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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豫西山人] 重生之紅星傳奇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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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10 04:05:5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3-6-10 08:29 編輯




【小說書名】:重生之紅星傳奇

【小說作者】:豫西山人

【內容簡介】:謹以此書獻給為了民族解放而奮斗的先烈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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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10 04:06: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這也是穿越
  這個夜晚注定是屬于13億中國人的。

  當張藝謀執導的2008屆北京奧運會開幕式文藝表演在鳥巢拉開帷幕的時候,全世界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中國、聚焦在北京、聚焦在鳥巢、聚焦在古代四大發明和海上陸地絲綢之路與現代科技的完美結合中。

  東方神韻,龍馬精神,文明淵源,大國風范,被張藝謀精心詮釋得如夢如幻、淋漓盡致。

  中國在歡呼,中國在激動,中國在沸騰。13億人啊,占世界五分之一的13億華夏子孫徹底瘋狂了:這是我們的奧運,是十三億華夏兒女的奧運,這個世界上誰也擋不住我們奔向奧運的腳步!

  激動、贊賞、驚艷、驚訝、嫉妒、憤恨、戰栗,在見證中華崛起的神圣時刻,世界的目光復雜了、迷離了。

  劉一民的位置站在天安門廣場右側一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面前是激動得近乎瘋狂的人群:有扭秧歌的,有敲鑼打鼓的,有揮舞著右手高喊中國加油、北京加油口號的,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和狂熱交織在一起的笑容,似乎所有人都是幸福的,都是歡樂的,都是開心的。

  看著眼前歡樂的海洋,劉一民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他想起接受任務時的情景。

  那是一個下午,正在國防大學讀博士的劉一民接到通知,要他去集合開會。劉一民想,這可稀罕了,自從他由北大保送到這個全軍最高學府來讀博士,難得有開會機會,對熱愛公益活動的他來說真是有點憋瘋了,要不是想著自己的將軍夢,他都想退學了。今天是不是過錯了,竟然有通知讓去開會,奇了怪了。

  到會議室一看,好家伙,學院的領導基本都在,很正規。我暈,這是要干什么東東啊,這么嚴肅。趕緊站到隊伍里。

  這個時候,中將院長開始講話了:“同志們,奧運會即將在北京開幕,這是十三億中國人民期盼已久的體育盛事,也是中華民族全面復興的一個象征,也是對我們改革開放三十年成果的一次檢驗,全世界的目光都在盯著我們。但是,總有一些敵對勢力,象東突、藏獨、法*功等不法分子,是很不高興的,他們總是想方設法利用奧運會開幕之際實施恐怖活動,因此,我們要緊急行動起來,保衛奧運會,保衛我們偉大祖國的光輝形象。本來,你們都是在讀的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出動你們的。但是,考慮到這是一次難得的實戰演練,也是你們的一次鍛煉機會,所以,學院黨委報請中*軍委同意,從學員中抽掉部分骨干,參加奧運會的安全保衛工作。這次任務意義重大,大家有信心沒有?”

  “有”!

  就這樣,劉一民參加了奧運會安全保障工作,任務就是在天安門廣場便衣執勤。這不,已經值了一段時間了,終于熬到了奧運會開幕式。想想自己好不容易申上的奧運開幕式門票和射擊比賽門票都在宿舍的抽屜里睡大覺,劉一民心里不由一陣苦笑。

  劉一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北京時間21點15分了,大屏幕上顯示北京奧組委主席劉淇和國際奧委會主席羅格先生都已經致辭完畢,下來就是升奧運會旗和點燃圣火了,估計今天晚上什么事情都不會發生了,不會有什么突然情況出現了。想到收隊后可以舉杯慶賀,劉一民的心里就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一張臉,準確的說是一張20多歲的有點稚氣的臉進入了劉一民的視線。

  劉一民說不上什么來,就是潛意識里感覺這張臉上的稚氣掩蓋著一絲與今晚氣氛不太適應的決絕。他感覺不對,忙向身邊的兩個隊友打個手勢,悄悄向目標接近。

  可能目標感覺到了危險,目光向劉一民這邊看來,見到劉一民幾個靠近了他身邊,冷笑了一下,突然高喊一聲揚手拋出一個易拉罐。

  “媽的”!劉一民心里狂罵一聲,縱深一躍,伸手向易拉罐摸去。謝天謝地!終于接住了。

  “小心!”

  “快扔!”

  “劉一民!”

  身邊隊友們的驚呼聲傳到劉一民耳中的時候,他已經無法做出反應了,隨著轟的一聲,易拉罐爆炸了。劉一民心里留下的最后一個念頭是“完了!老子掛了。”

  *

  一陣鳥兒的叫聲喚醒了劉一民的意識。

  他閉著眼,先感受一下。不錯,空氣很清新,是一種森林里特有的的清新,不過,好像有點冷。

  很靜,沒有人聲,沒有車聲,沒有都市的喧囂,也沒有鄉村的雞叫聲、狗吠聲、牛鈴聲,只有鳥兒偶爾的叫聲。好寧靜、好安詳啊。感觸一下手指,很靈活。感觸一下腳,能動啊。伸伸腿,很有勁。一切正常,搞定。

  他放松意識,靜靜的躺著,讓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吸收著新鮮的清冷的空氣。好舒服啊,要是再稍微暖和一點,簡直比比泡氧吧吸氧都舒服!

  不對,這是什么地方?我這是在哪里?

  劉一民慢慢睜開眼,暈,這是什么地方,一眼望去,莽莽蒼蒼,真的是大森林啊?自己怎么躺在枯草地上啊?神啊,這是怎么了,一個易拉罐就把我炸到森林里了?

  劉一民的腦子不停的轉,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是在天安門廣場值勤,怎么到了這里呢?那個易拉罐是烈性炸彈,自己伸手接住后,爆炸了。那應該是把自己炸的四分五裂才對啊,怎么躺在這荒蕪人煙的森林里呢?季節也不對啊?執勤的時候是8月上旬,怎么這里的樹葉都落了,草也枯黃了,天氣也有點冷啊?神啊,真的是搞不懂啊。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看樣子不象是北京周邊地區,那里沒有這么好的森林。得馬上找人問問。

  劉一民站起來,看了看身上,穿的還是值勤時的便衣;踢下腿,長期鍛煉的力道還在;跳一下,身子好像輕了許多,一跺腳,嗖地一聲就拔起來了。

  趕緊練一遍武當拳,暈,想不到練了10幾年的武當內家拳今天才算是練到家了,眼到手到,身隨意走,內勁一圈一圈的往外迸發,哈哈,就是師傅看了,估計也要咪眼微笑了。

  再練軍體拳、長拳,形意拳、八極拳、八卦掌,越練越驚喜,越練越起勁,過去做不到位的動作現在全部融會貫通,拳勁到處,呼呼生風,直欲摧枯拉朽。

  一套套拳術練下來,臉不紅,氣不喘,相反,內勁澎湃,渾身都是力量,說不出的舒坦。這下好了,成功夫之王了。要是將來畢業后做不成將軍,還可以打拳擊,說不定很快就成世界拳王,美元大大的,黃金鉆石大大的,美女呢?哈哈,大大的有啊。

  要是這個時候旁邊有人,就會看見一個很意淫的場面:一個很英俊的小伙子,仰面向天,眼睛睜的溜圓,哈喇子流的老長老長的,嘴里念念有詞......

  一陣槍炮聲打斷了劉一民的意淫。哪里打槍?劉一民一下就撲到在地上,用耳朵對著地上仔細一聽,確實是炮聲,似乎槍聲也很密集。一定是軍事演習。

  劉一民想,全軍年年搞演習,整天都是紅藍對抗,就像演戲一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象美軍伊拉克戰爭一樣,來點真格的,讓那些藏獨、東突、**和把國旗插上釣魚島的小日本也感覺一下什么是后悔、什么是害怕。不管了,現在先考慮走出這片森林,到演習場地觀摩一下,然后再歸隊。

  摸了摸兜里,手機、錢包都在。拿出手機,先給一個小組的戰友打個電話,報一聲平安。怎么沒有信號啊。暈,現在什么時代了,珠峰上都有手機信號,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沒有信號?不管了,走,去看軍事演習。

  森林里沒有路,等劉一民披荊斬棘跑到槍炮聲附近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是襤褸不堪了,看上去就象電影里演的舊社會的叫花子一樣。

  他沒有直接往演習場跑,萬一演習來真格的,不打演習彈打實彈,那不是太危險了么?而是看了一下地形,跑到槍炮聲附近的一個山頭上,向下一看,登時就樂了,還真的是在拍電影。

  對面山頭上正在進行爭奪戰,守山頭的穿的好像電影里紅軍的衣服,陣地上還插著一面破破爛爛的紅旗;攻山頭的穿的好像電影里國軍的衣服,當官的拿著手槍吆喝著,士兵端著槍,貓著腰向上爬,后面還有督戰隊。再往自己所在的山頭下面一看,半山腰是國軍的炮兵陣地,一溜十二門老式迫擊炮,正在往對面山頂紅軍陣地打炮。

  沒意思,不知道是哪個劇組在拍戲,去看看吧,順路問一下這里是什么地方。

  劉一民正要下山,身后突然傳來槍聲。他轉身一看,十幾個紅軍正在往他所在的小山頭跑,后面跟著一群國軍士兵,邊吆喝著邊開槍。

  他正想打招呼,一顆流彈落到了他的身邊,撿起來一看,彈頭是老式的鉛彈頭,拿在手里還燙手,拍電影怎么會用實彈呢?再說21世紀的中國,除了博物館,哪里能找來這樣的古董子彈啊。再往下一看,后面怎么沒有跟攝像機啊?他轉身再往對面山頭看去,國軍快攻上山頭了,紅軍已經跳出戰壕,雙方手榴彈加刺刀,刀刀見血,槍槍要命。

  神啊,這不是拍電影,是真槍實彈的戰斗。看來耍大發了,難道那個易拉罐把自己炸回到了30年代的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神啊,我該怎么辦?

  劉一民急的汗流滿面,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倒霉,好好的值勤竟然弄成了被炸穿越。父母現在不知道怎么樣了,他們都是普通公務員,一輩子謹小慎微,所有的積蓄都花在兒子身上,希望兒子平安幸福。

  劉一民兩歲的時候就上幼兒園,小的時候很聰慧,學過書法、繪畫、鋼琴、聲樂,每年五一和暑假,父母都帶他出去旅游,說是增長見識、開闊眼界。有一次去武當山旅游,遇見了他的師傅,一個高高瘦瘦、不知道多大年紀的道長。那年,劉一民7歲。從此,每年暑假和寒假父親都送劉一民到武當山陪師傅。

  師傅在武當山沒有什么地位,別人都說他是野道人,從不參加武當山組織的各種道會。除了練武外,師傅只是囑咐劉一民在每年5月13日張三豐祖師誕辰的時候,要沐浴更衣,在家上香,背誦心法。

  師傅把自己的一身本事毫不保留的傳給了他,他成了武當龍門派的正宗傳人。

  十年下來,劉一民的武功和見識都大有長進,動靜坐臥,舉手投足,一派少年高手風范。

  高中畢業那年,他們老家出了個全國武術散打冠軍。也是劉一民少年心性,忍不住技癢,在冠軍回家探親的當天晚上,就約請冠軍指點,結果是冠軍從此不再回老家了。

  接到考上北大的消息后,劉一民的父母激動的見人就握手,父親還天天在家里哼著“誰家的狀元郎”。誰知道大一軍訓時,教官發現劉一民很有射擊天賦,就試著讓他多打幾發子彈,結果發發十環。帶隊的教官是個連長,年輕人愛突發奇想,想著要是把北大才子拉到部隊發展,說不定是自己一生做的最了不起的貢獻。因此,教官就刻意和劉一民交朋友,暑假的時候就拉他到部隊去訓練,一來二去,劉一民就迷上了軍事,做起了將軍夢。北大畢業,就保到國防大學碩博聯讀。眼看著前景一片燦爛,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易拉罐把這一切都結束了。

  想著父母接到噩耗肝腸寸斷的情景和老道師傅、年輕教官對自己的期望,劉一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撲騰一下就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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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拿起手中槍
  劉一民很快就被槍聲和吵鬧聲驚醒了。他爬在地上向下一看,那十幾個紅軍馬上就要跑到他跟前了。

  后面追擊的國軍小頭目急了,大喊:“弟兄們,快打,共匪沒有子彈了,打死一個賞兩塊大洋,活捉一個賞五塊大洋!”

  國軍士兵象吃了興奮劑一樣,嗷嗷叫著向上沖來。

  一會功夫,雙方就戰到了一起。紅軍戰士們好像真的沒有子彈了,用槍又砸又打,但是人數太少,很快就被國軍打敗了。一群國軍士兵把紅軍按到在地,就要捆綁,山坡上江西方言、福建方言、廣西方言罵聲響成一片。

  “媽的!”劉一民罵了一聲,跳起來就沖了下去。

  國軍士兵正忙著抓人,槍都放在地上,只有兩個警戒的士兵端著槍嘻嘻哈哈的看熱鬧,誰也沒有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劉一民沖下去,一腳踢飛了一個拿槍警戒的士兵,另一個一看不對,拉動槍栓就要開槍,劉一民抓住槍一拉,把槍奪到了手里,那個士兵一愣怔,劉一民一拳打去,喀喇一聲響,那士兵的臉整個凹了進去,仰面就倒。劉一民一把抓過正在毆打紅軍的國軍小頭目,踩在腳下,掏出他的駁殼槍,往腿上一蹭,子彈上膛,“砰砰”朝天開了兩槍。

  槍聲驚醒了其他國軍士兵,他們扭頭一看,一個身材高達的的叫花子一手拿著步槍、一手拿著駁殼槍,腳下踩著自己的排長,駁殼槍的槍口冒著青煙,就一下楞了,站著的,爬著的,都不出聲了。

  一個紅軍爬了起來,順手拿起了國軍的一支槍,砰的一聲就把剛才正捆綁他的國軍士兵打了個腦漿四散。

  這下亂了,國軍小頭目大喊:“弟兄們,上啊,他只有一個人,抓住他有賞。”

  其他士兵馬上就去揀地上的槍,劉一民一看不對,腳稍微一用力,咔嚓一聲,國軍小頭目的胸骨就全碎了。手中的駁殼槍砰砰砰連續射擊,把搶先揀槍的幾個國軍全部打的腦袋開花。

  四周一下就靜了,花白的腦漿混合著鮮血,嚇得剩下的國軍士兵站在哪里直哆嗦。

  劉一民用眼掃了一圈,說:“我不想多殺人,別逼我殺你們,雙手抱頭站在一起!”

  這時,那個率先拿槍的紅軍戰士喊道:“同志們,快把白狗子的槍揀起來,看住俘虜!”

  紅軍戰士們揀起地下的槍,把國軍士兵圍成了一圈。直到這時,劉一民才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領頭的紅軍戰士走過來問道:“你是什么人?是第一次殺人吧?”

  劉一民看了看他,八角帽、紅五星、紅領章、灰軍裝,年紀也就20來歲,是紅軍確定無疑。就反問道:“你們是紅軍么?”

  紅軍戰士一口濃重的福建閩西口音:“是,我們是中國工農紅軍。謝謝你救了我們。你是什么人啊?”

  劉一民心里想,這就是電影電視上演的紅軍啊,是世界上最英雄、最傳奇的紅軍啊,老天對自己也不錯,讓穿越到紅軍時代,總比穿越到什么漢末、唐末、宋末、明末、清末的好。跟著這支隊伍,只要運氣好,不死的話,自己就是以后繁榮富強的新中國的創建者一分子了,男子漢建功立業的機會就在眼前,以自己的學識和身手,說不定建國后授銜的將軍中就有自己呢。到那個時候,還可以見到自己的爺爺、奶奶甚至父母呢。

  可是怎么回答呢?要知道紅軍部隊最注重純潔,共產黨最喜歡查祖宗三代,要是不把出身來歷說清楚,以后什么時候查起來都要糾纏不清。

  他想起父親說過,他之所以叫劉一民,是爺爺為了紀念他老家的親人。

  他們老家在河南豫西山區,有一年跑刀客,他爺爺小,和大人跑散了,被刀客抓住,幸虧被村里教書先生的兒子劉一民救了。后來回到村里,才知道全村就他們兩個活著,其他人全被刀客殺了。

  這個劉一民可不簡單,從小跟父親讀書,還跟著村里一個受傷回家的老兵練槍法,十里八村的都說是出了個能文能武的秀才,后來到河南省會開封讀書,聽說上過機汴中學,考上河南大學后回家休假,結果就遇上了刀客。

  劉一民把劉一民的爺爺送到親戚家,然后就去找刀客報仇了,聽說和刀客頭子同歸于盡,以后再沒有音信。為了紀念救命恩人,爺爺給自己唯一的孫子起名叫劉一民。

  想到這里,劉一民回答到:“我叫劉一民,是河南人。”

  紅軍戰士又問:“看你的槍打的很好,從哪里學的?”

  劉一民說是跟村里一個獵戶學的,說那個獵戶是個老兵,參加過北伐戰爭,負傷后回家做獵戶,教了劉一民槍法。然后又把自己編的找刀客報仇的經歷說了一遍。

  紅軍戰士說:“干脆你和我們一起當紅軍吧,紅軍是窮人的隊伍”。

  劉一民說:“你先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今天是什么日子?”

  紅軍戰士說:“今天是1934年12月1日。”

  劉一民一聽,這不是湘江戰役軍委縱隊渡過湘江的時間么?忙問:“我們現在是在什么位置?”

  紅軍戰士說,這里是廣西灌陽縣的新圩。

  劉一民心想,這就是湘江戰役的新圩阻擊戰啊,正在作戰的不知道是紅六師18團還是紅34師了。想想紅18團和34師幾千將士全軍覆沒在這片土地上,再想想桂軍民團在紅軍重傷員腦袋上補槍的的慘狀,劉一民就感到熱血上涌,既然穿越到這里,就絕對不能眼看著紅軍先烈的悲劇重演,就應該拿起手中槍,去勇敢戰斗。

  想到這里,劉一民鄭重地說:“我愿意當紅軍。”

  紅軍戰士馬上握住劉一民的手說:“歡迎你,劉一民同志。”

  很快,劉一民就清楚了這10幾個紅軍的身份,他們是紅34師殿后部隊的。

  紅34師自長征以來,一直擔任后衛,與中央軍一路廝殺,傷亡很大。為了掩護紅八軍團轉移而與尾隨追擊的中央軍激戰數日后,部隊已經不足4000人了,接到上級命令撤到新圩接防,他們連負責殿后掩護,一路激戰,一百多人就剩下他們十幾個了,子彈也沒有了,現在就是要去和師主力匯合,誰知道差一點被白狗子俘虜。

  和劉一民說話的就是排長王大湖,是一個14歲就參加紅軍的老紅軍了。其他十幾個紅軍戰士也都是軍齡比較長的老戰士。

  劉一民想,能從槍林彈雨中殺出來的,都是紅軍中的精英。如果能活到長征結束,那就是未來的八路軍、解放軍的骨干,能活到解放后,最起碼也是個副師級待遇。

  正在這時,一個紅軍戰士過來報告說已經審問俘虜了,他們是桂軍第七軍44師的,和他們配合進攻的還有桂軍24師和許多民團,桂軍的目的是攻下新圩,直插界首渡口,與中央軍和湘軍一起圍殲紅軍。

  王大湖揮揮手說把這些白狗子放了,留下他們的武器和彈藥。

  劉一民忙說不能放。

  王大湖說為什么不能放?留下他們有什么用處啊?

  劉一民說:“王排長,你看,現在敵情已經很清楚,桂軍瘋狂的進攻我們,是為了搶占界首渡口,配合湘軍和中央軍圍殲我們大部隊。從目前態勢看,新圩陣地已被突破,紅34師主力在觀音山上,已陷入桂軍重重包圍,為了掩護紅軍主力過江,師主力一定會堅守等待新的命令。但是現在桂軍武器精良、彈藥充足,硬頂我們一定吃虧,說不定就是全軍覆沒,必須出奇招。”

  王大湖眼睛直往劉一民臉上瞅,劉一民說:“你看什么,我又不是女的,臉上又沒有長花。”

  王大湖說嘿嘿一笑,說道:“你要是女的,老子才不看呢。我奇怪的是你這個新兵蛋子,怎么就知道這么多啊,快趕上師、團首長了!最起碼也象是紅軍學校畢業的。”

  劉一民說:“這有什么啊,我從小跟父親讀過許多書,后來村里的老獵戶給我講了許多行軍打仗的事,所以剛才俘虜交待的敵情,我一聽就明白了啊,要知道,世界上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王大湖說:“行,聽你的,反正我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說怎么辦吧”。

  劉一民說:“我剛才觀察了,這個山頭下面就是桂軍的炮兵陣地,我們去把它摸掉怎么樣?”

  王大湖一下就來勁了,扯著劉一民的手就往山頭的另一邊跑。兩個人爬在那里向下一看,敵人的炮兵陣地確實就在半山腰,這會功夫正好來了運送彈藥的輜重隊,好像還帶來了幾門山炮,炮兵正在安裝山炮、卸炮彈。在炮兵陣地的前沿,有一個掩護陣地,大約一個連的步兵守在那里。

  王大湖砸吧砸吧嘴,說:“可惜了,我們人太少,要是有一個連,我們就可以搞掉它。”

  劉一民笑了笑,問道:“那咋辦,難道不搞了?”

  王大湖想了想,堅決的說:“搞!我們已經死過一次了,再死一次不要緊。這樣,你看見對面正在激戰的山頭了吧?我看你身手很好,你想法摸上去,報告我們的首長,就說紅34師第101團后衛連排長王大湖報告,我們已經完成阻擊任務,全連陣亡。我帶著同志們想法用手榴彈把把白狗子的炮彈引爆。”

  劉一民看了看一臉決絕的王大湖,說:“我可以讓我們沒有傷亡就搞掉敵人的炮兵陣地。”

  王大湖說:“那不可能。白狗子是一個炮營,還有一個連步兵保護,我們人太少,就是全死了,都不一定能摸到跟前。你剛參加紅軍,是新兵,不知道厲害,別瞎吹。”

  劉一民說:“我原來是想俘虜敵人的炮兵營,作為我參加紅軍的見面禮。看來是我托大了。我們的人確實太少。這樣,我們把俘虜殺了,穿上俘虜的軍服,問清他們的口令,冒充桂軍進入炮兵陣地,把他們的炮炸了。然后迅速脫離,和主力匯合。”

  王大湖說:“就這么搞,但是不能殺俘虜,我們不能違反紅軍的紀律。”

  劉一民說:“我們現在是處于敵人包圍中的小部隊,隱蔽是第一位的,如果不殺掉這些俘虜,我們很快就暴露了,等待我們的就是死亡。優待俘虜是我們戰勝時候的政策,現在敵人占優勢,我們是被追擊者,對俘虜優待就是對我們戰士的不負責任。”

  王大湖說:“你說的道理我也明白,我說不過你,可是不管你怎么說,就是不能殺俘虜!”

  劉一民嘆了一口氣,說:“算了,不殺就不殺。你去安排,把俘虜的衣服全部脫光,問清口令,捆起來,敲暈。看看能從俘虜身上搜點干糧不能,讓戰士們吃一點,休息10分鐘,恢復一下體力。10分鐘后換上桂軍服裝,補充武器彈藥,把多余的槍支砸了,然后出發。”

  10分鐘后,紅軍戰士已排成一排。劉一民自己也挑了一個身材比較高大的桂軍俘虜的衣服和鞋子換上,往手榴彈袋里裝了8個手榴彈,裝了50發步槍子彈,又把桂軍頭目身上的駁殼槍彈夾塞進口袋里,站在隊伍的最后。至于他原來的衣服、皮鞋和手機,被他偷偷地埋了。

  劉一民掃了一眼,戰士們都換上了桂軍的衣服,手拿著嶄新的七九步槍,腰里掛滿了手榴彈。再看王大湖,扛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衣服兜里插著幾個彈夾,站在隊伍前面。劉一民想,畢竟是老紅軍,10分鐘時間就能恢復一定的戰斗力,厲害。

  王大湖那一口濃重的閩西口音開始了:“同志們,山下就是敵人的炮兵陣地,白狗子正在炮擊我們大部隊。我們去搞了他狗日的。同志們敢去不敢?”

  “敢!”人數不多的紅軍回答的很整齊。

  “劉一民,出列!”

  劉一民忙以標準軍姿跑出隊列,來到王大湖面前,立定敬禮:“報告,紅軍戰士劉一民向你報到,請指示!”

  王大湖吃了一驚,“刷”地一下回了個軍禮,吼道:“稍息!”

  劉一民稍息后又轉身立定向紅軍戰士敬禮,然后站在王大湖身邊。

  紅軍戰士都以訝異的神色看著劉一民,王大湖心想,這家伙絕對不是一般人,單這軍姿,就太標準了,看來我們是撿到寶了。

  “同志們,這是我們的新戰士劉一民,也是我們十幾個人的救命恩人。襲擊敵人炮兵陣地的主意就是劉一民同志出的。現在我宣布,這次襲擊行動由劉一民指揮。”

  劉一民想,時間緊迫,不能謙虛,就大聲說到:“我觀察了,這里到山腰,距離很近,又處于敵人的后方,樹木和灌木都很茂密,便于隱蔽,我們很容易接近。炸毀敵人炮兵陣地后,我帶同志們找大部隊去。大家由信心沒有?”

  “有!”

  劉一民喊了聲出發,就帶頭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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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10 04:09: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新圩上空的焰火
  桂軍炮兵陣地上,迫擊炮還在射擊,新運到的山炮剛剛架好,炮手們正在調整炮位,裝填手正在給炮彈裝引信,民夫們忙著從大車上卸炮彈,人聲、牲口叫聲響成一片,好不熱鬧。

  桂軍炮兵營長嘴里罵罵咧咧的在陣地上檢查炮位,屁股后面跟著的傳令兵一聲不吭,生怕說錯了話讓長官訓斥。一個搬運兵扛著一箱炮彈從桂軍營長面前跑過,一不留神,踩著了地上的一塊石子,腳下一滑摔倒在地,炮彈箱掉在地上,嘩啦一聲四分五裂,炮彈散落一地。桂軍炮兵營長上去對著搬運兵就是一腳:“刁你滴娘,慌什么慌?小心老子斃了你。”

  看著那個搬運兵吃癟,旁邊的一個桂軍士兵笑著喊:“夏老三,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偷著去會相好的了?不會是讓女人把你的腿都吸軟了吧?”

  桂軍士兵登時就嘻嘻哈哈開了。

  那個倒霉的搬運兵從地上爬起來,膽戰心驚地看了看營長,見營長沒有繼續踢他,收拾一下零散在地上的炮彈,小心翼翼地向自己的炮位跑去。

  桂軍營長看著士兵都在緊張地干活,邊大聲喊道:“弟兄們,抓緊時間,山上的紅匪快撐不住了,只要我們大炮一響,他們就會和先前守這里的紅匪一樣,血肉橫飛、潰不成軍。到時候,我會向長官給弟兄們請功,讓長官給大家發白花花的大洋。誰要是偷懶不好好干,放跑了紅匪,耽誤了弟兄們領賞,老子不說話,老子手里的槍會找你說話的。”

  一個桂軍士兵喊道:“長官,能不能不要大洋,賞弟兄們一個女紅匪啊?我聽說步兵弟兄們繳獲的女紅匪都是洋學生,很嬌很乖的。”

  桂軍營長笑罵到:“狗子,刁你公鬼。看你渾身沒有四兩肉的衰樣,凈想好事。老子還不知道女紅匪是什么樣子呢,能輪到你?快點干活,等消滅了紅匪,領著賞錢,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啊。”

  士兵們轟然應聲。桂軍山炮陣地上又恢復了繁忙。

  劉一民伏在距離桂軍炮兵陣地500米遠的樹林里,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桂軍還真是訓練有素,炮兵陣地前面是步兵保護陣地,四面都有哨兵,不時有巡邏隊走過,想從正面走到炮兵陣地有一定難度,更別說是正面攻擊了。不過,由于炮兵陣地背后是山頭,桂軍只設置了四個哨兵。劉一民心里說,這簡直就是讓人偷襲的。他扭頭對王大湖說:“你帶戰士們埋伏在這里,我去炸炮。等一會我回來的時候,如果有敵人追擊,你們掩護我。如果炮彈炸響后我沒有沖出來,你們立即轉移。”

  王大湖說:“不行,你是新戰士,又有文化,不能讓你冒險,紅軍沒有這種規矩。要去也是我去。”

  劉一民說:“你一口福建口音,一張嘴就露餡,萬一發生個意外,計劃就泡湯了。不要爭了,我去,你打掩護。”

  王大湖說:“你也不會廣西話。”劉一民張嘴就一句丟那媽,王大湖想了想說:“好。你去,不過你一定要回來,我會在這里一直等你。”

  劉一民說:“放心吧,我穿著桂軍的軍服,又從俘虜那里知道了桂軍的口令,沒什么事情的。”說完就彎腰向前跑去,距離敵炮兵陣地300米的時候開始匍匐前進,距離哨兵只有100米時候停下,觀察了一下,確認沒有被發現,然后借樹木和地形掩護,又向前潛行了50米,徑直站起來向桂軍哨兵走去。

  “站住!”喊聲伴著槍栓拉動聲。

  “喊什么喊?不認識老子么?”劉一民邊用廣西口音回答,便向前走。

  “口令?”

  “剿共。回令?”

  “滅匪。是步兵弟兄啊!”

  看來俘虜交代的都是實話,桂軍的口令真的是剿共滅匪,既然口令對,那么對面的桂軍一定是44師和24師了。這可是桂軍當家部隊,戰斗力在民國時期的國軍序列里都屬于一等一的主力,想起來后世看到的革命前輩回憶錄中說的“廣西猴子是桂軍,猛如老虎狠如狼”,劉一民不由胸中豪氣頓生,既然上天讓老子穿越而來,這些終將被我軍掃進歷史垃圾桶的軍閥部隊又何足道哉!想到這里,劉一民對著桂軍哨兵大聲呵斥道:

  “什么步兵弟兄?睜開眼睛好好看看,老子是炮營的。”

  說話間,劉一民已經到了哨兵跟前,他本來想直接把這個哨兵干掉,眼睛一掃,發現其他幾個哨兵都在向這里看,只好繼續往前走。誰知道這個哨兵很警覺,他看劉一民背著步槍,腰里掛滿手榴彈,手里提著駁殼槍,感覺不像重炮營的。槍一橫,就攔在了劉一民前面。

  劉一民把哨兵的槍一撥拉,瞪著眼就喊:“干啥子,想挨揍不是?”說完,伸手提留著哨兵的衣領就往前走,“走,找你們長官去!”

  “干啥子?干啥子?”附近的三個哨兵都端著槍跑了過來,劉一民心想,好,省得一會跑路的時候有哨兵攔阻。于是直接喊道:“兄弟們,過來評評理,這狗日的竟敢欺負我們炮營的人,老子要抓他去見長官!”

  舊軍隊里兵油子們經常打群架,有的部隊甚至把士兵斗毆看作是練兵的輔助手段,即令是桂軍這樣相對紀律比較好的部隊也不能免俗。來自后世而又精研戰史的劉一民對這些陋習自然很了解,其他三個哨兵更清楚,以為是自己的弟兄受欺負了,所以呼啦一下就圍了上來。劉一民嘿嘿一笑,嘴上喊著你們他媽的想打架不是,左手卻直接抓住一個哨兵的頭往另一個頭上用力一碰,登時了賬。另兩個剛想摟火,劉一民右手的駁殼槍唰唰揮了兩下,砸的這兩個家伙的頭直接往外冒血,眼見也不活了。劉一民把四個哨兵的身體用槍支著,不讓倒地。遠處的桂軍看見,以為四個哨兵圍在一起抽煙,所以,也沒有人在意。

  解決了哨兵,劉一民大搖大擺的向炮兵陣地走去。幾十米的距離,很快就到。劉一民一看,一溜18門山炮已全部架好,炮口對著紅軍陣地,正在準備試射。劉一民仔細一瞅,全部都是老式的福卜斯山炮,和后世在軍事網站上看到的民國時期國軍裝備的山炮一模一樣。

  雖然在來自21世紀的劉一民眼里,這些炮又土又笨,射程近,威力小,早就該進軍博讓人參觀回憶了。但熟悉軍史的劉一民知道,這個時候這些炮可是寶貝,應該是桂軍炮兵主力的大部分家當了。要知道,從北洋政府一直到國民政府,中國軍隊的炮兵裝備是一年不如一年。30年代初許多國軍裝備的大炮都是北洋時期留下來的。由于沒有好的鋼材和缺乏經費,北洋政府時期可以制造大炮的工廠基本都不再生產,中國軍隊的大炮基本靠進口。蔣介石政府上臺后,忙于內戰,經濟從沒有寬裕過,很少用大資金采購大炮等重型裝備,更沒有資金大規模發展軍工生產。所以,就是精銳的中央軍,炮兵建設和日軍等列強部隊都根本無法相比。國軍許多部隊軍一級才有炮兵,師一級基本全部取消了炮兵建制,能有點迫擊炮都不錯了。一直到抗戰全面爆發前兩年,蔣介石政府才大夢初醒,開始同德國開展軍事合作,大規模采購武器裝備,中央軍的重火力裝備才有較大改善。可惜這些山炮了,要是能繳獲裝備紅軍,該多好啊!

  想歸想,劉一民知道戰機稍縱即逝,不能猶豫,旁邊的迫擊炮還在不停的炮擊,眼看山炮就要試射,必須馬上炸炮。

  劉一民迅速的走到一個炮位跟前,掏出四顆手榴彈迅速捆成一捆,一拉弦就往裝好引信的炮彈堆上扔去,然后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扭頭就跑。

  炮位上的桂軍裝填手看見炮長準備試射的指揮旗揮動了,忙轉身取炮彈裝填。一回頭,就看見炮彈堆上一捆手榴彈正在冒白煙,心里一機靈,張嘴就要喊。他快手榴彈爆炸的更快,轟的一聲,手榴彈就炸響了。

  手榴彈引爆了這個炮位上裝好引信的炮彈,然后是炮位上所有的炮彈殉爆,引起周圍炮位上炮彈爆炸,最后引爆了陣地上所有的炮彈,飛舞的炮彈不但炸毀了山炮陣地上的大炮,連臨近的迫擊炮陣地都遭了殃,陣地上到處是飛舞的彈片和桂軍士兵飛起的殘碎肢體,簡直是一幅活生生的人間煉獄圖。桂軍炮兵營和保護炮兵的步兵連都遭到了毀滅性打擊,很少有人能幸運的活下來。

  對面山上正在激戰的紅軍和桂軍不約而同地停止了搏殺,都驚疑地看著這場大爆炸。正在指揮所拿著望遠鏡觀察進攻情況的桂軍44師師長王贊斌一下就癱坐在地上,而防守的紅34師師長陳樹湘卻激動的大喊:“太好了,趕快查一下是那支部隊把白狗子的炮兵干掉了,我要為他們請功!”

  劉一民跑回到紅軍隊伍隱藏的樹林里時,戰士們正爬在一塊快巖石后面,觀看新圩上空炮彈爆炸燃放的豪華焰火盛會。王大湖激動的一把抱住劉一民,連聲說太好了、太好了。劉一民低聲喝道:“不要說話,成一字隊形,快速撤退。等敵人反應過來,我們就走不了了。”一行人趁著爆炸造成的混亂,悄悄地向主峰觀音山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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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見陳樹湘
  劉一民他們一路倒也有驚無險,由于炮兵陣地被炸,失去火力掩護,桂軍暫時停止了攻擊,紅軍也忙著休整,雙方都在救治傷員,為下一波攻防做準備,陣地上出現了短暫的寧靜。加上劉一民他們都穿著桂軍服裝,所以一路上基本沒有人盤查,遇見落單的桂軍散兵直接干掉,遇見成群的桂軍打個招呼各走各的路,沿途還收容了一些紅軍傷員。

  看看已經摸到紅軍陣地的側后方了,劉一民對王大湖說:“我們到了,讓戰士們脫下桂軍服裝,你去和部隊聯系。”

  王大湖爬到陣地邊,“咕咕、咕咕”學了幾聲鳥叫,停了一小會,紅軍陣地爬出個戰士也“咕咕、咕咕”的叫了幾聲,然后問道:“是哪個?”王大湖回答是101團的王大湖,陣地上馬上就露出好幾個腦袋,驚喜的喊道:“王排長回來了,快過來。”

  原來,王大湖他們正好摸到了101團的陣地。十幾個紅軍戰士攙扶著十幾個沿途收容的紅軍傷員一下子就涌進了陣地。一個紅軍戰士一邊喊著終于找到部隊了,一邊就靠在戰壕上,一會兒功夫就睡著了。

  看見以為已經犧牲了的戰友歸隊,紅軍戰壕里馬上就充滿了重逢的喜氣,戰士們聚到一起,問長問短。

  王大湖忙著去找團長匯報,劉一民知道暫時沒自己什么事,坐在那里梳理著自己的記憶:按照記載,紅五師是在11月27日下午4時占領新圩陣地,比桂軍早到半個小時。28日上午8時,桂軍出動6架飛機轟炸紅軍陣地,新圩阻擊戰打響。激戰兩日后,紅五師傷亡慘重,三個團長一個犧牲、兩個受傷,于30日凌晨接到命令緊急馳援紅四師光華埔陣地,新圩陣地交紅六師18團接防。由于18團正在水車阻擊敵人,直到30日下午3時才趕到新圩,紅五師于4時移交防務,趕往光華埔。

  紅18團接防時,1500名指戰員已經四天四夜沒有睡覺,戰士們到陣地上就躺倒了,根本來不及加固工事。打退桂軍8次進攻后,紅18團傷亡過半,久等援軍紅34師不到,于12月1日上午向渡口方向撤退,全團在撤退過程中戰斗不息,全部陣亡。紅34師趕到觀音山主陣地時,紅18團已經撤退,新圩陣地被突破,34師陷入桂軍重圍。下午2時,中革軍委電令34師“由板橋鋪向白露源前進,或由楊柳井經大源轉向白露源前進,然后由白露源再經全州向大塘圩前進,以后則由界首之南的適當地域渡過湘水”。34師翻越寶界山,出灌陽,入全州,在文塘附近被桂軍44師阻擊,政委程翠林、師政治部主任蔡中陣亡。眼見不可能渡過湘江,陳樹湘師長率余部沿原道準備東返湘南打游擊。遇桂軍襲擊,被分割為幾股。陳樹湘率1000余人,重入灌陽,彈盡糧絕,屢遭民團包圍、襲擊。12月5日,34師重上觀音山,又遭民團襲擊。陳樹湘緊急召集師、團干部,宣布兩條決定:第一、尋找敵人兵力薄弱的地方突圍出去,到湘南發展游擊戰爭。第二、萬一突圍不成,誓為蘇維埃新中國流盡最后一滴血。陳樹湘和師參謀長王光道率師直和101、102團余部共約四五百人向東突圍,100團在團長韓偉指揮下負責掩護。經過激戰,100團僅存30余人。韓偉決定:分散突圍。12月9日陳樹湘在湘南搶渡牯子江時,被地方保安團伏擊,陳樹湘腹部負傷,最后只剩兩個戰士抬著陳樹湘走,被敵俘虜,陳樹湘伸手從腹部傷口處絞斷腸子,敵人砍下陳樹湘高貴的頭顱,懸掛在他的老家長沙縣小吳門的城頭。至此,這支英雄的紅軍鋼鐵后衛基本全軍覆沒。余部幾十人上山打游擊,后來發展到200多人,最后被國民黨剿滅。全師除幾個戰士隱藏民間得以幸免外,僅有韓偉一人找到了中央紅軍,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

  看著戰壕里的紅軍戰士,劉一民禁不住淚如泉涌,這么好的戰士最后就要葬送在李德的瞎指揮下,犧牲在形如土匪的廣西民團手里,這種悲劇絕對不能發生。可是又能怎么辦呢,自己剛參加紅軍,34師的領導會聽自己的么?自己怎么才能見到陳樹湘師長和程翠林政委呢?無論如何,也要馬上見到他們,說服他們。

  正在劉一民決定去找陳樹湘師長的時候,王大湖跑來喊他,說101團蘇達青團長要見他。

  劉一民跟隨王大湖來到101團的臨時團指揮所。王大湖報告后,蘇達青團長看著還是一身桂軍裝束的劉一民問道:“你就是劉一民同志?”劉一民啪地一個立正:“報告團長,紅軍戰士劉一民向你報告,請指示。”

  蘇達青團長繞著劉一民轉了兩圈,然后問道:“你這個軍禮是從哪里學的?”

  劉一民回答:“報告團長,是我參照北伐軍軍禮自己想的,現在還不知道對不對。”

  蘇達青團長又問:“你怎么知道北伐軍的軍禮?”

  劉一民就把初見王大湖時候的話重復了一遍。

  蘇達青團長高興的說:“你很勇敢,把桂軍的炮兵陣地炸了,剛參加紅軍就為革命立了一大功。師長都說要為你請功呢?”

  劉一民低下頭稍微思索了一下,抬頭說:“報告團長,我們回來的時候,發現有桂軍部隊正沿著大路向界首方向追擊前進,經審問俘虜,他們是尾擊紅18團,趕往界首渡口截擊紅軍主力,估計我軍大部隊快渡過湘江了。我們如果不快行動,可能就要被圍困在這里了。”

  蘇達青團長想了想說:“這個情況很重要,你跟我去見師長。”

  紅34師師部就設在觀音山頂背面的一個臨時搭建的掩體里。劉一民和王大湖跟著蘇達青團長一會兒就走到了。哨兵看見是101團的團長,敬個禮讓進去了。陳樹湘師長正在地圖上比劃著,聽到報告聲,抬起頭來,問101團團長:“有什么情況?”

  蘇達青團長回答到:“報告師長,我團擔任后衛的同志們回來了,全連只剩下十幾個人,剛才桂軍的炮兵陣地大爆炸就是他們干的。他們帶回來了新情況,我認為必須立即向你報告,就帶他們來了。”然后把劉一民報告的情況復述了一遍。

  陳樹湘師長轉向王大湖大聲說道:“好,太好了,完成掩護任務,十幾個人就炸了敵人的炮兵陣地,真是我們紅軍的英雄,王大湖,我要為你請功!”

  王大湖忙啪地一個敬禮,說道:“報告師長,掩護任務是我們連完成的,連長、指導員和大部分同志都犧牲了。炸敵人炮兵的是這個新參加我們紅軍的劉一民同志。”然后就把掩護部隊轉移時的戰斗情況報告一遍,又把突圍時怎么遇見桂軍、怎么差點被俘,怎么遇見劉一民、劉一民怎么炸敵人炮兵陣地的情況敘述了一遍。

  陳樹湘師長馬上拉著劉一民的手說:“好樣的,歡迎你參加紅軍,我要為你請功,好好干!”

  劉一民看見陳樹湘,就想起了那些將帥回憶錄里對他的記述,對黨忠誠,精明能干,軍事經驗豐富,年富力強,是毛澤東一手培養的老井剛。想到這里,就想起自己見他的目的,忙敬禮報告說:“報告師長,從我們觀察的情況和審問俘虜的情況分析,敵中央軍追擊部隊可能已突破我紅8軍團阻擊,正向界首渡口急進;桂軍一部分追擊我紅18團,也向界首追擊前進;湘軍全力攻擊界首渡口西岸我軍陣地。從目前態勢看,敵軍是想聚殲我軍主力于界首兩岸。據我判斷,目前我軍湘江東岸各部隊正在全力渡江,主力很快就會與敵脫離接觸。湘江東岸的我軍阻擊部隊如果能迅速到達渡口,還能跟上主力轉移,稍有遲延,估計就會被敵人包圍在湘江東岸。現在,我師與主力的聯系已被切斷,處于敵人合圍圈中,估計湘江很快被敵人封鎖,如果我們還停留在這個地方,等界首渡口的敵人追不上我軍主力回過頭來,我們就是他們報復的對象,到時候幾十萬敵軍蜂擁而至,我軍有極大危險。請師長迅速決斷。”

  陳樹湘看了看劉一民,說:“你參軍前是干什么的?”

  劉一民簡要復述了一遍自己的簡歷。陳樹湘又問:“你認為我軍目前應該怎么辦?”

  “三條路可供選擇:一、甩掉一切輜重,馬上向界首渡口前進,救援紅18團和其他阻擊部隊,然后迅速過江。如果我軍主力仍未完成渡江,我們可以集合湘江東岸阻擊部隊,增大阻擊力量,在渡口附近邊阻擊,邊分批渡江。如渡口浮橋炸毀,迅速向下游前進,至鳳凰嘴渡江;二、甩掉一切輜重,找向導,沿大路直接向界首下游12公里處鳳凰嘴快速前進;三、甩掉一切輜重,快速擺脫敵人,隱蔽返回湘南,然后回師蘇區。無論走那條路,都要快。”

  陳樹湘說:“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劉一民正要敬禮告退,報務員報告說中革軍委急電。陳樹湘看完電報,簽字后馬上喊通訊員通知各團首長到師部開會。劉一民心想這就是那封來自李德圖上直線的“由板橋鋪向白露源前進,或由楊柳井經大源轉向白露源前進,然后由白露源再經全州向大塘圩前進,以后則由界首之南的適當地域渡過湘水”的撤退路線電報,忙又說道:“報告師長,我軍需要的是時間,無論往哪里走,都不能翻山越嶺,那樣,等我們走出大山的時候,會直接撞上敵人槍口的。因此,不能按照地圖走直線,地圖上的直線都是翻山越嶺的。”

  陳樹湘嗯了一聲。

  王大湖一扯劉一民,說:“走!”兩個人敬禮后,出了師部。

  其實,劉一民是非常不愿意離開的,他很想留下來參與師領導們的討論,為他們出謀劃策,可是他沒有資格,作為新參軍的戰士,他說的已經很多了,很容易引起別人懷疑他的身份了。他知道,紅軍是一支非常忠誠、紀律非常嚴明的部隊,靠他這個剛參軍的新戰士是不可能說服陳樹湘改變行軍路線的。但是,劉一民又不死心,他不能眼看著這支英雄的部隊走向毀滅。他相信,以陳樹湘的軍事素質和紅軍打游擊的本事,明白了面臨的危險,一定能做出正確選擇。如果還不行,那就是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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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鐵流后衛尖兵連
  師部的會議很短,劉一民和王大湖回到戰壕休息了一小會,王大湖給劉一民找了一身紅軍的服裝換上,正在夸獎劉一民穿紅軍軍服很威武的時候,團長就回來了。

  很快,轉移的命令下來了,師部命令劉一民所在的101團迅速撤下陣地,向界首渡口附近快速隱蔽前進。

  劉一民一看,就知道師長采納了他的建議,放棄了中革軍委劃定的路線,前去救援紅18團和東岸阻擊部隊。劉一民對王大湖說,讓戰士們換上桂軍服裝,為全團開路,快速前進。

  王大湖馬上就拉著劉一民找團長,團長一聽,同意他們的要求,考慮到他們人太少,當即從三個營各抽調一個戰斗班加入進來,組成尖兵排,王大湖任排長,劉一民任副排長。王大湖直接對團長說,他愿意服從劉一民指揮,劉一民點子多。團長就直接任命劉一民為排長,王大湖為副排長。讓他們檢査彈藥,換好服裝,立即出發,大部隊在他們身后梯次跟進。

  劉一民把隊伍集合起來,進行簡單編組。全排共41個人,算是加強排了,分為三個戰斗班和一個火力支援班、一個狙擊小組。每班9人,設班長一人,副班長2人,分三個戰斗小組,班長和副班長兼任戰斗小組組長。排長劉一民,副排長王大湖,一班長李大山,副班長張光明、陳虎;二班長劉石柱,副班長韓慶春、張寶善;三班長羅延,副班長郭春生、程豐年;四班為火力支援班,班長趙潤青,副班長陳勇、張國成,全班只有一挺捷克式輕機槍,機槍手龍虎娃,副射手龍虎子;另外從中挑出三個槍法好的紅軍戰士,編成狙擊小組,組長王同生。部隊編組結束后,劉一民簡單講了一下戰斗班、火力支援班、狙擊小組的任務和作用,然后就在大家的一臉迷惑中帶隊向桂軍的陣地摸去。

  桂軍由于炮兵陣地被炸,攻勢暫時停止,士兵們在攻擊出發陣地上忙著構筑工事。

  劉一民他們摸到桂軍的陣地時,桂軍士兵在長官的督促下干的正歡。哨兵們端著步槍在戰壕上邊來回游動。

  劉一民找了一個比較孤立的陣地,看了看也就60多個人,知道這是一個被打殘了的桂軍連隊陣地,一招手,王大湖和幾個班、組長就湊了過來。劉一民低聲說:“桂軍受反動宣傳毒害很深,戰斗力很強,輕易不繳槍。我們冒充桂軍,上去后如果桂軍反抗,就用刺刀解決,盡量不要開槍。一班負責解決哨兵和警戒,其余人給我沖。任務清楚沒有?”四個人全點了點頭。劉一民說:“行動!”率隊向桂軍走去。

  桂軍哨兵突然看見一群人向陣地走來,馬上就拉槍栓,再一看是自己人,忙喊:“站住,口令?”

  劉一民回答:“剿共。回令?”

  哨兵把槍收起:“滅匪。是哪部分的弟兄啊?”

  劉一民走到哨兵跟前說道:“我們是軍部搜索部隊,你們長官呢?喊他過來。”

  桂軍哨兵領著劉一民往戰壕里走,邊走邊喊:“連長,連長,軍部的長官找你。”

  “是哪個找老子?”

  “是老子找你。”

  “你是哪個?”

  “老子是軍部搜索隊的,你把隊伍集合起來,軍長要我給弟兄們喊話。”

  桂軍連長扭身就喊集合,很快桂軍就在戰壕里站成一排。桂軍連長向劉一民敬禮報告后,請劉一民訓話。

  劉一民看了一眼,桂軍士兵全部到齊了,紅軍戰士也都端著槍站到戰斗位置,就喊到:“弟兄們,老子是紅軍,你們被俘虜了,不許動,誰動打死誰。”

  桂軍連長一聽,知道上當了,伸手就掏手槍,站在劉一民身邊的李大山一個突刺就把他挑了。幾個站在靠邊的桂軍扭身就跑,想去拿槍,只聽“撲哧、撲哧”幾聲響,全被刺刀刺死了。劉一民冷冷的掃視著桂軍,說道:“誰他媽的活夠了就喊、就跑,一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看看是你們的腿快還是老子的刺刀快!”

  桂軍士兵噤若寒蟬,乖乖的做了俘虜。劉一民讓王大湖發信號,通知大部隊行動。讓戰士們迅速補充武器和彈藥,在桂軍陣地找干糧。

  一會功夫,王大湖就興沖沖的找劉一民說,繳獲了六挺輕機槍,全部是嶄新的捷克式,步槍也是清一色的七九式,還有幾支沖鋒槍。

  劉一民說:“桂軍剛剛換裝新武器,正好我們使用,輕機槍全部集中到火力支援班,沖鋒槍發給正副班長,不夠的話,下次戰斗再補充。戰士們每人帶上100發子彈、8顆手榴彈,其他武器交給大部隊處理,馬上準備出發”。

  說話間,團長帶著部隊上來了,劉一民簡單報告了一下情況,團長立即安排一個連換上桂軍服裝在陣地警戒,掩護后續部隊。命令劉一民帶隊按計劃行動,部隊快速通過。劉一民請求團長把俘虜全部用繩子串起來,堵上嘴,帶走。團長說紅軍不殺俘虜,但是保密措施還是要采取的,放心走吧。

  在新圩觀音山下不遠的下立灣村,桂軍輜重營在這里駐扎,幾十輛滿載著武器、彈藥、食品、藥品的大車就停放在村里祠堂外的空地和路邊。

  由于是負責送補給的輜重部隊,位處自己主力部隊后方,桂軍輜重營長認為很安全,安排警戒后就在祠堂里面開始審問紅軍戰俘。

  這里曾是紅五師新圩阻擊戰時設立的臨時戰地救護所,紅五師奉命支援光華埔陣地時,來不及帶走傷員,后來紅十八團也有部分傷員送到這里。紅十八團撤離后,傷員全被桂軍俘虜。按照原來的歷史,這里的傷員除了輕傷員被桂軍直接屠殺外,余下的100多名重傷員最后被桂軍沉入酒海井淹死,三名紅軍女戰士被桂軍脫得一絲不掛帶進深山,不知道是被桂軍屠殺還是被野獸吞噬。

  桂軍輜重營接管后,桂軍營長和手下的連排長們就把折磨紅軍被俘傷員作為消遣。其余的桂軍士兵則以班為單位,守衛著自己押運的車輛。

  劉一民帶著尖兵排摸上來的時候,一看就知道桂軍根本就沒有戒備。還是老一套,略微有點區別的是突破桂軍陣地時劉一民他們說自己是軍部搜索部隊,這一次他們說自己是夏威軍長派來的督戰隊。等桂軍輜重營營長和連排長們把隊伍集合起來,才發現督戰隊七挺機槍排成一排對著他們,乖乖的就做了俘虜,全營連一個反抗的都沒有。

  這下劉一民算是真正開心了,數了一下,整整46輛大車的彈藥和干糧啊,對于長征以來一直得不到補充、幾乎彈盡糧絕的紅34師來說,這是一場多么大的及時雨啊。而且還救了本來注定要被屠殺的紅軍200多名傷員。所以,趕上來的陳樹湘師長和程翠林政委一碰頭,就直接命令將劉一民的尖兵排升格成尖兵連,命令100團團長韓偉、102團團長呂宮印各抽一個排,又把師部警衛部隊抽調一個班加入尖兵連。鑒于劉一民剛參加紅軍,還不是黨員,程翠林政委當即指定師政治處主任蔡中跟隨尖刀連行動,但不得干涉劉一民的軍事指揮。

  劉一民按照原尖兵排戰斗班的編制重新編組了部隊,分為三個排九個戰斗班,狙擊組升格成狙擊班,火力支援班變成加強班。排設正副排長各一名,班設班長一名,副班長兩名。一排長王大湖,二排長沈南塘,三排長王新運,全連113人,三個戰斗排各28人,狙擊班7人,火力支援班19人,1個通訊員,一個司號員。全連裝備嶄新的七九步槍,另有9挺捷克式輕機槍,34支沖鋒槍。劉一民和正副班、排長每人都是腰插駁殼槍、身背沖鋒槍、肩扛七九步槍。現在的尖兵連,人強馬壯,輕火力放眼整個中央紅軍都是獨一份的。

  也許有讀者要問,劉一民他們哪來的沖鋒槍啊?瞎忽悠。其實沖鋒槍都是繳獲桂軍的。紅軍長征后,蔣介石已經預見到紅軍突圍路線,布下四道封鎖線。為了彌補兵力不足,也為了借此削弱地方軍閥的實力,蔣介石要求湘軍、桂軍、粵軍配合中央軍進行合圍。白崇禧趁勢向蔣介石提出兩個要求,一是桂軍兵力少,要求參與圍剿中央蘇區的44師歸建,二是要求中央給桂軍換裝。為了調動桂軍,蔣介石兩條要求全部答應。所以,現在的桂軍清一色新七九步槍、和步槍子彈能夠通用的捷克式機槍,班排長一律配備沖鋒槍,也就是紅軍戰士經常說的花機關。劉一民連續繳獲桂軍裝備,自然也就讓尖刀連優先換裝了。

  這個時候如果桂軍偵察機路過,就會看見一幕奇景:大道上,前面是一個連的身著桂軍軍裝的先頭部隊在跑步前進,后面是排成三路縱隊的紅軍大部隊浩浩蕩蕩跑步前進,幾十輛大車上拉的是紅軍傷員和彈藥等物資,大車后邊跟著的沒有軍服的俘虜在明晃晃的刺刀威逼下也在跑步前進,殿后的是一個營的身穿桂軍軍裝的部隊。紅34師就是這樣大搖大擺的向界首渡口急行軍。

  現在的紅34師,戰士們槍里壓滿了子彈,身上掛滿了手榴彈,邊跑邊吃著桂軍的干糧,雖然人數還不到4000人,但是戰士們的彈藥得到了極大補充,也吃飽了肚子,已經恢復了鐵流后衛的戰斗力。雖然處境依然危險,后面的桂軍很快就會發現紅34師突圍,馬上就會追上來,前面可能還有敵人布好的包圍圈,但劉一民導演的兩次成功破敵,給了戰士們極大信心。政工人員邊跑邊在隊伍里動員:“向尖兵連學習,救援18團,打過湘江去!”可以說,現在的紅34師斗志空前高漲,就像一支利劍,向湘江岸邊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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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激戰古嶺頭
  全州附近古嶺頭的一塊小高地上,紅18團正在苦苦支撐。

  紅18團是上午從新圩阻擊陣地撤退的,新圩阻擊戰讓1500人的紅18團傷亡慘重,撤退時還剩800多人,將近一半戰士將鮮血灑在了新圩觀音山楠木村主陣地和陳家背陣地。

  退到全州附近古嶺頭時,尾追而來的桂軍24師兩個團咬上了他們。桂軍是有鋼軍稱號的桂七軍24師兩個主力團,雖然在新圩阻擊戰中被紅5師和18團沉重打擊過,傷亡慘重,但裝備好,士兵休息和吃飯沒問題,所以體力好。相反,紅十八團的指戰員先是在水車與敵激戰,四天四夜沒有合眼,趕到新圩阻擊陣地后,幾乎沒有休整就投入戰斗。撤到古嶺頭時,戰士們疲勞過度,饑俄、寒冷、缺少彈藥,加上天上有飛機不停轟炸,地上四面圍上來的桂軍不停的進攻,雖然是紅三軍團的主力團隊,但在這種飛機加大炮輪番進攻的高強度打擊下,也到了油盡燈滅的地步了。現在的十八團已經只剩500多人了,幾乎人人帶傷,子彈和手榴彈都已用完,許多刺刀也都彎了,政委和各營、連主要領導都已經犧牲,身負重傷的團長曾春鑒帶著戰士們蜷伏在陣地上,等著最后的時刻,那個為蘇維埃新中國流盡最后一滴血的時刻的到來。

  劉一民率領尖刀連跑步前進趕到古嶺頭的時候,桂軍正在整理隊伍,準備發起最后沖鋒,徹底消滅堅守陣地的紅十八團。

  劉一民讓隊伍停下,稍微休整一下,做好戰斗準備。

  劉一民和蔡中帶著王大湖、沈南塘、王新運、趙潤青、王同生幾個進行抵近觀察。一看桂軍的陣勢,作為后世國防大學在讀博士生的劉一民就樂了:看旗號桂軍大概是兩個團,雖然沒有打殘,看上去也到了傷骨動筋的地步。兩個團也就2000多人,正在整理隊伍,2000多人集中在一起,隊形很整齊、很密集。一個長官正在訓話,旁邊空地上坐著傷員。可能是認為沒有什么威脅了,桂軍的迫擊炮和重機槍就在隊伍旁邊構筑的簡易陣地上,士兵們也站的筆直,聽長官訓話。平緩的山坡上到處都是桂軍和紅軍的尸體,看上去慘烈無比。

  如此良機,如不把握,連老天爺都會罵自己的。劉一民略一思索,馬上回頭對幾個人說道:“機不可失,我決心帶部隊突擊桂軍。蔡主任帶通訊員向師長報告,讓大部隊快速行動,立即完成對桂軍的包圍。狙擊班控制敵重機槍和迫擊炮,確保敵機槍不叫、大炮不響。全連機槍和沖鋒槍全部在前,跟我突擊。”

  蔡中主任說:“劉連長,我們人太少,是不是稍等一下,大部隊馬上就上來了”。

  劉一民看他一眼:“不行,等大部隊上來,桂軍就展開隊形了。那樣就是勝利,傷亡也大。不要再說,執行命令。”

  幾個排長一起敬禮:“是!”

  桂軍24師帶隊指揮追擊的副師長非常郁悶,24師奉命和44師一道占領新圩,向界首渡口閃擊,誰知道紅軍的紅五師比自己早到半個小時,就這半個小時,讓24師和44師在新圩攻擊了三天,傷亡慘重。好不容易紅五師撤走了,又來了紅18團。從30日晚上戰到1日上午,紅18團終于敗退,師長讓自己帶領兩個主力團銜尾直追,其余部隊留下和44師在新圩搜索殘敵,誰知道師主力和44師又與后來趕到的紅34師發生激戰。剛剛收到情報,44師攜帶的軍部炮兵營也被紅匪炸了,損失慘重。想想桂軍43師和獨立團在光華埔與紅三軍團紅四師激戰,另外兩個師已經殺向界首渡口,追擊共軍首腦機關,將立下大功,而自己卻在這里被已經打殘了的紅十八團阻擊,每一次進攻眼看著就勝利了,結果還是被紅匪從陣地上趕了出來,想想就感到激憤莫名。再看看眼前的隊伍,幾天激戰下來,兩個精銳的主力團傷亡過半,這可都是參加過多少次大戰的廣西子弟兵啊,他姥姥的,拼了!

  想到這里,桂軍副師長殺氣騰騰地對隊伍喊道:“弟兄們,紅匪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沖上去,俘虜一個賞10塊大洋,打死一個,賞5塊大洋。自我以下,團長、營長、連長、排長帶隊沖鋒。誰敢后退,立即槍斃!”

  正在這時,副官報告說,哨兵報告集團軍派來了執法隊。

  桂軍副師長扭過頭一看,一個連的士兵全部端著槍在一個連長帶領下正在向自己走來,打頭的是一排機槍。后面是一溜沖鋒槍。再仔細一看,這個連長的面孔非常生疏,忙喝問干什么的,劉一民邊走邊回答第四集團軍執法隊。敵副師長腦子一轉,不對,從沒有聽說集團軍派執法隊的事情,再說就是有執法隊,這個帶隊的自己也沒有見過。要知道桂軍只有一個集團軍,下轄兩個軍、5個師,將領之間不是同學就是統一廣西之戰時候的戰友,高級將領大多出身于保定軍校或陸榮廷的模范營,彼此關系非常好,師長、團長和集團軍部那是熟悉的很。再一看,這支小部隊已分散開,成戰斗隊形向自己的隊伍逼近。桂軍副師長恍然大悟,這他媽的哪里是集團軍執法隊,分明是紅匪喬裝打扮偷襲來了!于是邊掏槍邊往地下臥倒,還沒有忘了喊;“弟兄們,他們是紅匪,快散開,開槍!”

  晚了,一切都晚了。

  在桂軍副師長臥倒的同時,劉一民就端起了沖鋒槍,一把拉開上衣,尖兵連的戰士幾乎同時拉開上衣,9挺輕機槍加上劉一民和正副排長、班長的34把沖鋒槍和幾十支步槍一起開火,機槍和沖鋒槍的彈匣剛剛打完,戰士們幾十顆手榴彈就扔了過去,然后是換了彈匣的機槍和沖鋒槍的合唱,然后又是一場手榴彈雨。一遍又一遍,子彈象刮風一樣,追逐著桂軍的身影。

  這是一場標標準準的屠殺,不過拿刀子的是紅軍,被殺的是桂軍。桂軍士兵徹底嚇傻了,象割麥一樣成排成排的倒下。一些反應較快的桂軍士兵好不容易推彈上膛,剛要舉槍射擊,就會被狙擊排戰士的子彈擊中,身體頹然倒下。只有站的稍遠的士兵來得及爬下,或四散逃跑。不過跑也跑不了,嘹亮的軍號聲響了起來,紅34師近4000名戰士端著明晃晃的刺刀和機槍圍了上來。

  在高地上彈盡糧絕等候和桂軍同歸于盡的紅十八團聽到了久違了的沖鋒號,重傷的曾春鑒團長竟然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同志們,是我們的紅34師到了,司號員,吹沖鋒號,同志們上刺刀,跟我沖啊!”500多人的紅十八團從高地上向四散逃跑的桂軍撲去。

  后世評價這場戰斗的軍史學家們認為,發生在古嶺頭的這場經典突襲戰達到了幾個完美:一是時機選擇完美,桂軍正在做最后沖鋒前的集中動員,長官在訓話,士兵集合在一起,子彈都來不及上膛,炮兵和重機槍手都站在工事前,完全喪失了防備。二是偽裝接敵完美,偽裝敵集團軍執法隊,警戒哨兵不但不敢盤查,還直接將隊伍帶到部隊集合地點。三是火力配置完美,機槍、沖鋒槍配置在最前,扇面掃射,步槍一輪打擊后,集中甩手榴彈,掩護機槍和沖鋒槍換彈匣,然后又是機槍、沖鋒槍輪射,然后又是集中甩手榴彈,沒有間隔,一氣呵成。四是戰損比完美,尖兵連除通訊員保護蔡中主任向大部隊報告外,112名官兵參加突襲,敵我力量比約20比1,整個戰斗持續不到5分鐘,參戰的紅34師竟然無一傷亡,全殲桂軍24師兩個主力團,擊斃桂軍副師長以下2500多人,俘虜120人,加上紅十八團先前在古嶺頭阻擊殲敵數,共殲滅桂軍兩個團3400人,繳獲迫擊炮12門、重機槍12挺,輕機槍54挺,步槍和沖鋒槍、手槍近2000多支,彈藥無數。軍史學家們一致認為這是長征以來紅軍取得的最大一次勝利,也有軍史學家認為,此戰為劉一民贏得戰術大師和偷襲戰大師稱號舉行了奠基禮。

  戰斗結束了。滿地都是桂軍士兵的尸體和被拋棄的武器。戰士們忙著打掃戰場,收集武器彈藥,押送俘虜。

  一個俘虜嘴里嘟嘟囔囔,罵著戰士們很難聽懂的廣西話。負責押送的小戰士不耐煩了,上去就是一槍托:“啰嗦什么?小心老子斃了你。”旁邊的班長看見了,馬上就喊道:“小李,不準打罵俘虜。你忘了我們紅軍的紀律了么?”小戰士一下就哭了出來,委屈的說道:“班長,你看看,上面山坡上躺著的都是我們的戰友。我看見這些白狗子就恨,真想殺光這幫壞家伙。”班長嘆了口氣,噙著眼淚說:“走吧,不要違反了我們的紀律。”

  陳樹湘師長和程翠林政委帶著師、團領導巡視著戰場,看著戰士們打掃戰場時的興奮勁,陳樹湘師長笑著對程翠林政委說:“老程啊,你發現沒有,自從這個劉一民來了以后,我們的運氣變得奇好無比,仗仗有繳獲,要是這樣下去,再打幾仗,我們紅軍的武器彈藥問題就解決了。”

  程翠林政委也笑著說:“是啊,戰士們的士氣很高啊,一掃長征以來打窩囊仗的頹氣。看來,提高士氣的關鍵就是打勝仗啊。”

  陳樹湘師長回應說:“是啊,自古以來就是這樣,部隊越是打勝仗、打大勝仗,士氣就越高,戰斗力就越強。”

  程翠林政委又道:“在觀音山上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要革命到頭了,誰想到冒出來個劉一民,不但讓我們突出重圍,還打了這樣的大勝仗。我們紅軍危難的時候都會涌現大批英雄,劉一民就是我們的英雄。我得問問他對我們黨的看法。”

  “好,警衛員,傳令劉一民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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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紅十八團代理團長
  陳樹湘師長的警衛員找到劉一民的時候,劉一民正帶著戰士們掩埋紅十八團烈士的遺體。十八團的戰士們這個時候才放松了,哭聲一片。

  聽到師長找他,劉一民交代王大湖他們抓緊掩埋,部隊馬上就要出發。隨即跑步趕到了師長、政委跟前,敬禮報告后程翠林政委打趣說:“我們的英雄今天可是大豐收了啊!”劉一民忙說都是戰士們的功勞,然后就直接說:“報告師長、政委,剛才審問俘虜,桂軍已經有兩個師撲向界首渡口,估計敵中央軍和湘軍都集中到界首渡口了,我判斷,紅軍主力已經離開界首,浮橋應該也已經炸斷。現在天快黑了,我們雖然救出了紅十八團,但仍處于敵人重兵包圍中,新圩附近的桂軍很快就會追上來,界首渡口的中央軍、湘軍、桂軍也會返身合擊我們。我們沒有脫離危險。這里距離湘江岸邊只有十幾里的路程了,我建議:一、立即向上級發報,報告我們天黑前趕到鳳凰嘴渡口,請留接應部隊,最起碼請軍團長率13師一部向鳳凰嘴渡口靠攏接應掩護我們。二,立即組織全師能打迫擊炮和重機槍的同志,組成重火力營,為可能發生的強渡湘江提供火力支持。三、讓戰士們脫下桂軍俘虜和尸體上的軍服,沒有衣服的扮作桂軍俘虜的紅軍,讓俘虜扛上我們繳獲的重武器,全師偽裝成桂軍24師,直接向界首下游鳳凰嘴渡口急行軍,強渡湘江,追上大部隊。”

  一邊站著的幾個領導都象看稀奇動物一樣看著劉一民。一個參謀忍不住問道:“你怎么能判斷敵軍主力占領界首渡口?浮橋怎么能炸斷?那里可是有我們紅一軍團、紅三軍團在堅守陣地。”

  其他幾個團長也用疑問的目光看著劉一民。

  劉一民看陳樹湘師長沒有反對,就說:“一是審問俘虜,了解情況。二是綜合分析這次湘江戰役敵我雙方兵力及部署得出的。三是我34師的行動說明師領導已經得到了上級的戰報和指示。很簡單,假如主力沒有渡過湘江,上級是不會同意我們撤離新圩陣地的。假如界首渡口仍在我軍控制中,上級會命令我們直接向界首渡口撤退的。至于炸浮橋,這是斷敵追兵的平常手段,不值一提。”

  陳樹湘師長說:“現在情況很危險,前面的戰斗都說明了劉一民同志判斷是正確的。現在我命令:一、王光道參謀長立即抽調人員,組成重火力營,邊行軍邊組建,爭取到湘江邊能用上,各團通知當過炮兵和重機槍手的戰士向參謀長報到。二、馬上結束打掃戰場,戰士們休整10分鐘,全師偽裝成桂軍24師,目標鳳凰嘴渡口。尖兵連在前,101團、102團、紅六師十八團、師直、100團隨后跟進,后衛有100團承擔,不得與敵隨意接觸。到達鳳凰嘴后,101團、102團要配合尖兵連迅速擊退可能的敵人,殺出血路,準備強渡。三、蔡主任仍然隨尖兵連行動,如有緊急情況,尖兵連連長劉一民得到蔡主任認可后,可以對跟進部隊下達戰斗命令。四,電臺立即向軍團長和中革軍委、朱總司令報告我們的行軍時間和路線,要求渡口掩護部隊接應我軍。有什么意見沒有?”

  程翠林政委看了看劉一民,對陳樹湘師長說:“我只問一個問題。劉一民同志,你是新參加紅軍部隊的,不知道你聽說過共產黨沒有?”

  劉一民說:“報告政委,我在上學時候讀過李大釗先生等共產黨人的書,知道共產黨是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的中國最先進的政黨。現在國民黨在蔣介石手里已經變成反動政權了,只有共產黨和我們紅軍代表勞苦大眾的利益。”

  程翠林政委說:“我的問題是,你相信我們黨和我們紅軍能勝利么?”

  劉一民忙立正回答:“報告政委,我堅信共產黨和紅軍能帶領中國人民打敗一切敵人,建立一個沒有壓迫和剝削的新中國。雖然過程比較長,需要我們很多人流血犧牲,但是我堅信我們必勝!我也愿意為了這個目標去拼殺、去流血、去犧牲。”

  程翠林政委對陳樹湘師長說:“很好,我沒有意見了,下令執行吧。”

  陳樹湘師長看了看幾個團長,見沒有意見,一揮手:“馬上分頭執行。”

  團長們剛走,幾個戰士就抬著紅十八團團長曾春鑒過來了。陳樹湘師長和程翠林政委忙上前接住。十八團團長曾春鑒在擔架上艱難地說:“報告陳師長、程政委,我團完成阻擊任務,全團只剩下500多人,大多數是傷員,彈盡糧絕,政委、參謀長、政治處主任和營連干部大部分都犧牲了,戰士們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我怕是不行了,紅十八團就靠你們帶過江了。”

  陳樹湘說:“你放心,十八團隨我們行動,一起打過湘江。”

  十八團團長曾春鑒說:“陳師長,情況不好,我們怕是過不了江了,敵人已經合圍,我們在湘江東岸成孤軍了。”

  程翠林說:“老曾,你放心,我們剛剛打了大勝仗,武器彈藥都得到了補充,突破湘江沒問題。”

  曾春鑒又問:“剛才帶頭突襲桂軍的是哪支部隊啊,我想見見他們的領導。”

  程翠林說:“是我師新成立的尖兵連,劉一民,過來,認識一下我們英雄的十八團團長。”

  劉一民上前一步,啪地一個敬禮:“報告團長,紅34師尖兵連連長劉一民向你報告,請指示!”

  曾春鑒看了看劉一民,說:“好樣的,膽子大,敢以一個連突襲兩個團,有勇有謀。好!好!好!”

  然后轉向陳樹湘師長說:“我十八團已經被打殘了,我的傷勢過重,指揮不了部隊,請34師首長派劉一民連長代理18團團長。等我們追上大部隊后,再由我們師首長安排。”

  陳樹湘和程翠林交換了一下意見,程翠林對劉一民說,:“你愿意加入中國共產黨么?”

  劉一民回答:“愿意!”

  程翠林又問:“你愿意為了黨的事業犧牲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么?”

  劉一民回答:“愿意,我們現在隨時都有可能犧牲。”

  程翠林說:“我介紹你加入中國共產黨,具體手續等過了湘江以后再辦,現在你舉起右手,握成拳頭,跟著我向黨宣誓:嚴守秘密,服從紀律。”

  “嚴守秘密,服從紀律。”

  “犧牲個人,階級斗爭。”

  “犧牲個人,階級斗爭。”

  “努力革命,永不叛黨。”

  “努力革命,永不叛黨。”

  宣誓完畢,程翠林拉著劉一民的手說:“現在我們是同志了,戰情緊急,希望你牢記入黨誓言,對黨忠誠,為建設蘇維埃新中國流盡最后一滴血。”

  劉一民莊重地回答:“我一定不辜負組織信任!”

  陳樹湘師長說道:“祝賀你,劉一民同志!”

  劉一民說:“師長,軍情緊急,馬上行動吧!”

  陳樹湘回答到:“根據紅十八團曾春鑒團長請求,我現在任命你為紅十八團代理團長。鑒于時間緊迫,紅十八團馬上補充武器彈藥和干糧,傷員坐大車,程翠林政委隨十八團行動,代你履行指揮職責。你仍然率尖刀連前進,為全師打開前進通道。有意見沒有?”

  劉一民立正敬禮:“堅決執行命令。”

  陳樹湘揮揮手:“出發吧!”

  等桂軍44師師長王贊斌帶著追擊部隊趕到古嶺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紅34師早已經無影無蹤了,迎接他的是滿地的桂軍尸體。

  看著好不容易找到的24師副師長的尸體,王贊斌憤怒欲狂,搶過一挺機槍就朝天開火。一梭子打完,王贊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衛兵討好地想拉他起來,結果被他餓狼一樣的眼光嚇得打了個哆嗦,忙閃到一邊去了。

  王贊斌感覺這一天來什么都混亂了。他不理解連番激戰、頻臨崩潰的紅軍后衛部隊怎么能炸了他的炮兵營、怎么能悄悄突圍而且還順手牽羊端了他的輜重營,百戰精銳24師的兩個主力團怎么能被急于逃竄的殘匪全部殲滅。望著湘江方向黑黝黝的夜空,是追還是不追,王贊斌猶豫了。追上去,為24師的弟兄們報仇,殺光這群可恨的紅匪。可是,對手的狡猾似乎遠遠超過別的紅軍部隊,會不會布下口袋,讓自己做24師第二啊!要知道24師的迫擊炮、重機槍都被紅匪帶走了,自己的44師在火力方面已經沒有優勢了。天也黑了,飛機也不可能轟炸了。如果不馬上追擊,紅匪就可能利用夜色遠遁,自己這么大的損失,怎么向李、白二位長官交代啊。又一想,部隊損失這么大,如果自己的44師再完了,老蔣、何健都會趁勢進入廣西的。想到這里,王贊斌立即叫來副師長:“部隊停止前進,直接向李長官和白長官發報,如實報告我軍的情況和24師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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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湘江岸邊(一)
  歷史上,紅十八團是在12月1日下午被桂軍圍殲于古嶺頭的。桂軍隨即追擊紅8軍團并將該部擊潰。而紅34師則是從新圩突圍后,鉆了兩天大山,于12月3日才走出大山,趕到湘江邊的,一出大山就遇到桂軍44師伏擊,政委和政治部主任及很多戰士犧牲。桂軍雖然伏擊成功,但也被34師擊潰,摸不清34師虛實,不敢過分追擊。34師到湘江邊的時候,紅軍主力已經離開湘江,兩岸已經被封鎖,其他敵軍得知紅軍34師還在東岸,蜂擁而至,紅34師無法渡江,計劃返回湘南打游擊,幾次戰斗下來,部隊被分割成三股,陳樹湘帶1000多人再上觀音山,遭民團襲擊,隨后部隊逐步被消滅。

  由于劉一民的出現,炸了桂軍44師炮兵營,俘虜了輜重營,殲滅了桂軍24師兩個主力團。桂軍十五軍夏威指揮的兩個師,一個損失兩個主力團,一個損失了重火力和彈藥輜重。桂軍沒有能夠徹底消滅紅十八團,反而讓紅十八團與紅34師合兵一處。此消彼長,紅34師和十八團獲得了充足的補給,又提前撤出戰斗。可以說,現在的紅34師是中央紅軍中裝備最好、唯一一支糧彈充足、擁有由迫擊炮和重機槍組成重火力的頭等主力部隊,而十八團也獲得了浴火重生的機會。這兩支英雄部隊的命運已經被劉一民悄悄改寫。

  強行軍一個多小時后,劉一民率領尖兵連趕到了鳳凰嘴附近,遠遠的聽到前面槍聲一陣緊似一陣,劉一民馬上喊道:“全連展開戰斗隊形,王大湖帶一班以桂軍24師名義到前邊搜索,看是什么部隊在和紅軍作戰。”

  王大湖答應一聲,帶著一班超出隊伍向前跑去。

  臨近鳳凰嘴渡口的一塊小高低上,少共國際師的幾百名戰士正在阻擊敵人。這塊高地并不高,就是一個小土包,非常不利于防守。這些少共國際師的戰士們原來已經趕到了渡口,師主力已經渡過湘江,輪到他們這些后衛部隊通過浮橋的時候,紅8軍團的潰兵涌到,把他們擠到了一邊。正在這時,敵人的飛機炸斷了浮橋,他們就被留在了湘江東岸。發現湘軍追擊部隊趕到,戰士們在營連干部帶領下,迅速占領了這個小山包,來不及構筑陣地,湘軍就開始發動攻擊了。

  已經打退湘軍兩次連級規模的進攻了,小山坡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敵人的尸體。少共國際師的紅小鬼們傷亡也很大,500多人現在能戰斗的也就剩300多人了,原來組織部隊阻擊的營長也犧牲了。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想撤都撤不了,因為退無可退,背后是滔滔湘江。

  湘軍的重機槍又開始射擊了,子彈象刮風一樣,打得戰士們抬不起頭。一個紅軍干部對身邊的戰士喊道:“往下傳,敵人不到50米不準開槍,節約子彈,瞄準了打。”命令被一個接一個戰士傳下去。

  敵人上來了,黑壓壓一片,看樣子,又是一個連。

  這個時候的湘軍士兵都相信長官說的紅匪是來湘西占地盤、搶土地、搶女人的,只有把紅匪消滅了,才能保住他們湖南人的湖南。所以士氣很高,加上連日來的勝利和渴望中的現大洋的刺激,這些湘軍士兵都已經殺紅了眼。誰知道一路追擊到渡口,卻連續兩次被一群娃娃兵擊退。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連眼前的這群娃娃兵都打不過,湘軍的威名何在?因此,被紅小鬼們打出了怒氣的湘軍,在下級軍官帶頭沖鋒的帶動下,嗷嗷叫著向小山包撲來。

  近了,近了,馬上就要沖上山包了,湘軍連長得意的大喊:“紅匪不行了,弟兄們,誰先沖上去誰得獎,沖啊!”

  這個時候,紅軍陣地上一聲“打”字出口,一個齊射灑向了湘軍沖鋒隊伍,敵連長一個趔趄,滿臉不可思議,摔倒在地。一個士兵驚慌失措的喊道:“不好了,連長陣亡球了!”湘軍士兵們聽到喊叫都停住了腳步,往喊聲這邊張望。紅軍陣地上一個干部看到這種情況,大喊一聲“投手榴彈!”抓起一顆手榴彈就扔了過來,跟著而來的一片手榴彈把湘軍士兵的銳氣打的煙消云散,士兵們扭頭就向出發陣地跑去。

  湘軍陣地上觀戰的敵團長嘆了一口氣,罵了一聲窩囊。

  參謀長忙湊過來說:“團座不必生氣。紅匪已快撐不住了,我們組織部隊和他們對射一會,他們就沒有子彈了。不必要為了一群娃娃消耗我們的實力。”

  敵團長揮揮手說:“你去安排把。反正他們跑不了,再等一會,我們的大部隊就上來了。”

  尖兵連到渡口附近的時候,湘軍正在和紅軍對射。看樣子,紅軍有點支持不住了,槍聲已經非常稀疏了。

  王大湖和一班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國軍聯絡官,王大湖向劉一民報告說搞清楚了,是湘軍一個團在追擊紅軍。

  湘軍聯絡官敬禮后說他們是國民革命軍28集團軍劉建緒將軍屬下,大部隊正在界首附近追剿紅匪主力。他們師奉命追擊共軍娃娃師,一路激戰,紅匪娃娃師大部潰退。他們團追擊娃娃師后衛部隊到此,師主力正在界首渡口圍剿殘匪,還沒有上來。鳳凰嘴渡口的紅匪殘部遭我空軍沉重打擊,渡江浮橋已經炸斷,紅匪殘部在江邊猶豫徘徊,他們團正在與紅匪娃娃師殘部交戰,團長請求友軍馬上投入戰斗,合擊紅匪。

  劉一民心想,他媽的,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紅軍后續部隊在湘江邊遭敵轟炸、血流成河的悲劇還是發生了。當務之際是消滅這股湘軍,江邊潰散的紅軍能挽救多少是多少。想到這里,劉一民就說,我們是國民革命軍第四集團軍24師,是從新圩趕過來的,配合作戰的44師還在新圩圍剿紅34師主力。我們一路追擊共軍6師18團,經連番激戰已經將該敵全部消滅。我們是先頭部隊,大部隊馬上就到,回去告訴你們團長,我軍大部隊一到,馬上發起攻擊。

  湘軍的聯絡官高興的說:“好,等消滅了紅匪,我們團請弟兄們喝酒!”然后就敬禮走了。

  一會功夫,穿著桂軍服裝的紅34師101團上來了,劉一民和蔡中主任、蘇達青團長三個人一合計,決定以桂軍名義接敵,馬上突擊,消滅這股湘軍。

  尖兵連和101團成戰斗隊形迅速向湘軍陣地跑去,湘軍團長以為桂軍上來了,激動的沖出臨時指揮所,揮舞著手槍大喊:“弟兄們,我們的援軍上來了,別讓友軍小看我們,沖上去,殺光紅匪。沖啊。”

  一個整團的湘軍馬上全部行動,士兵紛紛直起身子,在軍官的帶領下發起沖鋒,似乎前面堆滿了白花花的大洋,沖的慢了就會被桂軍搶跑了一樣。

  紅軍陣地上的槍聲越來越弱了。很明顯紅小鬼們的子彈不多了,已到了強弩之末了。這個時候,傻瓜都知道紅軍頂不住了,只要加把勁,很快就能沖上紅軍陣地去繳槍抓俘虜了。湘軍士兵們眼都紅了,嗷嗷叫著向前撲去。

  后面沖上來的桂軍弟兄開始射擊了。不幸的是,他們射擊的對象是正在沖鋒的湘軍弟兄。這么近的距離,幾乎不用瞄準,機槍、沖鋒槍、步槍、駁殼槍,一股腦地招呼上來。火力是如此密集,而且持續不斷。很快,手榴彈和刺刀也招呼了上來。往前沖鋒的、原地防御的、爬在地上準備裝死狗的,等等,所有的湘軍士兵馬上就從即將勝利的喜悅中掉到了中了圈套的冰窟窿里,巨大的反差和背后射來的密集的子彈,讓他們充分體驗了一次從天堂到地獄的免費豪華游。很多士兵連回頭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就在子彈撕裂身體的痛苦中向下摔倒。甚至倒下去的姿勢都是那么整齊劃一,基本上都是嘴啃泥式,就好像接受地獄之神檢閱似的。

  又是一次完美的偷襲。與消滅桂軍24師兩個團不同的是,桂軍是面對紅軍倒下的,這次湘軍是背對紅軍倒下的。湘軍團長至死都不明白,桂軍為什么向他們開槍,難道這些廣西兵又要和中央開仗了么?

  巨大的變故也驚呆了阻擊陣地上苦苦支撐的少共國際師的紅軍戰士,他們的槍膛里基本已經沒有子彈了,手榴彈也早已打光,已做好光榮犧牲準備的戰士們怎么也想不到,在湘軍沖鋒隊形后面的白狗子們會突然向自己人開槍,而且火力是那么強大,不留一絲空隙。看著湘軍沖鋒隊形一排排倒下,戰士們忽然醒悟,這是我們自己的紅軍隊伍到了,是我們的隊伍喬裝敵軍在實施偷襲。喜極而泣的小戰士們從陣地上沖了出來,喊著沖啊、抓俘虜啊的口號,向對面的湘軍撲去。

  戰斗很快結束,湘軍這個團一路追擊,到達鳳凰嘴渡口時也就1500人左右,除了300多名見機早的繳槍做了俘虜外,其余1200人全部被擊斃。參戰的紅34師尖兵連和101團仍然是零傷亡,蘇達青團長高興的擂了劉一民幾拳頭,直嚷:“跟著你小子打仗,真他媽的過癮。”

  劉一民卻感覺不爽,心想這仗打的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純粹是從背后下黑手,湘軍沒有一點還手的機會,顯不出剛剛補充了武器彈藥的紅34師鐵流后衛的戰斗力。

  等陳樹湘師長和程翠林政委趕到時,戰場已經打掃結束。后衛100團迅速組織部隊占領附近阻擊陣地。

  劉一民陪著陳樹湘、程翠林帶著101團、102團、紅18團和新組建的重火力連押著俘虜和拉傷病員的大車來到了渡口。入目看去,湘江上到處漂著紅軍灰色的尸體,浮橋已經炸斷,橋面斷截處都是紅軍的尸體。一群群打散的紅軍在寒風中佇立著,不知道該怎么辦。劉一民對陳樹湘說要馬上整編這些打散的部隊,徒步涉水過江,否則敵人馬上追上來,后果不堪設想。

  陳樹湘問劉一民怎么知道湘江可徒涉?劉一民當然不能說他從后世的研究中知道這個時候湘江鳳凰嘴渡口段是可以徒涉的。事實上,湘江戰役時候,界首渡口水深不能徒涉,而鳳凰嘴渡口由于水面寬可以徒涉。可惜當時紅軍并不知道,在敵機轟炸下,也不可能測量。劉一民只好回答說已派會水的戰士實驗,水深齊胸,可以過,但江水很冷。

  陳樹湘和程翠林商量后,馬上命令101、102團換回紅軍服裝,101團率先過江,102團和新組建的重火力營隨后,過江后與留守部隊聯系。如聯系不上,或遇敵軍阻擊,101團要控制左側要點,102團強行控制右側要點。新組建的重火力營配屬102團指揮,參謀長隨團行動,隨時準備阻擊一切來敵,掩護全師過江。政委率領師直立即整編渡口打散部隊,審問湘軍俘虜、組織傷病員過江。陳樹湘師長自己隨殿后的100團行動,為全師后衛。

  劉一民忙問自己和尖兵連什么任務,陳樹湘回答說尖兵連暫時和紅18團合并,立即編組部隊,也可以從留在渡口的紅軍中選人,從繳獲的裝備中補充武器彈藥,盡快形成戰斗力,作為全師預備隊,蔡中主任隨紅18團行動,代理政委職責。

  劉一民心想,這個時代的共產黨人真的是共產黨人啊,尖兵連的戰士本身就是紅34師的精銳,在自己的帶領下,不到一天時間就鍛煉成了全師的尖刀,陳樹湘師長二話不說就給編入了紅18團,要知道34師隸屬紅五軍團、紅十八團隸屬紅三軍團六師啊。劉一民感動的真的是差一點掉淚,忙向師長、政委、參謀長、政治部主任和各位團長一一敬禮。

  蘇達青團長看劉一民還在敬禮,就說到“行了,都是紅軍,客氣什么。不過你小子創造了我們紅軍兩個第一:一個是當天參軍當天就四戰四捷,以少勝多、戰果之豐碩,紅軍第一;另一個是一天之內連升三次,由新兵到排長到連長到代理團長,升官之快,紅軍第一,恐怕全世界也是第一。好好干,多打勝仗。”

  劉一民啪地一個敬禮:“保證完成任務,不辜負首長們的期望!”

  陳樹湘喝到:“不要婆婆媽媽,立即行動!”

  分別的時候,劉一民告訴102團的呂宮印團長,想法找繩子,過江后拉起兩根繩子,如果能找到更多繩子,就兩邊拉起兩根,下邊拉兩根,拆掉拉傷病員的大車,用木板鋪上,建成簡易浮橋。如果找不到繩子,就讓戰士們接下綁腿,連起來,拉起一根繩子,讓戰士們抓著繩子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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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6-10 04:15:2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湘江岸邊(二)
  劉一民和蔡中主任馬上帶領尖兵連和紅十八團進行編組。

  十八團除重傷員外,包括輕傷員共有521人。自從遇上紅三十四師后,一直處于被保護狀態,傷員也都得到了初步救治,戰士們邊行軍邊吃干糧,精神和士氣有一定恢復。劉一民知道,這都是無比忠誠的百戰精兵,是未來部隊發展的種子,只要自己把他們成功的帶出長征路,將來都是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戰爭戰場上的骨干和英雄,訓練的好、教育的好的話,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中級、甚至高級軍官。劉一民決心現在開始就按照培養軍官的模式編組。

  算了一下人數,加上尖兵連和蔡中主任,全團共634人,暫時取消營級編制,編為5個戰斗連,團部直轄火力支援排、偵察排、阻擊排、警衛班、通信班、炊事班。

  火力支援排36人,排長一名,副排長2名。由于繳獲的迫擊炮歸紅三十四師,所以火力支援排暫時配備6挺重機槍,設三個火力班,每班11人,一個班長,兩個副班長,配備兩挺重機槍,設兩個重機槍組,副班長兼任組長。由于人數少,重機槍彈藥攜帶任務由戰斗連隊幫助承擔。

  警衛班、通信班和戰斗班設置相同,偵察班和阻擊排因為劉一民準備按特種兵培養,對槍法、身體素質、文化程度都有要求,所以挑選難度大,偵察排只有13人,狙擊排也就22個人。最少的是炊事班,只有3人,因為暫時沒有那么多戰士愿意干。

  戰斗連每連108人,連長一名、副連長兩名,指導員一名,副指導員兩名,文書一名,通訊員1名,設三個戰斗排和一個火力支援班。火力支援班10人,班長、副班長各一名,配備四挺捷克式輕機槍,每挺機槍設射手和副射手;每排30人,排長一名、副排長兩名,排設三個戰斗班,每班9人,班長一名,副班長兩名。每班三個戰斗小組,組長有班長、副班長兼任。

  連、排、班干部任用采取戰士推選的辦法,由戰士選班長、副班長,班長、副班長選排長、副排長,排級干部選連級干部。

  這話說起來時間長,實際上很快,戰士們都是直腸子,血海尸山上滾爬出來,誰的戰斗經驗如何、指揮能力如何、對戰友救援如何,人人清楚,所以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完成了編組。

  一連以原尖兵連為主,連長王大湖,指導員王新運,副連長沈南塘、李運來,副指導員陳東升、張山,原來尖兵排的幾個班長李大山、劉石柱、羅延都升了排長和副排長;二連長趙大河,指導員孫滿喜,副連長田太平、姚明俊,副指導員劉潤,李樂天;三連長徐輝,指導員羅成剛,副連長彭虎、南紅軍,副指導員程光榮、石土根;四連長張民生,指導員何克,副連長,楊炎、侯三喜,副指導員丁杰生、于慶山;五連長申勇,指導員劉昆,副連長桑一達,成寶成,副指導員陳羲,郭德成。火力支援排排長趙潤青,副排長陳勇、張國成;偵查排排長羅延,狙擊排排長王同生,警衛班班長李成毅,通信班班長胡海山。

  蔡中主任悄悄的問劉一民:“這樣行么,我們紅軍干部都是上級任命的啊,讓戰士們選是不是違背黨的政策啊?”

  劉一民笑著對他說:“沒問題,我讀過紅軍的油印報紙,這不是我們的創舉,紅軍開始上井岡山的時候,毛澤東同志就贊成這樣搞。說實話,這樣搞,部隊的戰斗力和凝聚力都高。”

  蔡中主任又問:“你也知道毛主席啊?”

  劉一民說:“當然,全國很多人都知道,他是紅軍的締造者,也是中國人民的大救星。”

  后來,這句話不知道是怎么傳出去了,陜北人民還把這句話寫進了《東方紅》,唱紅了整個中國。

  半個小時后,劉一民帶著重編后的紅十八團趕到渡口,等候過河。

  這個時候天已完全黑了,敵機已經不可能出現了,紅三十四師101團的戰士已經涉水渡過湘江,102團的戰士們也按照劉一民出的主意,用綁腿拉起了兩根繩子,戰士們打起火把、拉著繩子正在涉水過江。

  程翠林政委也把傷員過江的事情安排妥當了,師直部隊正在扎簡易擔架,準備抬傷員過江。師政治部一個干部帶著十幾個戰士正在把渡口邊打散了的紅軍戰士往一起集合,但是看來成效不大,東一堆、西一堆,還沒有形成隊列。

  遠處,已經隱隱約約的看到有打著火把的隊伍正向渡口趕來,不用想,那一定是追趕來的敵軍。時間不等人,劉一民命令王大湖立即率領一連把紅軍散兵集合起來。隊伍集合好,一問情況才知道,大部分是紅八軍團的,有2400多人,追擊他們的是中央軍周渾元部,少共國際師過江時是整隊跑步過江的,誰知道紅八軍團退下來后蜂擁過江,把少共國際師的400多人堵在了后面,結果浮橋炸斷,湘軍追擊部隊趕到,少共國際師的400多人奮起阻擊,犧牲了一部分,現在只有300多人了。如果不是這些紅小鬼,八軍團的2000多散兵可能早就被湘軍俘虜。還有一些零星的紅六師等部隊的戰士。

  劉一民知道,紅八軍團和紅九軍團一樣,是長征前中革軍委采取擴紅政策組建的新部隊。紅八軍團的主力是中央警衛師,原來主要負責中央機關警衛工作,在博古、李德等人眼中是寶貝疙瘩。但實際上中央警衛師很少經歷戰陣,本來戰斗力都不是很強,擴編后,新兵數量太多,許多新戰士都是蘇區剛放下鋤頭的農民,基本沒有經過訓練,根本談不上什么戰斗力。加上長征開始時,中革軍委一味封鎖消息,紅軍戰士都不知道部隊要往哪里去,到什么地方才算到家。許多新戰士不愿離開蘇區,還有一些人對前途悲觀失望,導致突破前三道封鎖線時候就出現逃兵。湘江戰役時,許多新戰士逃亡。歷史上桂軍號稱的俘虜7000名紅軍,一部分是傷員,一部分是彈盡糧絕被俘,但絕大部分是臨陣脫逃的新戰士。

  長征初期突破四道封鎖線時,可能中革軍委知道紅八軍團戰斗力不強,所以將紅八軍團安排在行軍序列中間。前鋒右翼是紅一軍團,紅9軍團尾隨前進;左翼是紅三軍團,紅八軍團尾隨前進;中間是中央縱隊;后衛是紅五軍團。這個隊形被彭總形象地比喻為抬轎子隊形。

  歷史上湘江戰役時,紅八軍團10000多人被中央軍兩個團突擊,部隊作鳥獸散。軍團政治部主任羅榮桓過江后,身邊只有一個扛油印機的戰士;軍團長周昆過江后身邊只有3個戰士。整個八軍團度過湘江的只有1000來人,戰斗人員200多,大多是后勤人員。最后被撤銷建制,編入紅五軍團。

  事實上,湘江戰役紅軍損失之所以如此慘重,主要原因是李德、博古戰略思想錯誤,中央縱隊行動遲緩。但同時也與新組建部隊戰斗力差有關。幾個軍團中紅八軍團損失最大,幾乎全軍覆沒。與紅一、三、五軍團損失巨大不同的是,一、三、五軍團的戰士是迎向敵人槍口倒下的,悲壯、慘烈而又無比光榮;但新組建部隊的損失主要來源于戰斗力不強,遇敵潰散。

  過去宣傳上主要宣傳我軍戰無不勝的戰例,對失利戰斗基本很少宣傳。特別是我軍也有逃兵問題,可以說是諱莫如深。比如湘江戰役、西路軍慘敗、金門戰役等,是80年代以后才逐漸被普通民眾了解的。而關于我軍逃兵問題,史書上則一直很少提及。其實,我軍之所以成為百戰雄獅,那是經過無數戰火淬煉出來的,類似逃兵問題等,根本不必諱言。

  想想紅軍開路先鋒紅一軍團和紅三軍團一往無前戰勝一切敵人的英雄氣概,想想真實歷史上紅軍鐵流后衛紅五軍團三十四師戰至流盡最后一滴血的慘烈壯舉,再看看紅八軍團的殘兵敗將,劉一民心里一陣黯然:這樣的部隊已經談不上戰斗力了,士氣渙散,只有整頓編制,靠有力干部帶領,才能恢復戰斗力。記得曾經在網上看過勇敢的羊寫的小說《鐵血傳奇之長征》,就有湘江岸邊整編部隊的情節,可以借用一下啊。

  想到這里,劉一民站到隊伍面前,大聲喝到:“現在我以紅六師十八團代理團長身份,奉紅三十四師首長命令,整編你們,有誰不服?”

  隊伍鴉雀無聲,劉一民用眼睛掃了一遍,看到有效果,喊道:“我宣布戰場紀律:不聽命令者,殺!臨陣脫逃者,殺!驚慌失措者,殺!火力支援排長王潤青!”

  王潤青一步跨出,大聲吼道“到!”

  劉一民命令道:“我命令你擔任執法隊長,對違犯戰場紀律的一律執行槍斃!”

  王潤青啪地一個敬禮,吼道:“堅決執行命令!”扭身就喊:“火力支援排全體都有,機槍準備!”

  看著面前黑洞洞的六挺重機槍槍口,隊伍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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