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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出水小蔥水上飄 -【黑客江湖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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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 13:22:01 |倒序瀏覽 | x 2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3 17:39 編輯

【內容簡介】:
有黑客的地方的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少不了刀光劍影、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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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這裡是荒無人煙的大漠]沒有水,沒有植物甚至沒有生命,炎日當空的時候地上的砂子便會反射出一種明晃晃的顏色,熾烈得都可以把人的眼睛灼傷。沒有人會到這裡來除了風掠過砂子的聲音,這裡再也沒有任何可以吸引人類的東西就是鳥兒,也不會選擇從這裡的天空飛過,名符其實的「生命禁區」。

    沉悶的機器轟鳴聲突然打破了這裡的寧靜,從太陽的那一邊飛來了一架直升飛機,飛機飛得很低,它飛過去的地方會捲起一層薄薄的黃霧,飛機快速掠過,並很快消失了蹤影,它身後的黃霧一直朝著沙漠的中心延伸而去。

    大漠周圍一直有一個傳說,在沙漠的中心有一口泉眼,泉眼附近經常有野人出沒,他們身手敏捷、力大無比,身上的顏色和地上的沙子一樣,當地人稱之為「沙人」。後來,就有很多探險家進了沙漠,有的就此失蹤,有的剩了半條命回來,但誰也沒有找到傳說中的泉眼和「沙人」。再後來,有一位很有名的科學家駁斥了這個傳說,說沙漠中根本沒有人類存活的條件,野人之說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自此便再也沒有人進沙漠了。

    不知道飛了有多久,直升飛機突然不再前行,停滯在空中並且開始下降。飛機剛一停穩,便從上面跳下兩個人來。

    「頭,我說那當年在這裡建監獄的人,得是個天才啊!」後面一人看起來很年輕,二十來歲的樣子,他摘掉太陽鏡,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看著自己手裡的地圖,道:「從這裡不管往哪個方面走,都得六七天才能走出大漠,再沒有食物和水的情況下,就是故意放犯人走,他也走不出這沙漠去。」

    被稱之為「頭」的人並沒有理他,拿手遮在額前,向四周搜索著,似乎在尋找什麼,可是周圍除了沙子,並沒有別的東西。兩人身上的衣服也很奇怪,是制服,但既不是警服,也不是軍裝。

    年輕人似乎還沈浸在自己的發現之中,興奮地把地圖往「頭」面前一現,「頭,你看看呀,這裡是個絕對的中心點!」

    那「頭」沒有看地圖,而是冷冷地看著對方:「想知道你說的這個天才現在在哪裡嗎?」

    年輕人點了點頭,但他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他此刻就被關在這座監獄裡,這座他親手設計的監獄裡。」

    「呃……」後面那人頓時感覺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剛才的興奮勁頭一下子跑得乾乾淨淨,回過神來,他順著「頭」指的方向看去,卻只看到一座沙丘,並沒有監獄的影子。

    「頭」低頭看了看表,道:「準備走吧,接應我們的人應該到了。」

    聲音剛落,四周「沙沙」聲頓起,地上憑空冒出了幾根沙柱,將兩人圍在了中心。

    站在頭後面的那小伙被嚇了一跳,此時他才看清楚,這些沙柱其實都是人,只是渾身上下都和沙子一個顏色,往地上一躺,那就是沙子,除非是他們主動跳出來,否則你就是從他們頭上踏過去,也發現不了這個秘密。沙人手裡的武器,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AZ77293?」「頭」突然喊到。

    「我是!」其中的一根沙柱開口說了話。

    「頭」掏出一紙文件,往那個AZ77293前面一遞,「奉命前來探視犯人S0017。」

    AZ77293接過文件,勘驗無誤,道:「跟我來吧!」

    眾「沙人」收起武器,轉身朝沙丘走去,兩人緊隨其後。

    年輕人走在最後面,今天的一切,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這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就那麼迷迷怔怔地看著幾個「沙人」的背影,機械式地跟著隊伍。

    前面那幾個沙人似乎沒有意識到前面聳立的沙丘已經阻斷了前進的路,他們逕自走到沙丘之前,繼而就抬腿邁了過去,而奇跡就在這一刻發生了,沙人居然消失了身影,就像是被沙丘給吸了進去一般。

    年輕人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然後使勁揉揉眼睛,自己沒看錯,這一切都是真的,可自己怎麼就感覺像是在夢裡呢。直到他自己也被沙丘吸了進去,他才明白過來,這根本就不是沙丘,而是一種很特殊的材料,它會反射出沙子的顏色,讓外面的人以為這是沙丘,外面的人看不到沙丘裡面,但裡面的人卻可以看到沙丘外面的情況,清清楚楚。也因為有了這層特殊材料做的防護罩,沙丘裡面感覺很涼爽,而這沙丘,便是傳說中的安全係數最高的神秘監獄。

    AZ77293把兩人領到一扇門前,「S0017就在裡面!」

    屋子裡面有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他此刻正坐在一個方桌前,桌上擺著一盤棋,棋局到了最後關頭,那人手指敲著桌沿,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下一步棋該如何走,兩人的到來,也沒能讓他抬眼一看。

    「頭」緩步走到方桌前,駐足看了片刻,將紅方的卒子往前一推,道:「攻卒!」

    那人這才抬起頭來,瞥了「頭」一眼,漫不經心地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完了順手移動棋子,「將!」

    「頭」坐了下來,看著棋局,笑道:「雁留聲,我們又見面了!」

    「這又不是什麼好事!」雁留聲往椅背上一*,歎道:「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唔,我估計你也是這麼想的。」

    「頭」乾笑了兩聲,「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不想見到你。可是沒辦法,最近發生了一點麻煩事……」

    「你要是下棋的話,就趕緊走棋,不下棋就給我走人!」雁留聲有些不耐,「我可沒閒工夫聽你囉嗦!」

    「放肆!怎麼跟我們頭說話呢!」站在一旁的年輕人有些按耐不住了,指著雁留聲的鼻子喝道:「你小子老實點,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嗎!」

    「你剛入行沒幾天吧?」雁留聲不怒反笑,斜斜瞥了對方一眼,「一看就是個菜鳥,別這麼沒規沒矩的,你們的頭就在這坐著,有你插嘴的份嗎?」

    「你……」

    「好了,你給我退下!」『頭』瞪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才把對方的火氣給憋了回去。

    「你真該好好管管你的手下了,你看這……」雁留聲一旁有些幸災樂禍。

    「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操心!」『頭』同樣瞪了一眼雁留聲,「還有,我同樣也沒有閒工夫跟你囉嗦。」

    「頭」頓了一頓,沉聲道:「上個星期,我們的技術人員在對一些科研單位的網絡進行例行巡檢時,發現了黑客入侵的痕跡。對手很高明,也很狡猾,他早在一個月之前就通過『跳板』、『擺渡』、「偽裝」等各種手段,把自己精心設計的間諜木馬安插在了這些網絡之中,伺機搜集我們的保密技術資料,這種間諜木馬能通過各種途徑將收集到的資料轉移出去,並返回到該黑客的手裡。黑客一共入侵了十多家科研單位,都是我們重要的國防科研機構,目前我們還不清楚這個黑客到底偷走了多少資料,也不知道這個黑客在為誰服務!」

    「給我說這些幹什麼,想請我幫忙?」雁留聲迷著眼看著對方,笑呵呵地道:「對不起,我呢,一不是雷鋒,二跟你沒交情,我沒義務、也沒理由幫你吶!」

    「我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也包括你在內!就是你求著我們,我們也絕不會接受你的幫助!」『頭』毫不退讓地看著雁留聲的眼睛,「這是我們的原則,這點請你務必要記住!」

    「唔……」雁留聲對這個傢伙突然強硬的態度有些反應不及,既然你不是來尋求幫助的,那幹嘛千里迢迢地跑到這鳥都不拉屎的地方來。

    「我說這些,只是要告訴你我們的處理結果,我們決定釋放你。」頭的嘴角突然翹了起來,露出一絲別有意味的微笑,「雁留聲,你自由了!」

    「這……」雁留聲似乎對這個結果一時還有點難以接受,只是片刻的思索,他便大笑了起來,笑得他在椅子裡東倒西歪,好久之後,他才止住了笑,站起身子,對著「頭」伸出右手,道:「你終於做出了一個英明正確的決定!」

    「頭」站了起來,也伸出了手和對方一握,笑道:「謝謝你的誇獎!」

    「那還等什麼呀!」雁留聲有些興奮,道:「趕緊走吧,我是一刻都不想留在這個鬼地方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再半個小時,就會有一顆軍事衛星飛過沙漠的上空,你們不想暴露這個監獄的位置吧!」

    兩個小時後,沙漠邊緣的三山市。

    「頭」把一個大箱子交到了雁留聲的手裡,「這是你三個月前被我們沒收的行李,現在還給你。」

    「那我就走了!」雁留聲嘿嘿笑了兩聲,「兩位不用送了,咱們後會無期!」

    「頭」湊到雁留聲的身邊,低聲道:「不要太得意,我可不保證我們今後就不會再抓你!」

    「別做夢了,我不會給你們機會的!」雁留聲擺擺手,大搖大擺地消失在人群之中,老遠還能傳來他的笑聲。

    「就這麼放他走了?」年輕人望著雁留聲消失的方向,有些費解,「頭,我是真不明白,黑客的入侵和放走他有什麼關係,難道我們放了他,黑客就不敢來入侵了?」

    「你說對了!」頭點了點頭,臉色很不好看。

    「這……這……,頭,你沒開玩笑吧!」年輕人一臉的不可思議,他沒想到自己的隨口一說,竟成了事實,「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啊?」

    「頭」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們回!回去的路上我再慢慢跟你說。」

    ****

    「他是網絡間諜界公認的NO?1,那些被媒體和輿論捧出來的所謂的『世界頭號黑客』,在這些網絡間諜面前根本不堪一提。『雁留聲』是圈裡人送他的代號,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我們所能得到的一切信息都是他本人偽造的。雁留聲以販賣各種機密為生,手裡掌控著全球最厲害的網絡間諜機構——『Wind』機構,這個機構和很多國家的情報部門都有業務往來。出道以來,雁留聲從未失手,只要你價錢給到位,他什麼資料都能弄到,這些年他更是做下了不少大案,有國家的政要因他身敗名裂,有國家因他而彼此交惡,某國花費數千億美金研究的科研成果被他拿去賤賣,他能讓一個跨國公司頃刻間面臨破產,也能讓名不見傳的人一夜成名。也因為他實在是太厲害了,這讓很多人對他是既愛又怕。前些年,曾有幾個國家的情報機構設下圈套,想把雁留聲逮住,沒想到雁留聲太過狡猾,每每識破圈套,反過來給對方下套,讓這幾個國家偷腥不成,反惹了一身騷,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年輕人瞪大了眼睛,他感覺自己的上司是在說書,或者是在逗自己開心,「怎麼可能有這麼厲害的人?如果他真的這麼厲害,怎麼會落到我們手裡?」

    「三個月前,為了前往歐洲,雁留聲入侵了我們出入境管理中心的服務器,在上面嵌入了一條非法的命令,當服務器重啟的時候,這條非法命令就會在我們的服務器上為他製造一個合法的出境身份。他很神通,居然知道我們的服務器會在每個週三的早上八點,有一次例行巡檢,這個時候服務器會重啟,於是他選擇了乘週三9點的班機出境。」

    「人算不如天算,週三的那天,出入境管理中心接到上峰通知,推遲例檢,迎接一個工作組的突然檢查。因為手裡拿的護照在我們的服務器上沒有任何記錄,雁留聲被扣住了,可就在工作人員查證他身份的時候,服務器上又突然出現了他的出境登記,工作人員意識到這其中可能有問題,於是上報,我們這才抓住了這個傳說中的NO?1。」

    「頭」說到這裡笑了笑,「如果不是這傢伙弄巧成拙,我們可能永遠也摸不到這傳說中『世界第一黑客』的影子。」

    「那你怎麼能放他走呢!」年輕人激動了起來,差點就從座椅上跳了起來,吼道:「這傢伙完全就是顆核彈,萬一他……」

    「頭」按住對方的肩頭,道:「我放他走,自然有放他走的道理,你先不要激動!」

    「不是我激動,是你糊塗了!」年輕人捏了捏拳頭,很氣憤,「他可是個職業的網絡間諜,在這樣人的眼裡,根本不會有國家利益、人民生死,只要給錢,他什麼東西都敢販賣,」

    「正因為他是個職業的網絡間諜,正因為他眼裡只有他自己,我才敢放他走!」『頭』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年輕人詫異地盯著自己的上司,他想不明白。

    「和我們這些服務於國家的人不同,這些職業網絡間諜只為自己服務,他們販賣情報就是為了獲取利益,不牽扯任何政治利益,所以很多國家的情報部門都喜歡僱用這些職業網絡間諜為自己服務,一旦間諜失手,他們只不過是損失一筆訂金而已,不會有任何的政治麻煩。而作為職業間諜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們只是別人手裡的工具,沒有真實的身份,不會得到政治庇護,一次失手,就意味著喪命,或者是終生監禁。所以,一些有能力的職業間諜不得不為自己早做打算。」

    「我們有句古話,叫做『兔子不吃窩邊草』,何況雁留聲還不是兔子,他是一頭狡猾而霸道的獅子王。他的Wind機構從不販賣我們這邊的情報,也不和我們有任何的業務往來,而且,他在圈子裡放出話來,很霸道地把我們這裡劃作了Wind的地盤,任何企圖在Wind地盤上竊取情報的人,他都視作是向自己挑釁。起初,有一些人不服,結果全都把自己折了進去,後來也就沒人敢冒這個險了。再往後,其他幾個間諜機構也紛紛效仿,各自劃定了自己的勢力範圍。這些職業間諜真是有趣,不僅要應付政府的打壓,還要防範同行之間的暗戰,怪不得個個技術超卓。」

    年輕人恍然大悟,道:「他這不是在我們的地盤上給他自己壘了個窩嗎!」

    「頭」呵呵笑了起來,道:「是啊,我現在也有些搞不明白,究竟是我們保護了這個窩,還是他保護了我們的地盤。不過,我們可以確定的是,讓他呆在自己的窩裡,對我們來說,是利大於弊的。」

    「頭」頓了頓,繼續說道:「何況,這個傢伙是一燙手的山芋,絕不能拿在我們的手裡。雁留聲神秘失蹤三個月,現在都在風傳他落在我們的手裡,不少人已經開始活動了。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希望雁留聲死,就有多少人想得到雁留聲,一旦他們拿到了雁留聲落在我們手裡的證據,雁留聲那些為自己偽造的身份就會被很多國家所承認,這些國家會以各種理由來和我們交涉,要求引渡,到時候我們就很被動了。雁留聲犯下的每一樁案子都不小,放了他,也給我們省了不少的麻煩。」

    「這傢伙實在是太厲害了!」年輕人不得不服,但還是有些擔心,「不過,我還是覺得不應該就這麼放他走了,至少要讓他今後的行為在我們的控制範圍之內才安全。」

    「現在說這個已經晚了!」『頭』望著車窗外,歎了口氣,「我倒不擔心他回去後會做出什麼對我們不利的事情,而是擔心另外一件事情!」

    「另外一件事?」年輕人有些不解。

    「我懷疑雁留聲是故意落在了我們手裡!」

    「這怎麼可能!」年輕人瞪大了眼,這完全沒有理由啊,一個兵,一個匪,哪有匪自己送上門來的道理。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傢伙的目的!」『頭』搖了搖頭,「我記得很早以前圈內就有這麼一句話,說『每天天一亮,所有『Wind』監控對象的當天日程安排,都會放在雁留聲的辦公桌上!』,這句話有點誇大,但也不是空穴來風。事後我查過,那個工作小組對出入境管理中心的突然檢查,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已安排好了的,只不過是延時通知而已。雁留聲如果決定出境,他肯定會搜集到所有與之相關的信息,以確保自己的絕對安全。如果他得不到這些信息,為了安全起見,他肯定會選擇更加可*的航班,而不會是9點的那趟班機。」

    「頭,你是不是有些太那個啥了!」年輕人覺得自己上司的這個推測有些太離譜了,「他雁留聲就是再厲害,他也是個人,而不是神,他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吧!」

    「或許吧!」『頭』拉上了車窗的簾子,「只是我不相信雁留聲會犯這樣的錯誤。回去後你查一查,看看雁留聲落在我們手裡的風聲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一定要落實。」

    「是!」年輕人頓了頓,道:「那你說雁留聲為什麼要這麼做?會不會是避禍,他有那麼多的仇人?或者是……」

    「頭」沒有回答手下的問題,而是往後一*,然後閉上了眼,似乎是在思索這個問題,車裡頓裡陷入深深的沉寂之中。

    許久之後,年輕人憋不住了,道:「那我們就這麼一直任由雁留聲逍遙法外?」

    「頭」從鼻孔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緩聲道:「他這樣的人,不應該由我們來收拾,『惡人自有惡人磨』,會有人來收拾他的。」

    「誰?」年輕人質問,「是等他惡貫滿盈之後,讓老天來收拾他?還是等他的同行來收拾他?」

    「都有吧!」『頭』睜開了眼,扭頭看著自己的手下,「你知道為什麼別人都叫他『雁留聲』嗎?」

    年輕人搖了搖頭。

    「據說這個傢伙超級自信,他每次得手之後,必定要在對方的機器裡留下一個記號,除了蔑視之外,他是希望找到一個可以打敗自己的對手,因此,大家就叫他雁留聲,取『雁過留聲』之意。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只要能找到雁留聲留下的這個記號,就可以順利地抓到他本人。可惜的是,雁留聲出道好幾年,做下了那麼多的大案子,卻從沒有人找到這個記號。」

    「會不會是個障眼法?或許根本就沒有這個記號!」年輕人頗有些不服。

    「頭」笑著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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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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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 13:22:26
第一章 馬失前蹄

       劉嘯路過學校食堂的時候,看見佈告欄那裡又圍了很多人,便兜圈走了過去。

    也不知道當初是哪個腦殘人士設計的,不管你是從教室去食堂,還是從宿舍到食堂,只要你想看到佈告欄的內容,你都得繞個圈,一點也不方便。

    記得剛進大學的那會,學校給每個同學都發了一張表,說是廣泛徵求大家的意見,凡是合理的、對同學有利的,學校就一定會採納。劉嘯那時候還傻,便很鄭重地把佈告欄的事寫到了建議表裡,之後曾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他每天都往佈告欄那裡跑一回,看看它有沒有挪窩。可這一晃幾年過去了,劉嘯都快畢業的人了,那佈告欄依舊杵在原地。

    佈告欄上被人貼了一張超大的海報,海報頭的「懸賞」兩字,很是顯眼。

    「又是懸賞?」劉嘯有些意外,這個星期他已經是第四次在這裡看到懸賞海報了,難道這年頭很流行復古嗎,劉嘯很懷疑自己明天是不是能在這裡看到「比武招親」或者「武林英雄貼」之類的海報。

    直接跳過海報內容,劉嘯往最下面的聯繫人那裡一看,不禁笑了起來,這四張懸賞海報,竟然是同一個人貼出來的,劉嘯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那個聯繫人的名字實在是太扎眼了,她叫「張小花」。

    在劉嘯的印象中,除了小時候爺爺養的那條小花狗叫「小花」外,這個名字可以說是基本絕跡了。現在人起名字,除了要好聽外,還要講究個意境、寓意、寄托啥的,劉嘯想不出究竟是什麼人還會用這個名字,而且還敢把她堂而皇之地寫在海報上。

    「俗!忒俗!俗不可耐!俗到了極點!」劉嘯發表完自己對別人名字的看法後,才把注意力回到海報的內容上。

    「因家中私用電腦近日連遭黑客入侵,令本人不勝煩惱,特張此榜,誠招校內能人異士、英雄好漢,只要能找出入侵之黑客,解本人之憂煩,本人必當重謝一萬元整,決不食言。」

    海報內容簡單明瞭,和之前的沒什麼兩樣,不過卻在最下面多了一行小字,「本人奉勸某些無聊人士,請自重自愛,沒有金剛鑽,就不要攬瓷器活,否則後果自負。」

    劉嘯笑了笑,看來前面陣亡的「先烈」們不少吶,不然這個張小花也就不會第四次貼出懸賞,更不會專門加上這麼一句。

    周圍有幾個人像是懂電腦的,心裡早已被這一萬塊的賞金勾得直癢癢,臉上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只是看到下面的這行小字,才有些不敢貿然出手。

    學生嘛,臉皮有些薄,古人曾說,「餓死是小,失節是大。」,自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榜揭了,萬一到時候沒給人家把問題解決了,一萬塊拿不到也就算了,事情一旦傳出去,自己可就成了校園裡的笑柄了。

    所以,任憑周圍人一個勁地慫恿,這些人還是不敢上去揭榜,只是連連謙虛推讓。

    劉嘯本不想湊這個熱鬧的,但讓周圍的人這麼亂哄哄一陣鬧騰,心裡反倒有了一些計較。按說,那些敢上前揭榜的人肯定都是有兩把刷子的,可這榜連續貼出三次都沒有解決問題,這就說明,那個入侵張小花電腦的黑客不是一般的小菜鳥,他很有可能是一位高手。

    這麼一分析,劉嘯便有些興奮,要知道這年頭什麼東西都在貶值,那黑客也不例外,你要想找個黑客,大街上隨便伸手一抓,十個有八個敢說自己是黑客,可真要讓你找個貨真價實的高手出來,那就比三條腿的鴨子還難找。

    想當年,劉嘯不過是在網上看了一篇不足三千字的《黑客是怎麼煉成的》,回來就自立門戶,買了空間做網站,成立了一個所謂的「超級黑客大聯盟」,堂而皇之地扯開旗子,廣收門徒,網站註冊用戶一度高達好幾萬,這些人整天泡在論壇裡,無所事事,就商量著今天去黑誰,明天去黑誰,招來粉絲無數,可總也沒見誰真的去行動。直到後來,一個叫做「全球黑客同盟會」的新生黑客團體,他們黑掉了「超級黑客大聯盟」的網站,發出了挑戰,劉嘯召集人馬準備應戰時,才發現平日裡那些論壇上的牛人早已跑了個乾乾淨淨。

    後來,劉嘯經人介紹,花錢請了一個高手,成功地黑掉了「全球黑客同盟會」的網站,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事情的真相打了個措手不及,自己所請的那位高手,竟然是之前黑掉自己網站的元兇,不同的是,上一次,那高手是受了「全球黑客同盟會」的僱傭。這是個職業的「僱傭兵」,專門幫人黑網站,兩邊收錢。

    劉嘯很傷心,在網站上發了一則聲明,然後就關掉了網站,遠離了這個浮躁的是非圈,靜下心來學習網絡安全。

    再後來,一位自認為非常瞭解黑客圈的達人寫了一篇《中國黑客發展史》,在這部發展史中,作者對當年「超級黑客大聯盟」和「全球黑客同盟會」的戰爭還濃重地描了一筆,他對「超級黑客大聯盟」的解散很惋惜,也因為這次戰爭,「超級黑客大聯盟」的掌門人劉嘯,居然還在這部發展史中名列「中國十大黑客大師」之內。

    「往事不堪回首吶!」劉嘯歎了口氣,上前分開人群,將張小花的海報撕了下來,從「黑客圈」裡走了一遭的劉嘯,深知高手難遇,他不想錯過這個可能會碰到高手的機會。

    「唉!」周圍一陣歎氣,剛才那些躍躍欲試的人只是一猶豫的工夫,榜便被別人揭走了,不由得長吁短歎。

    人就是這麼奇怪,有人慫恿他們去揭榜的時候,他們倒有些拿不定主意,架子端得十足,可一旦榜被別人揭走了,他們便立刻後悔,只恨自己剛才手短了一些,把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給錯過了,好像那一萬塊就是專門給自己準備的一樣。

    劉嘯可顧不上這些,他把海報卷巴卷巴往自己的包裡一塞,三步並作兩步地進了食堂,他肚子早已餓得叮噹作響。

    水足飯飽之後,劉嘯才重新把那海報從包裡拿了出來,按照上面的聯繫電話打了過去。

    「喂,你好,哪位?」接電話的是個女的。

    劉嘯也料定張小花這名字雖俗,但十有八九是個女的,這並沒有出了他的意料,不過,讓他奇怪的是,起那麼俗名字的人,聲音怎麼會這麼好聽呢。劉嘯清了清嗓子,道:「你是張小花同學吧?我看到了你貼出來的海報,我叫……」

    「你行嗎?」對方沒等劉嘯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之中,儘是懷疑。

    劉嘯有些不爽,「行與不行,總得我見過你的電腦之後才能知道吧。」,劉嘯還算是客氣。

    「那下午課結束後等我電話吧,拜~」對方很乾脆的,說完直接掛線。

    劉嘯鬱悶到了極點,恨恨地把電話收起,「*,這都是什麼人啊,好像老子倒欠了她一萬塊錢似的,早知道就不揭這個海報了!我真是吃飽了撐得!」劉嘯抽了自己一個嘴巴,起身背起包,那張海報被他出門時順手塞進了垃圾桶。

    剛開始,劉嘯對張小花的評價也只是名字俗了點,接完這個電話,張小花整個人都變得可惡了起來,傲慢、缺少教養,那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劉嘯捶了錘腦袋,自己剛才一定是神經短路了,或者是大腦缺氧,要不怎麼會鬼使神差地去揭那個海報,現在想想,一個真正的黑客高手,他怎麼可能會跑去入侵一個學生的私人電腦呢,一不能證明他的實力,二沒有什麼利益可驅逐。就是自己這種無聊到了極點的人,也都沒閒工夫去做那事,何況是高手。除非是張小花的電腦中有著非常有價值的東西,可她是一個學生,哪會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唉,腦子壞掉了,壞掉了,真是天妒英才、馬失前蹄!」劉嘯搖頭離開食堂。

    *****

    「嗡~嗡嗡~~」

    劉嘯正趴在桌子上做春夢,突然感覺褲兜裡一陣亂顫,人被弄醒了,擦擦口水,他從褲子裡拉出手機,迷迷糊糊地道:「你好!」

    「我是張小花,你是那個……」張小花「唔」了半天,沒想起來劉嘯的名字,只好道:「你現在在哪呢?」

    「自習室睡覺呢。」劉嘯抬起頭,發現自習室已經剩下寥寥幾個人了。

    「十分鐘後我們在學校門口碰面,沒什麼問題吧?」張小花問到。

    劉嘯清醒了,開始抓耳撓腮,尋思著要怎麼推掉這個事,他已經不打算去見這個張小花了,「這個……」劉嘯支吾道:「張小花同學,我臨時有點事情,恐怕……」

    「都在自習室睡覺了,你能有什麼事?」張小花一語揭穿了劉嘯,「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呢,你要是反悔了就直接說,何必找這麼拙劣的借口。」

    「那個……」小把戲被揭穿,劉嘯不禁有些汗顏,口氣也軟了一些,「我真的是能力有限,要不你另外找人吧。」

    「你早幹什麼去了?」張小花有點生氣,「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行還要去揭我的海報,你這是什麼行為,耽誤了我的事,你能負責啊?」

    「我再幫你貼上就是了!」劉嘯有些窩火,張小花的嘴太厲害了,一轉眼,就全成自己的不是。

    「行,我也懶得和你這種人計較,我給你十分鐘時間,十分鐘後我要看到海報,否則後果自負。」

    「你……」劉嘯話沒說完,電話已經「嘟嘟」響了,氣得他站起來連揮幾下胳膊,如果張小花在他面前,估計他真的會忍不住開打,過了好半天,劉嘯才自我安慰道:「好男不跟女鬥,我何必和這種母夜叉制氣呢,犯不著!」

    坐下來,劉嘯朝自己的包裡摸去,手一進去,他頭上的汗就出來了,那海報讓自己給扔到垃圾桶了,劉嘯暗道一聲「慘了!」,拽起包就朝食堂狂奔而去。

    「老天保佑啊!」

    劉嘯從垃圾桶拽出那張已經油漬斑斑的海報,一邊還慶幸不已,幸虧保潔員還沒有收拾垃圾桶。他現在真有點怕了張小花的利嘴,向食堂的大師傅借了漿糊抹好,劉嘯就拿著海報朝佈告欄走去。

    中午佈告欄上還花花綠綠貼滿了各式海報,現在居然被清理得乾乾淨淨了,劉嘯不由一樂,「老天爺真是給面子,知道俺這大學四年,就貼這麼一回海報,太夠意思了。」

    劉嘯把海報抻直,往佈告欄上拍去。

    「哎,你幹什麼呢!」旁邊突然閃出一人,一把拽住了劉嘯。

    「貼海報啊!」

    「對不起,另外找地吧,佈告欄被我們學生會徵用了!」

    「憑啥呀?」劉嘯有些不服,他很看不慣這些校園「黑社會」,平日裡各個溜鬚拍馬、狐假虎威的。

    「我們要搞一個宣傳活動。」那人很得意地直了直腰,「活動是劉校長親自策劃的。」

    「真他娘的晦氣!」劉嘯收起海報,嘴裡絮絮叨叨的,早不搞,晚不搞,偏偏老子要貼海報,你就搞。

    「這下可慘了,咋辦呢?」劉嘯有些頭疼,海報貼不上,母夜叉張小花肯定還要找自己麻煩的,倒不是怕她,只是今天這事是自己反悔在先,已經是耽誤了人家的事,要是不幫人家把海報貼回去,自己心裡總是有些愧疚的。

    「你們這活動搞多久啊?」劉嘯有些不死心,回頭問到。

    「最少一個星期!」

    劉嘯有種要吐血的感覺,心裡對學生會的怨念又深了幾分。

    事已至此,劉嘯也沒別的辦法了,咬咬牙,他掏出電話給張小花撥了過去,「喂,那個啥,我想了想,覺得我還是去幫你看電腦比較好。」

    「誰要你去修電腦!我要的是海報!」張小花被劉嘯這反覆無常給弄火了,「再說了,你又修不好,去了也白去!」

    「佈告欄被學生會徵用了,要一個星期,海報暫時是貼不上了,要是你覺得可以等,一個星期後我一定幫你貼上。」

    「一個星期?」張小花果然炸了,「我不管,我只給你十分鐘時間!我實在是受夠你這種人了,明知道自己沒本事還要去揭我的海報,揭了又反悔,現在讓你貼個海報又推三阻四,要不是你揭我的……」

    「反正事情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是等,還是讓我去試試,你自己看著辦吧。」劉嘯也懶得和張小花解釋了,一副要殺要剮、任君自便的樣子。

    電話裡一陣嘎嘎吱吱,估計是張小花已經氣得咬牙了,過了好久,才傳來她的聲音,「好,死馬當作活馬醫,十分鐘後學校門口見,我告訴你,你要是修不好我的電腦,我……」,張小花「我」了半天,沒有下文,最後「啪」一聲,掛了電話,大概她一時還沒想好要怎麼收拾劉嘯。

    「切~,誰怕誰啊」劉嘯收起電話,看著手上的海報,不由歎道:「早知道就不折騰了,這扔了貼,貼了扔的,最後還被人批得灰頭土臉。」,眼光在海報上最後掃了一遍,劉嘯突然陰陰笑了起來。

    幾分鐘後,就見劉嘯站在校門口,一手插兜,一手舉著一片參差不齊,又髒兮兮的小紙片,紙片上寫著「張小花」三字,一看就是從那海報上撕下來,其餘部分大概已經被他扔到了垃圾桶吧。

    過往的人,只要看到紙片上的字,全都「噗哧」一聲笑,然後奇怪地看著劉嘯,低聲議論,「這人等誰呢,男的女的?怎麼起這怪的名字。你說這人會不會腦子受什麼刺激了,或者被網友騙了?」

    周圍人越議論得越厲害,劉嘯就越得意,把紙片舉得更高了。

    「舉累了沒?我說你這人無聊不無聊?」

    劉嘯就覺得背後一冷,聽聲音,他知道是張小花到了,「不累,不累,為人民服務嘛!」,劉嘯嘴裡嘻嘻哈哈,心裡卻暗自祈禱,他不敢回頭,怕自己一回頭,就看見一頭活生生的母夜叉凶神惡煞般地站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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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 13:22:48
第二章 電腦偷窺客

    「那你繼續站吧,什麼時候累了,就說一聲!」

    「為人民服務也是要休息的嘛!」劉嘯把紙片揉作一團,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定定神,這才敢慢慢轉過身,道:「張小花同學,我們走吧。」,身子是轉過來了,可他的頭還沒轉過來,臉上一副慷慨就義上刑場的表揚。

    「走吧!」張小花說完就走,走了兩步,便發現了劉嘯那個奇怪的姿勢,「你還要等人?」

    「不是,不是,脖子有點癢而已!」劉嘯伸手在脖子上撓了幾下,才肯把脖子扭正。等他扭過頭,就「咦」了一聲,然後原地轉了一個圈,他沒看到張小花。

    準確地說,他眼前站了一個姑娘,只是那姑娘太漂亮了,一身白色的運動休閒,長髮也用一個白色發套豎在腦後,簡直就是一個既精緻又陽光的天使,劉嘯怎麼也無法把這樣的人和蠻橫傲慢的張小花聯繫到一起,所以才轉圈尋找著真正的張小花。

    「毛病!」那「天使」皺了皺眉,轉身繼續走。

    聲音沒錯,劉嘯頓時傻了眼,原來真的是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這樣漂亮的人會有個爛俗的名字,如此有氣質的人竟會是那副脾氣,「唉,要是脾氣改一改,那該多好!」劉嘯免不了在心裡一番意淫,等發覺張小花已經走出好遠一截,他急忙叫道:「張小花同學,你去哪裡?你電腦不在學校嗎?」

    此話一出,周圍人「唰」一下齊齊看來,都想知道張小花是男是女,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張小花沒有應聲,走得更急了。劉嘯只好快步追上,嘴裡不住道:「你等等,你等等。」

    大概走出三五百米遠的樣子,張小花在一個停車場門口停了下來,等劉嘯走近,道:「你在這等我一會。」,說完她就進了停車場。

    劉嘯看著張小花走了進去,有點納悶,摸著下巴,「難道她還有車?怪不得脾氣這麼大,說不定是富家小姐呢。」,片刻之後,劉嘯又推翻了自己的論斷,「富家小姐怎麼會起這麼俗的名字,難道這張小花是傍大款的?」望著黑黑的停車場,劉嘯對張小花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一輛很漂亮的奔馳小跑緩緩駛了出來,停在劉嘯的跟前,車門自動打開,探出張小花半邊臉,「上車!」

    「去哪啊?」劉嘯問到,心想這大款還真捨得下本錢。

    「修電腦去!」張小花白了一眼,「廢話真多!」

    這個白眼讓劉嘯很不滿,心道你一個傍大款的神氣個屁,便回瞪了一個白眼,可惜張小花的頭已經縮回車裡,並沒有看到,劉嘯只好悶悶地鑽進車裡。

    不知道是車好,還是張小花的車技好,車子一路上又快又穩,半個小時候,車子鑽進了本市最豪華的別墅群——名仕花園。張小花在一棟別墅前停了車,別墅裡便出來一個保姆樣的中年婦女,站到門口,笑臉看著車子。

    張小花走到門口,問道:「韓姨,我爸回來了沒有?」

    「還沒,張先生今天晚上要宴請一個客人,不在家裡吃晚飯。」

    張小花「哦」了一聲,朝劉嘯招招手,示意他跟自己進來。

    進到裡面,劉嘯還沒來得及打量屋裡的豪華裝飾,就被張小花直接帶到了樓上的一個房間。

    「這是你家啊?」劉嘯話剛一出口,就感覺自己這個問題真是多餘,剛剛在門口張小花已經在問保姆她爸的事情了,現在滿屋子裡都是張小花的照片,從小到大的都有,還有一些鋼琴、網球的獲獎證書,這已經足夠證明這就是張小花的家,看來自己剛才有些誤會張小花了。只是劉嘯很費解,他怎麼也無法解釋張小花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

    張小花果然沒回答劉嘯的這個白癡問題,逕自走到書桌跟前,指著桌上的電腦,「就是它了。」

    劉嘯只好收起自己心裡的不解,走過去坐到書桌前,啟動了電腦,「你先說說你是怎麼發現電腦被黑客入侵的。」

    「上個星期三,我晚上回到家裡,打開電腦,發現桌面上多了一個文件。」

    「文件?什麼文件?」劉嘯問到。

    張小花見電腦已經完成啟動,就過去點開一個文件夾,指著一個文件道:「就是它,連續一個星期,我每天打開電腦都能收到一個文件,搞得我現在都不敢在電腦上幹什麼了。」

    劉嘯點開文件,發現裡面是一個很詳細的記錄,幾點幾分和誰聊天,幾點幾分瀏覽某個網站,幾點幾分聽了什麼歌,幾點幾分又在看什麼電影,記錄得非常詳細,最後面卻是一句話,「張小姐你看書的樣子真迷人。」

    劉嘯又打開其他幾個文件,裡面都是記錄,最後同樣都有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比如「張小姐發呆的時候也是如此迷人」,「張小姐身材真好」。

    劉嘯的第一反應就是「對方看得見張小花。」,於是問道:「上星期二晚上你看書了嗎?」

    張小花點了點頭,「《傲慢與偏見》。」

    劉嘯站了起來,在顯示器後面發現了一個視頻頭,視頻頭的方向背對著電腦,面對一個梳妝台,還有屋子中間的大床,「這個視頻頭是你裝的?」

    「買來的電腦時候就有,我不喜歡用,一直把它放在電腦後面。怎麼?有問題?」張小花看著劉嘯。

    「現在還不敢確定!」劉嘯把自己的包打開,邊掏東西邊道:「我只是懷疑那黑客用這個視頻頭偷窺你。」

    「偷窺?」張小花一聽就急了,上來就要拔掉視頻頭。

    「你先別著急!」劉嘯一把拽住了她,「不一定,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再說了,如果是真的,你現在拔了視頻頭,那個黑客肯定會有所警覺,說不定因此就會抓不到他了。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在偷窺你?」

    「太可惡了!」張小花臉都綠了,牙齒咬得格格響。

    劉嘯點開電腦的網絡屬性,看了一下IP地址,道:「你這是局域網的IP,這裡應該是小區寬帶光纖接入,然後每戶分配一個固定的IP地址,唔,速度還不錯,百兆到桌面。」

    張小花顯然不懂這些,道:「不清楚,都是物業搞的。」

    「那就沒錯了!」劉嘯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的話,這個黑客離你不遠,應該就在這個名仕花園之內!」

    「抓到他,我絕饒不了他!」張小花咬牙切齒。

    劉嘯把自己的工具拷進電腦,「我先檢測一下,確定一下那傢伙是怎麼進到你電腦裡的。」一時半會檢測結果也不會出來,劉嘯就站了起來,打量著一旁書櫃裡的書和各式獎狀獎盃,「你很厲害嘛,這麼多獎盃!」

    張小花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劉嘯只好翻出另外一個話題,「對了,我記得你在學校已經貼了三次海報,難道前三次來的人都沒發現視頻頭的事情嗎?」

    「別提了,提起來我就生氣!」

    「怎麼回事?」劉嘯有些莫名其妙,就算那些人沒幫張小花弄好電腦,也犯不著生氣啊。

    「第一個揭海報的人,來了一番點點看看,完了說是我電腦中了什麼木馬,要裝殺毒軟件才能清除掉。我電腦上本來裝有正版的殺毒軟件,那傢伙非說國產的不行,要裝國外的。我讓人買來一款國外的殺毒軟件,那傢伙直接給我安裝,結果造成兩個殺毒軟件衝突,電腦無法啟動。」

    「不是吧!」劉嘯的眼睛就瞪了起來。

    「第二個來了之後很乾脆,說重裝一下操作系統就可以,裝完拿錢走人,第二天那個文件又出現了,我去找他,他說再重裝。」

    「不是吧!」劉嘯的眼珠子更大了。

    張小花也很無奈,道:「第三個更離譜,來了之後說我的電腦鍵盤不是專用的,鼠標靈敏度不夠,顯示器不夠新,內存也應該再大一點,顯卡款式有點老舊。」

    「不是吧!」劉嘯再次驚呼,他第一次聽說升級電腦配置可以防止黑客入侵。

    「那傢伙指指點點之後,就在我電腦上裝了一款遊戲,玩了兩個小時之後說問題解決了,讓我付錢,被我攆走了!」張小花指著屏幕上的一個圖標,「呶,他裝的遊戲我還沒來得及刪呢。」

    劉嘯定睛一看,不禁「噗」一聲笑了出來,原來是一魔獸遊戲狂,怪不得嫌張小花的電腦配置不夠專業,劉嘯搖了搖,道:「我還以為敢揭海報的人都是有點真本事的人,至少是會比我強一些,沒想到是個人都敢揭啊,咳~」

    張小花白了劉嘯一眼,道:「你也不一定比他們強,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拿視頻頭在我面前危言聳聽,最後又搞不定那黑客,非但一毛錢都別想拿到,我還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劉嘯聳聳肩,他終於知道中午那會為什麼張小花一聽到自己是揭海報的人便極度懷疑,原來是前面出了三個害群之馬。

    電腦發出「叮」的一聲,劉嘯知道自己的工具完成了檢測,於是坐回到電腦前。

    「看來是個高手啊!」劉嘯笑了笑,「我這次沒有白來!」,屏幕上彈出一個對話框,上面只顯示幾個字:「範圍129」。

    「什麼意思?」張小花問到,「找到是誰沒有?」

    劉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打開了電腦的日誌記錄,裡面空空蕩蕩,一條記錄也沒有,「日誌也被他清理乾淨了,這傢伙手腳還挺乾淨,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你到底在說什麼呢?」張小花聽不懂,有些著急。

    「哦,是這麼回事!」劉嘯頓了頓,琢磨要怎麼說才能給張小花解釋明白,「入侵你電腦的黑客是個高手,他沒有在你的機器裡中木馬,而是利用一個還沒有公佈的系統漏洞進行即時入侵,就是說,他想什麼時候進到你的電腦裡,他就什麼時候進來。進來之後他可以進行任何操作,他可以打開你的視頻頭來監控你,也可以對你在電腦上的操作瞭如指掌。」

    「那你知道他是誰了嗎?」張小花比較關心結果。

    劉嘯搖搖頭,「這個傢伙把電腦上的所有日誌都刪除了,我暫時還不能確定他的位置。」

    張小花不禁有些鬱悶,坐到了一旁的大床上。

    「不過你放心,我有辦法可以抓到他的。」劉嘯看著張小花,「不過你得配合一下。」

    「怎麼配合?」張小花又站了起來,「只要能抓到他,我一定配合。」

    「我現在在你的電腦上設置一個陷阱程序,只要那個傢伙再次進入你的機器,我的這個陷阱程序就會記錄下他的位置,並且進行一些簡單的追蹤和欺騙。」劉嘯說話的同時,已經開始往電腦裡拷貝東西了,「你要做的就是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晚上你像往常一樣使用電腦,只要他今天晚上還來,明天我們就會知道他是誰了。」

    「就這麼簡單?」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本來就不複雜!」劉嘯笑了笑,開始在電腦安裝自己的陷阱程序,大概過了三五分鐘,他站了起來,「好了,等明天抓到那個傢伙,我再幫你把操作系統的漏洞修補好,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真的可以抓到?」張小花有些懷疑。

    「行不行,明天不就知道了嘛!」劉嘯把自己的東西收到包裡,往肩上一挎,「我先回學校了,明天我再過來。」

    張小花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電腦,道:「那行,明天我再聯繫你。唔,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劉嘯!」

    「好,我記住了。」張小花似乎是想起了中午的事情,「中午實在不好意思,我態度不太好。」

    「沒事,可以理解。如果我電腦出了問題,而每次找到的人都像你說的那樣不堪,我也會崩潰的。再說,我這人也很小氣,下午還在學校門口出你洋相,咱們就算是扯平了吧。」

    「那我送你吧!這小區的保安看見生人,查得很嚴。」

    「呵呵,那就麻煩你了。」劉嘯笑了笑,「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豪華的別墅區,正好參觀參觀,體驗體驗。」劉嘯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對了,你電腦出問題,為什麼不直接去計算機安全公司找人,倒想起在學校找人?」

    張小花歎了口氣,「別提了,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以後再跟你說吧。」

    劉嘯心裡雖然很是費解,但也不好再問,跟著張小花就走出了別墅,張小花一直送他出了名仕花園。

    第二天下午課結束後,張小花早早等在了學校門口,一路狂飆把劉嘯又載到了她家裡,她急於知道那個糾纏了自己一星期的黑客到底是誰。

    劉嘯打開電腦,按了一個鍵,屏幕上便彈出一個程序的對話框,劉嘯一看,就狠狠拍一下大腿,道:「果然沒錯,那個黑客就在這個小區內。」劉嘯摸著下巴笑道:「真是邪門,我聽說這個小區內住的都是富豪級人物,沒想到富豪也有吃飽了撐得慌的時候,跑來天天來黑你電腦,會不會是你的追求者啊?」

    「廢話少說!」張小花臉一黑,「告訴我是誰就可以了!」

    劉嘯指著屏幕道:「就是這個地址,你到物業中心查一下這個地址是屬於哪幢別墅的,就可以知道是誰了。」

    張小花拿起一旁的電話,就要叫物業中心,被劉嘯給攔住了,「我話還沒說完。」

    「還有什麼事?」

    劉嘯給那個地址發了一個探測信息,發現那台電腦此刻並沒有啟動,於是道:「我可以肯定黑客就是從這個地址入侵了你的電腦,但這並不是說那台電腦的主人就是我們要找的黑客,也可能是黑客先入侵了那台電腦,然後再通過那台電腦進入你的電腦。」

    「怎麼這麼麻煩啊!」張小花有些煩躁,「那你要怎麼才能確定那電腦的主人是不是黑客啊?」

    劉嘯敲著鍵盤,「現在那電腦沒啟動,要等他啟動之後,我到他的電腦裡看一看就清楚了。」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張小花圍著書桌踱了起來。

    「根據記錄,昨天晚上那傢伙是晚上9點多一會的時候進入了你電腦,我想那台電腦大概會在9點左右開啟吧。」

    「9點?」張小花聽到這個時間,似乎有為難之色,道:「你等我一會。」說完她就出了房間。

    一會外面就傳來張小花和保姆的對話,「韓姨,我爸今天幾點回來?」

    「張先生下午打來電話,說他要去視察灃市的分公司,大概後天才能回來。」

    「好,我知道了!」

    張小花回到房間,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只要對方一開機,你就去確認一下。」

    劉嘯點了點頭,心裡卻一陣狐疑,他發現自己很難理解張小花的行為,電腦遭到黑客入侵,她不找專業的安全人士來幫她,而是在學校裡找人,找到人還要偷偷摸摸,不讓自己的父親知道,不知道她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時間還很早,劉嘯找了幾個話茬,想和張小花聊天打發時間,無奈張小花似乎不太願意說話,接了兩句就沒了下文,劉嘯只得放棄了這個念頭,在電腦上設置好對方的上線提醒,就找了個網站看帖子去了。

    吃過晚飯沒一會,張小花的電腦就叫了起來。

    「對方上線了!」劉嘯叫了一聲,就衝到了電腦跟前,打開一個程序開始掃瞄對方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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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 13:23:10
第三章 掀起你的蓋頭來

    「怎麼樣?」張小花湊過來看了半天,沒看懂那些密密麻麻的數據。

    「我正在尋找對方電腦中的漏洞!」劉嘯盯著那些返回來的數據,眉頭有點緊,「一般來說,個人電腦的漏洞會相對少一些,而且對方的電腦又被高手打過補丁,目前還沒有發現什麼可以利用的漏洞。」

    張小花很著急,但一點忙也幫不上,只好煩悶地站在一旁看劉嘯忙活。

    「放心吧,會找到的。」劉嘯安慰了一句,繼續盯著屏幕上的數據。

    張小花看了一陣,突然問道:「你學的是計算機專業?」

    「算是吧!」劉嘯沒抬頭,道:「電子商務,跟計算機和網絡都沾點邊。」

    「你對網絡安全很在行?」張小花繼續問到。

    「還行吧!」劉嘯笑笑,「算是我的一個愛好,平時沒事的喜歡研究研究!」

    張小花「哦」了一聲,不再發話。

    「找到了!」劉嘯突然叫了起來,捏緊拳頭揮了一下,「幸虧我用的是我自己設計的掃瞄器,不然還真找不到這個漏洞。」

    張小花腦袋再次湊了過來,還是看不懂。

    劉嘯停止了掃瞄,陰笑著調出另外一個程序,「放心,三分鐘之後,我保證讓你看到對方機器上的東西。」

    劉嘯還沒來得及發動攻擊,就聽電腦「叮」的一聲,彈出一個提示框,「入侵,範圍129!」

    「不好!」劉嘯笑容掛在了臉上。

    「怎麼了?」張小花急忙問到。

    「那個傢伙又進到你電腦裡了!」劉嘯壓低了聲音,「不要說話,站到我身後,千萬不要到視頻頭那邊去,小心這個傢伙會打開麥克風和視頻頭。」

    張小花站到劉嘯背後,低低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先稍等一會,看看這個傢伙會幹什麼!」劉嘯現在有點拿不準,難道是對手發覺了自己的掃瞄,跑過來示威?

    屏幕上劉嘯的那個陷阱程序不斷地刷新著,顯示著對方進來後的所有的操作記錄。劉嘯觀察了幾分鐘,扭頭對後面的張小花說道:「沒事,對方沒有發現我們的反入侵。我現在就到他的機器上看看,我的那個陷阱程序會發送一些數據欺騙他,但時間不會太長,希望順利吧!」

    劉嘯說完就發動了攻擊,張小花讓他這番神神秘秘一說,緊張得手心都攥出一把汗來,簡直比看恐怖片還要緊張一些。

    劉嘯很輕鬆就利用漏洞獲得了對方電腦的最高權限,然後鏈接到了對方的電腦上,鍵盤上敲了幾個命令,屏幕上顯示出滿屏幕的字母,看得張小花真眼花。

    劉嘯指著其中的一串字母,「這是對方現在正在使用的用戶名,你看看,以前有沒有見過這個英文名字?」

    張小花搖了搖頭,「沒見過。」

    劉嘯只好又敲了一個命令,屏幕再次刷新,還是密密麻麻的字母,劉嘯看了一會,突然笑了起來,「太好了,對方的電腦上也有視頻頭!那就我們看看這個傢伙到底長什麼樣吧!」

    劉嘯劈哩啪啦一陣敲,然後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個進度條,似乎他在往對方的電腦上拷貝一些程序。

    等進度條走到盡頭,便彈出了兩行字母,這次張小花終於看明白了,那兩行字母的意思是,「程序拷貝完成」,「程序成功運行」。

    劉嘯關掉了剛才黑白背景的界面,切換到桌面,按了按鍵盤上的幾個鍵,便彈出了一個新的對話窗口,輸入對方的IP地址,程序就顯示鏈接成功。

    「讓我們打開他的視頻頭,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吧!」劉嘯一陣陰笑,按了一個按鈕,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黑底的畫面,過了幾秒鐘,那黑底畫面逐漸清晰了起來,一個大概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戴個金邊眼鏡,嘴裡咬著根雪茄,在電腦前敲著鍵盤。

    「是他!」張小花顯示是認識對方,當下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有點熟啊!」劉嘯仔細打量了片刻,發現自己好像見過對方,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劉嘯看不見張小花的臉色,繼續著自己的操作,指著屏幕自言自語道:「你看,這是那電腦此刻的網絡鏈接情況,這個地址是我們的電腦,另外一個是小區的網關,由此看來,入侵你電腦就是這個傢伙,我可以肯定。」

    沒聽到張小花的回音,劉嘯這才回過頭去問:「你怎麼不說話啊!」

    張小花似乎在想什麼事情想得出神,聽到劉嘯的話,才回過神來,道:「你繼續你的!」

    「好,那我先把這傢伙電腦上的日誌拷過來,這是他入侵你的證據,就算他今後想抵賴也沒辦法。」劉嘯很快把對方的日誌備份了過來,然後繼續道:「我再找找這傢伙一個星期內創建的新文件,看他是不是從你電腦上偷了什麼資料。」

    劉嘯設定了搜索條件,就見程序不斷地把對方電腦上的符合要求的文件顯示了出來,「你來看看,這些文件是不是你電腦上的。」劉嘯回頭喊張小花。

    張小花粗粗瀏覽了一下,搖搖頭,「不是!」

    「那就奇了怪!」劉嘯捏了捏下巴,「既然不是偷資料,那他每天來入侵你電腦總不是就為了知道你的行蹤吧。」

    劉嘯看搜索結果裡有個名字叫做「zhang」的文件夾,就順手打開,發現裡面全是圖片,他就隨便選中一張下載了過來,打開一看,劉嘯就傻眼了,道:「乖乖!這個傢伙原來是個偷窺狂!」

    圖片上張小花穿著一件睡衣,正坐在梳妝台前化妝,一看就知道是從視頻頭上截取的。劉嘯趕緊又下載了幾張,裡面全是截取的圖片的,有張小花躺床上看書的,換衣服的,五花八門。劉嘯不禁問道:「你電腦是不是每天都開著不關啊?」

    張小花此時臉氣得通紅,大吼道:「都給我刪掉!全都刪掉!」

    「我可提醒你,這可是他偷窺你的證據,刪掉了可就沒了!」劉嘯提醒到。

    「我叫你刪掉,你沒聽見啊!」張小花很激動,拉開劉嘯,就要自己動手去刪。

    「我來,我來,圖片都在對方電腦上,你也不知道怎麼刪。」劉嘯趕緊過去搶鼠標,道:「那我真的刪了啊。」

    張小花沒回答,眼裡開始泛起了淚花。

    劉嘯搖了搖頭,扭頭把剛才搜索出來的那些文件全部刪掉了,繼而說道:「好了,我已經刪掉了,你如果要是想告那傢伙,有日誌記錄就可以的。」

    張小花突然拉開旁邊的一個櫃子,「唰唰」拽出幾沓子大鈔,「啪」一下全甩劉嘯面前,連哭帶吼道:「這些都給你,現在你也給我監視那傢伙,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還有,把他電腦上的資料都毀了,全部都毀了!」

    「這……」劉嘯站起來,「你先冷靜一下好嗎!」

    「你到底做不做?」張小花吼到。

    劉嘯搖了搖頭,「何必呢,你要是真想解氣,憑這些證據完全可以起訴他,那時候自然……」

    「不做就給我滾!」張小花指著房間的門,瞪大了眼睛。

    劉嘯還想勸張小花幾句來著,但看她現在激動的樣子,便知道自己說了也是自討沒趣,只好把自己的東西一收,背起包,道:「你此刻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也很難過,但我還是希望能冷靜一些,不要因此做傻事,我先走了。」

    劉嘯剛出房門,就聽身後「咣當」亂響,估計是張小花踹翻了書桌,然後就見那個叫韓姨的保姆緊張地跑了進去。劉嘯抽了自己一個嘴巴,「你手咋這麼賤呢,點什麼不好,非要去點那個圖片。」劉嘯悶悶的走出張小花家,心想那一萬塊錢的賞金算是泡湯了。

    這次的海報沒有白揭,那個傢伙既然能夠利用系統中不為人知的漏洞,就完全算得上是黑客中的高手,劉嘯碰到了高手,而且還親自出手揪住了高手的尾巴,可劉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從張小花家裡回來後,劉嘯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怎樣才算是一個真正的黑客高手。在劉嘯的心裡,他認為一個黑客就應該像一名俠客,大則為國為民,中則行俠仗義,下則獨善其身。而自己今天碰到的這個黑客,從技術層面講,他的確是位高手,可他卻僅僅是把自己高明的技術用在了偷窺他人的隱私方面,行為如此下作不堪,就是比起當年那個黑掉劉嘯網站的傢伙,也有些不如。這樣的人,究竟能不能算是黑客呢?

    黑客高手的隊伍中竟然會有如此品的人存在,這讓劉嘯多多少少有些難受,他此刻很同情張小花。

    張小花是這次事件中純粹的受害者,她不知道電腦上的視頻頭還可以用來偷窺,真是「人在家中坐,禍事從天降。」,劉嘯完全理解張小花昨天晚上為什麼會那麼狂暴,他想給張小花打個電話,只是安慰安慰,不提賞金的事,可始終提不起這個勇氣,他怕張小花尷尬,甚至是惱羞成怒,把自己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想了一上午,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劉嘯倒是接到了張小花的電話。

    「你……那個啥,還好吧!」劉嘯想好的那些安慰的詞,一下子全忘光了。

    「我沒事!」張小花停頓了很久,「那個,昨天晚上我不該衝你發火。」

    「沒事沒事,我能理解。」劉嘯「呵呵」笑著。

    「我有件事還得再麻煩你,不知道你下午課結束後有沒有時間?」

    劉嘯想也沒想,直接拍了胸脯:「有時間,什麼事你說吧,不麻煩。」

    「我記得你說過要給電腦打什麼補丁,我今天新換了一台電腦,我想讓你過去幫我弄一下。」

    劉嘯就笑了起來,「行,沒問題,這是我本行。那還是下午課結束後學校門口見?」

    張小花沉吟了片刻,道:「不了,我下午還有點事情去辦,你直接去我家就可以了,我會讓韓姨在小區門口等你。你那一萬塊錢的賞金我也準備好了,也放在韓姨那裡了,下午你到了之後她會給你的。」

    劉嘯知道張小花現在肯定不願意見自己,女孩子嘛,出了這種事,多多少少有些尷尬,所以劉嘯也就很痛快地應了下來,道:「你放心吧,我會把你的電腦搞得固若金湯、堅不可破。」

    張小花「嗯」了一聲,良久之後,才低低地道:「謝謝你。」

    「不用謝!」劉嘯說完,發現自己又沒說話了,電話裡一陣沉默。

    最後還是張小花開了腔:「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掛了!」

    掛了電話,劉嘯又後悔了,那麼多安慰的話,自己怎麼就沒說出口呢,這時候張小花是多麼需要安慰啊,而且能安慰美女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稀罕程度完全不亞於半個「英雄救美」,這麼好的機會自己竟然這麼輕易就給放過了,劉嘯懊悔無比,歎了口氣:「天妒英才、馬失前蹄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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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 13:23:43
第四章  臭棋簍子

    下午課結束後劉嘯便直接坐車去了名仕花園,到了地方保姆韓姨果然等在了門口,很熱情地領了劉嘯進去。

    「小姐已經吩咐過了你來了直接去她房間就可以。」韓姨給劉嘯開了別墅的門,「我去給你倒水。」

    「韓姨你不用麻煩了!」劉嘯急忙客氣「我弄完就走,用不了多少時間的。」

    「這是誰啊?」別墅大客廳的影壁後面突然傳來了一個渾厚的男音。

    「小姐的同學!」韓姨答了聲便自顧自地去倒水去了。

    劉嘯有些好奇,側頭往影壁後面看了一眼,一個大約50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一大背心和一大褲衩,光著腳丫子,蹲在一個高木頭椅子裡,他面前擺了一盤棋,不過只有他一人,大概是自己跟自己下。

    「這是誰啊?」劉嘯心裡開始琢磨了起來,難道是張小花的父親?不對,昨天韓姨不是說張小花的父親去灃市了嗎,要明天才能回來,再說了,張小花父親是富豪,哪會這般不堪,就算是在自己家裡,也不能隨便成這個樣子吧。估計是韓姨趁張小花父女倆都不在家,把自己老公什麼的給放進來了,這也是人之常情嘛。

    劉嘯想到這裡,再次側頭往影壁之後看去,就見那中年男人在棋盤上比畫了半天,似乎決定不了如何行棋,拿手撓了撓頭,又垂下來去摳腳,這下可好,摳起來還沒完沒了,直到他想起下步棋該怎麼走,這才戀戀不捨地把手收了回去,去挪動棋盤上的棋子。

    劉嘯胃裡一陣噁心,那腳也不知道洗了沒洗,一副好端端的棋子就這樣給污染了,劉嘯條件反射地拿手在鼻子下面扇了扇,似乎他已經聞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腳臭味。

    不巧的是,那中年男人此時剛好抬頭往劉嘯這邊看來,劉嘯這鼻子下面扇風的樣子就被他看到了。

    「怎麼?你認為我的棋下得很臭,臭不可聞?」那人站了起來,一臉不悅地看著劉嘯。

    劉嘯這下傻了,說是也不行,說不是也不行,要麼是棋臭,要麼是腳臭,怎麼選自己都不討了好。

    「既然覺得我棋臭,那就來一盤吧!」中年男人很不爽,「我倒要看看你的棋能高明到哪裡。」

    事到如今,劉嘯也只好將錯就錯了,笑呵呵地道:「大叔你誤會了,其實我的棋也很爛,不過你一人下棋也確實挺悶的,不如我來陪你下一盤,解解悶吧。」,劉嘯摘下肩上的包往旁邊一放,就走了過去。

    那中年男人臉色才稍稍好轉,迅速把棋子復盤,看著劉嘯,「來,你先請吧。」

    劉嘯皺了皺眉,道:「家裡就這一副棋嗎?」

    「怎麼?這棋子有問題嗎?」中年人奇怪地看著劉嘯。

    「問題倒是沒有,不過……」劉嘯撓著頭,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說,他一想起這些棋子可能被摳過腳的手把玩了很多遍,胃裡就一陣陣犯酸,實在是坐不住,更別提下棋。

    「行,那就換一副。」中年人雖不悅,但還是站了起來,往大客廳的那邊走去,嘴裡道:「這下棋不怎樣的人,毛病還最多。」

    「我……」劉嘯吃了個癟,有點不高興,這話說的,好像你自己下棋就有多高明似的,又不是我要下棋,是你自己非要拉著我下。

    中年男人很快抱了一個棋盒走了過來,在劉嘯面前打開,「看清楚,這棋子可是用上好的玉石雕刻,這下總沒什麼毛病了吧。」

    劉嘯悶悶地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棋盤,他把紅色的棋子推到了對方那面,「紅的給你,你先行棋。」

    「我這人下棋有個毛病,喜歡讓別人先走,否則就是不給我面子。」中年把紅子又推了過去,「再說了,我也不能佔你年輕人的便宜啊。」

    劉嘯一樂,心想你可算是讓我抓到了漏洞,於是不緊不慢、不陰不陽地道:「那些下棋不怎樣的人,往往毛病就最多。唔,這話很耳熟,好像是某人剛剛才說的吧。」劉嘯豎起一根大拇指,很誇張地道:「真理,純真理,這句話太真理了。」言下之意,就是說對方下棋也不怎麼樣。

    中年人瞪了劉嘯一眼,「下棋好不好,*的是棋盤上的真功夫。年輕人,我勸你悠著點,別以為會耍幾個嘴,會吹幾個牛,就能贏棋,等會要是輸了棋,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嘴巴還會不會這麼利索。」

    「大叔你這話就不對了!」劉嘯笑瞇瞇看著對方,「這吹牛吧,還就得趁年輕,年輕人肺活量大,氣力足,沒準還真就能把牛皮給吹起來了。等年紀大了,他就是想吹,也沒那個資本了。這自己不能吹,也不能不讓別人吹,是吧?」對方一味倚老賣老,劉嘯也只好以牙還牙了。

    中年人這下果然閉嘴了,不再搭腔,悶頭擺棋子,他大概是自知嘴上功夫不如劉嘯,要是再這麼鬥下去,自己一生氣,亂了陣腳,這棋還沒下,就已經輸了一半,他是不會中劉嘯的激將法的。

    棋子擺好,劉嘯也不客氣,直接把炮往中間一拉,道:「當頭炮!」

    對方馬上還以顏色,「把馬跳。」

    兩人行棋乾脆利索,甚至都不帶思索的,一口氣就幹下去十幾回合,互有斬獲。等棋走了一半,兩人這才有點心平氣和,都開始認真起來,這棋自然也就行得慢了起來。

    半小時之後,再觀棋局,已經到了收官階段,中年人盯著棋盤,凝神思考,眉心都擰成了麻花,劉嘯的一車一炮一卒已經對自己的帥形成了夾攻之勢,凶險無比。

    中年人思索良久,都無法破解,習慣性地把手一伸,腳一抬,又蹲在了椅子裡開始摳腳。

    劉嘯大大反胃,趕緊站了起來,「你慢慢想吧,我先去把正事一辦。」

    中年人有些著急,一把拽住劉嘯,「棋還沒下完呢,你不能走。」

    「我不走!」劉嘯一陣心疼,自己剛買的衣服,就這麼被對方摳過腳的手給抓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腳氣,劉嘯急急掙脫,「我就在樓上修電腦,你慢慢想,想好了就喊我,沒分出輸贏之前,我肯定不會走的。」

    中年人還想拽,劉嘯卻麻利地閃開,拽起包就往樓上跑去。

    「我就快想出了,你小子可不要偷偷溜走啊!」中年人對著樓上大喊。

    「放心吧,你想贏,我還不想輸呢!」劉嘯「啪」一聲關上房門,心想這老頭真是有意思,明明是他自己快輸了,嘴上卻硬氣得不行,搞得好像是別人因為怕輸要開溜似的。

    劉嘯一回頭,就看見了張小花的新電腦,锃亮锃亮的,是一款剛剛上市的個性電腦,饞得劉嘯直流口水。

    「等拿了賞金,老子也換一台這樣的。」,劉嘯走到書桌前,眼睛直冒光,一邊摩挲著電腦,一邊恨恨地說到,等完了一陣掐算,他便有些喪氣,一萬塊似乎遠遠不夠,光是桌上這款最新的液晶顯示器,就將近一萬塊了。

    劉嘯有點鬱悶,把口水憋回肚子裡,打開電腦開始幹正事。

    他先把系統中一些沒用的、有風險的設置和系統服務統統禁掉,然後打開工具開始給系統打補丁,自己則順手設置著電腦的安全策略。等設置好安全策略,補丁也剛好打完,劉嘯按了電腦的重啟鍵,重啟之後,這些補丁和策略就開始生效了。

    「大功告成!」劉嘯把頭往椅子裡一*,舒展著身體,抬手看了看時間,才過去不到二十分鐘。

    劉嘯扭頭看了看門口,這麼長時間了,樓下那人竟然還沒喊自己下去,「這老頭,不會還沒想好要怎麼走棋吧!」劉嘯笑著搖頭,這老頭也真是的,直接認輸不就得了,非要硬撐,「也好,你想去吧,剛好我再看看那個高手的電腦吧。」

    張小花把原來的電腦砸了,現在也不知道扔到了哪裡,劉嘯從對方那裡搞到的日誌記錄估計十有八九也隨著電腦報廢了,他現在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去試試,希望能再把記錄搞一份過來,自己拿了張小花一萬塊錢,怎麼著也要把事情辦得圓滿一些。

    發了一個探測消息過去,對方居然在線,劉嘯趕緊拉出自己的工具,準備再次入侵對方電腦。

    剛把自己的工具拷貝到電腦上,還沒開始行動,電腦就彈出一條消息,看IP地址,竟然是對方發過來的,「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完了,被發現了!」劉嘯只好停止了進一步的行動,給對方回復過去,「談什麼?」

    「你的技術很不錯,這台電腦是我親自做的安全防護,能夠進來的人,國內絕不會超過五個人,你是哪位?龍出雲?獨孤寒?還是黃星?」

    劉嘯撇了撇嘴,有些反感,心想這傢伙好大的口氣,竟然敢把自己和龍出雲三人並肩排,而且說得自己好像跟這三個人很熟似的。

    國內黑客界高手如雲,但是如果真要排資論輩,分個高低的話,卻以五個人的技術最為高明,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南帝龍出雲」、「北丐獨孤寒」、「東邪邪劍」、「西毒殺破狼」、以及「中神通黃星」,這五人都是國內黑客界的神級人物,出道最早,各個技術絕倫,神龍見首不見尾,留下不少讓人稱頌的傳奇,而且口碑很好,是很多黑客仰慕的對象,也是劉嘯的奮鬥目標。

    所以劉嘯有點生氣,自己的偶像怎麼會和這種下三爛的人有交情呢,他很不客氣地回道:「你是在賣弄自己技術高超?還是想炫耀自己交際廣、很威風?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省省心吧。」

    對方過了很久之後才發過來消息,「本人確實沒有炫耀賣弄的意思,我只是以為是哪位故交和我在開玩笑,攻破了我設的防線,看來不是。不過,我實在是想不出圈子裡什麼時候又出了你這麼一位厲害的後起之秀,如果方便的話,可否報上名號?」

    劉嘯捏了捏下巴,這傢伙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會真的和龍出雲他們認識吧?那這個傢伙又是誰呢,國內的神級黑客就那麼幾個,既然和龍出雲他們認識,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我無名無號,不過你既然自吹和龍出雲他們是故交,想必你的名號肯定是名滿天下、如雷貫耳了吧?」

    劉嘯正話反說,本想譏諷對方,可是對方回復過來的消息卻讓他大吃了一驚,「名滿天下不敢說,圈裡的人都叫我邪劍。」

    劉嘯這下確實蒙了,他無法判斷對方話的真假。

    「系統代碼:11527」對方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劉嘯一看到這個代碼,心裡便很明白,對方即便不是邪劍,水平也肯定不在邪劍之下了,因為這個代碼正是自己昨天入侵對方機器所利用的漏洞,對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這個漏洞,絕對是一流的高手。

    果不其然,對方接二連三地發過來幾條消息,全是英文字母,劉嘯對這些英文字母並不陌生,對方很清楚地標注出了系統中這個漏洞的詳細資料,以及攻破漏洞的方法和代碼。

    「你要談什麼?」劉嘯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有談判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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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東邪

    「首先,我要對你那台電腦的主人表示道歉,雖然不是我入侵了她的電腦,但入侵的工具是我提供的,這事我得負責任。」

    「現在道歉有點晚了吧!」劉嘯對對方這種既空泛又假惺惺的態度很反感。

    「我們會做出實質性的補償的,下個月,市政府會有個大的工程進行公開招標,張氏企業會參與競標,而他們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我們寥氏企業。為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們寥氏決定放棄競標。」

    「無恥!」劉嘯心裡暗罵了一句,回復道:「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嗎?做夢!」

    「你不是這電腦的主人,你又怎麼知道電腦的主人不會同意呢?」

    劉嘯愕然,對方說的還真沒錯,這是張小花自己的事,自己還真沒有權力代表張小花來做決定的。

    「我知道你從電腦上拿走了日誌記錄,但你應該很清楚,我有辦法讓那些日誌變得一點價值都沒有。我現在和你談,並不是怕,而是希望能夠大事化小,把這件事私下了結了,如果真的鬧了起來,雙方都不會好看。我可以保證,之前所有從你電腦上竊取的文件都會被徹底粉碎,永遠無法恢復。」

    劉嘯無奈,「我無法給你答覆,不過我會轉告當事人的。」

    「好!我等你的消息,如果你們同意和解,就給我發EMAIL。」對方的消息後面附了一個EMAIL地址。

    劉嘯把地址記了下來,繼續問道:「有一點我很不理解,如果你真的是邪劍,你有那麼好的技術,在圈裡更是大名鼎鼎,號召力也不小,你完全可以做很多事,為什麼要去幫人偷窺?」

    「工具是我的,但使用工具的人不是我!我現在也只是在幫人擦屁股而已!」

    「為什麼?」劉嘯還是這個問題。

    「無可奉告!隨便你怎麼理解!」對方發完這條消息,就下了線,劉嘯還想追問,卻發現消息發送失敗,對方的電腦已經離開了網絡。

    「東邪?」劉嘯砸巴了幾下嘴,這傢伙還真有點邪氣,談得好好的,說變臉他就變臉,喜怒無常,怪不得人稱東邪。不過也可以理解,他堂堂一黑客絕頂高手,平時受很多人景仰,現在卻要為一公子哥擦屁股,不鬱悶才怪。

    劉嘯關掉電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起身走了兩步,突然一拍腦門,他想起來了,自己昨天在視頻頭裡看到的那個帶眼鏡傢伙,叫做寥成凱,是本市的「十大傑出企業家」,海歸人士,寥氏企業的未來掌門人,經常上電視報紙的,怪不得自己昨天覺得有些眼熟。

    「媽的!」劉嘯啐了一口,「我還以為這些人都不食人間煙火,成了仙呢,原來比我還不堪,至少老子不會去偷窺。」劉嘯不免有些得意,自己向來都是明目張膽地「明窺」,雖然從來都是未遂,但至少自己比一些道貌岸然的成功人士要磊落一些。

    下了樓來,劉嘯才發現棋局還在,只是下棋的人已經沒影了,不禁笑罵:「*,還說不讓我溜,原來他自己早就開溜了。棋品這麼差,怪不得棋藝也不怎麼樣。」

    韓姨拿著一個紙袋子走了過來,「小姐吩咐過了,這個袋子要交給你。」

    劉嘯拿手一掂,就知道裡面是那一萬塊的賞金,他也不點數,直接塞進自己的背包裡,道:「電腦我已經幫她弄好了,再有什麼問題,讓她打我電話,我先回學校了。」

    *****

    邪劍,原名張仕海,現年29歲,其祖上曾經是一個非常顯赫的大家族,後來家道中落,至邪劍出生時,家中的風光已經不復存在。幼年的邪劍親歷了家族由盛而衰的過程,生活發生了劇烈的變化,邪劍上大學的時候,他甚至需要勤工儉學才能維持學業。

    邪劍大學裡主修的專業是企業管理,大二的時候,他在一家電腦城打短工,在那裡他第一次接觸到了網絡,並對此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開始自修計算機專業,並很快顯示出他在這方面的天賦。

    大四那年,邪劍在微軟操作系統附帶的網頁瀏覽器中發現了一個嚴重的漏洞,一經公佈,就引起了一輪病毒狂潮,也因此引爆了一場瀏覽器變革,之後微軟結束了其在網頁瀏覽器領域內一家獨大的地位,邪劍一舉成名。

    畢業之後,邪劍進入到國內最大的互聯網軟件企業—銀豐軟件,一年之後,邪劍辭職離開了銀豐軟件,當時業界猜測他是在銀豐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離開銀豐之後,邪劍與自己的好友合夥創辦一家公司,負責為企業和政府的網絡提供安全咨詢、安全策略。可惜這個公司也只維持了一年,因為和朋友在公司的發展思路上有著根本性的分歧,兩人最後只能散伙。

    公司解散之後,邪劍也就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此後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劉嘯看著屏幕,這是他搜集了很多關於邪劍的報道後,總結出來的一份材料,其中並沒有任何的關於邪劍負面消息的報道。

    換作是以前的話,劉嘯會認為這是邪劍的口碑極佳,所以沒有負面消息,而現在,劉嘯甚至都在懷疑,會不會是邪劍用了同樣的談判伎倆,將自己的負面消息全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劉嘯很是費解,邪劍這麼一個已經隱退多年的成名人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而且是出現在這麼一起不光彩的事情之中。他用自己的技術去幫寥成凱入侵他人電腦,甚至是進行無聊的偷窺,即便如他所說,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把自己的工具送給了寥成凱,可他是個絕頂的黑客高手,他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

    如果是為了竊取商業機密,似乎有些說不過去,第一,小區內的住戶使用的是個人電腦,一般不會有什麼商業機密存在;第二,那就不會是由寥成凱來操刀了,應該是讓技術一流的邪劍來親自出馬,這樣就不會發生被人反入侵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進行商業機密竊取,那又是什麼東西能讓邪劍這樣的神級黑客自降身份呢?是他和寥成凱交情匪淺,還是寥成凱許給了他什麼利益?

    劉嘯搖了搖頭,這裡面的關係其實並不複雜,只是他不願意相信邪劍這樣的人會為了一點點蠅頭小利而做出這樣丟人敗興的事情來。想了很久,劉嘯還是決定先把邪劍談判的事情告訴張小花,可是這個事情還真不好開口去說,思來想去,劉嘯給張小花發了一條短信,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邪劍的EMAIL地址一同發了過去。

    心懷忐忑地等了好久,張小花終於回了一條消息過來,只有三個字,「知道了。」,看來張小花已經能夠平靜地接受事實,不再那麼衝動了。劉嘯這才放下心,躺到床上睡覺去了。

    *****

    事情好像就此過去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張小花再也沒有聯繫劉嘯,而劉嘯也回復到了之前的生活狀態,每天都在做著自己的畢業設計,閒暇的時候他仍然會到自習室去睡覺。

    畢業的日子一天天臨近,劉嘯也開始投簡歷了,他看中了兩家公司,一家就是邪劍當年曾經呆過的銀豐軟件,這畢竟是國內軟件界的老大哥,能進這樣的公司,對劉嘯以後的發展是很有幫助的;另外一家,是由「南帝龍出雲」創辦的「軟盟科技」,龍出雲出生於書香世家,軟盟科技是他剛出道時就註冊的一家公司,在國外註冊的,但總部設在國內,多年來籠絡了不少圈裡的精英,公司主要負責為各種大中型網絡提供安全防護,有著國內最專業的安全團隊,在軟硬件防火牆領域,軟盟科技也是遙遙領先。

    劉嘯給兩家公司都投了電子簡歷,可是一直沒有回音,搞得他很鬱悶,整天長吁短歎。

    「天妒英才,馬失前蹄啊!」劉嘯坐在操場邊的看臺上,看著寥寥幾人在繞圈跑,想起自己的前途,不禁又開始念起了口頭禪。

    「幹什麼呢?這麼怨天尤人的!」劉嘯的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聲音很熟悉,緊接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就傳到了劉嘯的鼻孔裡,那人坐在了劉嘯的旁邊,

    劉嘯扭頭去看,卻是好久不見的張小花,「是你啊。」

    「我從這裡路過,剛好看見你坐這裡發呆!」張小花笑呵呵地看著劉嘯,問道:「怎麼?有煩心事?」

    「沒有,就是有點無聊!」劉嘯又歎了口氣,道:「對了,你電腦最近再沒出什麼問題吧?」其實劉嘯特想問和邪劍談判的事情結果如何,但沒敢問。

    「還好,用著挺好的,謝謝你了。」

    劉嘯連連搖頭:「不用謝,我不是拿了你的賞金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當然要給你把事情辦好。」

    「對了!」張小花俏眼盯著劉嘯,「你黑客技術那麼好,跟誰學的?」

    「呃?」劉嘯奇怪地看了張小花一眼,「你怎麼問這個問題?」

    「那個邪劍說你的技術很厲害,在國內黑客圈絕對能排上號。」張小花說起邪劍,臉色還是有些不自然,「我只是好奇罷了,你這麼好的技術,不都自己琢磨的吧?」

    劉嘯搖了搖頭,「自己琢磨只是一方面,其實我還真的是有個師傅,他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高手,我學的這些不過只是他的一點皮毛而已。」,劉嘯的眼裡充滿了無限景仰。

    「能講講嗎?」張小花很感興趣。

    劉嘯搖了搖頭,「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只知道他的網名叫做『踏雪無痕』,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劉嘯像是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道:「說來也奇怪,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他在網上露面了。」

    「神龍見首不見尾,可能高人都是這樣的。」張小花莞爾一笑,道:「你快畢業了吧?」

    劉嘯點點頭。

    「工作有著落沒?或者你準備自己幹點什麼?」

    「正在找呢!」劉嘯歎了口氣,「投了幾份簡歷,還沒有回音,估計得再等幾天吧。」

    「我這裡有個活,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張小花眨巴著眼睛,「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我們還是照著上次的懸賞模式來,你把事情辦好了,我付給你賞金,這次的賞金很豐厚,十萬塊。」

    「這麼多?」劉嘯眼睛亮了起來,不過趕緊表示道:「你先說說看,到底是什麼事。如果是要我幫你黑別人電腦,竊取資料什麼的,那就算了。」他對上次張小花暴怒之下的行為還是心有餘悸的。

    張小花看看四周,又抬手看了看表,道:「到吃飯的時間了,我請你吃飯,我們邊吃邊說吧。」

    被這麼一提,劉嘯也覺得有些餓意,站起來摸了摸肚皮,笑道:「還是我請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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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 13:24:36
第六章 網絡恐懼症

    張小花說學校的食堂都太吵了,堅持要去學校外面吃,開車帶劉嘯兜了一圈,最後到了本市很有名氣的「德勝齋」。進門的時候,劉嘯伸手摸了摸褲兜裡的票子,小臉就有些發綠,後悔自己不該說要請張小花吃飯,來這種地方吃飯,少說也得千把塊,萬一張小花說的事情自己幹不了,自己積攢的這點就業資金可是要賠進去不少。

    兜裡沒錢,枉是英雄也氣短吶,進了包間,劉嘯就一直盯著張小花點菜,每點一個菜,他都要先肉跳幾下,然後飛快在腦子裡計算一下,看是不是超過了自己錢包的負荷。

    張小花點完菜,看劉嘯的臉色有些不對,便問道:「怎麼?是不是我點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張小花把菜單推到劉嘯面前,「你再點幾個自己喜歡吃的菜吧。」

    「不是,不是,我這人不挑食的。」劉嘯連連搖頭,轉手就把菜單遞給服務生,「就這些了,趕緊上吧。」回過頭來,劉嘯才繼續說道:「我只是在想,你要給我介紹的到底是什麼事。」

    張小花笑了笑,道:「其實事情很簡單,只要你能用你自己的知識和手段去說服一個人就可以了。」

    「嗯?」劉嘯有些納悶,他不知道黑客知識能去說服什麼人,就很疑惑地看著張小花,等著對方的解釋。

    張小花咬了咬嘴唇,道:「其實你要說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是我老爸。」

    「啊!」劉嘯愈發糊塗了,他不明白張小花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她想要自己老爹去幹什麼事,完全可以自己去說服,為什麼非要讓一個外人去呢?

    「張春生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張小花問到。

    「張春生……」劉嘯嘴裡連連念叨了幾遍,突然就叫了起來,「我想起來了,張春生,上了富豪榜的名人,身價上百億……」劉嘯突然停止了叫嚷,奇怪地看著張小花,「你不會是說,張春生就是你的老爹吧?」

    張小花點了點頭,「你說對了,他就是我老爸。」

    劉嘯就感覺腦袋一空,張小花家裡有錢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沒想到會這麼有錢,上百億,那是個什麼概念啊。

    張小花咳了兩聲,把劉嘯的魂喚了回來,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我老爸有錢,身價多少多少,有多少家公司,卻不知道他是個老頑固。」

    「老頑固?」劉嘯沒想到張小花會這麼評價她的父親。

    「我老爸有個毛病,凡是他自己不懂的領域,他就絕不涉足。我父親是農民出身,後來進城當過包工頭,所以我們張氏企業涉及的領域都是他自己所熟悉的地產、酒店、養殖、農副產品加工之類的行業。如果他僅僅是把這種謹小慎微的態度放在投資方面,那也不算是件壞事,可是他竟然把自己的這個毛病用在了企業管理上。一個市值百億的大企業,卻沒有計算機和網絡,日常行政完全依*最古老的手工作業,你能想像出這是什麼樣的情景嗎?」張小花很無奈地看著劉嘯。

    「不是吧!」劉嘯的下巴殼就掉到了地上,驚訝到無以復加的程度,他實在是無法想像,一個超級企業如果離開了計算機和網絡信息系統,將要如何進行運轉。

    張小花歎了口氣,「其實以前我們張氏企業有健全的企業管理系統,各個公司的內部網絡也都是請專業的網絡公司來負責設計的,一直以來運轉都很正常。前段時間,我們張氏企業的網絡大面積感染病毒,導致企業正常工作中斷了好幾天。禍不單行的是,病毒問題剛剛解決,我們的電腦又被黑客入侵,一份很重要的資料落到了競爭對手的手上,導致公司決策失敗,造成了上億的損失。」

    「我老爸當初搞企業管理系統,只是聽說計算機好使,他沒想到計算機還能出這麼大的問題,於是一聲令下,整個張氏企業的計算機就銷聲匿跡了,一夜之間回到了信息時代之前,企業的運作陷入了很大的困境。我勸了他很多次,他很固執,拒絕使用計算機。」

    「不會吧?」劉嘯徹底傻了,小時候,他的語文老師曾經講過一個成語故事,說一個人吃飯的時候不小心給噎住了,差點背過氣去,後來這個人就因為怕噎而不敢吃飯,最後活活餓死,當時同學們都說這個人傻,而劉嘯卻指責自己的老師是在說謊,他認為世上根本不可能會有這種人。而現在,劉嘯就想到老師面前去深深地懺悔,然後誠懇地道歉,他要告訴老師:世上真的有這種人,還是個大富豪。

    張小花一臉無奈,「前幾天我自己的電腦被人入侵,我都不敢告訴他,甚至不敢找專業人士來處理,最後只能在學校發了個懸賞海報。如果這事被他知道了,估計二三十年之內,電腦都不要想再出現在我們張氏企業之內,就是家裡我自己用的電腦,估計也會被他扔掉的。」

    劉嘯恍然大悟,怪不得張小花捨近求遠地在學校裡搞懸賞,原來是有這麼個老爹,也真夠她鬱悶的。想了想,劉嘯說道:「那你要我怎麼辦?」

    「我對電腦和網絡安全也不在行。」張小花咬著下嘴唇,她也確實沒什麼可行的計劃,「反正不管你怎麼做,只要能改掉我老爸的這個電腦恐懼症就行。」

    劉嘯沉眉思索了一會,道:「我們坐在這裡空想也不是個事,如果可以的話,我到你家的公司去一趟,說不定可以找出個突破口來。」

    張小花笑了笑,「這沒有問題,我明天就帶你去公司轉轉。」看服務生把菜端了進來,張小花一改剛才的無奈之色,道:「餓死了,餓死了,我們還是先吃飯吧,我老爸經常教訓我,說『吃飯不積極,對不起毛主席』。」

    劉嘯被張小花的樣子給逗笑了,拿起筷子,道:「你老爹可真有意思。唔,對了,你老爹怎麼會給你起這個名字,說實話,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太那個啥了。」劉嘯「嘿嘿」地笑了起來,不敢說出那個「土」字。

    張小花的臉瞬間陰了下來。

    劉嘯就知道自己又惹禍了,果然是禍從口出啊,當下陪著小心,問道:「你不會是生氣了吧?那……那個,我真沒取笑你的意思,就是有點好……好奇。」

    張小花搖了搖頭,「我沒生氣,只是你問起這個問題,讓我想起了我老媽。」

    「哦~」劉嘯這才鬆了口氣,不過轉念又覺得不對,名字和她老媽有什麼關係,難道這個名字是她老媽給取的?

    「其實我以前叫張姍姍,我母親給取的名字。」張小花苦笑了一聲,「我母親去世後,我老爸很傷心,為了記住我媽,他給了我改了名字,我就變成了張小花。」

    劉嘯這才知道自己是提起了張小花的傷心往事,趕緊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事。」

    「哎~」張小花歎了口氣,「沒事,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外人都很羨慕我老爸,其實只有我才知道,他這輩子從來就沒有活得輕鬆過。」

    張小花像是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塵封已久的話匣子被打開了,「我老爸很小的時候雙親就去世了,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也沒念過什麼書,*著到處幫人家打短工攢了點錢,這才娶了我媽媽。結婚後他們非常恩愛,但多了一張吃飯的嘴,老爸再幫人打短工日子就有點緊了,他就帶著我媽到了市裡。本想找份活幹,但人家看他拖家帶口,都不願意要他,活沒找到,積蓄卻花了個精光,當時我媽剛好又懷上了我,日子也就越來越難過。直到有一天,他們兜裡再也翻不出一分錢去買米,眼看就活不下去了,兩人抱頭哭了一場,決定一起離開人世,免得還沒出生的孩子繼續跟著他們受苦。」

    張小花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淚珠子也滾了出來。劉嘯也跟著有點難受,他沒想到張小花的父親當年還有這麼潦倒的時候,趕緊遞過去一條毛巾。

    張小花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第二天,他們穿上結婚時衣服,那是他們最漂亮的衣服,然後手挽著手來到海邊,他們想趁著天不亮走到海裡去,靜悄悄地離開塵世。水都淹過他們的胸口,剛好被晨跑到海邊的陳伯伯發現,陳伯伯是我們張家的大恩人,他把我父母從海裡拽了回來。陳伯伯當時非常生氣,狠狠地罵著我父親,他說『你沒技術沒文化,力氣總有吧。』,我父親說『咱就一莊稼人,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力氣』。陳伯伯二話不說,給了我老爸一些錢,讓他回鄉去招幾十個人來,他說『只要你賣力氣幹活,我就讓你餓不死。』。」

    「後來才知道,陳伯伯是市裡海事局的局長,當時市裡規劃要填海造海港,有一片區域一直沒人願意承包,剛好就給了我老爸他們。大難不死,又找到了活路,我父母渾身充滿了幹勁,那時候父親事業剛起步,他帶著工人填海,母親就在工地上給大家做飯燒水洗衣服,我就是在工地上出生的。也是因為這個,老媽生了我之後,就得了病,身體一直不好,拖了沒兩年就去世了。老爸很愧疚,老媽陪他渡過人生中最困難的時候,鬼門關都陪他闖了一遭,最後卻沒能享上一點點的福。」

    張小花又開始了掉眼淚。劉嘯也陪著長出了一口氣,每次聽到這樣的事,他也會感動一番,在現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裡,已經很少有這種相濡以沫的人間至情了。

    「不要難過了!先吃飯吧,不然都涼了!」劉嘯抑制住心裡的翻騰,起身給張小花夾菜。

    張小花收起毛巾,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道:「我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給你講了這麼多,這些事我以前從來沒跟別人說過。」

    「我很喜歡聽,而且我很羨慕你的父母,我想你母親在世的那幾年,一定是他們此生最快樂的時光。」劉嘯這幾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張小花說了一聲「謝謝!」,低下頭開始吃飯。

    劉嘯怕再惹出張小花的什麼傷心往事,便把話題轉移到明天去張氏企業的事情上,問了很多張春生性格方面的問題,以便自己將來制定計劃的時候更有目的性。

    吃完飯,服務生拿來了賬單,劉嘯一看就傻了眼,價錢遠比自己估計得要高,還沒顧得上肉痛,就聽張小花開了口,「老規矩,記在我們張氏的賬上。」

    「好的,張小姐。」服務生一彎腰出了門,理都沒理劉嘯。

    「這還能記賬?」劉嘯有些納悶。

    「我們是這裡的大客戶,經常在這裡招待客人,所以每月都會提前付給他們一筆錢,月底會有財務專門來結算,多退少補。」張小花解釋著。

    「哦~」劉嘯表示明白,把伸進褲兜的手拉了出來,要是真讓他付賬,兜裡的錢還確實不夠,所以他也樂得揀個便宜。

    張氏企業的總部就設在其旗下的春生大酒店內,春生大酒店是封明市僅有的兩座五星大酒店之一,富麗堂皇。

    劉嘯在張小花陪同下把張氏企業參觀了一遍之後,不禁對張春生大加讚歎,在沒有計算機輔助的情況下,張春生竟然也把一個企業打理得井然有序。特別是春生大酒店,除了酒店的智能控制中心還保留電腦外,其他日常行政工作,全部採用人工手段,客人入住,居然都是採用手工填表的方式。不過張春生很聰明,他把酒店簡單地重裝修了一下,弄成了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風格,居然大受歡迎,生意比以前還要火爆,看來這個人能成為富豪,也不完全是運氣的成份。

    至於張氏企業總部,也不是一台電腦都沒有,張春生的秘書就單獨配有一台,負責整理打印材料;財務部配有一台,負責核算賬目;至於底下的那些部門就慘了,總部設有打印部,可惜裡面只有三台電腦,碰到誰的的材料長一些,後面的人就得排隊了,以至於很多人都是提前在自己家裡把材料做好,第二天再拿到公司打印。

    「你老爸真是太有才了!」劉嘯忍不住誇道:「我原以為離開電腦,這個世界都轉不動了呢。」

    張小花臉上也是很得意,「那是,我老爸他很有才華的,雖然沒念過什麼書,但他很好學,一直都在自修各種課程,我最崇拜的就是他了。不過,公司要是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拒絕進步本身就是在退步。」

    劉嘯點了點頭,「那倒也是,我想想辦法,盡力幫你說服他吧。」

    「那就拜託你了!」張小花剛剛說完,電話就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道:「老爸,什麼事?」

    劉嘯扭過頭踱出去幾步遠,算是迴避,沒成想張小花只說了幾句話就掛了電話,朝他招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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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誰輸誰裸奔

    「我老爸知道我來公司了要我過去,剛好我帶你去見他。」張小花說到。

    劉嘯一愣可是我還沒想出說服他的方法呢。」

    「見了再說吧,反正你遲早都要和他見面的。」張小花扭頭往回走「再說,你這幾天估計得經常往這裡跑正好給他打個招呼,總不能每次都是我陪著吧。」

    「那也對!」劉嘯點了點頭跟在了張小花的身後。

    一進張春生的辦公室,劉嘯就不禁「*」了一聲,這辦公室大得都快比上會議室了,只是辦公桌前沒有人,不知道張春生跑到哪裡去了。

    門旁的秘書站了起來,道:「總裁在休息室呢,我去叫。」

    話音剛落,就見旁邊的一扇門打開了,張春生笑著走了出來,「乖女兒,你今天怎麼到公司來了。」

    等看見劉嘯,張春生先是一愕,然後就衝了過來,一把拽住劉嘯,「好小子,終於讓我逮到你了,上次你竟然敢偷偷溜走,害得我好幾天都沒睡好覺。」

    劉嘯的眼珠子都快跌了出來,他沒想到那天那個摳腳下棋的中年人竟然就是張春生,只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嘴上咕噥道:「什麼叫我偷溜了,明明是你自己想不出下招,怕輸自己跑了。」

    「胡說!」張春生眼睛瞪著溜圓,「我撒泡尿的工夫你小子就跑了!」

    「那我下樓看不見你,以為你跑了嘛!」劉嘯一使勁,掙脫了張春生的糾纏,「你要是不服,那我就再讓你輸一次好了。」

    「哼哼,你小子就會嘴上狂,上次那盤棋你都沒贏呢。」張春生笑了兩聲,轉身對自己秘書喊道:「小李,把我這幾天琢磨的那盤棋拿出來。」

    張小花完全被撇在了一旁,等她反應過來,那兩人已經趴在了會客用的茶幾上開始鬥棋了,張小花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劉嘯是什麼時候和自己老爸見過面。

    棋盤拿出來的時候就是上次的殘局佈置,可見張春生已經深思熟慮了很久,當下他毫不猶豫就行出了一招逆轉局勢的好棋。劉嘯也毫不示弱,幾乎是不假思索,就出了應招。兩人又回復了那日剛開始行棋時的樣子,走得都很快,唰唰七八招棋走完,張春生就有些黔驢技窮了。

    守著棋盤轉了幾圈,張春生就納了悶,摸著腦門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呢?我明明想好了這樣可以翻盤的,怎麼一走就完全變了樣呢?」

    劉嘯笑呵呵地看著棋盤,「別死撐了,你不是我對手,認輸算了!」

    「想都別想!」張春生又開始了瞪眼睛了,「我張春生可是封明市業餘棋協的第一高手,怎麼會輸給你這毛頭小子。」

    「你這棋下得還確實是有些水平的,不按照尋常章法來,卻也攻守有致,時不時還能出幾個奇招,你跟誰學的?」劉嘯問到。

    張春生想了半天,道:「好像也沒跟誰學,以前經常在田間地頭跟人下,後來到了城裡,一直都沒找到幾個對手,你問這個幹什麼。」張春生奇怪地看著劉嘯。

    劉嘯繼續問道:「哪個田間地頭啊?」

    「張家屯啊!」張春生被劉嘯這些囉哩八索的問題搞的有些不耐煩了,「你問著這麼多幹什麼。」

    劉嘯卻笑了起來,「這不就結了嘛,我的棋藝也是在田間地頭下出來的,不過卻是在劉家鎮,比起你的張家屯,大了一級吧。再說了,你是封明市業餘棋協的頭把交椅,那我也是全國大學生象棋大賽的業餘組冠軍啊,比起來,我這名頭又大出你好幾級,所以,你輸給我是很正常的,沒必要這麼在意。」

    上次劉嘯就曾拿出個很荒唐的「吹牛年限論」,這次又拿出這個「棋藝大小論」,搞得張春生很鬱悶,明明知道劉嘯這都是在放屁,但要想反駁,卻也是從無下手,劉嘯的這些理論倒也論點明確、論據充分、論證條理有序。但要是不反駁,就等於是承認自己輸了棋,這又是張春生所不能容忍的。

    一旁的張小花差點笑得背過氣去,心想自己這次真的是找對了人,劉嘯說不定還真能搞定自己老爸呢,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對張春生的棋藝,張小花是再清楚不過了,其實他棋藝並不怎麼樣,只是他很能耍賴,賴到最後,別人都煩了,只好輸給他,現在碰上劉嘯這麼一個能把無賴變成有理的人,張春生也只好認栽了。

    張小花看自己老爸受窘,也不好只看熱鬧,跳出來解圍道:「算了,我看你們也不要再下了,這盤棋就算是和了吧。」

    劉嘯當然明白張小花的意思,就順著往下說,「我看行,雖然你暫時沒想出下招,但我一時半會也將不死你,不如就和了吧。我們初次在棋盤上會面,還是以和為貴的好。」

    張春生本來還想硬幾句的,卻沒想到佔盡優勢的劉嘯居然開口求和,他便也順著台階下了,臉上卻裝出滿不在乎的表情,說道:「這棋如果你能逼得再緊點,說不定下到最後,還真能和了我。不過你既然願意和,那就算是和了吧。」

    劉嘯和張小花相視一眼,都覺得好笑,尤其是劉嘯,他沒想到張春生在生意場果敢堅決,在棋場上卻是如此可愛。

    張春生踱到自己辦公桌前,呷了口茶,回頭道:「姍姍,你這個同學很會下期,以後你可以帶他常來,我要和他戰上一百回合。」張春生嘴上是這麼說的,其實心裡巴不得劉嘯再也不要來。

    果然,張小花一開口說「剛好,他這幾天每天都要過來。」,張春生的臉就有些微微發綠了,「哦?他來公司幹什麼?難道學校不用上課嗎?」

    張小花解釋道:「劉嘯他的計算機很厲害,我讓他來公司看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防止黑客入侵。」

    張春生聽完就有些生氣,「不是都給你說過很多遍了嗎,不要再提計算機的事情了。你看現在公司沒有計算機不是也運作得很好嗎。」

    「唉~」劉嘯在旁邊突然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小時候,我有個語文老師,我特別崇拜他,他給我講過兩個成語,叫做坐井觀天、夜郎自大。」

    張春生知道劉嘯是在說自己,鼻孔哼了口氣,道:「老子幹事業的時候,你的語文老是怕是還在學習成語故事吧。」

    劉嘯站了起來,慢慢溜躂到張春生的辦公桌前,砸巴著嘴,道:「別誤會,我沒有說你。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張春生不想和劉嘯站在一起,轉身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椅裡。

    劉嘯趴在桌子上,笑呵呵地看著張春生,「我在想,如果你不用網絡,卻發現公司僅有的這幾台電腦上的機密還是被人竊取了,你會怎麼辦?」

    「不可能!」張春生笑了起來,「黑客他還沒膽子到我張某人的地盤上現形吧,他也只會利用那個狗屁網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沒網絡,他什麼事也做不成。」

    「我是說萬一呢!」劉嘯還是笑呵呵地盯著張春生,「不如我們來打個賭,你讓人把財務部的那台電腦嚴密監控起來,看我能不能把機器上的資料拿到手。」

    張春生笑得更加厲害了,「你小子還別忽悠我,別以為只有你才懂電腦,你誑不了我的。如果我把那電腦鎖在保險室裡,我看你小子還會不會這麼狂。」

    「那就賭一賭啊!」劉嘯直起身子,「你現在就可以把那電腦鎖到保險室裡去。」

    這下不但張春生心裡有些發毛,就連張小花也覺得劉嘯有些吹得離譜了,一台電腦被放在完全隔離的房間裡,他就是個神仙,也不可能從那上面拿到資料啊。不過看劉嘯那信誓旦旦的樣子,又不像是在撒謊。

    張春生沉眉思索了半天,最後一拍桌子,「好,我跟你賭。電腦我也不放在保險室了,就放在財務部,我會讓人二十四小時嚴密監視的。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什麼神通,能夠在不進入財務部的情況,把資料從我眼皮子底下偷走。」大概是因為剛才在棋盤上完全被劉嘯給壓制住了,張春生覺得有些憋屈,所以才會做出了這個決定,這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一聲謹小慎微,從來不冒險賭博。

    「如果你輸了,你就必須聽張小花的。」劉嘯趁張春生沒反悔,趕緊把賭籌拿了出來。

    「如果你輸了呢?小子!」張春生站了起來,大眼瞪著劉嘯。

    「我輸?」劉嘯笑了笑,那神情就好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道:「如果我輸了,我就到這春生大酒店樓下的廣場上給你嗑十個響頭,然後脫光衣服在封明市裸奔三天。」

    張春生愕然,他沒想到劉嘯這小子會拿出這麼極端的一個賭籌來,回過神來,他才對自己的秘書喊道:「小李,你去給他安排一個辦公室,開好出入證。從今天起,我們公司除了財務部,其他地方任他來去自由,直到他認輸為止。」

    不管賭局最後輸贏如何,張春生在氣勢上已經輸給了劉嘯,這讓他很不爽,這些年已經很少有人在能自己面前這麼咄咄逼人了,自己甚至是被對方給逼到了賭局裡的。

    「你真能從不聯網的電腦裡拿走資料?」走出春生大酒店後,張小花這才敢說這話,她確實對劉嘯的話有點懷疑。

    劉嘯笑了笑,「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不過做起來難度很大。」

    「那你為什麼要打這個賭?」張小花有些生氣,「你要是不能從那台電腦裡拿出資料,我老爸就會越發堅定了他的想法。」

    「我會盡力做到的!」劉嘯歎了口氣,盯著張小花,「我覺得要想讓你老爹徹底服輸,就必須這樣來,只要做到了他認為不可能做到的事,他才會聽你的。」

    張小花還是有些不高興,即便是這樣,那也不能把牛皮吹得太大了吧,萬一到最後弄巧成拙,事情就更加難辦了。不過她終究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只是淡淡說道:「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劉嘯回到學校後就開始忙了起來,雖然在張氏父女倆跟前自己是把牛皮給吹下了,但能不能做到,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知道一些可以實現的方法,但是從沒用過,這是只有職業網絡間諜才用的方法,一般的黑客作業基本是用不到的。

    劉嘯有些頭疼,抱著電腦開始劃計起來,他得找一個可行性最高,而且十拿九穩的方法來,他看得出來,張小花對自己也不抱什麼希望,只是希望不要把事情搞得更糟就可以了。所以,劉嘯更是不能失敗。打個比方,張春生現在就是個瘸子,張小花請自己來治瘸,自己治不好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能把人家給治殘了。

    把自己今天在張氏總部看到的情況都仔細回憶了一遍,深思熟慮之後,劉嘯確定了自己最有把握的一種方法,趴在電腦前劈哩啪啦地開始忙了起來,方法是有,但是用來實行的工具什麼的都得自己現做。

    寢室的人都睡覺了,劉嘯也不敢把鍵盤敲得太響,守著個檯燈慢慢地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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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踏雪無痕

    「*!這得什麼時候才能把程序寫完啊!」劉嘯看了看時間已經半夜兩點多了,程序才寫了不到三分之一寫完還得測試,想想他就頭疼。此時困意也犯了上來但是不把程序搞完劉嘯總是有些不踏實,於是起身去泡茶。

    開水剛倒進茶杯劉嘯就聽見自己的電腦開始報警,這是他自己設計的防入侵報警系統劉嘯只得扔了茶杯,趕緊跑了回去。

    關掉報警的聲音,劉嘯回頭掃了一遍,還好,舍友沒被吵醒,他這才轉過頭去打開報警器,開始追蹤入侵自己機器的機器。

    是個很陌生的IP,但劉嘯打開網絡監控信息的時候,這台機器已經突破自己的防線,開始複製系統權限了,劉嘯大驚,趕緊切斷了那台機器的聯繫,重新佈置防線,再次提高防線的安全等級。然後從剛才的日誌信息裡試圖分析出對方是怎麼突破防線的,劉嘯機器的安全等級很高,能夠這麼輕鬆就突破的人絕對是高手。

    等了好久,那台機器似乎再無動靜,劉嘯這才鬆了口氣,看來對方一時半會是找不出什麼辦法了。

    劉嘯不敢大意,繼續守著電腦,心裡卻不禁暗道倒霉,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自己程序的事還沒整利索呢,這斜地裡又插進來個程咬金,湊哪門子熱鬧啊。

    警報再次響了起來,還是剛才的那個IP,他對劉嘯的機器發起了一個空連接,然後開始傳送過來一些數據。憑經驗,劉嘯知道對方是想進行溢出攻擊,但劉嘯一時半會還無法確定對方利用的是什麼漏洞,凡是自己知道和發現的系統漏洞,自己都做了防範。

    為防止被對方溢出成功,劉嘯趕緊對系統權限重新做了設置,這樣即便對方溢出成功,也不可能拿到系統權限。

    對方的數據還在持續發送中,劉嘯就有些詫異,溢出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即便有的溢出程序需要多次操作,但也用不了這麼長時間,難道對方不是在溢出?但是如果對方是在對自己的機器進行洪水攻擊,這點點數據又顯然太小太小了。

    正在劉嘯詫異之際,他的桌面上突然多了一面軍旗,然後就彈出一條系統信息:「佔領!」,而這條信息來源自另外一個IP,劉嘯自始至終都沒發現這個IP進入到了自己機器裡,更不知道是怎麼進來的。

    「不是吧!」劉嘯鬱悶了,又是這麼輕鬆就被佔領了,看來又得新一輪的拆包了。

    軍旗一出,劉嘯QQ上的一個頭像就亮了起來,一條消息發了過來,「小子,有進步,竟然能發現我的第一次進攻啊!」,消息的來源,正是「踏雪無痕」。

    「你老人家失蹤幾個月,用不著一露面就這麼打擊我吧!」劉嘯發了一個苦臉過去,他不會問對方這幾個月幹什麼去了,問了對方也不會說。

    「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換了別人,想讓我打擊他,我還不樂意呢。」

    劉嘯心想這倒也是實話,如果對方真想入侵自己,只要用第二次攻擊的方法,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旗子插在自己的電腦上,那第一次攻擊只不過是他故意在給自己提醒罷了。

    劉嘯和踏雪無痕認識兩年多了,兩人每次都是這樣,看誰能把旗子插到對方的電腦上,踏雪無痕出手十六次,無一失手;劉嘯出手五十三次,從未得手,有幾次還被踏雪無痕來了個反入侵。

    劉嘯敬佩踏雪無痕的技術,每次對方都能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進入自己的電腦,即便是自己這兩年技術有了長足的進步,結果依然如此。

    而踏雪無痕敬佩的是劉嘯的毅力,這小子為了搞清楚自己是如何被入侵的,每次都是獨自完成拆包,數據拆包是個很繁瑣的事情,幾個人做,沒兩三月都搞不完,而這小子愣是自己一個人去做,被入侵一次就做一次。這點深得踏雪無痕喜歡,所以他時不時都會指點一下劉嘯,每次指點都能讓劉嘯有一種頓悟飛昇的感覺。

    「唉!啥時候我才能成長為高手啊!」劉嘯呲牙咧嘴,表示著不滿。

    「哈哈,快了。算時間,你小子應該快畢業了吧?有什麼打算沒?」踏雪無痕問到。

    「我給銀豐軟件和軟盟科技投了簡歷,不過還沒消息,可能他們看不上我。」

    踏雪無痕發過來一個生氣的表情,「這幫傢伙不知道從哪來的狗屁優越感,你的技術比起他們只有高,沒有低。本來我想讓你畢業後過來跟著我干,現在看來,讓你到那種地方去歷練一下也好。」

    劉嘯有些出乎意料,踏雪無痕從來沒說過他自己在做什麼事業,不過既然踏雪無痕現在已經改變注意了,那肯定暫時是不會讓自己過去幫忙了,劉嘯只好道:「謝謝師傅提攜,等我混不下去的時候,再去投奔你。」

    踏雪無痕很痛快地答應了。

    想起剛才程序的事,劉嘯便又問了一句,「對了,你那裡有沒有用作『擺渡』攻擊的程序?」

    「你要那個幹什麼?」踏雪無痕發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我跟別人打了個賭,要從一台不聯網的機器上拿到資料。不過,我的行動是經過他本人同意的,我這也是為了治療他的網絡恐懼症,嘿嘿。」劉嘯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踏雪無痕雖然覺得劉嘯的這個理由很奇怪,但還是選擇了相信劉嘯的話,消息發了過來,「那種程序我倒是有,不過已經好幾年不用了,等我給你找找。」

    過了幾分鐘,劉嘯收到踏雪無痕接收文件的請求,收過來一看,是一個程序的源文件,看來是踏雪無痕有意找出來的,劉嘯趕緊道謝。

    「哎,晚了,我去休息了,你小子再加勁,技術還能再提高的。」踏雪無痕的頭像暗了下去。

    劉嘯打開源文件,和以前收到的那些源程序一樣,踏雪無痕的編寫非常規範,就像一位文學巨匠寫的文章一樣,段落分明,脈絡清晰,每一處關鍵的地方,踏雪無痕都會做出備註,解釋此段的代碼的用途以及編寫思路,看踏雪無痕的程序,是一件非常賞心悅目的事情。

    這段程序顯示出了踏雪無痕對計算機硬件底層的超強操縱能力,程序結尾的日期,表明這段程序是踏雪無痕在三年前編寫了,劉嘯不禁唏噓不已,踏雪無痕在程序中使用的擺渡技術是自己在半年前才悟通的,雖然現在來說,這技術已經稍微有些落伍了,不夠隱蔽,但踏雪無痕在三年前就已經能夠熟練使用這種技術,也確實是有些太讓人吃驚了。

    劉嘯把代碼重新做了修正,特別是最後的擺渡技術,劉嘯把它做得更加隱蔽,更加可*,然後把擺渡的目的地,設為自己的一個影子郵箱。

    做完這些,天已經濛濛亮了,劉嘯泡的那杯茶早已經一點熱氣也沒有了,劉嘯揉揉發酸的眼睛,把源代碼編譯成可以執行的程序,複製到自己的U盤裡,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劉嘯洗了把臉,然後開始把舍友們都叫起來吃早飯。

    早飯吃過,劉嘯就帶著U盤到了春生大酒店,然後直奔張氏總部的打印部而去。劉嘯來得早,但打印部已經有一人在那裡打印文件了。

    然後那人就很奇怪地看著劉嘯把三台電腦挨個換了一遍,每次都說自己的U盤插上去沒反應,那人很納悶,插上自己U盤試了一下,很正常。

    「是不是你的U盤壞了?」那人很關心地問到,「你新來的吧?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劉嘯點點頭,一臉鬱悶。

    那人拍了拍劉嘯的肩膀,「兄弟,買個質量好點的U盤吧,在咱們公司,這是必備品,人手一個。我在電腦城有熟人,質量絕對沒問題,你要買的話聯繫我,給你優惠價,送貨上門。」

    劉嘯連連道謝,「一會我要是買,就過去找你!」

    劉嘯恭謹的態度讓那人很舒服,「我姓王,就在前面的運營部上班,你在公司如果遇到什麼事解決不了,都可以來找我。」,說完那人滿意而去,臨走還不忘誇讚了幾句,「小伙子,好好幹,有前途。」

    劉嘯看那人離去,回頭再把三台電腦瞄了一遍,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先補個覺去。」

    張春生對和劉嘯打賭的事還是比較上心的,他一到公司,就聽說劉嘯早早地到了公司,於是派自己秘書打著送咖啡的幌子到劉嘯的辦公室去偵察了一下,結果發現劉嘯正躺在椅子裡睡得人事不省。張春生就有點發蒙,不知道劉嘯這小子在和自己搞什麼把戲。

    思來想去都找不出個頭緒,張春生只好一趟趟地派秘書過去打探,每次回來都說劉嘯還在睡。

    等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秘書又去了一趟,回來後道:「他不睡覺了!」

    張春生大喜,「哦?那他現在在搞什麼?」

    「他睡起來,說自己有點餓,就回學校去了!」秘書也有點無奈。

    張春生的笑容都凍在了臉上,這小子究竟想幹什麼呢,睡了一天覺,什麼事也沒幹就回去了,這算怎麼一回事吧,照這樣下去,這賭局要何年何月才能分出個勝負啊。張春生有些傻了,以前自己在棋盤上用的就是這一招——「拖」,不過比起劉嘯來,自己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怪不得自己的棋下不過這小子!」張春生總算是為自己輸棋找到了開脫的理由,不過轉念又道:「不行,我得催著點,不能讓這小子就這麼一直和自己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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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 13:26:05
第九章  海城印象

    第二天,張春生早早到了公司,吩咐下去,只要劉嘯來了,就讓他到自己辦公室來,他有話要說。

    大概中午十一二點的時候,劉嘯不請自來,還沒等張春生發話,劉嘯一句話就把張春生憋了回去,「我來跟你打個招呼,這幾天我得去趟海城,有兩個公司的面試要參加,下個星期就回來。」

    張春生當時就鬱悶了,劉嘯只是和他打了個賭,卻並不是他的員工,自己總不能攔著人家不讓去吧,畢業生參加面試,這是個很重要的事情,再說了,自己就算攔,人家也未必就聽。不過,張春生還是表示了自己的不滿,「快去快回,我可不希望咱們的賭局拖到我女兒都接了我的班。」張春生的意思很明顯,那時候根本就不需要賭了。

    「不會的。」劉嘯不以為意,笑了笑,「如果你不放心,那我們就定個期限好了。」

    此話正中了張春生的意,他早就後悔昨天打賭的時候沒約定期限,張春生想了想,然後對著劉嘯笑道:「那就以一個月為限吧,雖然我是迫不及待地想看你小子裸奔,但也不能太不厚道了。」說完,張春生覺得這話說得有些不合身份,就尷尬地笑了笑,不再開腔。

    劉嘯只是眉毛一揚,道:「我看你也不用太厚道了,一月太久,我們就以半個月為限好了。」劉嘯說完,也不待張春生答應,就搖了搖頭,轉身朝辦公室的門口退去,一邊還自言自語著,「真是的,見過想贏的,卻沒見過這樣巴不得自己趕快輸的。」

    張春生吃了個癟,但這並不妨礙他的好心情,他堅信劉嘯無法從自己財務部的電腦裡拿走資料,他已經升級了財務部的門禁制度,二十四小時派專人把守,別說是人,就是只蚊子,也別想*近那台電腦。一個月劉嘯都未必能搞定,而他現在又主動縮短賭期,這在張春生看來,根本就是求死,他正求之不得呢。

    張春生*在椅背上,雙眼微微瞇著,彷彿已經看到了劉嘯在裸奔的樣子。

    劉嘯下樓直奔春生大酒店的前台,亮出張春生給自己開的出入證,「給我定張去海城的車票,今天的。」銀豐軟件和軟盟科技先前一直沒回音,劉嘯都以為事情要黃了,正琢磨著要是不是要另投明主呢,沒想到他們今天早上都打來電話,通知劉嘯過去面試。劉嘯很鬱悶,難道這年頭面試也流行扎堆團購?

    大酒店都有專門的訂票路子,前台的人以為劉嘯是內部員工,就很快給他訂好了票,道:「票半個小時後送過來。」

    劉嘯點點頭,道了聲謝,轉身踱了幾步,坐在了大廳的沙發裡。前台的人很疑惑地看著他,心想這小子竟然打著訂票的幌子曠工,而且還明目張膽地坐在大廳裡,也不怕上司看見。

    海城距離劉嘯所在的封明市有一千多公里遠,是個國際化的大城市,信息產業非常發達,銀豐軟件和軟盟科技的總部都設在這裡。也幸虧是這樣,否則面試的時間撞了車,劉嘯分身乏術,還要心裡鬥爭一番,來做出個取捨。兩家公司的面試都是在同一天進行的,但銀豐是在上午,軟盟是下午。

    銀豐軟件是一家上市公司,實力雄厚,在市中心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辦公大廈,劉嘯沒花多少時間,就摸到了銀豐大廈的樓下。

    進來說明了自己是來面試的,就有前台接待把劉嘯領到了18樓的一間會議室門口,「請你在裡面稍事休息,等會到你面試的時候,我們會過來通知你的。」

    劉嘯點點頭,轉身走了進去,會議室裡已經坐了不少人,劉嘯目測了一下,大概有五六十人,估計都是來參加面試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劉嘯向旁邊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打著招呼:「你好!」

    中年人微微點頭,「你好!」

    「大哥你應聘什麼職位啊?」劉嘯問到。

    「ERP項目經理。」中年人把自己的簡歷在劉嘯眼前晃了一下,道:「你呢?」

    「我應聘的是信息安全方面的!」劉嘯笑了笑。

    中年人仔細打量了劉嘯一番,「你是剛畢業的吧?」

    「對,馬上就畢業了,這不出來找工作的嗎。」劉嘯也把自己的簡歷拿了出來。

    中年人掃了一眼,有點意外,道:「你是從封明市來的啊,還挺遠。」隨即搖了搖頭,「那你得把簡歷改一改了,否則這趟可能要白來。」

    劉嘯有些不解,趕緊求教,「這簡歷有問題嗎?」

    「你看看,上面雖然說你自己有這有那的能力,但是沒證明啊!」中年人壓低了聲音,湊到劉嘯耳邊,「你找個販本子的,給自己弄幾本假證書,不過這次是有點來不及了。這樣吧,你把簡歷上的社會實踐改一改,再添上幾條,現有的這幾條也得改,一個月改為半年,半年改為一年。」

    劉嘯有些傻眼,「、我還是學生,怎麼可能拿出半年一年的時間去參加社會實踐。萬一被他們拿這個問我,我怎麼回答啊!」

    「你呀,年輕!」中年人看劉嘯不開竅,只好把話說明,「銀豐是個大企業,很重視自己的形象,老弟一不是名校畢業,二不是海歸精英,他們憑什麼把你留下來?如果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進來,那就不是銀豐了!你不照我說的改,肯定是過不了關的。再說了,那些社會實踐又不會有人去查,還不是由著你自己隨便寫嘛。」

    劉嘯腦門上就開始冒汗了,原來這裡面還有這些門道,同學中很多人都在社會實踐上亂加亂改,劉嘯當時以為那些人是給自己鍍層金粉,找起工作來也有底氣,現在看來,自己是想錯了,那些簡歷上亂改亂加的社會實踐,其實是這些招聘公司用來給自個裝飾門臉的。

    接待進來喊了一個名字,那中年人就站了起來,拍拍劉嘯的肩膀,「該我面試了,老弟,聽我的沒錯,希望我們能做同事。」

    「祝你成功!」劉嘯做了個V字手勢,等中年人走遠,劉嘯就有些鬱悶,難道自己不改簡歷,這次就真的白來了?還沒等劉嘯想明白,那前台接待就進來喊劉嘯的名字了。

    「*,聽天由命吧!」劉嘯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這邊請!」接待做了個請的手勢,轉身就在前面帶路,劉嘯拿著簡歷緊隨其後。

    面試的人比較多,銀豐僅在信息安全這塊,就安排了好幾名面試官同時進行面試,劉嘯進去的時候,還有兩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人在被隔開的不遠處接受面試。

    劉嘯坐到了面試官的面前,伸出手,「你好!」

    面試官三十來歲,長相很斯文,他淺淺和劉嘯握了一下,就開始瀏覽起劉嘯的簡歷,片刻之後,他抬起頭,問道:「我看你學的專業是電子商務,為什麼會選擇信息安全這麼一個職業?」

    劉嘯事先早就想好了答案,不慌不忙道:「因為我喜歡這一行,現在是個信息時代,人們依*互聯網可以迅速獲取自己需要的信息,也可以把自己的信息瞬間傳遞到世界的某一點,但要實現這些必須有個前提,那就是保證這些信息都安全可*地到達目的地。」

    面試官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在簡歷中說自己已經具備了非常專業的網絡安全技術,這些是你自學的,還是參加過正規的培訓,有沒有獲得什麼證書之類的?」

    「果然來了!」劉嘯的底氣就洩了一些,老實地回答道:「沒有,都是我自己*興趣研究的。」

    「哦~」面試官的聲音拉得很長,繼續往簡歷的下面看,「大二暑假,你在學校的網絡中心負責維護工作,這個工作做了多久?」

    「一個半月!」劉嘯從面試官的那聲「哦」中就知道自己希望不大,不過還是想爭取爭取。面試官也是明知故問,一個暑假能有多長時間呢?

    面試官看那簡歷上再也沒有什麼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就把目光回到了劉嘯身上,「如果我們錄取了你,在不對你進行專業培訓的情況下,你認為自己能完成什麼樣的工作?」

    劉嘯想了想,「只要是網絡安全方面的,我基本都能勝任!」,劉嘯覺得這已經很實事求是了。

    這種口氣大概刺激到了面試官,面試官便劈哩啪啦開始出專業方面的問題了,但問題都不難,對於劉嘯來說,基本都是不加思考就可以回答上來。劉嘯熟練的專業知識倒是讓面試官有些滿意,終於,他問出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你希望你的薪資待遇是多少?」

    劉嘯笑了起來,「那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請給出一個具體的數目!」面試官可不喜歡劉嘯的玩笑。

    劉嘯飛快地計算了起來,如果真要留在銀豐,自己就得搬到海城來了,住房吃飯都得花錢,海城的消費水平還比較高,劉嘯心裡噼噼啪啪小盤算一打,道:「最低3000,另外,我希望半年能夠加一次薪。」

    面試官的眼睛就瞪了起來,仔仔細細把劉嘯看了一遍,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簡歷,然後以一種很奇怪的語調說道:「你可是應屆畢業生啊!唔,應屆畢業生,這個……,應屆畢業生吶……」

    劉嘯有些不爽,那語氣,好像應屆畢業生伸手要工資就成了一件很可恥甚至是很無恥的事情。

    面試官看劉嘯半天沒有表示出要降價的意思,就站了起來,伸出手來,皮笑肉不笑地道:「今天的面試就到這裡吧,如果有結果,我們會通知你的,我本人非常希望我們今後能有合作的機會。」

    一聽這話,劉嘯就知道自己完了,「希望我們今後能有合作的機會」這幾乎成了面試失敗的套話。劉嘯站了起來,擠出個笑容,「再見!」

    出門的時候,剛好另外一個面試也結束了,那人拉住了劉嘯,「怎麼樣?」

    劉嘯搖搖頭,「不太好!」

    「結果沒出來,別會心嘛!」那人安慰著。

    「對了!」劉嘯突然想了起來,問道:「他們有沒有問到你薪資啊,你談了多少?」

    「800!」

    劉嘯就感覺腦到被人拿鐵錘「咣當」砸了一下,當時就傻了,拿起那人的簡歷,驚道:「怎麼可能,你可是有一年工作經驗的人了。」

    「資本家都這樣,誰都想雇個便宜的!沒事,其實面試談的這個數不當真的,只要能進來,薪水很快就漲上去了。」那人似乎很瞭解這些門道,「你談了多少?」

    「3000!」

    那人也露出了和面試官一樣奇怪的眼神,連連搖頭,「有點多了!」

    劉嘯此時再也受不了這種目光,怒道:「3000還多?我就覺得我值這個價,*,老子開這個價還是給他們打了五折呢,以後再面試,堅決不打折。」

    劉嘯怒氣沖沖而去,搞得那人站在原地直發愣。

    路過樓下大廳,劉嘯就聽兩個銀豐的員工在聊天,「聽說章主任搞的那個項目又失敗了?」;「是啊,公司的高層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傻子都知道那項目沒前途,竟然都通過了。」;「唉,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光章主任今年就爛了兩個項目,損失估計怎麼也少不了三千萬吧。」;「你也別看不慣了,誰讓人家章主任當年……」

    劉嘯愈發生氣,這鳥公司,寧願拿著股民的錢去搞一些傻子都知道沒前途的項目,也不願給自己的新職員加幾百塊的薪水。

    出了銀豐大廈,劉嘯還是抑制不住地憤怒,此刻他突然想起了那則邪劍離開銀豐的報道,不管邪劍當時是因為遭受到了不公正待遇,還是忍受不了銀豐的這種氛圍,反正劉嘯現在就覺得邪劍離開銀豐的決定是英明無比的。

    劉嘯朝著銀豐大廈豎起一個高高的中指,「*!」,啐了一口,轉身揚長而去,估計這輩子,他都不會再正眼看一下銀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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