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3023|回覆: 58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碩]女之圓[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1-3-30 23:11:34 |倒序瀏覽
【書籍簡介】

      長篇小說[[女之圓]]描寫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14年間在感情方面錯誤的、無奈的和正確的選擇,從而警示天下女人如何正確地去漫步自己的人生之路。其間穿插反腐內容。語句順暢,情節曲折、吸引人,讀後發人深省。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4-1 18:19 編輯 》
已有 1 人評分威望 收起 理由
lovebaby99 + 3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 ...

總評分: 威望 + 3   查看全部評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1-3-31 18:11:58
第一章 微城美遇

     

    在豫西伏牛山區,有一個方圓五六里,人口三四萬,主街一兩條,市民沒多少的不起眼的小城——襄汝縣城。它座落在汝水南岸,相傳為戰國時的鄭襄王所建,故得此名。改革開放後,襄汝縣城一改往日青磚綠瓦低房舍窄街石子道的灰色形象,房屋高了也鮮了,道路寬了也光了,人也西裝革履油頭粉面地牛了起來。我們的主人公薛凡靜就是在這里和這個時候認識了一個名叫彭曉雯的男孩子。

    那是公歷的一九八五年秋天,凡靜才剛滿十五周歲。

    十五歲是一個如花如夢的年齡,也是一個成熟而幼稚的年齡。這年秋天,凡靜沒能考上高中,和弟弟凡平剛剛隨母親薛劉氏從辛店鄉下農村第一次來到父親工作的縣城。城里的家就在十字街北邊不遠,路西有個大鐵門。進去鐵門是個面積很大的院子,周圍全是房子。西邊是三層高的辦公樓,顏色灰黑,是縣電業局最早的樓房。現在,由于在西環路上新落成的七層高的供電局辦公新樓已經交付使用A辦公人員和辦公設施全部搬遷了過去,所以這里每個房間都分給了那些家在鄉下又在局里工作的單身男女。南邊是兩排瓦房,前排原是電業局的食堂和會議室,後面一排住著局里的職工家屬。現在食堂和會議室也都遷走了,前排也被局里安排成了職工家屬房。東邊是臨街的四層高的寫字樓,新蓋的,第一層被局里租出去做了門市,第二層以上也都住滿了家屬。院子北邊是一棟五層高的家屬樓,分三個單元。東西兩個單元里的都是兩室一廳的小套房,中間那個單元里的都是三室一廳的小套房。凡靜父親老薛因為在電業局德高望重且工作年限長,所以有幸分到了中間那個單元第一層一個三室一廳的房間。雖說三室一廳,但室和廳都很小,加上廚房和衛生間,面積還不足六十平米。一家人都感覺稍微窄狹了點兒,但心里這樣想,嘴上卻沒有一個人說出來,因為在襄汝人才濟濟的電業局能分到這樣的房子,已經是別的家屬非常羨慕的事了。電業局的鄭局長已經在職工大會上明確表示,要在最近幾年在縣城條件較好的地段建造兩棟家屬樓,每套房子的面積不少于一百平米,以解決職工住房仍然緊張的問題。但在新樓崛起之前,老薛家的房子仍然是電業局家屬們住的檔次最高的了。所以一家人心底里還是高興的,除老薛之外,薛劉氏、凡靜、凡平都有一種滿足和自豪感。房間大小不一,凡靜的臥室與凡平的一般大,但比起父母的臥室卻小了好多。

    從家屬樓下面中間那個門洞進去,迎面就是兩邊和門楣都貼著對聯的紫紅色木門,這就是薛家。打開門向左拐,迎面是黃色油漆的木質暗鎖門,這是凡靜的臥室。里邊布置得非常簡單,單人床靠窗一頭放了張米黃色的一頭沉辦公桌。桌子上放著台歷、台燈和台扇。桌子下面立一把米黃色椅子。床的另一頭外側豎著一個衣架。凡靜臥室外面正對著紫紅色木門的是廚房。廚房北邊有個小門,小門外是被家屬院的院牆跟鄰居家壘起來的紅磚牆圍成的一個不大的四合院子。從廚房往右至客廳,中間有一條窄窄的過道。客廳最里邊的北牆和西牆上,分別瓖嵌著一個黃色木門,里邊分別是凡靜父母和凡平的臥室。

    進城初期,凡靜對這個家庭還有點兒新鮮感,時間長了,她就在家坐不住了。尤其看到電影電視里大街小巷中勾肩搭背談情說愛的少男少女她更是覺得無聊,坐臥不寧,有一種很舒服的青春的騷動。她從小就從鄉親和同學、老師們的夸耀中,從男孩子的眼神里,知道自己長得非常好看。打十二歲她身上見紅,她就在心中和夢里構築著自己未來的家,想像著自己的白馬王子。打土坷垃的農村娃她瞧不上,她想,在父親上班的縣城里肯定會有自己的如意郎君。她不喜歡別人介紹,那樣浪費時間不說,媒人和父母包辦的成分比較大,別人知道了也會笑話她小小年紀急著找婆家沒一點出息。更重要的是沒有了神秘感,沒有刺激,那樣下去,生活枯燥無味不會有多大的意義。我要自己去找,主動出擊,把握時機,千方百計找到我生活中的另一半。凡靜暗下決心。

    與此同時,凡靜結識了同一棟樓上正讀高中的靚女姬敏。姬敏大凡靜兩歲,但長了一副娃娃臉,扎了兩個羊角辮,個子比凡靜低了半頭,身材也單瘦了點兒,看上去象欣賞一件精致的物品,給人一種小巧玲瓏的感覺。正因為如此,所以她跟凡靜站在一塊,外人看來總是她小凡靜大。學生模樣的姬敏穿衣打扮樸素一般,但干淨洋氣,渾身上下處處洋溢著青春的風采。姬敏的父母都在電業局工作,雖和凡靜父母不常來往,但他們的女兒卻打得火熱,經常在一起玩耍說笑,沒過多長時間便好得形同手足。于是,在深秋一個風清月高的夜晚,在凡靜小小的臥室里,兩人背著父母異想天開地結拜成了干姊妹。當結交女友的興奮心情逐漸在凡靜心中淡化的時候,她的心思又慢慢回復到未來的男朋友上,她想走出家門仔細地欣賞一下這座陌生的城市,希望在欣賞城市的當兒能找到自己夢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一天上午,父親上班走了,凡平上學去了,母親薛劉氏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縫縫補補做著針線活,凡靜無所事事,就出了家門想找姬敏玩。走出門洞,她才想起現在是上課時間,姬敏肯定還在學校。于是,她郁郁寡歡地走過家屬院,來到大門口。大鐵門意外地關著,還上著一把黑乎乎的大鎖。大鐵門下方瓖嵌著一個一人高的小鐵門,門開著。凡靜皺著眉頭跨過小門往南,走進大街里融入人流中想感受和認識一下這座城市。天,灰蒙蒙的,但陽光仍然照射了過來,只不過光線弱了點兒,使人在這個深秋的季節里還感受不到那種暖融融的滋味。

    十字街是小城地勢最高的地方,這里店鋪林立,什麼糖煙酒雜貨店、法式面包屋、餃子館、旅社、歌舞廳醒目的大招牌都在它們的大門上方高高地豎立著,使人目不暇接。凡靜走到這里的時候猶豫了,面前東西南三個方向,我先朝哪個方向去呢?

    正徘徊著,她忽然看見從南街里走出來一對男女,她眼楮直直地望著,被這一對男女吸引住了。嚴格地說,是那個男的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視線。他二十出頭,個子有一米八多,平頭,頭發黑且密,大而且方方的臉龐上和一雙濃濃的眉毛下,閃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鼻直口方,下頜平坦,兩耳很好看地懸在頭的兩邊。他,就是我們開始提到的那個彭曉雯。

    標準的美男子形象!我要有個這樣的男朋友該多好!凡靜這樣想著,又多看了曉雯兩眼。巧得很,行進中的曉雯也注意到了前面有個女孩在注視他,他驚詫于這個女孩的美麗——十五六歲的少女,蘊涵有十七八歲的全部豐韻,那凝白如脂的皮膚,那比例絕佳的線條,高高的身材,黑亮的短發,明媚的大眼,渾圓的雙肩,優美的大腿。那腰肢滑向蟾關節的圓弧狀曲線,和那隨呼吸的節律而交替著擴張和收縮的檸檬狀的乳房,那羞怯和天真抿成的紅嘴唇,那單純和自然透出的腮上的暈紅,一切的一切,都說明著她是造物主的精力最為集中智慧最為膨脹施愛最為細膩的時候的幸運的產品。她是美中之美,是天生尤物。要是身邊沒有女朋友,曉雯真想一步奔過去找她聊聊,互相認識認識。可現在,只沖她抿嘴笑笑,他笑時露出滿嘴雪白的牙齒,一副很好看讓許多女人沖動的神態。

    我要把他從她身邊奪過來!曉雯這一笑,使凡靜產生了希望,她決定鋌而走險。她想,他那個女朋友無論從長相、身段、年齡都不如我,憑什麼擁有如此瀟灑的男孩?

    凡靜向西隨便地在街上溜達著,那幾十級台階之上的龐大的電影院、高高的汽車站候車大樓、山城賓館、縣賓館、寬闊的許南公路、裝飾一新的夏娃酒店、長長的汝河大橋,這些小城人引以為自豪的所謂有名的建築,在凡靜的腦海里卻沒有留下任何更深的印象。她非常清楚,因為那個男孩的出現,她自己已經沒有了仔細欣賞這坐小城的心情,更談不上什麼興致。回到家里,她茶飯不思,坐臥不寧,滿腦子都是那個男孩的影子。她抱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認識他。她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家住哪里,在什麼單位工作。看他的外表和氣質,她覺得他至少不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晚上躺在床上,她展轉反側,不能成眠。一連幾日,天天如此。

    她沒有把這事兒告訴姬敏。她已經十五歲了,談情說愛的事情她知道得不少。還在農村老家上初中一年級的時候,她就無意間在一個夏夜透過門縫偷看了她的男班主任讓他妻子幫助他洗澡的鏡頭。由于好奇,她產生過窺視他們亮著燈歡娛的想法,可是她苦于沒有機會,因此沒有成功。于是,她竟然又產生了勾引她的男班主任偷食禁果的不可思議的念頭。她錯過了好幾次接觸男班主任的機會,她的計劃又一次遭到失敗。回想起來,那只是充滿新奇、刺激和肉欲,讓人作嘔讓人當作茶余飯後的笑柄,絕沒有攙雜什麼喜歡和感情的成分。而這一次,她明白自己是真正喜歡上那天在十字街邂遘相遇的瀟灑男孩了。但凡靜的性格是想得到什麼就必須得到,否則連一天她也活不下去。她躺在她那個單人床上翻來覆去地想,我如何才能找到他,接近他呢?

    天遂人願。有一天傍晚,凡靜正在西大街上悶悶閑逛的時候,身旁傳來一位陌生男人的聲音,“小姐好漂亮啊!”

    凡靜扭頭一瞅,不由暗喜心頭,是他,那個日思夜念的帥哥。她竟然沒有感覺到他說話有點兒冒失。“哦、餓、不”,她兩腮緋紅,耳熱心跳,語無倫次,不知話該咋說。繼而又一板正經地問他,“你是哪的?我怎麼不認識你?”

    “不認識?這不就認識了。況且我們還見過一面呢,那天在十字街?……你可能已經忘了,但我還記著你。我叫曉雯,家住南關。若不嫌棄,可否陪我吃點餃子?”

    第一次見面,凡靜不想稀里糊涂地跟人家去,可自己的腿腳卻不听使喚。還是去吧,誰叫自己天天想著他呢。

    在西街電影院附近的餃子店里,曉雯對凡靜百般殷勤,又是讓座,又是叫飯,還給凡靜要了一筒健力寶。服務員把兩碗熱氣騰騰的餃子端過來,放在凡靜面前帶花紋的長方形桌子上,曉雯就坐在凡靜的對面,給她取衛生筷,催她趁熱吃。凡靜的心里不時掠過一陣陣暖流,她感覺自己的臉烘烘的,她拿媚眼看了曉雯一下,便不好意思地慢慢接過筷子,低著頭吃起餃子來。

    凡靜吃得慢,曉雯吃完後就默默地看她吃,看她喝,一副文質彬彬憐香惜玉的樣子。凡靜心里高興極了,她知道曉雯已經喜歡上她了。吃完飯他會不會馬上走呢?她一邊慢慢地吃著一邊在心里嘀咕著。

    “我看反正你也沒事,時間還早,咱倆去看電影吧?”埋單之後,曉雯再次發出邀請。

    凡靜沒說什麼,她紅著臉很順從地跟曉雯去了。

    九點多鐘,電影散場了。凡靜和曉雯隨著看電影的人流走出電影院。這時他倆已經心照不宣,儼然成了一對戀人。他有心,而她也更有意。涼風輕拂,明星閃爍,小城的路燈和門面店鋪前各種各樣的霓虹燈照得夜空如同白晝。

    他們朝東慢悠悠地相伴走到十字街。“該分手了,我們改日再見。”曉雯很瀟灑地說,他忽然又一拍後腦勺,“咳,看我忘的,還不知你姓甚名誰,何方小姐。”

    “凡靜,平凡的凡,寂靜的靜。至于家麼,你有女朋友,也不需要去,暫時不告訴你。”她詭秘地一笑。

    “我們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曉雯從十字街往南走時,撇下一句讓凡靜更為激動的話。

    曉雯很欣賞凡靜的漂亮,他慢慢走著,不時地回過頭來看看凡靜。凡靜站在十字街一動不動,目送著他慢慢遠去,一副依依惜別戀戀不舍的樣子。一股暖流頓時涌遍曉雯全身,他的兩條腿似灌了鉛一樣地沉。他想,我走到前邊路燈盡頭的黑暗處她肯定會走的。走進黑暗處已經幾米了,他猛一回頭,發現她仍然站在原地朝這邊望著。他知道他已經愛上他了,心口驟然間猛烈地跳動起來。他什麼也沒再考慮,朝十字街迅速地跑去。

    凡靜見曉雯跑回來先是一楞,當她明白怎麼回事時,她迅即高興地奔過去。她顧不得少女的羞怯勇敢地撲進了曉雯的懷里。她那漂亮的臉蛋在曉雯懷里摩挲著,嘴里喃喃地說︰“你跟她趕快斷吧。我要你!我要你!”

    “中!中!”曉雯緊緊抱著她,不停地吻著她的香氣四溢的誘人的秀發。

    以後發生的事情可想而知。他們顧不得時間的早晚,顧不得路人的冷眼,迷迷糊糊地去了一個對凡靜來說迷迷糊糊的地方,發生了她願意發生的既清清楚楚又迷迷糊糊的事情。

    子夜時分凡靜離開的時候,才知道她和曉雯瘋狂的地方是南關曉雯的家。借著初冬深夜里明亮的月光,凡靜在曉雯的陪伴下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是一個普通的四合院,院里很靜,好像除了曉雯再沒有其他人。听曉雯說,他的父母經常住在附近環城路上的門面房里。一個妹妹曉英正讀高中,住校,晚上一般不回來。院子南面是四間平板房,就一層。東頭那間是個‘一頭沉’。凡靜剛才就是在那間屋子里結束了她的姑娘時代。院子西邊是兩間低矮的平板房,不用說肯定是廚房。在堂屋和廚房中間,是朝房頂延伸的一米來寬的樓弧梯。院子東邊和北邊都是臨時用磚壘成的院牆,西北角有個豁口,一個一人高兩米來寬的木質柵欄門擋在那里。凡靜跟著曉雯順著從堂屋到柵欄門間青磚鋪就的甬道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曉雯家。

    分手的時候,兩人又不約而同地擁抱住對方,把嘴唇緊緊貼在一起長時間地親吻著。凡靜吻足吻夠的時候,就用雙手插進曉雯的上衣里,摟住他的腰,把臉放在他的胸脯上緊靠著,就這樣默默地靠著,似乎沒有一點想要離開的意思。

    “好了好了,別纏綿了,明晚你過來,我在家等著你!”曉雯松開擁著凡靜的雙手,用它捧起貼在他懷中的凡靜的臉,閃動著他那兩只好看的眼楮,含情脈脈地說。

    凡靜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曉雯。這時街上的行人非常稀少,只有偶爾從她身邊駛過的車輛和路邊賣吃的商販的無力的叫賣聲,方可以證明這個城市並沒有完全沉睡。凡靜浴著深夜里小城微弱的燈光和天上明亮的月光,十幾分鐘便走到了電業局家屬院大門口。大鐵門緊閉著,小鐵門也從里面上死了。無奈,她只好站在門外叫醒了看大門的韓叔。

    “閨女,深更半夜的,怎麼回來恁晚?”韓叔听到有人喊門,拉開燈,只兩分鐘光景,便穿著秋衣秋褲披一件草綠色的軍大衣走出門衛室。他一邊在里面用鑰匙開著小鐵門,一邊拿眼看著門外的凡靜問她。

    凡靜想說什麼但沒有說出來,她看小門已經打開,便慌里慌張地從小鐵門洞里跨了進去,低著頭走進家屬院,走進她家那個單元,輕輕打開她家的房門,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她的臥室。

    這一晚上,凡靜興奮得一夜沒有合眼。她躺在暖融融的被窩里,仔細回憶著認識曉雯的前前後後,品味著被自己所愛的男人擁抱和佔有時那種少有的興奮和滿足。

    次日上午,曉雯非常遵守諾言,他毅然決然地跟他的那位女朋友拜拜了。不過,當幾周後這女人打听到是凡靜從中插一杠子壞了她的好事後,她約了一大幫子人找到電業局家屬院,聚集在凡靜家門口的那個門洞里,把凡靜及其家人狠狠地臭罵了一頓。

    就這樣,滿城風雨的,都知道是電業局家屬院的薛凡靜奪走了別人的心上人,都知道曉雯和凡靜成了一對如膠似漆的戀人。凡靜父親老薛和母親薛劉氏對女兒這檔子事也沒做過多地評判。他們愛看電視,愛看唱戲,思想緊跟著時代的步伐。他們認為時代不同了,男男女女的事不會再象他們那一代或者他們以前的長輩那樣听從父母安排,遵守媒妁之言。入洞房揭蓋頭之前還不知自己的對象長得什麼樣子,為後來的世人尤其是那些文人騷客成就了數不清的悲劇素材。因此,他們對女兒的做法總沒有明確的褒貶之詞。他們私下里諄諄告誡女兒需要牢記的,只是諸如‘奮斗’、‘進取’這樣的詞匯。至于采取什麼方式奮斗和進取,那是晚輩們自己的事。做長輩的,只可以幫助,不可以干預。即使晚輩們走的是一條公認的錯路,只要不違法,或者違法了他們做長輩的被蒙在鼓里一點也不知道,他們寧可相信自己的女兒,也不相信大多數人的‘流言飛語’。這是他們對凡靜初戀在小城掀起的軒然大波和以後凡靜制造的精彩故事之所以無動于衷的最深層次的原因。而另外一個原因,是他們壓根就管不住凡靜。凡靜在個人問題上總是獨斷專行,不愛與父母商量,也根本不同父母商量。作為她的雙親,他們也不想譴責從小就被他們寵愛嬌縱的女兒。他們在對待凡靜的終身大事上,總給人‘我們老了,不想管那麼多事了,想省點心好好休養休養’這樣一種印象。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1-3-31 18:13:35
第二章 啟心別戀

     

    一年後,在凡靜已經心甘情願地打過兩回胎後,曉雯終于把凡靜接到自己家里,住在那間‘一套沙發一木床,一個立櫃一皮箱,一張桌子一把椅,一台電扇一梳妝’的一頭沉里,開始了匆匆而甜蜜的同居生活。這期間。姬敏的父母都相繼退休。姬敏一到周末或周日就過來看凡靜,找她聊天說笑。和曉雯父親老彭、母親彭榮氏、妹妹彭曉英由認識到熟悉。不久,姬敏高中畢業考上南陽電力學校,兩個干姊妹才暫時斷了來往。

    得到曉雯,凡靜是比較主動的,但而後的同居生活凡靜卻是被動的。每天晚上,曉雯都迫不及待地要,而且如重炮一樣非常猛烈。有時一整夜都不讓消停。時間長了,搞得凡靜非常疲倦。她對曉雯說,咱們隔三差五來一次,以後時間長著呢。還說,你不會輕點兒,我感覺脹疼。可曉雯不听。她只有強裝笑顏疲于應付,誰讓自己非得跟他呢?每當曉雯活動足活動夠活動累了伏在她身上睡著的時候,每當她使勁挪動身子,用手輕輕地把曉雯膠b身旁看著他打著呼嚕甜甜睡去的時候,她又感到了由衷的幸福和滿足。別人對她同居的說三道四,對她玩弄手腕把人家的男朋友搶過來的嗤之以鼻,對于此時,又算得了什麼?

    第二年春天,凡靜和曉雯到民政部門登記結婚,半年後,他倆還沒有考慮到是否要舉行個結婚儀式,他們愛情的結晶??一個小男孩便于國慶節那天呱呱墜地來到了世間。凡靜給孩子取名叫帥帥,意思是說他的父母都長得帥氣,也生了個地地道道的帥仔。凡靜對率率是寵愛有加。曉雯瞅見自己的兒子,嘴上不說,心里甭提有多高興。但自從有了帥帥之後,凡靜只顧照護孩子,很少考慮曉雯的需要。曉雯看到妻子日夜圍著孩子轉,刮屎刮尿的,又不讓他幫忙,也不好意思提出干這干那,更不好意思強行。但他的需要是實實在在的。因此,他脾氣開始學壞。經常出去找朋友喝酒、玩牌,甚至聚眾打架斗毆。派出所把他關起來,他混的一幫鐵哥們又想方設法疏通關系少交些錢把他解救回來。他沒有工作。父母在他家門口的環城路上開了一個糖煙酒雜貨店,鋪面雖不大,但生意卻很紅火。他就到店里拿些錢再去賭,再去喝。因為曉雯義氣,在朋友面前花錢從不吝惜,遇到派出所找事他自己總是全盤頂下來,不連累任何人。所以整個小城的光棍五浪神們不到一年便都投奔到他的麾下,乖乖地推舉他為‘龍頭老大’。他們在這個‘龍頭老大’的指揮下,在縣城里干了不少壞事。今天把這個得罪過他們的人打得鼻青臉腫,明天揪住打麻將贏過他們錢的人到飯店里搓一頓,後天又跑到東街服裝市場掂一件衣裳不給人家撇錢,再後來瞅見大街上走著的漂亮女人上去擰一把人家的屁股摸一下人家的胸脯,一時間搞得豫西這座不大的縣城烏煙瘴氣,人心惶惶。

    曉雯第二次進局子那是自然的事,第二次被他的狐朋狗友疏通出來也很自然。理過發洗過澡回到家里,他看見凡靜帶著孩子高興地從屋里迎接出來,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怪的滋味。他走進他們,既沒有擁抱妻子也沒有擁抱孩子,只是用右手拍了拍會走了的已經一歲多了的帥帥。他什麼也沒有對孩子說,又開始抬頭去看妻子。凡靜正高興地看著他,晶瑩的淚水盈滿眼眶,她深情地對他說︰“曉雯,咱以後不亂跑著玩啦。啊!”

    曉雯的臉皺皺的,視線呆呆地從凡靜的身上移開。對凡靜的規勸他沒有一點反應。他從凡靜身邊走過去,徑直走進那個一頭沉里,泡了壺茶葉水,一屁股坐在沙發內,悶悶地喝起來。

    晚上,一家人都早早地休息了。當兒子被凡靜哄睡之後,凡靜悄悄地鑽進曉雯的被窩里。她親昵地摟住曉雯那多日不曾摟過的寬闊的胸脯,她聞到了他洗澡之後男人特有的體香和氣息,她摸到了她多日不曾撫摸過的那個東西。她在被窩里彎起腿弓著身子把身上僅有的幾小件物什迅速地脫去,然後轉過身來把曉雯壓在下面,用左手撫摸曉雯的臉蛋、脖子和胸脯,用右手插在曉雯的兩個大腿之間,溫柔地撩撥著,激發著曉雯的情緒。可曉雯瞧著燈光下雖美麗但因操勞而有些憔悴的妻子,瞧著她因生了帥帥後已經有些松弛的皮膚,瞧著她不很堅挺卻已經有點癟下去態勢的雙乳,他提不起一點兒精神。但為了慰勞自己的妻子,他還是敷衍了事地做了一下。既沒有以前的猛勁,也沒有以前的饞勁,更沒有以前的恆勁。

    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同樣如此。時間長了,終于有一天,曉雯以有點兒累了想早點休息為由拒絕了凡靜;終于有一天,他第一次無任何理由徹夜不歸;終于有一天,當妻子責怪他夜不歸宿時,他竟狠下心來用自己腰間的皮帶抽打赤裸著全身的妻子。一年後,當他發現妻子能夠忍氣吞聲屈服于自己的淫威時,他竟趁父母和曉英都不在家住的時候恬不知恥地把一個十五歲的女初中生晚上帶到家里,讓妻子摟著帥帥睡到沙發上,自己則和那個女初中生堂而皇之地睡在離沙發僅一尺之遙中間沒有扯上布擋子的木板床上。雖然休息的時候關起房門電燈也被拉滅了,凡靜和孩子頭朝北躺在沙發上望不見也根本不想望見床上一對男女丑陋的身軀,但他們脫衣服的蟋嗦聲,挑逗時的嬉鬧聲,歡娛時的床響聲,高潮時男人的呼哧聲,那個女初中生忘乎所以啊啊的叫喊聲,卻讓凡靜听得清清楚楚。凡靜想用東西把自己的耳朵塞住,用什麼呢?她把攔著孩子的一只手從被窩里抽出來,在沙發邊緣摸索了一會兒,卻一樣能用的東西都沒摸到。她用手抓住被角,指頭從線縫中伸進去,試圖拽出些棉花來,可夾了棉花的指頭被線布夾著卻怎麼也出不來。把線扯斷她又不忍心。于是伸進去的指頭松掉棉花又從線布的縫隙里伸了出來。她又想到了她的褲頭,軟軟的小小的也可以堵耳朵,但這種想法瞬間即逝,一來費事二來荒唐三來也只能堵住一只耳朵。沒辦法,她只好用被子蒙住頭用一只手緊緊地捂住一只耳朵。但由于攬著帥帥的另一只胳膊和手騰不出來,所以凡靜另一只堵不住的耳朵仍然沒有逃脫床上那一對男女活動時各種聲音的騷擾。凡靜想一睡了之,可是她象失眠了一樣腦子靜靜的神志清清的連一個哈欠也不打了,眼楮強閉住又難受得光想睜開。她只好被床上的聲音騷擾著,竟然被無休無止地騷擾了大半個夜晚。凡靜的心整個都碎了。她想,這難道就是自己當初日思夜想的白馬王子?這難道就是自己厚著臉皮從別人懷里奪過來的愛人?這難道就是自己巴望終身相許一輩子托付的男人?

    夜,很深了。外面靜得出奇,只能听到蟬鳴聲和環城路上偶爾駛來又駛去的汽車轟鳴聲。屋里床上的聲音消失了,隨之而起的是曉雯摟著那個女初中生熟睡時的喃喃聲,好象他倆在夢里還互相道白著那令人作嘔的情事髒話。

    此時此刻,凡靜感到分外地孤寂。她把頭伸出被窩拿眼掃視了一圈面前被濃重的夜色籠罩著的房間,她在心里慨嘆,這哪里還是自己的家?這簡直是牛棚,是狗窩,是墳墓。想到這里,她的眼淚似斷線的珠子一樣從眼角處簌簌地滾落出來。

    “呸!”幾分鐘之後,凡靜拿手背擦干眼淚憤憤地朝床上那個位置吐了一口唾沫。她不再想了,也不再哭了。她做出了一個令曉雯和她自己都驚訝的決定。娘那瞎騷門,既然你小舅這麼不憐惜我們的家庭,如此不珍惜我們的感情,我又何必一棵樹上吊死,一輩子守著你只屬于你自己呢?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1-3-31 18:15:08
第三章 紅杏出牆

     

    為了排除寂寞尋找精神寄托,幾個月後,凡靜把帥帥交給彭榮氏,晚上丟下飯碗就約幾個要好的女友往舞廳跑。在學跳舞的過程中,她很注意梳妝打扮,也有意留起長發來。她畢竟還很年輕才十九歲。在光彩閃跳景色蒙朧身影搖曳心態各異舞不醉人人自醉的舞廳里,凡靜憑借她耀人的容貌、身段和情場技術,很快與縣委辦公室一名干事小姚認識。姚干事長相一般,但很會奉承很會說話很會體貼人,並且象很喜歡凡靜一樣,頻頻邀她跳舞,舞步也嫻熟得很。凡靜也樂意陪他跳。她覺得他三十歲左右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看上去人也精神一點也不窩囊。她覺得自己跟姚干事共舞被他輕輕地攬著被他的甜言蜜語恭維著有一種在家里尋找不到的滿足感。兩個月的時間一眨眼過去了,又過一個元宵節,凡靜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自己已經象吸毒上癮似的離不開跳舞,離不開那個花言巧語細心待她的姚干事了。一次,她穿著棉裙去老地方跳舞,跟她結伴去玩的女友因有急事被家人中途叫走,她們騎來的唯一一輛自璅恕]被女友慌里慌張地蹬跑了。凡靜看時間還早,就和姚干事繼續跳起來。當舞曲終了人員散盡凡靜還戀戀不舍地走出舞廳時,天公不作美嘩嘩啦啦下起了雨。忠誠的姚干事不失時機地對凡靜說︰“哎,我們家就在附近,不如先到我那里呆會兒避避雨。你路遠,冒雨回去肯定會凍著。”

    凡靜听了,心中非常高興,卻心口不一地說︰“你把異性舞友朝家里領,你那位瞅見了不生大氣才怪!”

    姚干事一把拽起凡靜的手臉帶微笑地說︰“你心就放到肚里吧。我們兩家都是遠離縣城的西部山區。她娘家有事,下午才走,不住幾天她回不來的。”他很自信,說完便拉著凡靜的手鑽進雨水中飛跑。快速的腳步聲和雨水流入凡靜雪白的脖子里凡靜發出的嘻嘻的叫喊聲伴隨著他們。幾分鐘後,他們到達了目的地。那是一個黑黝黝的胡同里住著許多職工家屬的其中一家。因為天下著雨,許多門戶都緊閉著,偶爾听得見里邊播放電視節目的聲音。當姚干事掏出鑰匙開啟房門把凡靜順勢拉進屋里的時候,凡靜因為穿著裙子,身上已經沾上了雨水,濕濕地癢癢的老大地不舒服。

    “燈呢?”也許電業局因為下雨起風停電的緣故,姚干事拉了一下門後的燈繩卻不見燈明,他又連續拉了兩下仍不見明。“剛才別人家里不放著電視嗎?肯定是燈泡燒了。凡靜,你稍等兩分鐘,我把這燈去掉再換一個。”

    “別摸觸了!恁黑的天摔著你咋辦?燈不亮正好。把您的干毛巾快給我找一條,身上濕得難受。”

    下身仿佛有條蟲子在爬。凡靜的話使姚干事想入非非。當他把找到的干毛巾遞到凡靜手中又慌里慌張踫著她的手時,他的下身剎那間膨脹起來,無名的欲火在胸中滋滋燃燒,那個跳舞時曾經常把握著的手,此時此刻對他有莫大的引力。他頭腦昏脹著一把抓緊了剛才他踫到的那只手。他听見了凡靜嘻嘻的輕輕的笑聲。我這是怎麼了?他這樣想著瞬間又理智地松開了他的手。

    “咳,你捏痛了我。你怎麼了?”凡靜平靜地說,仿佛在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

    “我、我——哦,你擦吧,我出去站在門外。”

    “別出去,會淋濕的!”凡靜見姚干事很听話地站在原地沒動,就又輕松地說︰“來,幫我擦擦後背。我實在夠不著。”

    當姚干事接過干毛巾顫抖著手去給凡靜擦後背時,凡靜突然轉過身撲進了他的懷抱。兩片濕熱的嘴唇送了上來。姚干事猶豫了一下,便扔掉毛巾急不可待受寵若驚地迎了上去,不顧一切去開發去品嘗去耕耘凡靜那兩片誘人的櫻桃似的小嘴和她的小嘴以外的其它誘人的東西。

    天近午夜時,雨停了。姚干事在他家那個胡同口給凡靜攔了一輛摩的。凡靜回到南關走進院子用鑰匙輕輕打開房門的時候,里邊傳來的濃重的呼嚕聲表明曉雯早已摟著帥帥熄燈休息。她沒敢開燈躡手躡腳走到床前,蟋蟋嗦嗦地脫了衣裙,又搬一條被子伸到床邊,慢慢撩起被角輕輕地鑽了進去。

    凡靜躺下了,但卻沒有一點睡意。她回憶著剛才在姚干事家里發生的一切,緊張而刺激,神秘又自然。現在听到身旁自己丈夫的鼾聲,她嘴角動了動微微一笑,感覺心里有了些許的平衡。她現在還不想與曉雯離婚,畢竟他是自己初戀的情人,又有了共同的孩子。她想,只要他日後能夠醒悟,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不把象女初中生那樣的小賤人們往家中帶,她是不會主動提出離婚的。至于姚干事,她只是逢場作戲而已。但畢竟在姚干事那里,凡靜知道她能找回自己的魅力,找回自己的青春,找回與曉雯多年來所共有的心里上的平衡。

    也許,凡靜的心理永遠都難以平衡。她對丈夫的苦口婆心的勸說換來的是丈夫的沉默和沉默之後一次次地把十四五歲的小浪女人往家中帶,當著她和臚l的面變著戲法變著花樣數著時間地玩。當凡靜確信自己曾寄予一線希望的丈夫已經無可救藥時,她又好比小孩子們賭氣似的,勇敢地投入了第三個男人——一位四十出頭,擁有五六十號人馬,個子瘦高長相英俊但精神卻有點空虛的歐陽局長的懷抱。她自從認識了這位局長,白天晚上家里家外活脫脫大忙人一個。她今天跟歐陽局長到豪門飯店吃飯,跳舞。明天又跟著姚干事看電影,吃夜宵。今天去賓館偷偷地開個房間陪歐陽局長幾個小時,明天又同姚干事到西關的戀歌房唱上幾曲。除了在家圍著孩子圍著鍋灶洗洗刷刷外,其它的時間她就這麼安排著,這麼過著,恍恍惚惚間醉生夢死著一天天就這麼過去了。曉雯在縣城里的鐵哥們特別多,但他們大多都去過彭家,和凡靜打過交道。他們既尊敬又畏懼凡靜。即使親眼看見凡靜與其他男士泡在一起也絕不敢偷偷地給他們的大哥說。她畢竟是‘第一夫人’,只要大哥不同她離婚,她在大哥面前說句話還是相當管用的。不但如此,他們對與凡靜泡在一起的男士也格外禮貌。踫到一起的時候,他們對諸如歐陽姚干事這樣能陪‘第一夫人’玩耍的人都點頭哈腰,遞煙讓茶,唯恐得罪了他們的‘第一夫人’。

    幾個月過去,雖然曉雯沒有听說什麼,但妻子經常夜半歸宿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終于有一天,他象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以前的心情一樣,拋卻那位女初中生在電話里的甜甜的約會,想查找一下妻子被冷落這麼多天既不跟他鬧騰又能拿出時間精神百倍地幫助母親做飯洗衣照顧帥帥並耐心細致地伺候著他們的真正原因。他不相信凡靜會是省油的燈。他沒敢打草驚蛇,連續幾個晚上都跟蹤了她。

    結果可想而知,曉雯知道妻子有了外遇。從凡靜告訴他開始學習跳舞至今,他斷定這外遇也不是一天兩天。他那個氣哦!但凡靜一次也沒有和他商量過離婚,這說明她壓根也不願拆散這個家,只是對他拈花惹草行為的報復而已。歸根結底過錯首先在于自己。既然這樣,他不想找妻子的事,更不想去收拾那些跟凡靜泡在一塊的狗孫男人們,否則事情鬧大,到處沸沸揚揚,滿城都是他妻子的花邊新聞。妻子傷心提出離婚不說,也會使自己在襄汝縣城乃至全縣都丟盡臉面。然而憑著曉雯的性格,這口惡氣憋在心里出不來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夏夜里他被女初中生約到城郊駐軍部隊西北牆角外,兩人擁抱著坐在六七塊靠牆放置的預制板上,名為觀星賞月實為溫情脈脈不出言語相互吮吸對方舌根的時候,他恨恨地咬了一下她的舌頭。當她兩手扳著他的臉嘴里哼唧著意思是他咬疼了她的時候,他的嘴迅速地離開了她的雙唇,兩手下移,在她不十分情願的情況下解開了她的褲帶,把她扳倒在預制板上,用力地撲了上去。整個過程用力之猛,持續時間之長是以往他倆在一起時從未有過的。更令女初中生吃驚的是,曉雯在抽動的時候嘴里還小聲地恨恨地罵著,“娘那門,達那蛋,我叫你傷使我!我叫你傷使我!”事後,他又象個孩子似的摟住女初中生坐了起來,用手撫摸著用舌尖舔著女初中生脊背上被豎放的預制板楞烙印下的道道傷痕哇哇地哭了起來。他哭得非常傷心,非常動情,以至于連那個女初中生都感動得熱淚盈眶,她想曉雯的眼淚是為她身上烙下的傷痕而流的。

    很晚的時候,曉雯告別女初中生回到家。由于帥帥這些天經常跟他奶奶住在門市上,曉英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她象有意散心似的,今天去這個同學家聊,明天去那個朋友家玩,晚上不想回來的時候就干脆住在那里。因此曉雯回來的時候,彭家的院子很靜,沒有一點燈明兒。曉雯想凡靜可能已經睡了。他走近一頭沉,掏出褲兜里的鑰匙串找出一把擰開門。推門進去時他隨手拉了一下門旁的燈繩。燈亮了,曉雯朝里邊望去,被子整整齊齊地疊在床上沒有一個人。想到凡靜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想到她現在肯定又和一個男人泡在一起,他迅速地走到床邊,抓起床下的一個酒瓶打開蓋兒,咕咕咚咚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他踉踉蒼蒼地坐到床頭越想越生氣,就走下床來抓起喝掉的空酒瓶把屋里的電視熒光屏、櫃面中的玻璃、梳妝台上的鏡子、桌子上的一只花瓶等凡是能照出影兒的能起亮起明的東西,統統砸了個稀巴爛。中國的男人好多都這樣,自己在外拈花惹草,卻容不下妻子對自己有半點不忠,真所謂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雖然曉雯是襄汝的‘龍頭老大’,惹了他,他可以足不出戶就把那人擺平,叫他死不了也活著不舒坦。可對于自己的妻子,他卻只能發發酒瘋把惡氣出在別人身上出在別的東西上而已。他不想跟她離婚,不想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失去他的親生母親,不想出現自己在外當‘龍頭老大’指揮‘千軍萬馬’在家當爹當娘給孩子擦屎刮尿的慘象,那實在是太累的。然而憑他的性格,對妻子的不忠,自己又確實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他只有把這口惡氣出在正好趕上的女初中生身上,出在正好在他身旁的不會說話的家具上。

    凡靜回來的時候曉雯已經躺在床上,但還沒有馬上睡著。凡靜看見屋內一片狼藉,她皺起眉頭指著地上問曉雯,“這是咋回事?”

    “今晚在朋友家酒喝多了,回來後不知怎麼就砸了東西。”

    “你怎麼不砸你自己?”

    “……”曉雯沒有回答。

    “心里有氣?”

    “……”曉雯還沒有吭聲。

    “都啥氣?來,給我說說。”

    “沒有,沒有”

    凡靜雖然生氣心疼東西,但為了這個家,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婆婆公公不是做著生意能掙好多錢嗎?砸爛了舊的,買回來新的。

    接下來的故事非常平淡。兩人安安生生地混,也安安生生地過。沒人道過對方的錯,也相互沒有紅過臉指責過對方。表面上就這樣平平靜靜,只是私下里有那麼一點微小的變化——兩人的性生活似乎不那麼和諧——經常不到一塊。即使偶爾有那麼一次,也是凡靜為了自己的私欲,為了家庭相安無事首先提出來的。曉雯唯恐妻子知道他已經發現了她的隱私,也只好配合凡靜。但做得有點勉強,象是在應付差事。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1-3-31 18:16:50
第四章 平靜分居

     

    既然曉雯戴了綠帽子也不願離婚,那他以後起勁喝酒瘋狂打架變本加厲地拈花惹草瀟灑風流是非常自然的事。冬春夏秋,秋冬春夏,帥帥三歲半已上幼兒園的時候,曉雯第三次進了局子。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打架。他前些時通過朋友介紹,認識了一個漂亮的很有些手腕勾人魂魄的賣淫女郎。這女郎出事後架不住公安局三審兩問,,呆不慣拘留所里太不自由的環境,一五一十地把她每次生意的時間地點人物價格詳細過程都連盤帶水地說了出來。曉雯起初死不承認,說那女人誣陷他。但經過兩天的三堂會審後,他考慮到自己有過前科,在襄汝方圓百里也算是個有名有姓的人物,公安局決不會輕易放過他。他考慮到自己是條男子漢,既然問題出來了,就得敢作敢為勇于承認。他昂首挺胸地向公安局民警交代了事情的前前後後,被民警們錄了口供記了筆錄摁了指印後關進公安局拘留所里,听候發落。

    凡靜听說曉雯這次刑拘的原因後非常生氣。不是生公家的氣而O生自家男人的氣。她想,曉雯你小舅玩黃花閨女也就算了。那些瞅見男人腰軟聲顫,一天不跟男人玩幾次就睡不著覺,最容易染上性病患上艾滋病的妓女你也敢踫,時間長了,我們都一起染上尖銳濕疣軟下疳什麼的那可怎麼辦?!她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決定從此以後同曉雯分居。但念在夫妻多年的情份上,她想應該先不惜一切代價把自己的丈夫從拘留所里跑出來。

    那幾天,曉雯的幾個鐵哥們使出了渾身解數想盡了各種辦法也沒有把他從拘留所里解救出來。原因很簡單,公安局前段進行了內部人員大調整,曉雯的哥們這次面對的都是些陌生的面孔。這些陌生的面孔對著他們都一個個板著臉,沒有一點和和氣氣的感覺。其中一位瘦高個長條臉被他下屬稱作菅隊長的,把雙手背在身後慢條斯理地對曉雯的鐵哥們說︰“這家伙有前科。以前那幾次也放得不明不白。這一次既然進來了,我們要新帳老帳一齊算,恐怕得蹲上幾年。你們不要再為他的事瞎跑了。”

    曉雯的哥們回去後把這些話給凡靜學了學。凡靜听說後顧不得吃顧不得喝直往公安局跑,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第四回頭上,那個菅隊長趁著他的辦公室沒有其他人,就盯著凡靜的胸脯仍然板著面孔開了腔,“只要你今天晚上去山城賓館舞廳陪我跳舞,我保證明天上午一上班就把你老公放了。”

    晚上,凡靜去了。不就是跳舞嗎?不過事情並不象菅隊長說的和凡靜想的那麼簡單。舞曲終了他並沒有放凡靜走。他說他們隊上在這個賓館里開了個房間,外地同仁們來到襄汝搞個接待什麼的挺方便。要凡靜跟他到那里喝杯茶,順便談談有關明天放人的具體事宜。凡靜沒加思索就跟菅隊長去了山城賓館那個房間。他們關上房門一邊喝茶一邊談著明天放人的事。談著談著,菅隊長一把拉住了對面凡靜的手。凡靜厭惡地把手抽回來,那眼瞪著菅隊長,“你想干什麼?”

    “你想,天上會掉餡餅?你不犧牲點什麼,您老公能不罰壹分不追究其它責任就被放出來?”

    “……”凡靜沒有說話,她緘默著,猶豫著。

    菅隊長又一次攥住了凡靜那雙縴細的手。把她擁到床前,趁勢拉滅了燈。凡靜半推半就地依了他。

    燈火闌珊的時候,凡靜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山城賓館。

    次日上午,凡靜推說有事沒有親自去公安局。她讓曉雯的幾個哥們找到菅隊長把自己的丈夫從拘留所里接了出來。曉雯象沒事似的,他還是那身打扮,只不過胡子稍微長長了些長密了些。步出公安局大門,他被幾個哥們簇擁著用摩托車送回了家。在家里,曉雯讓凡靜進廚房炒了幾個菜,幾個人便坐在一頭沉里,圍著擺放菜碟的茶幾有說有笑慶賀起來。誰也不知道凡靜為此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席間,曉雯听說是妻子把他跑了出來,他只淡淡地一笑,不冷不熱地朝凡靜瞅了一眼。凡靜沒有听到一句曉雯對她感激的話語,相反,她總認為他看她的眼里閃著疑惑充斥著不屑,她一句話也沒說,拉起孩子流著眼淚默默地回到了娘家。

    回到娘家的第二天,凡靜在家屬院里意外地見到了姬敏姐。這才知道姬敏已經畢業,根據她所學專業被安排在縣電業局服務公司機電修理班工作。姬敏家的那套房子被局里收去分給了一家住房十分困難的中層干部。姬敏的父母搬回了東關老家。局里給已經參加了工作的姬敏在家屬院的西樓上安排了一間公房,暫且讓她住著。

    曉雯對凡靜回娘家起初不在意,以為他娘家可能有什麼事,最多呆上兩天就該回來。可幾天都過去了,她娘倆竟沒有一點音訊。曉雯騎著自行車來到岳父家,敲開門走進去。帥帥正和凡靜在廚房里鬧騰,看見曉雯來了,嘴角一咧,滿臉笑著叫爸爸。凡靜卻象有什麼愁事,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她翻翻眼皮瞅了瞅曉雯,“喝湯了嗎?如果沒有正好在這兒一起喝。”

    曉雯說︰“我喝過了。這里有啥事?你們娘倆幾天了也不回家?”

    “沒事你走吧。我想在咱媽這兒多住些時候。”

    “你住可以,我得把帥帥帶回去。這幾天他奶奶見不到他,整天直嚷嚷。”

    凡靜沒再說什麼。帥帥跟媽媽、姥姥都道一聲再見,就跟他爸爸一塊走了。

    半月過去了,曉雯不見凡靜回來,又一次來到岳父家。岳父岳母都不在。曉雯坐在客廳里,倒杯開水,邊喝邊向凡靜說明來意。凡靜誆他說,最近她被檢查患有多種婦科疾病,現在想在娘家診治一段,等病情有所好轉再回去。曉雯信以為真。他看凡靜說的也堅決,知道這是她經過深思熟慮的最後決定,也就沒再說什麼,喝完一杯茶,對凡靜交代一聲便走出薛家門檻,騎上自行車一溜兒地跑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1-3-31 18:18:16
第五章 分道揚鑣

     

    又過半月,凡靜仍然沒有回婆家的跡象。帥帥開始想起媽媽來。彭榮氏也不時地在曉雯面前數落兒子,說凡靜不回來肯定是對你有意見,心里生你的氣但無法向我們訴說,只好默默地呆在娘家。她勸曉雯再去看看凡靜,真誠地向自己的媳婦道個錯,勸她回來,一切為了孩子,為了咱這個家。曉雯听完母親的話,也對凡靜患病休養一事產生了懷疑,他又一次來到岳父家。岳父母都在客廳里看電視《梨園春》。曉雯跟他們打了一聲招呼,便走進凡靜的臥室。凡靜正在自己的床邊整理洗好涼干的衣服,抬眼看見曉雯進來,一句話也沒說,又低下頭去疊一件襯衣。曉雯想問問她到底有病沒病,有病的話已經診治到了什麼程度。沒病的話為什麼要對他撒謊。但想到母親的叮囑,他話到嘴邊又強咽了下去。他心里有點氣但還是耐著性子溫和地對凡靜說︰“恁長時間了你還不回家,帥帥想你了,咱媽也絮絮叨叨的。”

    “帥帥你帶過來不就得了。至于他奶奶,隨後我去穧o解釋。”凡靜沒停手中的活,她聲音高高的,還瞪了曉雯一眼。

    曉雯想,你是我妻子,我暫且忍下這口氣。換換別人,就這態度,出不了今晚我便找人給收拾了。他臉上雖沒笑容,但仍然心平氣和地對凡靜說︰“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沒有”

    “那你也該回去了。真有病的話,在咱家不一樣調治嗎?”

    這回,凡靜停下了手中的活。她干脆板著面孔直截了當地對曉雯說︰“我不想回去!我們離婚吧!孩子你要給你,你不要我要。”

    曉雯睜大眼楮驚訝地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離婚。”

    “你當真啊?!”曉雯沒有一點思想準備。他根本沒有想到凡靜能主動向他提出離婚。這麼多天都過來了,孩子也長這麼大了,她竟然開始對我耿耿于懷。是我先對不起你凡靜,可你也跟人家混了,咱們兩下扯平,你怎麼敢跟我離婚?他越想越生氣,眼瞪得溜圓逼視著凡靜又問了一句。

    “不騙你。我已經考慮好多天了。”

    “好啊薛凡靜,算你有種!如果當真的話,你給我等著!”他扯著喉嚨一邊喊著一邊退出了凡靜的臥室向門口走去。

    已經深諳女婿習性的薛劉氏听到這邊的喊聲,從客廳里走了出來,剛好跟女婿打個照面。“您倆咋啦?恁大聲音?”她問自己的女婿。

    曉雯剛打開門,他的臉憋得烏青。他斜對著自己的岳母娘高聲吼道︰“你還有臉問?都是你那吃了虎心長了豹子膽的閨女,她敢跟我離婚!好啊,你們一家人串通一氣讓我丟面子,咱們誰丟面子走著瞧吧。”說完,他跨出薛家門檻,“ ”地一聲重響,把紅色油漆門狠很地帶上。

    凡靜跟曉雯提出離婚,確實出乎曉雯的意料。他畢竟是這個縣城的‘龍頭老大’,只許自己對別人說不,絕不允許別人對自己那個。何況自己的妻子。離開電業局家屬院,他氣呼呼地很快回到了家。走進他那個房間,抓起桌子上的一瓶白酒掀開蓋兒,沒作其它想法便咕咕咚咚喝了個底朝天。他把床下的錘子和抽屜里的匕首往腰間一掖,騎著自行車歪歪扭扭又回到電業局家屬院。他把自行車放在看大門的韓叔門口,就一搖三晃地來到北樓中間那個門洞里。他向岳父喊了兩聲門不見動靜,就拽出斧錘朝紅色的油漆門上“  ”地砸起來,嘴里還不干不淨地罵著,“媽那屁股門,您再不給老子開門,老子就把門砸個稀吧爛。薛凡靜,你小舅給我听著,如果你再膽敢提離婚,我就殺死你爹娘,殺死你全家。”

    凡靜父母平時就畏懼曉雯三分,今天遇到這種場合,早嚇得篩糠一般,連在屋內出聲大氣都不敢。姬敏下班回來路過凡靜家那個門洞,听見里面喊叫,就知道是曉雯酒後鬧事來了。她想過去勸勸他,但一想到曉雯酒後六親不認的一貫作風,也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回西樓自己的房間去了。

    凡靜這時還在她的臥室內。她雖說不怕曉雯,但她明白曉雯現在肯定喝過了酒。如果打開門出去或把他放進屋來,自己跟他也講不出什麼道理。弄不好還得吃大虧,也把父母給連累了。她後悔不該將曉雯從拘留所里跑出來,至少不應該從了菅隊長而為曉雯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她在曉雯一遍遍地敲擊房門的“  ”聲中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假如他一輩子都呆在大牆里邊,即使不離婚,我凡靜不一樣是清靜自由的嗎?听著家門被重重地砸著,她索性走出臥室,穿過廚房來到她家套房前面的小四合院子里,叫隔壁鄰居打110報了警。

    警車把曉雯連同他的自行車一塊送回了家。自此以後,曉雯隔幾天就到岳父家鬧騰一番。身上沒帶工具和凶器,但口中仍不斷地威脅凡靜——若再提離婚,非殺她全家不可。雖然這幾次曉雯鬧騰得不怎麼厲害,但凡靜還真怕曉雯離婚時頭腦不冷靜,殺這個砍那個連累了家人,因此再沒向曉雯提離婚之事。不過曉雯也沒再逼她回家。凡靜每周到幼兒園或公公婆婆的門市上看帥帥一次。給孩子買些玩具和營養品,帶孩子逛逛小吃攤,給婆婆買件衣裳、鞋襪什麼的。彭榮氏十分清楚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也心疼自己的媳婦,因此對凡靜一直住在娘家也表示同情和理解。她經常在凡靜面前罵她那個不孝之子,從沒說過要凡靜立刻搬回來住。凡靜看帥帥即使時間再晚,也不再去彭家大院跟曉雯一塊住。有一次,她從公公婆婆的門市里出來有點兒晚,天黑得很濃,她被在環城路上等了多時的曉雯叫住。“走,跟我回家睡覺去!”曉雯的話十分強硬,簡直是命令的口氣。

    “這幾天身上來著,過些時再說吧。”凡靜委婉推辭。

    曉雯兩眼一瞪,“來您媽那球!你誆人搗人也得看看對象。我是您丈夫,你的身上什麼時候來事兒我能不清楚?”

    “時間早錯了,你不知道。”

    “有事兒沒事兒我非檢查檢查不可!”曉雯拉凡靜走,凡靜站在原地撐著不動。曉雯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抱起她拖到家里,推開門跑進屋里面扔到床上。曉雯顧不得回身關門,他非常利索地脫了衣服,上了床,拿手去扯凡靜的褲帶。凡靜不從,兩只手緊緊地護著褲帶。曉雯就掰凡靜的手,凡靜努力地掙扎。兩個人就這樣撕扯著,時間長了,凡靜終究不是曉雯的對手。她被曉雯剝得一絲不掛。當曉雯看到凡靜下身沒有紙張干干淨淨時惱羞成怒,“好你個凡靜,我們夫妻一場你竟敢騙我!留著這麼個東西不讓我用讓誰用?”他一邊恨恨地說著,一邊朝凡靜白皙的臉上“啪啪”地扇了兩個耳光。他趁凡靜捂臉的時候,象一只餓狼一樣猛撲了上去——起初,凡靜又是蹬又是踢的,但曉雯成功進入不斷運作的時候,她忽然感到一絲多日不曾有過的興奮。她長嘆了一聲,索性伸直了雙腿,閉住眼楮,一聲不吭,任由對方擺布。她想,他現在還是自己法定的丈夫。既然拗不過他,就隨他便吧。不過,他這樣不思悔改,野蠻行事,遲早還是要進局子的。倘若哪一天他再次蹲了監獄入了牢房,還能這麼隨隨便便在我身上運動嗎?剛才那兩記耳光,打得臉現在還有點灼痛,我也給你曉雯記著,即使婚離不了也便宜不了他什麼。

    老天爺還算照顧凡靜。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的深夜,風清月高。曉雯作為襄汝縣一個重大持刀傷害案的幕後策劃者被公安機關刑事拘留。這一次,他自知罪責深重。朋友們仍然不可能把他疏通出去。凡靜也不可能再來管他這檔子事了。這意味著從此以後他將在號子里呆上很長一段時間,一年兩年也許三四五年。他想,再和早已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凡靜維持個名不副實的夫妻名分還有什麼意義?不如趁她現在願意答應她,高高興興和和氣氣地分手,有朝一日走出監牢偶遇在大街上或其它地方,我們不是夫妻卻照樣是朋友。憑相貌憑本事憑手腕,我照樣能搞到如花似玉的黃花閨女。想到這兒,他趁凡靜抱著帥帥來探監的時候,不失時機地對凡靜說︰“我想通了。現在同意離婚。帥帥我要。他都三四歲了,先跟著他奶。你看他或帶他出去玩都可以。這樣合適不?”曉雯不醉酒不發脾氣老實起來說話的時候是相當溫柔的,白淨的臉上略帶微紅,象個非常害羞的大姑娘。

    又一次探監的時候,凡靜把請人擬好的離婚協議書帶到號里,讓曉雯仔細過目同意後再簽字。然而曉雯把協議書拿在手里,只粗略地瀏覽了一遍上面的內容,就向獄警要了一只鋼筆,在協議書下方匆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抬眼看了凡靜一下,把紙和筆推到凡靜面前。凡靜知道曉雯已經簽好了,就抓起紙和筆在曉雯名字的下面不假思索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春節過後,凡靜在姬敏的陪同下手持協議書去了幾趟縣民政部門。在民政部門調查走訪、調解未果的基礎上,很快于春暖花開冰消雪化的時候,適時給曉雯和凡靜辦理了離婚手續。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1-3-31 18:19:52
第六章 真愛一現

     

    剛剛離婚後,凡靜的生活相當清閑。她在娘家洗衣做飯看電視,想孩子的時候就去南關看看。一晃兩個多月,她覺得光在家呆著實在太悶。她開始走出去到西樓找姬敏喝茶聊天,到東街她初中的同學——漂亮的麗娜姐家找麗娜玩麻將,晚上去十字街附近的舞廳逛逛,踫上女友再無所顧忌地旋轉幾圈,反正她有的是時間,爹媽也不說什麼。這期間,她听說曉雯已經出庭受審被判服刑五年,羈押在臨近的煤溝市第一監獄。她的長發也攏成了。光光的,亮亮的,象黑色瀑布一樣倒垂在腦後,使她渾身上下又平添了幾分洋味和嬌媚。

    光陰荏苒,一晃又過了一年多,凡靜開始在姬敏和麗娜面前抱怨生活不充實,沒意思。自己漂漂亮亮年紀輕輕精力旺盛,晚上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床上寂寞難耐。她不想再和姚干事、歐陽局長來往,那是以前報復曉雯的。而且姚干事和歐陽局長都有妻室,弄不好東窗事發,他們的夫人象曉雯最初交往的女友一樣也尋到電業局家屬院里大n大鬧一番的話,自己以後在電業局家屬院在娘家還怎麼呆得下去,就是租房住到別處但名聲已經出去以後還如何嫁人?當務之急,必須抓緊時間正兒八經地談一個男朋友。她這樣想。

    經好心人介紹,凡靜認識了關小倍。小倍是東北人,吉林遂縣的。他姐夫家是河南襄汝縣城的。小倍從部隊服役期滿專業至地方後一直也沒尋來工作,就千里迢迢來到襄汝踫踫運氣。小倍剛滿二十二周歲,年齡比凡靜小了幾個月。一米六七的個頭,雖說被稱作‘二等殘廢’在男士中間絕不算高,但比起凡靜來還是要稍微猛了點兒。最吸引凡靜的,一是小倍有一副英俊的面容。二是他沒有孩子更沒有婚史嫩嫩的純純的,光光的如白紙一張。三是外地人,即使他四處打听也不可能知曉凡靜從前全部的事情。小倍呢,相中了凡靜一副迷人的外表,和她在他姐家時倒茶刷碗嘴兒又甜服服帖帖畢恭畢敬的樣子。小倍姐知道一點凡靜的情況,出于責任,她對小倍說了。但小倍在和凡靜一起時卻只字不問只字未提。他很現代地對十分關心他的姐姐和姐夫說︰“我只在乎現在的凡靜,在乎她正在或將干什麼,不在乎她以前曾經做過什麼。”

    凡靜和小倍的戀愛是閃電式的,他們認識不滿兩周就相互墜入了情網,頻繁地約會。白天林旁河邊,晚上花前月下。訴情愛衷曲,恨相識太晚。一個有情,一個有意。一個有膽,一個有欲。一個干柴,一個烈火。一個風來一個沙,纏纏綿綿繞天涯。小倍姐家在南街一個單位院內分有兩間公房。一間他們住,一間做廚房。自打小倍從東北老家來了之後,他姐就在堆滿許多小家具的廚房里騰出一片巴掌大的地方,給小倍支了一張鋼絲小床供他休息。就是這張小小的鋼絲床,竟成了小倍和凡靜兩個年輕的情人合法又舒服的施愛地方。有一天晚上,他們在外面吃飯跳舞看電影逛大街玩足玩夠回到小倍姐家的時候,姐姐一家人都已經熄燈休息,小倍和凡靜就悄悄地關嚴廚房房門,在那張窄窄的鋼絲床上迫不及待地要著對方。也許小倍年輕,也許還是個童男,也許部隊的生活煉就了他一副硬朗的身板,他的勁很大,持續的時間也很長。凡靜一個高潮一個高潮迭起,似騰雲駕霧飄飄欲仙,又似被淹沒于汪洋大海之中,世上的萬事萬物悲歡離合酸甜苦辣盡拋腦後,冥冥中幸福著,沒有了外界一點感覺。她越興奮,就越把小倍摟得更緊也吻得更狠。小倍的精神就為之一振,‘馬力’呼地一下又加足了起來。這樣你來我往,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方,忘記了外面的一切,忘記了整個世界。近乎神經,近乎瘋狂。幾小時之後,兩個人都不知不覺地睡去。

    凡靜一覺醒來,不知幾點幾分。豎耳細听,外面的大街上已沒了人聲沒了車聲。她蟋嗦著穿好衣服,抬腿下了床,使勁搖醒睡得正酣的小倍。“你睡吧,我回去了。啊。”

    小倍揉了揉眼,看看窗外,“已經後半夜了,住這兒不是一樣嗎?”

    “不行!”凡靜的語氣沒有半點兒商量的余地。“爸媽說我吵我你听不見吧?”

    小倍拗不過凡靜,就說送她。凡靜不讓送,但小倍還是拉亮了燈穿上了衣服。拉滅燈關上房門走出他姐單位的院子,大街上漆黑一片,連一盞路燈也沒有亮著。電業局家屬院離小倍姐家不遠,步行八九分鐘過十字街便到了。小倍幫凡靜喊起看大門的韓叔,一直把她送到她家門口。當凡靜摸鑰匙開門時,卻發現鑰匙不見了。“哎呀,我那串鑰匙肯定掉你床上了。”

    “甭慌,我跑回去給你找來。”小倍一點也沒有怠慢。

    凡靜想了想,“不用了。我干脆住到姬敏家,明兒我媽知道也不會說我什麼。”

    小倍跟著凡靜往南,穿過家屬院的寬闊的院子,往西拐了一個角,來到一堵門前。

    姬敏剛剛結婚,凡靜還參加了她的結婚儀式了呢。不過這一段凡靜正芶妢R,熱乎得泥溜一般,因此姬敏婚後這段時間,兩個干姊妹很少來往。姬敏婚前向局里申請又要了一間房子,這間房子的前面原來就有個小廚房,又不上樓,因此姬敏和丈夫趙年就住在這里。姬敏東樓那間房子只好空著,以備來客使用。趙年家也在鄉下,他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在襄汝一個遠離縣城的鄉政府工作,除了節假日和星期天,他幾乎很少回來。

    凡靜喊開了姬敏的門,向睡眼惺忪的姬敏說明來由。姬敏二話沒說,她找到一串鑰匙中的其中一個,摘下來遞到凡靜手里。“不是你年哥在家,咱姊妹倆還睡一塊。”她沖凡靜笑笑,又看了一眼凡靜身後的小倍,“你把西樓那一間打開。里面有沙發可以伸開。櫃子里單子被子都有,你自己拾掇吧。”

    凡靜和小倍一塊上了西樓,打開姬敏那間房門,走進去,弄亮燈。凡靜讓小倍給他伸沙發,自己走近立櫃,打開櫃門取了被子。

    “你回去吧。”凡靜脫了衣服躺在床上。“幫我把燈弄滅,把門拉上。”

    小倍又不想走了。他透過電燈光線,清晰地看見了凡靜經過美容之後的美麗的胴體,欲火再一次燃燒起來。“不,我還想要你!”他說。

    凡靜高興得使勁把小倍拉到沙發上,讓他脫了衣服,用指頭戳著他的鼻尖說︰“饞貓!左鄰右舍都是我的熟人。別出聲,輕一點兒。”

    兩人纏綿起來,竟忘了拉滅燈。一會晌兒,凡靜看小倍沒有罷休的意思,知道他又要給她玩‘馬拉松’,就在下面用手掌拍了拍小倍的臀部,“天快亮了,抓緊時間,速度再快點兒。”

    ……

    認識小倍,凡靜慶幸自己相當幸運。他們不談學習,不談工作,不談理想,不談將來,唯一交談的,就是想呀愛呀之類的情話。那些天,小倍像初嘗禁果偷食了甜頭一樣激動不已。而凡靜,戀愛的熱度過去之後,心湖慢慢又恢復到往日的平靜。這時,她產生了另外一個想法,她想試著吊吊小倍的胃口,看他想她要她能急到什麼程度,自己的終身托付于他的可靠系數到底有多大。一天,凡靜故意不去南街找小倍,直到晚上,小倍在他姐家左等右等仍然看不見凡靜的倩影。夜里十一點的時候,仍然听不到凡靜那熟悉的腳步聲,他在屋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終于,他沖出了房門,朝電業局家屬院的方向跑去。韓叔這時還沒有給大鐵門上鎖,小倍來到薛家門前,想敲門又怕驚動了凡靜的父母,使他們對自己產生反感,舉起來的手懸在空中猶豫著但最終還是堅決地放了下去。他想到了姬敏,就折轉身出了門洞,穿過水泥地面的大院子,來到姬敏家門口。姬敏的門前黑咕隆咚的,也格外寧靜。一想到半夜里來麻煩人家,小倍又不好意思起來。他在姬敏的門前站了一會兒一直猶豫著,但東北人的憨厚樸實和直性子決定了他最終還是鼓足勇氣敲響了姬敏家的門。姬敏、趙年這時都在屋內睡得正香,被不高不低的敲門聲同時驚醒了。

    “誰?”趙年在被窩里扯著喉嚨問。

    “我,小倍。”聲音雖輕,但在這寧靜的深夜里,小兩口都听得相當清晰。

    “有事兒?”趙年的聲音緩和了許多,明顯地夾雜著禮貌。姬敏側著身豎著耳朵听著。

    “我有急事必須見見凡靜,想讓敏姐幫忙把她從家里喊出來。”

    趙年出于心疼姬敏,想編個瞎話說姬敏不在家,有什麼事情等明天再說。可還沒等他話出口,姬敏已經折起身來拉亮燈泡,並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她一邊在屋內說讓小倍呆在門口稍等一會兒,一邊開了房門朝夜幕下的電業局家屬院里走去。

    小倍很听話地站在姬敏家門口,怕影響趙年休息,也沒再跟他多說話。他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听見兩個人的腳步聲和嘻嘻哈哈的說笑聲由遠而近。

    “使命完成了。”姬敏把凡靜帶到小倍身邊,獨自一個人進了屋。回身關門的時候,她沖凡靜跟小倍奚落道︰“你們也真夠浪漫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好了,你們去浪漫吧,我們可要休息嘍。”說完,她笑著關嚴了房門。

    姬敏熄了燈鑽進被窩里的時候,小倍和凡靜還站在她的門外,兩人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近乎痴呆地含情脈脈地望著對方。凡靜清楚小倍現在並沒有什麼急事,唯一急的是想她想得太急了。她心里非常高興,她知道自己這個試驗沒有白做,至少已經證明今生今世跟著眼前這個男人是跟對了。凡靜正高興地想著心事,被對面的小倍一把拉住了手,又整個身子被他緊緊地摟住了,像個久不見母親的孩子似的。凡靜也情不自禁地用雙手摟住了對方,兩個頭不約而同地越來越近,兩個嘴唇不由自主地粘合在一起,輕輕地摩擦著。繼而重重的頻率加高,兩個頭也不停地變換著各自的位置。伴隨著這些動作的,是他們不怕隔牆有耳不怕朋友恥笑愈來愈粗重的呼吸聲。

    十幾分鐘後,這聲音停了下來。凡靜從小倍的懷抱中輕輕掙脫,用手拉著小倍的手,“去南街吧,我想要你!”

    “西樓不行嗎?”小倍問。

    “不行。時間還不是太晚,容易被熟人發現。”

    兩人離開了姬敏家門前。家屬院內又響起了他們的腳步聲,由近而遠,直到恢復平靜。

    短短半年時間,凡靜的心已完全被小倍所佔有,她認為自己這次找到了真愛。說老實話,晚上躺在床上,只要一想起小倍,她的下身就直癢癢。對于男人,她想的是小倍,說的是小倍。左鄰右舍、街坊熟人、同學朋友也都夸她找到了一個好男孩。她做夢都在描繪著美好甜蜜的未來。然而天有不測風雲。正當凡靜和小倍盡情在愛河里遨游在情路中徜徉的時候,忽然有一天下午,小倍的吉林老家來了電報,父母在電報中說家有急事請小倍速回。小倍本不打算現在回去。可小倍姐姐自接到父母的電報後,在家里三番五次地催小倍回去,免得父母生氣落下個不孝的罵名。小倍這時只好改變了初衷,他同意回去看看。姐姐給他收拾好行李,交代他一路小心之後上班去了。凡靜把他送到汽車站。分別的時候,凡靜忍不住撲在小倍懷里哭了起來,“你走了,扔下我咋辦?”

    小倍把凡靜攬得很緊,他吻著她的長發說︰“只是回去看看,正好把咱倆的事告訴俺爹俺娘,也好日後讓他們給咱操辦婚事。我會給你寫信,給你打電話,多說一個月時間,我保證還原模原樣地回到你身邊。”

    小倍走了。他走的時候是深秋,樹葉正落涼風正濃的時候。小倍走了,也帶走了凡靜的心,凡靜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牽掛著小倍。呆在她那個三室一廳的家里,瞅著嘀噠嘀噠作響的鐘表,嗑磨著小倍離開襄汝的時間,在客廳東牆張貼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彩色版圖上,順著鄭州、石家莊、北京、山海關、沈陽這條路線,朝‘大公雞’的雞眼處尋去。天天如此。然而一天一天,太陽從東方升起,又在西邊落下。早晨,凡靜帶著希望從夢中醒來;夜晚,她又帶著失望向夢里走去。沒有電話,沒有書信。到南街打听,小倍姐姐、姐夫只說弟弟已經安全到家,別的事他們只字未提。凡靜再問,他們只顧干他們手中的活兒,一句也不再回答凡靜的問題,但臉上總是笑呵呵的,在其它方面對凡靜還是非常熱情,好像在有意回避凡靜跟小倍的話題但又無意怠慢凡靜似的。但凡靜是聰明人,她明顯地感覺到,雖然自己還是他們弟弟的女朋友,但在他們中間已經有了距離,有了生疏感,不象小倍在時那樣自然那樣更加親熱,那樣地無拘無束。凡靜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不但自找沒趣還讓小倍的姐姐、姐夫非常為難非常不自然以至于非常尷尬,所以她沒話找話地同他們扯了一些其它的話題,然後很自覺很識趣地告辭說她要走了。小倍姐和姐夫也沒說留她,他們一塊把凡靜送出了單位的大門。分手的時候,他們沒說一句客套話。凡靜道一聲‘走了’就轉過身子快步離去。回到家里,凡靜兩眼直楞楞地盯著‘公雞頭’上的東三省,心急火燎,茫然不知所措。

    冬天已經過了很長時間,小倍不但沒有回來的跡象,連一個電話一封書信也沒有。凡靜獨自一人悶坐在她那間小小的臥室里,望著窗外雪花漫舞黃天一片,想著她此時的心情不正如這寒冬的天氣冰冷至極?她的淚水默默地從眼角處滾落出來。她在心里抱怨著,小倍啊小倍,就是東北大雪封道,插翅難飛,你也應該同我想方設法聯系一下啊!

    次年初春,小倍仍然沒有一點音訊。凡靜的心如同當時的天氣一樣,料峭透涼。多少個夜晚,她想小倍想得睡不著覺。偶爾睡著了,夢地里也在呼喚著小倍的名字。醒來之後,回想起和小倍在一塊的那些短暫而美好的時光,恍若隔世,似一段長長的夢。

    就這樣,小倍在凡靜的世界里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凡靜甜蜜的回憶和抓心撓肺般痛苦的思念,過後是太多的無奈和由愛漸漸滋生出來的恨。什麼***愛情,他是在玩弄我,玩弄我的身體和感情。哈哈,這樣的男人我犯得著日思夜想嗎?我何不像報復曉雯時那樣,多認識幾個男人,活得超凡一點,瀟灑一點?別了,小倍;別了,美好的時光;別了,我痴情的年代和苦苦追尋的愛!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1-3-31 18:21:35
第七章 夢圓工薪

     

    凡靜不再夢盼小倍的時候,她的家里出現了一點小小的變化——父親因患腰脊椎病而提前退休,凡平高中畢業金榜無名。父母勸凡平再復習一年他不願意。他想上班可年齡太小。所以他一天到晚守在家里,喝酒吸煙賭博唱歌听音樂看黃片郁郁寡歡。為了減輕父母的經濟負擔,也為了自己每天能生活得充實一點兒,凡靜依了姬敏的勸說,花兩千五百元給自己買了一個城鎮戶口,想趁父親剛剛退下來這個接口在電業局找份工作。父親在一個夏夜里搬了一件健力寶和一件好酒,領凡靜來到了電業局一把手——鄭局長的家里。鄭局長家在縣城北關,緊臨汝河大堤,一個很靜謐很漂亮的獨家小院。院子里廚房、衛生間、花池一應齊全。堂屋是四間寬三層高的樓房,里外裝修一新,各種家用電器琳瑯滿目,顯得非常豪華非常氣派。凡靜父親兩人把禮物搬進局長家的儲藏室,然後被鄭局長讓到屋里的高級真皮沙發上坐下,泡了茶,一一地端到老薛和凡靜面前的起明發亮的茶幾上,放下。老退休工和鄭局長簡單地H暄之後道明了來意。鄭局長滿面笑容地對凡靜父親說︰“老薛呀,你老哥在咱局里德高望重,身體又不好,這點小事何勞你親自過來?打個電話說說不就得了?

    “怎麼著也不能那樣。咱這是好單位,好多人擠破頭打破臉還進不來呢!再說吶,您是一局之長,這麼大的事只在電話上說,一是你這局長太沒面子,也顯得我這下屬不會辦事,不懂規矩。”凡靜父親不愧是闖蕩了大半輩子的‘老將’,雖然瘦弱了點兒,說起話來卻十分老成。

    鄭局長是個爽快人,他仍然笑著說︰“這樣吧,你老哥耐心地在家等上幾天,我跟其他幾位領導通通氣兒,然後回你個話兒。”

    沒過幾天,鄭局長捎信讓凡靜過去一下。這一次,她拉上了姬敏又帶了些禮物。在鄭家,凡靜和姬敏坐在上次她和父親坐過的地方,鄭局長一邊給她們沏茶一邊告訴凡靜,“本來這一段電業系統不讓進人,局領導考慮到你父親德高望重,又響應黨的號召提前退休。你母親也沒有工作,家庭負擔相應重一些,因此理應給予特殊照顧。所以對你的工作,我們是破例了。希望你這幾天抓緊時間把手續辦一下,辦齊後趕緊到局勞動服務公司報到上班。”

    回家的路上,凡靜和姬敏有說有笑甭提有多高興,她們沒有料到事情居然如此順利,前後沒幾天,也只跑了兩趟。

    次日上午,凡靜到電業局人事科辦手續的時候可作了大難。因為局里有明文規定,內招一人交手續費一萬元(從外邊招進的交錢更多),且時間卡得很緊,一周之內各種手續辦不進去就只有等別人進了。凡靜作難的根本原因是閨女穿她娘的鞋——前(錢)窄。她就那麼點錢買了城鎮戶口,若向父母伸手,她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一家人就指望父親那一丁點兒退休金維持平時的最低生活。凡靜仰天長嘆,短短幾天時間里,我上哪兒去湊齊這一萬塊錢呢?

    她去環城路上看帥帥的時候,趁機把自己的困難給婆母說了。彭榮氏二話沒說給了她二百元。曉英恰好在父母的門市上幫忙,她現在已經結婚,老公在一個離縣城不太遠的富裕鄉鎮的稅務所工作。曉英自己在環城路西段路南租了兩大間門市,稍作收拾,又雇了幾個小姐,開起洗頭城來。這時听到昔日的嫂子有了難處,也慷慨解囊,給凡靜湊了五百元。凡靜回到家中,母親听說後也給了她二百元。姬敏晚上過來找她玩,知道情況後硬塞給凡靜一張大團結。還差整整九千元。凡靜想到了姚干事,但她沒敢跟他聯系向他借錢,她心里清楚他是個老婆管得嚴的窮光蛋。她也想到了歐陽局長,然而她還是無所行動。她想,我這麼多天沒跟人家來往,人家肯定又掛住了一個更年輕更漂亮的‘小蜜’,早把我這個老朋友忘到了九霄雲外。她又想到了鄭局長,這人辦事果斷,能替下屬分憂,還是我們電業職工的‘最高領袖’。想到這兒,她精神一振眼前一亮,我何不再去拜訪一次,給他訴訴苦擺擺困難,讓他這位大局長幫我出出主意想想辦法?

    又一個晚上,天很熱。中央一台電視《焦點訪談》節目剛剛播完,凡靜上穿重紅色的麻紗襯衣,下穿黑色短裙,略施粉黛,出了家門。她在十字街西北角的一個門市上搬了一箱正宗的小磨香油,來到街心處攔了一輛摩的,拐彎抹角駛向北關鄭局長家。到達目的地,凡靜從車上跳了下來,她把一箱小磨油從車上搬下來放在鄭家大門口,回身給師傅付了車款。摩的車突突叫著屁股後面冒著青煙使勁爬上汝河大堤開跑了。凡靜來到鄭家門前,摁了摁門鈴。門鈴聲響過三下,門里邊就有了腳步聲,鄭局長的兒子小磊開了門,探出頭來。小磊是鄭家唯一的兒子,十三四歲,正上初中。他忽閃著一雙好看的眼楮對凡靜說︰“大姐姐,我認識你。找我爸爸嗎?他現在不在家。”

    凡靜搬起一箱小磨油從小磊身邊的門縫里擠了進去。她彎著腰把禮物搬入廚房里,放好,又起身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她向已經關好大門跟在她後面的小磊問道︰“你媽媽也不在家?”

    小磊先點了點頭,“她去安徽出差了,下午才走。”鄭局長的夫人在縣煤炭工業局上班,這個單位在有些縣市可能是清水衙門,但在每個鄉鎮都有許多小煤礦小煤窯的襄汝縣卻是一個不錯的部門。鄭夫人在單位里雖說只是個中層干部,但她的科室卻是煤炭工業局里經濟效益最好的科室,所以她手里也多多少少握有一定的實權。她的科室在外省市好些地方都有業務,偶爾也需要她親自去跑上一趟。

    沒有見到鄭局長,凡靜有點兒失望。她正想走,小磊說︰“你坐俺屋里等一會兒,我爸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你咋知道?”

    “爸爸的幾個朋友今晚聚會,五點多都從我們這兒出去了。我媽不在家,今晚他肯定回來得早。”

    “那好吧。”凡靜隨小磊進了堂屋,坐在電視機對面的沙發上。

    小磊把電視機打開,搜索了一會頻道,然後把畫面固定在一個有關家庭生活類型的電視劇上,音量調得很低但在室內安靜的環境里仍然听得非常清晰。他交代凡靜,“你坐著看吧。我還得上樓上做我的功課。”說完,他把遙控板放在凡靜附近的沙發上,轉身上樓去了。

    凡靜一邊欣賞著電視節目一邊悠閑地等著鄭局長。剛才她進鄭家大門時,也許搬了一箱東西,天也悶熱,她整個身上都汗津津的。可一坐在鄭家客廳里,高級空調制出的冷氣很快襲遍全身,使他感到無限愜意。她環顧了一下四周,觸景生情般想起有關鄭局長的傳說。鄭局長四十多歲,可謂躊躇滿志,春風得意。兒子、位子、票子、車子、房子、面子樣樣都有。唯一不足的是他年富力強精神飽滿,可自家夫人卻像抱住了藥罐子,婦科疾病多得成串,而且都是慢性的。醫生特意囑咐過鄭局長,要他看在夫妻情分上,憐惜夫人身體,少行或不行房事。鄭局長和夫人是有感情的,他當然記住了醫生的囑咐,夫妻房事由一周一次改成半月一次,隨後又自覺不自覺地變為每月一次。時間長了,工作忙了,有它無它也覺得無所謂,兩口子和和睦睦也相安無事。不過這床第之事不知怎麼就傳了出去,成了縣城尤其是電業系統公開的秘密。鄭局長位高權重,心眼好,關心體貼下屬。口才好,講起話來不打稿子就頭頭是道。能力強,局里上上下下被他擺布得一絲不亂,工作井然有序又卓有成效。外貌好,個頭高,臉方正,胡子兩天一刮,頭發幾乎天天到他家附近的發廊里收拾一遍。身上從頂到底西裝革履,還都是西洋名牌。又有派頭,出入都是小車接送。腰里掛著中文傳呼,手里握著袖珍諾基亞,不出他的辦公室,混的朋友便滿天下。這種情況,自然會引起許多有心女人對他的好感和豐富聯想。那些家庭不甚和睦容貌姣好思想開放的女性便躍躍欲試,趁虛而入。其中就有那麼一位三十出頭風韻依舊夫妻感情不是太好的女人很自然地做了鄭局長的情人,兩人好是好但絕對不影響單位工作和雙方家庭。好多人雖然都慢慢知道了這宗風流韻事,但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他們都見多不怪,漠然置之,沒有絲毫的褒貶。有的出于對局長大人的同情,說什麼不找個情人,自己身上的小問題都解決不了,還如何統領全局,去解決那麼大一個單位的工作問題?

    凡靜正看著,想著,忽然听見了院子外面一輛小轎車緩緩駛近的聲音,接著沒了車聲,響起了用力關閉車門子的聲音,隨後是小車緩緩駛離的聲音。車聲沒有的時候,又有了開大門的聲音。凡靜知道鄭局長回來了。她心里非常矛盾,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迎出去或是坐在屋里不動,是繼續欣賞電視節目或是拿遙控板將電視關閉掉,她一時茫然不知所措。

    “小磊,小磊”鄭局長身子搖晃著跨進了客廳,“不去學習功課又看起電視來了。”他臉上紅紅的,肯定是朋友聚會高興得多喝了幾杯。

    凡靜望著鄭局長正想說什麼,小磊在樓上答應了,“爸,我已經做完功課,現在睡了。樓下有個漂亮的姐姐找你。”

    鄭局長這才醉眼蒙朧地望見正從沙發上大大咧咧起身,滿臉都向他陪著笑意的凡靜。“哦,是小靜啊。你也看見了,今晚朋友聚會,白酒多喝了點兒,真是不好意思。快坐,快坐。”他一邊解釋著一邊搖搖晃晃地打著手勢讓凡靜坐下,“不是說好了嗎?還有啥事?”他說著走到電視機旁關掉了電視節目,又走到房角處打開冰箱,拿出一筒健力寶,回身來到凡靜跟前,開了蓋兒遞到她手里,然後朝旁邊走了幾步,在凡靜對面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了下來。他知道凡靜離過婚,也耳聞過她與歐陽局長的風流韻事。他仔細瞧著對面僅有二三米見外的凡靜,滿眼里突然之間放起光來。不是他被酒精壯了膽起了淫心,而是凡靜通體之間太協調太美觀太有光彩了,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權錢有之身體健康不脫凡胎夫人有疾情人施媚偶爾也懂得瀟灑理解風流的鄭局長呢。從第一次見到凡靜,他打心眼里喜歡這個大大咧咧不卑不亢冒冒失失又打扮入時的漂亮女孩。凡靜被鄭局長看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她趕忙把有關手續費的事情和自己現時的苦難對鄭局長講了,末了又補充一句,“來時就帶了一件香油,沒啥孝敬您老叔。”

    “小靜,不是您叔說你,來就來唄,非要帶點東西。好,這是最後一次,咱們下不為例。至于——”鄭局長忽然望見凡靜雪白的大腿和大腿內側乳白色的三角褲頭,他渾身的血液剎那間使勁地往上涌,臉色憋得更紅,以至于正說的下文也突然中斷了。很短時間,他用理智戰勝了自己,他在心里數落著——我是她叔啊,怎麼能有非分之想?他像做了賊不敢正視常人的眼楮一樣,心虛膽顫慌里慌張地把視線提到凡靜的右肩膀上,接著說下去。“至于手續費的事,我看這樣,你給財務科交去八千,剩下那兩千我打個招呼,你先出個欠條,等上班後再從你工資中慢慢扣除,扣完為止。這樣行吧小靜?”

    凡靜听了很高興,心想這一趟還有收獲。她瞥見了鄭局長剛才那個窘樣,知道他眼光掃著了她的短裙里邊,趕緊下意識地把雙腿並攏在一起。她明白了自己在鄭局長眼里的魅力,嘴角微微動了動,心中感到無限自豪,也覺得眼前這位大局長好玩可笑。內有夫人外有情人,卻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漂亮女人似的。凡靜想到這兒,看見對面的鄭局長身子靠在沙發上兩支胳膊彎弓著向上連連打起哈欠來,知道他酒勁發作瞌睡蟲頻頻向他討債了,她于是很識趣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鄭叔,就按您吩咐的辦。哦,時候不早了,您忙了一天也該休息了。我該走了。”

    鄭局長也跟著站了起來,身子朝前打了個小小的趔趄,“這事兒你要快辦,再過幾天就不好說了。你也知道,你這事兒是破例了,時間長了知道的人多了,犯紅眼病的議論的人也就多了,領導也不好當啊。這就叫夜長夢多。好,我不送了,先去睡了。你把燈弄滅把門拉住吧。”他一邊說著一邊走近臥室門,掏出鑰匙打開晃了進去。他沒關臥室門就摸索著走到床邊,脫了襯衣和褲子,只穿一條稍大一些的三角褲頭歪倒在竹涼席鋪就的席夢思上,很快起了鼾聲呼呼睡去。

    鄭局長睡去了,凡靜卻沒有馬上離開。她在客廳里愣怔了一會兒。她驚詫局長大人怎麼對她那麼放心,讓一個不是很熟的外人關燈拉門,莫非有意留我?不會!局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局長不會輕易貪色,除非他喜歡的女人自己奉送。他這是十分信任我,知道我一個求著他辦事的下屬女子不會把他家怎麼樣。想到這兒她笑了笑,弄滅了客廳里所有的燈。當她走出一樓準備反手把門拉上的一剎那,她忽然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可以高興的。雖然兩千元可以打欠條,不足的七千元可不是個小數。自己鑽窟窿打洞兩三天之內無論如何也籌集不來。該借的都借了,該給的都給了。她家的親戚多在農村,不會做生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到頭守著家種莊稼打糧食,即使旱了澇了也有的夠吃,餓不死凍不著,送紅薯送白菜蘿卜玉米糝蕎麥面芝麻葉,是他們向城鎮市民展示親情的最多和最佳的方式。然而一旦向他們借起撲稜撲稜作響的人民幣來,卻總是看他們囊腫羞澀一臉的困惑。現在,為了家庭,為了工作,也為了將來,我凡靜不能顧那麼多了。曾經出過門的閨女,有點事情辦不成拖累有病的父母拮據的姐妹和少這沒那的親戚朋友還不如不辦。鄭叔不是睡著了嗎?他夫人今晚不是出差回不來嗎?他不是也暗暗流露出喜歡我的表情了嗎?他的長相不同豬八戒不同武大郎不也中看?臥室的門不正好沒關?他不是也像我一樣處于饑渴狀態急需撫慰急需澆灌急需滋潤?跟菅隊長幾個時辰就能把屢屢犯事作惡多端的前夫自由出來,我不相信一個丁當當響梆梆的電業局長不能給我做主這七千塊錢。只要問題能夠解決,我犧牲點東西又當何妨?只要我主動奉獻,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他肯定急惶惶迫切需要。更何況我並沒有真正失去什麼,也是對那個該死的小倍最好的懲罰最好的報復,這不是一舉二得嗎?至于輩分不當有亂倫之嫌什麼的,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但凡靜心里跟明鏡似的十分清楚,說白了,她們薛家和他們鄭家是兩個不同地域不同的姓氏宗族,近十年間幾乎沒有什麼血緣關系。她叫鄭局長老叔,只不過他比她年齡大曾經跟自己的父親一個單位供過事而已。

    凡靜這時候頭腦異常地冷靜,她沒有走出屋門,而是後退了回來,隨手將屋門輕輕地關嚴了。折轉身,悄悄進入了臥室。當她透過從窗戶上折射過來的夜光隱隱約約看到床上的鄭局長時,她在床下便慢慢褪去了她的衣裙和身上最後一件東西。

    ……

    對于凡靜來說,一切都在順利進行。第二天,東方的天空剛剛露出一絲魚肚白,凡靜趕在小磊上早課前鬼鬼祟祟地離開了鄭局長家。走到北大街上的時候,她攔了一輛摩的,“去十字街”,她對師傅交代了一句便跨上了車。摩的啟動後,她坐在車里把剛才從鄭局長家出來的前前後後細細梳理了一遍,當她確信不會有人看見她時,她長長地舒了口氣,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一路上,她打了好幾個呵欠,一副睡眼惺忪疲憊不堪的樣子。回到家,母親已起床準備晨練,她問凡靜︰“昨晚在哪兒過的夜?”

    “哪兒沒過,頭朝上一晚上。”

    “什麼?”

    “在同學麗娜姐家打了一夜麻將。”應付了母親,凡靜到廚房簡單地吃了點兒東西充作早飯,回到自己的臥室內,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美滋滋地睡了一上午。

    下午上班之前,凡靜起了床。她騎著單車很準時地趕到電業局新樓,給財務科的主管人員恭恭敬敬地交了一萬元現金,然後到人事科辦理了正式錄用手續。

    真省事啊!鄭局長不用交代,我也不用給財務上打欠條。當凡靜步出電業局新樓,順著光滑明亮的水磨石台階一台兒一台兒下來的時候這樣想著。她一邊穿過樓前寬闊平坦的大院朝緊臨電業局大門的存車棚走去,一邊同局里曾經認識熟悉不熟悉的男男女女不停地打著招呼。看著別人對自己即將成為工薪一族艷羨的目光,听著他們向自己真誠道賀的肺腑之語,她愈發春風得意起來,腳下的步子象生了風一樣疾速。她在車棚里取出單車飛出電業局大門的時候,已經感覺自己心理上有一種特別的滿足形象上隨即不可避免地有點兒飄飄然。此時此刻,她覺得跟小倍的那份純情真愛是多麼地愚蠢和幼稚。我干麼非要將自己的幸福牽系在小倍一個人身上?干麼非要把自己的終身托付于僅僅的一個男人?多接觸多認識幾個形形色色自己中意的男人有什麼不可?!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1-3-31 18:23:04
第八章 滿意新境

     

    隔了一周,凡靜被通知正式到電業局服務公司工作。公司距離電業局新樓一里多,座落于縣城西關,緊臨經濟開發區,在許南公路西側。公司大門朝西,里面是個很大的院落,周圍全是房子。南邊和西邊是青磚紅瓦的大廠房,北邊是一幢兩層小樓,公司的主要科室都集中設在這里。小樓東邊還有幾間灰瓦房,是單身漢們臨時休息的地方。臨街除門口有一間門衛房外,其它都是壘得很高的院牆。據說公司正在籌集款項,準備把臨街的院牆拆掉,建成一幢一樓出租,二樓以上住人的家屬樓。公司共有七八個科室,加上直接投資興建的幾個廠子,員工不下二百人。經理辦公室在北樓第一層中間。總經理姓黃,他穿著筆挺的深灰色薄花呢西服文質彬彬地坐在黑色老板桌後面的黑色老板椅里接待了凡靜。他把兩支胳膊支在桌面上,雙手扣在一起頂著他的下巴,一邊詢問著凡靜的基本情況,一邊注視著凡靜非常仔細地觀察著她。他見凡靜姿色傾城,一舉一動都討人喜歡,不免黯然神傷,想起她丑陋的老婆來。菑v堂堂一個公司的老總,四十出頭年富力強,相貌堂堂儀表不凡,老婆雖給他家生個男娃著實讓爹媽高興,但這枝家花卻難看得對不起觀眾,使他這個做丈夫的在同仁面前總覺得矮人半截低人三分。因此,黃總經理在接待了凡靜之後,就有意把凡靜安排在和他僅一牆之隔的辦公室工作,一來借凡靜的姿色裝點裝點公司門面,二來有緣分的話,也有機會品聞檔次較高的野花的芳香。人不是常說,近水樓台先摘月嗎?

    凡靜上班了,她很喜歡自己的工作。接電話,發報紙,有客人的時候接待一下,給客人讓座,遞煙,倒茶。客人有事的時候就通知領導,領導不在或者客人等領導回來的時候就陪他們喝茶聊天。公司在賓館宴請客人的時候,黃經理也讓她一塊陪著,吃吃飯,跳跳舞。每月工資雖然才三百多塊,但吃吃喝喝蹦蹦跳跳也怪對自己的脾勁。有時跟黃總一起坐他的2000型桑塔納出襄汝出煤溝出遠門談業務,偶爾也能沾沾黃總的光,撈一筆諸如回扣之類的外塊。

    這年九月,鄭局長榮升縣委常委、宣傳部部長。電業局又來了一位新局長。新局長上任後燒的第一把火,就是對全縣電業系統的人事進行了大幅度地變動。凡靜被調整到公司下屬機構——高壓計量箱廠工作。襄汝的高壓計量箱采用單相元件,通過v/v結線組成三相裝置,在箱體側面裝有儀表箱,箱內裝有有功電度表和無功電度表各一只。它除了具備普通的計量功能外,還設有‘峰’、‘谷’兩個計量裝置,可以在二十四小時內分十二個時段記數,既能記低谷電度,又能記高峰電度,這樣就能合理分配電價,以充分利用電網低谷電量,加強計劃用電,限制高峰爭電。它是配電變壓器高壓測電能及中小型輸變電站出口分支線路的比較理想的計量設備。在計量箱組裝車間里,凡靜早去晚歸,忙忙碌碌,干得十分踏實。公司里招待客人需要陪吃陪舞的時候,黃總還照樣通知她去。每逢重大節日,電業局組建文藝隊,負責宣傳工作的局領導也首當其沖地想到了她。周日休息天,她的主要活動就是在家看電視或去姬敏家玩,遇到合適的地方也坐下來壘壘‘長城’。帥帥上完了幼兒園開始進入小學學習,凡靜隔些時就去學校看看他。鄭部長那里她再沒有去過,不是她不想去,她巴不得再去溝通一下感謝一番,讓他甩掉他的情人移情于她,那她的後半生吃穿不愁瀟灑無度,何勞她這麼沒黑沒夜地奔波?只是鄭部長不讓她去。他曾打電話對凡靜說︰“我對你的奉獻感激涕零,已經作出回報,但我以後不想再做對不起小磊***事,所以沒有大的事情你先不要找我。”凡靜是個聰明人,她知道,比起他的情人來,自己的檔次實在太低。她沒有他情人文化深職務高,更沒有他情人穩重有涵養有氣質。領導們是最擔心與不穩重的女孩子來往的,那樣的話,被家中夫人發現的概率高,給他們惹出的麻煩多,極易影響他們的政治前程。

    一連幾個月,凡靜的生活都這麼簡單,也異常平靜,沒有一點兒漣漪。

    元旦過後的一天晚上,凡靜和其他幾位姑娘奉公司之命到位于汽車站候車大樓頂層的百樂門歌舞廳陪幾位外地客人跳舞。凡靜被黃總安排主陪浙江富商錢老板。錢老板五十來歲,頭微禿,光光的圓臉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因為吃飯的時候喝了點兒高級白酒,現在臉上還泛著微紅。絳紫色柔軟光滑富有彈性的西服式皮裝里面,著一件同樣色調的羊毛衫。羊毛衫里面是金利來白色襯衣和高級真絲質灰褐色領帶。熨燙筆直的重灰色金利來成褲下,一雙明光起亮的黑色森達皮鞋格外刺目。雙手中?髡酗@枚純金戒指,摟凡靜跳舞時,手腕上露出的黃色的手表也明晃晃光燦燦的,識貨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塊價值不菲的純正金表。錢老板一邊踩著鼓點跳著舞,一邊目不轉楮地欣賞著舞伴漂亮的臉蛋豐滿的胸脯妖冶的身段和時髦的裝束——灰白色羊毛衫里面套一件紅色秋衣,下身著一條高級石磨蘭牛仔褲,腦後是黑亮的披發。錢老板暗暗為自己面前的女人而贊羨,長得既賞心悅目穿著打扮又洋氣脫俗,隨著音樂的流動有節奏的鼓點邁出的舞步輕柔極致也自然嫻熟。他為有一個這樣的女人在老家千里之外的夜晚陪伴自己而感到榮幸,也為豫西這座小城電業局服務公司領導的精心安排而感到滿意。他用凡靜不太能听懂的浙江話,夸她舞跳得好,人也長得出眾,還時不時地向凡靜詢問有關凡靜家庭凡靜個人方面的一些情況。十幾曲音樂放下來,他倆配合得十分默契,玩得也開心愉快。坐在幽暗的單間雅座里品嘗飲料小憩的時候,兩人還有說有笑,仿佛一對很久以前就認識的忘年朋友一樣。

    第二天中午,錢老板在離公司不遠的一個檔次較高的飯店約請凡靜吃飯。凡靜不客氣地接受了邀請。在設施豪華、裝修一新的單間里,錢老板讓凡靜點了幾個平時她最愛吃的菜,又要了一瓶陳年的寶豐大曲,兩人邊吃邊喝邊聊。錢老板介紹說,他在浙江那邊辦了好幾個廠子,生意一直不錯。他在河南襄汝附近幾個縣市的供電系統都有業務,有時從浙江過來一趟一呆就是十天半月,因此在襄汝賓館也開有房間。他又問了一些有關凡靜婚姻生活和經濟收入方面的情況,當他了解到凡靜離了婚尚未處男朋友和每月工資僅僅三四百元時,他的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酒足飯飽之後,他並沒有再問凡靜什麼,而是喊了飯店小姐催她打開彩電和VCD,讓她撿一本好听的鼓點比較明顯比較有震感的音樂放了起來。

    “我們輕松一下吧!”音樂響起的時候,錢老板彬彬有禮地打了一個邀請凡靜跳舞的手勢。

    凡靜沒有推辭。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被錢老板輕輕擁著向餐桌與電器音響之間空白的場地踩著舞點慢慢挪去,心里雖然有被寵的感覺非常歡喜非常高興但表面上動作上卻有點兒不太主動似乎刻意留給對方一種矜持害羞的印象。時間長了,又有錢老板花言巧語有說有笑的氣氛渲染,凡靜這才似乎有些自然有些大膽地跟他熟練地旋轉起來。

    第三天晚上,錢老板又在昨天那個飯店里宴請了凡靜。吃足喝飽舞夠的時候,錢老板看凡靜今天既陽光燦爛又喜形于色,趁她高興,就挪轉自己的座椅同凡靜坐得很近,然後不失時機地對她說︰“小靜啊,你可能看出來啦,我打心眼里非常喜歡你。自從前天晚上在百樂門認識你,這兩天我都神志恍惚,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睡覺睡不好,業務也無心開展。”說到這兒,他停了停,用手扶了一下即將從鼻梁上滑下來的眼鏡,拿眼瞅了瞅凡靜。凡靜心想,你肯定喜歡我,否則你沒事兒找事兒吃飽撐著非要我單獨出來陪你吃飯跳舞?說實在話,她打心眼里喜歡錢老板的闊綽與大度,與這樣的男人交往,有吃有玩又不失風度,還能滿足自己日益膨脹的虛榮心。想到這里,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微笑著想听听對方繼續說些什麼。她的微笑和態度從容,對錢老板來說無形中是一種鼓勵,從而增加了錢老板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我想——”錢老板又停頓了一下,“小靜,我說出來你若不願意,可不要生氣,只當我沒說。我絕不會強迫你做什麼。”

    “你說吧。”凡靜顯出一副大度和玩世不恭的樣子。

    “你也知道,我每月在這兒附近都會呆上十天八天。我想我來的時候跟你聯系,晚上你陪著,是整個晚上。當然不會讓你虧著,作為報酬,每月我付你兩千元,怎麼樣?”說完,錢老板稍微有點兒緊張地拿兩眼直盯著凡靜。

    凡靜知道他會放那樣的咸屁,原想他只不過是想互相玩玩而已,沒想到會開出如此豐厚如此誘人的報酬。不費力不費神每月輕輕松松就能拿到比自己工資多好幾倍的薪酬,她的心動了。但她又不能馬上答應錢老板,她不能一開始就讓錢老板認為自己是個很淺薄的女人,她得裝成淑女的樣子。她對錢老板說︰“這事兒我听說過,你們南方不算什麼,可我們這里不行這個。”

    錢老板哈哈大笑,“小姐你整日深居閨中,難怪你不知道。您這襄汝小城一位局長,有一天性急之下,竟然大白天溜到姘頭的家里跟姘頭睡起覺來,被出外返回的女人的丈夫當場捉了雙。這個男人不想把丑事張揚出去,但又想解解心頭之恨,因此,趁這個局長光著 子慌慌張張穿衣服的時候,他跑到廚房里掂回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照這位局長的後背上狠狠地砍了五刀。辛店有個公社書記,工作之余略顯寂寞,就認識了一個小女人養了起來。時間長了,被書記夫人抓到了蛛絲馬跡。夫人整天跟書記鬧離婚,嚷得書記工作起來也心煩意亂。還有個公司經理,因為和一個年輕寡婦勾搭成奸,被他老婆摁住了屁股。經理老婆沒哭沒鬧也沒去掂刀傷人,她趕到縣委大院,找到紀檢委的領導,把她那位經理老頭給告了。鄉下有個很象樣的廠子,廠長養了好幾個‘小蜜’,廠長妻子知道後,婉言相勸她的夫君。可廠長憑借他手中的權利和呼風喚雨的本領,根本不把妻子的規勸放在心上,繼續我行我素。他妻子一氣之下,干脆跟她家門口一個熟食肉店的男老板明打明地鬼混起來,故意辦她老公丟人。就連您小城公安局主要負責人,竟敢在煤溝市開會下榻的飯店里,跟兩位小姐共浴,在一張床上和這兩位一絲不掛的小姐玩浪漫。最近這一段,您這小縣城里又爆出兩大新聞。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被公安局防暴隊抓去,三唬兩嚇,竟扯出八十九名有單位有職務有名有姓的先生。公安局一次夜里行動,在這附近的夏娃酒店里抓住了二十七位嫖客。帶到局里審問的時候才知道,這些嫖客全是出自一個油水肥足的單位。”

    凡靜心里笑了一下,她當然知道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她還知道很多。一些縣直單位的職工們給他們的領導編了一些很好听的順口溜︰上午不來,下午抹牌。下班一到,小姐呼叫。給法院的法官們編得更好听︰大蓋帽兒兩頭翹,吃了原告吃被告。原告被告都吃完,還嫌法律不健全。下班進家沒事干,呼個小姐四下轉。跳舞睡覺進飯店,竟然玩到一點半。老婆呼他在哪邊,仍說下鄉在辦案。但我凡靜不能說出來啊。“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我們這偏僻微小的城市也興這個。”凡靜只望著錢老板說了這麼一句。

    “怎麼樣?小靜,答應我吧。我們會合作得很好。”錢老板為達目的,緊追不舍。

    凡靜故意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告訴錢老板,“這樣吧,你給我兩天時間,容我好好想想。”

    “好吧,我說過我不會強求。我住縣賓館301房,如果你想通了就來找我。”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1-3-31 18:24:50
第九章 風流兼職

     

    接下來的兩天正好是雙休日,也許是這一年中最冷的。天空灰蒙蒙霧濯濯的,風微得幾乎听不見它的聲音。太陽公公不知躲到了哪里,大地上見不到一縷陽光。凡靜家沒用暖氣,室內雖然密封很嚴,但溫度計上面的水銀柱仍然停留在攝氏零下八九度。老薛端坐在客廳里,一邊喝茶一邊听著小收音機。收音機里正在播放天氣預報,今明兩天將有小到中雪。因為天冷也有心事,凡靜沒敢出門。她坐在床頭被窩里,上身感覺涼哇哇的。這兩天她也確實想了。雖然自己已經有了工作,但生活得並不特別令她滿意。每月那一丁點兒工資,花起來是精打細算著的,絕不能滿足自己穿衣打扮趕時髦的需要。沒有余額,沒有積蓄,什麼時候才能跟別的女人一樣,戴著金項鏈金耳墜金戒指金手鏈,挎著裝有手機和傳呼的高檔皮包,騎著踏板式光洋125摩托,像高傲的公主一樣,顧不上路邊女人艷羨的目光和男人駐足凝望的神態,在下班途中瀟灑自如旁若無人地飛向自己的別墅或者洋房?即使將來工資再漲它二三百,市面上物價隨之上揚,件件東西又那麼昂貴,除吃除喝除穿除用之外,一個月又能剩下多少?況且,自己還要照顧年邁多病的父母、輟學在家沒有工作的弟弟,還有那個雖已給了曉雯卻依然牽掛在心的兒子。她已經二十三歲了,隨著年齡增長,人老珠黃,沒人希罕沒人喜歡,那只有等下輩子才能實現自己夢寐以求的理想,過上瀟灑富足的日子。哦,我沒有那麼傻,我才不相信有什麼下輩子呢。就連偉人和詩人不也都這樣說嗎?——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所以說,下一步,我必須抓緊時間想方設法去聚斂財富以實現自己的夢想。

    她還想到,現在是笑貧不笑賤的時候,有錢能使鬼推磨。既然我現在離過婚,孤身一人來去自由,我干麼不充分利用利用我如花一樣的容貌?干麼要自討苦吃生活得不如別的女人?鄭部長那里輕而易舉不能找他,歐陽局長那里也似乎有了新歡。錢老板麼,雖然年齡比自己大了二三十歲,可衣冠楚楚,紅光滿面,辦事果斷,慷慨大方。又是千里之外的浙江人,跟他合作的話,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小城人知曉的肯定是寥寥無幾,就這寥寥無幾的小城人也肯定是撲風捉影罷了。如果錢老板能守信用月月兌現我兩個數,這難道不是我實現理想的行之有效的捷徑?倘若日後有人說我的錢來路不正道的話,那不正道的多了。那些通過貪污、收受賄賂以及其它不法手段富足起來的男人女人們不一樣很多?他們的錢難道就來得正道?!

    晚上,天空中慢悠悠地飄起了雪花。凡靜穿了黑色皮衣,套了棉里子,頂著刺骨寒風,踏著皚皚積雪去了縣賓館。她在賓館三樓過道上,望見301房里透出了一束燈光。來到門前,門虛掩著,開了一道縫,那束燈光就是從這道縫隙里鑽出來的。凡靜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隨手“啪”地一聲關上了房門。因為室內安裝有暖氣管道,這時正用著,所以凡靜關嚴房門的一剎那,身上就有了一種暖融融的感覺。錢老板此時正坐在被窩里脊背靠著席夢思床頭百無聊賴地翻看一本封面上純是裸體女郎的消遣性雜志,一邊看,一邊想著他和凡靜之間的事。想像著凡靜是否在考慮又是否考慮好了。听見門響,他本能地抬起頭來,當看到凡靜一步一步微笑著向他走近,他兩眼放光,胸口急跳,心花怒放起來。他知道凡靜已經考慮好並且答應他了,但他仍然笑著向凡靜問了一句,“想好了?”那臉容,那樣子,都十分地得意。

    凡靜沒有馬上回答,她走到床前,慢慢地斜坐在床沿上,面對著錢老板直直地傻笑起來,那樣子十分嫵媚,讓人能即刻間產生一種不可抗拒的欲望力量。

    錢老板用雜志的一個邊兒掃著凡靜的袖子說︰“來,這屋里有暖氣,把皮衣脫了吧。”

    凡靜很听話地脫掉了皮衣,起身掛在牆角豎著的木衣架上,轉身又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仍然朝錢老板嫵媚地笑著。一會兒,她想對錢老板強調一點,那就是薪酬必須按他說的那個數每月兌現,且要及時。但她又想了想,沒有說出來。她知道錢老板有的是錢,出手大方,也很喜歡她,跟這樣的男人交往用得著再像老婆娘一樣羅里羅嗦地交代嗎?她相信只要在他倆合作過程中,大的事情依著他,小的細節盡量按他的要求辦,伺候服侍得周貼一點兒,錢老板是決不會虧待她的。

    正象凡靜預料的那樣,錢老板很是慷慨。他放下正看的書,把手伸向床頭櫃上的皮包,掂到懷里,打開,取出似乎事先已經準備好的一副24k純金項鏈,兩只手掂著,不慌不忙地戴在了凡靜脖子上。然後,一邊美滋滋地望著凡靜美麗的面容,一邊把自己的皮包掂起,放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凡靜不解地問道︰“我還沒有跟你正式——,你怎麼?莫非?”

    錢老板哈哈一笑,“這是對你答應跟我合作的獎勵。只是個見面禮,小意思啦。”他的“啦”拉得很長,像香港、澳門一帶的富商說話時一樣。

    凡靜用雙手捧起脖子里金光燦燦的項鏈,高興激動得有點兒眩暈。錢老板趁凡靜陶醉的當兒,猛地把她攬進自己的懷里,慌里慌張地動她的皮靴,解她的毛衣,然後兩手抱著將她抬進被窩里,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翻轉身爬到了凡靜的玉體上,迫不及待地把手伸了下去……兩人只想吃快餐,無暇玩浪漫。

    次日清晨,凡靜在縣賓館門口吃了包子油饃,喝了胡辣湯,就直接朝西關自己的公司里上班去了。路上,她打著呵欠回想起昨晚在賓館里的情景。這鬼孫錢老板一大把年紀了,饞勁還那麼大,折騰得她一宿沒有睡好。還有,她有一段時間沒讓男人踫了,心里也怪癢癢的,情急之下,竟忘了讓錢老板沐浴沐浴,采取點兒措施,萬一將來我被染上性病那可太不劃算。

    又一個晚上,凡靜如約前往縣賓館301。關起房門,錢老板二話沒說就把凡靜扳到自己懷里。雙手抱著她的上身,嘴唇旋即湊了過來。凡靜不想跟像她父親一樣年紀的錢老板接吻,她努力把上身向後撐著,下身卻被對方緊緊地箍著。

    “別急麼。”凡靜撒嬌似的輕輕嗔怪道。她今晚不怎麼著急。她想慢慢來,玩出點浪漫。

    “良宵一刻值千金,我咋能不急?”錢老板滿面笑容地反駁道。

    “你洗了嗎?”

    “哈,不出房間就有浴池,哪能不洗?”

    “不行。我要親自看你再洗一遍。你洗了我洗。”

    “那太浪費時間。干脆咱倆一塊洗。”

    凡靜猶豫了一下,“好吧!不過洗澡的時候可不準胡來。”

    關起浴室門,光光的身子,暖融融的環境,在狹窄的就那麼一個白色的盆池里,明亮的白熾燈照耀著。你看到我,我瞧見你;你踫著我,我挨著你,哪容得人不胡思亂想?更何況凡靜是豫西小城無與倫比的香國佳人?那麼地漂亮,那麼地豐滿,那麼地性感,那麼地溫柔浪漫。錢老板不愧是風月場上的高手,他只管仰身浸泡,撩水搓灰,想方設法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欲念,連一句夸耀或挑逗對方的話都不說。等到凡靜在另一頭臉桃紅眼迷茫聲音顫顫微微的時候,他知道發起攻擊的火候已到。于是,他停止了搓洗,一把把凡靜拉到自己懷里,“今晚我們來點兒浪漫的。”他一只手撫摸凡靜的‘摩天嶺’,另一只手順勢滑下去,停下來,輕輕地揉搓起來,直到對方雙手反扳著他的脖子,抬起頭醉眼蒙朧如痴如醉溫柔似水用舌尖不停地舔著錢老板的下頜。

    “出去吧,這里辦不成,怪難受的。”凡靜像一個發情的小母貓,她在澡盆里蜷縮著身子,雙腿使勁地夾著。她坐在錢老板身上,已經踫到了這個老男人愈來愈堅挺的東西。

    “誰說辦不成?來,我們換個姿勢對面坐著,你進攻我防守,上下都不會耽誤。”

    凡靜在錢老板的幫助下換了姿勢,“這樣不太好吧?光進水的。”

    “不會的,請你相信我趕緊開始吧。其中別有一番情趣。”

    “今天你得采取措施。”

    “放心吧。”錢老板放下扶著凡靜臂膀的一只胳膊,伸出澡盆外,從梳妝鏡下取過一個十分精致的小瓶,開了口,倒出一粒圓圓的小藥丸,拿在手里遞給凡靜。“這是進口玩意兒。放你里面,保管沒事。”

    “這玩意兒我從沒見過,別騙我啊!”

    “咳!我吃飽撐著了?這叫‘殺精死’,就像‘滅蚊靈’一樣厲害。既不會有病,更不會懷孕。”

    凡靜听了錢老板的話,照他說的做了。

    錢老板在水里的功夫不亞于床上。凡靜進攻沒多久,潮水便鋪天蓋地地向她涌來。她像瘋了一樣,增加頻率發起猛攻。而錢老板卻穩坐炮台,十幾分鐘了才炮彈出膛轟她幾下。

    洗完澡回到床上,凡靜想,你錢老板不就那麼幾炮嗎?肯定該偃旗息鼓了。可她剛剛拉上被子,錢老板的嘴唇便熱呼呼地又湊了過來。一邊吻凡靜,一邊把她的右手往他的胯下拉。凡靜知道他讓她干什麼,就把手伸了過去,誰知軟乎乎地像打焉了的茄子一樣沒有一點兒精神。她噗嗤一笑,張口想說什麼,錢老板先她一步開了腔。“你慢慢撫摸一陣兒,保管讓你滿意。”

    凡靜做了,奇跡果然出現。這時,錢老板身子歪向一邊,仰臉躺在床上,用兩只有力的大手把凡靜朝他身上拽,逗趣道︰“女人不都想翻身解放嗎?來,你在上面,讓你嘗嘗做男人的滋味。”

    凡靜從前無論跟誰,都沒有過這些花樣動作。好奇心驅使她很听話地爬到了錢老板身上。

    事後,凡靜想,這個錢老板,鬼點子真是多。淨讓我做些新奇刺激渾身愉悅的花樣,得錢得利不說,我的自身問題也能得到全面徹底地解決。不服氣不行吆。像錢老板這樣即將步入老年人行列的中年男人,‘槍’雖然沒有年輕男兒那麼鋒利,但經驗卻遠比年輕男兒豐富得多。看來,姜還是老的辣呀!

    ……

    就這樣,凡靜從下午下班到第二天早晨都被錢老板包了下來。每個月除去他飛回浙江或去其它省市,大概十來天他都要在襄汝周圍跑他的生意。他很守信用。為了能使凡靜這樣貌若天仙又溫柔似水的姑娘長期地跟他合作下去,他每到月底就準時給凡靜兌現一次薪酬,從不拖欠。為便于聯系,凡靜買了一部摩托羅拉中文傳呼。她只把傳呼號碼對姬敏和錢老板說了,父母、凡平以及電業局服務公司里的領導和其他同事都不知道,也不讓姬敏向外宣傳。她不想讓這些人窺測到她白天工作時間以外的行蹤和秘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6-6 20:20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