靜也沒有,也不知道那帥哥睡了沒有,看他身佩寶劍,估計又是一個會武的主,我還是小心點的好。小心翼翼地出房,來到隔壁窗前,月光正好,照得窗戶上泛了一層銀白的光。
  難不成第一次泡帥哥真的要用采的?是不是遜了些?書上寫的可都是帥哥看上女主的啊!手心裏已經汗津津的了,第一次幹這事,還真是心慌,沒事沒事,我又不是真的想怎麼樣,我只是想偷偷地吃他點兒豆腐而已,又不會真的把他怎麼樣。我暗自安慰自己道,再說了,就算我打算泡他,我也得先實地考察一下不是。
  手哆哆嗦嗦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竹管來,摸出那個裝迷幻藥的小瓶,灌了些進去,蘸了些口水,把窗紙潤濕,把竹管輕輕地推進去,剛把嘴湊到上面,肩膀就被人猛拍了一下,這一下,嚇得我猛吸一口涼氣,從地上直直地拔了起來。
  “咳咳!咳咳!”緊接著一陣嗆人的感覺差點讓我背過氣去,完了,迷幻藥全被自己吸進了嘴裏。
  我回頭,看見那張帥臉正冷冷地看著我,不敢再花癡,強笑道:“好巧啊,遇到了,你住這間?啊,錯了錯了,我走錯了。”說著便自己轉身往自己屋裏走,剛邁出一步就被他拉了回去,他的手就像一把鐵鉗子,抓得我肩膀徹骨地疼。
  “姑娘,大晚上的不睡覺,這是想幹什麼呢?”他冷冷地問。
  我乾笑,“嘿嘿,嘿嘿,我失眠,給自己屋裏吹點安眠香,呵呵,這回好了,自己都吃進去了,不用吹了,回去睡了,晚安。”
  他卻不肯鬆手,我無奈,只得又沖他傻笑,完了,這回完了,一會兒還不得昏倒在這裏啊。報應啊,報應啊,好好的學人家去采花!他不會一怒之下把我給滅了吧?
  “大俠,我實話說了吧,我是沒有盤纏了,想到您屋裏偷點錢財,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您就放了我吧,我頭暈啊!”我一臉苦瓜相地說道。
  頭還真有些暈,怎麼還覺得有些熱呢,這會兒穿得也不多啊。只覺得臉燒得厲害,月光下這麼近距離地看帥哥,越看越帥啊!手只覺得發癢,真想去摸摸他啊,可是看他一臉的嚴肅,借我個膽我也不敢啊!
  “你吃的什麼迷藥?”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我問道。
  “來,給你。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讓我回去睡覺吧,我求你了,我吃了不少啊。”我趕緊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子遞給他,他打開聞了聞,皺了皺眉,說道:“這哪里是什麼迷藥!”
  我聞言一驚,不是迷藥?那掌櫃的騙我,還是我拿錯了,難不成拿成了瀉藥了?趕緊從懷裏把另外的兩個瓶子掏了出來看。
  “這上面明明寫著‘女兒媚’,你不識字嗎?”他拿著瓶子指著上面的一個小小的標籤說道。
  天啊!我真的不識字啊!
  報應啊,報應啊,當初掌櫃的告訴我上面都有標籤,我知道自己不識字還專門問了,怎麼現在就搞錯了呢?“女兒媚”、“迷幻藥”,倒,他奶奶的都是三個字!可這東西差得就遠了啊!
  我看著面前這張俊美的臉,月光下看起來層次分明,是那麼的有型!覺得口舌發幹,四肢發軟,小心肝跳得是“撲通撲通”的!
  不行,不行!總共就見了這帥哥兩面,說什麼也不能對他霸王硬上弓啊!不知道這春藥藥性大不大,會死人麼?是求他把我綁在床上熬過去,還是乾脆就把丁小仙請出來讓他帶我走路?
  他半眯著眼睛打量著我。
  “帥哥,你好有型啊!”我傻乎乎地笑著說,不是啊,我不是想說這個的啊!怎麼了?身體不由自主地就往人家身上倚。完了,完了,不行了,我還是跑路吧,怎麼召喚丁小仙來著?好像說的是一手指額……啊!手怎麼會摸到人家臉上去了啊!
  “帥哥,你皮膚真好啊。”我已經纏到了他的身上,手捧著他的臉,越看越愛,忍不住就想把嘴湊上去。閉上眼,踮起腳來湊上去,沒想到卻親了個空,正想睜開眼來看看,只覺得腳下一空,人已經被他舉了起來,然後像個麻袋一樣被他往肩上一扔,立刻大頭朝下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腦袋“轟”的一聲變兩個大,這回可好,連思想鬥爭都沒有了。
  “哇!你的腰好有型啊!這腰線……屁股……真翹……性感……真性感……和瑞奇?馬丁有一拼啊!手感真好……”
  他怎麼不說話呢?怎麼肌肉這麼緊啊,摸哪里都是硬邦邦的……
  “咚”的一聲巨響,我覺得水從四面八方湧來,頭一下子沒入水中。一個打挺,條件反射般的掙扎著站起身來,透心的涼!立刻,腦袋清醒了過來,嗯?誰把姑奶奶扔水裏了?
  我四周一掃望,正好看見他那張漆黑的臉。
  他也和我一起站在水裏,水只及他的腰,卻快到了我的胸,這就是差距啊!
  “泡清醒了?”他繃著臉問。
  我不好意思地點頭,醒了,真的醒了,身上的燥熱下去,更感覺到這河水刺骨的涼。他不再說話,轉身就往岸上走去。
  “哎——你別走啊!”我大喊,他就跟沒聽見似的。
  “大俠,你救人救到底,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啊!”我急道。這大黑天的,又是荒郊野外的,我可不敢一個人在這裏。
  “……”
  “大俠!我不認識回去的路啊!”
  “……”
  “大俠!我可是個女的啊!這裏很不安全啊!”
  “……”
  “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就丟我一個人在這裏啊?”我大聲罵道。
  終於,他停了下來,卻沒有轉身,隨手投了個東西過來,我急忙伸手去接,卻沒有接到,那東西一下子打到了我的身上,只覺得身上一痛,然後,我就發現自己出不了聲了,也動不了地方了。
  這個小人!這個渾蛋!這個狗屁大俠!這個卑鄙無恥骯髒齷齪下流的傢伙!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的罵人字眼全都安到了他的身上,可惜,罵不出聲啊!“沒聲音,再好的戲也出不來。”
  於是,荒郊野外的一條小河裏,我如同石像一般站在那裏,水“嘩嘩”地從身邊流過,蚊子如同轟炸機般在我身邊盤旋……
  天快濛濛亮的時候,我從小河裏爬了出來,當第一片彩霞出現在東方的天空時,我摸到了昨夜住宿的那家客棧……
  經過這種非人的待遇,我愣沒有感冒,可見我的生命力是多麼的頑強啊!我坐在床上捂著被子尋思道,隔壁的客房早就空了,不知道那酷男什麼時候走的,這回倒好,偷雞不成還把幾瓶藥都給弄丟了。
  我從床上爬下來,先把那酷哥放一放吧,承德那廝還在找我,我可不能在這個地方住下,再說我那蠢驢走得又那麼慢,不知道還能不能跟上前面的迎親隊伍。直覺告訴我,離那隊伍越近我就越安全!我又把那身婆子的衣服穿上,裝扮起來,等到抹白粉的時候卻發現白粉不多了,唉,還得花錢去買,這年頭,哪兒都離不了錢啊。
  剛出門,正好看見昨晚的那個胡姓女子坐在前堂裏吃早飯,看見我出來,她沖我招了招手。我不敢得罪她,只得過去坐下,她看了我兩眼,突然低頭笑了起來,笑得我一腦子的問號。
  “怎麼了,胡姐姐?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我笑著問道。
  “東西倒是沒有。”她剛說了兩句,卻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昨夜不錯吧?看你這個樣子,眼紅嘴腫的,看來是上手了啊!”
  眼紅嘴腫?眼紅是因為沒有睡好,嘴腫也是被蚊子咬的啊!這該死的蚊子,咬我身上還不算,它連我的嘴都沒有放過啊,上下嘴唇各一口,倒公平。
  我沒好氣地看著她在那裏笑得咯咯的。笑!笑!再笑你蛋都要下出來了!我暗罵道。
  吃過早飯,她就要上路去繁都,問我是否和她順路,我當然是肯定而又惋惜地告訴她,我得去周國的京都,很可惜不能和她順路了。送走了她,我趕緊找了個錢莊,把身上的金瓜子換了些銅錢背到包袱裏,小包袱立馬沉甸甸的了,還是這種感覺踏實啊。估計那女人也走遠了,我也騎上我的小毛驢上路了,不知道是因為這驢吃得太飽了還是還惦記著昨天的那個饅頭,這一路上倒是沒有再啃點野草野花的,就是太窩囊,只要後面一來人,不管是車是馬,這驢一定會極其主動地貼邊給人家讓路,有幾次都恨不得讓到路下麵去。
  我照常打尖住店,也全靠了這毛驢爭氣,一直和前面的迎親隊伍保持著一天的路程,倒是順利得很。雖然路上經常有三五個官差模樣的人騎馬而過,可是卻從來沒有找過我的麻煩,就這樣一直走了七八天,到了一個大城——宛城。
  這宛城原本是周國的北方第一大城,卻在上次和瓦勒的交戰中被瓦勒人所占,直到現在還沒有還給周國,所以現在應該算是瓦勒的屬地了。隨著人流進了城門,城裏依舊熱鬧非凡,看來一年前的那場戰爭並沒有給這座城市帶來多大的損害。
  由於一直在趕路,姑奶奶我幾乎從跑路以後就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這次好不容易到了個大城市,說什麼也得嘗嘗這古代的美食。掂了掂包袱,又摸了摸懷裏剩下的金瓜子,我一咬牙沖著一間裝潢極其奢華的酒樓就去了,這級別在現代,怎麼也得是五星級以上了吧?
  這飯館氣派了,連這跑堂的小二的氣都粗,那站在店門口管“代客停車”的小弟,一看我這毛都要掉光的驢,很不情願地從我手裏接過了韁繩,往後院牽。一看他那德行,我氣就上來了。
  “給奶奶我小心著點,我這毛驢模樣雖然不濟,可貴重著呢,它的毛要是掉一根,我和你沒完!”我叉著腰罵道。
  那小二沖我一哈腰,道:“嘿嘿,大奶奶唉,您先別急,要不您先把您這驢身上的毛數數我再給您牽走,省得以後說不清楚,反正它身上的毛也不多,數數也能數個差不多!”
  嘿!這王八羔子!噎得我一下子差點沒背過氣去。他又沖我一哈腰,牽著驢就走了,剩下我一個人站在門口,氣得直發抖。
  我這兒剛想找個人撒撒氣,街那邊就走過來一個貴公子模樣的人,修長的個子,一身月白的錦衣,金冠束發,在人群中甚是扎眼。我在心裏暗贊一聲,是個人物啊!可等我看清了那人的臉,就覺得腿直哆嗦,恨不得找個地洞趕緊鑽進去。沒錯,來的這公子哥模樣的人正是那“避暑山莊”承德。他身後還跟了個黑瘦的漢子,更映得他是唇紅齒白麵若桃花啊!
  可惜我現在實在是沒有心情欣賞帥哥,他不是應該在迎親的隊伍裏麼?怎麼一個人跑出來軋大街來了啊?我這一個愣神不好,那廝正好看向我這裏,看見我的時候一愣,我立刻條件反射地沖他點頭哈腰地諂笑,剛做完這個動作,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我現在這身裝扮,他不會認出我啊,我沖他傻笑什麼啊,難道是以前被他給欺壓怕了?
  我趕緊心虛地轉身,只求上帝保佑他沒有注意到我,果然上帝沒有和我一起穿過來,所以自然聽不到我的祈禱,我這裏還沒有邁進館子,他那裏已經在後面跟了上來。
  這回死翹翹了,昨天白粉又快用完了,我還沒有來得及買,不知道臉上塗的夠不夠厚。
  “站住!”承德在身後喊。
  我裝作無事的樣子繼續往裏走,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那個黑瘦的漢子便擋在了我身前,我的神啊,他會瞬間移動麼?我只得無奈地轉身過來,承德也已經走到了我身前,他探究地看了看我兩眼,突然“撲哧”笑了。
  我整了整心神,然後一下子就撲到了承德懷裏,拉著哭腔喊道:“我總算找到你們了,我總算找到你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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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3 15:27:27 |只看該作者
  “噢?”
  “那夜我被黑衣人劫走後,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逃了出來,可是卻找不到你們了,只得在後面追趕,一直追到了這裏,總算是追到你們了啊!”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
  “那讓你受苦了啊,這次該和我們回去了吧?”承德笑道。
  “嗯。能不能先吃頓飽飯?”我不好意思地說道。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可以趁著店裏人多,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溜走,可惜那蒙汗藥都給了那酷哥,不然還可以打點那主意。
  承德一臉嘲弄地笑了笑,自己徑直進了酒樓,我看了看那冷冰冰地看著我的黑瘦漢子,急忙跟在承德後面進去了。現在正是吃飯的點,酒樓裏客人正多,雅間早就沒了,還是銀子管用,承德那廝一粒銀子扔出去,立刻有了靠窗的雅間。
  我狠命地點菜,反正吃了一頓少一頓,不知道回去承德這廝會怎麼折磨我呢,我才不信他會相信我剛才的說辭呢。等菜的工夫,我也不敢和承德胡侃,那黑瘦漢子總是繃著臉站在那裏冷冰冰地看著我,瞅得我一陣心慌,只得無聊地看向窗外,這一看不要緊,果然天無絕人之路啊!樓下街上,那日在客棧遇到的胡姓女子正好從街東頭走來。
  “胡姐姐,胡姐姐!”我把身子探出窗外猛喊,這邊承德微皺了眉頭,黑瘦漢子一把把我拽回了座位上,那邊胡姐姐也聽到了我的喊聲,沖我招了招手。
  “拽什麼拽?她是我在路上認識的一個姐姐,人好得很,你們至於麼?”我不悅地說道。
  承德看我這樣,也沒有說別的,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我。我立馬什麼火氣都沒了,還是老實些吧,我惹不起他啊。小二開始上菜,又是碟又是碗的,一會兒就上了個滿桌。
  “坐下吧,你也坐下吧,你站著我吃不下去!”我沖著黑瘦漢子說道。他卻像沒有聽見,還筆直地站著,我只得看向承德,承德笑笑,對著那漢子說道:“奉善,你也坐吧,在外面沒有那麼多規矩。”
  那漢子聞言,行了一禮,低聲說了句“奴才逾越了”,這才側著身子坐下。
  門簾被掀起,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小丫頭,你怎麼來這裏了?”胡姐姐探頭進來,沒有想到裏面還有兩個男子,卻是一愣,站在門口似在猶豫是否進來。
  “胡姐姐,過來一起吃吧!過來吧。”我急忙起身把她拉了進來,把她按在我身邊的位置上,笑著說道,“好巧啊,胡姐姐,在這裏碰到你,這是我哥哥,他來尋我來了。”
  胡姐姐一笑,連發愣的表情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我話裏的意思。
  “這是我哥哥!我和你說過,我是逃婚出來的,哥哥來找我來了,我這就要和哥哥回家了。”我笑道。
  “嗯,你一個姑娘家本來就不該在外面亂跑。”她細聲細氣地說道,低低看了承德一眼,微微笑了笑,承德這廝倒禮貌得很,也沖她微微點頭。
  “嗯,哥哥也這麼教訓我的,不說了,不說了,吃菜,吃菜!”我笑道,給胡姐姐夾了筷子菜,說道,“姐姐嘗嘗這菜怎麼樣?我怎麼嘗著味道有些淡呢?”哼!希望這女人不要和我裝糊塗,只要她這次幫了我,姑奶奶我把她當神一樣供起來,而且下次見她絕對說她才十八!
  胡姐姐淺笑著吃了一小口,笑道:“還不錯,是不如我做的菜味重,不過也勉強可以吃啦。”
  我一聽大喜,看來她起碼是聽懂了我的意思。承德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我,那神情仿佛真的是我哥似的,只有我知道這廝的人皮底下是什麼。那奉善則是正襟危坐,連動都不動,只用眼睛的餘光不時地打量著我和胡姐姐。
  我極其殷勤地給他們夾菜,胡姐姐胃口倒也好,哪個盤子裏的菜也都嘗上兩口,動作甚是優雅,一手拿著筷子,一手微挽著衣袖,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我則是緊跟在她後面,她動哪個盤子,我便從哪個盤子裏給承德和奉善夾菜,可那兩個傢伙卻似乎都沒有吃的意思,急得我頭上的汗都要出來了,一咬牙,自己也吃了起來,然後又夾了塊筍子,遞到承德面前說道:“哥哥,你嘗嘗這個,嫩滑得很。”
  說著便舉著筷子要喂他,承德沒有想到我會有此舉動,臉上一怔。要知道我連筷子都沒有換,自己剛剛吃過,這樣就夾菜去喂別人是極其無禮的,可是眼看這頓飯都要吃完了,承德他們連筷子都沒有動,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承德怔了怔,倒是張開了嘴,我急忙把筍子塞到了他的嘴裏,往回拿筷子的時候卻發現頓了一下,原來是承德這廝輕輕地咬了一下我的筷子,還沖我笑了笑。我倒!悶騷的傢伙!
  我裝作沒有在意,又要去夾菜喂奉善,菜舉到他嘴邊,那人卻窘得臉紅脖子粗,死活不肯吃,承德淡淡掃了他一眼,他急忙低下頭去,把自己碗裏的菜往嘴裏扒。
  我這裏巧笑著自己吃東西,時不時地喂上承德一口,雖然心裏恨不得把一盤子的菜都倒他嘴裏,然後再向胡姐姐要一瓶的迷藥都給他灌下去,可卻不敢太過惹眼,生怕承德那廝看出來。
  “好了,丫頭,別喂了,夠了!”胡姐姐這句話剛說完,承德就一下子倒在了桌子上。奉善臉色劇變,剛站起身來去襲擊胡姐姐,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丫頭,你惹的這可不是普通的人啊,他們應該是瓦勒的貴族吧?”胡姐姐這才微皺著眉頭說道。
  豈止是瓦勒的貴族啊,是貴族中的貴族啊!我暗道。
  “胡姐姐好眼力,我們惹的的確是瓦勒的貴族,這次還多虧了姐姐了,我身上的迷藥丟了,如果沒有姐姐就要被哥哥抓回去了!”我笑道。
  “幸虧你的迷藥丟了,就你那迷藥,豈會迷倒這漢子?別看他模樣不好,功力可深厚得很啊!”胡姐姐說道,“好了,丫頭,這次我幫了你也不用你報答,我不想惹瓦勒的人,我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用水就能潑醒他們,不過這藥性要十二個時辰後才能過了,不然就算醒了也會四肢酸軟無力如同廢人。”說完,胡姐姐就走了。
  我瞅了瞅桌上趴的和地上躺的,哈哈,承德啊,承德,你總算是落姑奶奶手裏了啊!把小二叫進來,只說是他們喝醉了,抬到後面客房去。小二看了看,也不多問,招呼了兩個夥計過來,抬了他們就走。酒樓後面就是客房,打發走小二,就只留下了承德和我在房裏,奉善那傢伙被我丟到了另外一間屋裏。
  拿起桌上的茶水想潑醒承德,可是又怕那胡姐姐誇大了自己的迷藥功效,萬一醒了不是廢人怎麼辦?乾脆,我又把床單撕了,把承德這廝手腳捆了個結實,騎著他坐下,這才把一杯茶水潑在了他的臉上。
  承德醒了過來,看見了自己身上的繩子,還有拿著匕首張牙舞爪的我,先是一驚,隨後就鎮靜了下來,讓我都不得不佩服這廝的定力了。
  “嘿嘿,三皇子,沒想到你也有落到我手裏的時候吧?”我陰笑,上去在他臉上扇了幾個耳光,他那白淨的臉蛋暫態又紅又腫。我又拿著匕首在他臉上比畫,“這麼漂亮的臉蛋,劃上兩下一定就不好看了吧?”
  這廝卻笑了:“又不是女子,要這麼好看幹什麼?”
  靠!和我玩這個?我一把把他頭上的金冠拽了下來,他的頭髮一下子散落開來,我用匕首在他頭上晃來晃去,喃喃道:“如果剃禿了呢?”
  承德還是表情不變,難道就恐嚇不了他了!看著這廝漂亮的臉蛋,我突然有了些邪念,前些日子被他吃了不少豆腐,這回他落我手裏了,說什麼我也得吃回來啊。
  “帥哥!這次該姑奶奶撈本了吧?”我奸笑著,便用匕首挑開了他的衣扣,如果這回他能用聲音配合一下就好了,比如慘叫一聲,或者放聲大喊“女流氓!放開我!”之類的,我一定會更高興的,可是這廝怎麼卻沒有動靜呢?
  “你就這麼報復我?”他低聲笑道。
  “厲害的還在後面呢!”我狠聲道,說著便扒下了他的上衣,皮膚真好啊,一看就是剝削階級。我用手肆意地在他身上亂摸,一邊摸還一邊叫道:“豆腐,吃豆腐,又白又嫩的豆腐!”那天還咬我!今天我就給你咬回來!
  我抬起頭來,滿意地看著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一串牙印,再看那廝,那廝的眼睛又開始冒綠光,他低聲說道:“你也就這麼大膽子?只敢脫了我的上衣吧?”
  “你少激姑奶奶,別以為姑奶奶不敢扒了你的褲子,又不是沒見過裸男,我還怕你了?看我把你扒光了丟大街上去!”
  “那你就試試!”他低聲笑道。
  我一咬牙,順著往下滑,心卻慌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手竟然有些發抖了。我抬頭看他,他眼睛又變成了墨綠般的顏色,正直直地看著我,有一刻,我幾乎就要被這雙眼睛蠱惑,差點丟了自己的心。
  這個悶騷男,竟然有了生理反應!我的手不小心碰到,就聽見他低低“嗯”了一聲。
  “嘿嘿,姑奶奶才不上當!我還不給你脫了!你不是悶騷麼?我就把你弄到個好地方,讓你悶騷個夠!”我笑道。
  他似乎有些清醒,問道:“什麼地方?”
  “妓院!怎麼樣?”我笑道,終於滿意地看到他臉色變了。
  我說完就下床出門叫小二,承德一看我要玩真的,總算有些動容,急道:“你別玩過了火!”
  哼!還敢威脅我!我回身又抓了布條把他嘴堵上,這才掩上門出去。可惜不會功夫,不然也能像那個帥哥點我的啞穴一樣點他的啞穴,我想。
  這服務場所級別越高越安全,就像現代一樣,連員警都不查。比如說我現在,叫小二雇了輛馬車,又從外面找了兩個大漢,把承德用床單一蒙,讓他們往車上一抬,竟連問都沒人問一聲。我想我可能也是被承德這廝欺壓火了,所以心裏只想著怎麼耍他,都忘了自己應該趁著這個工夫跑路。於是問清了這宛城最紅火的妓院在哪里,我奔著那兒就去了。
  現在,我就坐在這宛城最紅火的妓院中,旁邊坐了這妓院的老鴇。見到她我才知道人家這服務場所級別高了,連老鴇都比別處脫俗,一點也不像我想的那樣半老徐娘、滿臉白粉的!我有點臉紅,相比之下,反而我現在的打扮更像老鴇一些。
  可能是還沒有到營業時間,所以姑娘們大多都還在房裏沒有出來。
  “咱們不說那麼多的廢話,我就直說吧。”我說道。
  老鴇抿著嘴笑笑,說道:“您請說。”
  “咳咳,”我先乾咳了兩聲,指著已經倚靠在椅子裏的承德說道,“你先去看看我這貨色怎麼樣。”
  老鴇聞言站起身來,走到承德身邊,揭開他身上的被單子,一愣。那裏承德已經氣得臉色鐵青,紅著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投在我身上,那眼神,如果能當刀子使的話,我現在恐怕都成羊肉片了!
  老鴇又仔細地看了看承德的五官,點點頭,回頭笑道:“模樣倒是標緻,就是火氣大了些。這位奶奶,我這裏是妓院,又不是男娼館,您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我笑道:“沒有,來的就是您這兒,這是我老公的男寵,平時沒少惹我生氣,這回老頭子不寵他了,總算落到了我的手裏。如果您要是收呢,我就給您撂著;不收呢,我還有些別的事也得讓您幫忙。”
  老鴇含笑地看著我,等著我的下句。我也不著急說,先從懷裏把自己的金瓜子都掏了出來,數數還剩下了十幾個,都擱到了桌子上,也不看承德,只笑著對老鴇說道:“我這裏還有點這個,您給我照這個數要些姑娘來,不論美醜,您放心,不占她們多長時間,您看行麼?”
  老鴇滿眼冒光地看著桌子上的金子,她不傻,現在反正也不是什麼高峰期,那些姑娘們閑著也是閑著,所以老鴇立刻滿臉堆笑地給我去找姑娘。一會兒的工夫,就來了花花綠綠的一大幫,嘻嘻哈哈地進來。
  “姑娘們,都給我站好了!”我大聲喊道,這一喊不要緊,她們笑得反而更加熱鬧起來。
  “別笑了,別笑了。”我都站到了椅子上,一副開動員大會的陣勢,“平時是不是那些臭男人玩弄你們?”我喊道。
  “是!”她們大笑著答道,有些人笑得連腰都要直不起來了。
  “那你們想不想玩弄男人?”我又喊。
  這次沒有人回答,這幫人只是一個個拿帕子掩著嘴吃吃地笑。
  “怕什麼?想就是想!”
  “想!”終於有一個膽大的妓女喊了一嗓子,她旁邊的幾個都笑彎了腰,還有一個笑著去捶她。
  我跳下椅子,竄到承德面前,抬起他的臉喊道:“好,姑娘們,看看這個爺們長得怎麼樣?”承德氣得臉色已經鐵青鐵青的了,額頭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苦於說不出來,也動不了,只死死地看著我,看得我竟然有些心虛,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我一把把承德口中的布掏出來,沖著那群女人就喊道:“來吧,姑娘們,想親就親,想摸就摸!”
  承德的上衣早已經被我扒了,赤著上身,雖然是個公子哥的模樣,身上卻有料得很,塊塊肌肉緊繃著……
  那些女人們一聽都有些愣,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沒有一個人動。靜了片刻之後,突然有人歡呼了出來,真的沖著承德就去了,有了帶頭的,剩下的就一窩蜂地都上去了,摸臉的,摸身上的,還有人把手往下面探去……
  我坐在一邊,看著這群有些瘋狂的女人,心裏卻沒有預想的高興,只覺得承德的眼神透過她們直直地落在我的身上,灼熱得似把我的身體刺穿,直透到我的心上,讓我的心跟著發顫。
  “榮兒……”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帶了絲傷痛,竟能穿過那群女人的喧鬧聲,直達我的耳膜,如同一陣魔音,回蕩在我的耳邊。
  看到他受折磨,我不是應該很高興麼?為什麼我心裏一點都不覺得快活呢?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還會覺得心酸呢?我這是怎麼了?馮陳楚楊向來是有一還十的啊!
  “夠了!”我猛地大聲喊道,驚得那些女人都立在那裏。我沖上去把她們推開,看到了承德,他看到我那一刹那,竟然還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好了,我們兩個扯平了,我這次放過你,你可得記著!”我努力地使自己的聲音凶巴巴的,沖著他說,轉身又對著老鴇道,“把他送到六福樓一個叫奉善的房間裏去。少打別的主意,不然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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