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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快樂女人]神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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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7:59:56 |倒序瀏覽 | x 8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3-1-5 00:49 編輯

神扇 作者:快樂女人

書  名】:神扇
【作  者】:快樂女人
作者簡介】:喜歡寫一些小的文章 ,這是第一次寫作。
相關作品】:水晶花;抗日之龍嘯天下

內容簡介】:  
    纏綿緋惻的情感,蕩氣徊腸的人生。
    從呀呀學語到頂天立地,主人公從人間跨躍了仙凡的空間,同人世間傳說的眾神們一起努力,為了挽救將要覆亡的人間,衝向了更高的天界。
    這裡有我們熟悉的故事,這裡有我們陌生的生活。
    悄然而來,悄然而去,看夕陽無限,迎朝霞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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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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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1:43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2-12-24 22:59 編輯

前言 小資料《論道》

  一、道

  道是中國古代哲學的重要範疇。用以說明世界的本原、本體、規律或原理。在不同的哲學體系中,其涵義有所不同。

  老子所寫的《道德經》是關於道的經典著作。

  二、道的原始涵義及不斷的發展

  道的原始涵義指道路、坦途,以後逐漸發展為道理,用以表達事物的規律性。這一變化經歷了相當長的歷史過程。《易經》中有「復自道,何其咎」(《小畜》),「履道坦坦」(《履》),「反覆其道,七日來復」(《復》),都為道路之義。

  《尚書。洪範》中說:「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無反無側,王道正直」。這裡的道,已經有正確的政令、規範和法度的意思,說明「道」的概念已向抽像化發展。

  春秋時,《左傳》曾有「臣聞小之能敵大也,小道大淫。所謂道,忠於民而信於神也」和「王祿盡矣,盈而蕩,天之道也」之說。這裡的道帶有規律性的意思,表明道的概念已逐步上升為哲學範疇。

  老子論道到了春秋後期,老子最先把道看作是宇宙的本原和普遍規律,成為道家的創始人。在老子以前,人們對生成萬物的根源只推論到天,至於天還有沒有根源,並沒有觸及到。到了老子,開始推求天的來源,提出了道。他認為,天地萬物都由道而生。他說:「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老子》二十五章)。

  對於老子所說的道,歷來解說不一。有的認為,道是精神性的本體,是脫離物質實體而獨自存在的最高原理,主張老子的道論是客觀唯心主義。有的則認為,道是宇宙處在原始狀態中的混沌未分的統一體,主張老子的道論是唯物主義。老子認為道生成天地萬物的過程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四十二章)。道生成萬物之後,又作為天地萬物存在的根據而蘊涵於天地萬物自身之中,道是普遍存在的,無間不入,無所不包。道雖存在於天地萬物之中,但它不同於可感覺的具體事物,它是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的,是構成天地萬物共同本質的東西。所以,不能靠感覺器官去體認,也難以用普通字詞去表示,只能用比喻和描述來說明它的存在。

  對於世界的統一性,老子作了天才的推測和描述。老子的道論,對於後世有極其深遠的影響。

  三、道論的演變

  略後於老子的范蠡,把天道看成是事物發展變化的規律。他認為,人事必須「因陰陽之恆,順天地之常」,違反客觀規律,必然招致災禍。「夫人事必將與天地相參,然後乃可以成功」。他說的天道主要指陽至而陰,陰至而陽,盈縮轉化,周旋無盡的矛盾運動法則。天時於己不利時要主動退避,天時對已有利時要積極進取。范蠡受老子道論的影響,說「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驕,勞而不矜其功」(《國語。越語下》)。但他主張適時積極進取,對老子貴柔守雌的思想又有所批判和修正。

  戰國時期,齊國稷下道家用「精氣」來說明道,把虛而無形的道看作是流佈於天地之間、遍存於萬物內部的「精氣」。說:「凡道,無根無莖,無葉無榮。萬物以生,萬物以成,命之曰道。……精也者,氣之精者也。氣道乃生」(《管子。內業》)。老子曾把道表述為「沖氣」,並說「其中有精」。稷下道家從唯物的方面進一步發展了老子的這一思想,把道表述為無所不在而又富有生機活力的精氣。精氣說對後來中國醫學的發展有很大影響。但它賦予精氣以靈性,有神秘化的傾向,與唯心主義劃不清界限。

  莊子是戰國中後期道家學派的代表人物。他認為道是世界的終極根源,是無所不覆、無所不載、自生自化、永恆存在的宇宙本體,否認有超越於道的任何主宰。他還認為不可能給道提出明確的規定,「道不當名」,「道昭而不道」,即使取名為道,也是「所假而行」。所以只能說「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大宗師》)。對於莊子的道,當前學術界有人認為是獨立自存、超越時空的絕對精神,並以《莊子》書中「物物者非物」之語為根據,證明道是非物質性的造物主;也有人認為道是指具有無限性和永恆性的、產生了天地萬物並存在於其中的物質本體,並以《莊子》書中「通天下一氣」之語為根據,說明道就是物質性的氣。大多數學者認為莊子誇大了世界本原的神秘性,並把事物的相對性絕對化了,否定事物之間的差別,表現為相對主義,他的道論具有明顯的唯心主義傾問。

  韓非汲取並發展了老子的樸素辯證法,提出了關於道、德、理三者互相關係的學說,辯證地處理了它們的關係。他認為,「道者,萬物之始,……萬物之源」,是「萬物之所然」、「萬物之所以成」。把道視為物質世界的普遍規律,天地萬物存在與發展的總依據。他還認為,「道」是終極範疇,是萬物的普遍規律,而萬物的特殊本質就是「德」,「德者,道之功」;萬物的特殊規律就是「理」,道是「萬物之所稽」,「萬物各異理而道盡稽萬物之理」。把道、德、理的關係視為物質世界的普遍性與特殊性、無限性與有限性的辯證統一。

  戰國時期儒家學者所著《易傳》也提出關於道的學說,認為道就是對立面相互轉化的普遍規律。《周易。系辭上》說「一陰一陽之謂道」,把一陰一陽相互轉化視為道。又說:「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把道視為無形的抽像規律,與有形的具體事物區別開來。

  到宋代,張載以道為氣化的過程,說「由氣化,有道之名」;程頤、朱熹則以道為理,表現了氣本論與理本論的不同。

  在中國哲學史上,道這一範疇是道家提出的,後被各家學說所接受,雖各有不同理解,但已成為宇宙本原、普遍規律性的代名詞。它對於提高理論思維水平,探究事物的本原和規律性,曾起促進作用。




引子

  詞云:

  不求大道出迷途,縱負賢才豈丈夫。百歲光陰石火燦,一生身世水泡浮。只貪名利求榮顯,不覺形容暗悴枯。試問堆金等山獄,無常買得不來無。

  人生雖有百年期,天壽窮通莫預知。昨日街頭猶走馬,今朝棺內已眠屍。妻財拋下非君有,罪業將行難自欺。大藥不求爭得遇,遇之不煉是愚癡。

  學仙須是學天仙,惟有金舟最的端,二物會時情性合,五行全處虎龍蟠。本因戊已為媒娉,遂使夫妻鎮全歡。只候功成朝玉闕,九霞光裡架祥蠻。

  這些本是《悟真上篇》中開頭的幾句,林林總總的讓我很難理解,而這些東西在我這個歲數更是不可能,我也沒有精力去進行所謂的修行。

  我少時的好友李華說為了我的人生我必須得去修行一些各種各樣的功法,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最終學習他的一本所謂的秘籍,而這所謂的秘籍就是來自那把折扇。

  我從十一歲起就和他一起學習,可我根本不是那塊料,用他的說法就是雖有小成但沒有慧根,到後來事情的發展完全讓我驚悸或者說我根本不相信他種種魔術般的變戲法,雖然最後李華不再要求我去學習那些我認為根本不存在的內功和丹訣,可他仍是每天叫我一起去鍛煉。

  這一練就是五年,到是有了一付不錯的身板和敏捷的身手,雖然那種身手讓我自認為神仙也不過如此而已。在我上大學第二年級的時候李華就徹底的在人事間消失了,這一別直到八年前的一個傍晚他來尋我,如親兄弟的我們倆人才碰在一起。

  慢慢地啜了一口酒李華的眼睛顯得有點恍惚和迷惘起來,再慢慢地啜一口後眼角漸漸地湧上了一層霧,漫散的目光看著並穿透了我不知道飄到了何處去了,說不盡的是一種冷漠、孤獨和寂寞的神情充溢在整個空中,讓我感覺著十分的壓抑。

  我低低地嘆了一聲,伸手端起了酒瓶又將酒斟滿了他的酒碗,心中也不知不覺地有點酸楚。

  可能是我的嘆氣驚醒李華,李華拿起了筷子輕輕地敲了一下酒碗,慢悠悠地唱了起來:

  「綠水接柴門,有如桃花園。

  忘憂或假草,滿院羅叢萱。

  瞑色湖上來,微雨飛南軒。

  故人宿茅宇,夕鳥棲楊園。

  還惜詩酒別,深為江海言。

  明朝廣陵道,獨憶此傾樽。」

  停了好一會見李華不再出聲,我端起酒碗在他的酒碗邊上輕輕一碰,一口喝了下去,想來李華的這半生的曲折和坎坷不由人蕩氣千折、心酸百轉,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一口酒火堵在心口不由的劇烈的咳了起來。

  李華怔怔地看著我,停了一會忽然哈哈一笑,雙手捧起酒碗一口喝完了碗裡的酒:「散了吧,俺先去了,哥你是富貴中人和俺不同。俺把扇上的東西給哥抄了一遍,下次帶來,後會有期了。」說完,拉過我的手重重地握了握轉身長笑而去,大有紅樓夢中賈寶玉回歸石頭山的樣子。

  我呆呆地不知坐了多久,又是扇子,這可恨的扇子害的他好好的一個家家破人亡,想想這些年來的苦心中思慮萬千,只知一口接一口地喝灑。

  酒的度數很高味也很醇厚,是店家自釀的,我因為時常來這裡喝上幾口,有時店家便會像今天這樣給我端上一小壇,只是酒的後勁太大了些。

  不知獨自一個人喝了多少的酒,沒多久就有了飄飄然的感覺。

  叫過店家付過酒錢信步由韁地出了店門,天已經黑的透了沒有一絲月光,路燈將我的影子投在了大路之上,隨著我踉蹌而去影子便被燈光拉的忽長忽短。

  不知過了多久我已是迷迷茫茫的不知道自已是誰了,好像有人在不停的責備著我又好像有人在伸了手扶著我的身子,後來、再後來就只好把自己交給老天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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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2:04
第一章 扇子的來歷

  李華的父親與李華一面未見就去世了,據李華的爺爺說那是因為他的原因李華的父親被不停的、被要不停的造反的人們給折磨後才離去的。

  李華的爺爺很了不起是一位老革命,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即一病不起而離開了人世。老人們提起那位老人都是不住的嘆息,說他是屬於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身上有著很多據他說是倭人的子彈留下的傷痕,我記的最清楚的是他老是掛在嘴邊的一個故事。

  在山東老家有一個大財主獨霸一方,家中良田萬傾護院家丁成群結隊,當真是跺跺腳地球也要抖三抖。可他有個因為不滿意他的叔伯老是以長輩身份教誨於他,動不動就抬腳一頓狠踏伸手一頓狠拍,壓根兒未將個大財主看在眼裡。

  大財主為了自已的尊嚴一怒之下就請了人說是要滅了叔伯,誰知大財主的叔伯練就了一身很好的功夫,人雖然窮卻很有骨氣,當知道了這個事後叫了自已的兒孫直接闖入大財主的家中,把個大財主教訓的哭爹喊娘,似乎沒費什麼氣力就將個殺手直接從院牆上方扔了出去。

  後來大財主說:「俺怎麼也算是一個富甲一方的人物,怎麼你做叔伯的一點面子都不給俺?」

  大財主的叔伯說:「瞧瞧你做的那些事哪些是人應該做的?好,俺也不難為你,你不是有錢麼?如果你能在俺說的時間內把村後的那座土山搬掉,俺就不再欺負你。」

  大財主一聽大喜過往,知道叔伯說話向來是一口唾沫一個釘,忙應道:「好,俺這就去讓人搬山。」於是大財主就出錢把能夠知道的村村莊莊的馬車全部雇了下來,並雇了不知多少的鄉親去挖山。

  土山很大方園幾里,山頂上有一座小道觀,早已破敗。

  據說當時的馬車浩浩蕩蕩形成兩路,空車的一路滿載的一路,綿延百十里地,馬頭碰車尾形成了一個大迴環。人多力量大,山也在短時間內被迅速地搬去了一半,眼看著很快就要挖到山頂小道觀的近前了,此時大財主和他叔伯打賭的事也被百們姓傳遍了四鄉。

  真是無巧不成書,恰巧這一天萬里無雲,恰巧天邊飛來了一大群鳥,恰巧落在了滿載的車上,只聽嘁裡卡嚓地響成一片,當人們好不容易的東躲西閃的沒有受傷,等事後拉開不少受了傷的馬兒,發現凡是小鳥兒落的車的車軸都寸寸的折斷了。

  百姓們於是哄傳這是天意,那個小道觀是絕對不能動的,老天就是要讓大財主被他的叔伯教訓,要不然惡人就沒人能夠教訓了,要不那一隻隻小小的雀兒怎麼能把那麼粗的車軸壓斷?

  一傳十、十傳百的傳說成了真,有人說他親眼看見是有神人拿著大騖將車軸一一砸斷,那神人長相活像道觀裡的塑著的大神,於是百姓們一哄而散,人們紛紛的議論著,「任你財主再有錢,小道觀俺們是絕對不能動地,俺們也不能違了天意不是?」

  大財主聽說後想了一想也有些個道理,在屋中轉達了幾個圈後也只好作罷,只能繼續被他的叔伯橫來喝去一點不敢有違上意,小道觀的香火由此又興旺起來。

  再後來鬼子來了,再後來財主雖當了漢奸,還真沒敢再打半山的一點主意。

  被挖去的半座山的位置因雨水充足很快形成了一個面積不小的池塘,這裡便有山有水的風光無限。

  當真是:漁唱晚,看小棹、歸前浦,笑指官橋,風颭酒旗斜舉。

  既然成了當地的一景文人墨客當然不少光顧,於是不久這兒又漸漸的由百姓們自發形成了一個諾大的集市。

  一天據說是日本倭國天皇的弟弟來到了省城,要對四方百姓們表示表示親善,於是問手下的人:「哪裡有好風景的幹活?」

  省城裡的鬼子的頭兒推薦了這座半山,倭國天皇的弟弟遂興高采烈地糾集了全副武裝的鬼子的一個大隊的人馬,耀武揚威的向這座小山「開路開路地」。

  這時正當是夏季,而這一天的溫度按李華爺爺的說法是高的沒譜,用現在的說法是破了歷史的紀錄。

  當鬼子的人馬到了風景優美的半山,鬼子們一個個早已像是從蒸籠裡爬出來一般,氣都難以喘的上來,看著山下的湖光鱗峋、水氣縹緲,倭國天皇的弟弟登時來了興致,臨時決定要在池塘裡來一番浪裡白條。

  也是天意使然,所有的鬼子都把槍堆在了岸上一個個赤條條地投入池塘,怪就怪在成百上千的鬼子在池塘裡興風作浪,那池塘絲毫不覺的小。

  要說這小鬼子膽子可真不小,一個哨的都沒放,可能是覺得俺中國人太軟弱了,不敢與他們相抗爭,要不怎麼這邊倭人的槍聲一響那邊韓省長就沒了影蹤,幾十萬大軍愣叫萬餘鬼子嚇跑了不是?要不百姓們怎能的還有詩讚道:「聽風四十里,槍響一百八」。這意思是形容俺們的韓省長的轉進速度快的沒邊,那速度比子彈不知快了多少倍。

  正當鬼子一個個的美的不知天高地厚時,從四面八方隱藏著的八路帶著縣大隊、區小隊的民兵們悄然的摸了過來,二話沒說手榴彈可一下都出了手,雖然正午陽光高照可當時天都似乎黑了下來,當是黑鴉鴉的飛向池塘的手榴彈把天空都遮的住了,不少的手榴彈在空中相互撞來撞去的撞的不可開交的「叮噹」亂響。

  那真叫一個嘎崩脆,一個大隊的小鬼子愣是一個沒能上岸全被手榴彈蓋在了池塘內,倭國天皇的弟弟那在當時可真是叫個了不起,據說還有他們的那位喜歡著了個大褲衩的大神罩著呢,死了。

  這可是不得了的一件大事,這邊慶祝大捷那邊白幡遮天,等鬼子的大隊人馬開到半山時八路們早就打游擊去了,留下的是滿池多彩的「浪裡白條」們,風景煞是美觀。

  於是百姓們私下裡相互慶賀個不住,大財主村上的百姓們更是治了一塊大大的匾一路放著大鞭送到了財主的大院前,齊聲感謝大財主有先見之明,要不怎麼無巧無不巧地剛好去挖這個不小的山,剛好挖出一個大的了不得的池塘,剛好是讓小鬼子的天皇的弟弟葬在這裡,剛好還有那麼多地小鬼子殉葬,這不是明顯地給這麼個大人物提前挖了一座風水大墓不是。

  百姓們這相互間的轟傳當真是讓大財主不由地明顯地心慌慌、意茫茫,看來天意就是這樣了,要不要不自已怎麼就閑的沒事與叔伯打的什麼賭,耗費的快一半的家產去挖那座山不算,這下子把老天都得罪了不是,所以只能也只好心平氣和地被他的叔伯繼續教訓了。

  李華的爺爺當時正是區小隊的一個民兵,年約三十來歲,手中的武器就是兩顆邊區造的手榴彈和一把紅櫻槍,這還當是他第一次參加戰鬥,雖然戰前的動員讓他心中的熱血幾乎沸騰,可就是不知怎地手不聽腳、腳不聽心,在埋伏的時候那麼熱的天硬是還覺的身上發冷直打擺子。

  當聽到有人大喊一聲「打」時,爬在池塘邊的李華的爺爺用顫抖的雙手把兩顆手榴彈和紅櫻槍沒頭沒腦的全扔了出去,壓根沒管它們去了哪裡。紅櫻槍自是飛翔不了多遠,兩顆手榴彈遠遠的飛出,有一顆沒響那是沒拉弦,另一顆正落在小倭國天皇弟弟的頭頂上炸了個睛空霹靂,因此李華的爺爺也成了埋伏的隊伍中第一個打響戰鬥的人,當然也是第一個投彈和第一個擲槍的人。

  眼瞅著一個胖虎虎的傢伙先是在水中一個觔斗直跳而起,然後在空中四肢揮出了幾種不同國家的舞蹈,再然後就是又在其它手榴彈的爆炸聲中身子橫在水面上忽上忽下了好一陣子,於是立了大功頭功得到了應有的嘉獎,獎品是倭國天皇的弟弟在打死道觀裡的一個道士後搶來的一把折扇。

  扇子上面的文字十分的古怪,寫得密密麻麻沒人認的,就連教書的先生也直搖頭說是某種咒語,可這是一種榮譽不是?李華的爺爺就十分小心地將折扇保存了下來,他帶著它參加了八路,又後來南北轉戰直到退休,折扇理所當然的成了李家的傳家之寶,後來李華的爺爺還用水晶玻璃作了一個盒子將它存放了起來。

  我家的老人們就常見到他拿出來給大家看,後來不知怎地因為這把扇得罪了什麼人一直到死都沒再讓外人看見,而我也只在李華的母親去世後在李華的手裡又見了一次,聽其他的老人說那把折扇是個了不得的寶物,可惜那年月太動盪了些不能再顯於人世,後來經歷了太多的事而不知所終。

  只是再後來見到縣裡的、省裡的大人物們走馬燈似的到我家尋李華來來去去的,更有人出價出到了人民幣十萬元購那把扇子,要知那時一個縣級的大人物的工資一個月才幾十元,當然了李華的爺爺是堅決不賣,前前後後有不少人被李華的爺爺罵出了家門,前前後後又有許多領導上門求寶被李華的爺爺巧言婉拒。

  最後有人說根本沒有什麼扇子之事,是李家用來抬高自已在抗戰中的戰功,眾說紛紜,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數十幾年過去後聽說日本倭國來了一個什麼考查團,要求那個縣裡在那個天皇弟弟亡去的半山上有道觀的地方建一個紀念碑,如果縣裡同意就給縣裡幾億幾億日元做為賞金云云,看來這事果然是真得。

  為了那些個幾億日元當既有人跳著腳兒讓縣裡領導們同意,聽說有一位了不得的省裡的領導還專為還未立的那個什麼碑寫了篇很是有些氣勢的題跋,以彰顯中倭友誼萬古長青云云。

  但是縣裡的頂了天的那個領導嚴詞拒絕,據傳說他寧可捨了生家性命堅決地將倭人們的考查團趕出了縣城去。

  百姓們傳說是那位可敬的領導說:「如果立碑也應該是抗日英雄的碑,日本天皇的弟弟被打死是他罪有應得,要不他不死在自已家中怎麼會死在這一方的領土上的?日本天皇如果被打死在這兒那更好,俺會率全縣百姓立一個中華抗日的成果的紀念碑」。百姓們的傳言應是眾說紛紜,不過有人說他曾親耳聽過老領導說:「如果有人敢向那些不是人的人低頭,俺只好重新領著全縣裡的百姓上山打游擊,繼續抗日繼續讓那些個叛徒們記著過去的事。」

  結果小日本倭人天皇的弟弟的紀念碑硬是沒立成,可是將日本倭國考查團趕出去的那位可愛的領導卻得到了全縣百姓的真心擁戴,或許他自已也或是他的某個親友曾參加過那次戰鬥,也或許過去的日子讓他對倭人有種刻骨的恨,反正後來那位了不起的領導還受到了太多的百姓們讚美,不少百姓在家中立了他神位而悄悄的供奉了,讓我說是當是自古均道的那句老話,「公道自在人心」。

  日本倭國的考查團離開後許多人又想起李家的寶貝,登門的人又漸漸的多了起來,李華的爺爺乾脆全部拒之門外或以不在推擋遮掩,日子一久人來漸稀,車水馬龍便不復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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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2:36
第二章 扇子上的文字

  在李華的爺爺參加了八路後四處轉戰的情況下,李華的父親就在李華奶奶的保護下一路討飯逃到了現在住的我家所在的這個小山村。

  李華的奶奶是一位小家碧玉識文斷字,如果是一偉岸丈夫必是人中俊傑,雖說生活很苦可李華的父親卻是受到了少見的極好的教育,直到解放後第一次收完麥子李華的奶奶帶著李華的父親起程返回到了老家,直等到李華的爺爺省親回來。

  要說李華的奶奶可真了不起,這個女人用自已的堅強和不屈的精神硬是感動了李華的爺爺,而且日久物是人非,原村上的長幼老少又多死於戰亂,親戚寡朋友稀,所以李華一家商議後又回到了這個小小的山村,也算是移民改長住了。

  李華的父親人們都叫他李二蛋,是一個教師,在鄉上的中學教授初中的語文。

  當時因李華的奶奶的身份本就屬於出身不好且李華的父親為臭老九系列,故其一直很不得志,幾次大的人事調動也均與其無緣,只好不理俗事埋頭鉆研、刻苦學習,成了縣裡少有的優秀教師多次被嘉獎人氣甚旺,曾有高層公子公主非他教不入學非入其班不讀書之傳聞,村民們聽之當笑料耳。李華父親的名字也由此四方傳播,名聲漸達於外域。

  李華的父親從小四書五經的學起來,詩詞歌賦無不精曉,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在縣裡可算得上是大家了。

  每到逢年過節時,總是有許多的尾巴吐著青煙、黑煙的各種五顏六色的漂亮的小轎車停在李華家的院門前。來的人誠誠懇懇提著大兜小袋的物事,回的人喜笑顏開手裡捧著幾張薄薄的紙。真是喜鵲東來,名聲在外。

  當李華的爺爺隨大部隊去收復新疆時,李華的父親已經十多歲了。當李華的爺爺復員時,李華的父親就成了親,娶了縣上有名的一個才女。

  據說李華的父親成親時四鄉來賀者眾,高棚遮道流水席直落五日才休。從縣裡來的大廚走時累得硬是被村民抬上的車,各路領導們的小車兒堵塞村道兩日方通,兩口甚是恩愛。

  不久一場文化風暴席捲全國,小小的山村也未能避讓的半分,村裡的有點身份的人全都被捉去參加一次大的批鬥會。聽老人言被捉去的人是戴了一種用白紙自製的用墨汁寫著名字的高帽、掛著書寫著罪行的黑牌子赤著腳一直走到縣上,參加了縣裡的階級鬥爭大會。

  縣裡的那位當初是縣游擊大隊長的堅決抗日的老縣長在自家門前自盡,據說他死的時候一連下了十天的大雨倒了許多的房屋,真有種山崩地裂的感覺。

  李華的爺爺被關了起來,據說是因為他侵佔了國家的財產與人民為敵,而財產就是那一把小小的折扇。

  李華的父親為了救李華的爺爺,又擋不住李華奶奶的強烈要求,連夜用一把舊舊的折扇趕製了一把足以亂真的古色古香的折扇,把上面的文字硬是一個不少的使了毛筆照描了一個遍,用李華母親的說法是那就是真的,遂趕緊送給了縣裡的文物部門李華的爺爺才被放了出來,人已經是不行了,回到家中時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音。

  當李家一家人正為李華的爺爺準備後事的時候村裡來了一個老道,用一把亮亮的小針硬是把李華的爺爺從死亡線上拽了回來,只是怎的一條腿怎麼也不太聽使喚了,走起路來一搖三擺,不久李華奶奶病逝。

  李華的父親當初把扇子上的文字描寫了一遍,徹底地迷上了這種神鬼莫測的古老的文字,動用了縣裡的所有的關係開始了他的翻譯生涯,經常的是在一盞豆油燈的照耀下送走滿天的星辰。

  據老人說李華的父親的工資非常的低每個月只有幾元錢,可就這樣還每月不低於一半的投入去買書、買資料,有時有一點線索會徒步行走幾百里路,是縣城、省裡的圖書館、資料部門最常見的客人。

  李華的父親利用每年他的兩個假期去遠方拜會一些了不起的人物,用現在的話說不久後他成了一名標準的古文字專家,還收到了國家一些專業研討會的邀請,參加過一些大型的有關中國古文化的具體的研究工作。

  李華父親全身心的投入使李家的生活徹底地淪入了社會的最底層,何況當時村中百姓的生活本就可用清貧喻之。

  李華母親為了讓李華的爺爺能吃上飽飯,幾乎賣盡了家中所有能值點錢的物事,他們家用家徙四壁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雖說在農村絕大多數的吃的物事完全可以自已解決,糧食不足還有野菜樹果輔之,可一些油、鹽類無論如何是自己無法生產的出來的,李華的母親被生活所迫偷偷地養了一些雞、鴨類的小動物,用來換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不料這可闖下了大禍。

  不久後也就是李華母親懷上李華的時候省裡來人了,來的是一個據說是當年和李華爺爺一起打小鬼子的一個小小的幹部。

  小幹部帶了好多的公安逮走了李華的父親,罪名是用假扇子欺騙國家和人民,公然與人民為敵。公安到了李華的家中居然又看到了有那麼多的小動物,這不是公然與社會主義對抗、是資產階級的現行不是。

  李華的爺爺奮力地爭辯,一怒而起給小幹部狠亮了一下自已的威武,結果可想而知當場被捕,後被判勞教一年也不知給送到了哪裡。村裡的百姓雖然不平又沒有個敢說話的人,只能私低下給李華的家裡多少有些接濟,不過多數人只能是對李家給些精神上的安慰,物質上卻難有表示。到後來村裡的人偷偷地多方打聽,才知道是那一把小小的扇子引起的。

  李華的家被抄了,李華父親多年的研究資料被付之一炬,據說那些個都是遠在臺灣的敵特的聯繫密碼決不能讓它危害人民民主專政的制度,小扇子沒被搜出來,也從此沒有了下落。

  後來省裡的人又來了多次,李華的母親只是不停地向來人哭訴著父輩們的功勞和對縣裡做出的成績,縣領導們根本說不出話來,更有領導大呼奮起怒而護之,見風使舵者只好哈哈而去,剩下孤兒寡母艱難度日,這事過去了六個月後早產的李華誕生了。

  李華的出生很有些稀奇古怪,帶有著古老的國度所具有的強烈的迷信色彩。

  那一天正是秋高氣爽陽曆九月一天的正午,太陽明晃晃的照的人眼睛都難以睜開,李華的母親正在村民的幫助下頂著驕陽在地裡收拾著長的很好的麥子。

  剛剛還睛空萬里、霎那間風起雲湧,天迅速的黑了下來,用村裡人的說法是那天兒叫個真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雷電交加轟隆隆的響徹天空可就是沒下一丁點兒雨,閃電把漆黑的正午硬是嘁哩卡喳裂開了一道道的明晃晃的細縫,這一過程持續的時間大約一盞茶的時光,倏忽間雲消霧散愣是一絲絲雲兒也見不到,天空光亮亮的像是有人拿了袋子一下將雲兒全部裝了走。

  正一個個呆呆不知所措的、躲都沒處躲的村民這時耳邊俱聽著了連綿不斷的孩童的響亮的哭啼聲,李華出世了。

  李華這差一個月的出生頓時讓村裡的人們一個個的議論紛紛,聲音之細小似乎怕他人聽著一般,咬著耳磨著牙咕咕嚕嚕的聲讓幾步之外的人們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從古至今只聽說過能人出世時祥雲萬里顯祥瑞,可誰又見過這麼個黑雲滾滾不見天日的祥瑞,難到是個小妖兒下界了?於是村民們不約而同的都開始對李家疏遠了,生怕沾上些不好的物事帶入家門。

  我此時兩歲正是滿地亂跑的時候,老人們便將李華的母親接到了我的家中。

  後來我問我的老人時老人這樣回答:「娃兒,神啊鬼啊俺們從未見到過,可這母子是人不是?人心都是肉長的,哪怕他果真是一個什麼妖,只要俺們對他好他能差了俺們不成?」果然直到現在我也沒見到村裡人說的那些預言,長大後的李華也沒有做出些吃人的事。

  李華母子搬入我家後李華就成了我的弟弟,從呀呀學語到我已能夠完全記事直到上了學這五年中,他已然成了我的一個開心的果兒。

  每天清晨我都會帶著李華去村邊的小河裡上放上幾個小籐簍,每天傍晚時都會去取前一天放的小簍,有時簍裡會有一些個小魚、小蝦,運氣好的時候甚至還有些個螃蟹和王八。

  家裡人為此常常地對我說些個讚美的話,多聰明的孩子、真了不起、長大是個能人,等等不一而足,當然順便也誇李華兩句,我也常常的自我滿足,恨不得天下所有的魚兒都鉆到我布下的小小的簍裡來,我這種想法多多少少的影響了李華。

  有一次天都完全的黑了下來,李華還沒回轉家中,老人們顯得異常的緊張說是不能讓李家沒了根,帶著好些個村民找遍了村裡、村外的山坡小徑、田間地頭,最後終於在我下簍的河邊尋到了在石頭上綣成了一團的小小的人兒,李華已是睡得天昏地暗。

  第二天等到我們起床後老人們問李華:「去河邊做什麼?」

  李華一臉認真地回答:「俺去給魚兒說俺哥想吃它們,讓它們動作快點鉆進簍子裡去。」

  這個回答讓老人們哭笑不得,遂嚴禁我們再去河邊。

  到了我上小學一年級並結束了我無憂無慮的生活的時候,李華的爺爺回來了,所有的事從這時開始發生了根本的轉折。

  李華的爺爺這一去近六年,剛見到他的時候他的模樣讓我覺的只怕是討飯的也比他強了很多,長長的白了一半的頭髮幾乎披到了腰間,長長的黑白鬍子臟得幾乎看不出本色在胸前結成了一個個大疙瘩,高大的身板枸僂著,衣服沒有了顏色破的已無法再去形容了。

  親人相見抱在一起大哭一場,哭完後李華的爺爺便回到以前的屋子住了三天,三天後拆掉了老屋帶著一大堆物事強行搬入了我家。

  李華的爺爺根本不識字,每天強迫著快五歲的孫兒和我一起學習拼音、學習文字。

  李華的聰明讓我覺得自已遜色不少,我教過他一遍的東西根本不用再教第二遍,這等於他和我一樣在讀小學,只是我自已尚不知多少又能多告訴他些什麼?這讓我萬分的用功,防止被他問的我啞口無言。

  在我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村民們傳來消息說李華的父親死在了內蒙古一個什麼旗的地方,是被受驚馬兒活活踩死的,不久後骨灰果真讓人稍了回來。

  可憐李華的母親受了多少的苦都沒有放棄一點兒對生活的信心,這一消息讓她在床上躺了近半個月的時間,經過這事的打擊的結果是好好的一個人兒從此半瘋半顛,嘴裡有人沒人時一直嘮嘮叨叨著沒人能聽懂的話,只有在李華叫她的時候她的眼睛才放出母愛的光芒。我家的老人們時時的說,看著她那時幸福的表情自已眼中不由的都銜著要奪目欲出的淚水。

  從這以後李華的爺爺總是拿出一些很是有些發了皺生了黃的紙,紙上面寫著些用毛筆寫成的不連續的文字,然後讓我來看並讓我給他解釋。再後來,李華的爺爺乾脆又拿來整篇整篇、大段大段的文章讓我去讀,不停的催著我細細的說給他聽。

  對於那些艱奧難辨的文字我當時是一點也不懂,只好在學校不停地問我的語文老師。語文老師有時候回答的非常快,有時候隔好幾天才能告訴我部分的答案。

  一天語文老師把我叫到了辦公室,問我這些日子來我讓他解答的文章從何而來、全文在什麼地介?我當然是老老實實的說了。記得當時語文老師的眼睛很亮,不住口的催著我回家去向李華的爺爺索要。李華的爺爺知道了這個事情的經過後一句話也沒說,第二天天亮後家裡人才知道李華和他的爺爺竟然一起從村裡消失了。

  李華的母親這一次徹底地瘋了去,每天失神地叫著李華的名字滿山亂跑,老人們害怕出事出門時都把她反鎖在了房中。直到有一天我放學回家,才知道李華的母親失足掉下了我常常下簍的小河再也沒能從河水中站起身來,我知道她是憑著一種本能去尋找她的心頭的肉兒不小心跌入了河水中,看來李華在她的心中仍然還是個幼童。

  在我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記得那一年先後幾位偉人去了,當到了李華生日的那一天最偉大的一位偉人也走了,一時天好像都要塌了下來。

  村裡老人們聚在一起愁雲慘淡,說是那一年一個地方經歷了一次人們所無法抗爭的大的出奇的地震,據他們說地震的那處地方有個數十萬人殞命,依著老人們的說法這是給偉人們的提前的殉葬,看來明顯的是要改朝換代了。

  在老人們的心中那些偉人們可都是真神,是上蒼派來救助百姓的不可能和平頭百姓們一樣生活了,他們自然都應該是長生不老的才是。

  恰在這一天李華的爺爺提了一大袋子的文稿帶著李華回來了,這讓村裡的人一個個的異常的緊張,生怕與他們沾上些關聯。李華的爺爺回來兩個月後一場大病後再也未能醒轉來,老人們依他的囑托把他葬在了後山的一座石山上的一個石拱梁的下方。

  李華自然就和我住在了一起,除了吃飯上廁所他根本不出屋門,見他每天都在看一張張數不完的寫滿了字的紙,有時用一個古怪的姿勢一坐就是一整天飯也不吃,讓我心裡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我問李華他在做什麼?李華告訴我說,他在按照他爺爺給他的他父親留下的文稿學習一種了不得的已失傳的文化。我又問他那些文稿的出處,他說身前的這一捆是得自一個老道之手,身後面的一捆來自一把扇子所記。

  那一年我十一歲,李華剛剛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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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3:07
第三章 死而復活的李華(一)

  全縣統一的升入中學的大考終於考完了,分數也很快的公佈了下來,我以村裡所有參加考試的學子們中總分排名第一的絕好成績考入了縣中學,剩下來的事當是只須要等到入秋後去縣中學報到即可。

  「起床了,大懶蟲。」耳邊響起一聲爆喝。

  正迷迷糊糊眼睛還未睜開的我被唬得從炕上直接跳了起來,心亂亂的蹦跳個不住,腦海也被大喝聲震的「嗡嗡」的作響,心裡的怒火不由自己的升到了腦門的最頂端然後又迅速的從腦門的最頂端跌到了腳後跟,是李華,真是對他毫無沒辦法。李華每天都是這樣早早的喊醒了我,星期天想睡個懶覺也是個奢望,只好悻悻的翻身爬起坐在了炕上穿起衣服來。

  我的年齡已經上十三歲了,再有一個月就該成為一名中學生,對於那些個功課是一點都不擔心,只是這樣被李華鬧的每天的覺睡不夠很有些惱火,這不天還沒亮又得起來,昨晚練毛筆字已近凌晨兩點了,?細的算來平均每天睡眠的所費的時間決超不過五個小時。

  「快點、快點,」李華絲毫不顧我的感受顯得不耐煩的不停的催促著:「要不一會兒太陽就出來了」。

  說來我也是真夠可憐的,這幾個月來李華一改當初幾乎不願出家門的習慣,每天一大早天還未亮即早早的起了床,他醒來的第一年事就是在我耳邊大吼幾句,那些傳入我耳中的吼叫聲當真是風雨無阻。

  這可真是苦了我,因為老人要求我要認真的照顧李華,不能讓他哭只能讓他笑,不能讓他傷心只能讓他歡喜,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每天陪著他一起去爬村後的高高石頭山,然後站在石拱梁下李華爺爺的墳前面向東方而盤腿坐下,在他用了一種奇特的、沒有升降調的、夾板也似的念叨聲中,恍恍惚惚的進入瞑想。

  這一個瞑想的過程對我來說真的十分的辛苦,半年前我被李華逼的開始打坐時,不到五分鐘準準的腿酸腳麻、頭暈目眩,但是少年好勝不服輸的我也有些要強,在爭強念頭的引導下也開始慢慢地強迫著自己能夠坐下來,緩緩吸了氣緩緩吐了氣,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照貓畫虎,與李華比拚自有一番自己心中才能體會到的樂趣。

  將自己飛快的收拾的利落後陪著李華奔向了後山,到了山頂時看看天空依舊是滿天的星辰,只好坐在石樑下開始進入瞑想,不過不知今天怎麼了心始終靜不下來,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只好睜著雙眼在夜幕中不停的亂亂的向四處張望,當然想要看清遠方的物事可真是不容易,只是手指尚能分辨的出來,後來也只好看著星辰在心裡不住的埋怨著李華。

  半個時辰後東方漸漸地有了一絲絲明亮,山腳下座落著的整個小山村慢慢的展現在了自已的眼前。

  我家所在的村莊大約有八十多戶人家六佰余口人,自蓋的住房橫七扭八的散落在一條蜿延的能同時並排過兩輛馬車的大路兩旁,村子的正前方是一條不寬不深也不湍急的河流斜淌而過,村後就是我們現在所爬的這座石頭山了。

  石頭山上長滿了參天的大樹和零亂的蒿草,一道彎彎的石頭梁從山頂斜斜向村子的方向探出,梁下就是李華爺爺微隆的墳。

  我學著李華的以往的模樣迎著天光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靜下心來向村莊望去,整個村子和田野籠罩在了淡淡薄薄的層層晨霧之中。

  有幾戶人家的屋頂飄起了裊裊炊煙,炊煙蕩蕩然的揚向了深空,一聲聲的雞啼顯的世間距我十分的遙遠,幾聲狗吠在模糊的院牆後淺淺的迴響,早晨的空氣中迷漫著濃濃的山野的青草幽香。

  太陽的光從地平線下向天空中直撲而來,將天邊的片片的雲兒浸染出層層粉色的紅,終於一道霞光衝破了晨霧天地瞬間變得燦爛,小河的水在陽光下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扭過頭來看著正盤腿端坐著的李華,整個人已然披了赤紅的朝霞而顯的很有些個氣勢,微閉的雙眸時不時的忽忽的顫抖幾下,一隻手兒在胸前挽了一個怪異的訣,姿勢到蠻中看的,只是頭髮上不知在何時掛了幾棵稻草的碎枝。

  「該洗洗頭了,可憐的小傢伙,」我心裡亂亂的想著,雖然我只比李華大兩歲,可是窮人家中的孩子當是一個個的早早地懂事了。

  「你咋個又是這樣?難到你就不能好好的用點兒功?」李華在我看著他時忽地睜大眼睛生氣地看著我,小臉又和前幾日一樣憋的發紅:「爺爺說去的時候讓俺無論如何也要帶上你,可你每次就是這樣糊弄俺,這樣的不認真真讓人討厭,你臉皮是真個的厚實。」

  要說每天這樣坐著那可真是讓我難受到了極點,為了這個小傢伙老人們沒少呵斥我,要我不要這樣不要那樣,不許對弟弟使了狠、不許惹弟弟哭等等,我是小心了再小心,可這個小傢伙成天如同個小大人一般將我不住口的呼來呵去,就是想辨解上一句也好像滿世界都是他的道理,總的來說我說話是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做事也從來就沒有個正確的時候。

  「呵呵,你醒了?」賠上一個笑臉看著李華有些扭曲的臉,裝兒不知所措地樣兒緊忙著轉移他的注意力,不住口的笑著道:「華子俺用功了,不過也才醒了過來就是了。俺琢磨著是不是俺們現在該回去了,你看俺們家的地裡還有好多的活沒有干,也要給老人們做些早飯,還有從後村借來的牛也該餵了,你說俺說的對不?。」

  李華雙目惡惡的瞪著我道:「哥,你究竟能不能認真一些,如果到最後你還是這個樣,你俺怎麼教你。」

  我笑了笑吐了吐舌頭,小小的年紀口氣卻不小,當然現在最好不要亂亂的說話,要不準準的又是一大堆的言語等著你。

  起了身拉著李華的小手順著山道往村裡走,一路上樹林間草縱中鳥兒們此起彼伏的叫聲幾乎要響成了一條長長的音。

  「哥,你到底學的咋個樣?有沒有一種想安安靜靜地感覺?」李華拉著我的手亂亂的四處張望著道:「就像自已想要變成個小石子一般。」

  「太有了,只要你不再囉嗦,這個世界就清靜了。」我心裡想著這些話可是不敢說出口。其實每天都被李華煩的緊,不過自己燥煩的心情可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於是依然笑瞇瞇的對李華道:「好了,俺們快點家去罷,你先走,哥還要拔點草回去餵牛。」

  「好,俺先走了。嗷,嗷,回家嘍。」李華跳著叫嚷著一路小跑的沒了身影,這一會又是活脫脫的一個小童了。

  順著山路而去,在路兩旁的林間草地中不停的採些翠綠的青草,不久即用了些樹的枝條將採下的青草捆成了一個大捆,估摸著時間快到了八點鐘,遂扛著新鮮的野草快步進了村。

  遠遠的看著自家院門前站了不少的村民,心裡雖然有些詫異可也未當回事,只是不知他們如何這般早的聚在了一起。剛行到了院門前左鄰右舍的村民們看見了我忽一下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朝我叫嚷個不住,好不容易才聽的明白原來是李華突然昏了過去,村裡的幾位老人陪我家的老人們已經將他送到村衛生所去了。

  頓時心中有了些慌亂,將找在肩頭的草捆隨手扔在了地上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村衛生所,還未進了衛生所的大院門即聽著裡面傳出的亂亂的吵嚷聲,這讓我更是有些著了急,衝入院門後早看著十幾個村民將個原來的赤腳醫生現在的所長圍在了正中,所長滿臉的苦澀硬擠著看起來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像誰誰欠了他多少錢一樣,不住的苦笑著對著身邊的村民們不停的解釋著什麼。

  慌忙的從人縫中擠了進去,老人們正面對著所長站了,遂擠到了老人的身旁穩住了腳。

  赤腳醫生苦著臉對著老人們道:「俺的確看不出華子得的到底是什麼病,除了人是昏迷的別的一切都正常。俺從醫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果不行您老看將人還是送縣上罷。」

  「你再給查一查、再給查一查,這早晨還活蹦亂跳的不會有太大的毛病,再查一查、再查一查,」老人萬分焦急的對著所長道,方說完話猛的扭轉頭來看見了我,伸了手一個巨大的巴掌就甩了過來:「你個死孩,你對華子作了什麼。」

  我的臉上著了重重的一擊,只覺的耳中頓時「嗡」的一聲長鳴後記的當時就看見了小星星在我眼前旋轉迸跳,那可是真的小小的星星,一個個呈現著黃黃的色有著五個角兒,只覺的頭一暈身不由已的橫著跌倒在了地上,滿耳朵中全是密蜂在嗡嗡的亂唱,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的受了老人的怒斥。

  「你想要幹什麼?憑麼打孩子?」另一位老人不願意地高聲呼道:「現在是敢緊的救華子,你要再讓這個倒下這日子沒法過了。」然後是眾人們不住口的一串串的呼喊聲。

  我暈暈昏昏的被不知是誰伸了手從地上拉扯了起來,只是耳中一時有著太多的聲音,隱隱的聽的有人在大聲的呼救好像喊的是李華的名字,然後又是有人大哭,即便睜大了雙眼眼前也全是青色的霧根本看不清任何的物事,好像院中的人們這一時有些個亂紛紛的。

  不久當二嬸放聲大哭時我才算是明白了過來,只是不知怎的心中一點兒也沒有那種悲離痛別的感覺,當徹底的清醒過來後,才知赤腳醫生已是斷定李華西行了。

  李華走了,我緊抱著他瘦小的身子根本不讓他人的手指碰他個身子一碰,不停的流著淚水一路哭著將他的身子背回了家中。

  李華的身子和活著時一樣柔軟而又倔強,背著他時只是心中覺的他不過是太過勞累睡著了而已,人好像並沒有就此離去,他現在的樣兒就像當初在河邊睡著了一般,心口還是溫溫暖暖的,只不過少了些個呼吸罷了。

  前前後後的用了兩天的時間作了些準備,李華的棺木便被張叔著了人送入了家中,棺木是用了些新鮮的大樹用了鋸鋸成了條塊後拼合起來的,是村東的張叔在家中連夜趕製成而成未花一分錢。

  堂屋裡大門上張起了白幡,堂屋內布了張祭桌,在祭桌上擺放了些盤盤碟碟內盛了時令的果兒,二嬸費了兩一在兩夜用白紙硬是糊出了兩個童男童女來,天晚下來時便在祭桌上燃起了大燭點著了土香。

  夜半了,燭光依舊明亮,我搬了個小凳坐在李華的棺木旁,呆呆的看著燒紙的火盆眼淚早已是哭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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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3:36
第四章 死而復活的李華(二)

  八月的夜晚的風兒吹的很是有些個淒苦,嗚嗚咽咽的在田野和老樹間穿過,月牙兒也在繁星中艱難地穿梭著。

  堂屋裡的大燭火苗搖擺著將我的身影投到牆面上晃來晃去,除了小蛐蛐兒有氣無力的低吟上幾句,夜間整個的世界顯異常的安靜,那種安靜壓迫的年齡不大的我渾身有種毛骨聳然的感覺。

  回過頭看著李華軟軟地躺在棺木中臉色依舊非常的紅潤,讓我有種溫溫潤潤的想法,凝了神再看看李華不由的悲從心起,好久沒有的眼淚又情不自禁的從眼眶裡湧了出來。

  這些年來我一直把李華當做了我的親弟弟,從心底深處把他當成了我應該呵護的親人,雖然為他被老人們喝叱了不知多少次可一點也沒有往心裡去過,看到他一天天的長大一天天開開心心的生活,我也覺的這個世界讓我開心了許多,可這算是怎的一回事,這人怎麼說去就去了。

  幾天前早上李華磨著我偷偷的到河邊下了幾個簍子,不成想有了個大收穫,捉住了七隻螃蟹,趁家中的老人們都下地的時候,在灶屋裡的大灶上架了鍋燒了火開始蒸了起來。

  李華抱了許多的乾柴,一邊將柴塞入灶口燒著火一邊不停的直嚥口水,等到我把螃蟹從鍋中端出時,李華早已是端坐在了小桌旁瞪著眼睛看著我。

  我故意慢慢地拿起一隻螃蟹說了聲:「開吃」。李華的頭便忽的低到了盤子的邊上,當我才吃完了一條蟹腿時發現盤中的螃蟹全沒了,只有李華嘴裡還嚼著剩下的一點點兒殘渣,這讓我不由的驚異他吃螃蟹的速度,雖然螃蟹是橫著走了可李華怕是比螃蟹還要橫了些。

  李華舔著嘴唇望著我手中的螃蟹扭捏的道:「哥,螃蟹好吃麼?俺還沒有吃出味來它們就沒了。」

  我看著李華擺動著手中的螃蟹笑吟吟的道:「這個當然好吃了,哥手裡的這一隻你要不要?」

  李華先是使勁的點頭了接著又不停的搖了頭道:「俺已吃了六隻了,哥一吸還未吃下肚去,俺不能吃你的。」說完吃勁的嚥了口中的唾液。

  看著李華的表情我不由的有了些心疼,忙將手中的螃蟹遞到了李華的面前道:「哥覺得真的不好吃,這一隻你吃了去罷。」

  李華怔怔的看著我道:「真得?哥覺的不好吃?可是真的好香。」

  當我把手中最後一隻蒸好的螃蟹送到了李華的嘴邊時,李華還詫異的瞪眼看著我,當確定是給了他後立刻伸手從我的手中將螃蟹奪了去,亂亂的撕扯著送入口中大嚼了起來。

  吃完後了最後一口李華一臉惋惜的「嗚嗚嚕嚕」的對我道:「哥好沒福氣,這麼好吃的東西哥竟然說不好吃。」說完還連連搖頭翻翻白睛以示對我的蔑視,這讓我覺的即好氣又好笑。

  上個月我到縣城去看看自已將要去的學校,李華鬧著非要同我一起去,老人們再三叮囑後便同意了。當我走到村口時,李華早已一溜煙的失去了蹤影,當我翻過一座小山時,李華已是坐在了路旁的一個小石頭上等著我。

  李華扭了身伸長了細小的胳膊指著身後的一棵樹道:「哥,俺想吃。」

  我抬起頭來向大樹看去,卻原來是一棵有了些年頭的棗樹,由於在路邊凡是路人不是很費力就能摘采的枝條都已光禿禿連葉兒都很稀少,唯在靠近頂端的部位有一條大枝上還掛了不少。

  看著李華充滿渴望的眼睛直直地望著樹尖,我狠了狠心甩下書包四肢並用的爬上了樹去,費盡了力氣冒著生命的危險才折斷了那根樹枝扔向了地面,當我順著樹桿回到地面後硬是出了一身冷汗,想起身付在細枝桿上左搖右晃的景後怕頓時湧上心頭,雙腿一軟重重的坐在地上。

  李華扛著樹枝到了我的面前,伸手從樹枝上摘下一棵還綠著的大棗用衣服擦了一擦塞入我的口中,死死地盯著我道:「哥,你沒事罷?」

  我靜了好一會才油印的還了魂似的,恍恍惚惚的對著李華道:「哥沒事。」說話時才發覺口中已塞了一顆大棗。看著李華仍是一顆棗兒也未動,勉強的笑了笑接著道,「你吃罷,吃完了俺們好趕路。」

  李華頓時歡呼一聲,聲音還未落了地樹枝上的果兒已太半到了他的嘴中。

  吃完後李華看著我認真的道:「哥,俺以後再也不讓你爬樹了,看樹枝搖的俺有些心慌。」

  我心下的感動已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只是伸了手摸了摸他的頭道:「沒事,下次看上什麼告訴哥就成。」

  記得開春時老人們讓我去鄰村借一頭耕牛,李華便非要鬧著和我一起去,我當然是不同意,那一來一去的可是好幾十里的山路,可是實在是擋不住老人們的喝呼聲和楊華軟軟的懇求聲,只好帶著他上了路。

  去的時到沒什麼,可回來的路上李華一步一挪腳的對著我道:「哥,俺累了,俺想騎在牛背上行不?」

  看著李華有氣無力一付疲備的樣兒,我不由的有些心疼當然沒有什麼反對的話,伸開了手臂直接將他抱了起來安放在了牛的背上,叮囑道:「你可的坐穩了,牛行起來有點兒顛」。

  李華顯得很是興奮,根本未將我的話聽入耳中,口中學著老人們喊的「駕、駕」的詞字,亂亂的揮著手像是騎了一匹高頭大馬一般一臉的得意,一會嘟囔著我聽不懂的詞,一會兒又唱著我不明白從未聽過的歌。

  直到回到家中李華對老人一臉歡喜的宣揚道:「俺,今日騎了一隻大青牛,可威風,牛跑的可是快,哥哥攆都攆不上。」

  老人們吃了一驚,屋內的人們一個個的不停了口的不住的呵斥我,「你怎的又讓他做那些個危險的事」,「萬一把他摔上個一下,這可怎麼是個好?」「以後你可得當心些」,「他那麼瘦小,萬一出些事你能擋的住那頭畜物麼?」

  李華看著我一樂扭了頭對著老人們和屋中在大炕上坐著的人們信誓旦旦的道:「不能,那牛和俺早有了個約定,它說它會讓俺舒舒服服的回到家中的。」

  於是滿堂哄笑,老人們笑罵道:「這該打的小東西就會哄人開心。」

  去年入冬前我偷偷的從老人的針線簍中取了幾枚縫衣針,趁沒人看著爬上了村頭的掛著大喇叭的光禿禿的樹桿,小心的把針放到了大喇叭後的磁鐵上。

  還未從樹桿上滑溜下來就聽的李華在樹桿下喊著:「好啊,你來這裡又不帶上俺,快來人啊,俺哥偷喇叭啦。」

  這一次把我唬的著實不輕,語文課上早聽過老師講起關於一個地主偷了村裡的一個辣椒兒被個學生看見,後來地主不得不將那個學生害了去的故事,想來那個故事正是告訴我們不能沾公家的一丁點兒的便宜,我這是將個針兒放在了喇叭後的磁鐵上便也算是沾了些公家磁力的便宜。

  那個地主想來怕是落不了好才出此下策將人謀害了,我這般做事豈不是給家中帶來了些不應有的災難,萬一老人為護了我而與村幹部們爭鬥起來,那時說不定家裡的人會因我而惹來無窮的煩惱。

  慌亂的滾跌下了樹桿來,怒火著實再也壓不住的抬了腿對著李華的身子就是一腳狠踹了過去,李華呆呆的站著似乎並未躲閃,想來他當是被我驚慌的神情唬的呆了,事後他倒沒什麼事,我的腳卻因此腫了而痛了好些天。

  可能被我的模樣的確唬著了,李華隨著我進了家門還是怔怔的看著我一聲沒敢再出,本來我還想著他怕是要告訴了老人我這般惡惡的欺著了他,直到晚上他也沒再提一個字,讓我始終懸著的心總算是安穩的放在了原處。

  晚上躺在炕上李華小心地問我:「哥,你為什麼要去爬大喇叭桿?」

  我本來心中就早生了些後悔,心裡也知自己千不該萬不該的伸了腳踢著了他,看著李華緊忙著解釋道:「可真的不是去偷那個大大喇叭,俺想依著書上講的學著做一個指南針。」

  李華立時來了精神,一個轱轤爬起身來纏著我硬要我解釋什麼是指南針,我也只好對他說在磁鐵的作用下針也被磁化了,所以便能指了南北。

  那一晚李華根本就沒睡著,天還不亮就催著我快去取回針兒們來,好給他看看什麼是指南針。

  當我在一張對折成的小紙片兩側分別別上了一顆磁化了的縫衣針,再用一顆針頂在了對白而成的紙的中間,兩枚磁化了的針兒頭帶動著紙迅速指向南北兩極,李華呆呆的愣著出了神,然後劈手從我的手中將個指南針奪了去。

  這一天李華未能與我說上個一句話,只是不停手的擺弄著簡陋的指南針,到了晚上也抱著別著縫衣針的紙沉沉的睡了過去。

  誰知半夜一聲震天的嚎叫將家裡人全都驚醒了過來,老人們驚慌失措的狠狠的踹門而入,唬得我是直接從炕上湧身而起跳到了地上,不管不顧的直奔到了屋門前被踏入屋門的老人們攬入了懷中,這才算是穩下了心神。

  扭頭看著李華極是緊張的瞪大了雙眼,伸了小手小心的從屁股後拔出了一枚縫衣針,接著呆呆的站在炕上忽然咧開了嘴放聲大哭,我頓時是實在是忍俊不住不由自己的放聲大笑起來,這小傢伙竟然如此不小心的把針扎到了自已的身上,當然當天夜裡我被老人們訓斥的幾乎要去跳河,似乎只有我跳了河才能讓老人們不再尋我的不是。一次在將土地廟改成的教室裡我帶著李華坐在小凳上聽語文老師講課,當老師講到什麼是「時」什麼是「候」的時候李華明顯的坐不住了身子。

  按老師的說法是古人分天為十二更每更約兩個小時,夜佔五更是為「時」,又以壹佰零八代表一年分成七十二「候」,每五天為「一候」,這樣一年便是三百陸拾伍天,這其中暗合十八之數,合起來是為「時候」。

  李華壓根兒不同意語文老師的說法,硬學著我提出問題的樣兒倔強的、頑強的舉起小手,儘管我使勁拽著他的小胳膊壓下了這隻手那一隻手又高高的舉了起來,兩支細小的胳膊像是裝了彈簧一般捺下了這只那一隻又撲騰而起,如是者三就是不聽我的話。

  老師看著李華一臉笑瞇瞇的模樣問李華道:「小華子,你為什麼舉手?」

  李華猛的站起身來大聲和回答道:「老師的說法根本不對,那不是前人們的分法,是近些年來才這樣的。以前最主要的分法是以時辰來區分,以大衍之數為基以六十甲子為循環,暗合十二之數是為『時』,以十二為基以甲子為數,一年分為三百陸拾伍天,暗合十二之數分以四季,以四為基為二十四節,節以五日一折是為『候』。」

  老師臉上的表情一時顯得很是有些個迷茫,看來他也不知李華說的對還是錯,遂看著李華緩緩的問道:「你這是從那裡知道的?」

  李華一臉認真地的模樣回答道:「這還是昨天的早晨俺才知道的,是太陽、月亮和星星告訴俺的。」

  滿教室坐著的同學們包括老師都明顯的一愣,然後哄堂大笑起來,老師都笑的有些直不起了腰來。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敢帶著李華去了學校,那事以後直到我考上縣學還常常有鄰村的同學笑話我和李華,說是我們倆個真是神了去,能夠從天上知道地下的事。

  當李華的知我再也不肯帶他去學校時大哭大鬧了一場,只後來在我答應把每天學的課本的內容都告訴他時這事才算作罷。可現在看著只能躺著而不再鬧了事的李華,反而是讓我心裡沒了底慌慌然的不知失去了什麼,有些不知所措。

  想起這麼多年來我和李華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還有那些個快樂酸楚的時光,我抹了一把眼淚伸了手取了些堆放在火盆旁的紙錢,一張張的放入了火盆中,看著火苗騰騰而起心裡有了些空落落的感覺。

  看著火苗兒不停的撲向空中,一邊落著淚一邊小聲喃喃的道:「華子,你這一去可能太孤單了,哥又不能陪了你,可別讓人欺負了,哥多給你燒些個錢帶在身邊,有人要就直管的送了給他,俺這兒使勁給你寄著,你又是那麼瘦小任誰都敢踢你一腳,你可千萬忍著,等大點了再說,聽著了沒?」

  「嗯,放心罷,哥,沒人敢欺負俺。」一個小腦袋伸到火盆前,一隻小手抓了一把紙錢扔入火盆,從小腦袋伸來的那個方位發出的聲音有些恍惚的傳入了我的耳中。

  「怎的沒有?又不是在家裡,」我流著淚想著李華,聽著傳入耳中的聲音仍是只管伸手取著紙錢放入火盆,看著火苗兒不停的搖擺著道:「只是哥離你遠了些,可要自已小心,有什麼委屈了可得讓哥知道。」

  「嗯,俺會的,放心罷。對了,哥,俺有些餓了。」那聲音接著說道。

  我猛的回過了神來,這一時正是半夜,只覺的頭皮發緊頭髮根根兒都倒豎了起來,唬得我一個蹦子高高的跳身子直直的躍向了空中,只覺的心跳的如同一面大鼓被不知多少的鼓槌狠狠的亂亂的敲個不住。

  高高躍起的我低了頭看得清楚,和我面對面往火盆裡繼續扔紙錢的正是李華,一張小臉在火光中顯得萬分猙獰。

  立時感覺著有了些頭暈目眩,氣兒著實的有了些不順憋得我不由自己的大吼了一聲,只覺的眼前的一切都晃動個不停,嗓子一熱一口鮮血從口中直噴而出,身子斜斜栽向了下去「咕咚」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頭一陣眩暈隨即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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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死而復活的李華(三)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四肢軟軟的垂著沒有一點兒氣力,好像是在潔白潔白的雲霧中蕩來蕩去的飄浮著,身子也能感覺著是被好軟好軟的雲兒緊緊的圍裹,那雲兒為何也不散了去只在身邊漸漸的遮住了天空將我掩在其中,想伸了手去撥開它們可胳膊根本不聽了使喚,即使想動動手指也不能夠,不由的心中有些著了急。

  本想著手不能動不妨動動腿腳,說不定能夠雙腳能將雲兒攪的散了些好讓自己能夠看的清自已這一時身在何處了,可想動腿腳壓根兒沒有一點點的感覺,腳和腿似乎不在屬於了我一點也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古人們時時的說是仙人們能夠在雲上自由自在的行來行去,那真是灑脫的毫無了人僮的煙火氣息,可我這一時究竟算是飛還算是飄了,不由的苦笑了起來,即然事已至此也只能聽天由了命,也算是自己體會過神仙們的一些飄飄然悠悠然的感覺,即然此時已身在了去中便算是個踏雲而飛了罷,雖然我這一時還是橫躺著身子了。

  隱隱約約的聽著很遠的地方有著太多的鳥兒正在揮動著翅膀「忽忽啦啦」的飛來飛去,偶爾有幾隻嘰嘰喳喳地叫著緊貼著我的身子從雲霧中直穿而過,不由的有了些歡喜,即然鳥兒們是在我的身邊飛了也就是說自己正在天空中飄蕩,心中漸漸的有了些自得,不管怎麼說來我也算是神仙的一次。

  鳥兒們似乎兒聚兒散的來來去去,便想像著自己也是張開了手臂隨著微風在天空中揮酒逍遙,側耳細聽似乎能聽懂鳥兒們在不停的唱些什麼,心裡的歡喜更勝了些,遂漸漸的靜下了心來安安穩穩在雲中晃動,本想著能聽聽鳥兒們在些什麼樣的歌也好回去學給李化聽了,可凝了神專心而為那聲便有了些模糊讓我聽的不太真切。

  緩緩的轉動了眼珠兒極力的想透過雲霧看看雲外的世界到底是何種的模樣,說不定就些能看著自己從未見過的風景,誰知眼珠方一錯動即看著了李華的小腦袋衝入了白雲中浮現在了我的眼前,頓時心中大喜對著李華張了嘴還未說一句話,李華已然伸了手緊握住了我的胳膊牽著我往上飄去,片刻間即衝出了雲團,見著藍藍的天空心裡的感覺真是暢快之極。

  在藍天做成的背景迎著風兒在雲上真蕩而去,陽光將我和李華的身影投到了白雲上隨著我們高高低低的向前衝去,不久後即看著了挺拔而起直剌破雲天的好一座大山,山頂上有一座金碧輝煌的、氣勢非凡的不小的道觀,道觀的大殿前高高的立著一根旗桿旗桿上飄揚著一面墨黑色的大纛。

  滾滾起伏的白雲兒漸漸的向上湧了來,漸漸的將個道觀沒入了其中,除了那一根旗桿外到處是雲的世界雲的海洋,我一時有些著了忙,心裡想著可不能再次沒入雲中去,眼看著旗桿已到了身邊,扭頭方想對著李華說話誰知李華不知何時已沒了影,不由的心中大懼。

  我可沒那些個能耐在空中如同只大鳥兒一般揮動著翅膀盡情翱翔,萬一掉了下去可怎生是個好,方想到身子一沉便要向下直墜而去,忙伸展了雙臂將個已在了面前的旗桿緊緊的抱定心裡方才有了些安穩,看著黑色的大纛旗在腳下被風吹的「撲嚕嚕」的抖個不住,心中暗暗的道了聲:「真是僥倖。」萬一手臂如方纔那樣不會動了沒能抱的緊懷裡的旗桿,這一跌而落怕是再沒人能認的出我到底是誰了。

  一道雪亮刺眼的光線從天空直直的照將了下來將我緊緊的罩入其中,方想看的明白可一點兒也睜不開眼睛,心裡雖然有些詫異不知是什麼人還能飛的更高了些,那光亮真不知是何物形成的那般耀目,如同千萬個太陽般光輝燦爛。

  本想著抱著的旗桿慢慢向下而去,只要雙腳踏在了實地心中便無所懼,正想著緩緩的鬆了些手好順著旗桿而落,不曾想旗桿猛然間變的萬分的柔軟慢慢的向側方折了下去,我心中頓時大急身子慌忙的順著旗桿而下,誰知那面黑色的大旗竟然將我的雙腳緊緊的纏了。

  這一時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身子早隨著軟倒而去的旗桿漸漸的成了頭下腳上的樣兒倒懸在了空中,看著旗面在面前不住的飄動,雙手只好亂亂的揮動著想著將它緊緊的抓的住了,萬一捆著雙腳的旗兒兒飄向了另一個方向,那我豈不是要倒栽而去,如果掉在河裡當是能保的一命可萬一一頭撞在地上那可真是讓人難受些了。

  伸開雙臂雙手緊著對著旗兒亂撲著,猛然間的碰觸到柔軟的正在空中飄舞的旗的一角,,心裡頓時歡呼了一聲拚了命般的猛猛的再一掙扎將旗角緊緊的拽入懷中,只覺的一股清香真撲而來,猛然睜開了雙眼看去,心裡不由的一顫慌忙的鬆了手將雙眼又緊緊的閉了。

  我已然清醒了,這當是在村衛生所裡的病床上躺著,雖然自己的年紀還過於的小了些,可也知道自已雙手抓的根本不是應該抓的地方,只能是急忙放開手後再次迅捷地閉上眼睛裝作昏迷,然後聽著病床前後左右的呼喚聲急促而起,一時也不知病房內有多少的人正圍著我,聽聲間人們早已是亂成了一團。

  知道自己這當是作了一個夢醒轉了過來,身著的衣物也讓淋瀝的汗水濕的盡透,方才虛弱的睜開眼睛看時看到的是離我的鼻尖兒只有一根手指遠的一雙美麗的、帶著笑意的、水旺旺的大眼睛,那雙眼睛早然極盡歡愉可距離我著實太近了些,濃烈的藥水味兒瞬間直衝入腦中,那氣味太過強烈了些充溢自己所在的這整個的空間。

  心裡明白自己的雙手在醒來前正緊緊的抓著一個長的很是好看的村衛生所的小護士胸前的衣襟,手背緊緊的碰著她豐滿的胸,知道了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受著她的看顧,可萬一她因自己並非有意的所為而怒氣沖了天去,說不定會被她從窗口扔了出去,不裝著繼續昏了想來躲不過這一關的。

  正有些緊張的亂亂的想著,忽然覺的嗓中巨癢無算,心裡一驚不由的劇烈的咳了起來,能感覺著一支冰涼的小鐵片正觸在口中的舌根後,耳聽著有人長長的出了口氣嬌聲的道:「好了,人總算是活了過來了,沒幾天就可以家去了。」隨即老人們呼喚著我的聲音也傳入了耳中。

  看來那個護士當是並未在意我雙手的所為,心裡很是鬆快了些,心虛的再次睜開眼睛看時老赤腳醫生已然手拿著聽診器站在了我的面前,看著我沒事的樣兒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只是不知為何忽然的有了些說不出的酸痛,片刻間已是記起了李華已然離開了這個世界,眼淚便又要奪眶而出。

  「沒事,他已是好了,現在可以回家去了。」老赤腳醫生扭了頭看著身後的人大聲的道。

  老人的哭聲立時傳入了我的耳中:「你這該死的孩,這會可算是沒事了,你咋不死了去呢?死了俺們也不用再操這份心,死了讓俺們也能省些個心了」。然後是一串無非是菩薩保佑阿彌陀佛之類的話,屋內頓時不知多少的人聲亂亂的充斥於耳中。

  「死不了就行,俺說你還嚎麼?還不去拿毛巾,看孩子這身汗津津的。」另一位老人語氣顯的有些不滿的道。

  「你個老不死的,就你不嚎,看有以後沒有人給你送終。」老人的聲音雖然有些個恨恨勁兒卻又充滿了歡喜之意,然後是一塊涼涼的濕毛巾在我的臉上、身上亂亂的遊走了起來。

  「你兩口子能不能少說上兩句?也不看看孩子這才剛醒了來,肚子一定還餓著,還不快些弄些個吃的去?」二嬸的聲音很是利落:「俺說華子,這可是你害的,還不去見見你哥?」

  一個小腦袋立刻浮在了床前一雙我所熟的不能再熟的小鳳眼兒緊緊的盯著我:「嘖、嘖,哥,你膽子真是太小了些,這都把你唬著了?」

  我心裡不由的大叫了一聲,這個人的模樣兒千真萬確的正是李華了,是不是他的魂兒來看我來了?只是想著老人們不停說過的故事裡人的魂靈會自個兒尋了家門而入的事,只是這一時我是在了村衛生所裡他也能尋了來,當是心裡捨不得我這個兄弟罷。

  顫抖著伸出右手緩緩的觸到了李華圓圓的臉上,不由的輕撫了幾下,四周的吵鬧聲根本聽不見半分只感覺著手指尖上熱哄哄的。李華不耐煩的伸了手握住了我的右手碗,使了勁的將我的手甩向一旁。看著這張將我唬的半死的臉兒,心道如果真的是鬼魂這大白天怎的就敢跑了出來。

  手兒又不由自已的又撫上了那張化成灰也認的出來的小臉,當感覺著順著手掌心裡傳來的熱氣,我可以確信的告訴自己,面前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如果人去了怎的會如有如此溫和的氣息再?緊緊的再看一眼再一次確信這是個活著的人,不由的悲喜俱從心底生,身子一擰直直的坐了起來伸開了手臂猛的抱住了李華放聲大哭起來:「華子,你真的活了?」。

  李華拚命掙扎著身子從我的懷中脫了出去,用手勾著因使勁掙扎而憋得有些個通紅的小臉看著我道:「哥哥不害羞,沒出息,這說哭就哭,還不趕快些下床家去,可別讓別人看見,怪丟人的」。隨即一雙手吃了勁的迅速的擦著我臉上依舊滾滾而下的淚珠。

  李華這一活轉來可真是讓我從大悲到大喜的行了一個大圈,看著老人們關切的眼神身上那因李華的出沒突然而來的病兒早已是好的九成九,一天後即回到了家中。

  在回家的路上二嬸一個勁兒的不停的埋怨著李華,說是這一次事兒將她也唬的不輕了些,與老人們碎碎的說著話不停的叮囑著李華,要李華以後多多的孝順她才成、要對家裡老人們多多的敬重些才成、要學會多多幹活減輕些親人們的負擔才成、要對他的哥哥我多多的關心些才成,等等不一而足。李華只是悄悄的不停的在我的身邊做著鬼臉兒,話當是少了很多。老人們只是笑咪咪地聽著,不斷地和路上遇著的村民們打著招呼。

  晚上躺在炕上我思來想去的怎麼也睡不著,點著了油燈後翻身坐在炕上想著這些事兒發著呆,李華被我翻來覆去的聲折騰醒來後盤腿坐在我的對面,看著我一聲不吭。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從呆怔中醒過神來,看著對面坐著的李華問道:「華子,你到底遇上了什麼事?這一次你可是將家裡人鬧的沒個安靜的時候,能不能將你遇上的事給俺敘道敘道?」

  「也沒什麼事,哥」,李華打著哈欠拖著長長的尾音道:「其實俺到了現在才知道一件事,就是俺爺爺留下的文稿第一捆的那十篇俺已全學完了,俺從現在起就可以學第二捆了,只是現在學第二捆上的那些個功法的條件還不全乎,那還的尋些機會才能成」。語氣停頓了片刻李華臉色有點與他年齡很難相符的莊重和可笑,一雙秀氣的丹鳳眼瞇成了一條縫盯著我接著說:「哥,有個事想俺問問你,每天早起你在吐氣吸氣的時候發現了什麼沒有?」

  「俺沒有什麼發現,只是好像肚子裡有個氣團在團團的轉而已」,我怔怔地看著李華道,回想著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時的感覺,腦中飛快的盤算起來,莫非這小東西發現了什麼事或學習的過程中自然的得了些結果,於是看著李華問道:「你呢?難道你有了什麼發現不成?」

  「可說的對了」,李華乾脆地道:「哥,俺真的不是騙你,如果俺騙你俺就是只小驢。哥,你看著俺現在能做什麼」。說著李華左手一翻隨手捏了一個訣停在了胸前,伸開了右臂手指指向了擺在炕前的我所穿的那雙大布鞋。

  我順著李華手指的方向側過身向那雙鞋看去,頓時有些個目瞪口呆氣為之很是不順。我的那雙鞋竟似有人提著一般慢悠悠慢悠悠的地面上向上凌空升了起來,直到與坐在炕上的我一樣高,鞋兒隨即又慢慢地立了起來鞋底兒向著我左右晃了兩晃,再慢悠悠放了平後緩緩的的回到了原來的出發地。我頓時覺的渾身的汗毛孔兒俱開頭皮兒也有了些麻癢,這當是又有了那夜半三更的見到李華時一樣的毛骨聳然的感覺。

  「哥,俺算是明白了一個事,俺們學過的『抱樸子』所言確實是真的,什麼『日魂月魄,庚虎甲龍』也確是古人閑的沒事,故意的說不清楚讓人亂想個不住。俺實在是搞不明白,古人們光是丹就說了那麼多種,用那麼多料的作法俺想想就頭暈,爺爺就不讓俺吃那些個什麼果子什麼藥水的。其實那些事很是簡單不過,金丹依著俺看就是每天坐在那兒煉的那股氣,只是俺最近覺得它有點兒成了個東西,反正是很硬的那種,在俺的肚子中『咕嚕嚕』的亂轉,很是有趣。」

  我怔怔的看著李華腦中有些「轟轟」的聲,對於他所說的事我根本是想也沒想過,練功對我來說本就是可有可無,只是李華方纔的那個魔術看起來當真了得。耳聽著李華還在絮道著緩緩的將身子挪在了炕沿上緊緊的盯著我的那雙鞋,生怕它又凌空而起,那鞋的味兒可當真是有些不太好聞了。

  李華指著自已的小腹道:「再後來每天對著太陽時,這裡的那個圓東西就不停在長,俺昏倒的原因就是它突然地化成了水一樣的東西一忽兒就充滿了俺的全身,然後又有一個小太陽在這裡生了出來,然後渾身好像爆裂了去化成了水似的失去感覺了。你住院的這幾天俺發現這個小太陽變的更小,只是轉的慢點,也不用再去催它,全身的水又全部流了回去,在那裡進進出出,很有意思,現在就是不管它也照樣轉個不停。」

  我還沒從呆怔中回過神來,不管不顧的光了腳轉身下了炕,彎了腰伸一左手將鞋拾了起來右手在鞋的上方亂亂的揮動著,以確定李華沒有在鞋兒上拴些個細鋼絲之類的東西來胡弄於我,然後聽著他喋喋不休地說著。

  「這就是俺教你的『恍惚之中尋有象,冥杳之內覓真經』那句話的意思。俺試著按文稿裡的用法一試而成,結果就是這樣了,別說是鞋就是個拖拉機俺也能這樣的舉的起來。與俺父親的解釋相比較,可以確定那個小太陽就是金丹,什麼取『坎水』了、什麼用『離火』了,現在壓根兒沒用它們俺已經將丹養成了。」李華的聲音裡透著萬分的得意。

  無論從何處看來這個魔術確實很厲害難度也比較大了些,記的去年麥收時有一夥人在打穀場賣藝賣藥,就有讓瓶子裡的筷子頂著手絹跳舞之類的表演,像華子這樣的魔術他們根本做不到,賣藝的那些個人也很了不起但並未讓我有這種驚異,雖然心中已有準備,可也怎地都擋不住在眼前的這個事兒讓我產生的震驚。

  「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呆呆的看著鞋兒頭也未回的忍不住張口問道。

  「其實做起來很簡單,」李華的聲音有些歡快:「哥,你還記的吐氣時要把氣一直順到丹田中然後再在全身循環的方法不?對於跑到了胳膊上的這一股你只要想著它不讓它退了去,再不停的運了氣從丹田中不斷的朝著手臂上來,然後控制住它將它當成個火鉗子一類的東西就成了」。扭了頭看著李華正笑嘻嘻的看著我,見我盯著他時便示意似的使了一隻手從下腹繞過胸前一直指到了另一隻手的手指尖。

  我絕不信這麼個玄而又玄的結果,從上學開始所受的教育同眼前的事實是絕對相餑的,雖然現在年紀還小,但是憑藉著自已的努力的所知道的知識在同學中一直都是無人能出左右。當初也曾被人戲弄過,自己當時偷著拿了老人衣袋中的伍分錢去學所謂的魔術,魔術未曾學著反被那個拿魔術騙人的人給生生的捉弄了一番,對這些個人行事的方式很有些個氣惱。

  村裡比我小上個幾歲的楊二虎的親娘一天到晚的都神道道的,私下裡東家請神西家滅鬼,臉上畫得如同狐貍精兒似的讓人看著很有些個心驚肉跳。我曾當場揭穿她的法術後被她一路追逐著逃入了校園,她毫不顧忌的當著老師們和同學們的面撒潑,被校長不客氣的請了出去。可這都是外人不是?李華再有什麼不好的習慣難到會拿他自已親哥哥一樣的我戲笑了?不成,不能再讓他這樣下去了,否則不知會他會變成什麼樣。

  隨手將鞋兒扔在了地上翻身爬上了炕,看著李華下定決心的道:「華子,哥問你幾句,你可要說真話」。

  「嗯。哥,你說吧」,李華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語氣堅定的道。

  「你這個魔術只能在俺面前這樣了,可不許在別人面前顯擺。當然,在俺面前以後你也不能那樣,怎麼說俺也是你的哥,你不能拿你哥當猴兒戲耍了。你老老實實的告訴俺,這個魔術你是從何處學來的?化了多少錢?你是不是在外面像這會你給俺看的一樣去騙別人了?」

  李華立時大睜了一雙環眼對我怒氣衝天的吼道:「哥,你昨個說話?俺實實在在的告訴你,你看著的那個景千真萬確是俺們一起練的納氣的結果兒,要不明日俺們早點起到石樑下俺給你表演個更絕的,你可真行,竟然這樣小瞧了人。話說回來無論咋樣你不能不信俺,不要沒事胡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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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4:36
第六章 初識氣機(一)

  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

  又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夫玄道者,得之乎內,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得之者貴,不待黃鉞之威。體之者富,不須難得之貨。高不可登,深不可測。乘流光,策飛景,凌六虛,貫涵溶。出乎無上,入乎無下。經乎汗漫之門,游乎窈眇之野。逍遙恍惚之中,倘佯彷彿之表。咽九華於雲端,咀六氣於丹霞。俳徊茫昧,翱翔希微,履略蜿虹,踐跚旋璣,此得之者也。

  我根本不懂什麼經絡,李華照樣也不明白什麼是脈象,而且在我們這樣的年齡即使讓我們去背詠李華爺爺所留下的文稿中那些枯燥艱奧的文字倒是能做的到,可要我們反差理解當真是難了太多,若要完全的依著自己的理解去修練更是不可能做的到的。

  別說我們的年齡決定了我們根本無法完成這個偉大的任務,即使說我們完全背會了語文課本上的所有的文章,也只能是囫圇吞棗而無法去求得解更何況是甚解了。因此開始時只能在每天早晨按李華叨嘮的平淡無華的詞語,想像著自已熔入一個大的池塘而已,至於有什麼後果或出現什麼問題都是天意使然了。

  我剛開始被逼著練習功法時,是面對著東方站立在石拱梁下的那一方巨石上的,想像著自已的雙腿是兩個老大的吸管,從腳站著的巨石中緩緩抽取一層層園片狀有點熱的氣流片,這層熱氣片開始是環繞在腿的最外層後來便是實心的了,氣流隨著腿的粗細變化而改變著它的直徑,從雙腳下毫無阻礙的直到了腰部,再想著讓它們匯聚於小腹下,至於丹田之說當時的我是根本不明白的。

  就這樣年而復始,片狀的一層層的氣變成了連續不斷的熱水流,始終沿著當初的路線?入小腹慢慢彙集成一方淺淺的小熱水池,在開始幾乎毫無感覺,當小池的水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深後小腹部便也有了熱熱的樣,水池中的水也開始互相吸引團成了一個熱水球顫顫巍巍的抖個不住的,雙手手心相對時也有了一點相互柔柔的壓迫,就好像雙手在擠壓著下腹裡的顫顫的水球,隨著呼吸雙手也不自覺地跟著壓縮和擴張。

  再後來水球自行開始了緩慢的旋轉,當隨著李華學會了所謂的內視後從頭頂直直的看入腹中,看著水球因旋轉而帶起了冉冉的塵煙和霧氣,天長日久的水球的轉速開始加快直到現在的瘋狂般的旋個不住。

  因有了種不同的感覺,漸漸的對於隨著李華一起修練功法產生了些興趣,這些日子也看了一些他給我的文稿,文稿中所記下的內容和我的感覺完全一個樣,只不過對於修練下去以後後果是什麼文稿上沒有寫明,只是說需要繼續穩固而已。

  現如今李華給我表演出了這種奇異的魔術,說還是用氣的結果,我根本不信,如果用氣能達到了這種境界,只怕是與神仙們一樣即使不能成為了個仙兒也當是不差了些。

  第二天天還未亮李華便叫醒我,遂與他一起上了後山,一路行去我們也沒說一句話,只是李華前行的速度過於的飛快,伸了手拉著我的手讓我一路狂跑個不停。

  到的石山頂上我已然累的幾乎要躺倒在地,些時天還沒亮,坐在石頭上仰頭望向深紫色的天空,我深深的被那無處不在的璀璨星光震撼了。

  完全由閃爍的星兒密密麻麻組成的銀河橫貫天野,氣勢極是磅礡,在靜寂而深邃的夜晚向世界展示著其無與倫比的豪邁和驕傲。夜空深處群星爭輝,如粒粒鉆石鑲嵌在暗暗的紫幕上,讓我覺得一陣心悸一陣神搖,好像自已就要飄向遙遠的未知而心曠神怡。

  一顆明亮的星孤獨的高掛在東方的盡頭,不停的眨著眼像是在唱著一首古老的歌,雙似乎在慢悠悠的講述著自己的心底深處的寂寥。遠處的秋蟲在淡淡的鳴叫,給夜空帶來了一絲絲的生機。小半彎悠閑的月芽兒輕蕩著小帆搖向自已的故土,薄荷一樣清涼的霧紗在濛濛的月光下飄浮在大地的上空,彷彿有著無盡的徘徊無盡的留戀。

  夜景兒伴著我讓我漸漸的進入了遐想,忘了自已、忘了天空、忘了大地、忘了柔柔的清風撫過面暇留下的痕跡、忘了紛擾的塵世已經開始帶給自已的過多的憂慮,只留下激揚的神思在無盡的空間伸展,只留下空空的心靈在渺莽的星海沉浮。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無盡的沉寂中醒來,一輪紅日已噴薄欲出。

  這一個早晨在我心中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跡,即使多少年後長大的我仍在心裡忘不了那種有著刻骨銘心的記憶,在以後生活的城市裡每天去尋找那種特殊的感覺,只是再也見不到如今天這般美麗的星空了。

  見我清醒過來,李華眼神中有一絲絲喜悅。沒等他問,我就將自已剛才所經歷的感受向他描述了一番。

  「你感覺到了?你這只是才入門而已,還早呢,這只不過是俺幾年前的樣子,」李華嘴角一咧道:「俺現在已不是那種感覺了。嗯,有點像什麼來著?就像、就像,嗯,俺就是夜晚,俺就是那些個多的數不清的小星星,俺就是太陽,就是那發出無限光芒地大火球,俺就是那些個風,在空落落的說不清的空中飛翔的那些個氣息。你明白了沒有?嗯,這好像也不對,唉呀真個是說不清楚,你自己琢磨得了。」李華顯得有點兒不耐煩的樣子,挺身站了起來。

  「好罷、好罷,」猛然間才發覺自己也是端坐在地上,只好隨勢站了起來無話找話的對著李華訕訕的道:「你說今天要給俺表演一個很是怪的法術,現在是不是可以了?」

  「那事兒好辦。」李化華一付渾不在意的模樣,大大咧咧揮了揮手的看著我道:「哥,做這個事之前,俺先給你說說俺丹田中的那個東西是個麼樣子,你以後也能照著去練了,好麼?」

  我看了李華一眼,這小東西這一會兒又開始充了個大而故裝深沉了起來,遂故意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兒道:「沒有什麼問題,你說罷。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給俺講講你為什麼會裝死?你這次又玩了些什麼樣的鬼把戲」。

  李華很是不滿的瞪了我一眼,然後不疾不速的說了起來。隨著李華口中吐出的詞語對他所修行過程中的一些個描繪,一幅讓我吃驚的全景圖展現在了我的心裡,多少年來我一直清晰地記得他所用的的每一個詞字,在他說出的語句的形容中,我現在可以說他下腹那裡已然有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只是當時的我太過年少根本不懂得為何會出現那樣的事,錯過了太多的機會。

  李華的用功方法其實和他教我的完全一樣,他也是按照他的爺爺遺留下來的文稿中所記的內容每天辛苦的打坐,只是不同的是剛開始時他有著他的爺爺帶著他到處飄泊的那些有些淒涼的經歷,他不願多提我也不敢多問。

  經過了多年的個練先是在丹田中出現了一團顫巍巍的小水球,水球不斷狀大顏色也越來越深,漸漸的從透明的藍變成了無垠的黑,水球瘋狂的吸取著李華體內所有的從太陽和大地中吸入的如絮狀的絲絲熱氣。

  這也就是說李華完全能夠自己看見自己的丹田,也就是文稿中所提到的內視,只不過他這一時的歲數過於小了一點,但並沒有什麼後來文人文章和小說中描述的走火入魔的亂七八糟的現象的發生,我當時的境界只相當於他白色水球的前期,水球還處於完全透明的狀態。

  暗黑色的水球隨著進入的熱氣越來越多,反而變的越來越小、越來越密實,最後完全成了一個小點大小的點狀的星辰,在其周圍已經什麼都不存在了,可以用真空這一個詞來說的明白。

  當小點一樣的星辰盡速的轉動的時候,李華再打坐時從天空和大地四面八方湧來無法形容的密實的氣開始拚命地鉆入他的身體,按他的說法是從天上地下往身子裡進的氣無孔不入,好像有生命似的幾乎連頭髮絲下的那一點的空隙都沒有放過。這段時間他有點恐慌驚懼,於是天天的纏在了我的身邊隨著我東遊西蕩,當然也自行的停止了用功,可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氣兒們總是民主甘情願的不停的擠入他的身子,似乎總也是沒個完沒個了的。

  時間一天天的過得很快,只後來李華覺的小星點兒一直是毫無變化,雖然外氣還是不斷的湧入他的身體、還是不斷地進入那個小點,也漸漸的有些不太在了意,便又開始用起功來。再後來小星點兒的顏色終於發生了改變,依著李華的話說是如果不仔細體會根本發現不了。

  過了些日子李華也不在對那些個事上了心,只是每天叫醒我陪著他去石樑下打坐到日出,也算是身邊有了個可以壯了膽的人直到讓我以為李華離去的那一天的早晨,在李華怪叫著向家奔去將要到達院門前的時候小星點突然發生了突變。

  當時李華已是有所察覺,呆呆的站在院門旁細細的體會後發現小星點從原來的暗黑色緩緩的轉成了耀眼的白,當那輝散的白光一個閃動,在李華尚未有所動作去控制時小星點爆裂開來,當初小星點兒強行吸入的所有的熱氣如決了堤的黃河水般迅速沖貫了他的全身,他於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瞬間昏了過去一頭栽向了地面。

  這也就是讓我白白地挨了老人那一個巨掌的原因,心裡雖然有些個怨氣,可看看李華那一付無辜的模樣氣兒便飛快的散了去,只不過現在想起來頭還都有點暈眩。

  在讓外人擦為李華已是昏迷時其實李華覺得自己是到了一個新的空間,眼中所見到處都是通紅的火焰、到處是不停碰撞四迸的碎石、到處是瘋狂地呼嘯著的物事、到處是星辰爆炸時的景觀,眼見的雖然過於的炎熱可他卻覺的自己是通體清涼、舒擔無比,只是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已那時已沒有了呼吸,差一點就讓我們將他入土為安了。

  再三的追問李華當時為何沒有了呼吸這一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李華解釋道燭按他給我看的文稿中最後一篇的說法,當時是他仍在修練功法,不過是修練著用渾身毛孔呼吸的方法,這讓我得確是難以理解。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一個人用身上的那些個數不清的汗毛孔兒去如何的呼吸,那樣細小的幾乎水霧也難以進入的小空間怎麼的能與人正常呼吸所用的那些器官通在了一起?就算是那些順著毛孔進入的空氣到了那些個器官之中,可怎的能與他的身體內的已有氣兒們交換了?那些個要排出的廢氣又從哪裡跑了去?

  說來這事也當真怪不得赤腳醫生,依著洋人們的學說這人已是沒了呼吸怎的能再次將性命挽救的回來,何況當時赤腳醫生手持了那個讓村民們覺著是無所不能的聽診器,手不停的揮動著聽診器最外端的那個扁圓的物事,將李華從頭至腳的聽了一個遍,硬是連個腳心兒也未放過。

  據赤腳醫生說,他再三的使了吸診器聽了怎麼也聽不著李華的心跳聲,最後硬是生生的用了小半個時辰不停的輪開了手臂將個李華當成了個沙袋般擂來捶去,當正在夢中東遊西逛的李華對他的動作絲毫不予理采時,赤腳醫生才黑著臉對所有的人道是李華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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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5:07
第七章 初識氣機(二)

  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

  道自虛無生一氣,便由一氣產陰陽,陰陽再合成三體,三體重生萬物昌。

  當時的李華在現在的人們看來的確是離開了人世,不過他可真沒有離開,用現在的武俠小說中的說法就是他正在學習易筋伐髓大法和龜息大法,那一時整個的人正是在經歷著脫胎換骨的一個驚天動地的過程,正在奇怪的用著渾身的毛孔在緩緩的呼吸著。

  這一類神話傳說中只有八仙中的呂洞賓呂大仙人經歷過,據一些傳說而言他那時已經是非人的狀態了,所謂非人就是已不在人世的被後世的人們紀念的人,就八仙而言他們也只是人們的一種精神寄托,其實他們個個的在人世間生活的很是淒涼,他們離去而成仙的那些故事聽著也並不是那麼心情愉悅。

  在小星點炸裂開後李華覺得自已也隨著化成了破碎的星辰,只不過因年齡極是小了些壓根本沒想過什麼是恐懼,只是覺的晃晃蕩蕩的四處遊逛個不住,看到了一個自已從未見過的混亂的世界。依著李華的說法是很明顯這個世界方才經歷過一場大的災難,而且還在不停的發生著新的災變,到處是忽而火忽而冰的忙亂的不可開交。

  正行之間猛一抬頭見到一個不小的火球正在面前不遠處瘋狂的旋轉著,李華登時覺的自己的小臉被火焰烤的難受之極,心下方想著若有些冰塊將火滅了去當是好的緊了,只是轉念這麼想了想不由的呆呆的怔住了,無數從李華身邊呼嘯而過的巨大的冰沱狠狠的砸向了火球,火球氣炎頓時一滯水煙霧的氣四散而起,眨眼間火球已是到處堆著冰雪顯的寒冷之極,在球的表面大部分區域已然結了一層厚厚的冰的霜花,球的轉速也漸漸的慢了下來。

  李華瞪著眼再一細看,一層淡藍色的瀅瀅水氣輕輕生起裹在了球體周圍,這一時那景觀便顯得十分玄麗,當然小小的心中也是十分的歡喜。扭過頭來,卻又看著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在不遠處緩緩的旋轉著,正想看的仔細,眼前忽然所有的東西都飛快的向後退去,片刻間躺在小小的棺木中的小小的李華甦醒了。

  醒後的李華畢竟歲數還是過小了些,眼方一睜開即是伸手在身下的棺板上一撐就從棺木中挺身坐了起來,扭了頭四周望了望看見的便是我獨自一個人正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說些什麼,伸了手向火盆裡放著紙錢。

  李華於是沒敢出聲誤以為我正在家中給村民們幫忙做些善功,遂悄然的從棺木中滾了出來,緩抬腿輕落腳的走到我的對面蹲下了身,有樣學樣的做著與我相同的動作拿起紙錢扔入火盆中燒了起來,還有一句沒一答的與我說著話,當然其本意是安慰我、寬慰我。

  當看到我不知怎的突然一蹦而起跳的高的有些出了奇,按他的形容我當時的行為放在了現在來看,那些個動作絕對是一個傑出的、優秀的並且是絕對的世界冠軍的原地跳高運動員才能做的出來的,直躍向屋頂的的我然後在跳的最高處大概約有兩米的位置上頭頂著屋樑表演了一種不可思意的絕技,也就是爆喊一聲仰天噴了一口鮮血,然後身子急墜而下「啪噠」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接下來當然便是一動不動了。

  李華頓時慌了手腳,沒再管了我而是起身直接奔向了屋門,出了門後向著屋對面的老人住的正屋疾速奔去,依著他的的說法是他的本意是向老人求救,可一點兒也不知道二老們這一時其實並未在家中,老兩口當時是一起去了山裡給他尋墳點去還未回來。

  沒想到李華這一跑起來的速度用風馳電掣來表示也有點兒過於的委屈,因家中只留下二嬸幫著看著家門,兩幢屋中間也還隔了個二十來米遠。當李華趕到了正屋門前伸手去推門時,住在正屋的二嬸聽到了我的感叫聲恰巧正慌忙的開門向外走,兩人在屋門內外的對了個正著。

  二嬸藉著油燈的光亮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李華,接著猛的一怔呆楞在了屋門前。

  據李華說他當時清楚的看到二嬸的一張俏臉兒緩緩的扭曲得有些變了形,讓他心裡漸漸的也有了些恐懼,然後聽著二嬸大叫了一聲奪門而走,不由的急忙躲向一旁早被急衝而來的二嬸唬的慌忙的閃在了門旁柱後,呆呆的扭了頭看著二嬸的背影不知出了什麼事。

  家中的院門當時早已用了個粗壯的樹桿頂的結實了,想二嬸那一刻慌的已然失了神般的慌不擇路,當是哪裡有空間即往哪裡躥了去,等到的門前手腳早不聽了使喚,伸手去拉門卻想不起挪去了頂門的樹桿,頓時怪叫著拚了命的不停的使了身子去撞院門,想那頂的緊實的門慌亂之中如何能撞的開了?二嬸一急之下連蹦帶跳的雙手便攀上了院牆,一吃勁兒竟然跳上了牆頭不顧一切的翻牆而去。

  李華呆呆的看著二嬸的動作唬的身子也不會動了,怔怔的看著二嬸身子飛快的爬上了牆頭然後滾落而去沒了影,叫喊聲在院外一路響起滾滾的向村口而去。

  聽著院外的幾乎是哭叫的聲飛速遠離,李華猛的一驚才算是醒過了神來,不由的心慌也是大叫了一聲將個身子直跳而起,總算是從二嬸在他的身邊直衝而過直到二嬸的身影消失後才頓然清醒了過來,心裡想著一定是二嬸的屋中有個極是可怕的物事,要不二嬸不走院門怎的要去跳牆了?

  心裡原本就十分慌亂的李華這一會徹底的恐懼了起來,只是二嬸的動作唬得他當真的也不輕了,一時也忘記了我還躺在堂屋的事學著二嬸一的樣兒大叫一聲不管不顧的直跳而去,順著二嬸逃離的方向身子一晃即跳牆而走。

  李華說是他當時並沒有像二嬸那樣不停的上躥下跳的爬個牆頭也顯的極是狼狽,而是腳下一錯閃身即躍過了不高的院牆,站在院牆外扭頭看了看身後自己心裡也是有著太多的疑惑不解,不知自己怎的有這般的能耐了,再回頭看時,已能見著沿著村中的大路跑的飛快的、不停的大叫著救命的、遠遠的二嬸的背影。

  據李華這時二嬸跑路的速度那是後世的那些人們所沒得比的,依著當時二嬸的跑步的速度怕是早破了不知多少個的世界紀錄,現在的那些個短跑運動員們有一個算一個根本不是她的個兒。忙緊追而去對著著遠遠的二嬸的背影大聲的喊了幾聲,然後在他的眼中看來二嬸的雙腿輪的簡直如同個飛旋的汽車輪兒,那種瘋跑的勁頭也讓他心裡著實的敬佩不已。

  二嬸瘋了一般的向家中直奔而去,聽著身後有人聲呼喝更是慌的沒了神,哭喊著不住腳的直管向前奔去。

  當李華追上二嬸時二嬸已是站在了自己家的院門外,伸了雙手將個院門擂成了一面戰鼓,二叔也聽到了喊聲慌忙的起了身,等提了個鋤頭方想出門時門已然被擂的如雷鳴一般的響個不住,不由的心中大急,來不急開了門一腳即將院門踹的歪倒在了一旁,身子從院門內一縱而出擋在了二嬸的身前,雙手將鋤橫在了胸前死死的護住了二嬸。

  這時候村中四下裡村民所住的屋門的開啟的「吱扭」聲、狗兒吠雞兒跳的吵雜聲、呼著爹喊著娘的亂叫聲響成了一片,小小山村竟然徹底的沸騰了起來,不少人手中提著做農活的傢伙什兒奔出了家門,從四面八方的紛紛的向二嬸家奔了來。

  李華自己根本沒想道是他的原因唬的二嬸如飛而走,當到了二嬸家院門前時看著二叔兇惡的模樣還有點詫異二嬸怎的不疼他了,便委屈的想哭了起來,後來見著人們亂亂的奔了來後人多了心中便也不那麼的慌亂漸漸的安穩了下來。

  人們吵吵嚷嚷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大聲的咭問著二嬸,可二嬸根本是一句話兒也說不出來。

  村長越過人牆行到了二叔的身側,拿著全村唯一的一個據說還是當年的公社獎給村中民兵排的手電筒向著李華推開了電門,只這一照光亮一顯圍著的人群頓時炸了窩。

  村民們先是怔怔的看著光亮中的李華一個個的目瞪口呆的,只剎那間人們頓時大亂。有大叫的、有亂喊的、有扔下手中的物事轉身往家跑的、也有原地呆著已經無法挪動了雙腳的,人們已然是亂成了一鍋粥。村長將個手電筒向地上一扔轉身即走,眨眼間人早不知跑向何處去了。可憐的手電筒在地上跳了數跳後熄去了光華,算是徹底的完成了自己這一生的應盡的使命。

  二叔原本是村裡民兵排的頭兒膽量自然的比常人大了一些,眼看著這一個無法讓自己相信的事也是如被雷擊了般呆立著,手中的鋤頭「鐺啷」的掉在了地上,待眾人們大亂時立時醒過勁兒來,扭了身將個二嬸緊緊的抱在了懷中,生怕李華將二嬸奪了去。

  待手電筒光柱熄了去後,除了院門前四、五個呆立著的已完全動彈不了身子的村民外,其他的數十個村民們怪吼著早跑的沒了個影,二叔和二嬸相擁著站在了院門前看著夜色中看不清楚的李華的影。

  二叔緊張的身子也發起抖來,只能是硬著頭皮兒用自己無法控制的走了音的聲音不停的呵斥著李華,意思是讓他趕緊去投胎不要來禍害親人,當然要走就得快些走,走的是越快越好越遠越好,更何況對他還有養育之恩云云。

  李華心裡只覺的莫名其妙很是納悶不已,見二叔不停的趕他走一句句的吼叫個沒完沒了讓他根本無法說出話來,只好悻悻然返轉身想著回家中去,忽然念起我還在家中躺在地上不知死活,遂展腿飛奔而去,只是他沒想到他這一急跑起來豈是村民能理解的?

  這一時恰好又是在半夜、恰好李華的個頭極小,院門前呆立著的幾個人只覺眼中一花李華已然消失不見了,如果李華真離開了人世按了迷信的說法這就是去了陰間了報道去了,說不定正奔向了那座奈河的大橋尋那孟婆要上一碗無憂湯解解渴。

  二嬸緊縮在了二叔的懷裡兒雙腳地兒都沒挪的一分,見著李華沒了影即軟軟的癱在了二叔的懷裡放聲大哭。

  二叔慌忙之下將二嬸安穩了下來後即闖入了幾戶村民的家中叫人去村公所取了槍,本想著多帶些人來也好壯壯膽氣,只是喊了這個來那個又沒了影,只能臨時糾集了幾個膽大的年輕人提著鋤頭趕到了我家,砸開院門到的堂屋,燭光下正見著越牆而入的李華扶著我的身子,用手在我的胸口上給我傳輸著所謂的內息,以為李華又來害了我,頓時又慌亂了起來。

  持了槍的年輕的村民慌亂之下將槍口對著李華手一摟槍擊抬手就是一槍,要知道當時太多的年輕人連槍長的什麼樣都還未知,更何況放上一槍那有個準頭可言,這子彈帶著「嗖」的一聲尖嘯聲天知道飛到那個爪哇國去了。

  二老這時恰巧的趕了回來,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可情急之下急忙喝住了眾人,李華唬的是將我扔在了地上不敢亂動,村民們也不敢靠了前將李華驅趕走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還活在人間。二老到了我的身前一見到處飄撒的血也著了忙,叫過二叔背著我去了村衛生所,年輕的村民們才算是穩下心來。

  後來我問老人為什麼村裡那麼些人的人當時都對李華畏懼如虎而唯獨他們不怕時,老人道:「那有啥個好怕頭?華子和俺們的兒子一樣,就算是他真的成了個魂也根本用不著怕。」

  村裡的人們到處鬧哄哄的直到了天亮,二嬸被李華唬得幾乎要背過了氣去,天一亮時見著了李華不由的怒火中燒,跳著腳兒的將個李華大罵個不住。

  可憐的李華一直不知自己到底是哪裡行錯了事,到了中午村中方才算是徹底的安靜了下來,當然對於李華死而復生的事村民們私下裡已是不停的議論著,謠言兒早亂飛的傳遍了四里八鄉。

  到衛生所時我已是高燒近了四十度,李華抓著我的手一直不停的給我輸著他的先天真氣,幫著我整理著體內散亂的氣息,用他的話說他要不那麼做我早應該沒了。

  這一次我身子高燒了整整的三天,也就是昏迷了整整的三天燒退了後才甦醒了過來,赤腳醫生用盡了衛生所裡的所有能退燒降體溫的藥,據李華說給我用的那些個藥若堆起來怕沒有個幾斤重,即算沒有幾斤重也少不到哪裡去。

  李華說其實在我醒來之前他早已經知道了,他說他感應到了我的先天真氣已自個兒開始在體內緩緩的自個運行起來,氣兒一順我這條小命也當是保的住了,這種說法讓清醒後的我很是不以為然而嗤之以鼻。

  衛生所陪了我整整三天的李華也並不是將心全放在了我的身上,在這三天裡他每天清晨即開始在衛生所的大院中盤腿坐在木凳上運了功,說是仔細的查看了自己的內息後沒成想竟然已有了小成。

  在李華的丹田中那些氣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小小的星點已變化成了一個龐大的稠稠的一團粥,形如兩個反扣在一起的盤在其小腹下丹田中緩緩的滾滾的轉動著,拖出了與當今天文學上觀測的銀河系相似的四條懸臂,顯得十分厚重,原先來自天空和大地的密實氣的壓迫也不復存在了,相反覺得心裡是無比的清靜和安寧。

  在氣所形成的盤的正中是一個怎麼都看不清楚的暗暗的黑色霧狀的模模糊糊的球似的物事,被層層疊疊的的各種色彩的煙塵所籠罩著,由煙塵被扯出絲絲的痕可以斷定中間的那個物事正在高速的旋轉不停。在稠稠的氣盤的邊緣上可以內視到的很多的已固化的氣也在不停地飛速旋轉,有時有些還會發生碰撞,這些正是當初從天地間收入體內的絲絲熱氣所幻化的結果。

  在李華下腹中內息所成的氣盤的中心向外散發出強大的氣機,氣息滾滾的沿著李華身體中一些若有若無的軌跡快速的流動著。李華雖然歲數小了些可對這些影兒根本不陌生,按他的判斷這些個氣兒走的軌跡正是古人們所言的經脈。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李華取出了父親留下的一些相關的文稿,仔細對照後慢慢的感覺著氣息的流轉方式,這才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和古人們所言的果真是不差一毫。

  在李華開始學習那些他爺爺留下的東西時,李華的爺爺並未教他有關經脈的一點東西,而李華也糊里糊塗的成就了現在的強大的能力,使自已體內的氣息完全的沿著身內那些看不著的經脈在飛速的運行。

  李華所說的這些話也讓我十分的詫異,經脈在後來的一些小說中多有提及,說是掌握經脈的方位無論是對現在的人還是古時的人而言當是先於練功的必修課,這一時明顯的與我所知有著不小的出入,難倒古人們所謂的那些內功高強的人在修練功法前一定要先知道身體內經脈確切位置了?這與我和李華所認定的修煉的方法的是不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看來我們倆人所知的還是少了些。

  像李華這樣一個小小的孩童能不在師傅的教誨下即得了古人所言的那些個成就,只不知是不是只需不停的修行根本無需去想那些個穴位之論。

  依了我的想法並不是每個仙神都知道經脈的所在,古人將經脈分的清的時候那些個仙神們的名字早已是流傳了數千年之久,說不定是先有了修練而後在修練時人們才漸漸的領悟了經脈存在的方式,從而將個經脈之說傳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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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5:39
第八章 初識氣機(三)

  道法自然,萬法皆有道,能否悟出這個道來全在於個人的修為,修道沒有什麼功法和奧秘,也並不需要什麼艱苦的修行,自然才是真。所謂的功法口訣只能加快修行的速度而已。要想成大道,自己領悟萬法的的真諦才是真。愛因斯坦說過,科學本身都是假的,是人類的用自己的思維想像出來的,只有宇宙的大道才是真理。

  李華自己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爺爺留下的第一捆文稿,而我卻只學會了第一捆中的第一篇,而第一捆中有十篇類似的一環套一環的文章。

  這要感謝李華的爺爺為此付出的艱苦的努力,將這些深奧艱澀的文學變成了我也能明白個大概的大白話文,李華正是靠著這些成就了自己的理想,而我卻是少有進展。這大概就是人們說的緣分和悟性了不是。

  對我解釋完這段時間的事和自己的感覺,李華怔怔地看著我以為我有什麼問題。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對他講了一講自己現在的狀況。李華毫不吃驚,在我住院的這些日子裡早已經把我的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

  李華呆了好一會,對我說道:「哥,俺給你表演一個飛人的節目成不成?」。

  我大吃一驚道:「這可不成,太危險了。你知道俺們倆個上次在縣城裡看的雜技飛人,在空中蕩來蕩去的,不成,不成。」

  「這和那些不一樣」,李華神密的輕輕一笑道:「哥,俺的空中飛人是直上直下的,不用多高,離地一點點你能看明白就是了」。

  說著李華站起身,離開了我幾步遠,微微半閉了眼睛,左手在胸前打了一個問訊,右手垂在身側隨手捏了一個訣,大概幾秒鐘李華的身子周圍變的有點扭曲起來,就像我平時透過灶內燃燒著的火焰上方熾熱的空氣向外望一樣,有點晃動和不真實。

  這與今天各種小說中對所謂內功高深的人的描述完全不同,並沒有鼓蕩的真氣外溢。

  在李華的腳下慢慢湧出了一絲絲肉眼可辨的白雲樣的還沒的完全固化似的氣體,晃裡晃蕩的李華的雙腳離開了地面,像是有人拿了一條繩硬把他從地面上吊起。當李華的腳重新落回地面時,整個過程也就完結了。

  看著眼前出了奇的景,我是大氣也未能喘得一下,只能形容自己當時的神情應該是完全癡呆的了。

  「哥,好了。俺只能飛這麼高」,李華低下頭來小臉兒湊到我跟故作神密地的樣子前,壓低聲音繼續道:「其實,在父親的文稿中有這個解釋,也就是說古時的神仙也只能飛像俺這麼高」。然後得意地笑了。

  「華子,俺有許多的話要給你說了」,我幹幹地嚥了一口唾沫對李華說道:「這個東西太讓人難以接受了,你決不能讓別人看見,聽見沒,如果讓外人知道俺們家有這麼個東西的話俺們家就麻煩了」。我心有餘悸地想起老人們告訴我的關於李家的故事。

  「放心吧,哥,俺決不會讓外人知道」,李華立刻將臉兒板起來表情堅定的說,然後又嘻地一笑道:「哥,你看過書稿中第九篇裡對幻術的講述吧?俺給你表演一個」?

  我此時已沒有了什麼想法,意識完完全全地隨著李華在走,聽言只是木木地點了一點頭。

  「哥,你閉上眼睛先」,李華一邊圍著我轉一邊笑嘻嘻著對我說。

  我依言閉上了眼睛,端坐著一動沒動。

  「好了,哥你睜開眼睛吧」。

  我睜開了眼睛,身子立刻搖晃起來,心提到了嗓子眼中。

  俺的個娘,我正坐在一個萬仞高峰的頂端,山頂只有我身下的那麼大塊地,在我的身子前後左右都是萬丈深淵,還有幾隻鷹在我身下的半山腰裡盤旋。我明知道這是一種錯覺,是李華給我表演的那個什麼幻術,可就是抵擋不住眼前的景象給我的壓力,心一慌,不由地大聲呼喚李華。

  這時,我清楚地看見從身旁的雲裡伸過一隻手來,一使勁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再往外一拖。我閉上了眼睛,身不由已地往外跌去,這周圍可都是峭壁懸崖,我這一跌已沒的救了。誰知一跌就踏到了實處,睜開眼環顧周圍景色依舊,可心還在砰砰亂跳。

  多少年後我看了一本書叫做《封神演義》,在書中有過這樣一個故事,講的是一個砍柴的人不小心撞死了人,巡城的官員暫時無法發落他,便劃了一處圈讓他站了進去等待宣判,這就是畫地為牢的由來,和我今天這事應該是一個理兒,在我明知道這是個西貝時仍不能自拔,更何況古時一個小小的百姓又怎麼能夠鉆出那個牢籠?只是這般看來當時的那個了不起的神的修為和這個李華相比倒好像是旗鼓相當。

  「哥,這是第一捆中的十篇文稿,俺手錄了一份給你收起來」,坐在家裡的炕上,李華從攤在上面的許多的紙片中取出一些遞給我道。

  「那你打算把原稿怎麼處理」?我一邊接過他遞給我的薄薄地一迭紙一邊問道。

  「爺爺當年說是用完了就燒掉,俺現在已經用完了」,李華回答道。

  現在想來如果第一捆中的十篇文稿就此消失,豈不是人世間的一大損失。我當時如果聰明一點或按古人講的有點慧根的話,一定將所有的文稿保留一份,那麼在後來將是多麼了不起的一件事,可惜的是我是真得沒有這個緣分。

  李華下了炕拿著火柴抱著第一捆的文稿走到門外,不久我就聞到了紙張燃燒的香氣,現在在我手中的已是絕版了。

  不大會兒李華就回來上了炕,從鋪蓋下又拿出一捆綁的密密實實的文稿,拆去封後對我說:「哥,這就是扇子上的東西,這是俺父親的翻譯稿,當年爺爺帶著俺找了好多的人不停地問這些是麼意思,明白的人太少。」

  我心裡一驚,這可是當時多少人上門尋求的東西,看著李華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李華看著我接著道:「當初只有一個老道士在爺爺給他看了一部分後,開始研究,後來他講的和父親的留下的差不多。但是老道說學這東西必須先學完他的東西,而他的東西就是那第一捆中的十篇。看來老道說的是真的,沒有扯謊。爺爺說只要俺學完前面的,就可以看這些,否則就把它毀了,免的對不起父親,而俺終於可以了」。說完小小年紀的李華眼中竟然濕了。

  打開了捆好的文稿,在第一頁上寫著這麼幾句話:

  「余從祖仙公,又從元放受之。凡受太清丹經三卷及九鼎丹經一卷金液丹經一卷。後人得之,知余不謬也。」其實當時我並沒有記住這幾句,只是在大學的圖書館中看到了《抱樸子》後才想起當初寫在上面的這些話語來,那是一代大仙祖師葛洪所作的內篇中的與之相似的幾句話,只是不知道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李華從書稿的最後一層取出了那把不知是什麼材料作的折扇,晶瑩剔透、碧綠如玉的扇骨,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的扇面,還有幾枚紅印。我要了過來仔細地看著,這也是多少年來又見到的一次,也是這大半輩子的最後一次。

  收拾好東西,李華和我面面相對地盤坐在炕上,有一茬沒一茬地說著話,談起氣的用法,他喋喋不休地一直給我講到了天明。

  氣本是虛無的東西,在吸收的過程中慢慢地把它凝結變成實物,然後將它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就是後來小說中的內功,然後再將它煉化的沒有了。

  練氣時不斷繼續重複著同樣的方法,用沒有但實際存在的氣去改變後來吸入的氣,將之充滿下腹後再紮實它,讓它變成固體,變成另一個自己,這一過程有的人一生也難以完成,有的人不過倏忽間的事。像李華這一過程的完成不過半年,這便是緣了,而我還在剛開始的前期階段,這便是無緣了。

  那個老道士傳授了李華入門的訣,便是李華的師傅了。否則即使李華再有天份也無法去享受這一過程,而無前面李華爺爺得到的扇子,李華也無能力去完成後面的大修,一切俱是天意。

  李華騰雲的表現是氣的用法最好的展示,氣在這時就是身下的腳,而原來的腳不過成了一個擺設。

  在山上,李華在我身邊先是布了一道氣牆,然後將自己所想的境界融入了進去,我被幻術所控制也不過就是自已的氣和意識被制,而我意識在我心中所反映出來的是他的想像的景觀。

  我身子的周圍變成了李華意願下的一塊電影幕牆,任由李華去操控了,這就是氣機了。

  我們每個人都有先天之氣,只不過我沒有完成對它操控手法的掌握罷了,當然學習掌握操控手法的過程應該也就是修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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