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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夜惠美】海月明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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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ovekevin8 於 2013-10-25 14:42 編輯

【書名】:海月明珠

【作者】:夜惠美

【內容簡介】:

      這是一段沒有孝莊扭曲的歷史,這是一幅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

      這是一位成熟睿智的開國皇帝,這是一名幸福一生嬌媚的女人。

      這是眾多歷史人物粉墨登場的時代,在風起雲湧的明末清初歷史時空中, 宸妃海蘭珠和皇太極之間的愛情到底是何模樣?

      眾說紛紜之間,是有情?還是無情?演繹一段幸福完美的愛情故事。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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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0 15:47: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穿越時空

綠色整齊的軍營,午後的陽光格外燦爛,眼前的白光閃過,硝煙慢慢飄散,海瀾彷彿模模糊糊的見到身穿迷彩軍服的丈夫,向自己跑過來來,周圍的喧鬧聲彷彿也聽不見,卻能將雲和風的聲音聽得清楚,感覺不到爆炸後的疼痛,身子輕飄飄的,恐怕自己快要死了吧,真是不甘心,來部隊探親,想看看特種兵如何訓練,可卻偏偏趕上爆炸,難怪算命的說,今年有災禍,讓自己小心。

“海瀾,妳不能有事”,被人抱起,肖逸已然沒有大隊長往日的威嚴,睿智沉穩的眼眸中只餘下慌亂,他一萬次後悔,為什麼要讓海瀾來探親,懷中人呼吸已然微弱,經歷過生死的肖逸,又怎麼會不明白,不斷的呼喚著海瀾的名字,不信神佛的他祈求上天,能讓海瀾平安渡過此劫,哪怕落在他身上也心甘。

“海瀾,海瀾,想想岳父岳母,想想疼你的哥哥,想想我···”,在疾馳的救護車上,肖逸半跪在妻子身邊,海瀾的臉上已經帶上氧氣罩,在她十八歲時,他們意外的相逢爭執,那時已經二十三歲的自己就動了心,歷盡千辛萬苦,在海瀾那兩個妹控的哥哥眼皮底下,她大學畢業後,順利將她拐去登記,步入婚姻的殿堂。

“肖···逸···”,海瀾努力的張開眼睛,想要開口,肖逸拿掉了氧氣罩,“肖···逸,這是意外···不···怨你···替···我···盡孝···是···我任性···才會···肖···逸···”

“海瀾···”,肖逸高聲叫道,旁邊顯示心髒跳動的儀器,已經是一條直線,海瀾纖細修長的手也低垂了下來,誰說男兒不流淚,剛毅果敢的肖逸此時眼已然紅了,眼淚在眼圈中轉動,拂過自己妻子臉上的頭髮,低沉喚道,“海瀾,海瀾”

蒙古草原之上,淡淡的白雲在天上飄過,碧藍的天空地下,蒙古包錯落有緻的分布著,穿著蒙古服飾的幾人在一個蒙古包外不停的走動中,遠處疾馳而過幾匹駿馬,馬上端坐一七八歲的少年,勒住馬的韁繩,翻身下馬,問道,“阿爸,還沒出生嗎?”

一個中年漢子穿著藍色蒙古袍,腰間戴著黃帶子,頭上梳著長長的辮子,鼻正口闊,虎目裡透著焦急,尤其是聽見蒙古包裡,傳出的陣陣喊疼的聲音,搖搖頭,“沒有,還是沒有消息”

英俊的少年也很焦急,跺跺腳怒氣道,“怎麼這麼久?”

“少爺,您別急,薩滿算過這胎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旁邊的隨從安撫道,此時從後面跑過來一個七八歲梳著小辮子,身穿半舊粉紅衣裳的小姑娘,焦急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暈過去了”

“哈日珠拉嗎?”,少年拉過小姑娘,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你慌什麼?哈日珠拉怎麼了?”,中年漢子神情都放在了即將誕生的嬰兒身上,他的妻子從懷這胎開始就一直反應很大,讓他擔憂不已,生恐出什麼意外,直接開口道,“烏克善,你親自去看看你妹妹,到底怎麼回事?”

少年臉色微微一變,快步隨著小姑娘回到蒙古包中,看到榻上躺著的面色鐵青煞白的哈日珠拉,烏克善半跪了下來輕聲喚道,“哈日珠拉,妳可千萬要挺住,哥哥答應妳帶妳騎馬···”

帳簾被挑開,只見一個蒼老穿著有些陳舊的蒙袍,臉上布滿皺紋滄桑的老人走了進來,烏瑪激動上前,“爺爺,您快看看格格,她是不是···嗚嗚···烏瑪不想讓她有事”

烏克善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哈日珠拉身邊的丫頭,竟然稱呼大祭司為爺爺?這是多久的事?為何一點風聲都有沒?

老人嘴唇動了動,來到榻前,坐在一旁,嘴中念念有詞,半晌之後,眼底劃過一絲無能為力,剛要搖頭,突然他渾濁的眼裡閃現一絲光亮,“咦,這是···這是···”

“薩滿大祭司,哈日珠拉···她還好?”,烏克善眼圈都紅了,見老人目光炯炯有神,口中神神道道的說著他不懂的話,也不由得緊張的看著昏迷的妹妹,對眼前的一切摸不清頭腦。

老人從懷中掏出代代相傳的法器,站起身在平躺著的哈日珠拉上空,搖晃著法器,誦讀著經文,一時蒙古包內只聞蒼老悠遠的聲音,半晌之後,老人停住口,額上已然見汗珠,彷彿很是勞累,再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兒,輕聲道,“轉生吧,哈日珠拉”

“薩滿大祭司,您這是?”,烏克善一頭霧水,老人疲倦的擺擺手,仿若無人一般向外走去,路過小姑娘的時候,輕聲說道,“烏瑪好生跟著妳主子,妳會被她恩澤”

老人口中不停的在喃喃重複著,“長生天的恩賜,逆天改命···逆天改命”

“格格,格格”,烏瑪撲到了榻前,聽見薩滿大祭司的話,讓她的心彷彿突然安定了下來,尤其是見到主子睫毛輕輕扇動,不由得更開心上幾分,擦著眼淚,哀求道,“格格,您醒醒吧,不要丟下烏瑪”

海瀾覺得耳邊嘰哩呱啦的聲音,她一句都聽不懂?難道自己沒有死?來到了外國?可是英語法語都能聽懂,怎麼這個聲音就聽不懂?費力的睜開眼睛,朦朧中見到一個蒙古小姑娘,慢慢的合上眼,幻覺,幻覺,一定是幻覺,肖逸你說要保護我終生的,如今你在哪?

烏克善此時才從薩滿那不同尋常的表現中回過神,惦記剛剛清醒過來的妹妹,來到近前,見榻上的人臉色好轉,欣喜的說道,“妹妹,妳總算醒了”

只聽得見越發嘈雜的聲音,海瀾這話還真是聽不明白,再次睜開眼睛,此次清晰一些,四周掃了一眼,簡樸的蒙古包,昏沉的光線,再仔細的瞧瞧小姑娘和少年,小姑娘的皮膚並不白皙,有些暗紅,應該是風吹過才會這樣。

少年生的有些英氣,還沒有成年男子的豪氣沉穩,但從他的眼裡也可見一絲的銳利,應該不是簡單的人物,只是弄不清楚,他是誰? 同這個身體是什麼關係?

聲音這般清晰,周圍不算華麗質樸的陳設,應該不是做夢,費力的抬手,海瀾見到小小的手掌後,徹底驚呆了,喪氣的哀嘆,原來真的有穿越一說,可是為什麼不穿成說漢語的地方,這蒙古話哪聽得懂。

蒙古包外面傳了震天的驚呼,好像很是嘈雜,“生了,生了,福晉生了一個格格”

烏克善心中一喜,見哈日已然清醒,他也著急想去瞧瞧新出生的妹妹,安慰幾句,命令烏瑪好生照料,就快步離去。

烏瑪瞧的明白, 輕聲安慰著,“格格,您別往心中去,您也是科爾沁尊貴的哈日珠拉,沒人會不善待您”

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可是彷彿有感應一般,哈日珠拉落入海瀾的耳中,心不由的抽動一下,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吧,不是海蘭珠吧,一定是聽錯了,一定是,不懂蒙古話,可能是歧義···

海瀾思念著承諾會永遠愛她保護她的特種兵大隊長,想念著自己的父母,掛念自己的哥哥嫂子,她的母親是早婚,二十歲就同父親結婚,先後三年生了兩個兒子,直到三十五歲時才生出來愛如珍寶的海瀾,她的哥哥由於比她要大上十幾歲,對她呵護倍至,那個幸福的家···沒了,再也回不去了。

淚珠從眼角滾落,這個陌生的地方,未知的命運,一向明快的海瀾不知所措,這個身體究竟是誰?為什麼這麼重的病,父母不在身邊?多年的經驗告訴她一看就是不甚得寵之人,此猜想對被父母哥哥嬌寵著長大,沒受過委屈的海瀾來說更是難過上幾分,甚至不敢開口,不會說蒙古話,會不會將她當成妖孽?

烏瑪扶起主子,將水杯放在海瀾的唇邊,說了一通,要餵自己水?海瀾冷靜下來,裝作很害怕的打翻水杯,抱住自己的雙膝,將頭埋進去,只露出一雙驚恐的黑眼睛,“嗚嗚···嗚嗚···”

見烏瑪真心焦急的樣子,海瀾有些內疚,但還是自己命最重要,她並不怕死,可想到那種時空論,只有活著興許自己的親人能感覺到,他們只是活在不同的時空中,應該可以,畢竟他們之間的牽絆那麼深,將臉完全埋入膝中,在心中呼喚道「爸,媽,哥,肖逸,海瀾還活著,還活著,你們要安好,我才能放心的活在這陌生的時空中,肖逸···肖逸···」

烏瑪看著自己的主子如此,心中也很難過,聽見外面越發熱烈的歡呼聲,在蒙古草原,女兒是尊貴的,尤其是在以美女聞名的科爾沁,烏瑪眼圈紅紅的,半跪在榻上,將縮成一團的海瀾攬在她還很稚嫩瘦弱的懷中,輕聲安慰,“格格,烏瑪在您身邊,不會離開您”

海瀾雖然聽不懂,但卻能感受到小姑娘的善意,雖然心中暗自嘲笑自己沒用,但那分溫暖,卻讓降臨在這個陌生時空的海瀾,很是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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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融入明了

此後幾日,海瀾一聲不吭,總是呆呆的坐在榻上,烏瑪同她說話,她也聽不懂,自然無法回答,只能透過她的動作,猜測其意,反正吃喝都是都是明了不用犯愁,只是這種孤寂格格不入,讓一向習慣自由自在的海瀾有些難以接受。

雖然聽不懂蒙古話,但蒙古包外眾人的熱鬧喜悅還是能感受到的,平躺在榻上,海瀾將手舉在空中,估算著這個身體應該也就是四五歲的年紀,忍不住好奇,她到底是誰?按照穿越定律,怎麼也不應該是個無名氏,在海瀾的心裡故意忽略湧上心頭的那個人名。

烏瑪挑開帳簾,提著一只不大的銅壺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發呆的主子,輕嘆一聲,主子本來是科爾沁最得寵的格格,可自從去年福晉又有身子後,對格格就多有疏忽,格格又是個愛藏心事的人,再加上忽冷忽熱的著了涼,也就病倒了,好在長生天保佑,清醒了過來,只是更不愛說話。

烏瑪將銅壺中的奶茶倒在瓷碗中,端著來到近前,輕聲喚道,“格格,格格!”

海瀾聞到奶腥味覺得有些噁心,她在現代式就不太喜歡乳製品,尤其是如今這種完全沒有提煉加工的奶茶,更是咽不下去,前兩日由於擔憂露餡,強忍著喝了進去,可多日的觀察,在她身邊只有一個小丫頭,應該無事,於是大膽的將臉扭過去,輕輕的搖頭。  

“格格···”,烏瑪眼神一暗,看來格格還是沒有想通,其實哪怕是福晉又生了一個小格格,以格格的尊貴,哪會不得疼愛?

蒙古包內光線一亮,帳簾再度被掀開,海瀾瞇瞇眼睛,就見當日自己清醒時那名少年和陌生的中年漢子走進。

烏克善關切的看了海瀾一眼,開口問道,“哈日珠拉還沒好?怎麼瞧著沒什麼精神?”,走到海瀾的榻前,手放在自己妹妹的額頭上,向著同樣很擔憂的父親道,“阿爸,是不是再找大夫來瞧瞧?妹妹一向嬌弱,這次又差點醒不過來,恐怕是傷了身子的元氣”

海瀾很是緊張的手心冒汗,由於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又擔憂看出破綻來,只能合上眼。

落入旁人的眼中,就見嬌弱的哈日珠拉睫宇輕顫,透著有別有於蒙古女孩的那分脆弱受不住風浪。

中年男人暗自嘆氣,這個女兒還是太過嬌弱,前景堪憂,蒙古草原可是容不嬌嫩的小花。

“前兩日不是抓了一家子漢人為奴嗎?彷彿那家的男人就是大夫,既然部族的大夫看不好,那就讓那漢人來瞧瞧”

“阿爸這個主意好,我這就讓人喚他來”,烏克善連連點頭,轉身快步離開,中年男子來到近前,動動嘴唇,腦海中回想起兒子說過薩滿大祭司對哈日珠拉的不同。

在布木布泰降生後,他想要見大祭司,卻被他身邊的弟子擋了回去,只是聽說,大祭司要向長生天祈福,他也只能按下心思,反正布木布泰滿月,大祭司一定會為其推算命格,到時在詢問也無妨。

“阿爸,阿爸”,烏克善風風火火的聲音從外邊出來,海蘭睜開眼,只見走進來一名身穿青灰色圓領大袖衫,頭上梳著明朝的髮髻,上插一根桃木簪,年歲大約在三十歲左右,身型高挑,面如冠玉,卻透著幾許的風霜,雖然落魄,但在眼底卻還保持著讀書人的氣節。

“讓你來不是發愣的”,烏克善推了那人一下,指了指榻上的海瀾,喝道,“若是醫治不好我妹妹,你也不用活不了”

那人微微皺起眉頭,雖然不願,可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別人手中,只能聽命的來到海蘭身邊,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片刻功夫,喃喃自語道,“奇怪···真是奇怪,脈象平和有力,怎麼面像卻······”

海瀾身子忍不住微顫,他說的是漢語,覺得倍感親切,握緊拳頭,指甲扣到肉中,疼痛讓她清醒一些,不能顯出聽懂的樣子,從他的打扮上來看,恐怕自己穿越到了明末之時,心中那個念頭更重上幾分,暗自祈求上天千萬不要是她,那個一生悲慘的女人。

“到底如何?你倒是說話呀”,烏克善又嚷嚷起來,那名漢人離得海瀾很近,自然察覺出她的異樣,斂去眼底的一抹沉思,緩緩的用蒙語說道,“這位格格恐怕是患了離魂之症,前塵盡忘,所以才不再言語,依我瞧,格格的嗓子無礙,多休息幾日也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哈日珠拉忘記了怎麼說話?才會這樣?”,中年男子看著海瀾,察覺不出有任何一樣,心中雖有疑惑,躺在榻上的人確實是自己的女兒,大祭司也曾見過,若是有不妥,大祭司一定會明言”

“原來是這樣,這有什麼叫烏瑪重新教哈日珠拉好了”,烏克善覺得自己妹妹才四歲,平常也不愛說話,也沒什麼值得就記憶的,所以並不在意海瀾前塵盡忘。

此時看著柔弱可憐的妹妹,烏克善反而覺得更心疼一些,彷彿一定要疼惜她一般,抓起海瀾的手,眼底閃動著疼愛,輕聲說道,“不過,妳可不能忘記我是妳哥哥”

重複了兩句蒙古話的哥哥,海瀾看著面前的少年,彷彿回到了現代,自己學說話時,也是哥哥們教的,會說的第一個詞彙也是哥哥。

“哥···哥哥”,海瀾重複道,烏克善興奮的直眨眼睛,成串的話吐了出來,“哈日珠拉,等妳痊癒,哥哥一定帶妳去騎馬”

海瀾那句蒙古話哥哥出口,腦子裡彷彿解開了一道封印,雖然還是聽不太懂,但大體意思卻已然明白,輕聲重複,“哈日珠拉,哈日珠拉···”

那面前站著的少年,就應該是烏克善,而那個中年漢子,就是科爾沁貝勒寨桑,自己就是皇太極最寵愛的寡婦再嫁的宸妃海蘭珠,眼角淚水滾落。

“妹妹,妹妹,妳又不舒服?”,烏克善很緊張的問道,寨桑也關切的湊近,海瀾含笑望著他們,斷斷續續的說道,“阿···阿爸···哥哥,哈日珠拉”

寨桑聽見哈日珠拉說出了蒙語,最後的那絲疑惑盡去,他就是自己的女兒,不會是旁人。

烏克善大笑道,“妹妹果然聰慧,一句話就想了起來”

那名漢人也有些驚奇,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她想起往事,神智清明,倒是同醫書上說的不同,若按醫書所記載,失魂之人非瘋既傻,這個小姑娘倒是很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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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暗下決心

此時的蒙古草原是簡樸的,哪怕是科爾沁部落首領的女兒,也無法享受到華服美食,海瀾,不,此後她就是哈日珠拉,她雖然在現代時被父母兄長疼愛,同肖逸相戀相許,是眾人眼中的公主,但她的性格還是有著身為教授父親的那分清高傲骨,既然穿越為海蘭珠的結果無法改變,那命運就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格格,您也別在悶在帳篷裡,不仿出去走走”,烏瑪最近幾日一直不停教她說蒙語,如今她應經能聽懂大概,可能由於這具身體原來的印記,也興許在現代時,海蘭對語言方面就很有天賦,所以說起話來也還算流利,在旁人眼中哈日珠拉就是大病一場,忘記了一些小事而已。

海瀾順著蒙古包的小窗戶向外看了一眼,此時正是午後時分,日頭最毒的時候,雖然如今她的身體才四歲,可在蒙古一向早婚,有的甚至十歲就成親嫁人,若真是風吹日曬,傷到了皮膚,那就是想要保養,也很是困難。

“不···我想歇一會···”,海瀾重新躺好,合上眼,開始冥想下一步的對策,布木布泰已然降生,對於歷史中的孝莊她還是有分敬佩的,可曆史中海蘭珠幼子早殤,最後海蘭珠也傷心的病逝,這些她不信,同當時是莊妃的大玉兒,一點關係都沒有。

白想要逃開既定的歷史命運,那就得從此時努力,海瀾仔細回想海蘭珠的生平,她的第一任丈夫,好像是林丹汗?但是最有名望的還是再嫁的皇太極,既然他是最終的勝利者,那又何必吃盡苦頭寡婦再嫁?

“妹妹生得如何?”,烏瑪正坐在墩子上坐著針線,突然聽見自己主子的話,微微發愣,小心翼翼的回道,“小格格生得很是白淨,前一日聽說剛剛睜眼,雖然瞧不真切,但看過的人都說小格格,那對眸子如草原上空的藍天一般,清澈明亮”

海瀾撇撇嘴,她的母親是很有名望的中醫師,也曾想讓她女承母業,再加上她有些嬌弱的身體,從小中藥補藥不知喝了多少,秘不外傳的中藥方子,也背誦不少,當初在報志願時,要不是遇見肖逸,恐怕她就會考醫學院。

“妹妹還沒滿月吧,就是剛會睜眼,也應該瞧不出什麼才對,哪會如她們所言的清澈?”

“格格,奴婢只是聽聞,是做不得準的···”,烏瑪細細一琢磨好像還真是這個理,平時身邊也有親生的,也沒瞧出睜眼有何不同?輕聲應道,“興許是看在貝勒爺的面子上,才會這樣說”

放下縫補的衣服,烏瑪想了半晌,走進海蘭,低聲道,“格格,聽說您姑姑也派人來科爾沁送了厚禮,說是小格格滿月,興許會親臨”

海瀾的腦袋一下子炸開,哲哲,皇太極,大玉兒以及許多的人名紛紛擁進腦海中,這一切讓她再也無法安睡,坐起身子,斂去眼底的波動,平穩有幾分好奇的問道,“姑姑?就是遠嫁建州的那個姑姑?”

“可不就是她,格格,聽說您姑丈是可汗最信任的兒子之一”,烏瑪向四周看看,低聲勸道,“您可不能再如以往那樣不在意,您姑姑若是回科爾沁,那可是難得的機會,能得了她的看重,貝勒爺也會更疼惜您,咱們科爾沁部落,可是有名的出美女,但要說嫁的最好的,還就是她”

海瀾若有所思的看了只比哈日珠拉大三歲的烏瑪一眼,在她旁敲側擊下得知,烏瑪是她奶娘的女兒,自從奶娘離世之後,烏瑪俸自己阿媽的遺命,一直忠心耿耿的服侍安靜沉默的哈日珠拉,可以說是她最信任的人。

在科爾沁雖然女子珍貴,寨桑和烏克善,對哈日珠拉也很疼愛,可一個不會撒嬌的女兒,往往會被忽略,若是沒有能言善辯的烏瑪,她的日子興許過的會更難上一些。

“格格,您可要記在心中”,烏瑪見自己的主子還在愣神,臉上難掩焦急,小格格誕生就得到貝勒爺的寵愛,那不懂得討喜爭寵,尤其又長得眉眼清秀,受不得苦的主子,將來的親事若是隨便訂下那豈不是糟糕?

“您別怪烏瑪多嘴,貝勒爺是您阿爸,您多去看望他也是應當,也是您的一片孝心。”

海瀾見烏瑪一心為自己打算,也很感動,眨動著眼睛,第一次主動的拉著面前七歲早熟的烏瑪道,“我知道妳的好意,以前的哈日珠拉太傻了,以後不會如此”

烏瑪仔細的打量海蘭,能感覺她身上露出來的堅決,長出一口氣,歡快的說道,“真是長生天保佑,格格,您終於想通了”

“嗯,想通了,再想不明白,那豈不是遲了?”,海瀾從榻上起身,伸了伸胳膊,小手迎著照射進來的日光,張開,握緊,再張開,再握緊···重複幾次,眸光中透著一分的執著,不管曆史如何,自己能夠幸福安穩,遠在另一個時空中的父母兄長,以及肖逸才會安心。

海瀾看見帳篷的角落中,放著一個楠木刻著海棠花有幾分陳舊的梳妝台,上面擺著一面銅鏡,從穿越至今,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長得是何模樣,邁開步伐走近。

見銅鏡中模模糊糊的映出,一名小姑娘的影子,定睛一瞧,有幾分恍惚,這哈日珠拉的模樣,同她兒時竟然有八分相似,雖然還瞧不出將來出落的模樣,但此時卻是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尤其是一雙杏眼,透著絲絲亮光,更顯得機靈可人幾分,對於這一切海蘭還是滿意的,畢竟在這生活,女子的容貌很是關鍵,低頭看看纖細的手腕,暗自嘆氣,還是要多加鍛鍊才行,這種柔弱美,並不適合廣袤的蒙古草原,也不適合暗藏凶險的建州,更不適合這戰火紛飛的亂世。

烏瑪看看時辰,開口說道,“格格,奴婢去給您端些您愛吃的”,隨後腳步輕快的走了出去,隱隱約約間彷彿聽見她愉快的蒙古小調。

海瀾嘴角上揚,彎出一道愉悅的弧線,既然無法改變這個時代,那麼就只能適應它,在她的腦海中突然閃現有趣的畫面,輕笑的低嚀,“哈日珠拉,若是不再安靜柔弱,那會如何?她的命運是否會改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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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0 15:48:3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初次騎馬

廣袤的蒙古草原,天湛藍清澈,彷彿被水洗過一般,遠處牧羊人騎在馬上,甩著鞭子,吟唱著蒙古小調,伴隨著放牧的羊群發出咩咩的合奏,不時勒住馬的韁繩,吆喝上兩句,以防羊群走散。

海瀾收回視線,她騎在矮小溫順的母馬背上,要比僅站在地上時看得更遠一些,雖然在現代她曾經也學過騎馬,但並不熟練,而且由於身體縮水成四歲,同以前的感覺完全不同,這的馬匹即使是最溫順的,也要比現代凶悍精神。

更何況此時帶她騎馬的是烏克善,並不是她完全信賴的肖逸,難免有一分緊張。

海瀾知道這是哈日珠拉首次騎馬,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抓住馬的韁繩,小臉繃得緊緊的,時不時彷彿在尋找依靠一般,看著站在旁邊的烏克善輕喚,“哥哥,哥哥,不許手鬆!不許···”

“好,好,好”,烏克善連說了三個好字,自從自己的妹妹大病一場之後,瞧著讓人心疼,也不再如往常那麼沉默,更像科爾尊貴的女兒。

這匹母馬也僅到烏克善的肩頭,伸長手臂握住海瀾小手,同她一起執著韁繩,見她穿著紅色束腰半新單袍,頭上戴著瑪瑙串成的帽子,腳下蹬著豔紅繡花的小靴子,欣慰的說道,“妹妹早就應該如此打扮,妳是哈日珠拉,留著黃金血脈,就是咱們草原上的明珠”

“哥哥,你會永遠保護我嗎?”,眼前的情形讓海瀾同現代有些重疊混淆,自己小時候,也曾任性的要求哥哥們一直最喜歡她,如今又向烏克善要求疼愛,她心中很苦澀,低垂著眼斂去眼底那份自嘲,只有得到父兄的喜愛,將來的婚事才能更有自主權,不會隨便的就嫁出去。

“嗯,哥哥會保護哈日珠拉”,烏克善並沒有瞧出海瀾的心思,眼裡含著笑意,她應該是擔憂小妹的出生他們會忽略她吧,輕捏一下海瀾的小鼻頭,輕聲安慰道,“哪來那麼多鬼心思,我是妳哥哥,這不會變的,哪怕小妹出生,妳也是哥哥···最疼愛的妹妹,這妳安心了?”

海瀾夾緊馬肚子,勒住韁繩,母馬停了下來,向吳克善伸出右手,“哥哥可不許騙我,咱們擊掌為誓”

烏克善看著海瀾,察覺到她身上流露出來的一絲憂傷,彷彿想要拼命的抓住自己,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有誰欺負了她不成?忍住心中詫異,伸手同海瀾稚嫩瘦弱的小手輕拍一下,保證道,“哥哥說到做到,一定會保護妳”

海瀾抬頭,臉上露出明亮的笑容,雙眸彷佛如兩盞明燈,猶如草原上夜空中的星辰,帶著認真的說道,“哥哥,我也會保護你”

妹妹稚嫩的話語,讓烏克善愣住,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些,心中一暖,尚不及細想,海瀾望著遠處高高的青草,親情也是相互需要多相處,在這個孤單陌生的亂世,這恐怕是她如今的依靠。

“哥哥,你鬆開韁繩,我自己來”,烏克善如她所願,海瀾平衡住身體,吸了一口氣,踩住馬鐙,夾緊馬背,一手握緊韁繩,一手揚起馬鞭輕抽在母馬的臀部,被調教的很溫順的母馬吃痛小步跑了起來,隨著啪嗒啪嗒的馬蹄聲慢慢的遠去,烏克善眼裡劃過一抹的驚喜,向身後隨從招手,熟練翻身上馬,追著自己的妹妹而去。

站在原地的烏瑪,更是瞇著眼睛,瞧著一紅一白高低兩匹相聚不遠馬的影子,放心般暗嘆,格格真的是想通了,真是長生天保佑。

隨著騎馬動作越發熟練,海瀾已經沒有剛開始的擔心,慢慢享受騎馬的樂趣,風刮過耳畔,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在這雖然沒有明朝生活那麼的舒適,但相比明朝的仕女更自由奔放,女子地位也更高一些,既然無法改變穿越的結果,那就爭取讓自己幸福下去。

海瀾側頭向有幾分緊張的烏克善,高聲說道,“哥哥,我要成為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不會讓任何人輕易擺佈她的命運,烏克善爽朗的大笑。

他們兄妹二人騎了很久,慢慢的停了下來,隨後調轉馬頭,讓馬匹緩步向回走,海蘭不著痕跡同烏克善閒聊著,從他口中探聽了解這個時代必要的常識,曆史同現實還是有不同的,建州,蒙古,大明,這三方還真是熱鬧。

“妹妹,妳有此心是好的,可千萬要記得不能風頭太盛,科爾沁···”,烏克善不甘心的說道,“還是有些弱小,如今蒙古草原風頭正盛是林丹汗,他一心想要恢複大元的榮光,可阿爸更看好建州的努爾哈赤大汗,姑姑又嫁給皇太極,科爾沁保護不了最耀眼的明珠”

烏克善使馬匹停下,伸手拉住海瀾手中的韁繩,讓兩匹馬離得更近一些,低聲說道,“哈日珠拉,妳不知曉,當初葉赫部出了一名可興天下,可亡天下的東哥,引得眾人追逐,戰亂紛紛,努爾哈赤為了她四處征伐,成就了建州的霸業”

手打在海瀾的肩頭,烏克善嘆氣道,“哥哥不希望妳像那個老女一般,最後死在了葉赫的城頭”

見自己妹妹半晌沒有動靜,只是愣愣的發呆,按住她挺翹的鼻子,緩和語氣說道,“同妳說這些往事,妳也不見得會懂,不可風頭太盛也就好了,省得哥哥到時,同向妳求親的蒙古男人較量,誰想娶走哈日珠拉,要讓我心服才行”

“哥哥···哥哥···”,時空彷佛再度的扭曲,海瀾眼中有幾分酸澀,當初肖逸,也是被自己的兩個哥哥弄得淒慘兮兮,毫無特種部隊大隊長的風范···

“妹妹···哈日珠拉”,海瀾聽見呼喚回過神,擦了一下眼角,抓住烏克善的手,俏皮的說道,“嗯,若是哥哥看不好,那我就不嫁”

“哥哥向長生天發誓,一定給哈日珠拉挑個最好的夫婿”,烏克善許下了自己的諾言,不是衝動,而不曉得為何總是想讓妹妹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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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爭寵算計

從那日騎過馬後,海瀾就越發像小妹妹一樣黏著烏克善,她有著成年人的心智,自然會明白分寸,在烏克善忙的時候,她是從來不會出現的。

而對於寨桑,她更是小心謹慎,不敢讓他察覺出來哈日珠拉太大的變化,不過,要是讓海蘭真的像哈日珠拉以前一樣沉默無聲無息,她也受不了,所以改變在所難免,至於會不會讓寨桑發現,那只能做到盡力而為。

“哈日珠拉最近倒是看著好動上一些,她的病全好了?”

寨桑看著海瀾,同一群年紀相仿的女孩在遊戲,站在他身邊的烏克善在那些女孩之間一眼就可以見到海瀾,含笑的說道,“阿爸,妹妹的病全好了,就是看著嬌弱些,我同您說,妹妹的馬騎得相當不錯,很少有女孩能比得上,就是嬌氣了點,有日頭的晌午是絕對不會出門,就連風大一點也將臉包的嚴實”

寨桑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心中的疑惑少上兩分,她只是小姑娘,改變一些也說得通,隨即凝緊眉頭,“大祭司最近不見任何人,也不曉得在做什麼,你的小妹可是要滿月了,這名字還沒取,也沒有測算···”

“阿爸,大祭司不是說過,在小妹滿月時一定會來,何況那是我們科爾沁的女兒,小妹的命格還能差了?您就是愛多想”

烏克善滿不在意,見海瀾向他揚起笑臉,抬起手臂招手,甚至吹起了哨子,寨桑無奈的搖頭,對於新生的這個女兒,他可是有很大的期望,指望著能天降貴人,榮耀科爾沁。

海瀾雖然在同人玩笑著,注意卻始終放在交談的寨桑身上,甚至能覺察到寨桑略帶著疑惑的目光,心中一緊,他會不會發現什麼?暗自尋思這幾日的變化,海蘭咬咬牙,總是膽小如鼠生怕別人看出來,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又怎麼能改變命運?

想通的海瀾,同旁邊的女孩說了兩句,小跑來到寨桑他們身邊,站在寨桑的面前,忽閃著大大的眼睛,裡面透著一分的依戀,撅著小嘴抱怨,“阿爸,您都不來看哈日珠拉,您是不是不喜歡我?”,伸出纖細的胳膊,纏住了寨桑的手臂,小臉在他的胳膊處蹭了蹭。

“怎麼會?”,寨桑雖然兒女眾多,但從來沒有這種經驗,身體有些僵硬,“阿爸只是最近比較忙,才沒去看妳,若是缺什麼就同妳哥哥說”

“阿爸,女兒只是想念您,並不是來要東西的”,海瀾裝作十分的不高興,臉上的笑容也黯淡了不少,抬頭關切擔憂的看著寨桑,輕聲說道,“阿爸,您再忙也好仔細身體,女兒看著您可是輕減了,要按時用飯,不可挑食”

寨桑心中一暖,摸著海瀾的頭,眼裡疑慮盡去,“阿爸知道了,哈日珠拉也要仔細,莫要再得病”

海瀾的臉上重現笑容,連連點著小腦袋,那副模樣落在寨桑和烏克善眼中,是那麼招人疼,寨桑慢慢的緩和緊繃的身子,同海瀾輕言細語的交談了好一會,最後對這烏克善吩咐,“好生照料哈日珠拉,你要是欺負她,我可不饒你”

“兒子怎麼會捨得欺負妹妹,您難道沒瞧見,都是她在為難兒子?”

烏克善伸手想要捏海瀾的鼻子,卻撲了一個空,海瀾靈活的躲在寨桑身後,露出小腦袋,向烏克善扮鬼臉,嬌嗔道,“阿爸,您看···您看,當這您的面,哥哥就欺負我,總愛捏我的鼻子,將來把鼻梁壓塌了該怎麼辦?”

天真幼稚的話語,逗得他們哈哈大笑,海瀾躲在寨桑身後跺跺腳,“你們都笑我,不許笑···”,隨即跑開了,期間還向他們抱怨的一瞥。

“阿爸,妹妹這樣子,真是讓人疼到心裡”,寨桑看著遠去的海瀾,讚同的說道,“確實如此,哈日珠拉這樣才是好,只是大祭司當初···”

“阿爸,當初大祭司也沒說哈日珠拉的命格不好”,烏克善靠近自己的父親,低聲道,“在妹妹清醒的那日,我可是親眼所見大祭司拿出了法器,就是那件傳承了許久的法器,念叨著什麼,後來走出帳子之前,同照顧妹妹的丫頭烏瑪說,妹妹會給她帶來恩澤,隨後又說什麼天生貴人,什麼改命”

寨桑抓緊烏克善的胳膊,沉聲問道,“果真是這樣?”

“兒子騙您做什麼,您也看見妹妹如今的樣子,誰捨得讓她受委屈?”,烏克善想了想,還是要讓阿爸更看重哈日珠拉,低聲細說,“烏瑪可是管大祭司叫爺爺的,現在細想起來,大祭司從哈日珠拉清醒以後,就不見任何人”

“嘶”,寨桑陷入了深思,好半晌之後,拍拍烏克善的肩頭道,“等見了大祭司再說,不管如何,哈日珠拉都是我疼愛的女兒”

此時的海瀾並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她正揮動著半尺長的青草,自嘲自己剛剛的行為,扔掉青草,靠在一株不高的樹上,隨手在蔓草中挑了一個扁扁的小草,放在唇邊,試了幾次才斷斷續續的吹響,這還是當初肖逸教她的,那會怎麼也學不會,只想倚在他懷裡,靜靜聽他吹東風破。

海瀾眼裡閃過淚光,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肖逸你可知道我在哪?在這只能靠自己,步步算計,你的海瀾變了,她變了懂得利用一切,不再是讓父母哥哥嬌寵的海瀾。

聽見有腳步聲響,海瀾擦了擦眼角,定睛看去,在不高的草叢中,走過來一人,身後背著竹籠,裡面裝滿了餵馬的草料,見到海瀾也明顯一愣,停住腳步,拱了拱手,轉身想要離去。

“你等等”,海瀾也想不通她為何開口,這人就是當初那個給自己看病的漢人,此時他身上穿著破舊的蒙古袍子,只是頭上還梳著明朝的髮髻,顯得整個人有些不倫不類。

“格格有吩咐?”,那人並沒有回頭,海瀾覺得他身上還存些風骨問道,“你叫什麼?為什麼來科爾沁?”

“名字?不提也罷,省得給祖宗丟臉”,那人說完此話,不再理會海瀾慢慢的離去,口中吟唱著,“醉裡挑燈看劍,夢回···”,沉重悠遠的聲音,讓海蘭對他更感興趣,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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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驚聞音信

斗轉星移之間,海瀾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已經差不多一個月,再過幾日就是新生的小格格滿月的日子,在科爾沁女兒是尊貴的,這也是以美女聞名的科爾沁男人的悲哀。

海瀾能夠察覺到烏克善略略流露出來的不甘心,覺得他還有算志氣,總是依靠出嫁的女人庇護,那又怎麼能稱得上是男子漢?

對於烏克善,海瀾多了幾分真誠,軟言輕語之間,讓烏克善發覺海瀾雖然嬌弱,但卻同尋常的女孩不同,能理解支持他的想法,這也使得她們兄妹關係更是好上不少。

海瀾不敢表現的太過,她如今還是小孩,只能寬解烏克善,凝神注視著他,暗想若是你將來還有此想法,定會助你一臂之力,娘家若是強盛,不管嫁去哪,都不會讓人隨意拿捏欺負,更何況若是蒙古強盛,興許八旗入關會更難一些。

“格格,您又在搖頭”,烏瑪將溫水遞給海瀾,自己的主子還真是奇怪,不愛奶茶,反倒只用溫水,就連烏克善送的珍貴茶葉也不用,其實她哪裡曉得,海瀾不是不喜歡茶水,而是看著珍貴的茶磚,其實根本就是次品,也就能糊弄不懂的蒙古人,若是放在中原,尋常百姓之家都很常見。

海瀾擺弄著烏克善新送來的小物件,暗自嘆氣,也不曉得大明如今是何樣子,算算年份,應該是萬曆年間,海蘭突然輕笑出聲,也不知道最擅長罷朝的大明皇帝,此時上朝了嗎?

“格格,您怎麼了?”,見烏瑪疑惑的神情,海瀾笑得更開心,大明皇帝,你的心腹大患在遼東,據史料記載萬曆年間,是歷史上封建社會的頂峰,慢慢的止住笑意,海蘭看著她細嫩的小手,一個深處亂世命運多舛的海蘭珠又能做什麼?讓自己安穩幸福也就是了,沉重的曆史也不是一個女人就能改變的。

“我在想大明中原,多想親自去瞧瞧那的富饒瑰麗”,海瀾不無遺憾,轉動著漆黑的眼珠,何時能去中原看看,也不算白白穿越一場。

“格格,中原人同咱們是有血仇的,是咱們蒙古的敵人,好多漢子都死在了大明的手中”,烏瑪上前,低聲道,“您可不能亂說,若是讓旁人聽見,就糟了”

民族仇恨,總是征戰不休,敵視仇恨只會越結越深,這也是身處亂世的不得已,海蘭明白自己還是大意了,開口道,“嗯,我知曉,不會再提起這事”

“其實不說格格,就是奴婢也羨慕中原花花世界,聽老人們說,那滿地都是金銀,綾羅綢緞吃穿用度享用不盡,當初忽必烈大汗領著蒙古鐵騎建立大元,偏偏後人不爭氣,又退回了草原”

烏瑪一臉的感慨,眼神中同樣帶著一分神往,海瀾喃喃的說道,“外族統治,若不化解緩和民族矛盾,怎麼能長久?元朝是歷史上疆域最廣的朝代,成吉思汗,忽必烈也是英雄”

“您不是要去瞧福晉和小格格嗎?”,烏瑪提醒道,海瀾回神,起身撫平了一角處的褶皺,對於去看大玉兒還是比較在意的,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是將大玉兒當成假象敵,暗自搖頭,自己是不是太沒用了?再如何她也是了解這段歷史的現代成年人,還會吃尚在襁褓的大玉兒的虧?

烏瑪陪著海瀾向外走,不無遺憾的說道,“聽說建州那邊來人,您姑姑不回科爾沁了,真是可惜”

“不回?”,海瀾停住腳步,烏瑪藉機說道,“她剛剛嫁去建州為側福晉,上面有大福晉,雖然得寵也不見得自在,更何況大福晉還是大汗大妃阿巴亥的從姑,身份當然不同”

海瀾額頭見汗,此時的後金關係還真是混亂,若是論起來皇太極豈不是努爾哈赤的姑父?笑意慢慢僵在臉上,側頭問道,“姑姑?她不是皇太極的大福晉?怎麼是側福晉?”

“格格不記得了?”,烏瑪先是一驚,隨即開口道,“格格忘記了以前的事也難怪,去年您姑姑才嫁去建州為貝勒爺側福晉,這還是科爾沁難得的榮耀呢”

“哦,原來是這樣,我好像有點印象,當初應該很熱鬧吧”,海瀾心中彷佛掀起了驚濤駭浪,臉上卻顯得很平靜,烏瑪一臉羨慕的說起,當初的熱鬧情景,建州送來的嫁妝,正是由於哲哲嫁給皇太極,才讓科爾沁更安穩上一些,畢竟他們雖然不夠強大,卻佔據著豐沛的一塊草原。

海瀾根本就沒聽見去,腦中不停的回想,哲哲竟然是側福晉?是蝴蝶效應改變了歷史,還是歷史上皇太極本來就有大福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時她非常後悔,當初不耐煩聽自己父親講史書,結果弄成個半吊子,暗罵野史電視劇害死人。

“格格,到了”,聽見烏瑪的聲音,海瀾停住腳步,面前是一座很大的蒙古包,看外表就要比自己的那個小帳篷華麗不少。

放開疑惑抱怨,哲哲是福晉也好,側福晉也罷,此時同自己關聯都不大,又何必多想,還是先得到寨桑他們的疼愛,才是眼前最要緊的事情。

烏瑪挑開帳簾,海瀾走了進去,帳篷裡的擺設雖然更好上一些,但還是顯得有些昏暗,透著奶腥等氣味,若說海瀾最不滿的就是這一點,在草原上都是睡帳篷,而且不好洗澡,這對有些潔癖的海瀾來說很是不適應。

忍住想要捂鼻子的衝動,海瀾臉上露出眷戀的神情,輕聲喚道,“阿媽,阿媽女兒想您”

年近三十出頭的婦人,懷裡抱著嬰孩兒坐在床榻上,抬頭慈愛的看了一眼海蘭,關切的問道,“聽說妳也病了,現在狀況如何?”

海瀾細細的打量婦人半晌,她的五官並不精緻,最吸引人的就是那不同旁人溫潤的雙目,被她看著就覺得很溫暖,海瀾眼裡湧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快走幾步,海瀾來到做到她身邊。

“讓阿媽擔心,女兒病已經全好了”,海瀾再也不覺得此處有難聞的味道,她同自己現代的母親在神情上實在是太像了,讓她有種時空錯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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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0 15:50:5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初次相見

海瀾想要依偎到她懷中,卻發覺她正抱著嬰兒,湊近問道,“阿媽,這就是小妹妹?”,很感興趣的看著明顯醒過來的嬰兒,此時她是那麼的脆弱,經不起一絲的風浪,半瞇著眼睛,長長小嘴,哪有未來孝莊皇太后的氣勢?

“我能抱抱妹妹嗎?”,海瀾接過大玉兒,小心仔細的抱在懷中,她的眉眼還瞧不出來有多麼出色,若是自己用力,大玉兒會不會?暗自好笑的搖頭,即便歷史中海蘭珠之死同莊妃有關,她又不想到當宸妃,又何必太在意大玉兒?

“她同妳兒時很像,只是眉宇間沒有妳來的清秀”,寨桑的夫人塔娜乞顏見到海蘭神情有絲不自然,也聽自己的丈夫說起過哈日珠拉的變化,她很欣慰,輕聲道,“哈日珠拉,妳是我這麼多兒女中,出落的最漂亮的一個”

“我不要做漂亮的,我要做阿媽的小棉襖”,海瀾撒嬌的偎進乞顏氏的懷中,不敢大意的抱緊大玉兒,同大玉兒爭寵,這也是極為有趣的事情。

自己好像找到了新的目標,看看孝莊到底有多厲害,若是這段歷史改變,海蘭珠不改嫁給皇太極,那大玉兒還能否生下福臨,成為孝莊皇太后。

“妳呀,越來越會說話了,這小嘴甜得像抹了蜜一樣”,乞顏氏又何嘗不想母女相依,只是哈日珠拉以前太沉默,相處半晌往往一句話都沒有,稍稍嚴厲一些,她更是默然的流淚,所以當初的乞顏氏,也並不太喜歡愛哭的女兒,如今見到活潑會說話的海瀾,怎麼會不喜歡呢。

“對了,妳姑姑送來幾件大明的首飾,我瞧著有對珍珠耳環很好,特意給妳留著,誰都沒捨得給”

乞顏氏見海蘭的耳上只帶著一對鑲著米粒般大小珠子的銀耳環,心中有些難過,覺得虧欠了這個女兒。

“珍珠耳環?阿媽還是自己留著配戴吧,聽說珍珠養人,您剛生完妹妹,興許能有用”

海瀾連連搖頭,乞顏氏身邊的侍女,將大玉兒接過去,海蘭毫無顧忌麻花一般扭進她懷中,感念的說道,“女兒什麼也不缺,只要能在您身邊就好”

乞顏氏有些感動,更是堅定將那對耳環給自己的女兒,摸著她的元寶一樣的耳垂,“我的女兒見耳垂就是有福氣的,那對珠子更是配妳”

“薩仁「蒙語為月亮的意思」,去將我的首飾盒取來”,旁邊十六七歲的侍女應了一聲,不大一會拿來一個一尺見方的檀木刻著海棠花的盒子,海瀾一見就知道這應該也是中原傳過來的,彷佛看著有些年頭。

“這是我的陪嫁,聽老人們說,還是當初咱們蒙古在關內時就有的”,乞顏氏摸著上面的海棠花,一副感慨的樣子。

海瀾也暗自打聽過,乞顏氏還真是同成吉思汗有點親戚關係,難怪烏克善總是一副以黃金血脈為榮的樣子。

乞顏氏遺憾的搖搖頭,輕嘆道,“我說這些做什麼?那都是過去的事情,還是看看那對珠子吧,這裡面若是還有妳喜歡的,阿媽也給妳”

打開盒子,裡面金飾玉鐲,翡翠,瑪瑙放得滿滿的,倒是顯得珠光寶氣,奪人眼球,海蘭雖然如今是小孩子,但她內心是女人,哪有對首飾不敢興趣的女人?尤其是這些都是古董,放在現代就可遠觀,不能近看,跟別說配戴了。

乞顏氏抱著海瀾,見她的眼睛盯著首飾,一會拿起玉鐲,一會拿起耳環,還真是小孩子,輕聲問道,“很喜歡?”

“嗯,女兒看看就好,真的只是看看”,海瀾雖然喜歡於珠寶,但並不迷戀,感嘆於古代工匠的巧手,寶石玉器也都是極品,看著色彩斑斕,純粹清澈。

“就是這對”,乞顏氏將珍珠耳環翻出來,放在海蘭手中,這對耳環很漂亮,珠子珠圓玉潤,散發著柔和的光亮,一看就是貴重的珍品。

“阿媽,這對耳環很好,女兒不能要”

海瀾推辭,見乞顏氏有些不悅,主動將這對耳環戴在她的耳朵上,滿意的點頭道,“它們戴在您的耳朵上,才般配女兒不是同您生分,而是這對珍珠適合您,在搭配上別的珍珠首飾,阿媽會更好看”

乞顏氏聽見這話,心中的不悅散去,拿過海瀾遞上來的手鏡,興許是聽進去海瀾的話,乞顏氏也越發覺得,這對耳環戴在她的耳上,彷佛更好一些。

“阿媽,我更喜歡這個”,海瀾並不客氣的拿起,一串紅珊瑚穿成的手鏈,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向乞顏氏顯示道,“把這個給女兒吧,好不好,阿媽”,輕輕搖晃著乞顏氏的胳膊,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好,好”,乞顏氏笑著開口,從首飾盒子中,有翻出一對赤金鑲著紅珊瑚的耳墜,戴在海瀾的耳朵上,“這也是阿媽當初的嫁妝,也給了妳,正好配妳的手串,記得彷佛還有一支簪子,怎麼找不見?”

乞顏氏繼續翻著,海瀾抓住她的手,低聲說道,“阿媽,有這兩件就好,這是您送給女兒的,定會好好保存”

“我的哈日珠拉長大了,也懂事了”,乞顏重新將海瀾摟在懷中,海瀾慢慢的合上眼睛,感受母愛的溫暖,她當初嫁給肖逸時,自己的母親,也送了兩套祖傳的首飾,其中就有一對紅玉手鐲,同這個珊瑚手串沒有一分相同,但海蘭卻覺得,這就是當初的那對手鐲,戴上它彷佛母親就在身邊。

海瀾擦拭了一下眼角,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現代的事情,乞顏氏明顯誤會了她的眼淚,心中有些內疚,暗自責怪自己忽視了哈日珠拉,一串不值什麼的手串,都能讓自己的女兒流淚,身上透著依戀和滿足。

“哈日珠拉,妳以後缺什麼,就盡管同阿媽開口”,海瀾輕笑著將臉埋進乞顏氏的懷裡,悶悶的說道,“女兒什麼都不要,就要阿媽,永遠不離開您!"
“勁說傻話”,乞顏氏笑著責怪,隨後又同海瀾說了許久的貼己話,直到海瀾瞧出她睏倦,才主動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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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再見祭司

“格格,您還沒好嗎?”,烏瑪聽見遠處出來人聲鼎沸的熱鬧聲響,臉上透著焦急,對著海瀾催促道,“格格,遲了總是不好的,而且大祭司也會來給新生的小格格批命取名,難道您就不想去瞧瞧,您不是想了好久了嗎?”

“好了,烏瑪,我這就好”,海瀾將臉上的牛乳洗淨,抱怨的說道,“若不是昨兒,哥哥非要拉著我大風天去騎馬,會這麼麻煩嗎?真弄不懂有何喜事”

“格格,建州的貝勒爺側福晉有身子,這是多大的喜事呀”

海瀾坐在梳妝台前,如今她的蒙古包徹底的變了樣子,一座半新不舊的屏風,將蒙古包隔成兩半,屏風裡面放著床榻和梳妝台,以及不高的櫃子,外面是待客之地,放著矮小的桌子,色彩斑斕的墊子等物,帳篷的窗戶在海瀾的要求下,盡量弄大,光線要更充足一些。

在角落裡放著銅器香爐,裡面並沒有香料,海蘭不是不喜歡香料,可是以科爾沁如今的生活狀態,她也弄不到珍品,所以在遍地的草原上,找了一些會散發出淡淡清香的小草,放在香爐中點燃,驅散她最不喜歡的奶腥等氣味。

海瀾的帳篷這一番收拾下來,倒是便宜了烏克善,只要無事他就會來這坐坐,味道清新舒服的感覺,讓他留戀不已,每次海瀾都是攆人,他方戀戀不捨得離開,有幾次竟然將寨桑也拉來,讓海瀾頭疼不已,誰也不想見寨桑那如影隨形沉思的目光。

好在海瀾表現得同一般女兒無異,撒嬌裝乖巧,讓寨桑也很滿意,對海瀾更多了幾分疼愛之情。

“快來幫我弄頭髮,要不然真的遲了”,海瀾喪氣放下手臂,這蒙古髮髻怎麼都梳理不好,烏瑪將銅盆中的水倒掉,來到近前拿起梳著,一會功夫就梳理好辮子,將亮眼的頭飾戴在海瀾的頭上,低頭看看自己主子白皙的肌膚,讚嘆道,“格格,整個科爾沁,不,整個蒙古草原,烏瑪就沒見到比您更白的的姑娘”

海瀾臉上有些黑線張張嘴,輕聲嘟囔,“妳為何不說,我費了多少的心思?保養皮膚,要從小做起,可不能因為年歲小就不在意,蒙古草原風沙大,日照強,一點都大意不得”

“格格,您在說什麼?”,烏瑪有幾分無奈,自己的主子自從醒過來哪都好,就是偏愛自言自語的嘟囔,服侍海瀾穿好紅色繡金絲的蒙袍,收拾整齊之後,海瀾照著銅鏡,雖然模糊,但還是能映出輪廓,滿意點頭,輕聲讚道,“烏瑪,妳的手藝和搭配,越發的好了”

“那是格格長得好”,烏瑪半跪在地上,整理海瀾穿著的小鹿皮高筒繡著花紋的靴子,不放心的叮囑,“格格,您姑姑有身子是大喜事,若是能生個小阿哥出來,對科爾沁也是好的,您莫要亂說話,現在整個部落都在盼望著這事,您姑父可是英明汗最器重的兒子”

“我不會亂說的”,海瀾當然不會亂說話,其實她也是真心希望,哲哲能生出兒子來,這樣科爾沁就不用再往皇太極身邊送女人了,不知道歷史會不會改變。

見烏瑪一副想要開口的樣子,海瀾問道,“還有事?妳今日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一點不像往日那般爽利”

“格格,他們都說是小格格帶來的好消息,您···”,海瀾淡然一笑,對於古人的信命之說算是了解了,大玉兒帶來的好消息?那她可真本事,竟然能讓哲哲懷孕?那還要皇太極做什麼,想到此處,她在烏瑪越發詫異的目光中,笑意越濃。

“好了,好了,再不去就真遲了”,海瀾帶著烏瑪,向金頂大帳走去,沿途的熱鬧,眾人臉上的喜悅,讓她明白對於這個新生的嬰兒,整個科爾沁都懷著很大的希望,聽烏瑪說起過,在大玉兒尚未出生之時,薩滿就曾有言,科爾沁會得到長生天的恩賜,天降貴人,而大玉兒正趕在此時,難怪會如此。

海瀾平靜的眼裡,閃動一絲光亮,皇太極當初求娶大玉兒是不是也因為她是天降貴人?能助他成事?若是有機會真想好好看看,還有未來的攝政王多爾袞,二龍戲珠的戲碼,端是精彩。

此時的海瀾並不知道,由於她的意外穿越時空,因她逆天改命,擾亂了一部分歷史,未來究竟如何,恐怕已經無人知曉。

烏瑪挑開帳簾,海瀾面帶笑容的走了進去,大帳裡人聚集的很多,瞧見海瀾都明顯的楞神,一身亮眼紅妝白皙可人的小姑娘,哪個不想多瞧上兩眼,烏克善一臉的驕傲,向自己妹妹招手道,“哈日珠拉,到哥哥這來”

海瀾不滿的瞥了烏克善一眼,先向正同薩滿大祭司說話的寨桑行禮,“女兒見過阿爸”,想要去烏克善那,本來坐著的大祭司,就是在海瀾穿越清醒時,那名飽經風霜,神神秘秘的老人,站起身躲開了海瀾的行禮,眼底露出一分笑容,動動嘴唇低沉著說道,“哈日珠拉格格,做您想做的事就好,必將恩澤科爾沁”

寨桑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離著大祭司最近,自然聽的清楚明白,站起身想要開口,就見大祭司搖頭,輕聲道,“一會再同您細說,此時不是說話之處”

寨桑點頭,同薩滿大祭司重新落座,由於兩件喜事,科爾沁可以說貴客臨門,交好的部落首領,都來賀喜,一探虛實。

雖然他們沒有聽見大祭司的話,但薩滿在蒙古部落裡,有著極為崇高的地位,而且科爾沁部落的大祭司,在整個蒙古草原上都頗有威望,如今他對海瀾如此禮遇,讓旁邊的人難免不暗生心思。

海瀾很是緊張,暗自猜想難道這個大祭司真有神通不成?竟然能看出她不是這個時空的靈魂,若是這麼有本事,能不能將她送回去?心中有一分期望,但想到現代她的身體可能都成骨灰了,回去又有什麼用?

相見不相識的痛苦,恐怕比現在難過,更何況穿越是秘密,又怎麼能輕易出口詢問?到時大祭司會不會讓她當成妖孽?

海瀾微微嘆氣,還是算了,老實的當哈日珠拉,爭取扭轉她悲劇的命運,才是最要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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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狼牙手鏈

海瀾放下心思來到烏克善身邊,他身邊站了兩個年齡相彷的男子,他們也是一身華貴的蒙古袍子,長相很是粗狂,身上透著彪悍的氣息。

“哥哥,他們是誰?”,海瀾表現出一副好奇的樣子,烏克善一臉驕傲的攬著自己妹妹的肩頭,開口說道,“如何?哈日珠拉就是科爾沁最好看的女兒”

海瀾滿臉黑線,她現在按周歲上來說,尚不足五歲,除了皮膚白皙一些,眉目清秀,也只是可人的小姑娘,最好看的女兒?烏克善到底從哪裡瞧出來的?其實她還不知曉,在蒙古草原虛歲十歲就有可能嫁人。

那兩名漢子,看看海瀾,點頭道,“烏克善,你的妹妹果真如畫上的人一樣,看來科爾沁確實出美人,若是將來哈日珠拉嫁人,我願出一份豐厚的聘禮迎娶她,嗯,以她的模樣怎麼也值一百頭羊”

海瀾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這是什麼狀況?雖然知曉在這羊群很重要,可她就值一百頭羊?瞇起眼眸,看著發話的青年,開口說道,“我看你的體格還是不錯,要不然這樣,等我長大了,我科爾沁出一百頭牛,讓你入贅如何?”

烏克善嗤笑出聲,旁邊的人也憋的臉通紅,但眾人想到他的身份,都不敢笑出聲,那人很是激動,從來就沒有人敢如此侮辱他,上前兩步,低頭看著弱小不服氣瞪著她的海蘭。

“妳再說一遍?”,海瀾顯然瞧見烏克善擔憂的眼神,可他也太瞧不起人了,仰頭毫不退縮的說道,“好話不說二遍,而且我憑什麼聽你的?”

“碩塞,算了,算了”,烏克善緊張的上前,拉住他的袖子,陪笑道,“哈日珠拉得了一場大病,剛剛醒過來,身子還弱,你別嚇到她,我代她給你賠不是”

碩塞瞪大了虎目,身上的壓迫氣勢更濃,別說是小姑娘,就是一般的成年漢子也承受不住,海瀾雖然也有些緊張,但天生不服輸的性子,讓她不會後退一步,同樣等大了黑亮的眼眸,裡面透著一分的輕蔑。

在現代時,肖逸每次執行完任務回家,身上的血性並不比面前的人少。

“好,哈日珠拉,我記住了”,碩塞從手腕上退下一串狼牙串成的手鏈,硬是塞在海瀾的手中道,“等妳長大,我必會迎娶妳”,說完此話,也不理會旁人,帶著他身後的隨從,離開大帳。

哪怕信心在足,海瀾也驚出一身冷汗,低頭看了一眼這手鏈,上邊的泛著青色的狼牙雖然清洗的很乾淨,卻能嗅到血腥味兒,嫌棄的想要扔到地上,烏克善一把抓住海瀾的手,將她拉到一旁,低聲道,“這狼牙是碩塞八歲初次狩獵時的獵物,妳若將手鏈扔了,那就是瞧不起碩塞”

“他到底是何身份?怎麼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海瀾此時也不敢再扔手鏈,八歲狩獵就能獵獲野狼,這人實力應會很強,冷靜下來細想,他彷佛身份地位也很高,旁邊的人都附和著他說話。

“他是林丹汗的兒子,是最英勇善戰的兒子,是蒙古草原上公認的英雄”,烏克善眼裡透著一分的佩服,更多的是羨慕,海瀾能察覺他身上的感傷,看來碩塞那句科爾沁出美女,這句公認的實話,又讓有些心氣的烏克善喪氣 。

“哥哥也是阿爸最出色的兒子,在我心中也是草原英雄,並不比那個碩塞差”

烏克善見海瀾說得認真,心情好上不少,拿過手鏈左右擺弄了半晌,看著她嘆氣道,“哈日珠拉,妳難道忘了我同妳說過的話?科爾沁保護不了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碩塞將來極有可能繼承汗位”

海瀾現在也有幾分後悔,她最近可能是過的太舒服,隨心隨意,再加上這對女子的要求沒那麼大,就有幾分恢復真正屬於海瀾的性格。

聽見烏克善這句話,又想到海蘭珠將來的命運,在記憶裡彷佛,嫁的不是碩塞這麼高身份的人,要不然海蘭珠怎麼會吃盡苦頭呢?

“碩塞他是鬧著玩的吧,按你說的他是勇士,我如今才多大?他又怎麼會瞧上我?”

烏克善聽後輕輕的搖頭,低聲說道,“妹妹,我記得阿媽嫁到科爾沁的時候,尚不足十歲,他將狼牙相贈,你說他會不會當真?”

海瀾猛烈的咳嗽起來,不足十歲?這到底是什麼世界?烏克善無奈的接著說道,“我記得姑父好像八歲就有女人了吧,哈日珠拉,妳年歲並不小,生得又好,以後可千萬要小心,碩塞並沒有同阿爸提起,興許做不得準”

烏克善將狼牙塞給海瀾,暗自嘆氣,剛剛自己的妹妹,同碩塞對峙時的情形,讓他覺得碩塞,不會輕易的放開哈日珠拉,又擔憂妹妹憂愁起來傷了身體,就好言的勸慰起來。

“哥哥,若是科爾沁實力更強一些,碩塞也不會如此無禮吧”,海瀾只要一想到那一百頭羊就心中噁心,烏克善楞了一下,眼中的不甘心更重上兩分,拳頭握得咯咯直響,“哈日珠拉,科爾沁不會只靠美女,這裡也有勇士”

“我相信哥哥”,海瀾同樣執著的說道,既然草原上強者為尊,為了她將來,也要助烏克善一臂之力,她實在不想讓自己再同牛羊作比較。

蒙古草原不缺勇士,他們缺少的是計謀,而這些她雖然也不算精通,可總比他們知曉一些。

海瀾再次定下了要幫助烏克善的心思,如今的問題是,如何才能提起那些方法而不引人懷疑,這才是眼下最緊要的事情。

坐在遠處的寨桑,雖然瞧的不清楚,不知曉碩塞為何匆忙離開,但總是同烏克善兄妹有關,不覺皺緊眉頭,他雖然更看好建州努爾哈赤,也接受了他的恩賞,但他是蒙古部落的首領,又怎麼會敢輕易得罪如日中天的林丹汗?

大祭司低沉的聲音在寨桑耳邊響起,“您不用憂心此事,若是我推算的沒錯,科爾沁興許會實力大增,天降貴人,天降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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