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16 16:33 編輯
【作者簡介】:
雷米,員警學院教師,以《心理罪》(網路原名《畫像》)等犯罪心理小說聞名於網路,粉絲無數,讀者言必稱其「老師」。主要作品有《第七位讀者》(自2006年7月至9月連載于《今古傳奇·故事月末》。2006年度最佳長篇驚險懸疑故事)、《心理罪》(網絡名《畫像》)、《教化場》《暗河》。真實姓名不詳,身份不詳,年齡不詳。據坊間傳聞,此人心寬體胖,天下之門非側身不能過也
【內容簡介】:
一個喜歡把牛奶和人血攪拌在一起喝下去的殺手,他是有特殊的疾病還是傳說中千年不死的吸血鬼?
C市連續發生四起強姦殺人案,被害人都是25至30歲之間的白領,這到底是報復殺人還是簡單的劫色?
一個品學兼優的研究生,卻忽然之間發瘋似的攻擊自己的同窗好友,他是被人催眠還是蓄謀已久殺人滅口……
在一系列讓警方感到撲朔迷離的案件中,沉默寡言的大學生方木突然被警方扯入其中,而他又憑什麼隨口就說出了逍遙法外的兇手的真正面目?
當兇手被執行槍決之後,為什麼又發生了更加殘忍變態的連環血案?
是兇手邪惡的幽靈繼續作祟還是另有更加可怕的人魔?
是兇手邪惡的幽靈繼續作祟還是另有更加可怕的人魔?
當這個看不見的魔鬼肆無忌憚地奪去方木身邊一個又一個朋友的生命,方木又將如何面對這公然的挑釁?他能否在最後關頭「畫」出魔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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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怪物
與怪獸搏鬥的人要謹防自己因此而變成怪獸。
如果閣下長時間的盯著深淵那麼,深淵也會同樣回望著閣下。
──尼采
……
昨天晚上對他們又來找我了。
他們還是照例不說話,默默地站在我的床前。
而我需照例還是僵在床上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那些燒焦的、無頭的軀體圍在我的周遭。
而他依然在我的耳邊輕輕說出︰其實,你跟我是一樣的。
我已經習慣了和他們在夜裡相遇可是,仍然大汗淋漓。直到他們一言不發的離去,我才重新聽見杜宇在對面那張床上平靜的呼吸。
窗外清冷的月光靜靜地潑灑進來,宿舍裡的火焰早就消失不見了,有點冷。我費力地翻了個身,手摸到枕頭下那把軍刀,感覺到粗糙、略有起伏的刀柄,呼吸慢慢平靜。我又重新沉沉睡去。
偶爾我也會回到師大看看。我會坐在男生二宿舍門前的花壇上,那裡曾經有一株很老的槐樹,現下是各種五顏六色,叫不出名字的鮮花,在微風中輕薄無知的搔首弄姿。我常常凝望著眼前這棟七層高的現代化學生公寓,竭力回想它曾經的樣子。顏色褪盡的紅磚,搖搖欲墜的木質窗戶,油漆斑駁的鐵皮大門。
以及那些曾經在這棟樓裡進出的年輕面孔。
突然間,我會感到深深的傷感,就好像被一種脆弱的情緒猛然擊中。而記憶的閘門,也會在不經意間悄悄打開,綿綿不絕,一發不可收拾。如果你認識我,你會感到我是個沈默寡言的人。大多數時候,我都儘可能獨處。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走路,連聽課,都避免跟其他人坐在一起。
不要靠近我。
我常常用眼神阻止那些試圖了解我的人。所有人都對我敬而遠之,而我,卻熟悉身邊所有人的脾氣、秉性、生活習慣。如果你在教室裡、食堂裡、校園的路上,看到一個面色蒼白,看似漫不經心,卻在不斷的打量別人的人,那個人,就是我。
我住在J大南苑五舍B座313房間。我的室友叫杜宇,法理學專業的碩士研究生。大概是因為同住一室的原因,在法學院裡,他是為數不多的經常跟我說話的人。他是個心地善良的人,看得出他處心積慮的想和我修好,也讓我在法學院裡顯得不那麼孤獨──儘管我並不在乎這一點──不過,我並不拒絕和他偶爾聊聊天,包括他那個嬌氣得有點誇張的女朋友。
「喏,一起吃吧。」
我正端著飯盆,一邊吃著裡面拌著辣醬的刀削面,一邊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腦上的一張圖片和下面的文字說明,沒有留意杜宇和他女朋友是什麼時候走進宿舍的。
那是一串剛剛烤好的羊肉串,上面灑著辣椒粉,黃色的油流淌下來,散發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我想當時我的臉一定比身後的牆還要白,我直愣愣地看著伸到我面前的這串烤羊肉,喉嚨裡咕嚕嚕的響了幾聲後,就把剛剛吃了一半的午飯,吐回了手中的飯盆裡。
我捂著嘴,端著盛滿還在冒著熱氣的嘔吐物的飯盆奪門而出,身後是張瑤詫異的聲音︰「他怎麼了?」
我無力的斜靠在衛生間的水池邊,草草的用水擼了把臉。抬起頭,牆上污漬斑駁的鏡子裡映出一張被水和冷汗浸濕的、蒼白的臉,眼神呆滯,嘴角還殘留著一點沒有洗去的嘔吐物。
我彎下身子又乾嘔了幾聲,感到胃裡空蕩蕩的,實在沒有什麼可吐的了,就顫抖著勉強站起來,湊近水龍頭喝了幾口涼水,在口腔裡轉了轉,吐了出去。把飯盆扔進垃圾桶,我搖搖晃晃的走回了寢室。
寢室裡一片慌亂,張瑤弓著腰坐在杜宇的床上,地上是一大灘嘔吐物,屋裡彌漫著一股酸腐的味道。杜宇正捏著鼻子,把一隻臉盆扔在她的面前。
看到我進來,張瑤抬起滿是冷汗、淚水的臉,用手指指我,想說什麼,卻被又一陣劇烈的嘔吐把話壓了回去。
杜宇尷尬的看著我︰「剛才瑤瑤也不知你怎麼了,看到你正在電腦上看什麼東西,很好奇,就過去看了一眼,結果就……」
我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到電腦桌前。那是我正在瀏覽的一個網頁,上面有幾張圖片。其中一張是一個已經腐敗的頭顱,頭面部及脖子上的皮膚已經被剝掉。另外三張分別是被害人被砍掉四肢的軀幹和左右臂。這是2000年美國偉玆康星州發生的一起殺人案的現場圖片。我把這幾張圖片下載到硬碟上的「過度損毀」檔案夾中。
我站起身,走到張瑤身邊,彎下腰說︰「你沒事吧。」
張瑤已經吐得虛弱不堪,看見我,驚恐地掙扎著往後縮,「你別靠近我!」
她抖抖索索地抬起一隻手,指指電腦,又指指我,嘴唇顫抖了幾下,終於在牙縫中蹦出兩個字︰「怪物!」
「瑤瑤!」杜宇大聲喝止道,一邊不安的看了看我。
我對他笑笑,表示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我是怪物,我知道。我叫方木,在兩年前的一場災難中,我是唯一的倖存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