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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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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19 15:17: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章 薑還是老的辣   

    翌日。

    翡翠軒。

    「老爺,我明日就要回金陵了,您得保重呀。」黃文業擔憂的朝著蔡敏德道。

    蔡敏德點點頭道:「我知道,不過文業,如今的情況已經不是咱們占主動了,你在金陵可得好好幹,那可是咱們最後的退路呀。」

    黃文業點點頭,抱拳道:「文業定當不負老爺所托。」

    「老爺,老爺。」

    蔡老三忽然走了進來,朝著蔡敏德道:「老爺,小人剛才在外面打聽了一番,好像是那李奇得罪了王衙內,故此,王衙內才會叫人往醉仙居潑狗血。不過說來也奇怪,我聽人說,這事鬧到後面,那王相也來了,可是王相不但沒有幫王衙內,反而還扇了王衙內一耳光,把他給抓了回去。」

    蔡敏德和黃文業聽罷,面面相覷。

    「這李奇到底是何人?」黃文業搖著頭,不可思議道。

    蔡敏德一臉苦笑的搖搖頭,道:「要是王衙內能夠把李奇給宰了的話,那他以後來翡翠軒吃飯,我絕對不收他一文錢,可惜,可惜。」

    蔡老三又道:「老爺,小人還打聽到了另一件事。」

    「什麼事?」

    「我聽說那吳老頭最近在聯繫南下的貨船,您說,他們是不是打算把肉運到南方去。」

    蔡敏德瞇了下眼,道:「若是這個消息屬實的話,那他們一定準備把肉運到南方去。」

    黃文業皺眉道:「可是這得需要好長一段日子,可能肉還沒有運到,就已經壞了。」

    蔡敏德哼一聲,道:「文業,你到現在還不瞭解李奇的為人麼,他這般做,肯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要不然,他當初也不敢接下我這批肉。」

    黃文業點了點頭,面色一緊。忽然道:「老爺,你說他們會不會借此,在南方開分店?」

    蔡敏德倏然站了起來,瞇著眼道:「還真有這可能。」

    「若是他們在金陵開分店的話,那豈不是又得與我們作對。」黃文業頭疼道,他現在真的不想再與李奇為敵了。

    蔡老三憤怒道:「這小子是想趕盡殺絕呀。」

    「不,以李奇的為人,他不會這般做的。即便是他在南方開分店,那也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銀子。」

    蔡敏德搖搖頭,餘光突然瞟窗外一個拿著兩個漢包的少年,皺了下眉頭,計上心來,笑道:「文業,你一個人坐船是不是有些太悶了,這樣吧。你過段日子再走,我給你找個伴。」

    ******************

    昨日帶著宋徽宗東奔西跑,李奇可真是累壞了。回到莊園後,把今天發生的事跟白淺諾說了一遍,然後倒床就睡了,連續幾天的魚水之歡,今天終於中斷了。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來,李奇緩緩睜開眼,忽見白淺諾披著袍子,坐在桌前沉思。

    「七娘。」

    李奇喊了一聲。見白淺諾沒有反應,又喊道:「七娘,七娘。」

    白淺諾微微一怔,轉頭見李奇正望著自己,道:「你醒了呀。」

    李奇點點頭道:「你剛才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

    白淺諾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拉住李奇的大手,道:「李大哥,我昨夜思考了一夜。不知怎麼地,心裡總是感到惶恐不安。」

    「思考了一夜?」

    李奇眉頭一皺,疑惑道:「你在思考什麼?」

    白淺諾白了他一眼,道:「還不就是你和王衙內的事,我總是感覺,你現在的處境很不妙,但是具體為什麼,我又說不上來,李大哥,你最近可真得處處小心呀。」

    「七娘,跟王黼鬥,處境能妙麼,你還是別想太多了,這些就交給你的男人來辦吧。」李奇說著又是一臉淫笑的摟住白淺諾,道:「七娘,對不起,昨夜冷落了你,為夫現在就給你補回來。」

    白淺諾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臉一紅,急忙掙脫開來,道:「李大哥,這都什麼時候,你還想這事。」

    李奇嘿嘿笑道:「這事難道就一定得晚上想麼。」

    白淺諾沒好氣道:「李大哥,說真的,我總感你現在很危險,不行,我還是得回家一趟,問問我母親。」

    李奇翻著白眼,還未開口,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李師傅,蔡太師來了,要你立刻下去見他。」

    蔡京?他這時來作甚?

    李奇面色一緊,腦袋飛速的運轉,嘴上應道:「哦,我馬上就來。」

    白淺諾也是一愣,見李奇還躺在床上,催促道:「李大哥,你快點去吧。」

    「哦。」

    李奇應了一聲,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迅速的穿好衣服,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便開門出去了。

    來到前院的大廳,此時蔡京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蔡勇恭敬的站在一旁。

    李奇走了進去,行了一禮,道:「李奇見過太師。」

    蔡京緩緩睜開眼來,渾濁的雙眼看了眼李奇,道:「你來了呀,坐吧。」

    待李奇坐下後,蔡京又道:「這宅子你住的還舒服麼?」

    李奇憨厚的笑道:「這都是托太師的福,我李奇才能住這麼大的宅子,太師的恩情,李奇自當銘記於心。」

    蔡京搖搖頭,歎道:「你也別銘記於心了,老夫瞧你也住不了多久了。」

    日。難道這老貨想收回宅子,這尼瑪也太小氣了吧,我都還沒有住過癮了。

    李奇滿臉困惑的望著蔡京。

    蔡京似乎能瞧出了他的心思,笑道:「這宅子對老夫而言,算不了什麼,老夫也從未打算把它收回來。」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可記得週歲宴那晚老夫曾與你說過什麼嗎?」

    李奇皺眉回想了一會,點頭道:「太師你說莫不是,您讓我記住,我只是一個廚子。」

    「不錯。」

    蔡京點點頭,道:「老夫問你,你覺得一個廚子是應該待在廚房裡面做菜,還是想著如何去與當今的宰相為敵呢?」

    李奇心中一凜。搖頭道:「太師,李奇愚鈍,不明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小子這麼精明豈會聽不明白。」

    蔡京微微瞪了他一眼,道:「你可知道老夫當時為何那般說?」

    這一點李奇還真未細想,搖了搖頭,道:「還請太師賜教。」

    蔡京一聲長歎,道:「李奇啊!你是不是以為,你如今得到了皇上的寵幸。王黼就不敢拿你怎麼樣呢?」

    難道不是麼?

    李奇還真是這樣想,要不是皇上在,他又豈會去得罪王黼,那不是等於自殺麼。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

    蔡京冷笑一聲,道:「你也太小看王黼了,他之所以沒有動你,關鍵並非在於皇上,而是因為你是一個廚子。」

    我是一個廚子?

    李奇心裡隱隱明白了一些。但還是裝著糊塗,不吭聲。

    蔡京別有深意的瞧了他一眼,道:「你若只是一個廚子。那最多也就是你和宣恩之間的恩怨,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倆小孩鬥鬥嘴。王黼這人,雖然文韜武略,無一樣在行,但是論起這審時度勢的本事,老夫也不是他對手,為了替自己兒子出口氣,去惹皇上不開心。這等蠢事,他如何會做。他沒有動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並沒有把你放在眼裡,而不是因為他怕你。你明白麼?」

    李奇點了點頭,如今他已經全明白了,暗自歎道,看來我和蔡京、王黼等人相比,實在是太差太遠了。心中也多出一絲顧慮來。

    蔡太師又道:「昨日的事情,老夫也已經聽說了,你這次真是做了一件愚蠢之極的事,潑點狗血算的了甚麼?洗乾淨不就行了,況且當時宣恩都沒有在,可是你連這都忍不了,不僅把宣恩給逼了出來,還把王黼給招來了,即便當時宣恩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樓上那位貴客也會看在王黼的面子上,放他一馬。」

    李奇心中一驚,暗道,這蔡京果然不虧北宋第一權臣,雖然足不出戶,但是對外面發生的事情,卻是瞭如指掌,實在太可怕了。

    蔡京沒有管李奇在想什麼,接著道:「不錯,你那點小伎倆,的確能佔到一些小便宜,但同時也為你招來了殺身之禍,王黼如今肯定對你動了殺心,以他的勢力,殺死了一個皇上喜愛的廚子,最多也就是被皇上教訓幾句,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忘了你的。你這筆買賣,看上去是賺了,實際上是把自己給賠了進去啊!」

    看來七娘的顧慮還真不是沒有道理。

    李奇眉頭緊鎖,心裡也有些緊張,忙起身行禮道:「太師,還請你給李奇指一條明路。」

    蔡京苦笑道:「老夫若能幫你,今日老夫就不會到此了,這樣吧,若是再過兩天,還沒有任何動靜的話,你就連夜乘船去濟州,投奔我女婿,我沒有讓你回,你千萬不要回來。」

    且不說他有沒有這個實力,只是他如今致仕在家,突然插手朝中的事,難免會引來非議,他來這裡,已經算是很給李奇面子了。

    動靜?什麼動靜?

    蔡京這話說的含糊不清,但是李奇這次可不敢大意了,皺眉想了會,但還是想不出蔡京口中的「動靜」到底指的是什麼。這裡沒有想明白,但是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行禮道:「太師,你這麼早來到這裡與我說這些,李奇真是感激萬分,僅憑您這一席話,李奇就算是為您做一輩子菜,那也償還不了,但是,李奇是不會離開京城。」

    蔡京皺眉瞧了他一眼,見其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提醒道:「李奇,老夫可不是在嚇你,你莫要太自信了,有些時候,自信不見得是一件好事,若是你這一步走錯了,那你可就處在了萬劫不復之地。」

    李奇作揖道:「多謝太師關心,李奇自當會小心謹慎的。」

    蔡京點點頭道:「罷了,罷了,老夫該說的也已經說了,你就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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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19 15:18: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一章 是真情還是假意
               
    雖然蔡京如今已是老眼昏花了,但是他把持朝政這麼多年,對於朝野上的爭鬥,那還是看的比較透徹,他說的話,可信性肯定非常高。

    李奇對這一點,自然是深信不疑。不過,雖然他的確是沒有蔡京想的這麼透徹,但是他的運氣也遠超過了蔡京的預測。

    然而,李奇所表現出來的自信,讓蔡京對李奇的處境也有些吃不準了,他知道李奇這人雖然看上去懵懵懂懂的,但是心裡卻精的跟隻猴似的,對於這等大事,李奇豈敢胡言亂語。

    蔡京說完就匆匆離開了,但他卻給李奇留下了一絲溫暖,李奇真的沒有想到蔡京會如此看重他這個人人都瞧不起的廚子,一大早的,就趕到這裡來,幫他安排後路,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古稀老人啊,這份恩情實在是太大了,李奇感覺自己都有點承受不起了。

    雖然李奇已經明確表示他是不會離開京城的,但是蔡京臨走前,還是把安排他南下的具體事宜告訴了他,除非他絕對安全了,否則那艘船一直會停在那裡的。

    不管蔡京以前是個什麼人,但是這一刻,李奇心中對他,只有滿懷的感激之情。

    李奇站在大門前,怔怔的望著蔡京那頂藍色的轎子,一直等到轎子消失在了他視野中後,他才長嘆一聲,轉身準備回去,誰料剛一轉身,就見白淺諾站在門口,眼中冒著一絲霧氣的看著他。詫異道:「七娘。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白淺諾略帶一絲哽咽道:「李大哥,你為何不聽太師他老人家的,你現在的處境真的很危險。」

    李奇一愣,道:「你剛才都聽見了。」

    白淺諾點了點頭,方才在房間的時候,她就隱隱感到蔡京前來,與她心中顧慮的事肯定有關。便偷偷來到前廳的後面偷聽,而然蔡京正好說中了她的心事。

    李奇笑道:「七娘,太師所言的確有他的道理。但是你也無須擔憂,其實我的如今的處境,是我來汴京這麼久。最最安全的一次了,他王黼權傾朝野又如何,我既能讓耍他一次,就能耍他第二次。」

    白淺諾見到李奇這麼自信的表情,心裡十分困惑,道:「李大哥,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有告訴七娘?」

    李奇上前摟著她的肩膀往裡面走去,邊走邊笑道:「七娘,你方才不是說要回去請教丈母娘嗎?那你待會就回家一趟吧。讓丈母娘替我這個女婿想想辦法倒也不錯。」

    白淺諾一愣,隨即會意,她知道李奇是想讓她回家避避風頭。搖搖頭,堅決道:「不,七娘現在哪都不去。就在這裡。」

    李奇瞧她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點頭道:「那好吧,不過你想回去的話,隨時都可以回去,白叔叔也不會再軟禁你了。」

    他心裡其實對白淺諾還不是很擔心。畢竟白淺諾可是白時中的女兒,來頭也不小,那王黼再牛,量他也不敢對白淺諾動手,不過李奇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想讓白淺諾回去住一段日子。只是他這點小心思,焉能瞞過白淺諾。

    李奇吃完早餐後,就會騎著驢和馬橋二人前去醉仙居了,休息了幾天也夠了,也該上班了,再說如今可是多事之秋,他心裡也不放心不下。至於馬橋,李奇現在可是上茅房都得帶著他。

    來到醉仙居,李奇習慣性的來到櫃檯調侃了吳福榮幾句。

    馬橋站在邊上無所事事,遊目四顧,忽然發現二樓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用胳膊頂頂了李奇的腰間,頭向二樓一揚,道:「李師傅,你看那是誰?」

    李奇微微一愣,抬頭一看,臉色變得鬱悶起來了,小聲嘀咕道:「這個女人還真是愛湊熱鬧。」

    馬橋楞道:「啥意思?」

    李奇搖搖頭道:「你在這裡等著。」說著就獨身一人朝著二樓走去。

    來到二樓,李奇徑直都到一間雅座,坐了下來,朝著對面的俊俏公子道:「趙姑娘,今日怎地有心情來小店。」

    「我是來看你還活著麼。」那女人嫣然一笑道。即便是女扮男裝,但這一笑也算的上傾國傾城。

    這女人正是趙菁燕。

    李奇一愣,鬱悶道:「趙姑娘,大清早的,你能說句好話麼?」

    趙菁燕輕笑道:「還大清早?如今都快正午了。況且我也是如實回答罷了。」

    你這實話還真夠「歹毒」的。李奇哪裡不知道她的意思,嘆道:「托你的福,我現在好得很,這個問題,你還是留到百年後,再來問我吧。」

    趙菁燕搖頭道:「我可活不了這麼久,再說,我也不能給你帶來什麼福氣。」

    裝。使勁的裝。

    李奇沒好氣的瞧了她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哪能呀,你可是燕福宗姬,太祖聖上之後,你若都沒有福分,那誰還能有?」

    趙菁燕一愕,隨即苦笑道:「是我那鄆王表哥告訴你的吧。」

    日。如今的女人怎麼都這麼聰明一個,真是怪哉。

    李奇既沒承認,也沒否認,道:「趙姑娘,你可真是把我給瞞苦了。」

    「這重要嗎?」趙菁燕笑問道。

    對你當然不重要,對我可就重要了,要是早知道你的身份,我就會步步設防,不會再亂說話了。李奇心裡暗自嘀咕。

    趙菁燕見他不答話,又笑道:「你是否在後悔與我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話?」

    李奇錯愕道:「你恁地知道?」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趙菁燕微笑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一直以來。從未有過任何陰謀,我做的一切,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咱大宋國。」

    李奇點點頭道:「我知道,你以為我是天縱奇才嗎,能憑藉一己之力,救萬民於水火中。造福天下蒼生。不可否認,我的確是個天縱奇才,這一點我從未懷疑過。但是我的才能全都在廚房裡,不是你想的那樣。」

    趙菁燕噗嗤一笑,道:「你臉皮真厚。」

    李奇早已經習慣趙菁燕的爽直。也不惱,呵呵笑道:「臉皮厚點好,能百毒不侵,驅寒保暖。」

    「那這次呢?」

    趙菁燕忽然正色道:「那這次你的臉皮能否幫你渡過難關?」

    李奇嘿嘿笑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你應該能幫得上一點忙吧?好歹你也是皇親國戚呀。」

    「我可幫不了你。」

    趙菁燕搖搖頭,又道:「如今能幫你的只有一個人。」

    「誰?」

    趙菁燕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人呀,總是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和你說話。有時候真的累人。不過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也就放心了。」

    李奇呵呵笑道:「趙姑娘,你為何這般關心我?」

    趙菁燕俏臉飄來一層紅暈,怒道:「我說了,我是---。」

    「為了咱大宋。你剛才已經說過了。」李奇打斷了趙菁燕的話。

    趙菁燕輕哼道:「你知道還問。」

    話音剛落,李奇後面突然響起一個驚訝的聲音,「燕福表妹?」

    李奇轉頭一看,見趙楷正朝著這邊走來,心裡苦嘆道,不會吧。難道今日趙家子女要在我這裡聚會。

    趙菁燕急忙起身,施了個萬福,道:「燕福見過表哥。」

    李奇也起身拱了下手,打了聲招呼。

    趙楷向李奇點了下頭,又朝著趙菁燕笑道:「表妹,你穿這身衣服行禮,看著還真是奇怪。」

    趙菁燕這才想起自己還是穿著男裝,臉一紅,訕訕一笑,轉移話題道:「想不到宮裡那麼多美食,表哥也會跟我們一樣,上酒樓來吃飯?」

    趙楷狡黠笑道:「聽你這麼說,你難道不是來找李奇的?」

    知妹莫兄啊!這尼瑪也猜的准。

    李奇心頭捏了一把冷汗啊!

    趙菁燕苦笑道:「我找他作甚,我來這裡自然是為了吃飯,正巧碰見李師傅,就順便聊了幾句。」

    「哦?」

    趙楷目光瞥向李奇,道:「李奇,你方才和我表妹在聊什麼呢?」

    李奇可是說謊高手,呵呵笑道:「哦,剛才趙姑娘是問我為何這幾天沒有來醉仙居,還說她來了好幾趟,都沒有嘗到我的手藝。我心甚感愧疚呀。」

    趙菁燕聽得是哭笑不得,但也唯有點頭稱是。

    趙楷別有深意的瞧了眼李奇,道:「不對呀,我可是聽說你昨日在醉仙居啊。」

    趙菁燕黛眉輕輕皺了下,忙道:「昨日正巧小妹沒有來。」說著她又故意瞧了眼天色,道「表哥,小妹現在得回去了,免得---。」

    趙菁燕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趙楷似乎已經明白了,沒有挽留,點頭笑道:「那你就快回去吧,萬一---,反正你可別說見過我哦。」

    趙菁燕頷首笑道:「這小妹知道,告辭。告辭。」

    李奇拱手道:「趙姑娘慢走。」

    待趙菁燕走後,李奇滿臉八卦道:「趙兄,你們兄妹倆在打什麼啞謎?」

    趙楷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坐在了李奇的對面,道:「想不到你如今還有心思關心這些。」

    李奇一愣,心想,這對兄妹還真夠義氣的。他心裡自然是充滿了感激,嘴上還是裝著糊塗道:「趙兄這話是何意?」

    趙楷懶得和他廢話,直接問道:「我且問你,你是否非要和王相鬥的你死我活不可。」

    李奇嘴一撇,道:「趙兄真是太抬舉我了,我可沒有這個資格,如今是王相不肯放過我呀。」

    趙楷眼一眯,糾結道:「都到這般時候了,你也用不著拿這些話來騙我了,你和王宣恩的事,我可以不插手,但是我不想你與王相繼續鬥下去。」

    看來王黼已經與他打過招呼了,他們倆的交情還真是不淺啊!李奇心裡苦嘆一聲,看來蔡京果然沒有猜錯,那王黼已經對我起了殺心。撓撓頭道:「王相如今還肯放過我麼?」

    趙楷一本正經道:「你來我手下做事,他自然不會再與你為難。」

    這是他第二次邀請了,這條路本來李奇而言,確實有可行性,但是由於他和王黼之間的關係,讓這條路變成了一條死胡同。

    李奇沉默一會,道:「趙兄,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今日不答應你,你會如何做?」

    趙楷一愣,嘆道:「李奇,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看待,我當然不想你受任何傷害,你若是不願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下,你離開京城吧,只要你離開了,我保證王相不會再找你。」

    「趙兄,你的好意,李奇心領了。」

    李奇滿懷感激的拱了下手,又道:「不過,我想再等等看,或許會有什麼轉機也不一定。」

    他知道趙楷如今的確是一片好心,但是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只是一個廚子,如若不是,趙楷還會不會這樣幫他,那就猶未可知了。

    如今趙楷越是這樣對他,李奇就越是頭疼,這裡面的關係如此錯亂複雜,他還真不知如何處理。

    趙楷見他一臉堅決之色,嘆道:「那好吧。」

    就在這時,陳阿南忽然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左右望瞭望,發現李奇在二樓,急忙喊道:「李大哥,夫人讓你立刻回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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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19 15:18: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二章 聖旨
               
    夫人?

    李奇起身問道:「夫人找我作甚?」

    陳阿南搖頭道:「我也不知。」

    這就奇怪了,她找我能有什麼急事?

    李奇暗自皺了下眉,道:「你沒見著我這裡有貴客麼,我待會再去吧。」

    陳阿南這才瞧見趙楷,為難道:「李大哥,我方才瞧夫人的臉色似乎挺著急的。」

    言下之意,無非就是讓李奇快點去。

    趙楷忽然道:「李兄,我今日前來要說的也都已經說了,既然秦夫人急著找你,你就快點去吧,反正我坐一會兒也得離開了。」

    「這那我就失陪了。」李奇拱手道。

    別過趙楷後,李奇帶著陳阿南和馬橋快步朝著秦府行去。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李奇來到秦府門前,忽然瞧見大門兩旁站著兩個帶刀侍衛,而且還是穿制服的,登時驚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陳阿南撓著頭,道:「我也不知道,方才我出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這裡了。」

    難道王黼出招了?這也太快了吧。

    李奇手心冒著虛汗,朝著裡面走去,他深怕這兩個護衛會跟電視裡演的那般,直接撲過來,把他給做了,或者是送他一副大鐐銬,將他帶走。

    不過,他真的有點想的太多了,直到他進到裡面去了,那兩個侍衛依然還是紋絲不動,連個招呼都沒有打。

    李奇剛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忽然見到前面走來一大撥人,約莫有十幾二十個,為首一人。正是那大太監梁師成,秦夫人站在左邊,後面還跟著四個小太監以及十多個護衛。

    搞什麼呀?這麼大的陣仗。

    李奇不覺一愣。

    「喲,李師傅,你終於來了。」

    梁師成這時也瞧見了李奇,笑一聲,走上前來,拱手道:「李師傅。恭喜,恭喜。」

    李奇微微一怔,疑惑道:「梁大人,何喜之有?」

    梁師成呵呵笑道:「恭喜李師傅哦不。現在應該稱李副都指才是。」

    「啊?」

    李奇一臉錯愕。

    這時,秦夫人忽然開口道:「阿南,你怎地去了這麼久?」

    陳阿南雖然膽子較大,但是看到這麼多人,心裡不禁還是有點發虛。低頭道:「夫人,我前面去了李大哥的宅子,發現他不在那裡,後來又去到咱店裡。才找到李大哥的。」

    秦夫人點了下頭,又朝著李奇道:「李奇。梁大人這次前來是來宣旨的,但是等了許久。也等不到你,我就幫你接了。」

    「宣旨?」

    李奇好奇道:「宣啥旨?」

    這人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秦夫人微微瞪了他一眼,道:「自然是聖旨。」

    「聖旨?」

    李奇大驚道。

    梁師成呵呵笑道:「既然你來了,那我再與你口述一遍吧。」

    「多謝,多謝。」李奇忙拱手道,心裡十分好奇。

    梁師成手向前一伸,道:「咱們還是邊走邊說吧。」

    李奇點了下頭,伸手道:「請。」

    梁師成邊走邊道:「李副都指,昨夜,高太尉上奏,推薦你進侍衛馬,皇上特許批准了,還親自擬了一道聖旨,賜封你為侍衛馬副都指揮使,一個月後上任,另外,皇上念及你獻酒有功以及皇家漢包,還賜了你們醉仙居兩塊金匾,你待會可以去看看。」

    什麼?我當官了?

    李奇猛地一怔,停步不前,整個人都傻了,這個消息來得真是太突然了。

    梁師成似乎早就料到了李奇的反應,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小聲喊道:「李副都指...。」

    殊不知,李奇最震驚的並不是皇上賜他官位,而是蔡京。他如今終於反應了過來,今日早晨蔡京說的「動靜」就是皇上的御旨,蔡京如今雖然閒賦在家,但是卻依然能通曉聖意,難怪他能四度出相,這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梁師成時常跟在宋徽宗邊上,他能夠知道皇上的心思,也並不讓人吃驚,而蔡京雖在宮外,但是卻也能將皇上的心思琢磨個透,這真是不簡單,李奇曾記得有一位專家說蔡京是皇上的知己,這說法還真的一點都過分。

    李奇微微一怔,困惑道:「梁大人,你是說高太尉上奏推薦我?」

    梁師成微微一笑,道:「李副都指,這你都不明白嗎?」

    李奇一愣,隨即會意,想必是皇上和高俅早就串通好了,這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訕訕一笑,稍稍的點了下頭。

    「李副都指,皇上為了你這般勞心,你可莫要讓皇上失望才是啊。」梁師成語重心長的說道。

    他的意思,李奇自然明白,早上蔡京說了,王黼真的想要動他,那還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這是因為什麼?還不就是因為他是一個廚子,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他現在可是與王黼同朝為官,而且還是皇上御筆親封的,王黼現在再要動他,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這份厚禮,李奇怎會拒絕,急忙行禮道:「李奇謝主隆恩,李奇絕不會辜負皇上的厚愛。」

    梁師成笑著點了點頭。

    「對了,梁大人,這個啥都指是幾品官?」李奇滿臉欣喜的問道。

    梁師成白了他一眼,道:「什麼啥都指,是侍衛馬副都指揮使,正五品。」

    「正五品?」

    李奇聽罷,是一臉鬱悶。

    梁師成瞧他這臉色,無語道:「怎麼?你還不滿意?我實話跟你說,我跟在皇上身邊這麼久,還從未見過此等事,你就知足吧。」

    李奇嘿嘿笑道:「梁大人你可莫要取笑小子了。我怎麼會不知足了,我剛才只是太受寵若驚了。」心裡卻想,好歹也賜我個正三品之類的呀,那樣的話。王老貨以後見到我,他還敢囂張麼。

    梁師成苦笑一聲,道:「對了,皇上還讓我告訴你,你還欠他一道菜,關於那道菜的材料,不用你擔心,你只要時刻準備好就是了。」

    李奇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他知道皇上說的是那道「無相」,只是他昨日見皇上對這道菜隻字未提,還以為他忘記了。沒曾想到,今日皇上今日還特意傳話來了,一時間也弄不明白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忙點頭道:「梁大人,麻煩您告訴皇上。這道菜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梁師成點點頭,好奇道:「對了,你這道菜是甚菜,還得皇上替你準備材料?」

    李奇靦腆的一笑。將無相的材料與梁師成說了一遍。

    梁師成聽的瞠目結舌,他終於明白為何這道菜還得需要皇上親自準備材料了。不過這道菜還真是嚇人啊,哭笑不得搖搖頭。頗為期待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倒也想見識見識你這道『無相』。」

    李奇笑呵呵道:「只怕到時梁大人會失望。」

    梁師成打著官腔道:「別的不說,就副都指的廚藝,那我還是知道的。」

    李奇笑拱手笑道:「多謝梁大人誇獎。」

    梁師成笑著點點頭,道:「李副都指,有些話,我原本不應當說,但是我對你還是頗有好感,就順便嘮叨幾句,你莫要見怪了。」

    梁師成在朝中的地位,比之王黼,亦部落下風,但是這人說起話來,卻讓人感覺很舒服,沒有王黼那種盛氣凌人的氣勢。

    當然,李奇可不知道他對別人是不是也這樣,點頭道:「能聆聽梁大人的教誨,李奇真是受寵若驚。」

    「你這話說的就有些太見外了。」

    梁師成笑了笑,正色道:「你如今雖然深得皇上青睞,但是切不可驕傲自滿,有些事情,能忍就忍下,莫要太衝動了,你尚且這般年紀,就有如今的地位了,假以時日,你必定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你更加需要珍惜這一切。」

    李奇知道他是讓自己不要再去惹王黼了,這話也確實是一番好意,點點頭道:「李奇謹記梁大人的教誨。」

    梁師成點點頭,道:「那行。你就送到這裡吧,我還得回宮覆命。」

    「哦,梁大人慢走。」

    李奇說著,忽然發現梁師成帶來的人個個都是空手,暗想,這個夫人,也真是太不懂事,這點禮數都不懂。忙道:「梁大人請稍等下。」

    梁師成楞了下,問道:「還有事麼?」

    「在下側聞梁大人也是愛酒之人,正巧在下近些日子釀造出一種新酒,早就想獻給梁大人品嚐品嚐,苦於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李奇說著,不等梁師成回話,又朝著陳阿南道:「阿南你立刻帶人去酒窖拿些好酒來。」

    其實他哪裡知道梁師成是不是愛酒之人,這只不過是一個託詞罷了。

    陳阿南應了一聲,便朝著秦府跑去。

    梁師成眼中閃過一抹喜悅,嘴上還是客氣道:「哎,李副都指,你這般客氣作甚,這些俗禮就免了吧。」

    「那怎麼能行了,若是梁大人不收下的話,李奇今晚恐怕都會內疚的睡不著。」李奇搖頭道。

    梁師成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是多謝了。」

    站在後面的秦夫人見了,整個人都呆了,她這麼墨守成規的女人,恁地連這點禮數都不知道,她方才也替梁師成備上一副厚禮,只不過被梁師成婉拒了,可是李奇送梁師成禮,梁師成卻只是說了一句客套話就收下來,這讓她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殊不知,梁師成是何須人也,每天向他送錢送布的人,不計其數,他豈會看的上秦夫人那點東西,說難聽點,他是嫌太重,懶得帶了,但是李奇的禮可就不同了,他可是見識過李奇的雞尾酒,心裡也是十分喜愛,聽到李奇釀造出一種新酒,心裡是期待萬分,豈有不要之理。

    很快,陳阿南就叫人推著兩車酒來,大約有十來桶,這些酒也就是用酒麴釀造的酒為基酒,勾兌而成的,李奇原本是準備等酒吧開業後,才拿出來賣的。

    梁師成毫不客氣的收下了這兩車酒,然後便告辭了。

    李奇看著梁師成背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副都指揮使?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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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19 15:19: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夫人的成長  

    這道突如其來的聖旨,瞬間就解除了李奇身邊的所有的潛在危險。

    但是對於李奇來說,這道聖旨卻是必然的。前面蔡京、趙楷都讓他離開京城,但是他都拒絕了,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和皇上之間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皇上命他去調理他情人的身子。

    蔡京、趙楷、趙菁燕,就連白淺諾都猜到了王黼對李奇動了殺心,那宋徽宗豈會不知道,或許蔡京能猜到宋徽宗會救李奇,但是他可能萬萬沒有想到宋徽宗會這麼迅速的發下這道聖旨。

    宋徽宗既然有求於李奇,他自然不想李奇受到任何一點傷害,他這麼做無非也就是警告王黼,千萬不要玩火,否則後果很嚴重。

    梁師成一走,李奇立刻朝著秦夫人問道:「夫人,這侍衛馬副都指揮使是個做啥的?」

    官都已經當上了,還不知道這官職是啥意思,恐怕也就李奇幹的出這種事。不過這也難怪,他對古代的官職本就不是很瞭解,他最瞭解的無非就是兩個,一,太監,二,皇上。

    秦夫人一愣,搖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是吧,難道這官竟然小到了鮮為人知的地步。

    李奇翻了下白眼,鬱悶的瞧著秦夫人道:「夫人,我對你的人生充滿了困惑。」

    秦夫人一愣,錯愕道:「為何?」

    李奇歎了口氣,道:「你夫君是商人。但是你卻連一點經商之道都不懂,還有,你出身於官宦之家,但是連副都指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請問你每天起這麼早,都在想些什麼?」

    李奇的這番話堵的秦夫人是連話都說不出口,臉唰的一下紅了一個通透。都快滴出水了,當真風情萬種,誘人至極啊。

    李奇啊李奇。你怎麼連這麼愚蠢的問題,都問的出口,長得這麼好。還需要懂個P啊。

    李奇自我反省了一番,又看了秦夫人那嬌艷欲滴的模樣,長歎一口氣,揮著手道:「罷了,罷了,是我錯了。長得好就是優勢。」

    秦夫人微微一怔,瞪了他一眼,道:「你身為一個男人連這個都不知道,虧你還臉來說我。」

    李奇呵呵一笑,沒有反駁她。畢竟這裡站著這麼多下人,轉移話題道:「對了,皇上賜我們的兩塊匾額都寫著啥?」

    秦夫人沒好氣道:「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麼。」

    這夫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記仇了。

    李奇臉上難得一紅,哈哈一笑,道:「夫人言之有理。」

    李奇先是跟著秦夫人來到後堂看了下那塊寫著「皇家漢包」的匾額。李奇看到這塊匾,就彷彿看到銀子如潮水般的湧了進來。

    緊接著他們又趕到了後院的酒場。

    「哇哇哇,什麼東西,好閃,好閃。」

    李奇站在酒場門前,看著屋簷下那塊金光閃閃的匾額。十分誇張的叫道。

    但見那塊金匾上寫著「御酒防」三個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光彩奪目,貴氣逼人。

    不得不說,這宋徽宗的字還真是沒話說,龍飛鳳舞,氣勢磅礡。

    秦夫人早就過了激動期,淡淡道:「你先別高興的太早,從今以後,咱們的『絕世無雙』就成為了貢酒,不能再賣於他人。」

    她可不是一個小氣之人,這絕世無雙賣不賣,她也不無所謂,她就怕李奇又想不通,腦裡充血,去找皇上理論,所以想先給李奇打個預防針。

    李奇微微一愣,沒有秦夫人想像中的那般上躥下跳,只是淡淡的說道:「皇上還說了啥?」

    秦夫人如實道:「皇上賜封咱們的酒場為御酒坊,征絕世無雙為貢酒,但是皇上也免除我們酒稅,而且從今後,御酒坊所需材料,直接可以上都曲院免費領取,另外,從今以後,凡是葡萄豐收的季節,御酒坊都可以優先領取。」

    明君啊,你丫果然沒有虧待我,真夠義氣。

    李奇眼中閃過一抹驚喜,朝著秦夫人問道:「那夫人,你是認為咱們和皇上做的這筆買賣,到底是賺了還賠了。」

    和皇上做買賣,這小子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好在這裡沒有外人。秦夫人白了他一眼,也知道李奇是故意在考她,思索了一番,道:「我覺得這對醉仙居來說,還是非常有利的,絕世無雙本來就少,即使賣也賣不多少錢,而且價錢也不好定,但是現在,我們不僅不需要繳納酒稅,而且以你的性子,絕不會知足,天下無雙的量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這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再好也沒有了。」

    靠!這夫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精明了。

    李奇傻眼了,恐懼道:「夫---夫人,你是不是鬼上身了?」

    秦夫人黛眉輕皺,怒道:「你才被鬼迷了。」

    「夫人,你千萬不要誤會。」

    李奇微微一怔,又道:「只是我覺得夫人你說的太正確了,我以前怎地就沒有發現,你原來這麼會做生意。」

    秦夫人眼中閃過一抹喜悅,這好像還是李奇第一次誇她會做生意,輕哼道:「這還不是多虧你。」

    「啊?多虧我?」

    李奇一頭霧水,道:「夫人,你用不著給我帶高帽,我什麼時候幫你打通了任督二脈。」

    秦夫人聽他胡言亂語,只道是他老毛病又犯了,沒好氣道:「你把連鎖店的事都交給了我,我若是不精打細算,恐怕你非得把我屋子給拆了。」

    這倒也是,每天要應對那些恨不得把銅錢掰開來算的小掌櫃,不學精明點,還不得虧死去。

    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人還都是逼出來的。

    李奇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夫人,想不到你這麼有做生意的潛質,難怪你當初想到沒想,就願意與我合作,看來你在做生意上面,還要高我一籌啊。」

    你這是在誇我了,還是在誇你自己。

    秦夫人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她身邊的小桃忽然插嘴道:「這還用說。夫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豈是你能相比的。」

    李奇嘿嘿笑道:「小桃妹妹,請問這琴棋書畫跟做生意有何關係?」

    「這...。」

    小桃低著頭。小臉紅撲撲的,默默的回到了秦夫人的背後。

    這人當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

    秦夫人苦笑一聲,忽然一臉正色道:「李奇。你是不是要離開醉仙居呢?」

    李奇驚愕道:「這誰TM造的謠?」

    「你能少說點污言穢語麼?」秦夫人皺眉道。

    「騷類,騷類,是我太激動了。」

    李奇呵呵一笑,咬著牙柔聲道:「請問夫人,這是哪位神仙算出來的?」

    秦夫人瞧他這模樣,噗嗤一笑,道:「你還是別委屈了自己。」頓了頓,她忽然輕歎了一聲,道:「你如今已經是皇上親封的副都指,地位不同於以前了。你難道還想屈就在醉仙居麼?」

    難怪剛才她一副擔憂的神色,原來就是為了這個。李奇苦笑道:「夫人,看你真是盡得我的真傳,這麼隱蔽的機會,都給你找到了。不過我不會讓你得償所願的,那五成份子我死都不會拿出來,你要想騙我那我五成分子,門都沒有。我生是夫人的人---哦不,醉仙居的人,死---這還是等我死再說吧 。不過。夫人,你如今真得站出來了,我以後可能無法像現在這樣把醉仙居照顧的面面俱到了。」

    秦夫人見李奇沒有走的打算,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喜色,嘴上卻道:「我可沒有惦記著你那五成份子,不過我以後會盡量為醉仙居多做些事。」

    「吶,夫人,你可得記住你今天的說過的話哦。」李奇急忙道。

    秦夫人苦笑的點點頭,忽然又道:「對了,聽說七娘如今住在你家?」

    李奇搓著手,嘿嘿一笑,小聲道:「不瞞夫人,七娘如今已經是我妻子了,你若是稱她一句李夫人,那我會更加開心的。」心裡卻想,我得趕緊把這好消息告訴七娘,免得她還在為我擔心。

    「啊?」

    秦夫人大驚,微微張嘴,呆呆的望著李奇,模樣甚是可愛,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了過來,道:「難道你們倆已經成親了,我怎地沒有聽說。」

    「呃...成親這事還得等等,不過,七娘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叫他聲李夫人,一點都不過分。」李奇樂呵呵道。

    這話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傻子都能聽得懂。秦夫人吃驚道:「那白叔父呢?他怎麼說?」

    「多謝夫人關心,你是沒有看見,白叔叔當時高興的話都說不口了,人都年輕了好幾歲。」

    李奇說著,又靦腆笑道:「夫人,你是不是該對我說一聲恭喜。」

    秦夫人笑著搖搖頭,道:「恭喜。」

    「多謝。」

    「我算是服了你了。」

    「哪裡,哪裡。」

    「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待七娘。」

    「一定,一定。」

    「你為何總是傻笑?」

    「啊?夫人,這可不是傻笑,這是幸福的笑容。」

    幸福的笑容?

    秦夫人眼中忽然閃過一抹落寞。她早就已經忘記幸福是個什麼模樣。

    ......

    和秦夫人聊了一會,李奇就急急忙忙的趕回家,因為家中還有一個正替他擔心的女人。

    剛一進門就碰到魯美美,李奇趕忙問道:「魯娘子,你知道七娘在哪裡麼?」

    魯美美答道:「夫人現在在後堂,剛才---。」

    她話還沒有說完,李奇一溜煙就不見蹤影了,但是馬橋還是一臉諂笑的站在他面前,道:「師妹,有什麼需要為兄效勞的麼?」

    「讓開。」

    「這簡單。」

    ......

    李奇快步來到內堂,剛一進門忽覺清香拂面,身子砰地輕響,似是撞到了一團棉花糖上面,彈力十足,差點沒把李奇給彈出去。

    緊接著傳來「哎喲」一聲。

    李奇定眼一看,見面前站在一美婦,猛吸一口氣,隔了好半響,才叫道:「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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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19 15:23: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四章 白家有賢妻
  

    白夫人揉著胸口,一看是李奇,當即怒道:「你這人怎地總是這般冒失。」

    李奇微微一怔,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急著找---找人,所以沒有注意,夫人,你沒事吧。」暗想,這他娘的也真是怪哉,老子每次遇到她,怎地總是先來個親密接觸。

    白夫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進來吧。」

    李奇老實的點了下頭,忽然反應了過來,不對呀,這好像是我家裡,怎麼聽你這語氣 ,像似是在你家裡似的。試探道:「白夫人,你怎地來呢?」

    白夫人一點都不客氣的坐在上座,沒好氣道:「我來看我女兒不行麼?」

    「行。怎麼會不行了。」李奇嘴上笑呵呵的,但是心裡卻暗自嘀咕,他不會是來要人的吧。試探道:「對了,七娘她人呢?」

    這話還剛落音,白淺諾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娘---李大哥,你回來了呀。」

    李奇忙起身迎了上去,興奮道:「七娘,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白淺諾笑道:「大哥,我已經知道了,恭喜你做了副都指。」

    李奇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轉身朝著白夫人道:「白夫人,你能不能別老拆我的台呀。」

    白時中可是尚書右相,這種事他只要稍微留意點,自然會知道,他知道了,這母老虎焉能不知。

    白夫人哼道:「你還好意思說,你把我女兒都給騙走了。還左一個白夫人,右一個白夫人,是何居心。」

    「娘---。」

    白淺諾一聲嬌嗔。

    這白夫人,想不到比我還著急。李奇嘿嘿笑道:「丈母娘。」

    這人臉皮也忒厚了吧。白夫人雙眼一瞪,哼道:「你現在都還沒有迎娶我女兒過門,就叫我丈母娘,你這不是毀我白家的名聲麼。」

    嘿。你丫是來找碴的吧。

    李奇臉登時拉了下來。道:「那你要我叫什麼?」

    白夫人很是無語道:「你叫我一聲伯母,老身還是承受的起。」

    李奇撇了下嘴,道:「哦。伯母。」

    「一點誠意都沒有。」

    李奇緊著嗓子,柔聲叫道:「伯母--。」

    白夫人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揮揮手道:「算了。你坐吧。」

    這兩人一唱一和,一旁的白淺諾臉早就紅透了,對於自己的母親,他也是鬱悶的直搖頭,和李奇二人分別坐在兩旁,畢竟她母親在這裡,她也不好和李奇太親近了。

    白夫人瞧了李奇,道:「李奇,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這都能讓你化險為夷。」

    這白夫人還真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和那秦夫人簡直就是兩個極端。李奇哼道:「伯母,這可是實力好不?」

    「不管是運氣,還是實力,你切莫驕傲自滿。」

    白夫人忽然一臉正色,道:「你可知皇上為何封你做副都指?」

    這個李奇還真沒有細想。好奇道:「伯母,這副都指到底是幹什麼的?」

    「這你都不知曉?」白夫人驚訝道。

    李奇懵懂了搖了搖頭。

    白夫人都無語了,弄了半天,這傢伙還是雛鳥,頭疼啊。白淺諾見狀急忙跟李奇解釋了起來。

    原來是副都指屬於武官,名義上是管理禁軍班直的統制、訓練、輪番扈衛皇帝、戍守、遷補、罰賞等政令。李奇所在的侍衛親軍馬軍司。與殿前司和侍衛親軍步軍司合稱三衙。

    這三衙就是掌管禁軍的機構。

    但是三衙不能調動軍隊,這事還得歸樞密院管。

    有道是,兵符出於密院,而不得統其眾,兵眾隸於三衙,而不得專其制。

    宋太祖這個開朝皇帝跟別的皇帝不一樣,他可是被一群武將黃袍加身,才當得皇帝的,他自然也怕這種事會發生在宋朝,不管是杯酒釋兵權,還是樞密院參與軍政,他都是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防止武將作亂,三衙和樞密院相互制衡,也就不會威脅到皇權了。

    於是乎,武將在宋朝的地位瞬間低到了低谷,就連三衙的武官們和那些宰執大臣,都確立了嚴格尊卑名分,可想而知,武官如今的處境是多麼的尷尬。

    李奇聽完後,是一臉鬱悶呀,道:「我這輩子雖然是握著刀長大的,但我握的可是菜刀,皇上叫我訓練禁軍,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麼。」

    白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既不是進士出身,身份又低,文官你是肯定做不了,不做武官做甚。況且---。」說到這裡,她神色顯得有些猶豫。

    李奇忙問道:「況且什麼?」

    白夫人美目一瞇,道:「況且王相在三衙裡的勢力最小,三衙和樞密院一直都是高太尉和童太尉把持。」

    童太尉?童貫,有木有搞錯呀,讓我在個太監手下做事,這尼瑪也太侮辱人了。李奇更加鬱悶道:「話雖如此,但是禁軍可是要保衛京城的,我的的確確沒有做過這種事,根本就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這你放心,其實你職位只是一個虛職罷了。」

    白夫人淡淡一笑,道:「禁軍的精銳都在殿前司,自從廂軍轉入侍衛馬後,你們的軍營裡面也就是一些老弱殘兵,大多數都是一些難民,所以平時他們都還有做工務農,基本上用不著訓練,你們每天自然就沒什麼事可做。」

    精銳?咱們精銳比起金軍來,恐怕就是軟肋了。

    李奇心裡鬆了一口氣,若真是叫他去領兵打仗,他還真沒有這個信心,也不敢, 畢竟有時候。你一個疏忽,就得丟到好幾萬條人命呀,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暗自好笑,自己和難民還真是有緣。點頭道:「原來如此,皇上考慮的還真是周詳啊。」

    「你知道就好。」

    白夫人正色道:「其實這還只是其一,另外還有一點,不知你是否已經知曉了。」

    李奇一愣。疑惑道:「還請伯母明示。」

    白夫人道:「王相在三衙沒有勢力,他也就不能利用官職來壓你,你也就成功的避開了他。皇上這般做,不僅是警告王相,也是想告訴你。凡事適可而止。」

    李奇這才徹底的明白了過來,暗想,這白夫人分析還真是面面俱到。聽聽她想法倒也不錯。心裡思考了一陣子,道:「那依伯母所見,我應當該怎麼做呢?」

    白夫人笑道:「安份守己足以。」

    「哦?」

    李奇眼一抬,笑道:「伯母當真是這麼想的?」

    白夫人咯咯笑道:「以你一個五品小官,又能做得了什麼呢?」

    想跟我打啞謎,我偏不跟你玩這一套。李奇嘿嘿笑道:「我就是這般想的,但是我怕您不是這麼想,伯母。咱們都快是一家人了,您又何必掩掩藏藏的了,您還是一次性把話說完吧,不然的話,我心裡堵的慌。」

    白夫人半開玩笑道:「皇上若是要提拔一個人。即便是一坨爛泥,也能扶上牆。」

    「爛泥?」

    李奇心裡跟塊明鏡似的。呵呵一笑,道:「伯母真是太謙虛了,您這麼聰明,又豈會將女兒嫁給一坨爛泥。」

    白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人別的還好。就是太容易驕傲自滿了。」

    「這叫做自信。」

    李奇拍拍胸脯,道:「一個男人失去了信心,他就失去了所有,當然,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這我看的出。」

    白夫人苦笑一聲,道:「但是鋒鋩畢露,未必就是一件好事,韜光養晦,方為正道。你初入官場,一定得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以免招惹禍端。」

    這白夫人看上柔柔弱弱,想不到謀略和見識一點都不亞於蔡京,有個這樣的丈母娘,還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李奇打了個哈哈,道:「您前面不是說這官只是一個虛職麼,既然如此,我幹嘛還用心思去經營那些,還是多賺些銀子,籌備好嫁妝,準備迎娶七娘過門,這才正道。」

    此話一出,氣氛登時輕鬆了不少。

    白淺諾聽罷眼中滿是歡喜,她方才其實也聽明白了,只是礙於她母親在,所以不便插嘴。

    白夫人也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抿唇笑道:「你就這麼有把握,我一定會把七娘嫁給你?」

    「這我不知道。」

    李奇聳聳肩,話鋒一轉,道:「但是我實在想不出,你能有什麼理由不將七娘嫁給我。」

    「你的臉皮恁地如此厚。」

    「多謝誇獎,不瞞你說,這是天生的。」

    白夫人頭疼道:「算了,算了,此事暫且先不提。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李奇楞道:「伯母請說」

    白夫人雙目注視著他,問道:「我且問你,皇上為何要你一個月後才上任?」

    李奇心中一凜,難道她已經察覺到此事與皇上為何要保我有關?日。若真是這樣,這智商還真夠變態的。其實李奇早就明白了皇上的用意,那宋徽宗無非就是暗示他,要他利用這一個月把那人的身子調理好,但是前面梁師成對此事隻字不提,這令他好生困惑。當然,這話可不能說。故作驚訝道:「咦?這難道不是規矩麼?」

    白夫人收回目光來,直言道:「你不願說就算了。」

    白淺諾忽道:「李大哥,娘她也是為了你好,你有什麼事,其實也可以和娘商量一下。」

    七娘啊。不是我不願意說,是我不能說啊。

    李奇心中也是有苦難言。

    白夫人笑道:「兒,你勿要怪他,我想他如今也沒有弄明白。」

    「伯母真乃女諸葛也。」

    李奇拍了個馬屁,急忙轉移話題道:「伯母今日來此,想必也是為了跟我說這番話吧。」

    白夫人笑哼道:「若不是為了我女兒,我才懶得跑你這裡來了。」

    李奇訕訕笑道:「一樣,都一樣。只是伯母,你怎地懂得怎麼多?這一定是白叔叔教你的吧。」

    「哼,我---。」

    白夫人話說到一半,忽然一拍桌子,道:「你問這作甚?」

    「隨便問問,隨便問問。」

    李奇忙賠笑了幾聲,心裡暗自嘀咕,看來白家不是白老貨做主,而是他夫人做主,這可就糟了,這婦人可真是難忽悠呀,沒有被她忽悠就算好了。

    白夫人深呼吸兩口氣,站起身道:「好了,我也該回去了,七娘,你今日就跟我一起回去吧。你爹爹也想你了。」

    這話說的可是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白淺諾敢挑戰白時中的權威,但是她可不敢在她母親面前放肆,況且她也有些想家了,偷偷瞥了眼李奇。

    李奇如今也有許多事要忙,點了點頭道:「七娘,反正這也是你的家,你回家住幾天,若是想我了,再回來住就是了。」

    這小子還真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裡。白夫人忽然笑道:「哦?沒想到我兒還有這麼一座好宅子,如此說來,我沒事也可以來住住。」

    您老就免了吧。你來了,那這宅子可真就姓白了。

    李奇咳了幾聲,道:「伯母,您若能來,我自然是歡迎之至,不過咱們兩家隔了這麼遠,舟車勞頓也夠累的,我心中著實不忍,若是你想見見我這女婿,派人捎個信來就是,我上你家去就是了。」

    白夫人怒哼一聲,一甩衣袖,道:「七娘,咱們走。」

    「我送你。」

    「不用了。」

    「伯母,你誤會了,我說是送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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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19 15:25: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亂拳打死老師傅
               
    不管白夫人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但是她的這番話的確是讓李奇受益匪淺,李奇知道,他還有許多要學。

    白淺諾跟著她娘回家去了,李奇也在當天搬回了秦府,畢竟那裡能說的上話的人比較多,不會覺得悶。

    秦夫人對此倒是沒有任何意見。

    李奇作為一個外來人,最怕的自然是孤單,正是這種心理促使他把秦夫人、吳福榮等人看做是自己的親人,也把秦府當成了自己的家。

    美美睡上一覺,李奇伸著懶腰來到前院,在經過一個轉角的時候,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悅耳的歌聲,正是王小姐的那《又見炊煙》。

    紅奴。

    這是李奇的第一感覺,但仔細一聽又不是紅奴的聲音。

    可是當他看清楚前面那人時,不禁脫口叫道:「夫人?」

    歌聲戈然而止。

    秦夫人轉過身來,見是李奇,打著招呼道:「你起來了呀。」

    李奇微微一怔,走上前去,呵呵笑道:「夫人,你方才唱的真是好聽。紅奴教你的?」

    秦夫人臉上一紅,訕訕道:「我也只是隨便哼哼,你莫要再取笑我了。」

    李奇驚嘆道:「隨便哼哼都能唱的這麼好聽,夫人,你不去唱歌真是浪費了一副好嗓子。」

    秦夫人斜眼一瞪,道:「我可沒有紅奴那般好騙。」

    「夫人,你怎麼能這麼說了。我可沒有騙你。我也沒有騙紅奴,我這是告訴她如何利用自己優勢去掙口飯吃,這就叫做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李奇反駁道。

    秦夫人點這頭道:「好好好,你有理,反正我也說不過你。」

    「夫人,你真是太謙虛了。」

    李奇呵呵一笑。又道:「那夫人你覺得這歌好聽麼?」

    秦夫人想了想,道:「起初聽的時候,感覺有些怪。特別是這詞,寫的有些過於直白了,但是聽多了。又覺得挺好聽的。」

    李奇聽罷,信心倍增,連秦夫人這種迂腐的女人都覺得好聽,還怕其他人接受不了麼。

    「夫人,李師傅。」

    陳大娘忽然走了過來,向二人行了一禮,道:「夫人,翡翠軒蔡員外在門外求見。」

    「他來作甚?」

    秦夫人黛眉輕皺,向李奇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李奇聳聳肩道:「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不過那老狐狸來肯定是為了生意上的事。」

    秦夫人輕哼道:「這人屢次使卑鄙手段,置醉仙居於困境,他還有臉來這裡,大娘,你就說我和李奇都出門了。讓他回去吧。」她雖然不喜與人交惡,但是蔡敏德三番四次與醉仙居為敵,還是讓她大為惱火。

    「且慢。」

    李奇手一抬,朝著秦夫人道:「夫人,咱們是做生意,不是與人結仇的。人家上門造訪,你卻避而不見,豈非待客之道。」

    秦夫人沒好氣道:「那你去見吧。我回房了。」

    「別啊!他上門來肯定來談生意的,我看這次談判,就由你去談吧,我在旁聽聽就是了,你昨日不都還說了,要為醉仙居多做些事麼,夫人,你作為咱們醉仙居的東家,可不能言而無信啊。」李奇攔住秦夫人道……後堂內。

    秦夫人坐在上座,一道道幽怨的目光射向坐在右首的李奇。

    李奇低著頭,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夫人,蔡員外來了。」

    「請他進來吧。」

    吱呀一聲,門開了,蔡敏德帶著蔡老三走了進來,那蔡老三手中還提著一些禮品。

    四人相互之間寒暄了一陣。

    蔡敏德笑道:「蒙上次夫人和李公子不計前嫌,出手相助,才幫助小店度過難關,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秦夫人淡淡道:「員外太客氣了,說起來,上次全靠員外手下留情,醉仙居才能苟延殘喘,改日我定當上門拜謝。」

    她這一上來,就率先發難,讓蔡敏德老臉一紅,不知如何是好。

    李奇一愣,暗笑,這個夫人,平時不苟言笑,說起話來,倒是夠犀利的。朝著陳大娘打了眼色,讓他收下這份禮。

    陳大娘從蔡老三手中接過禮來,然後便退下了。

    秦夫人快速瞥了眼李奇,很不情願的伸手示意道:「員外請坐。」

    「多謝。」

    蔡敏德一抱拳,然後坐在左首,蔡老三則是恭敬的站在一旁。

    今日李奇的沉默,讓蔡敏德感到有些驚訝,他一直以來都是與李奇打交道,這還是頭一次與秦夫人談,久經沙場的他,心裡難免也有些發虛啊。

    秦夫人淺飲了一口茶,開門見山道:「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員外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蔡敏德沒想到秦夫人會這麼直接,微微一怔,笑道:「夫人,蔡某今日前來,首先是為了答謝夫人上次慷慨相助,其次,還想與夫人談筆買賣。」

    又被他猜準了。秦夫人下意識瞧了李奇,後者依然還是低頭喝茶,彷彿沒有注意聽他們的談話。淡淡笑道:「員外,你不會是又想出重金買下醉仙居吧。」

    「噗。咳咳咳。」

    李奇忽然一口茶水噴出,劇烈的咳了幾聲,揮著手道:「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心裡樂翻了,這個夫人還真是不給人留活路呀。

    不過,李奇也不擔心,反正現在是蔡敏德有求於他們,口氣硬點,也不是什麼壞事。

    秦夫人還以為李奇是在跟自己打什麼暗示,忐忑的瞥了他一眼。

    「哪裡。哪裡。夫人說笑了。」

    蔡敏德訕訕一笑,滿臉的尷尬之色。輕咳一聲,又道:「其實蔡某今日前來,是想加盟貴店所開創出來的連鎖店。」

    李奇眉頭一皺,一時間也不明白蔡敏德用意。

    秦夫人一愣,驚訝道:「員外的意思,莫不是想讓你的翡翠軒加入醉仙居?」

    夫人呀。你也太單純了點吧。蔡敏德這麼自傲的人,怎麼可能讓他的翡翠軒屈居在醉仙居之下。

    李奇暗自皺了下眉,心想這事肯定不簡單。

    果然。蔡敏德搖搖頭,笑道:「夫人只說對了一半,翡翠軒與醉仙居相隔不過數里。若是咱們都賣烤鴨的話,恐怕效果反而不好,蔡某是這樣想的,貴店的漢包和烤鴨,如今賣的這麼好,若只是在京城賣,不免有些可惜,正巧蔡某在金陵有幾家分店,若是夫人願意的話,蔡某想將那幾家分店加盟醉仙居。」

    好傢伙。這老貨不去做生意真是浪費了。而且瞧他這意思。胃口似乎不僅僅是金陵。

    李奇眉頭一皺,剛想開口,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他也想聽聽秦夫人的看法。

    秦夫人還以為李奇會站出來,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出聲,皺眉沉思了一會,淡淡道:「繼續說下去。」

    日。蔡老貨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企業家呀,你用這種口氣對他,實在是太TM解氣了,看來這夫人還真是有王者風範。

    李奇低著頭。撓著眉間,暗自發笑。

    殊不知,秦夫人以前談判的對象都是那些腳店的小掌櫃,身份自然高出一截來,久而久之,就習慣了這種談判的語氣。

    蔡敏德也是一愣,心裡委屈的都快哭了,他何曾受過此等待遇,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人,但是他現在也是有求於人,只能低聲下氣,道:「蔡某是想將金陵的分店作為醉仙居在江南連鎖店的總店,只要烤鴨和漢包在金陵賣的好,咱們還可以順勢在蘇杭、揚州,乃至整個江南,都開設醉仙居的連鎖店,這樣一來,醉仙居的名字一定能夠響遍整個江南,若是以後貴店想要在江南開設分店的話,也容易了許多,至於這裡面的利益,相信就不用蔡某細說了吧。」

    不會吧。難道這老貨已經察覺出我資金南移的意圖。

    李奇一眯眼,瞧向蔡敏德,後者也正好看過來,目光一接,一切都變得明了了起來。

    但是秦夫人心裡壓根就沒有想過跟蔡敏德合作,道:「員外的這個想法倒是挺不錯,不過,既然如此,我們自己也可以在江南開設分店,又何必勞煩員外了。」

    說得好。

    李奇暗自為秦夫人鼓掌叫好,殊不知她只是意氣用事。

    「夫人此言差矣。」

    蔡敏德搖頭道:「醉仙居目前在江南那邊鮮為人知,而且夫人在那邊也是人生地不熟,若是想要在那邊開分店,蔡某估算了一下,至少也得花上個兩三年,而這兩三年內醉仙居的損失不下於萬貫,而且,以醉仙居目前的態勢,相信你們即便是在江南開分店,也不會想賣這廉價的漢包和烤鴨。遲則恐生變故,蔡某以為,夫人當需趁勢南下,方為上策。」

    這老狐狸看的倒是挺透徹的。

    李奇皺了下眉,他的確不打算在江南賣漢包和烤鴨,畢竟他一直走的都是高檔路線,再說連鎖店不就是這麼回事麼。而且他認為蔡敏德說的也不錯,若是醉仙居的名氣若是能夠在罐頭肉南下之前先傳開來,對他以後在江南開分店也有很大的好處。

    秦夫人也不蠢,她可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問道:「員外不會如此便宜我等吧。」

    蔡敏德笑道:「你們醉仙居只需要出人,其餘的一切皆由翡翠軒來包辦,但是分成,咱們五五開,如若夫人不信任蔡某,蔡某還可以每年先交三千貫給你們,賺少了,全由蔡某獨自一人來承擔,多賺了,蔡某依然會如數交給你們的,而且蔡某還可以保證,每年咱們賺的銀子,只會越來越多,你看如何?」

    三千貫?他的意思不就是說每年光賣漢包和烤鴨,至少都可以賺得六千貫,江南果然為富庶之地,看樣子資金南移的計劃,得提早進行啊。

    李奇暗自點了下頭,覺得這個合作方案的確對自己這方很有利,就連他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當然,他也知道蔡敏德也不會少賺。不過做生意不就是這麼回事。

    秦夫人也覺得這法子挺好的,不出一分錢,就可以賺的這麼多,但她向來就覺得銀子夠用就行了,又見李奇還是沉默不語,以為他是嫌這錢太少了,於是道:「員外言之有理,不過,五五分成,似乎有些不妥,這生意咱們自己也可以做,只是早晚的問題,但是你沒了咱們,你就做不了。員外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靠!這夫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貪了。

    李奇驚得下巴都快掉了。李奇認為蔡敏德給的方案已經足夠優惠了,相信也是他經過深思熟慮才定出來的,畢竟他與醉仙居鬧過許多不愉快,這也是他表現誠意的一種方式。

    果然,蔡敏德眉頭緊鎖,語氣有些不悅道:「夫人,蔡某今日可是帶了足夠多的誠意來的,還望夫人能再考慮考慮。」

    秦夫人心裡對蔡敏德一直就心懷怨氣,也不想與他合作,再說她也沒有李奇的野心,黛眉一皺,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小桃送客。」

    啊!不會吧。談價錢也不是這個談法呀!

    李奇整個人都傻了,他剛才還以為秦夫人是想試探下蔡敏德的底線,沒曾想到秦夫人會如此霸道,還真不把蔡敏德當人看。

    蔡敏德也傻眼了,心裡的計劃全被秦夫人給打亂了,驚慌之下,忙抬手道:「且慢。夫人言之有理,是蔡某考慮的不周詳,這樣吧,四六開,你六我四。」

    他說這話時,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這筆生意,他是勢在必得的,即便這個價格已經是他承受不了的了,但是他也只能無奈的答應下來。

    靠!這也能行。

    李奇看得是瞠目結舌,敢情這夫人以前一直都是在扮豬吃老虎呀。一抹頭上冷汗,忙朝著秦夫人點了下頭,生怕她還不知足,又要將蔡敏德掃地出門。

    秦夫人見李奇終於點頭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略帶一絲疲憊道:「那好吧。這事就這麼定了,具體事宜,你就和李奇談吧,我身子有些不適,恕不奉陪了。」

    蔡敏德早就不想和秦夫人談了,這女人真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起身抱拳道:「夫人,請慢走。」

    待秦夫人走後,蔡敏德背後都已經濕透了,望著對面的老朋友,苦笑一聲,道:「李公子,蔡某算是服了你了。」

    李奇一聽,便知他以為是自己讓秦夫人這麼說的。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員外切莫這般說,在這件事上,我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啊。」

    蔡敏德哪裡肯定信他,一個勁的搖腦袋,這筆生意做成這樣,的確是太失敗了。

    李奇也知道他心裡的委屈,笑道:「員外莫惱,這樣吧,等過段日子,我代表醉仙居送你一份厚禮。」

    蔡敏德眼中一亮,道:「李公子,可莫要騙我。」他知道,李奇口中的厚禮,絕不簡單。

    李奇點頭笑道:「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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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做一回敗家子
               
    秦夫人這一招亂拳打死老師傅,給李奇和蔡敏德實實在在的上了一課。

    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女人的爆發力。

    但是蔡敏德如此心急的想促成這筆生意,讓李奇感到有些困惑,待與蔡敏德談妥細節後,他又獨自思考了一陣,終於明白了蔡敏德用意。

    蔡敏德這樣做的目的,不僅是為了賺錢,最主要的是想避開醉仙居,李奇知道他定是察覺到了醉仙居想在江南開分店的意圖,害怕到時兩頭作戰,無暇顧及,他也知道以李奇的性格絕不會跑到那裡去賣漢包,於是想將自己的分店轉為醉仙居的連鎖店,而且,漢包這新型產品,在汴京受歡迎的程度,是令人羨慕不已,既然如此,想要在江南大賣,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樣一來,不僅能成功的避開醉仙居,而且還能大賺一筆。

    不得不說,蔡敏德這如意算盤打的是那叫一個響。

    當然,現實與理想總會有些差距,蔡敏德如今不是嫌自己的賺的太少了,而是醉仙居賺的太多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筆生意還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想通此理後,李奇心裡一陣好笑,還真給秦夫人跟蒙准了。

    送走蔡敏德後,李奇立刻帶著馬橋趕到了醉仙居的連鎖店,找到了小玉,吩咐她找幾個比較有能力,且有可靠的人出來,準備南下的事宜。

    等一切談妥了,李奇帶著馬橋愜意的信步在御街上。王黼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罐頭的事也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今早又糊裡糊塗的接到這麼一大筆生意,他的心情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在經過一間店舖時,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劉掌櫃,這---這價錢還是太高了。你能不能再低一點。」

    李奇轉頭一看,見一家專門賣古玩字畫的店舖,待他看清楚裡面站著的人時。臉上一喜,站在店舖裡面的正是他的偶像李清照。此時,李清照正在與這店舖的掌櫃談些什麼。這掌櫃李奇認識,姓劉,也是醉仙居的老主顧。

    不過從雙方臉上的神色來看,他們談的似乎不怎麼愉快。

    「唉。趙夫人,實話與你說,我是看在你每天都來,才賣這個價給你,我是一文錢都沒有賺你的,真的不能再低了。」

    李清照懇求道:「劉掌櫃,我尋這幅畫從臨安一直追到這裡。你看---能不能再少一點。」

    劉掌櫃依然還是搖了搖頭。

    暴汗!追一幅畫,追這麼遠?老子泡妞都沒有這麼大的毅力。

    李奇翻了下白眼,也想見識見識,到底是怎麼一幅畫,能讓李清照如此不辭辛苦。低聲下氣的求人。抬腿就朝著裡面走去。

    「喲,是李師傅呀。」

    那劉掌櫃見李奇進來了,急忙拱手相迎道,雖然李奇當官的事,還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李奇在週歲宴上的光榮事蹟。還是廣為人知,又有蔡京在上面罩著,如今誰不敢怠慢這個廚子啊。

    李奇朝著劉掌櫃拱了拱手,然後朝著李清照笑道:「清照姐姐。」

    李清照微微頷首,道:「李師傅。」

    李奇沒有像以往那般纏著李清照,而是帶著馬橋東看看,西看看,倒真像是來買東西的。

    那劉掌櫃可知道李奇是一個有錢的主,急忙撇下李清照,快步來到李奇身邊,笑呵呵道:「李師傅,你需要些什麼?」

    李奇笑道:「是這樣的,我看家中的陳設太單調了,所以就想賣幅畫掛上去,增添些美感。」

    劉掌櫃問道:「不知李師傅是想掛在哪裡?」

    「茅房。」李奇一本正經道。

    「茅房?」

    在場三人皆是一愣。

    這劉掌櫃好歹也賣了大半輩子的畫,還從未聽過,誰要把畫掛在茅房裡的。

    「李師傅,你銀子多,也不是這麼個花法,給我也行啊!」馬橋納悶道。

    「你懂個什麼!」

    李奇瞪了他一眼,道:「你們想想看,平時上茅房的時候,整日對著一塊黑漆漆的門板,那多沒意思。若是門板上面有幅美畫,那就大不一樣了,上茅房的心情都會好很多,心情好了,通便自然也就順暢了。」

    馬橋一愣,點頭道:「好像你說的也挺有道理。」

    劉掌櫃倒不覺得有理,只是反正有人送銀子,不要白不要了,笑道:「李師傅所言甚是,不知李師傅想賣幅什麼樣的畫?」

    李奇微一沉吟,道:「你這裡有沒有類似楊貴妃出浴圖之類的畫。」

    「啊?」

    劉掌櫃一愣,道:「楊貴妃出浴圖?這老朽沒有聽過,不知是怎樣的一幅畫。」

    「哎呀,我說劉掌櫃,我都說的這麼明顯了,你怎地還不知了,楊貴妃是何等大美人,她出浴的時候是怎樣一幅景象,你想也應該想的到呀。」

    李奇說著是一臉神往道:「大家不妨想想,坐在茅房,都能看著美人,這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啊!」

    馬橋一臉古怪之色道:「我只覺得噁心。」

    李奇怒瞪了他一眼,然後朝著劉掌櫃不耐煩道:「你這裡到底有沒有這種畫?」

    什麼楊貴妃出浴圖,你想賣春宮圖直說便是了。

    劉掌櫃如今已經明白了過來,擠出一絲笑容,道:「對不起,小店沒有這種畫。」

    李清照聽得也是直搖頭,要不是她還有事和劉掌櫃談,估計早就閃人了,太噁心人了。

    「那真是太遺憾了。」李奇嘆了口氣,惋惜道。

    「李師傅,我這裡還有許多名畫。你不妨再看看,興許能找到如意的。」劉掌櫃不死心道。

    「也好。」

    李奇點點頭,目光卻向李清照瞟去,見其一直呆呆的望著牆上的一幅畫,順著她的目光一看,只見是一副花鳥畫,但見那幅畫有一米來長。寬度約莫三四十公分,牡丹、玊蘭、海棠、杜鵑,佈滿全幅。看的讓人眼花繚亂,給人一種超逸清雅的感覺嗎,就連李奇這不懂畫的人。都覺得好看,但也僅此而已。

    「咦?這幅畫倒是挺不錯的,有點深度。」李奇抬手指著那幅畫笑道。

    劉掌櫃呵呵笑道:「李師傅真是好眼力,這幅畫乃是大畫家徐熙所畫,名為玊堂富貴圖,老朽也是剛剛從別人那裡買來的。」

    「這名字我喜歡。」

    李奇點點頭,朝著馬橋問道:「馬橋,你覺得這幅畫怎樣?」

    馬橋翻著白眼道:「畫是好畫,但是掛在茅房裡,好畫也會被熏臭去。」

    「你丫會不會說話。算了,懶得和你這鄉下人廢話。」

    李奇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朝著劉掌櫃道:「就這幅了。」

    劉掌櫃忙一個勁的點頭,道:「好,好好。」

    李清照一臉驚訝的看了眼李奇。微微一怔 ,忙朝著劉掌櫃道:「掌櫃,這幅畫是我先看上的,你恁地能賣於他人。」

    李奇搶先道:「哦?清照姐姐也看上了這幅畫呢?」

    李清照稍稍點頭,嗯了一聲,臉上飄來一層紅暈。

    「那真是太巧了。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

    李奇興奮的一啪掌,話鋒一轉,道:「不過,既然清照姐姐喜歡,那我豈能奪人所愛,馬橋,咱們還是到別處去看看吧。」

    馬橋也不想這麼一幅好畫就被李奇給糟蹋,點點頭,走的比李奇還急些。

    「等---等下,李師傅請稍等下。」

    劉掌櫃見李奇要走,急忙衝出來攔著李奇。

    「劉掌櫃,你還有事麼?」李奇詫異道。

    「李師傅,你先等等。」

    劉掌櫃安撫了下李奇,然後朝著李清照道:「趙夫人,不是老朽不把畫賣給你,只是你來都來七八趟,可是---唉,老朽也得做生意,你若是要買,你就現在拿銀子出來,不買的話,我可就要把畫賣給李師傅了。」

    李清照黛眉輕皺,唸唸不捨的瞥了眼那幅《玊堂富貴圖》。看得出,她心裡此時非常掙扎。

    李奇瞥了眼李清照,然後朝著劉掌櫃問道:「對了,劉掌櫃,你這幅畫多少錢?」

    劉掌櫃呵呵笑道:「不貴,才一百五十貫。」

    這尼瑪還不貴,wo操,一幅畫都能抵上我好幾十隻烤鴨了,坑爹呀。難怪清照姐姐買不起,她老公雖然是當官的,但是這可真是一筆巨額資金呀,不貪上個六七年,想都別想。

    不過,誰叫北宋人就好這一口,像一些古琴,都得賣上好幾千貫。

    李奇心裡暗自滴血,嘴上卻道:「這麼便宜,真是的,我還以為要好幾千貫了。」

    劉掌櫃樂了,搓著手,樂呵呵道:「那是,那是,這對李師傅來說當然算不了什麼。」說著他又朝著李清照道:「趙夫人,你看---。」

    李清照閉目長嘆一聲,道:「罷了,罷了,我買不起,你賣給他吧。」眼中的落寞是盡顯無疑。

    李奇忙道:「清照姐姐,我可不是故意與你搶,只要你一句話,我絕不會賣。」

    劉掌故心中一緊,忐忑的看著李清照,如今世道不好,他買這幅畫的時候,可也是出了一大筆錢,如今手頭上資金周轉困難,他也只想儘早脫手,所以這價錢已經是很低了,要知道,他原來可是賣兩百貫的。

    李清照稍稍點頭,道:「算了,你買吧。」頓了頓,她又問道:「你當真要把這畫掛在茅房裡?」

    李奇點點頭道:「當然,我又不懂得欣賞畫,就是掛在茅房裡解解悶,沒事的時候,還可以數數上面有幾朵花。」

    李清照聽到這話,想死的心都有了,眼中冒起一絲霧氣,這好的一幅就這樣被糟蹋了,她心疼啊。

    馬橋鬱悶道:「李師傅,你花這麼多銀子,只為解悶,我真是無話可說了。」

    李奇哼道:「我又沒有讓你說話。閉嘴。」

    劉掌櫃又道:「李師傅,你到底還要不要?」

    李奇又朝著李清照問道:「清照姐姐,那我買了?」

    李清照緊閉雙眼,艱難的點了下頭。

    李奇見了,這才朝著劉掌櫃道:「劉掌櫃,我如今沒有帶這麼多銀子在身上,這樣吧,我寫張字據給你,你待會拿著這字據上醉仙居找吳大叔拿錢便是了,你看行不?」

    話說回來,一百來貫對李奇而言,還真不算什麼,打個噴嚏的時間,錢就回來了。

    這原本是不符合規矩的,但是這劉掌櫃也看出來李奇根本就不懂畫,害怕李奇改變心意,忙點頭道:「行,就按李師傅說的辦吧。」

    待李清照看到李奇在劉掌櫃擬好的字據上籤上自己的大名時,她哭了。能寫出這種字的人,怎能懂得欣賞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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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贈畫
               
    李清照雖然出生在名門望族,從小也沒有缺過錢,但是她這輩子最大愛好就是收集金石古畫,這一點,她和她的夫君趙明誠倒是挺像的,但是,這可是一個耗錢的愛好。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兩口子把家產花也花了個七七八八,平時也是省吃儉用,從不亂花一文錢,像秦夫人、白淺諾、封宜奴這些女人,個個嬌貴的很,出門就是轎子、馬車,吃穿自然就不用說了,相比起來,李清照就如同一個農婦,哪像一個大官的妻子。

    讓人唏噓不已啊!

    「李師傅,這是你的畫。」

    劉掌櫃將畫捲好,恭敬的交到李奇手裡。至於一旁的李清照,他甚至是連瞧都沒有瞧一眼。

    看來無論哪個年代,有錢就是爺,口袋沒錢,你還就得裝孫子。

    「有勞了。」

    李奇接過畫來,隨手朝著馬橋拋去,「接著。」

    李奇這隨意的一拋,差點沒把李清照的魂給嚇出來,就算你不懂得欣賞畫,那你也不能如此糟蹋它呀,但是一想到,李奇打算把這畫掛在茅房你,隨之也就釋然了。

    「這可是一百多貫的畫呀,你怎地能如此隨意。」

    馬橋這個高手,為了接住這幅畫,不免都有些手忙腳亂。

    李奇笑著搖了搖頭,朝著李清照拱手道:「清照姐姐,我就先告辭了。」

    李清照的注意力還在馬橋手中的那幅畫上,微微一怔,稍稍點了下頭,又瞧了眼那幅畫,深深的嘆了口氣,表情就好像是即將要與自己的親生骨肉分離一般。

    李奇暗自搖頭,又朝著劉掌櫃道:「劉掌櫃,只要字據在手,你隨時都可以去醉仙居拿錢。」

    「哎哎哎,老朽曉得。」

    「嗯。那我就先走了。」

    「李師傅請慢走。」

    剛一從店舖出來,馬橋就鬱悶道:「李師傅,你到底是為什麼呀?這可不是一兩貫,而是一百五十貫呀,普通人家一輩子恐怕也掙不了這麼多錢,你為了通便,就扔這麼多錢出去,是不是有些太浪費了。」

    李奇笑道:「馬橋。作為一個買賣人來說,省錢是最笨的賺錢方法,不會花錢的人,是不可能會賺錢的,我辛辛苦苦賺錢,不就是為了花的麼,難道還準備帶到棺材裡面去呀,我花錢圖個開心,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或許你們不能理解,但是我自己覺得值就行了。」

    馬橋瞧他臉色哪有半分開心,不禁疑惑道:「那你真的開心麼?我怎地看不出來。」

    李奇搖頭道:「現在還沒到開心的時候。你看著,待會這價值就會體現出來了。」

    「有沒有這麼神呀?」

    馬橋半信半疑的瞧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後面傳來李清照的聲音,「李師傅,請稍等下。」

    「瞧。來了。」

    李奇一笑,轉過身來,見李清照朝著他小跑著過來,故作詫異道:「咦?清照姐姐,你叫我呀。」

    李清照點了點頭。臉上微紅。

    李奇心裡跟塊明鏡似的,笑問道:「不知清照姐姐找我有何事?」

    李清照紅著臉,猶豫了一會,才小聲道:「你---你方才不是說你想找那幅『楊貴妃出浴圖』麼?」

    李奇眼中精芒一閃,嘴上卻鬱悶道:「對呀。可是我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只能退而求次了。」

    退而求其次?

    李清照暗自嘆氣,也下定了決心,點頭道:「說來也巧,我正好收藏了一幅『楊貴婦出浴圖』。」她說這話的時候。暈聲雙頰,額上滲著香汗。

    這個清照姐姐,連謊都不會說,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李奇也不拆穿她,驚喜道:「哦?可是那幅楊貴妃半裹著紅色絲綢,露出香肩,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貴妃出浴圖?」

    「啊?」

    李清照微微一怔,艱難的點下頭,支支吾吾道:「正---正是你說的這幅。」

    「哎呀,清照姐姐,你為何不早說,早知道我就不買這幅爛畫了。」

    李奇埋怨了一聲,又道:「不知清照姐姐可否割愛,將那幅畫讓給我,錢不是問題。」

    爛畫?你會欣賞麼。

    李清照飢渴的盯著馬橋手中的畫,道:「若是李師傅願意的話,我願意用那幅畫換你剛才買的這幅玊堂富貴圖。」

    「這---這不太好吧。」李奇很是為難道。

    李清照面色一緊,忐忑道:「怎麼?你---你不願意麼?」

    李奇搖搖頭,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我用這幅爛畫換你的貴妃出浴圖,是不是有些太佔便宜,要不,我再補點銀子給你。」

    馬橋在一旁聽了,急的一個勁的跺腳,今天這李師傅到底怎麼呢,平時的精明就上哪去了。

    李清照忙搖頭道:「不不不,是我佔便宜了才是,你不用再破費了,一換一便行了。」

    「那行。清照姐姐你說怎麼,就怎麼吧。」

    李奇一揮手道:「馬橋,把畫給清照姐姐吧。」

    「啊?」

    馬橋一驚,探過頭來,在李奇耳邊小聲道:「李師傅,這可是一百五十貫呀,我都還沒有捂熱,你就這樣送人了。」

    李奇斜眼一瞪,道:「你囉嗦甚麼,還不快點。」

    「那好。待會你可別後悔。」

    馬橋極不情願的把畫遞向了李清照。

    李清照眼中一亮,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但是手伸到一半,她又收了回去。

    李奇錯愕道:「怎麼?清照姐姐不想換了麼?」

    李清照稍稍搖頭,道:「不---不是,我是想等我把那幅楊貴婦出浴圖拿來給你看了以後,你若是覺得滿意,我們再行交換。」

    「用不了這麼麻煩,我還不信清照姐姐你麼,你拿去就是了,反正我買這畫也是為了送---送給茅房解悶的。」李奇著急道,差一點就說露陷了。

    其實李奇哪裡想買這幅畫,當真錢太多了呀。他買下這幅畫的原因自然就是為了送給李清照,為自己的偶像花點小錢,這又算得了什麼,他反正又不缺這點錢,只是他知道以李清照的性格,你若就這麼送給她,她是萬萬不會收的,所以故意說什麼掛到茅房裡面去。李清照這麼愛這幅畫,豈會讓他把這幅畫給糟蹋了,肯定會想盡辦法從他手中把畫奪去。

    只不過,李奇萬萬沒有想到,李清照會想出畫一幅楊貴婦出浴圖與他交換,若真是這樣,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李清照畫春宮圖,李奇心裡很是期待呀。

    「這怎麼能行。我想還是到時一畫換一畫較為妥當。」李清照態度堅決道。

    李奇也知道李清照那強脾氣。無奈的點了下頭道:「那好吧,你什麼時候來換?」

    李清照思考一會,道:「三日以後。你看如何?」

    「我沒問題。」李奇呵呵笑道。

    「只是---只是你切莫要將這畫掛在茅房裡。」李清照懇求道。

    暴汗!這你也信。看來在名畫面前。清照姐姐的智商立刻變為負數呀。

    李奇呵呵笑道:「這你放心,我可不敢拿一幅臭烘烘的畫送給你。」

    李清照苦笑的點了點頭。

    李奇順勢邀請道:「清照姐姐,所謂想請不如偶遇,如今已是正午,不如就有小弟做東,隨便找間酒樓,吃頓便飯,不知清照姐姐意下如何?」

    李奇一直就想正兒八經的邀請李清照吃頓飯,當然。他對李清照可沒有任何想法,他只是很想去瞭解李清照,看看這千古第一才女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但是邀請了數次,卻未能成功。讓他頗感遺憾,今日好不容易逮著個這麼好的機會,他如何願意放過。

    李清照原本又想拒絕他,可是一想到如今自己還有求於他,便點點頭道:「那---那好吧。」

    李奇大喜。搓著手,東張西望,看看附近有什麼好一點的酒樓,可是酒樓沒看到,卻瞧見了一個熟悉而又令他恐懼的身影,面色一變,忙道:「清照姐姐,不好意思,我方才想起我還有事要辦,這頓飯算是我欠你,改日再還。」

    說著,他轉背就走。

    這變化實在是太快了,李清照都來不及反應,一時間呆立不語。

    「師父,師父。」

    可是李奇還沒有走出兩步,後面就傳來一陣令他毛骨悚然的叫喊聲。

    天啊!饒了我吧。

    李奇當做沒有聽見,反而加快了步伐。

    「李奇師父請留步。」

    李清照微微一怔,下意識叫道:「李師傅,有人叫你了。」說著她又轉頭看了眼那人,面色一驚,脫口道:「張大人?」

    只見張擇端毫不顧忌形象,狂奔著朝著李奇跑來。

    李奇心中叫苦不迭,但是他也知道,今日是在劫難逃了,轉過身來,瞧了眼李清照,訕訕一笑,但是他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師---師父,總算是找到你了。」

    張擇端跑到李奇面前,喘著粗氣道。

    「師父?」

    李清照驚訝的望著李奇。

    「他是叫我李師傅。」

    李奇欲蓋彌彰的說了一句,又擠出一絲笑容,朝著張擇端拱手道:「想不到在這裡都能碰到張大人,真是巧啊!」

    張擇端恭敬的回了一禮,道:「師父,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不是吧。這都能讓你找到,看來我今日的運氣是都用完了。

    李奇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鬱悶之情。

    李清照越聽得有些迷糊,向張擇端行了一禮,道:「清照見過張學士。」

    張擇端這才注意到李清照,忙回禮道:「原來是趙夫人,失禮,失禮。」

    李清照頷首道:「豈敢,豈敢。」

    張擇端好奇道:「趙夫人莫不是也是來找師父學畫的。」

    「找他學畫?」

    李清照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驚訝道:「張學士此話何意?難道你拜李師傅為師?」

    張擇端驕傲道:「正是,我前幾日才拜在師父門下。」

    李奇忙道:「張大人,你可別亂說呀,我當時只是答應教你畫畫,可沒有答應收你為徒呀。」

    張擇端作揖道:「這我明白,張某資質尚淺。還不夠資格做你的徒弟……你還資質尚淺,這還讓不人活呀。

    李奇一拍腦門,發狠道:「張大人,我上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是你資質尚淺,是我不夠資格,你若是再叫我師父,我就不教你畫畫了。」

    「不可。萬萬不可呀。」

    張擇端面色一緊,急道:「師---李師傅,我不叫就是了。」

    李清照都看傻了,張擇端的畫如今可是千金難求呀,她也是喜歡的緊啊,若是能求到張擇端的墨寶,估計都會開心的幾晚上睡不著,但是李清照萬萬沒有想到,張擇端竟然會如此低聲下氣的求李奇教他畫畫。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暗自驚訝,難道這世道真的變了嗎。

    李奇忐忑不安的瞧了眼李清照。見其一臉古怪之色,訕訕笑道:「清照姐姐,莫要見怪,張大人這是在說著玩的。」

    張擇端立刻搖頭道:「張某慚愧,張某的畫與李師傅的畫相比,簡直就如同燭光比之日月之輝,不可同日而語。」

    我勒個去。你丫還有完沒完。

    李奇咬著牙小聲道:「張大人,你能不能少說兩句。算我求你了,行不。」他真是丟不起這人呀。

    張擇端見李奇面色不悅。不敢多說,木訥的點了下頭。

    但是此時李清照好奇心完全給張擇端勾了起來,略帶驚訝的說道:「想不到李師傅還有這般本事,我真是想見識見識。。」

    李奇欲哭無淚的說道:「清照姐姐,你可莫要再寒磣小弟了。小弟真是受之不起啊。」

    張擇端忙接口道:「李師傅,正巧今日趙夫人也在,你何不妨露一手讓我等見識見識。」

    李清照頷首道:「張學士言之有理。」

    馬橋如今也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道:「李師傅,想不到你也會畫畫?」

    「你能不能就別湊這熱鬧了。」

    李奇沒好氣瞧了馬橋一眼。他如今已經夠煩了,又見張擇端那一臉飢渴的表情,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無奈的點了下頭,道:「那---那好吧,小弟就獻醜了。」

    張擇端大喜,道:「能夠觀摩李師傅畫畫,實乃三生有幸。」

    李清照哭笑不得的看了眼張擇端,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傲氣的張大學士麼?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個提著竹籃子的大娘,「賣雞蛋,賣雞蛋,五文錢一個。」

    李奇心念一動,朝著那大娘招了招手,道:「大娘,給我來一個雞蛋。」

    那大娘見有生意了,急忙走了過來,從籃子裡面拿出一個雞蛋遞給李奇。

    李奇接過雞蛋來,剛準備掏錢,一旁的張擇端就搶先將錢付了,然後一臉諂笑道:「李師傅,這雞蛋能否待畫完之後再吃。」

    「誰說這雞蛋是用來吃的。」

    李奇說著左右望瞭望,自言自語道:「看來只有借劉掌櫃的寶地一用了。」說著他又伸出手來道:「張大人,清照姐姐,請。」

    「李師傅請。」

    幾人又來到了那劉掌櫃的店舖。

    那劉掌櫃見李奇去而復返,心中一驚,以為他是要來退畫的,又見到張擇端竟然也來了,哇,激動的嘴皮子都在哆嗦了,他可在畫界也打混了幾十年,怎麼可能不識得當今翰林院第一國手張擇端,張擇端光臨他的店舖,這是何等的榮幸,又是斟茶,又是設座,好不熱情。

    但是張擇端卻毫不領情,依然還是站在李奇的身旁,至於那茶水,他甚至連瞧都沒有瞧一眼。

    李奇也沒有功夫喝這茶,開口向劉掌櫃借用自己特用的畫具。

    那劉掌櫃聽得李奇要借紙,還以為張擇端要在這裡作畫,興奮都快蹦了起來,沒有細想,就歡蹦亂跳的進到了後屋,僅過了一會兒功夫,他便把紙和炭黑,還有木板給拿了出來。

    李奇剛伸手去接,沒曾想到這劉掌櫃卻把一臉諂媚的把畫具遞給了張擇端。弄得他是一臉尷尬。

    張擇端接過紙來,又是一臉慇勤的遞給了李奇。

    這可讓劉掌櫃大跌眼鏡。

    李奇苦笑一聲,接過畫具來,然後將雞蛋隨意放在了一張椅子上,擺好姿勢畫了起來。

    張擇端等這一日,不知等了多久,激動不已的站在李奇身後,目不轉睛的看了起來。

    李清照也是帶著滿心的好奇看了起來。

    李奇邊畫。還邊跟張擇端講解這素描一些入門的知識。

    張擇端聽得自然是極其認真,心裡是一個勁的點頭。

    很快,雞蛋就畫好了。

    李奇將畫遞給張擇端,道:「張大人,畫畫這東西,嘴上教是教不來的,你就按照我這畫法,畫上幾千個雞蛋,你就自然會領悟到這素描的精妙。到時我再教你如何畫肖像。」

    張擇端激動的接過畫來,如獲至寶,頷首道:「多謝李師傅賜教。張某感激萬分,張某現在就回去練習,告辭了。」他說著向李清照和李奇拱了拱手,不等他們回答,就興奮的出去了。

    這還真是一個畫痴。

    李奇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清照也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問道:「李師傅,這---這畫法是你自創的。」

    李奇嘿嘿一笑,厚著臉皮點頭道:「讓清照姐姐見笑了。」

    李清照苦笑道:「難怪李師傅會看不上那幅玊堂富貴圖,原來李師傅是深藏不露呀。」

    「清照姐姐。你還不瞭解我麼,就一粗人,哪裡懂得欣賞畫呀。」

    李奇是欲哭無淚呀,急忙轉移話題道:「清照姐姐,咱們還是先找家酒樓填飽肚子。我正好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

    李清照也覺腹中有些飢餓,也沒有矯情,點了下頭。

    三人在這附近隨便找了間小一點的酒樓坐下,點了幾道小菜。

    但是李奇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才剛一坐下。就呵呵笑道:「清照姐姐,我方才聽說你追這幅什麼富貴圖,從臨安一直追到這裡,當真如此?」

    李清照點點頭,道:「其實這事要從十幾年說起。」

    不會吧。追了幾十年?汗!要是誰能用這精力去泡妞,那還不無往不利。

    李奇登時冒了一頭冷汗。

    李清照嘆了口氣,幽幽道:「記得當初,我還住在京城的時候,曾有一人拿著這畫到我門前叫賣,當時我和我夫君都想買下這幅畫,就將那人留下家中做客,可惜苦於囊中羞澀,最終還是錯過了這幅畫,沒曾想到去年,我在青州的時候,又聽到這幅畫出現在了京城,於是便來動身來到了這裡,尋訪了幾個月,這才找到了這幅畫。」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接著道:「畫是找到了,但還是買不起,我與那劉掌櫃談了半個多月,但他仍是嫌錢太少了。」

    李奇奇道:「清照姐姐,你為了一幅畫,如此奔波勞累,這值得麼?」

    「當然值得。」

    李清照說著這畫來,臉上煥發光彩,道:「我素來就喜歡收集這些金石古畫,希望它們能得到完好的保存,以免落入那些根本不懂畫之人的手裡,給糟蹋了,這也是我畢生的夙願。」

    不虧是我偶像,光這份才情,試問又有誰能及。

    李奇點點頭,正色道:「你說的就是像我這種人吧。」

    李清照一愣,不知如何回答,的確,她說還就是李奇這種人。

    李奇又笑道:「說實話,我挺認同清照姐姐的做法,這些古籍字畫,可都是象徵著我們華夏民族幾千年來的文明,你想想看,若是幾百年後,後人們看到這些不同的字畫,也能夠知曉各個歷史時期人類的生活狀況,以及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清照姐姐不辭勞苦,只為能給後人留下一筆寶貴的遺產,李奇實在是敬仰萬分。」

    李清照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心聲竟然會是從一個廚子口中說出,而且他似乎領悟的比自己更高一籌,有史以來第一次給了李奇一個真誠的微笑,歉意道:「李師傅的見解獨特,我真是受益匪淺,說來慚愧,我以前還對李師傅諸多誤解,還望李師傅見諒。」

    「清照姐姐莫要折煞小弟了。其實你根本就沒有誤解我,我就是一個掉進錢眼裡的買賣人,但是我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妥,所謂人各有志,你追求的是畫,而我追求的是銀子,大家都一樣,無謂高雅俗氣之分。」李奇攤開雙手笑道。

    李清照點點頭。微笑道:「李師傅所言甚是,是我以前看的太狹隘了。」

    「我看的比你還狹隘。」

    李奇嘿嘿一笑,又道:「不過,清照姐姐,你有沒有想過,僅憑你一人是很難完成這個任務,如今戰火四起,到處都在打仗,你一個女子想要在這亂世之中。保護好這些金石字畫,實在難於上青天,說句不好聽的話。萬一等到你百年之後,你的兒女又會不會像你一樣,愛惜它們,這也猶未可知,或許他們會因為生活所迫,將你辛辛苦苦保存下來的寶貝給買了,也說不定。」

    「兒女?」李清照眼中閃過一抹痛苦,小聲道。

    「啊?」

    李奇聽得不是很清楚,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

    李清照微微一怔。也發現自己失態了,忙轉移話題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這一點我的確沒有想過,那依你所見,我該當如何做?」

    李奇嘆了口氣道:「這我也沒有辦法。若是在太平盛世,那一切都好說,但是在這年頭,意外太多了,就連人的性命都無法保證。更何況這些字畫,不過我始終認為,由國家來保護這些東西比個人要來的更加安全。」

    李清照哼了一聲,臉上怒氣猛增,道:「如今奸臣當道,朝廷昏庸無能,若是叫我依仗他們,那我還不如靠自己,我只求問心無愧。」

    「這倒也是。」

    李奇點點頭,道:「若換做是我,我寧願在深山老林中,找個山洞把這些金石字畫埋於山洞之中,也不會交給朝廷。」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李清照點點頭,道:「若是他日,我無力保存它們了,那我就找個山洞埋了。」

    不是吧。這麼相信我?

    李奇忙揮手道:「千萬不要,這些東西埋個一百來年,可就全沒了,清照姐姐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李清照嘆道:「這我也省得,但是不這樣做又能如何?」

    李奇對此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見她神色難過,又見她身子如此單薄,暗嘆一聲,道:「這種事是強求不來的,只能順其自然,就好像這幅畫,它第一次與你擦肩而過,這就證明了它與你有緣無分,但是你明知道得不到它,卻依然不遠萬里追它到京城來,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它最終還不是落在了我手裡。

    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又何必了,天下間這麼多名畫,你收集的完麼?不管是做任何事,都得以一顆平常心去面對,有道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你失去了這幅畫,但是你可能會得到更多的畫,這也猶未可知。更重要的是,你的身體才是最要緊的,長期奔波,對身體耗損是非常大的,特別是對一個女人來說,傷害更大,你想要得到更多,首先你得活得更久,但是這最重要的你偏偏不在意,我甚至都不收你錢,請你來醉仙居吃飯,你就是不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作何想。」

    李奇知道李清照的晚年是非常悲慘的,可以說是人財兩空,身敗名裂,還整日被病魔折磨,以前看到這段歷史的時候,他心裡真不是滋味,但那時他無力改變歷史,如今他既然有這個機會了,他自然很想幫李清照改變這一點,但是李清照的固執卻又讓他感到很無奈。

    李奇的一番話,讓李清照陷入沉思。

    良久過後,當她抬起頭的時候,李奇早已不見蹤影,但是桌上那一卷畫,李奇卻沒有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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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19 15:28: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任重道遠

    李奇之所以不辭而別,不是為了裝高人,只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重了,害怕李清照發飆,把事情給鬧僵了,至於那幅畫,對他的意義真的不大,若是讓他選擇,他真的寧願買幾幅春宮圖。

    從酒樓出來後,馬橋笑道:「李師傅,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看事情看的這麼透徹。」

    李奇搖搖頭,道:「這道理誰都會說,但是有些時候,你明知道成功的希望很小,你也願意去搏一搏,我自己也是深陷其中,呵呵,你不也一樣麼,你師妹如此待你,你不照樣整天跟在她屁股後面。」

    馬橋不滿道:「這怎麼能一樣了,我和師妹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好不。」

    「兩小無猜?」

    李奇驚訝道:「大哥,請問你今年貴庚?」

    「好說,而立之年。」

    「那請問兩小無猜和你有什麼關係?」

    「呃……」沒文化,真可怕……兩人一路鬥嘴,回到了醉仙居,李奇來到櫃台上,朝著吳福榮道:「吳大叔,御街的劉掌櫃來過沒?」

    吳福榮點點頭道:「剛走沒多久,我已經把支給他了。」對於畫的事,他隻字未提,李奇花錢,他從不過問,反正這錢也都是李奇賺來的。

    「嗯。」

    李奇點點頭,道:「那我去廚房了。」

    吳福榮點了下頭,又好像想起了什麼。急忙伸手道:「李師傅,先等下。」

    李奇詫異道:「還有事麼?」

    吳福榮指著三樓道:「那位左先生在樓上等了你一早上了。」

    「左大哥?他一個人?」

    「對,就他一個人。」

    李奇眉頭一皺,好像左伯清很久都沒有來了。朝著吳福榮點點頭,然後上樓去了。

    來到三樓,找到左伯清,李奇拱手笑道:「左大哥。別來無恙了。」

    左伯清見李奇來了,忙起身道:「李師傅,你可讓我等苦了。」

    「不好意思。路上碰到一些意外。」

    李奇呵呵一笑,又滿臉八卦的問道:「左大哥,你是不是御廚?」

    左伯清一愣。隨即會意,苦笑著點了下頭道:「不才,左某正是御膳房總管。」

    我滴天。總管?

    李奇癟著嘴道:「那左大哥真是太不厚道了,也不提拔提拔兄弟。」

    左伯清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道:「李師傅,你就別取笑我了,你若想進御膳房,何須靠我提拔,只怕你根本就不想去。」

    暴汗!想不到這左伯清如此瞭解我。

    李奇乾笑了幾聲,急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左大哥,為何最近這一段日子,沒有見你來。」說著,他又壓低聲音道:「我是想問,你為何前兩次沒有跟皇上一起來。」

    左伯清重重的吐了口氣。道:「我最近比較忙,所以沒有來。」

    你忙?皇上都不在,你忙個P啊!

    李奇哪裡肯信他的話,但見他不願意說,也沒有細問,道:「對了。我方才聽吳大叔說,你等我了一上午了。」

    左伯清一拍手掌,懊惱道:「對對對,你瞧瞧我這記性,差點把正事給忘了。」頓了頓,他一臉正色道:「李師傅,這次是皇上讓我來的,皇上命你去負責一個人的飲食。」

    MD。終於來了。

    李奇心裡不禁的鬆了一口氣,他這幾天被這事給吊的不上不下,著實難受。忙道:「到底是誰?」

    左伯清搖頭道:「這我不能說,你也別問。」

    暴汗!你都不告訴我是誰,我怎麼去負責呀。

    李奇鬱悶道:「那我怎麼搞?」

    左伯清道:「在樊樓和東華門中間有一座小閣樓,那閣樓門前掛著三個大紅燈籠,你只需每日做好飯菜送去便行了,其它的不用你管。」

    不就是一個情人麼?有必要弄的這麼神秘嗎。

    李奇翻著白眼,道:「哎,左大哥,我也不想多問,但是你總得告訴那人的口味怎麼樣吧?還有,皇上說那人身子不適?到底又是怎麼回事,你什麼都不告訴我,萬一我送去的菜,不合她口味,那皇上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左伯清點頭道:「這是當然,那人偏愛酸甜,愛吃青菜,水果,葷菜倒是吃的少。這段日子抱恙在身,就連飯都很少吃,而且還是她這病反反覆覆,就連宮內的御醫也是束手無策。」

    「御醫都束手無策?」

    李奇睜大眼睛,道:「既然如此,皇上還叫我去作甚,我又不是郎中,我只是一個廚子而已!」

    左伯清呵呵一笑,道:「你就莫要謙虛了,皇上前段日子見過一次蔡太師,蔡太師對你可是讚賞有加,說自從你照顧他飲食以來,身體比以往好多了,還說你的養生學絕非誇誇其談,所以皇上才讓你去試試。」

    李奇無語了,道:「左大哥,這不一樣,我不是發牢騷,只是---有病當然還是得找郎中,若是病好了,叫我去幫她調理身子,這我自然竭心盡力替皇上分憂,絕無二話,可是這我也無能為力呀。」

    左伯清苦笑道:「這話你跟我說沒用,是皇上讓你去的。」

    「呃...這我知道。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李奇無奈的歎了口氣,又問道:「那御醫又是怎麼說?」

    左伯清道:「主要是中氣不足。而且那人最近經常頭疼,犯困,但是晚上又很難入睡,腹部也時常作痛。」

    咦?聽著症狀怎地像似月經不調啊!不會吧,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

    李奇撓撓頭。心裡暗自嘀咕了起來,作為一個已婚男人,對這方面還是多多少少有些瞭解。而且,他以前在酒店上班的時候,對一些特殊客人的身體狀況,也做過調查,裡面不缺乏月經不調的女性患者。在照顧這些人的飲食,他都會小心處理。

    當然,這也是只是他的猜測。鬼知道是不是對的。李奇點頭道:「那好吧,我就給那人做些補血的湯。」

    左伯清點點頭道:「這你就自己看著辦,從今晚開始。你就要開始負責那人的飲食,我原本打算今晚陪你一起去的,但臨時宮裡出了一點,我得馬上趕回去。」

    這傢伙擺明就是在與我劃清界限,太不講義氣了。

    李奇暗自鄙視左伯清,不過他心裡也虛的很,搓著手道:「左大哥,我與那人又不認識,這第一次去,你就讓我一個人去。這不太妥吧,要不你就跟皇上請個假什麼的,與我一同前去。」

    左伯清忙搖頭道:「無妨,你只需把飯菜送到門口就行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說著他一拱手,轉身就開溜。

    無恥。

    李奇想拉都不拉不住,很快,左伯清就逃出了醉仙居,連酒錢都沒有付,氣的李奇把左伯清全身上下給詛咒千千萬萬遍。歎了口氣。我怎麼就這般命苦呀。

    但是不管怎樣,皇上吩咐的,李奇縱使心中又百般不願,他也只能照做,一臉鬱悶的來到廚房。

    吳小六等人正幹得熱火朝天,見李奇進來了,轉頭打了聲招呼,齊聲喊道:「李哥。」

    李奇點點頭,道:「六子,你先別幹了,幫我去準備些材料。」

    吳小六以為李奇又要準備新菜了,喜道:「李哥,你又打算做啥菜?」

    「煲湯。」

    李奇道:「你馬上去幫我準備一些刺玫花瓣、大棗、當歸、蓮子、山藥....,還有一隻竹絲雞,快點去吧。」

    吳小六興致勃勃的把材料拿來,還以為李奇又大展神威了,沒曾想到,李奇只是將竹絲雞的臟雜和尾部取出,洗淨,然後又將其它的材料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全部放入燉盅裡面,上爐熬製。

    「李哥,這就完了?」吳小六傻乎乎的問道。

    李奇沒好氣看了他一眼道:「不然還要怎樣?這煲湯沒啥技巧,關鍵在於你用了多少心思去煲,多一份心思,就多一分味道,你懂嗎?」

    吳小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李奇搞定後,閒著無事,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朝著吳小六等人道:「六子,大柱,小柱,你們可得加把油了,過不了多久,我打算一個人給你們招兩個助手,你們馬上就得當大師傅了。」

    「真的。」

    吳小六興奮道:「李哥,不瞞你說,我一直都覺得廚房人手不夠,但是又不敢跟你說。」

    「你吳小六還有不敢說的麼?滾一邊去。」

    李奇斜眼一瞪,又道:「還有一件事,我得事先跟你們打聲招呼,過不了多久,咱們醉仙居就有可能去南方開分店,我打算從你們三人當中挑一個人過去挑大樑。」

    吳小六手朝陳大柱一隻,道:「這得大柱去,他雖然廚藝不如我,但是做事穩重,這份功勞,我就不與他搶了。」

    陳大柱怒哼道:「你為何不去?」

    吳小六嘿嘿道:「我走了,醉仙居咋辦。」

    「好像你現在是醉仙居的大廚似的。」

    陳小柱也參戰了。

    「大家都這麼說。」吳小六厚顏無恥道。

    汴京可是北宋最繁華的城市,他們誰想離開京城,爭得是面紅耳赤……李奇聽得是一個勁的搖腦袋。收這三傢伙做徒弟,真是悲哀。

    傍晚,夕陽西下。

    李奇雇來一輛驢車,將煲好的雞湯連同火爐一起放在車上,然後跟著驢車來到了東城。

    李奇來到左伯清說的地址,舉目四顧,口裡一直念叨著「三個燈籠」,轉悠了一會,他忽然發現前方一座三層樓高的小閣樓門前掛著三個紅燈籠。

    閣樓,燈籠,就是這裡了。

    李奇快步來到門前,敲了幾下門。

    不一會兒,門便開了,從裡面探出一個小腦袋來,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請問你找誰?」

    李奇招招手,溫和的笑道:「小妹妹你好,我是醉仙居的李奇,有人叫我送飯菜來。」

    小丫鬟道:「你稍等下。」

    砰的一聲,門又關上了。

    搞什麼嘛?不是說送完就可以閃了麼?

    李奇垂著腦袋,鬱悶極了。

    過了一會兒,那小丫鬟又把門打開來,行了個禮,道:「李師傅,我家主人請你進去。」

    李奇錯愕道:「請我進去?我不是送了菜就可以走了麼?」

    小丫鬟又行禮道:「李師傅請。」

    日。左伯清你T娘的耍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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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19 15:29: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九章 李師師

    李奇雖然有一顆八卦的心,他也想見識見識皇上的情人到底是個啥樣子,但是他也是一個理智的商人,什麼東西能碰,什麼東西不能碰,這他心裡還是有數。

    下午左伯清那番話,在李奇的心裡又蒙上了一層陰影,他此時心裡是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只想把飯菜送到,然後就閃人,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也以為事情會照著他想的去進行,但是,人生充滿了意外,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人竟然還會邀他進去,這讓他摸不著頭腦,也不敢進去。

    「小妹妹,我就一送飯的,你家主人請我進去作甚?」李奇試探道。

    小丫鬟搖腦袋道:「我不知道。」

    「呃...要不你把湯送進去,我就不進去了,行不?」

    「這我也不知道,是主人讓你送進去。」小丫鬟一臉懵懂的說道。

    得了,看來這小妹妹心智尚未成熟,和她說了也是白說。

    李奇訕訕一笑,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道:「小妹妹,就你主人一個人在家?」他以為宋徽宗也在裡面,若真是這樣,那他心裡就不虛了。

    小丫鬟還是搖頭道:「我不知道。」

    「這---這你也不知道?這麼大一個人,你看不見麼?」李奇沒好氣道。

    小丫鬟似乎不想和他廢話了,再行禮道:「李師傅請。」

    「你---你贏了。」

    李奇無奈的歎了口氣,從驢車上將燉盅拿了下來,低著頭跟著那小丫鬟,來到三樓的一間房門前。

    「主人,李師傅帶到了。」

    很快,裡面傳來一個柔弱的聲音,「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

    小丫鬟一低頭,不管李奇,逕直下樓去了。

    就這麼走了。我咋辦?

    李奇不知所措的左右望了望,心裡是忐忑不安,正當這時,裡面那人又道:「李師傅,請進。」

    皇帝,你可聽見了,不是我想進,是你情人請我進去。以後可不能給我小鞋穿啊!

    事情都到這地步了,李奇也只有硬著皮頭上了,輕輕的推開門,先往裡面瞅了幾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刀斧手,確定安全後,才邁步走了進去。

    原來這是一間六椽樓屋,空間較大,一共有兩間屋子。中間一道扇形門隔開,由於門上懸掛著紅綢花簾,所以看不見裡面屋裡是個什麼樣子。外面這間陳設雖然簡單,但是卻讓人感覺挺舒服,一副春台桌凳,一張金漆桌子上放著一盞錫台燈,陽台上擺著一盆蘭花,正壁上還懸掛著一副仕女圖,仕女圖下面放在一張高腳桌,桌上靠牆放著一把琵琶,高腳桌上面緊挨著一張矮腳桌。桌上擺放著一架瑤琴。

    很顯然這房的主人是一位音樂愛好者,而且還是一位天仙一般的大美人。

    只見桌前坐著一位女子,長髮挽起,金釵鬢間斜插,淡峨眉。杏眼桃臉,唇若丹霞,嘴角邊綻放出兩個小酒窩,花一樣美。眉宇間漸顯漸隱著三分嫵媚,身著紅羅綢裙。輕紗披肩,但卻掩蓋不住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可惜的是,那張白淨絕美的臉龐如今顯得有些蒼白。

    在她身後還站著兩位摸樣標緻的丫鬟伺候著。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這都不足以來形容這位女子。

    李奇在北宋也遇到了很多美女,單論姿色,那趙菁燕應該是他見過最美的,但是秦夫人身上散發出來那種成熟的氣質卻是趙菁燕沒有了,而這位女子就好像是趙菁燕和秦夫人合體,而且還要更勝一籌。

    想不到這世上這般美麗的女子。

    李奇心裡不禁暗歎一聲,要知道,這女子可只是略施粉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種純天然的美女,即便是後世也是很少見到的。

    「李師傅,李師傅。」

    那女子見李奇呆呆望著自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但她似乎也習慣了,小聲的喊了兩聲。

    李奇微微一怔,醒悟了過來,暗罵自己唐突佳人了,自嘲道,李奇啊李奇,你丫是沒見過美女麼,真是丟人。不過轉念一想,不對呀,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的失態對她而言,可是我發自內心的讚賞,又有何失禮。不過皇上就是皇上,即便是情人,都可以算是傾國傾城了,我若是他,恐怕也難以抵抗這女人的魅力。

    「美---姑娘,你叫我來有何事吩咐?」李奇收攝心神,頷首笑道,心裡卻想,儘管你美的冒泡,那跟我沒啥關係,我還是早點閃人,方為上策。

    那女子淡淡一笑,微微探出玉臂來,道:「李師傅,請坐。」

    她說話有氣無力,一聽就知她肯定是抱恙在身。

    美女,你放我走吧,這孤男群女的景象,我真是受不了了。

    李奇額上汗漬漸現,先是將燉盅放在桌上,然後坐在離那女子最遠的位置上,比較拘束的說道:「姑娘,這是那位大官人吩咐我為你做的雞湯,你知道那大官人是誰哦?」

    那女子點了下頭,淡淡笑道:「側聞李師傅不僅廚藝無雙,而且詩詞歌賦,無所不精,更是獨成一派,如今在京城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師師也是欽佩已久,今日有幸能得一見,心願已償。」

    你欽佩我一個廚子,這話也忒恭維了吧。

    「哪裡,哪裡,姑娘言重了,我就爐灶邊上一小廚子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李奇訕訕一笑,忽然面色一緊,道:「請---請問你剛才說什麼?師師---?」說著他倏然起身,瞪大雙眼,道:「難道你就是那千古第一---哦不,你就是李師師?」

    那女子見李奇突然變得如此激動,不覺一愣,微微點頭,道:「難道李師傅認識我?」

    何止認識。我TM都是聽你故事長大的。靠,我也真是蠢,早就應該猜到是她了。嘖嘖,這千古第一名伎果真是名不虛傳。就連我等這見過無數美女的高富帥都看呆了。

    說來也奇怪,李奇每見到一個歷史熟人,不管那人是善是惡,是美是醜,他心裡都有一種莫名的衝動,這跟李師師的容貌沒有關係。

    李師師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決不能跟李清照相比,因為她實在是太神秘了,給人一種很飄渺的感覺。後世光她的故事就有七八個,天知道哪個是真的,所以李奇以前對她也不是很瞭解,也不想去瞭解,沒曾想到,他還能幸運的遇到這位披掛著神秘色彩的女人。

    這朵花雖然美,但是還帶著刺。

    李奇微微一怔,點頭道:「師師姑娘的芳名,早已傳遍大江南北。我以前也經常聽人說起過,只是沒曾想到今日有幸能夠見到師師姑娘的廬山真面目。對了,要是沒啥事。我就先告辭了。」

    李師師略帶驚訝的瞧了李奇一眼,以前無論哪個男人見到他,哪還邁得動腿,只恨相見太晚,可是李奇卻一直急著要走,不禁好奇道:「李師傅這般急著要走,莫不是師師招待不周?」

    「很周,很周。」

    李奇乾笑了幾聲,道:「只是我怕我一個大粗人坐在這裡。會影響師師姑娘的食慾,耽誤了師師姑娘進食,那可真是罪過,罪過。」

    「李師傅說話真是風趣。」

    李師師抿唇一笑,酒窩若隱若現。足可令日月失色,輕笑道:「我平日裡雖然很少出門,但也聽過李師傅不少的故事,心裡也是好奇的緊,若是李師傅不忙的話。可否在這裡少坐片刻,陪我說會話,等我品嚐完李師傅的美食,再走也不遲。」

    日。老子雖然很帥很有錢,但是已經名草有主,你就甭打這主意了。

    李奇雖然不想待在這裡,但是也不敢得罪皇上的情人,點點頭,道:「那---那好吧,你快點吃,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得趁熱喝,這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話雖這樣說,但是他臉上的神色就好像急著去投胎似的。

    李師師都瞧在眼裡,但卻當做沒有看見,微笑道:「不知李師傅今日做的是甚麼菜?」

    李奇解釋道:「我聽聞師師姑娘最近身體不適,故此做了一道雞湯給你補補身子,還望師師姑娘能夠喜歡。」說著他見桌上並沒有碗筷,便道:「呃,真不好意思,我忘了帶碗筷來了,要不,我回去給你拿。」他其實只是想借口到外面喘口氣,畢竟和皇上的女人待在一起,實在是太壓抑了。

    李師師笑道:「這等小事豈敢勞煩李師傅,下人已經去拿了。」頓了頓,她又道:「我這身子骨老不爭氣,今後恐怕得讓李師傅費心了。」

    「能為師師姑娘做菜,實乃榮幸,我開心都還來不及了。」李奇呵呵笑道。

    李師師看到他言不由衷的表情,淺笑道:「對了,李師傅送湯來此,想必也夠累的。」說著她朝著右邊那個丫鬟道:「竹馨,去給李師傅倒杯酒。」

    想灌醉我?哼。你當我李奇沒見過世面啊!李奇忙揮手道:「不必了,我不喝酒,有杯茶水就行了。」

    「你不喝酒?」

    李師師驚呼一聲,忽然又笑道:「莫不是李師傅看不上我這的酒。」

    李奇如實道:「豈敢,只是我發過誓,再也不喝酒了,還望師師姑娘能夠見諒。」

    李師師不解道:「這是為何?」

    難道是個男人就非得喝酒麼?李奇見李師師這般驚訝的表情,苦笑道:「都是因為一些俗事,不值一提。」

    「咚咚咚!」

    「進來。」

    只見剛才那個小丫鬟拿著碗筷走了進來,將碗筷放在桌上,然後揭開燉盅,登時一陣熱騰騰的香氣瀰漫開來,就連那丫鬟都不覺的吞了下口水,滿眼饞意的替李師師盛了一碗。

    李師師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拿起湯匙從碗內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幾下,然後緩緩送到嘴裡,但剛一入嘴,她便吐了出來,「哇----好難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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