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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丁舞雲]原來師傅是匹狼[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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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8:49:19 |倒序瀏覽 | x 2
原來師傅是匹狼 作者: 丁舞雲

她是一公司小白領,生活不愁吃不愁穿,最愛的事是「宅」!   
所以宅的她是皮膚蒼白、痘痘叢生,別人身邊美男帥哥雲集,她卻是孤身一人在家數痘痘。
直到有一天,老天讓她穿越了…
穿越的地點為巍巍雪山之巔,凍得她差點一命嗚呼,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讓她找到一個洞窟和洞窟裡的…男人?   
而那男人又不知中了什麼邪,直接撲上來把她給吃了,讓她叫天不靈叫地不應,只迷迷糊糊的覺得這男人還算是…溫柔…   
一覺醒來,男人早已失蹤,只留下一袋金元寶,讓她無可奈何只得一人獨自去闖天涯,後來機緣巧合當上了第一大門派的…掃門小弟,沒錯,那門派女人頗少,搞得她不得不女扮男裝,卻因此再次碰到了那個男人,而且他完全顛覆掉他留給她的第一次印象。   
他,是很溫柔沒錯,可是整個人簡直就跟座雪山一樣高不可攀,說他和顏悅色吧,卻讓她完全無法接近,莫非那晚上的事他全忘乾淨了?
她一氣之下出走江湖,結識了眾多好友,也招惹了不少桃花,卻不料,那男人居然追上門來了!   
上門第一句話就是:「你,我負責。」   
看看看看,這說的是什麼話!他要負責,她還不干呢!她闖蕩江湖,可逍遙自在的很!所以,他,先滾一邊去吧!   
可沒想到,自稱師傅的他竟然跟狼一樣把她…   
原來…原來師傅是匹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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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8:56:32
正文 第一章 神秘化妝師

    「一、二、三、四……哇!這什麼破鏡子!居然又長了四個!!不活了我……」

    丁兜兜氣急敗壞的抄起一本小說就往全身鏡上砸去,頭髮散亂,衣服邋遢,滿臉的痘痘呈高密度分佈,剩餘地方的膚色蒼白,眼眶上駕著一副高度數黑框眼鏡,底下腫腫的眼圈下面浮著一層黑黑的陰影,簡直不堪入目。

    「奼女怎麼了?奼女就不可以有愛情了?」丁兜兜終於壓抑不住胸中的怒火,仰頭長嘯起來。

    「該死的莫艷艷!勾搭了一個兩個就夠了,居然還勾引我家張清!混蛋!」丁兜兜氣得雙目冒火,直接蹦到腳邊的一本書上,然後就開始瘋狂的亂踩起來。

    「我叫你勾引男人!我叫你勾引男人……」

    有人說,女人瘋狂起來是完全不用大腦的,果不其然,片刻之後,丁兜兜就開始驚恐的尖叫了。

    「哇!怎麼辦怎麼辦?張清的《藏地密碼》……」丁兜兜跟燙了腳一樣趕緊跳了開來,手忙腳亂的捧起那本被踩得一塌糊塗的書,然後極度後悔的開始檢查破壞程度。

    「唔……找他好說歹說才借過來的,上面還有清清的親筆簽名……」

    只見那書早已破爛兮兮,封面被踩成七八片,而裡頭的書頁更是七零八落的散了開來,好的還能保持原樣,壞的卻已是被蹂躪得看不清楚上面的字了……

    「唉--完全不能用了嘛!」丁兜兜挫敗的扔下手裡的殘骸,乾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呆呆的望著這一屋子亂七八糟的東西。

    四歲起,這個屋子裡少了爸爸媽媽,多了一個奶奶;十七歲,奶奶也沒了,只剩她一個人孤伶伶的守著這間屋子,真是守著啊!除了上學上班的時間,剩餘時間她幾乎全部守在這個家裡,簡直就像是怕人偷走了這房子一樣!

    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丁兜兜收起了雙腿,把臉埋進膝蓋之間開始低低的啜泣起來。

    樓已空,人已去,她還守在原地做什麼?

    夠了夠了,二十五年彈指一揮間,如若再這樣,她只怕會變成無人問津的滯銷品了。

    奶奶,兜兜會幸福的,你不要擔心……

    ……

    於是,丁兜兜下了決心,下決心搶男人。

    星期天一大早,丁兜兜難得起了個早床,早早奔到新華書店,輕鬆的找到《藏地密碼》,付了款之後又直奔美容店。

    「美女,幫忙化個妝!」一進門,丁兜兜就嚷了起來,頓時惹來了一片好奇的目光,而幾乎是同時的,所有人都刷的一下把臉轉了回去,那一張張臉上痛苦的表情似乎都在說著,好奇果然能害死貓……

    習慣成自然,丁兜兜自動忽略了眾人的不適,直接奔到前台,笑意盈盈的衝著美女小姐打了聲招呼,然後就開始嘰裡呱啦的講起了自己的要求。

    「……我想要紫色的眼影,嗯,這個顏色很適合我的氣質,另外呢,這個腮紅不要太紅,因為我皮膚太蒼白,對了,你們這裡應該又遮瑕粉吧,你看我這滿臉的痘痘,不用遮瑕粉肯定是不行的……」丁兜兜滿臉憧憬,順手拿起手邊的一面鏡子照起自己的臉來。

    「呃……小姐……」美女小姐表情有點扭曲,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嗯?」

    「您先到那邊坐坐好麼?我會請一位德高望重的化妝師給您化妝……」美女的聲音在顫抖顫抖~~

    「德高望重?」丁兜兜的眼睛都亮了,一把丟開鏡子,情不自禁的撲上去用自己的狼爪一把抓住美女的雙手,感動道:「哇……美女,你簡直是太善良了!好好!我這就坐過去,你人真是太好了哇!」

    美女臉都青了,僵硬的點了點頭。

    丁兜兜衝她咧嘴一笑,嚇得美女差點暈過去,然後丁兜兜就蹦蹦跳跳的跑到那邊座位上去坐著了,而刺激過大的美女呆呆的定在原地,硬是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坐到座位上,丁兜兜心情極好的從書架上拿起一本雜誌仔仔細細的讀了起來。

    *************************

    「您好,我想用這個顏色的唇彩!」丁兜兜在雜誌上看中了一款唇彩,轉過頭對身後的老大爺說。

    老大爺手一顫,手裡的粉撲掉在了地上。

    「哎呀!」丁兜兜可惜的哀歎一聲,彎腰,從地上撿起粉撲,用手指輕輕拍了拍,然後遞給老大爺,微笑道:「大爺,粉還沒打完呢!請繼續吧。」

    老大爺臉部緊繃的肌肉抖了抖,沒有說話,默默的操起粉撲繼續往她臉上猛撲粉。

    「大爺,您說,他會喜歡看到我化妝的樣子嗎?」丁兜兜抬起了頭,從鏡子裡望向身後動作僵硬的老大爺。

    「呃……」老大爺終於出了聲,聲音卻是格外嘶啞,像是很久很久沒有說過話了一樣。

    「咦,大爺,您居然帶耳釘的耶?」丁兜兜突然有了奇怪的發現。

    老大爺身子一震,趕緊低下頭,讓原本就很長的頭髮更加往前垂了垂,完完全全遮住了那顆神秘的耳釘,手上化妝的動作卻是越來越顯生疏了……

    見老大爺如此,丁兜兜也不好多問,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只得收回了視線,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

    老大爺氣喘吁吁的做完了大部分的化妝工作,接下來就是搽遮瑕粉了……

    「大爺,我自己來吧。」丁兜兜抱歉的看了看鏡子裡的老人,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人家,年紀這麼大了還得站那麼長時間,為她上妝。

    老大爺愣了愣,然後迅速把手裡的遮瑕粉和粉刷遞給了她,自己則站到一旁看著。

    「您坐一下吧。」丁兜兜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沙發。

    老大爺點了點頭,無聲的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她。

    丁兜兜覺得他有點奇怪,又說不上哪裡奇怪,皺了皺眉,索性不再想,對著鏡子開始為自己打起了遮瑕粉。

    女孩子都愛漂亮啊,真是沒錯,她雖然是奼女加霉女一隻,卻也喜歡在家裡宅的時候看看減肥秘籍、上妝技巧、穿衣搭配什麼的,儘管沒有實踐機會,她卻有著一大把口頭經驗,所以,這下用到這遮瑕粉,也倒算是熟悉了。

    三下兩下弄好了臉部妝飾,丁兜兜滿意的看了又看鏡子裡的自己,嗯,她果然還是有當美女的潛質。

    丁兜兜樂呵呵的收起了化妝工具,轉身朝老大爺鞠了一躬,用超大的笑容跟他道了謝,弄得老大爺立刻緊張的跳了起來,站也是坐也不是,很是尷尬。

    丁兜兜沒有理會那些,笑瞇瞇的走到前台結了帳,然後在美女小姐驚愕目光的注視下,自信滿滿的走出了美容店,而身後,則留下了一店的大呼小叫。

    「喂喂!你看到了沒有,那居然是剛才那個醜女耶!化了妝以後簡直變了個人似的!」

    「就是,就是,那是哪個化妝師化的啊!真是化腐朽為神奇了!」

    「喂!美女!我也要那個給醜女化妝的那位化妝師來給我化妝!」

    「……您等等……我去找找……」美女小姐急得滿頭是汗,到哪裡去找人啊!他們故意在街上隨便抓的一位啞巴老人,想要整整那個醜女,誰知道現在他已經跑到哪裡去了啊……

    **********************************

    裝飾華麗的西餐廳。

    燭光裡,丁兜兜不安的等候著,屁股左挪右挪,腦袋每隔五秒就會自動轉向門口,然後又失落的轉過來。

    這次,終於是看到張清了!

    丁兜兜立刻興奮的站了起來,強忍著激動朝門口那個正東張西望的張清招了招手,看到他注意到自己之後趕緊坐了下來,屁股坐穩凳子,心裡直念「冷靜冷靜……」

    「真是痘痘?」不一會兒,張清熟悉的聲音就在身邊響了起來。

    丁兜兜緩了幾口氣,咧開嘴朝他笑了笑,道:「坐。」

    「哇--痘痘化了妝!」張清大驚小怪的嚷嚷起來,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跟你說了不要叫我痘痘!兜兜!兜兜!要叫兜兜!」誰都可以,就他不行!

    「嘿嘿……」張清傻笑起來:「其實痘痘蠻漂亮的。」

    丁兜兜臉一紅,只聽得到他的讚揚,沒注意到那個稱謂,低下頭嗔道:「是你沒注意到!」

    「是啊是啊,是我沒注意到。」張清溫和的回著她的話,聽得丁兜兜的心裡愛意氾濫,歐~~~張清,兜兜真的好喜歡你哦~~~

    「還沒點菜吧?」他問。

    「嗯。」她嬌羞的點了點頭。

    「那好,也給艷艷點上一份。」

    「什麼??!!」丁兜兜一聽就火了,站起身來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你喊了莫艷艷?」

    張清優雅一笑,說:「是啊,她還沒吃晚飯呢。」

    「你怎麼可……」丁兜兜剛想質問,卻忽聞身後傳來的熟悉女聲……

    「原來是痘痘啊!」

    丁兜兜身子一震,僵在原地。

    「痘痘……」莫艷艷湊了上來,故意轉到她跟前仔細瞧了瞧她的臉,笑道:「喲,還化了妝呢,簡直變了一個人啊!你說是不是啊,清清~~」莫艷艷的話頭轉向了張清,嗲聲嗲氣的聲音聽得丁兜兜一陣冒火。

    「是,我的寶貝兒。」張清伸手攬過莫艷艷的細腰,環著她坐下。

    丁兜兜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不敢再看他們的甜蜜,趕緊慌亂的從包包裡掏出《藏地密碼》,遞到張清面前,顫抖著聲音說:「抱歉,你的書給我弄壞了,我給你再買了一本。我有事,先走了。」說完,丁兜兜就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只留下張清焦急的聲音在身後迴盪:「痘痘!痘痘!」

    「清清~~別理她了嘛~~」莫艷艷黏上了他的身體,撒嬌道。

    「可痘痘說好要一起吃飯的,她好像有點不對勁……」

    「不是說了她有事嘛,人家肚子好餓,我們點東西吃啦~~」

    「好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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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8:57:04
正文 第二章 幸福星星

    丁兜兜鼻涕眼淚橫飛,融化的胭脂和粉底隨著淚珠一串一串的往下落去,在淚水劃過的臉上形成了一片可怖的溝壑,下面那些被遮瑕粉藏住的痘痘開始暴露在空氣裡,再加上,淚水混合著睫毛膏、眼線在眼圈上糊成一圈黑乎乎的髒物,整張臉上亂七八糟的,夜色中更加看不清哪是鼻子哪是眼睛,嚇得路人不由紛紛繞開這個奔跑中的瘋子。

    也不知奔到了哪,只顧埋頭朝前衝,一片丹心碎成無數塊,丁兜兜傷心欲絕,只想找個沒人的地兒嚎啕大哭,淚眼朦朧中,彷彿瞧見了好友顏琪的花店,旁邊正是一公園,也不管人家是不是開著門,直接衝過去對著緊閉的大門就是一陣猛捶。

    「琪--你開門--」鬼哭狼嚎迴盪在夜空中,嚇哭了二樓人家的娃娃,驚起了公園裡的無數鴛鴦。

    看到一對一對摟抱而去,丁兜兜更是心酸,哭聲更大,扯著嗓子猛嚎,娃娃的哭聲音量也跟著驟然攀升。

    「喂!」

    突然,從二樓猛地砸下來一個極其彪悍的女聲,嚇得丁兜兜一抖,差點被嚇回去的眼淚鼻涕嗆了個透。

    「誰哇!大晚上的哭喪啊!要哭的話死墳地裡哭去!」女人尖銳的謾罵毫不留情,嚇得丁兜兜摀住口鼻不敢再出聲,卻止不住哭勢,一個勁的抽著氣,哭花了的小臉被憋得通紅。

    那女人見哭聲沒了,又罵咧了幾句就回屋去哄娃娃了,丁兜兜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鬆開手掌,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自由空氣。

    呼--呼--

    這樣一鬧騰,丁兜兜倒是不想再哭了,抽泣了幾下就停了下來,呆呆的望著地面,臉上的粉被淚水沖去了一大半,黑眼圈卻一點沒淡,仍舊佔據著臉上的很大一部分空間。

    這條路白天裡也算是上下班必經之路,這個時候人也不少,所有經過的人都好奇的看著那個蜷在花店門口的黑影,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因此停下腳步。

    所有的腳步聲都是漸漸遠去,直到腳步聲出現的頻率漸漸低了下來。

    ……

    咯登咯登--

    過了好久,終於又有一位路人從前面的路燈前走了過去,步子漸行漸遠……

    突然,那腳步聲在前面的某處停了下來!

    然後,是鞋子在地上摩擦轉圈的聲音。

    緊接著是一陣寂靜……

    半晌之後,那腳步聲又響了起來,卻是越來越近了!

    ……

    丁兜兜察覺到燈光被遮住了一些,不解,抬起頭一看,前頭竟是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丁兜兜一愣,試探道:「誰?」

    看身形,不像顏琪。

    那人不說話,黑暗裡的眼睛緊緊盯著她。

    丁兜兜皺了皺眉,動了動腿想要站起身離開,卻沒想到保持了那麼久的姿勢,腿早就麻了,這一站起來只覺右腿發麻,身子一斜,差點跌倒在地,這時卻被一隻胳膊拽住了手臂,定格在半空中。

    「謝謝。」丁兜兜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抬臉一看,卻正好看見路燈下他的臉!

    「大爺?!是您?」

    老大爺依舊沒吭聲,只定定的看著她哭花的臉蛋。

    「呃……」丁兜兜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站直身子,抬起左手往臉上胡亂一抹,尷尬道歉:「抱歉,大爺,您把我化得漂漂亮亮的,結果我卻把自己弄成這個鬼德行。」

    大爺終於出了聲,卻是在嗓子裡呃呃啊啊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大爺?您不能說話?」丁兜兜小心翼翼的詢問。

    大爺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指了指她的眉心,又嗯嗯了幾句她聽不懂的話。

    「您是在問我臉上的痘痘麼?」丁兜兜立刻意識到自己眉心那裡正好長了一顆不小的痘。

    大爺搖頭,嗯嗯啊啊的不知道在說些啥。

    「不是痘?那是什麼?」

    「……呃呃嗯嗯呃啊……」大爺見她滿臉困惑,有些著急,低下頭在自己口袋裡翻了翻,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手捧著紙寫下一句話之後遞給丁兜兜。

    丁兜兜皺著眉頭接了過來,只見上面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句話:姑娘,你的幸福星星沒有顏色。

    「啊?」丁兜兜一頭霧水,茫然的望向老大爺,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大爺。」

    老大爺又把紙接了過去,繼續寫了起來。

    這一次,丁兜兜看到了這樣一句話:每個人的眉心都有一顆幸福星星,有的是藍色,有的是綠色,有的是紅色……但是,姑娘你的幸福星星卻是透明的,沒有顏色。

    幸福……星星?

    丁兜兜默念著這個奇怪的詞語,手指不由自主的觸上眉心,摸到的卻只有那顆痘痘,其他什麼也沒有。

    老大爺又把紙拿了過去,這次索性蹲下身,把紙攤開來放在地上寫。

    丁兜兜也跟著他蹲下,與他並排看著紙上的文字。

    姑娘,顏色不同代表幸福不同,有的人可能是平平淡淡的幸福,有的人可能是激情澎湃的幸福,有的人可能是一個人的幸福,還有的人可能是兩個人的幸福……大多數人的幸福星星都在不斷的變換著色彩,但是姑娘,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幸福星星沒有顏色的人。

    「哇--大爺,您真的能看到這裡面--」丁兜兜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驚訝的喊了起來:「有顆星星嗎?」

    嗯,我能看到幸福星星,也經常給人指引幸福之路,卻因此得罪了惡人,被下了詛咒。自那之後,我不再為人引路,也不能再開口說話,因為我一開口就會發生可怕的事。

    老大爺的眼神渾濁起來,嘴角輕顫,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可怕的事?」丁兜兜重複了一句。

    姑娘,你願意去尋找你的幸福嗎?你的幸福不在原地,你要找回幸福星星的顏色就必須離開原地。

    「……」丁兜兜縮了縮脖子。怎麼感覺有點邪門?

    姑娘,我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很多很多年了,我走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人,卻很少有人能夠讓我感受到真誠,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送你去你的幸福所在地。

    「呃……大爺,您不是開玩笑吧?」丁兜兜的嘴角抽搐起來。

    我沒有開玩笑,我一說話就會穿越到另一個時空,所以我不能說話,直到後來有一個人送了我這個有屏蔽詛咒作用的耳釘,我才不再穿越,但是我依然不能講話,因為這會影響到別人。

    「那您豈不是穿越了很多地方?您今年多大了啊?」

    記不清了啊,已經很久很久了。

    老大爺伸手取下了黑色耳釘,放到丁兜兜手心裡,然後將耳釘推給她,接著低下頭寫道:

    耳釘你收著,我留著已經沒什麼用了,我大限快到,最後只想再做一次引路人,送你去尋你的幸福,姑娘,你可願意?

    「大爺,我我……」丁兜兜腦袋裡一片混亂,太過匪夷所思的情況已經讓她無法理智判斷了。

    你不信是麼?來,我讓你看一個東西。

    丁兜兜怔怔的抬起頭看向他,只見老大爺放下筆,伸手在自己眉心點了一下,然後用力往外一扯,竟是扯出了一長串星光!

    老大爺迅速伸出另一手一把摀住在手心裡跳躍的星光,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靠過來,丁兜兜立刻狐疑的湊了過去。

    那是……什麼啊!

    從老人的手縫裡看去,那裡面竟然真有一顆頑皮跳躍的小星星,是藍色的,不對,那不是藍色……是地球??!!

    只見那小星星裡面竟然像是流動的一般,流淌著地球上的七大洲四大洋,仔細一瞧,似乎還有些一閃而過的人影?

    丁兜兜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眼睛瞪得老大,簡直像做夢一樣!

    老人摀住了手掌,然後對著自己的眉心猛地一拍,把星星重新拍了進去,這才氣喘吁吁的重新拿起筆寫了起來。

    你信了嗎?

    「太太太神奇了!」丁兜兜舌頭打結。

    我可以送你去找尋你的幸福,你要不要相信我?

    「真的可以嗎?」

    你不用擔心,我能讓你剛好降落在你的幸福發源地,絕對不會有任何偏差的。

    「呃……」丁兜兜還有那麼一點點猶豫。

    我的時間不多了,姑娘,你決定信我一次麼?

    丁兜兜立刻抬起頭看向他,他的表情異常嚴肅,眼底滿是堅定。

    看著這樣的大爺,丁兜兜彷彿受了蠱惑一般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嗯。」

    「好--」老大爺突然張開嘴巴說話了,卻是那樣尖利刺耳的聲音,就像是鋸木時發出的聲音一般直刺人的耳膜。

    丁兜兜趕緊一把摀住痛得發脹的雙耳,不料老人的聲音卻是源源不斷的鑽了進來……

    「姑娘,尋你的幸福去吧--」

    丁兜兜只覺耳朵中彷彿有無數只銳利的刺在襲擊她的神經,令她頭痛欲裂,可那聲音還不罷休,直直沿著她的神經進入她的身體,讓她的整個身子裡一下子都被這種銳利的尖刺覆蓋,痛得她不由自主的扭曲成一團,在地上打起滾來。

    聲音持續的越久,她的理智越渙散,直到最後,她竟是完全暈了過去,沉沉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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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8:57:15
正文 第三章 雪落無聲

    千門萬戶雪花浮,點點無聲落瓦溝。

    漫天大雪,落地無聲,天地彷彿連成一片,就連這屹立天山山腳的孤獨古城也在白慘慘的雪白裡漸漸隱去了身跡。

    城中喧囂早已散去,家家戶戶門庭緊閉,四處寂靜無聲,除了落雪,別無它聲。

    侉嚓--

    突然,靜悄悄的白色世界裡,突然傳來一個極不和諧的怪聲。

    「蓮--」緊接著,是一個輕輕的男聲焦急喚道。

    匡當--

    動靜更大了,此時,竟是從那無人的街巷中衝出一人來!

    那人身形修長,步履闌珊,忽左忽右的趔趄幾步,終是堅持不住摔倒在地,痛苦的摀住胸口蜷縮起來,喉嚨裡不斷傳出恐怖的低吼聲。

    「蓮!」後面那人大驚失色,立刻奔過來就想扶起他。

    「別過來!」地上那人突然大吼一聲,震得那男人瞬間定格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唔……」地上的男人痛苦的呻吟幾聲,伸出手一把攀上旁邊的木架,掙扎著從雪地裡撐起身來,雪白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終於是難抑一陣狂湧的氣血,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瞬間,鮮血如艷麗妖冶的曼陀羅一般在雪地上張牙舞爪的四散開來,還有一些斑斑點點的落在那人雪白的長衫前,竟是像刺了幾點殷紅花點一般好看。

    後面那人無比震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這一切,蓮……蓮竟是到了如此地步麼?

    名喚蓮的男人粗喘著抬起頭看看不遠處的天山,溢滿戾氣的眼底劃過一抹堅決,咬唇,瞇眼,一把鬆開木架,捂著殷紅點點的胸口就朝那個方向趔趄走去。

    「蓮,你去哪?」後面那人呆怔半晌,見他起身離開,趕緊出聲詢問。

    蓮沒有回頭,深不見底的黑眸裡彷彿只剩下那座聖潔的雪山,一腳深一腳淺的緩緩離開了古城。

    而身後那人,只能呆呆的站在雪地裡,望著那孤獨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茫茫白色世界中……

    蓮,你是想要獨自承擔麼?

    為什麼,我不可以呢?

    咯吱--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關門聲。

    男人長眉一蹙,轉過身朝那方向看去。

    一位形容枯槁的老者,正戰戰兢兢的立在那低矮的門裡,身後黑洞洞的房子裡似是小得再容不下第二個人,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輕輕關上門進屋去,卻沒想到還是弄出了響聲。

    老者渾濁的眼裡掩藏不住內心的恐懼,乾癟的嘴唇也跟著微微的顫抖著,一看見那男人的正面,老者立馬倒抽一口冷氣,豆大的眼珠瞪得老圓,驚愕的盯著眼前這個紫衣男子。

    天!世上竟有如此美的人麼……

    「老人家。」美人說話了,面帶桃花,唇角含笑,如一陣清風般令老者精神一振。

    「公公公子……」老者口齒含糊。

    「您可有看見什麼?」美人星目閃爍,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

    「看見……沒沒有……」老者也不糊塗,他是城裡起得最早的人,卻沒想到無意中瞧見這樣一幕,美人雖美,蛇蠍美人也大有人在。

    美人抿唇笑了笑,眼底劃過一絲狠厲,衣袖翩翩,伸手撫上唇角,幾近透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紅潤的嘴唇,道:「老人家,您當然看不見了,也不能……再看了……」

    話音一落,老者就嚇得膝頭一軟癱倒在地,而在他恐懼到極致的瞳孔裡,那個美麗到令人窒息的男子正無聲的向他飛來,然後,他所有的動作就成了老者眼裡最後定格的風景。

    揮袖,彈指,收指,落地。

    紫衣男子抬起纖指送到眼前仔細端詳了一番,自言自語道:「蓮的一指劍……好像是這樣沒錯吧……只是,為何稱『劍』呢?」

    男子不解,皺眉,癟癟紅唇,索性一甩衣袖,不再費神,踮腳躍起,隻身朝那天山飛去,身後雪落依舊。

    而重新回歸寂靜的古城,卻是在太陽升起之時,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殺人啦--」

    **************************************

    冷,錐心刺骨的冷。

    整個人就像是掉進了寒冷的大西洋最深處一般,看不到光,觸不到溫度,一切一切都彷彿只是虛無,只有那刻骨銘心的寒冷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從皮膚到心臟,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被寒冷所佔據著。

    她沒有意識,甚至不記得自己是誰,只隱隱約約的記得一片鮮紅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而她的心似乎隱隱抽疼著。

    胳膊有些酸澀,她不禁輕輕動了動,卻因此觸動了全身的痛楚,思維都因為這遍佈全身的痛楚而滯了一滯。

    要是死了多好。她想。

    這樣想著,意識都能漸漸散去,卻總是在意識最後要徹底消失的前一秒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回來,然後整個人又開始清醒起來。

    什麼東西。她在心裡嘀咕。

    就這樣反反覆覆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頭上突然傳來一陣大力,將她的腦袋往下按了按,頓時讓她清醒過來。

    咦?好像沒那麼痛了。她想。

    剛才那是什麼?感覺就像是腦袋被人踩了一腳一樣。

    沒了痛楚,她的膽子也大了一些,稍稍收了收僵硬的手臂,嗯,不痛,再動動腿,也不痛,哈哈,太好了。

    於是,她就在那片寒冷裡開始挪動自己的每一個部位,從手指到腳趾,玩得不亦樂乎。

    突然,耳垂上忽然熱了一下,令她奇怪的停下了動作,然後,就感覺那熱流開始從耳朵往全身蔓延,直到抵達她的腳趾的時候,嘩一聲,她彷彿聽到了水流的聲音,然後,世界好像變了……

    眼皮前面變亮了,身體變溫暖了,耳朵能聽到沙沙的聲音,甚至還能聽到風吹過的聲音,她這是在哪裡?

    努力撐著睜開眼皮,一線久違的光線迅速刺了進來,讓已經習慣黑暗的她趕緊閉上了眼睛,然後,再次努力睜開,這一次卻是強忍著不適完全睜了開來,緊接著她就看到了……

    一片雪白的世界。

    就這樣,她突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句詩:鳥無蹤,山正睡。白雪茫茫,恰似溫馨被。

    頓時,記憶如洶湧的潮水般朝她湧來,那些人,那些事,那個世界,她,終於全部想了起來,然後,淚如雨下。

    她沒忘記那個老大爺最後的笑容,也沒忘記他的粉身碎骨,原來他所說的大限已至竟是如此悲慘的死法麼?那一片漫天遍地的血水和殘肉……

    如果她知道他會因此而死,那麼她絕對不會選擇穿越。

    她聽到他最後說,兜兜,別忘了我。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她的名字,可是,他卻像是認識了她很久一般,用那樣熟悉的語氣跟她說不要忘了他。

    呼--呼--

    丁兜兜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久違的空氣,抬頭看看溫暖的太陽,心中的傷悲淺了一些,勉強咧開嘴逼著自己笑笑,然後伸手觸上了自己的臉,一邊擦眼淚一邊摸臉蛋。

    嗯,臉還是那張臉,痘還是那個痘,她還是丁兜兜,沒有變成別人。

    「啊--」她扯開嗓門對著雪山喊了起來,很滿意嗓音仍是兜兜式小破囉。

    緊接著,她又仰頭喊了一句:「奶奶,大爺,兜兜會幸福的……」

    幸福的……幸福的……幸福的……

    空靈的回聲迴盪在雪山之間,用對奶奶的愛和對大爺的感激大聲發誓,她,丁兜兜,一定要幸福!

    ****************************************************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她丁兜兜的幸福發源地真的在這種鬼地方嗎?

    丁兜兜累得氣喘吁吁,伸手抓住一棵被大雪掩埋的小樹,朝小樹方向挪了幾步,然後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兩腿一伸,整個人朝後面一躺,總算是能歇口氣了。

    雪花已停,陽光普照雪山,白茫茫的冰雪仿如聖潔的女神一樣,那樣不染塵世繁雜。

    丁兜兜累壞了,雖然身下冰雪刺骨,但是陽光溫暖,竟是一下沒忍住睡意睡了過去。

    ……

    丁兜兜是被吵醒的,混亂的夢中忽然聽到有人吵架的聲音,這讓昏睡中的丁兜兜不由一驚,然後迅速從雪地裡蹦了起來,右手第一時間撫上了額頭,定了定神,呃……好像有點餓昏頭了……

    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聲音好像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不遠處的一個小土包。

    丁兜兜迅速做了決定,彎腰伸手掏出一根半截插在雪地裡的樹枝,然後貓著腰朝那土包靠近……

    走近一瞧,那土包下面竟是一個山洞,山洞裡有光,還有兩個男人的聲音,這讓丁兜兜不由興奮起來,又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丁兜兜還沒仔細聽明白兩人在吵什麼,就從那洞裡衝出一個人來,嚇得她趕緊蹲下身,躲在雪堆後面,憋住氣不敢出聲。

    她看不見男人的樣子,只聽到那人忿忿的喊了一聲「蓮,你會後悔的!」,然後就呼啦呼啦像是飛走了一樣沒了動靜,丁兜兜疑惑,偷偷探出腦袋往天上看了看,天!那竟然真是個人在飛!好像是武俠片裡的輕功一樣,喔喔~~好帥喔~~

    刷--

    突然,耳邊倏地響起一聲輕響,丁兜兜身軀一震,全身神經瞬間緊繃,然後僵硬的扭過頭朝身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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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8:59:29
正文 第四章 驚為天人

    天色已暗,月出皎兮。

    那個站在她面前的人手執寒劍,衣袂翩翩。

    只是那相遇的第一眼,丁兜兜就已完全失了魂魄,眼睛,至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他飄渺的絕世身姿,腦海裡早已空白一片,她的世界裡,彷彿只剩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和他清冷淡然的眼神。

    月光下的他,驚為天人,素白的長袍隨風輕揚,墨黑長髮如瀑般傾瀉在耳後,直抵腰際,胸前及下擺上點綴著的幾點殷紅隨著袍子的飄動緩緩搖曳流動,彷彿在他身前繪上了幾團精美絕倫的殷紅花紋。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扣著手中的劍,劍尾上垂下一縷柔白的流蘇,月光在流蘇與纖指間輕輕流瀉輾轉,襯著劍身的幽幽寒光,竟是晃得丁兜兜一時間睜不開眼來。

    脖上微涼更甚,丁兜兜稍稍清醒,定睛看住他,眼底暗藏警惕,輕啟紅唇:「你是誰?」

    男人無言,只是把劍再次朝她肌膚上靠近了些,鮮紅瞬間流淌而出,一滴滴如珠般滲在纖塵不染的劍身上,自冰冷的寒光中無聲墜下,最後歸於幾近透明的雪地裡,絲絲滲下,冷凝一片血紅冰跡。

    丁兜兜睫毛微顫,垂下視線,紅唇漸漸失了血色,顫抖著問道:「你為何要殺我?」

    男人依舊無言,這次卻沒有再次執劍深入,卻突然像是遭了重擊一般瞳孔瞬間放大,然後就在丁兜兜驚恐的注視下劇烈喘息起來,左手一把揪住胸口,淡然的眉眼倏地變得暴戾起來,臉色也刷地一下變成慘白,就連那淡淡吐納著的粉紅薄唇也因充血而變得鮮紅妖艷起來。

    丁兜兜驚呆了,直覺的想要逃開這個突然變得危險起來的男人,卻忽然聽到他在那邊極度壓抑的嘶啞聲音傳了過來。

    「快走--」

    丁兜兜一怔,餘光瞟過頸邊輕顫微移的劍尖,見那男人已然痛苦的跪倒在地,趕緊一下跳開那劍,然後轉身迅速朝土堆那邊跑去。

    可還沒跑出兩步,那男人又追了上來,丁兜兜只聞耳邊刷地一下像是什麼東西擦肩飛過,然後她就被身前雪地裡那倒插著的錚錚寒劍給嚇了個半死,身子一軟,正欲求饒,脖子上卻忽然纏上來一圈火熱的手指,嚇得她扯開嗓子就開始哭喊起來:「我招你惹你了,你幹什麼要殺我?明明是你叫我快走的,我只是個過路的哇……嗚嗚……」

    誰知,那熾熱的手掌並沒有像她想的一樣猛然收緊,反而是在她光滑的脖頸上曖昧的撫摩了起來,丁兜兜立刻毛骨悚然,連汗毛都跟著豎了起來,身子僵硬,只覺那熾熱帶來的不是曖昧,反而是刺骨的寒意,讓她從心坎裡頭都開始寒冷。

    他似乎極其眷戀那處溫潤的鮮血,撫摸了幾下竟然將唇也貼了上來,妖冶紅艷的薄唇在那滲血之處一下一下的輕啄著,那濕滑的小舌還時不時將那淺淺滲出的血珠全部舔去,意猶未盡的將那傷口週遭一圈全部吸吮一遍,讓丁兜兜只覺頭皮一陣發麻。

    「你你……」丁兜兜膽戰心驚,顫抖著嗓子吐出一句不完整的話,卻不料他突然一口咬在她脖頸上,痛得丁兜兜立馬爆出一聲慘叫,眼淚都飆了出來。

    他卻完全不理會這些,一個勁的埋頭狂啃,一時間,空蕩蕩的寂靜雪山裡只聽到丁兜兜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

    當丁兜兜以為自己就要一命嗚呼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了下來,還伸手輕輕的碰了碰她的傷口,令丁曉言痛得倒抽一口氣,剛想開罵,卻不料他竟然彎下腰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朝那處洞窟走去。

    「哇--你個禽獸你要做什麼??!!你竟然還咬我!唔……痛死我了你!你是不是變態啊!喂!你要幹嘛……」丁兜兜在他的臂彎裡死命的踢著兩腿,雙臂也毫不示弱的跟著朝他揮去。

    男人伸出另一臂,一把抓住她的雙手,然後緊緊禁錮在她胸前,害得丁兜兜又開始猛嚎:「你個禽獸!你個色狼!快把你的爪子拿開!」誰知他卻鎖得更緊了,狠狠壓住她的胸部,搞得丁兜兜又氣又羞,快被他弄窒息了。

    丁兜兜見男人帶著她朝那熊熊燃燒的火堆走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求饒起來:「不要烤我!不要吃我!我的肉很硬的,一點也不好吃!求你了,帥哥,好人,美男,求你了……」

    男人依然沒有反應,轉身換了個方向朝火堆旁的牆角走去,彎腰,將她放在地上,然後單膝跪地,剛好落在她兩腿之間,俯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丁兜兜剛剛鬆了一口氣,這時又驚恐萬分,掙扎著想要起來,卻被他一手攔住肩膀,緊緊抵在石牆上。

    他眼裡沒有任何情緒,沒有初見的清冷,也沒有突然爆發的暴戾,只是那樣淡然無波的直直看著她,讓丁兜兜因為直面他的絕世容顏又開始泛暈乎,他卻趁機襲了上來,依舊拿唇吻上她的脖子,然後就地舔了舔她流了一脖子的鮮血,緊接著開始沿著鮮血流下的方向朝下吻去。

    丁兜兜嚇得哭成了淚人,頭腦一片混亂,嘴裡泣不成聲:「嗚……你……放放開……」

    他的動作頓了頓,伸手朝後面一彈,然後那堆柴火就瞬間熄滅,周圍一片漆黑,只剩下男人的喘氣聲和丁兜兜始終不懈的哭泣聲。

    他朝上抬了抬身子,熾熱的唇也跟著移上了她滿是痘痘的臉,輕輕的吻了起來。

    「嗚……別……別碰……我的臉……」她哭著哀求。

    他仿若未聞,溫柔的吻遍她臉上每一寸皮膚和每一個痘痘,丁兜兜哭得更加傷心了,淚水狂湧而出,他卻慢慢吻去她的淚珠,任她淚如泉湧。

    「別哭……」她突然聽到他低低的吐出兩個字,怔了一下,然後又聽到他溫柔的再次重複:「別哭……」

    丁兜兜嘴一癟,不樂意的繼續哭道:「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他似乎輕輕的笑了笑,讓她更加怔忪了,然後就感覺到他的臉貼了上來,兩人鼻子對著鼻子,溫熱的鼻息在彼此的吐息間交纏在一起,他動了動唇:「蓮……」

    「什麼?」她一愣,脫口而出。

    「蓮……我……」他的聲音滲透著慾望的磁性,勾引著她脆弱的小神經。

    「你的名字?」她不知何時止住了淚水,愣愣問道。

    「嗯……」他輕應,唇間吞吐的霧氣又濕熱了些,然後,他拉上她的小手,牽引著她撫上他已經有些鬆垮的衣衫,一觸到那濕濕的感覺,她呆了一呆,沒想到他竟然汗濕了整件衣服!

    「不……」她輕呼出聲,他聞言立刻壓了上來,準確的將她雙唇鎖住,勾住她口腔裡四處亂竄的小舌,與之纏綿共舞,一時間,丁兜兜被他吻得是頭暈目眩。

    ……

    漸漸的,丁兜兜意亂情迷,他的溫柔讓她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墮入黑暗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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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03:18
正文 第五章 絕塵而去

    裁剪下雪膩香柔,包含盡風清露冷。

    空氣裡瀰漫著情慾的味道,如玉肌膚浸染粉紅,漆黑髮絲傾瀉於她潔白的脖頸之間,絲絲纏繞,晶瑩汗珠緩緩墜下,與她微微顫抖的身軀親密吻合……

    破碎呻吟、沉重喘息,丁兜兜聽見自己急促喘息的嬌媚嗓音在他唇下輕輕響起:「……嗯……蓮……」

    他起身抬頭望向自己,拿手背擦拭了一番汗涔涔的額頭,看著她的眼裡清冷一片,就如她初見他時一樣,然後,抽身,站起,提衣,走人。

    丁兜兜完全傻掉了,呆呆的看著他轉身離去,腦袋一片空白,直到他的絕世身姿真的完全消失之後,她才猛然醒悟,驚叫出聲--

    ********************************

    喝!

    丁兜兜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冷汗淋漓,胸口劇烈起伏著,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週遭冰冷的空氣,那個夢……

    抬頭環顧四周,他果然不在,洞窟中央的那堆柴火燃燒殆盡,燃盡它們最後一絲熱量之後只留下一些殘留的烏黑灰燼,丁兜兜失落的垂下頭,視線剛好對上那件蓋在自己身上的熟悉長袍。

    指尖輕顫,提手拎起衣角,低頭朝下看了看,長袍下的自己果然是一絲不掛,稍稍用力,再將那長袍掀開了些,就著從洞口射進來的點點光線仔細瞧了瞧,那男人竟然還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好大一片草莓,那密集和深入的程度甚至讓她產生了那男人很愛她的錯覺,唔……可是,叫她如何見人?

    丁兜兜苦惱的抽出裸露的手臂撓了撓散亂的長髮,溫熱的肌膚一觸到冰冷的空氣,一身汗毛立刻豎起,趕緊哆哆嗦嗦的縮回了長袍底下,順便把自己整個人都往裡頭塞了塞。

    怪了怪了,他的衣服怎麼會這麼暖和,就像是他的身體一般……

    丁兜兜紅了臉,腦海裡又浮現出昨晚那羞人的一幕幕,寒冷彷彿不再,惟留下他火熱的撫摩和溫柔的話語,讓丁兜兜紅到了脖子根,索性把燒熱的臉蛋全部埋進他的長袍裡,頓時,清淡檀香的味道鑽入鼻腔,充盈了她所有的嗅覺細胞,讓她一時間不由自主的陶醉進去。

    這就是他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帶著那種超塵脫俗的點點檀香,讓她很是沉迷。

    丁兜兜躲在長袍底下聞聞摸摸的癡迷了好久,然後戀戀不捨的從那淡香中拔出腦袋來,小臉憋得通紅,一出來就大大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開始發起呆來。

    他丟下她了,做完就走人,那麼她呢?

    煩躁的搖搖頭,卻正好瞧見放在不遠處的一個青色錦囊,伸手撈過來一看,沉甸甸的不知裝了些什麼東西,鼓鼓囊囊的撐著巴掌大的小袋,把錦囊上那些精緻的繡線都撐得變了形,錦囊很是好看,上面還一針一線的繡著一行行行雲流水的草體字,讓丁兜兜頗為愛不釋手,嘴裡咕噥幾聲「是我的了」,然後就扯開了錦囊,朝裡頭一看,那赫然是一袋子金元寶!

    丁兜兜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圓,怎麼都沒想到他居然會在一夜銷魂之後給她留下了這樣一袋東西!

    這是什麼意思!當她是妓嗎?

    丁兜兜氣得兩眼冒火,捏著錦囊的手上青筋暴起,關節都捏得咯吱咯吱直響,一抬手臂,將那可惡的錦囊狠狠的摔向那堆燃燒後的灰燼,然後氣得就想把身上這袍子給撕了,拉拉扯扯弄了半天,累得丁兜兜氣喘吁吁,那袍子卻愣是沒有半點異狀,弄得丁兜兜無可奈何的敗下陣來,不再與那袍子糾纏。

    可是,這袍子昨晚不是被他汗濕了嗎?還是全身濕透的。

    視線疑惑的轉向那堆灰燼,昨晚還燒得很旺不是嗎?被他彈滅的時候也還剩下很大一堆柴火啊,莫非他……

    腦海中,似乎隱隱約約有這樣一段記憶,他結實的手臂緊緊環著她的細腰,努力將她微涼的身子塞進他溫暖的胸膛,不遠處,篝火燒得正旺,幾件衣物掛在那裡映照著熊熊火光,而她則是暈暈乎乎的,只是一瞥之後就閉眼沉沉睡去。

    伸手在衣袍底下摸了一摸,果然摸到了一疊衣物,拿出來一看,是她殘碎的小襯衣和勉強能穿的BRA以及幾乎完好無損的小裙子和內褲,丁兜兜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眼裡黯淡無光。

    這說明什麼?說明那男人不忍她的失態,給她留下一堆金元寶和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說到底,他還是當她是隨便的女人吧,隨便在雪山上抓一個女人就撲上來這樣那樣,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好不容易在張清之後遇到了一個真正讓她心動的如仙男子,可是這男人卻給她來了這樣的當頭一棒,讓她如何不氣惱不心煩。

    丁兜兜喪氣的丟下自己的衣物,然後氣惱的在地上蹬了幾下腿,又無可奈何的翻起身來拉拉袍子開始穿衣服。

    愛情沒了,第一次沒了,親人沒了,朋友沒了,她還是得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活下去,無論怎樣,奶奶和老大爺對她的期望她不能辜負。

    然後,她現在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標,她想找到那個叫做蓮的男人,昨晚他的溫柔不是假的,她想找到他問清楚他的意思,如果他是真情,那麼她願與他白頭到老,如果他是假意,那麼她也不會再糾纏,失身於如此令她心動的溫柔男子,她也算沒虧,況且她一個人也能好好過下去。

    丁兜兜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整理著衣服,發現那件貴得要命的襯衫實在是沒法再穿了,只得可惜的舍下襯衫,轉身撈過他的長袍披上,可這一披卻讓她發現她163的身高在他的長袍襯托下簡直跟矮人差不多!

    「唔……要怎麼穿嘛……」丁兜兜自言自語的埋怨著,伸長手臂在那長袍上比劃了一下,然後撩起衣擺往腿上一系,牢牢的綁在自己的腿上,伸腿踢了踢,又來回走了幾步,很滿意這樣的靈活程度。

    彎腰將件小襯衫疊成一小塊,塞進左邊袖口的口袋裡,然後走到那堆灰燼前,撿起沾了灰的錦囊拍了拍,拿出裡頭的金元寶分別放到身上各個口袋裡,最後將那空空如也的錦囊掛在腰上,這才輕鬆的拍了拍兩手,算是大功告成了!

    這錦囊可不能丟了,是他送她的信物呢!

    ……

    洞外依舊銀裝素裹,白雪皚皚,雪花又開始飄了起來,不大,只是零零散散的隨風飄散在空蕩的天空中,她的頭頂彷彿沒了天,她的腳下彷彿沒了地,整個世界裡,就只剩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站在那裡。

    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迅速覆上一小點冰冷,然後那雪花就在她手心裡緩緩融化成一小灘雪水,晶瑩透徹的,看得見她掌心的紋路,亂糟糟的,如同她的思想一樣。

    這下是真的只剩她一個人了吧,蓮,他為何要丟下她呢?他真的不像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

    不想了!丁兜兜握緊拳頭,點點雪水隨著縫隙滲了出來,輕輕落到地上,消失無蹤,就像她和他一樣毅然離開,不留下一絲留戀。

    *********************************

    距天山千里之外的海上。

    清嶼山依舊是鳥鳴溪淌,鶴舞葉飛,如往常一樣杳無人煙,真是個修身養性的清淨地兒!

    密林深處,陽光斑斑點點灑落的地方,卻隱隱傳來一人激動的說話聲,驚走了竹屋旁林間安然棲息的一對鳥兒。

    「師傅--你到底是說句話啊!」屋內,青煙裊裊,檀香四溢,背對門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黃衣女子,女子風姿綽約,生得如花似玉,紅唇嬌艷欲滴,美目顧盼生輝,可此時卻因為憤怒染上了一絲陰霾,彎彎柳葉眉也蹙在一起,像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沒什麼好說的。」屋裡傳來另一個年輕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

    「師傅--」女子氣急敗壞,偏生她熱情奔放的性子卻攤上了這麼個生性淡泊的師傅,讓她暗藏了好多年的情愫都沒法向他傾訴,苦無發洩之法,女子無奈,嬌嗔數聲之後敗下陣來,嗲著嗓音求道:「師傅,你看當時東海上多少人在修煉啊,你穿成那樣飛過,是人都會胡思亂想的好不好!你就跟我說了吧!」

    見男子還沒反應,女子兀自翹唇猜了起來,美目波光流轉:「師傅出去的時候好像是被滅悲葶那傢伙給喊出去的啊,師傅!難道……」女子焦急起來,衝上前去緊張的拽著男子的衣袖輕輕搖擺,眉頭都快皺成一團了。

    「馨兒。」男子薄怒,厲聲打斷她。

    「師傅……」女子知道自己逾矩,悻悻然的收回小手,乖乖的放在身前,垂頭喪氣的張張紅唇,道:「馨兒逾矩了,但是師傅,馨兒也是關心你嘛,你當時那麼狼狽,真的不像師傅你了嘛!」女子不甘就此罷休,嘟起小嘴嬌滴滴的懇求。

    「為師的事情為師自己心裡有數,還有。今日功課做完了沒有?未經為師許可就冒冒然的跑到清嶼山上來,馨兒,你是不是嫌為師太寵你了?」男子淡然卻又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聽得黃衣女子不由縮了縮脖子,知道今日師傅被自己的放肆所惱,如若再糾纏下去,只怕會惹師傅難得大發雷霆,仔細思索了一番之後,女子只得沒精打采的沖師傅行了一禮道:「師傅,徒兒告退。」然後,便忿忿不平的帶著自己所有的疑問離開了竹屋。

    而靜若無人的竹屋內,卻是在久久之後才悠悠傳來一聲輕若未聞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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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酒家姐弟

    風吹寒梅滿店香,吳姬壓酒喚客嘗。

    丁兜兜第N次心虛的把腦袋往裹在自己身上的長袍裡縮了縮,周圍那些異樣的眼神簡直要把她給吞沒了!還好這件異常溫暖的袍子能給她點身心上的安慰,細長的手指摸上衣領,將那寬大的交領向中間扯了扯,怯怯的瞟了一眼旁邊那店舖裡的老闆娘。

    這處接近郊區,四塊碩大的酒幌子飄揚在店舖上方,囂張的向城裡城外的人們展示著它們的颯颯張狂,只是為何是四塊幌子呢?

    丁兜兜不解,望向那酒家老闆娘的眼神也變得疑惑起來,慢慢的停下了腳步,頓在那注視著老闆娘的一舉一動。

    「客官--裡邊有位!」老闆娘一襲粗布麻衣,卻依舊遮不住她的天姿絕色,只是那側身回眸的一瞬,丁兜兜便傻在了那,她發誓她從沒見過如此標誌的美人兒,當然,蓮除外。

    「喲!」老闆娘風情萬種的美眸無意中瞥見了傻站在店外的丁兜兜,輕輕的驚呼一聲,然後咧開嘴笑得更加嫵媚動人了,手裡動作沒停,視線也沒移開,伸手按了按手裡的酒瓶塞囊,目光隨意掃過丁兜兜傷痕纍纍的脖頸和鎖骨處若隱若現的草莓痕跡,眼裡笑意瞬間逝去,臉色轉陰,繞過酒瓶,丰姿綽約的朝丁兜兜走去。

    「姑娘。」丁兜兜聽見美人兒猶如出谷黃鶯般的聲音從她紅艷艷的小嘴裡飄了出來,然後一句傻乎乎的問話頓時脫口而出。

    「為什麼要掛四塊幌呢?」

    吳姬一驚,美目四處掃視了一遭,秀眉蹙起,拉過丁兜兜的小手,湊近她壓低聲音道:「姑娘,進屋說。」

    丁兜兜微愣,隨即點了點頭,乖巧的任她牽著自己走進酒家。

    走過大廳,丁兜兜一直低著頭,沒敢與周圍那些怪異的目光對視,但是他們刻意壓低的聲音卻仍是不大不小的進了她的耳朵。

    「好醜的女人……」

    「還穿著男人衣服……看她那傷口,難道是被強盜……」

    「……」

    「喂!」老闆娘婉轉動聽的聲音突然凌厲起來,砸在眾人腦門上,聽得眾人皆是一愣,然後就聽到她咬牙繼續罵道:「吳姬雖貧賤,但容不得有人欺我姐妹,若吳姬再聽到對我姐妹不利的話,那麼就請您別再踏進本店一步。」末了,吳姬還挺直了腰,堅定的添上一句:「吳姬說到做到。」

    丁兜兜的身軀抖了抖,心裡感動翻騰,低著腦袋又往她身後縮了縮。

    吳姬此話一出,眾人均不敢再議論是非,紛紛低下頭品嚐酒菜,卻是沒人再吭聲了,吳姬橫眉一掃,見眾人把自己話聽進耳裡,便轉身帶了丁兜兜朝後院走去。

    ***************************

    吳姬牽著丁兜兜進了自己房間,關門之前再次警惕的將四周掃視了一遍,這才關上門跟丁兜兜問起話來。

    「姑娘。」吳姬走上前去牽起丁兜兜的雙手,憂心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溢滿眼底,焦心問:「你這是遭了什麼罪啊!」

    丁兜兜突覺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硬是強忍著衝她咧嘴苦笑了一下,壓抑著顫抖的聲線道:「我、我只剩一個人了……」

    吳姬眼裡薄霧氤氳,伸手攬過丁兜兜,將她摟進自己懷裡,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以後我就是你姐姐,你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丁兜兜終於是忍不住飆出淚花,一頭扎進吳姬懷裡悶聲哭泣起來。

    不知為何,這位美女姐姐就是讓她無端的生出親切感,她的關懷和溫暖都讓她想到了那個總是對自己微笑的奶奶。

    吳姬被她哭得揪心,索性摟著她走到床前,靠著床沿坐下,一下一下的拍著她起伏不斷的背,任她在自己懷裡哭個痛快,如果哭能讓她好過一點,就讓她哭個夠吧。

    ……

    悶聲悶氣的哭了一會,丁兜兜抽抽鼻子,從她懷裡坐起身來,備感尷尬,初次見面就拉著人家猛哭,她還真是夠丟臉的。

    吳姬好笑,哭了這麼久才知道不好意思了,美目生輝,笑意稍露,戲謔道:「哭夠了?」

    丁兜兜臉一紅,嘟囔道:「夠了……」又頓了頓,丁兜兜張了張嘴巴道:「我遇上強盜,哥哥為了護我被強盜所殺,這身衣服是哥哥的……」偷偷瞄了她一眼,見她正專注的望著自己,臉蛋艷若桃李。

    還是決定編造一個理由,她的事對於這裡的人來說太過匪夷所思。

    吳姬眼圈微紅,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沒事了,沒事了,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先給你整理一下吧。」

    「嗯。」丁兜兜感激的應了聲,抿唇點頭。

    吳姬心疼的摸摸她的腦袋,便起了身為她準備洗澡水和乾淨衣物去了。

    ……

    熱氣繚繞,花香四溢。

    丁兜兜舒服的仰躺在浴桶裡,任吳姬在身後給她撒花瓣。

    「姐姐。」丁兜兜懶洋洋的喚道。

    「嗯?」吳姬拈起一片花瓣,眼也不抬的應道。

    「好餓哦……」丁兜兜撒起了嬌。

    吳姬嘴一抿,淡笑,轉了話題:「兜兜可知我店為何掛四塊幌子?」

    丁兜兜搖搖頭,表示不知。

    吳姬眼中精光閃過,紅唇微啟,道了真相:「想啥吃啥,不管菜譜上有沒有,隨意點菜。那兜兜你……想要點什麼菜?」

    丁兜兜沉吟片刻,摸摸空癟的肚子,突然覺得好餓好餓,張嘴就道出腦海中瞬間浮現的美食:「肯德基!」

    吳姬一震,驚得倒退幾步,手指顫抖著握不到一塊兒去,猛地一把抓上浴桶旁邊的屏風,捂著胸口難以置信的大口喘著粗氣。

    丁兜兜聽到身後動靜,緊張的站起身,帶起一串串晶瑩的水線,張嘴就問:「姐姐,你怎麼了?」

    吳姬顫抖的右手支撐著身體站直,定定看住她,眼裡滿是希望,一字一句的問:「兜兜,你能將你剛才說的話再說給姐姐聽一次麼?」

    丁兜兜微怔,皺眉不解,張了嘴道:「肯德基啊,姐姐怎麼了?」

    話音剛落,吳姬立刻激動的衝了上來,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用飽含希望的眼神看住她,道:「兜兜,這個忙你一定要幫姐。」

    *******************************

    柔雪飄零,梅香滿院。

    丁兜兜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縈繞在週遭的淡淡梅花香,望向院落裡梅樹的眼裡滿是欣喜,就連滿是痘痘的臉上也泛起了紅光,道:「姐姐,這梅花開得可真是好啊!」

    吳姬紅唇微顫,眼眶裡泛起水光,道:「我弟弟原來也最喜歡這梅花,可現在卻是沒機會再看了……」

    丁兜兜微怔,伸手觸上她冰涼的手心,真誠道:「姐姐……」

    「沒事了沒事了……」吳姬反手牽上丁兜兜,苦笑著說:「兜兜進去看看我弟弟吧。」

    「嗯。」丁兜兜點了點頭。

    姐姐說,她弟弟天生就有異能,為惡人所害,落得現在昏迷不醒的下場,他似乎早有預感,在口袋內留下一紙條,上書:姐姐,能問到我家為何四塊幌的人若是答了『肯德基』三字,那人便是弟弟的貴人,姐姐切記。

    丁兜兜更加迷惑了,為何這個男孩子知道她那個時代才有的肯德基呢?皺皺眉,視線轉向躺在床上紗帳中的那人,丁兜兜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立在床邊,伸手撩起紗帳,然後床上那個唇紅齒白的少年便入了她的眼。

    哇--

    丁兜兜忍不住小小驚呼了一下,為何這裡竟是些令人驚艷的人呢?真是讓她自信心暴受打擊啊,她這副尊容……

    再次在少年臉上轉了一圈,那少年,年紀不過十三四歲左右,微翹小鼻樑,桃花嘴兒飽滿紅潤,粉腮白頸,熟睡的眼皮微微起伏,帶著那錯落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看上去真水嫩水嫩的,很是可愛。

    丁兜兜強忍著蹂躪他臉蛋的衝動,伸手取下耳垂上的黑色耳釘,拿到眼前不太自信的觀察了一番。想她奼女一枚,從來沒就學過醫,就連醫院都很少進,她小強般的體質除了長痘痘之外,其他病痛基本沒生過,現在要她拯救這位昏迷不醒的小正太,除了老大爺給她的這個神秘耳釘,她真的想不出其他辦法來了。

    「兜兜……」吳姬在旁邊有些焦急的呼喚,丁兜兜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顫顫巍巍的將那耳釘遞到少年臉旁,左貼一下又碰一下,急得滿頭大汗,可少年就是沒有反應。

    「怎麼回事?」丁兜兜不解的站在少年身邊,將那黑色耳釘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遭,實在是搞不懂,只能挫敗的低下頭,想拿那耳釘去試試看碰碰少年別的地方,卻在低頭的那一瞬間倏地遇上一對靈動有神的黑瞳,丁兜兜霎時愣在原地,與那好奇湧動的黑瞳兩相對視,而吳姬欣喜若狂的聲音也同時在身後平地響起。

    「阜兒--」

    丁兜兜果斷的向旁邊一邁步子,將床邊的所有空間留給吳姬姐姐,讓這對姐弟去敘敘舊,而她低著腦袋轉身就想走人了,不料,卻聽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那位姐姐,請留步。」

    丁兜兜一愣,轉身朝他倆看去,只見吳姬正坐在床前感激的望著自己,而那小正太,則滴溜著黑眼珠,甜甜一笑,說了一句話:「姐姐,你的幸福星星沒有顏色。」

    卡嚓--

    丁兜兜頓時猶遭雷劈,那鋪天蓋地的血水彷彿又席捲而來,他竟然,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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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舞爬呀爬呀爬上來:好想讓兜兜跟師傅早點見面喔~~要不要加快進度捏~~這樣子天各一方的好難寫喔~~嘎嘎~~爬走,回去想~~

    呃~~對了,再爬回來,今天更完鳥~小舞出去會狐朋狗友去了~明天繼續更~嘿嘿~還是小舞的慣例~一天一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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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啟程東方

    丁兜兜大吃一驚,趔趄幾步,只手撫上窗邊的書檯,估計是餓糊塗了,頭暈眼花,視線邊緣那個可愛身影依舊笑得人畜無害,卻是笑臉中多添上了一絲不解,誘人的水潤紅唇撅起老高,眼睛水汪汪的閃爍:「仔細一看,卻又好像不是透明的呢,隱隱約約的好像有些彩色絲線在飛舞。」

    吳姬疑惑的一瞥丁兜兜,柔荑輕輕覆上家弟窄肩,輕啟了朱唇,道:「阜兒,這位兜兜姐姐正是你的貴人。」

    小正太粉頰微紅,黑瞳含羞,紅唇嘟起:「姐,阜兒知道。」說著,羞答答的瞟了一眼仍處於呆滯狀態的丁兜兜,道:「阜兒感謝兜兜姐的救命之恩。」

    丁兜兜被他嬌羞的模樣弄得呼吸一滯,手忙腳亂的慌忙回道:「那個,這個,你你你客氣了。」

    「兜兜姐。」

    「嗯?」

    「你的幸福在東方。」

    「耶?不是說沒有顏色麼?」

    「那些彩色的絲線雖然不顯眼,卻都是整齊的指向東方,兜兜姐,你的幸福與其他人不同,似乎因為某些原因,變得岌岌可危似的。」小正太一本正經的皺起了眉,目光直直鎖住她眉心。

    「呃……那麼現在……」丁兜兜突然感覺有些喪氣。

    「現在,為了報答兜兜姐,華阜決定送兜兜姐去東方尋找幸福。」

    「哈?」丁兜兜目瞪口呆。

    「阜兒!」吳姬一聽就急了,連忙阻止:「阜兒,你還想遭一次詛咒嗎?一次就夠了,還不吸取教訓!」

    「姐!」華阜迅速纏上吳姬的手臂,嬌嗔道:「兜兜姐是貴人,又是救命恩人,既是華阜的貴人,又怎麼會讓華阜遭詛咒呢?你說是不是啊姐!」

    「這……」疼弟心切的吳姬為難的犯起了愁,一邊是心肝寶貝般的弟弟,一邊是剛認的妹妹,況且兜兜又對阜兒有救命之恩,讓吳姬無法取捨。

    丁兜兜斂下睫毛,起身站穩,道:「姐姐,兜兜自己可以的,就不用麻煩令弟了。」

    「兜兜……」

    「兜兜姐!」華阜高聲喊了出來,惹得丁兜兜忍不住抬頭望去,便聽到他斬釘截鐵的說道:「若沒有我,你只怕找不到你想找的人。」說完,還不忘神秘兮兮的朝她勾唇一笑。

    丁兜兜立馬就投降了,緊張問:「真的能找到他?」

    「當然,華阜說到做到。」華阜得意的昂起了光潔的下巴,傲色一覽無遺。

    「那……」丁兜兜心動,又不想得罪吳姬姐,正為難著,卻忽聞吳姬說了話:「好了好了,我跟你倆一起去,兜兜,你也別猶猶豫豫了,既然決定要找那男人算賬,也算上姐姐一份,見了那人面,可非要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可惡的負心漢!」

    吳姬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像是真看到了那極惡的男人似的,丁兜兜在心中暗自揣測,那邊華阜卻是越笑越詭異了……

    ***********************************

    丁兜兜、華阜、吳姬三人收拾了幾日,把酒家托給一位好心熟人,另外還添置了一些旅途必備的衣物、乾糧這些物品,等到第三日的時候,華阜便喚人牽來了馬車,三人就這樣準備上路了。

    「還有東西沒帶?」吳姬款款移步上前,裙擺悠悠輕搖。

    「沒,都帶齊了。」丁兜兜停在車前,極目遠眺,不遠處的雪山依舊如同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一樣,煙霧繚繞,白雪皚皚。

    這是她與蓮初次相遇的地方,也是她在這個世界記憶開始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以後的道路該怎麼走,更不知道蓮是否會接受自己,但是既然已經決定要在這裡生活下去了不是嗎?那就痛痛快快、轟轟烈烈的愛一場恨一場吧,她這個奼女已經嘗夠了孤獨的滋味,也嘗夠了被人鄙視的滋味,就讓她也嘗嘗愛情的滋味吧,她再也不想一個人宅下去了!

    「兜兜……」吳姬欺身上前,滿臉關心,抬手掠去她前額被風吹亂的碎發,又為她提提衣領,將水袖和前襟都順便拍了拍,眼裡波光流動,抬眸笑道:「兜兜,如若那人沒可能了,就做了我家弟媳婦吧。」

    轟--

    丁兜兜腦袋一懵,頓時氣血直湧上臉頰,臉紅到了耳朵根,結巴道:「姐、姐姐,你胡說什麼啊!阜兒他還只是個孩子!」

    「誰告訴你他是孩子了!」吳姬啐道,斜眼直睨丁兜兜,看得丁兜兜愈發尷尬起來,只聽她繼續說道:「我家阜兒今年虛歲二十八,早該娶媳婦了,只不過從前受過巫術重擊,弄得現在還只是個孩子身,他自己也不願娶媳婦,所以才拖拖拉拉的弄到現在也沒成家。姐姐我這心裡啊,還真不是個滋味!」

    「……」丁兜兜黑眸暗淡下來,卻無奈這婚姻一事豈是兒戲,非得要雙方都同意方可,卻忽然聽到耳邊湊上來的淺淺耳語道:「兜兜,我家阜兒人雖小,可是那方面絕對是不遜色的哦~~」

    丁兜兜只覺轟的一聲腦袋彷彿炸了開來,窘著一張痘痘橫生的臉道:「姐、姐、姐姐!你在說什麼啊!」

    吳姬狡黠一笑,裝作悻悻然的一攤倆手,無辜道:「唉唉唉,算了,這事也不能強求,還是你們倆自己看著辦吧。」

    「姐姐們!要趕路啦!」那邊,華阜一襲青色長褂隨風而動,小小臉蛋在陽光下笑得粉嘟嘟的,可是,眉眼之前卻似乎少了分少年娃應有的稚氣,反而是英氣不少,惹來了眾多旁觀者的驚艷目光。

    「誒!來啦!」吳姬高呼一聲,老闆娘模樣十足,然後便領著紅通通的丁兜兜朝馬車走去,唇角含笑,心頭暗自得意。此去東方,路途遙遠,誰知道一路上會發生什麼事呢!就算是兜兜不樂意吧,看阜兒那熱情樣兒,說不定就成了呢!那個拋下兜兜的男人,就滾一邊去吧!男人麼,除了她家阜兒,其他都是些下半身思考的禽獸!

    吳姬心頭百轉千回,早早的就已經盤算好一路上的撮合大計,而另外兩個當事人,自然是毫不知情,依舊和平相處。

    *************************************

    時值正午,清風悠送炊煙,這一路上雖然人煙稀少,卻還是能瞧見幾家木屋草棚在山林間若隱若現,行得越遠,雪也積得越淺,一路上深深淺淺的腳印也越來越多,仔細一瞧,前方竟行來了結伴而行的幾位獵戶,各自牽著幾條狗,彼此間還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嘿--幾位大哥--」坐在前頭趕車的華阜吆喝了聲,一手揮舞,另一手則有條不紊的牽著馬兒逐漸慢下了步子。

    「嘿!小兄弟,這是上哪兒去啊!」幾位獵戶都是曬得黝黑黝黑的,走上前來,熱情的沖華阜打著招呼。

    「大哥。」華阜笑顏如花,竟是讓幾位獵戶看得一時間挪不開眼了,華阜習以為常,繼續笑道:「大哥,這前頭可有能落腳的地兒?」

    「有有有!」一位手牽兩條狼狗的獵戶上前兩步朗聲道:「這前頭約摸四五十里外,有座小鎮,名喚清水,小兄弟若是加快些馬兒的腳程,應該能在日落前到那的。」

    「謝大哥!」華阜拱手道謝,側臉朝靜悄悄的車廂裡道了句:「要加快步子了,姐姐們坐穩!」然後,沖幾位獵戶笑笑,便駕起馬兒朝前跑去。

    馬蹄斑斑的雪地裡,幾位獵戶不由叨起了閒話,只聽剛剛那位回話的獵戶疑惑道:「這不要過年了嗎,怎的這些人還往外跑呢?看樣子,他們像是從西北來的。」

    「人家的事,你管得著麼!」另一位大嗓門喝道,手裡扯著幾條不安分的獵犬。

    「是了,只是這天像是要下大雪了似的,他們會不會有問題啊?」

    「得,咱還得先想想自己!這晚上沒東西吃了,還不快些!」

    「來了來了!別催!」

    ……

    而路過獵戶,走得一路歡騰的丁兜兜三人又開始在車廂裡鬧騰起來。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丁兜兜一手抓著一隻玉米棒,另一手在空中裝模作樣的打著節拍,一臉陶醉的仰頭歌唱,笑得吳姬在一旁直打滾。

    「哈哈哈哈……」吳姬笑到肚子痛,哎喲哎喲的捂著肚子笑道:「哎喲,笑死我了,兜兜,你那是唱的什麼鬼東西啊!」

    「NO,NO~~」丁兜兜表情嚴肅的豎起兩根手指,一邊搖頭一邊搖手指,一本正經道:「姐姐,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可是咱社會主義的偉大歌聲啊!唉~~像我這麼好的大好青年,怎麼就長了這滿臉痘痘呢!」丁兜兜啥時都不忘自己的尊容,這不又伸出自己的猴爪,摸上了自己凹凸不平的臉蛋。

    吳姬抹去眼角笑出的淚珠,道:「兜兜你真是太逗了!是不是啊阜兒?」說著,還沖簾外的華阜問道。

    「呃……」華阜在外頭似乎在隱忍著什麼,聲音有些怪怪的。

    丁兜兜立馬打斷他,揚眉嚷道:「姐!跟你說我的痘痘呢!你喊什麼華阜啊!」

    吳姬嬌軀半倚,雲鬢微亂,笑道:「好好,說你的痘痘,就用姐給你的那藥就好了嘛,一天一次。」

    「可是,為什麼看不到效果呢?」丁兜兜掏出自己的小鏡子,對著自己的臉一個一個痘進行檢查。

    「你個死妮子!這麼急作甚!」吳姬笑啐她,埋怨道:「這藥可是姐的多年珍藏,都拿出來給你用了,你還道它沒效,你真想氣死姐不成!」

    「好嘛好嘛,好姐姐~~~」丁兜兜涎著臉纏了上去,一臉諂媚笑容,在她軟軟的肚子上蹭來蹭去,嘴裡假裝嬌滴滴的嗲聲道:「姐姐對兜兜最好了,兜兜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撲哧--

    簾外,某人很不配合的笑場了。

    吳姬好笑,伸出玉指揪上她的耳朵,聽到她大呼小叫的慘叫之後,故意板著臉道:「姐姐可對你不好,以後啊,姐給你尋個好郎君對你最好!」說著,視線還瞄了瞄簾縫裡華阜的背影。

    「姐姐--」丁兜兜立馬不樂意了,在她肚子上翻來覆去的打著滾,活像只撒嬌的小貓,嘴裡還不滿的嚷嚷著:「姐你就愛胡說!要找給你自己找去,姐先找個好郎君再說吧!」

    吳姬聞言身一顫,眼神忽閃著黯了下來,低著頭不說話了。

    丁兜兜感覺氣氛不對,抬起頭望望她,嘴裡喚道:「姐……」

    「累了吧?」吳姬抬眸笑看她,伸手拍拍自己的大腿,柔聲道:「躺這睡會,醒來就能到了。」

    「……嗯。」丁兜兜不再多問,爬上她的大腿,枕著溫暖閉上眼,想著心事慢慢睡去。

    而三人都不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千里之外的某人一點一點的看在眼裡,而最後在那人笑眼裡定格的,則是丁兜兜口水直流的迷糊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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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04:48
正文 第八章 白衣斷蓮

    清嶼山依舊鳥語花香,竹海如濤。

    物換星移,日起日落,三十年,不過彈指一揮間。

    三十年……原來,竟是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麼?

    風過如浪,白衣飄飄,身邊竹林波濤層層迭起,三兩片青青竹葉隨風飛舞,輕飄飄的落下,其中有一片幸運的墜上那襲白袍下擺,順著那飄逸出塵的衣角緩緩滑下,眼瞧著就要歸於塵土,忽然,一陣逆向而上的微風拂過,將那片竹葉撥了起來,蹦跳著一路而上,最後被兩根白皙玉指輕輕捻住。

    薄唇微抿,深邃的眸子裡平靜如水,明明望著手裡的竹葉,卻倒映不進眼底,明明站在清嶼山上,卻彷彿整個人都不在那裡一樣,飄忽的像是隨時就要起身飛去似的。

    一聲輕歎自那兩片薄唇裡飄出,鬆開手指將那片竹葉送了出去,慢慢的,飄向林間。

    為什麼,破了真身,他卻一點也不覺得難過呢?反而還有那麼一點懷戀那荒唐的一夜……

    「蓮……」耳旁,彷彿又響起她嬌喘時的呼喚,媚眼如絲,欲仙欲死。

    蓮,蓮……他從未覺得自己的名字會如此動聽……

    他沒有告訴她,他本名非蓮,而是斷蓮,斷蓮,斷蓮無蝶慕幽香……早在他出生之時就已被定了天命,宮斷蓮,自出生起便伴隨著他的名字,他從未對這個名字產生過半點感情,對他來說,名字只是個代號。可是,那一夜,他卻執拗的想要她記住他,想要從她嘴裡聽到那一聲聲帶著點哀求的媚語柔喚……

    只是……

    宮斷蓮伸手輕輕觸上身前的那巨大光環,頓時一圈接著一圈的銀色光暈隨著手指輕觸的地方蔓延開去,直至最後全部消失無蹤時,光環正中間卻隱隱現出一些模糊的場景來。

    光環裡的場景愈來愈清晰,最後在光環中央顯現出來的竟然是……丁兜兜!

    宮斷蓮淡漠的表情漸漸出現裂痕,不由自主的柔和下來,白皙到幾近透明的手指小心翼翼的、一寸一寸的移到丁兜兜熟睡的臉龐上,在她口水氾濫的嘴角停頓了片刻,就像是想要替她抹去那晶瑩的唾液一樣,就連前所未有的寵溺笑容也慢慢爬上嘴角,如若是讓扶桑仙境的人瞧見,估計個個都得嚇掉下巴吧。

    只是……

    愁緒又爬上心頭,宮斷蓮收回手指,斂色,重歸淡漠。

    只是,他,宮斷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扶桑天命掌門,出生時就已被定下此生緣斷紅塵,就算了有了那荒唐的一夜又能怎麼樣?他依舊是命格孤煞的他,而她,就只當作他漫漫人生中的唯一一點溫暖吧……

    眷戀的目光再次掃上光環裡的她,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她,守著她,已經是他最大的奢望……

    突然,光環中出現一陣異動,宮斷蓮微微挑了挑眉,抬手取下固定長髮的玉簪,在那畫面上碰了一碰,便將那團盤踞在西北上空的烏雲驅散了開去,直到丁兜兜三人走出那片地域,那團烏雲才重新聚合,繼續製造風雪交加的畫面。

    宮斷蓮淡淡笑了笑,視線在那張長滿痘痘的臉上又流連了一番,正準備關了天眼去修煉,卻忽然瞧見一個意外的畫面!

    只見那本來只有丁兜兜一個人的畫面裡,居然出現了另外一個人,那人的臉幾乎都要貼到丁兜兜的臉上去了!

    宮斷蓮頓時呆楞原地,而丁兜兜在那邊卻依舊是睡得呼呼的,雷打不動,就連華阜趴在她耳邊大聲喊著她的名字都完全沒聽見。

    華阜挫敗的坐起身,可愛的粉臉皺成一團,朝向笑得無比奸詐的吳姬說道:「姐,這兜兜姐怎麼睡得這麼死啊!」

    吳姬狀似無辜的一撅唇,道:「我哪知道!要不然阜兒你把兜兜抱下去,否則還能讓她在車裡睡一晚上不成!」

    華阜一怔,為難起來,雖說兜兜姐是他的命中貴人,但這有損兜兜姐聲譽的事……

    「哎呀,阜兒,我說你到底是抱還是不抱啊!姐姐我的腿都快被這丫頭枕斷了,你就忍心看著你姐我如此痛苦啊!」吳姬不耐煩的抱怨起來,眼裡卻滿是狡黠。

    「……好!」華阜一咬牙,背對著她們蹲下身來,將丁兜兜的手腳往自個身上一纏,然後就猛地一使力,站起身朝車廂外走去。

    重獲自由的吳姬揉揉自己已經麻掉的大腿,嘴角浮上得逞的邪笑,然後也撐著站起身,跟著他們走了出去。

    而這邊宮斷蓮則是讓天眼緊緊跟住那兩個身體緊緊相貼的人,心如刀絞,體內氣血翻騰著,倒流向身體幾大穴位,宮斷蓮心知自己心中魔障已生,強忍著體內劇烈疼痛,伸手點了兩下自己眉間的攢竹穴,疼了幾下卻頓時腦海清明了許多,然後馬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片刻之後,腳下一軟,卻是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癱在地上,神情一片蕭索。

    **************************

    當丁兜兜舒舒服服的睡到自然醒之時,已經是天色全黑了,丁兜兜懶洋洋的一扭頭,正好瞧見坐在油燈前一臉涼笑的吳姬和滿臉無奈的華阜。

    「嘿嘿……」丁兜兜咧開嘴笑了,看在對面倆人眼前格外傻氣,誰知她本人還由不自知的繼續傻上了:「吃飯了吧,好餓哦。」

    吳姬冷哼幾聲,依舊保持著手撐側臉的姿勢,道:「睡得這麼死,等到你睡醒我們早都餓死了!」

    丁兜兜心知姐姐惱怒,趕緊把求助的目光射向華阜,誰知那華阜只是裝作輕咳幾聲,然後便把視線別向窗外去了,氣得丁兜兜直瞪他的後腦勺,而一邊吳姬卻突然笑了:「你們倆搞什麼眉目傳情呢!」

    「姐姐!」丁兜兜立刻尷尬起來,而華阜更是誇張,小臉直接暴紅,紅艷艷的很是可愛,丁兜兜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然後趕緊轉移話題:「姐我錯了,可是我肚子真的好餓哦,可不可以讓我先吃飯?」

    吳姬輕笑,雲鬢微顫,道:「好,阜兒,你下去弄點飯菜上來,咱們還得好好商量一下今後的行程。」

    「嗯,好。」華阜聞言應了聲便朝門外走去,走時還不忘臉紅的看了丁兜兜一眼,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眼神黯淡了下去。

    ……

    「白衣斷蓮?」丁兜兜一腳豪邁的踩在桌腿上,一手油乎乎的抓著一隻啃到一半的雞腿,眼睛瞪得老大,嘴裡含含糊糊的飆出一個驚愕的名詞。

    「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吳姬更加驚愕,再次拿手帕擦上她油光四射的嘴巴,皺眉道:「怎麼感覺你真是常年住雪山的野人啊,怎麼連白衣斷蓮都沒聽過!」

    「……」丁兜兜胡亂嚼了幾下,然後咕咚一聲將嘴裡的雞肉全部吞了下去,腦袋裡一片混亂,會是他嗎?斷蓮……是他嗎?「姐……」丁兜兜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什麼?」

    「那個什麼白衣斷蓮的名字叫什麼?」

    「宮斷蓮。」

    「那他小名是不是叫蓮的?」小心臟突突的跳著,緊張極了。

    「小名?」吳姬提高了音量,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說:「誰敢叫他小名啊!是人都知道,白衣斷蓮可是世上第一大門派扶桑派的掌門,修為高深莫測、出神入化,除此之外,更是看破紅塵,心如明鏡,據說,可是自打一出生就被認定為扶桑天命掌門了!」

    「……這麼牛?」丁兜兜突然覺得一陣發寒,那樣高高在上的人物……會不會高處不勝寒啊……

    「好了,別說他了,反正咱也不會跟這種人物有什麼交集的。」吳姬無所謂的一擺手,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講道:「這天下幾大門派自然是以東方扶桑派居首,還有幾個分居西南北的門派就不說了,我們此去東方,必定是要與這扶桑派打交道的,再加上我們目標模糊,只是去東方走走幾個城市,如果找不到你要找的那個人,那麼,你們倆就給我直接就地成親了!」吳姬挑眉,伸手分別指了指丁兜兜跟華阜,頓時又惹起丁兜兜的怒嚎和華阜的滿臉通紅。

    「姐姐--」丁兜兜還想再說些什麼,吳姬卻不耐煩的打斷了她,道:「好了好了,都什麼時辰了!該歇著了,阜兒,你回去吧,明天早些起。」

    「哦。」華阜依舊處於窘迫狀態,粉腮杏唇,羞澀的小跑了出去,看得吳姬嘖嘖直樂呵,斜睨了一眼嘴嘟的老高的丁兜兜,道:「瞧我家阜兒,那個唇紅齒白啊~~有幾個男人能比得上!就你那該死的負心漢啊,還是乖乖滾一邊兒去吧!」

    丁兜兜沉默了,說實話,她對蓮真的沒有那麼大的信心,只是一夜,對於男人來說又算得了什麼!況且,她根本不知如何去找他,天大地大,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只是藉著華阜說的那句話尋到東方,可是,到了東方之後呢?她又該何去何從?

    吳姬見丁兜兜低著頭不說話,伸手牽上了她的右手,道:「好了,兜兜,今日旅途勞累,早些歇著吧,明日還得趕路。」

    丁兜兜無言,默默隨著她走向床邊,心情卻是愈發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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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05:48
正文 第九章 射陽奇遇

    丁兜兜三人此去東方,路途遙遠,只不過丁兜兜思蓮心切,總是期盼著能夠快些抵達,而她心底更是有那麼一點點放肆的期待:如若那宮斷蓮真是她的蓮就好了……

    所以,旅途雖艱辛,丁兜兜卻仍是整日嘻嘻哈哈的搞笑個不停,三人也是馬不停蹄的一路趕著,這日,丁兜兜一行三人終於是來到了一個臨近東海的小縣城。

    此縣名曰射陽,以煮海造鹽聞名於世,當地人光因造鹽一項就已人人富得流油,到處皆是雕欄玉砌的宅子大院,這時臨近年關,當地居民更是喜氣洋洋的揮霍著腰包裡鼓鼓囊囊的銀子元寶,看得丁兜兜三人都是一陣咋舌。

    三十將至,喜意滿街,家家戶戶開門迎客,小店舖子更是川流不息,處處說笑聲、討教還價聲洋洋盈耳、此起彼伏,一年到頭,大家紛紛穿上新衣,戴上新帽,從頭到腳來了個大變身,再置辦些年貨,人人都是喜氣滿面,店家更是樂得合不攏嘴,這銀子啊,可真是嘩嘩嘩的流進了腰包,滿大街更是紅色沸騰、異常火爆。

    丁兜兜索性把腦袋擱在了這馬車窗口上,目不轉睛的瞧著外面街上的一舉一動,那邊一位大娘買了一大籃子的蔬菜瓜果,再過去一點點,一個七八歲的小帥哥捧著一大堆爆竹朝他的夥伴們奔去,旁邊還蹲著一個笑意盈盈的黑衣男子,看上去有點奇怪,為什麼說他奇怪呢?只因為這滿大街的人都對這輛風塵僕僕的破舊馬車完全視若無睹,而這人卻眉開眼笑的盯著他們的馬車,或者,更準確的說……應該是盯著她……

    丁兜兜被那人探究又略帶戲謔的笑眼盯得一陣頭皮發麻,實在搞不懂她這醜女哪裡來的吸引力讓他這樣目不轉睛的,丁兜兜臉一紅,忍不住回頭瞧了瞧吳姬,她正靠在那閉目養神,從馬車外面應該是看不到她這大美人的,那……這男的到底看什麼呢!研究她臉上的痘嗎?她的痘已經好了很多了好不好??!!姐姐的藥是非常管用的!

    丁兜兜突然有些惱火,氣沖沖的一甩簾,就想掙脫那肆無忌憚的視線,回到馬車裡睡她的蒙頭大覺去,卻突然聽到街上不遠處傳來的一陣騷動。

    「你個騙子!扶桑派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敗類!快還我銀子來!」一個氣急敗壞的中年男聲大聲喊道,似乎是想要滿大街的人都聽到他的罵聲。

    頓時,大街上的人們全被吸引了過去,也包括,正準備回車的丁兜兜,丁兜兜好奇的望向那處,卻發現圍觀群眾過多,導致自己的視線完全被擋住了,無奈,只得下了車,順便再跟華阜交待一聲:「華阜,我去那邊瞧瞧,你跟姐姐先去找個客棧住下,一會兒再來找我吧。」

    華阜眉頭緊鎖,水嫩嫩的膚色因為整日風吹日曬而暗淡了許多,但是紅唇依舊是水潤誘人,看得丁兜兜忍不住在心中再一次臆想華阜的受兒樣……

    唔……她真的好邪惡喔……

    丁兜兜一陣臉臊,忽聞華阜出了聲,道:「兜兜姐,這街上行人眾多,你又是個外地人,萬一丟了怎麼辦?還是跟我們一同去客棧吧。」

    丁兜兜嘴一撅,不樂意道:「華阜,這麼多天憋在車上,我都快悶死了!好不容易找個地方能夠透透氣、看看樂子,你就這麼見不得我高興啊!」

    華阜立馬韁住,急得滿頭大汗,趕緊解釋:「沒沒有,兜兜姐,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丁兜兜頭一別,滿臉不滿,生悶氣,餘光瞧見華阜又是道歉又是滿臉焦急的那樣,突然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樂道:「好了好了,逗你玩呢,別擔心我,我就在這周圍轉轉,等你們來接我,好不好?」

    華阜無可奈何,只得怏怏的應了聲哎,就駕著馬車朝街道那端走行去,而丁兜兜則是興高采烈的轉過身,朝那騷亂處走去。

    這古人愛看熱鬧一說,還真不是胡扯的!丁兜兜氣喘吁吁的從那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觀人群中總算是擠到了離那爭吵不遠的地方,好歹她臉上痘多,別人的不滿和罵咧都可以充耳不聞,誰要她痘多皮厚呢!

    一落腳,丁兜兜趕緊拉長了脖子,豎起耳朵關注起那爭吵來。

    只見那黑壓壓的人群圍成的小空地裡,一個鄉紳模樣的中年男子正趾高氣昂的衝著地上那人破口大罵,身邊圍著幾個家僕打扮的人,而地上正匍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可憐人,看樣子,似乎是地上之人被男子抓到了什麼把柄。

    丁兜兜皺眉略嫌不滿,仔細聽了聽那中年男子的話,基本聽出了個大概。

    那人自稱出自扶桑派門下,為那中年男子做些驅邪避鬼的事,後來中年男子家的小女兒身患怪病,可那人卻怎麼也醫不好,那中年男子便認定他是騙子,要他還銀子,可那人似乎全花光了,半點銀子都拿不出。

    丁兜兜將那人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人約摸三十出頭,身上一件破破爛爛的玄色道袍,蓬頭垢面,鬍子邋遢,面黃肌瘦,似是很久都沒吃過飯了一般,丁兜兜一時心生憐憫,感慨不已。

    「我真是扶桑派的……」那人突然出聲了,聲音沙啞無力,四周頓時靜悄悄的,都想要挺清楚他的話語。

    「還說你是!我女兒都那樣了!」男人怒了,氣得身子直抖,轉身奪過手下的棍子就欲往那人身上打去,丁兜兜一看就急了,這一棒子打下去那人的瘦弱身子可不得散架了!

    丁兜兜猛地一用力,從人群中擠了出去,頓時怨聲滔天,而丁兜兜則顧不上那些,直接撲過去幫那人擋住那來勢洶洶的棍子,而在那一瞬間,棍子也應聲狠狠打在了丁兜兜身上,而丁兜兜立馬啊的一聲慘叫了出來!

    那中年男子原本氣得冒煙,想教訓一下那惡劣之人,這下卻突然衝出一個女人來幫那人挨了那一棍子,男子頓時慌張起來,哆嗦著將手裡的棍子拋得遠遠的,嘴裡尖聲喊道:「你個瘋婆子!幹什麼突然跑出來!」

    丁兜兜哎喲哎喲的直喊疼,痘臉上滿是痛楚,摀住自己僵硬的腰部慢慢轉過身,痛道:「明明是你打了我,你還罵我瘋婆子!真是賊喊抓賊啊!」

    中年男子往回縮了縮,知道自己理虧,卻又不想鬆口,強撐著忿忿道:「我教訓的是他,是你自己要來多管閒事的!」

    「你看看人家多可憐啊!瘦成那個樣子,你還打他!哪有你這麼沒有同情心的人啊!」丁兜兜義憤填膺,憤憤不平道。

    此話一出,頓時得到了圍觀眾人的贊同,大家本來對那人都有些心生憐憫,無奈迫於男子勢力,都不敢多話,這下被丁兜兜一下子捅了出來,大家便紛紛應和了起來,搞得那中年男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中年男子心下極為不甘,可是眾口鑠金,也無法再反駁什麼,只得咬牙切齒的狠狠瞪了瞪丁兜兜,放下狠話:「你給我等著!」然後,便帶了一幫狗腿子離去,眾人見無戲再瞧,也都紛紛散了去,惟有幾個熱心的大娘看不過去,走上前來提醒丁兜兜提防著點那中年男人,都被丁兜兜道聲謝謝,一笑帶過。

    「姑娘--」一聲苟延殘喘似的呼喚在身後響起,丁兜兜趕緊轉身去看剛才那位當事者。

    誰料,那人此時已站起身來,站在那裡看著她,而且格外的……容光煥發、精神抖擻,跟剛才那個趴在地上可憐兮兮的模樣一比,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丁兜兜嘴角一陣抽搐,有些後悔挨了那一棍子,硬著頭皮道了聲「您請保重」,然後就欲轉身離去。

    誰知那人卻跟屁蟲一樣緊跟了上來,與她肩並肩的走著,賊眉鼠眼的笑道:「姑娘先別走啊!剛才那一棍子可疼吧?哎喲,多虧了姑娘,要不我這把骨頭可真得散架了!」

    丁兜兜衝著他假笑兩聲,道:「沒什麼的,不要緊。」其實那一棍子一點都不疼,甚至像是沒有打在自己身上一樣,她剛剛那聲慘叫也只是裝腔作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她決定不再此多做停留,這人看起來古怪多多,還是提防著點好。

    那人的表情愈發內疚了,頂著一副苦瓜臉緊跟著她,好聲好氣的勸道:「姑娘,棍子不能白挨,我雖然沒什麼錢,但是還是能為姑娘做點事的!」

    丁兜兜額上黑線頓現,停下腳步,僵硬的伸出手朝後一比劃,道:「真的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公子請留步。」

    那人卻像是下了決心,抓過丁兜兜的手臂,正色道:「說了要報答!姑娘不必客氣了!」

    丁兜兜被他弄得一愣,用力想要扯過自己的手臂,卻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甩甩腦袋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卻發現無濟於事,她還是越來越昏沉,隱隱約約間,彷彿又看到剛才那個奇怪的黑衣男子正在望著自己詭異的笑著,而身邊這個抓著自己的男人仍是一臉正色,嘴巴開開合合的在說些什麼,只不過,她什麼也聽不到,忽覺眼前一暗,然後整個人就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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