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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尋找失落的愛情]秦畫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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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 16:21:58 |倒序瀏覽 | x 6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4-10-3 17:59 編輯

秦畫眉 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惡夫死後,她成了年輕貌美的寡婦。
她只想帶著女兒好好的過日子,順便做做生意賺點小錢來改善生活。
可是,為什麼有一個接一個的男人在她身邊打轉?
她真的沒有二婚的打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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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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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 16:22:30
  第一章 何方

  華梅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心裡有種從未有過的恐慌。

  她患上了可怕的絕症,腦部腫瘤。

  在腦袋上開一刀,把腫瘤取出來。這些字眼現在想來簡直無比的可怕。

  身邊只有主治醫生和護士。

  她的丈夫呢,那個曾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向東呢?現在恐怕還待在那個女人那兒抱著屬於他倆的愛情結晶吧……

  華梅笑的很淒涼。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嗎?當年愛的那麼轟轟烈烈,為了向東她和家人決裂毅然嫁給了他。從此變成了沒有娘家的女人。

  可是,聲稱愛她一輩子的男人為什麼會在幾年之後就開始向外發展有了其他的女人和孩子?

  向東假惺惺的說不會和她離婚。

  她要這個空殼婚姻幹什麼?

  到這時候,華梅才知道當年的父母是對的。她被所謂的愛情沖昏了頭腦,一心一意跟著一無所有的向東。

  她是富家女,他是窮小子,並肩奮鬥了幾年後終於環境好了些,丈夫卻開始變心。還恬不知恥的說是因為她生不出孩子他才會向外發展。

  居然還有臉把原因歸結於她,真是厚顏無恥的男人。

  最令人絕望的是,她被查出了患有腦部腫瘤。做手術的成功率僅有百分之七十,想到那可怕的百分之三十華梅就不寒而慄。

  向東明知道今天是她做手術的日子卻還是沒有出現。

  華梅對這個男人徹底死心了。

  父母?她怎麼有臉再去找父母?多年已經不曾來往,這時候去找他們他們會怎麼說?

  朋友呢?

  她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知心的好朋友,每天忙著上班回家做飯做家務。即使向東後來整夜不歸她也安分守己的待在家裡。

  華梅覺得自己說不出的孤獨。

  冰冷的手術台上,華梅緩緩的閉上眼睛。

  這一睡,就是好久好久。

  頭劇烈的痛,這是有了知覺後的華梅第一感覺。

  難道是手術後遺症?

  華梅使勁的想睜開眼,發現根本睜不開。

  算了,還是再繼續睡會吧!估計麻醉藥的藥勁還沒過吧!

  又過了好久,一個瘦瘦的小小的手搖晃著華梅的胳膊:「娘!娘!你快醒醒啊!」

  華梅想說:你在叫誰,我不是你的娘。卻發現自己的嘴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終於能睜開眼了,華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黑乎乎的房頂。

  咦?什麼時候醫院的病房變成這個樣子了?

  那個隱隱約約一直在耳邊呼喚的女孩聲音又響了起來:「娘!你醒啦!」

  一張稚氣的大約三四歲小女孩的臉在華梅的眼前晃動,華梅駭然:這是誰?為什麼會叫自己娘?

  再看簡陋的屋子,木製的板床,木製的窗戶,木製的馬桶,這環境……陌生的好可怕……

  常會在無聊的時候上網看小說,穿越小說不知道看了多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穿越?

  華梅看了看身上陌生的粗布衣裙,完全陌生的身體。終於確定她真的穿越了!

  暈倒!

  頓時嚇哭了旁邊的小女孩:「奶奶,你快來啊,娘又暈過去啦!」尖叫聲穿透了整個屋子。

  不過,華梅暫時是聽不到了。

  迷迷糊糊中,嘴裡被灌進了苦的可怕的藥水。

  華梅咳了出來,睜開了眼睛。

  這次看到的是一個年僅三十多歲左右的婦人。這婦人穿著布衣羅裙,比自己身上的衣服稍好一些。長相尚算過的去,就是微吊的眉梢透露出三分潑辣凶悍。

  婦人身邊還有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少女,長相和婦人有五分相似,看來必定是母女無疑。

  華梅決定不張口,陌生的環境裡,少說話為好。

  那婦人冷笑著道:「喲,總算是醒了,害的我還專門去請了郎中過來,還為你這個小蹄子花錢抓藥。你趕快醒來,家裡一大堆子事你這個為人媳婦的不做難道讓我這個婆婆去做不成?」

  華梅張口結舌,這個婆婆最多和自己差不多大吧!

  可惜,搞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年代什麼地方。只能初步確定自己穿越到了一個年輕女子身上,這個身體有個三四歲的女兒還有個凶巴巴的婆婆外加一個小姑。

  暫時就只有這麼多了。

  至於這個身體姓什麼叫什麼長什麼樣一概不知。

  媽呀,這可怎麼辦?

  婆婆扔下幾句話後就帶著女兒離開了。

  華梅試著下床,看到伸出的腳後先鬆了口氣,還好,是雙正常的腳。沒有被纏足什麼的,她一向最怕古人的纏足習俗。

  活生生的把好好的腳纏出可怕的形狀,整個就是畸形的小腳。還有人起了個動聽的名稱叫做「三寸金蓮」,真是可悲可歎!

  屋裡只有一個類似梳妝台的東西,沒有明亮的鏡子,只有一個小小的模糊的銅鏡。

  華梅剛站到地上,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那股痛一直從小腿延伸上來,火辣辣的痛意讓華梅痛呼出聲。

  華梅將褲腳捲起來一看,立刻呆住了。

  白皙纖瘦的小腿上交錯著被棒打後的痕跡,如今已經結了疤,看來那麼令人怵目驚心。

  難道這個身體的主人就是被打死的,才讓她這縷幽魂進駐的嗎?華梅猜測道。

  她明明是在手術台上做手術,可是醒來後卻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女人。

  看來,她的手術肯定是失敗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靈魂沒被收羅進地府反而是穿越到古代來。

  這裡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華梅再次打量起這個房間,簡陋的房間不多的幾樣擺設真看不出是哪朝哪代。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是被穿越氾濫的清朝,應該是更遠的年代才對。

  剛才進來的那個自稱是自己這具身體的婆婆的女人說話的口音似乎帶些江南一帶的方言,還好自己自動就能聽懂了。

  不知道現在說話會不會讓人聽出來這身體的主人被換了……

  華梅試著出聲:「華梅。」

  被出口的聲音嚇了一跳,那不是自己的聲音。自己的聲音向來是有些低沉的,而現在這個聲音卻是甜美溫婉。

  華梅忍著痛走到那個古舊的梳妝台前拿起了銅鏡。

  銅鏡照出的人影沒有現代的鏡子那麼明亮,不過,也能勉強看的清人影。

  華梅看著銅鏡有點失神了。

  銅鏡裡邊是個面容消瘦的大約二十左右的年輕女子,細長的柳眉,小巧的鼻樑,五官姣好,可惜臉色蠟黃,病懨懨的。

  和華梅的長相完全不同。

  華梅是個頗為漂亮的女人,然而這具身體的臉似乎長的也很不錯,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看來過的日子不算好。

  再聯想到腿上被打過的痕跡,華梅斷定這個身體的主人一定是個被虐待的小可憐。

  瞧那個所謂的婆婆凶巴巴的樣子,看來以後的日子不容易過啊!

  華梅深深的歎了口氣。

  為什麼自己的命運總是那麼的差勁?

  遇到了不珍惜自己的男人,婚後三年就開始貌合神離後來等丈夫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就更是不值一提了。想離婚重新來過,偏偏又患上了絕症。手術成功率為百分之七十,自己卻落到了百分之三十那一邊。

  想想真是可憐復可悲的人生。

  穿越為什麼不給她好一些的人生?偏偏穿越到了這樣一個淒苦的女人身上?

  還有了女兒……

  想到那個小小的女孩,華梅心裡忽然軟了起來。

  孩子啊,自己盼了好多年也沒能懷孕。現在也算不錯了,居然一下子就有了女兒。

  華梅振作起精神,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

  反正自己本已經死了,現在的日子算是賺來的,就好好的在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方生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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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 16:24:01
  第二章 惡夫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個小小的頭顱伸了進來。

  那個小女孩怯生生的喊道:「娘!」

  華梅潛藏的母性一下子都冒了出來,伸出手讓小女孩過來。

  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撲進華梅的懷裡。

  華梅痛呼一聲,被碰到的腿好痛,奇怪的是,被小女孩摸到的腰上也很痛。難道是全身都有和腿上一樣的痕跡?

  思及這個可能性,華梅皺起了眉頭,心頭一股無名的怒火。

  是誰?到底是誰對這樣一個弱女子下這麼毒的手?居然用棍子打的渾身都是傷?

  難道是那個婆婆幹的?

  華梅猜測道,那個女人一臉凶悍,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確有這個可能。

  可是,好像又不像。這麼重的傷不像出自女人的手,女人哪有這麼大的勁。

  如果是男人下的手,那麼又會是誰?

  不會就是這個身體的丈夫吧!

  想到這個可能,華梅為這具身體也為自己悲哀起來。

  女人將自己一生的幸福寄托於一個男人身上,古往今來,其實都是如此。若是遇上良人,一生幸福。若是遇上不成器的丈夫,是要一輩子受苦的……

  小女孩見自己的娘呼痛,皺著眉道:「娘,你很疼嗎?婉兒替你吹吹就不痛了。」說著就撅起了可愛的小嘴。

  華梅忍住疼痛,摸了摸婉兒可愛的臉蛋:「婉兒,你是叫婉兒嗎?這個名字真好聽。」

  婉兒驚奇的道:「娘,你說的話好奇怪啊,婉兒都聽不懂。婉兒的名字不就是娘給起的嗎?怎麼娘現在像不知道似的?」

  華梅頓覺自己失言,掩飾道:「婉兒,娘剛醒過來,頭很痛。好多事情都迷迷糊糊記不清楚了,你來說給娘聽一聽好嗎?」

  華梅想從這個小婉兒口中打聽一些關於這具身體的事情,不談別的,最起碼得知道姓什麼叫什麼吧!

  可惜,這個婉兒卻道:「娘就是娘啊,我都這麼叫你。」

  華梅耐心的解釋:「婉兒的名字是婉兒對不對,那娘肯定也有名字。平時婉兒的奶奶都怎麼叫娘的你知道嗎?」

  婉兒扁扁嘴道:「奶奶都會喊你小賤人,娘,小賤人就是你的名字麼?」

  華梅一陣愕然,這個婆婆也太可惡了,哪有稱呼自己的兒媳婦為小賤人的。

  婉兒忽然想了起來:「對了,爹都會喊娘死婆娘,要麼,娘的名字就是這個了吧!」

  華梅被小婉兒的童言童語逗笑了,同時也為這具身體感到陣陣同情。不用再深究了,光是聽這兩個所謂的稱呼華梅就知道這具身體在這個家裡什麼樣的地位。

  華梅再次深深的歎了口氣。

  不過,還好,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女兒。想到這兒,華梅心裡舒服了些,和小婉兒聊起了天。

  婉兒年齡小可是口齒很伶俐,不過,畢竟還是個孩子,聽了半天也沒聽出特別有用的信息來。

  不過,華梅對婉兒口中的爹起了興趣。

  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相公又是何許人也。

  婉兒提到爹就有些害怕:「娘,為什麼爹總是那麼凶啊!婉兒好怕他!」

  華梅將小小的婉兒摟到懷中,說不出的心疼。

  是什麼樣的男人居然對自己的孩子都這麼凶?孩子居然這麼怕自己的爹?

  正這麼想著,門被匡噹一聲踢開了。

  華梅錯愕的抬起了頭,面前是一個身上散發著酒氣的白淨男人。也就二十歲左右,身著灰色的長袍,應該是讀書人才會穿的長袍。

  五官尚算端正,就是流氣了些。

  那個男人見華梅坐了起來也是一楞,旋即笑道:「婆娘,你居然下床來了。我還以為你又要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的呢!起來的正好,把你嫁妝箱子裡的銀子拿點出來,我要出去。」

  蠻橫的語氣是那樣理所當然。

  華梅暗地思索,看來,這就是這具身體夫君了。

  不,從現在開始,是她的夫君了。

  那男人見華梅一動不動不耐煩的道:「我讓你拿銀子過來你聽見了沒有,怎麼,又想討打嗎?」

  華梅心一涼,身上的傷果然是這個男人打的。

  男人冷笑著走近:「把箱子打開來,快點!」

  華梅竭力讓自己平靜些:「我身子上的傷還沒有好,你自己過去拿吧!」

  孰料,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讓那個男人暴跳如雷:「你這個死婆娘,誰讓你在我面前自稱『我』了。你真以為你讀過幾天書識得幾個字就可以不把相公放在眼裡了嗎?我倒要去丈人那裡計較一番,看他調教出什麼樣的好女兒。」

  華梅一聽就知道是這稱呼出了問題。

  不過,不自稱我又該自稱什麼?

  奴家?妾身?

  這個可惡的古代,女人連自稱我的權利都沒有。

  華梅心裡腹誹不已,又試探性的喊道:「對不起,相公。妾身剛醒來一時糊塗,萬勿見怪!」

  那個男人冷哼一聲:「秦畫眉,你入了我門嫁我為妻,我就是你的夫你的天。別說拿你幾個嫁妝銀子,就是我將你賣了也是天經地義。你速速將箱子打開!不然,哼!」

  華梅迅速從這個男人的惡聲惡氣中得到以下結論:

  第一,這具身體叫秦畫眉,她暫時不清楚畫眉是哪兩個字,不過,讀音想來和自己的名字相同。這讓華梅很是欣慰,最起碼別人叫起自己的名字時不會誤以為是在喊別人。

  第二,眼前這個相公對秦畫眉很不好,還常來拿她的體己嫁妝來用。

  第三,這個嫁妝箱子是有鎖的,且鑰匙就在秦畫眉的手裡。

  最後,華梅猜測,看來被打就跟這所謂的嫁妝銀子有關。

  是不是就是因為秦畫眉不肯給銀子給他才會被這個可惡的男人打成這副樣子?

  一股怒氣從華梅心中升起,原來世上還有這麼可恨的男人。

  華梅心想無論如何不能吃這個眼前虧,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什麼銀子就隨他拿去吧!關鍵的問題是她也不知道這鑰匙在哪兒……

  「相公,妾身身體不適,走動不便。就請相公自己勞累些,將箱子打開。」華梅試探道。

  男人聞言怒道:「你這婆娘,我要是知道鑰匙在哪兒我豈會叫你去開箱子?」

  華梅發愁了,這可怎麼辦哪!

  再說下去豈不是要露餡了?總不能說自己也不知道鑰匙在哪兒吧!

  小婉兒拉拉華梅:「娘,你的鑰匙是不是掛在婉兒脖子上的這個?」

  華梅定睛一看,果然,小婉兒的脖子上掛了把古樸的銅匙。

  男人快步過來,粗魯的從婉兒的脖子上把鑰匙取下。

  婉兒痛呼一聲:「爹,你把婉兒弄痛了。」

  那男人只當作未聽見,拿著鑰匙去把大木箱子打開,然後在裡面翻來翻去,半晌,終於翻到一個小木盒子。

  打開一開,裡面有些散碎的銀子還有銅錢。

  男人大喜,把銀子盡數揣到兜裡。然後扔下鑰匙,揚長而去。

  隨著門咚的一聲被關上,華梅緊繃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華梅先是哄起小婉兒:「婉兒,你的脖子還痛嗎?」

  小婉兒眼角含淚偏偏還道:「娘,婉兒現在已經不痛了。」

  華梅一陣心疼,將婉兒摟進懷中。此時,再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一心只想安慰這個可憐的女娃兒。

  古人向來重男輕女,看這樣子婉兒也未受到過多的關愛吧!

  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如此對自己的女兒,真是……

  向來不愛說髒話的華梅也忍不住在心中狠狠的罵了這個還不知道姓甚名誰的相公幾句。

  活生生的惡夫啊!

  原來,世間還有比向東更可惡的男人。

  向東雖然和她感情日漸淡薄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畢竟還沒到拳腳相交的地步。

  自己也夠命苦的了,在現代受了諸多委屈最後身患絕症手術失敗而死,穿越過來後就發現有這樣一個不堪的丈夫。

  未來的悲慘生活可以預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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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 16:25:50
  第三章 畫眉

  箱子被翻的亂七八糟,衣服被扔的滿地都是。

  華梅歎口氣,緩步走到旁邊收拾了起來。

  婉兒也跟著過來,見華梅行動遲緩連忙道:「娘,婉兒來替你收拾。」說著就拿起一件衣服遞給了華梅。

  華梅摸了摸小婉兒的頭,對這個女兒充滿了憐愛。

  小婉兒,你的娘已經死了。從今天開始,就讓我來做你的娘吧!我一定會好好的疼你!

  等衣服收拾的差不多了,華梅拿起那個裝了散碎銀子的木盒子。裡面的銀子已經都被拿走了,只剩一些銅錢。

  華梅搞不清楚這些銅錢到底能值多少錢,想想把銅錢另找個地方收了起來。床底有個陶罐子,把銅錢扔進去,然後把陶罐子還塞到床底。

  華梅心裡踏實了不少。

  這不明擺著的麼?這個相公知道這箱子裡有錢,手裡的用完了肯定還來要。

  若是不藏點起來,只怕能被他都拿光了。不管到什麼時候,還是有點錢踏實啊!

  再來看這個小木箱,裡面共有三層。第一層就是放銀子銅錢的,第二層放了些首飾。這首飾看來也頗為寒酸,只有幾個銀簪子,還有幾對銀耳環。連個金的都見不著。

  第三層不知放了些什麼呢?

  華梅好奇的打開一開,裡面居然放了張紙。

  取出打開一看,是繁體字,好在華梅在大學時選修過古典文學,對繁體字稍有涉及。寫雖然不行,但是讀是沒有問題的。

  上面居然是婚書。

  華梅因此得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自己現在叫秦畫眉,而那個相公叫柳書懷。

  柳書懷?真是糟蹋了這麼好的名字了。

  自己現在應該叫畫眉了!

  畫眉將這張婚書收回原處,這一張輕薄的紙就相當於古代的結婚證了,怪不得被收在第三層裡像寶貝似的。

  這個箱子裡的衣服也足可看出畫眉的生活環境。

  以前常在電視上看到綾羅綢緞,總以為古人都穿著那樣飄逸的衣服。現在才知道,窮人穿的衣服是這樣子的。

  灰撲撲的,摸起來很粗糙,看來這就是粗布麻裙了。

  等等,這裡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料子?

  畫眉無意中瞟到了箱底有一塊緞子似的布料,暗紅帶花紋,摸起來厚重光滑。抖開一看,色彩鮮艷,漂亮無比。

  不過,只是一塊布料,還未製成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畫眉的嫁妝。

  古人嫁女都有陪嫁妝的風俗習慣,吃的穿的用的戴的一應俱全,家境好一些的人家甚至會陪些莊子鋪子給女兒,讓自己的女兒嫁到夫家也能過吃穿不愁。

  畫眉撫摸著這塊布料,唏噓不已。

  至今都未被做成新衣,看來前主人很珍惜這塊布料啊!

  畫眉還未來得及將布料折好放進箱子,就聽門咿呀一聲又被打開了。

  剛才和婆婆一起進來的少女進了來:「嫂子,娘讓我喊你出來吃飯。」

  被這麼一說,畫眉居然覺得自己的肚子餓的咕咕叫,點了點頭,準備拉著婉兒一起出去吃飯。

  走到門口,發現應該是自己小姑的少女還是一動不動,再一看,她的目光正盯在那塊布料上呢!

  畫眉一皺眉頭,可惜不知道這個少女叫什麼名字:「你不去吃飯嗎?」

  少女看了半晌,依依不捨的轉過身來道:「就來。」

  畫眉假借身子不適故意在後面走的慢些,讓少女在前面帶路。

  趁機打量起這個家來。

  跟電視上曾經看到過的大戶人家雕樑畫棟不能比,只有幾間房子一個小院落而已。自己剛才待的房間看來就是臥室了,走出來繞過一間屋子,就到了專門供吃飯的屋子。

  一張四方桌子,幾張凳子。再無其他。

  婆婆早已坐在那兒,令畫眉意外的是,婆婆身邊還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那少年面目和柳書懷有五分相似,但是比柳書懷更多三分秀氣,看來應該是柳書懷的弟弟自己的小叔。

  畫眉不清楚吃飯坐位置是否有什麼講究,楞了半晌不知道該坐哪兒。

  婉兒乖乖的坐到其中一個凳子上並喊道:「娘,你也過來坐。」

  畫眉如釋重負,緩步走到婉兒身邊。

  不是她不想走的快,實在是渾身都疼痛,走一步都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婆婆卻以為畫眉故意如此,皺起了眉頭:「你慢騰騰的作甚,還不快點?」

  婉兒搶道:「奶奶,我娘身子不舒服,走路很疼的。」

  看似凶巴巴的婆婆對這個孫女還算喜愛,見婉兒出聲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不過看畫眉的眼神很是不以為然就是了。

  那眼神像是在說別再裝模作樣了。

  畫眉心裡苦笑,不過,還是慢慢坐到了凳子上。

  桌子上的飯菜簡單的可憐,不過是幾個窩窩頭外加一碟自家醃製的鹹菜,碗裡是明晃晃的照見人影的米粥。

  婉兒雖然小,可是動作卻麻利的很,壓根不需要別人照顧自己吃了起來。

  畫眉喝了一口粥,立刻皺起了眉頭。

  這味道也太不怎麼樣了,她做的都比這好上十倍……

  畫眉剛一皺眉,婆婆就立刻拉著臉道:「怎麼,還嫌棄我做的飯不成?」說完重重的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還沒等畫眉有什麼反應,又是辟里啪啦一通:「你不過是被書懷打了幾棍,偏生賴在床上待了三天。這幾日家裡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這為人媳婦的羞不羞愧?」

  畫眉心中升起怒意,原來自己真的是被那個所謂的相公打的在床上躺了三天。若不是自己的靈魂穿越過來,只怕這個可憐的弱女子早已一命歸西了。

  不對,應該說已經一命歸西了才對。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是她了。

  畫眉反駁道:「兒媳有什麼好羞愧的,該羞愧的應該是相公才對吧!」那個可惡的男人居然打老婆,下手那麼重,是在是太可恨了!

  婆婆沒料到一向安分守己膽小懦弱的兒媳今日居然敢頂嘴,氣的站了起來:「你……你……居然敢跟婆婆頂嘴,你太不像話了。今晚的晚飯你不准吃了,給我回屋待著去!」

  畫眉再餓也忍不下這口氣,這是個什麼世道。丈夫可以隨意毆打妻子,婆婆可以隨意懲罰媳婦,這就是古代女人的可悲生活嗎?

  畫眉從桌邊站起,孰料肚子又餓腿又痛的她根本沒力氣,站起來後只覺得天旋地轉撐不了幾秒鐘旋即軟軟的倒在了椅子上。

  婆婆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的,小姑在旁邊提醒道:「娘,嫂子好像又暈過去了。」

  婆婆哼了一聲:「這小賤人向來如此,總是裝出弱不禁風的樣子,不過是多讀了幾天書就拿自己當千金小姐不成。說幾句也說不得了麼?別管她,我們吃飯。」

  旁邊的少年聽不下去了,皺著眉道:「娘,還是看看嫂子怎麼樣了吧!若是暈過去還是盡早請郎中來看看的好。」

  婆婆煞是不樂意:「前兩天她躺床上,幾天未做事不說,還請了郎中來給她抓藥。花了不少的錢了,這要是再請郎中得花費多少。我看,就讓她再到床上躺著歇息一下就行。月荷,你扶你嫂子到屋裡去。」

  畫眉只是一時氣虛腿軟,其實並未真正暈過去。

  幾人的對話都鑽進畫眉的耳朵裡。

  畫眉對自己的小叔稍微有了點好感,同時也終於知道自己的小姑叫柳月荷。

  畫眉勉強出聲道:「不用了,我自己回房就成。」

  剛想起身,婉兒就在旁邊拉拉她的衣襟:「娘,你吃點飯吧!你都三天未吃飯了。」

  那倒是,昏倒在床只是喝藥,哪有機會吃飯。

  難怪肚子餓的如此厲害,畫眉一猶豫,心想這眼前虧不吃也罷,忍氣吞聲吧!還是先將肚子填飽再談其他。

  默默的端起碗來,將微涼的粥喝進肚中。

  窩頭粗糙的可以,讓吃慣了各式精緻麵點的畫眉暗自蹙眉。

  真是食不知味,若不是肚子實在餓,恐怕根本吃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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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 16:26:10
  第四章 可愛的女兒

  等吃下兩個窩頭,喝下一碗稀粥之後,畫眉總算是暫時止住了飢餓。放下了筷子。

  柳月荷瞟了畫眉一眼,對著自己的娘親道:「娘,我剛才在嫂子的房間裡看到一塊好看的布料,若是製成衣裳一定好看的緊呢!」

  婆婆「哦」了聲之後,目光立即朝畫眉掃來。

  畫眉只當未聽出柳月荷的話外之音,低頭照顧婉兒吃飯。

  這塊布料想必是畫眉的心愛之物,連自己都不捨得製成衫裙來穿,當然不能張口就送給別人。

  婆婆理所當然的說道:「你把布料給了月荷吧,她好久未添置新衣了。」

  畫眉不出聲。

  婆婆抬高了嗓門:「我說話你聽見了沒有?」

  畫眉柳眉一挑:「兒媳聽見了,可是,那塊布料是兒媳出嫁時的嫁妝。怎好給月荷做衣裳?」

  奇怪,自己說話的口音自然而然變成和她們差不多的口音,畫眉放了心。看來暫時不會被人發現自己是個冒牌貨了。

  說話時再稍微模仿一下她們的語氣和習慣,連畫眉都覺得自己說來似模似樣,基本沒什麼破綻。

  婆婆頓時惱了:「你人既然嫁到我柳家來,自然什麼都是柳家的。我對你好聲說話只是客氣,你別不識好歹。月荷,你帶我去看看是什麼樣的布料,我來拿給你。」

  月荷一臉喜色的領著婆婆去了。

  畫眉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想把兩人都拉回來。

  這真是欺人太甚了!

  轉念一想,不過是一塊布料而已,犯不著為這個和那個蠻橫的婆婆起什麼衝突。到頭來,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自己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什麼情況都還不瞭解,還是先忍耐吧!等摸清情況再說。

  婉兒擔心的看著臉色複雜的畫眉:「娘,你是不是很生氣啊!」

  畫眉搖頭道:「婉兒,娘沒生氣。那塊布料就給你姑姑好了。」

  畫眉決定先把這裡的情況摸清楚再說。

  畫眉試著和看來還算比較正常的小叔說話:「你吃過了嗎?」

  少年翻了個白眼:「大嫂,我筷子都放下來了,自然是吃過了。你問的話好生奇怪,該不是幾天躺在床上連帶腦子也傻了吧!」

  畫眉愕然,先還以為這個看似秀氣的小叔是個好說話的主兒,沒想到語氣如此惡劣。

  是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有這樣的婆婆相公,小叔的脾氣又能好到哪裡去。

  婉兒脾氣倒是很好很可愛,看來一定是像她的娘。

  那少年筷子一丟就走了。

  畫眉吃力的起身,準備帶著婉兒回房。

  到了房間裡,只見婆婆和小姑正拿著那塊布料看的津津有味。

  婆婆對這塊布料也很是喜歡,對女兒月荷說道:「月荷,娘將這塊布料替你做件棉襖如何?」

  月荷喜的連連點頭。

  畫眉對兩人無視自己的對話無可奈何,心想這塊布料想拿就趕快拿走。

  那個相公把畫眉的私房銀子拿走了,這個婆婆又把自己的布料強行拿去。真不愧是母子倆,做事是一個風格。

  婉兒有些不滿的道:「奶奶,這布料是我娘的。你為什麼要給姑姑做衣裳?」

  婆婆一楞,旋即笑著解釋道:「婉兒乖,布料這麼大,奶奶替你也做一件新棉襖過年如何?」以為婉兒是看著姑姑將有新衣服眼饞。

  婉兒到底年齡尚小,一聽說自己也會有新衣服立刻把準備替娘親伸張正義的想法拋開。

  畫眉自然不會去責怪這麼小的女娃,相反,她覺得婉兒是個很體貼乖巧的女兒。

  只不過,再怎麼好也還是個三四歲的小孩子,又能做什麼?

  而這個讓人望而生厭的婆婆對孫女尚算疼愛,對自己的女兒更是嬌寵的很,看來,就是不待見自己這個兒媳婦而已。

  在現代,婆媳向來就是大問題,畫眉在現代和向東的母親關係很淡漠基本不來往,算的上相敬如賓。

  而在古代,不管是哪朝哪代,婆婆都是兒媳婦最難伺候的對象。而且,兒媳婦還不能反對甚至頂嘴都不能。

  要說到這一點,還是在現代好的多啊!畢竟,現代的夫妻可以選擇不和父母住在一起。實在處不下去了可以搬出去另住一處,一年半載回去看一次都行。

  可是在古代能怎麼辦?媳婦得小心翼翼的伺候婆婆直到老死,誒!

  畫眉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婆婆姓甚名誰,卻已經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這絕對不是個好相處的主兒。

  婉兒看來晚上都是和奶奶睡在一起,因為她已經和奶奶一起朝外面走了。

  畫眉不自覺的喊道:「婉兒,今晚你就和娘一起睡吧!」

  婆婆有些驚訝的道:「不是說了等你懷上孩子以後再把婉兒領回來睡的嗎?」

  畫眉一楞,這又是什麼道理。

  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看來是因為第一個孩子是女兒,所以婆婆才急著讓畫眉再懷孕生個男孩為柳家傳宗接代。

  想到要和那個叫柳書懷的惡劣男人生兒育女,畫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不,堅決不行!那樣的男人哪裡是能托付終生的良人!

  還是尋個什麼機會休掉他才好,若是沒有女人休夫這一說,那麼想辦法讓他休掉自己也是可以考慮的……

  畫眉找了個借口:「可是,相公從我的箱子裡拿了些散碎銀子出去了,估計今晚不一定會回來。媳婦身體不佳,想讓婉兒在這兒陪我說說話。」

  其實是因為初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個人待著悶的慌,想找個伴兒是真的。

  哪怕那個伴是個小小的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娃也行。

  婆婆一聽到柳書懷拿著銀子出去了立刻恨恨的道:「這個不肖子,定是拿著銀子出去賭了。上次就將家裡的銀錢都輸光了,害的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現在居然還從你這要了銀子去賭,真是氣死我了。這個家遲早被他敗乾淨不可!」

  畫眉總算聽出來了,原來自己這個夫君還是個爛賭鬼。之前已經將家裡的錢都拿出去輸光了。

  照婆婆的語氣來看,她也是很氣憤兒子的不爭氣。怪不得晚飯如此簡陋呢!原來是因為柳書懷的緣故。

  婆婆罵了一通還嫌不過癮,又怪到了畫眉的頭上:「他向你拿銀子,你為什麼給了他?有銀子拿出來買點米多好。書懷拿著銀子出去十有八九又輸了。」

  畫眉無辜的道:「娘,這可不能怪我。相公說了,我要是不把銀子拿給他他就要再打我一頓。媳婦這身體若是再被打上一頓恐怕婉兒就沒了娘了。」

  自家兒子什麼德行婆婆顯然清楚的很,跺了跺腳就領著女兒柳月荷去了。

  婉兒見能和自己的娘親睡一起顯然也很開心,撲了過來:「娘!」

  婉兒又碰觸到畫眉身上的傷口。

  畫眉忍住沒有叫出聲來,怕嚇著了婉兒。

  婉兒頭上兩個小小的包包頭分外可愛,畫眉替她將頭髮解開,發現孩子的頭髮梳起來其實很簡單,估摸著自己明天應該能將小婉兒的頭髮再重新梳好。也就放心的將婉兒的頭發放下來。

  然後替婉兒把衣服脫下,再讓婉兒鑽進被窩裡。

  看著婉兒滴溜溜的大眼睛,畫眉心裡說不出的喜愛。

  自己和向東結婚多年卻一直沒有孩子,這是畫眉心中最大的遺憾,現在倒好,不用懷孕不用生,現成的一個可愛的女兒。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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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 16:26:26
  第五章 大灰狼與小白兔

  畫眉用木梳子將婉兒的頭髮梳的順溜溜的,邊和婉兒說話:「婉兒,娘講個故事給你聽好不好?」沒電視沒電腦的,真不知道這時候的孩子有什麼娛樂。

  婉兒歡喜的道:「娘,婉兒最愛聽故事了。娘就講個故事給婉兒聽吧!」

  講個什麼呢?

  畫眉思忖了一會兒,將現代兒童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隨便挑了個出來:「娘就講個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給你聽吧!從前啊,有一隻兇惡的大灰狼……」

  婉兒插嘴問道:「娘,你能不能告訴婉兒,什麼是大灰狼?」

  這個問題提的好。

  畫眉楞了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是個孩子就應該知道的動物。

  難道大灰狼是後來才出現的動物古代根本沒有?不會吧,好像自古以來狼這種動物就存在才對。

  還是說古時候的人從不把狼編成故事講給孩子聽呢!

  誒,真是個令人苦惱的問題。

  婉兒又追問道:「娘,你還沒告訴婉兒什麼是大灰狼呢!」

  畫眉想了個婉兒能聽懂接受的答案:「大灰狼就是一種很兇惡的動物,會吃小動物。」

  婉兒恍然大悟,然後又問:「那,大灰狼長的什麼樣子?」

  這倒難不倒畫眉,畢竟看了這麼多童話書長大的,形容起大灰狼來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大灰狼嘛,有一條長長的粗粗的尾巴,有很鋒利的牙齒。看起來很可怕很凶……」

  婉兒躺在床上聽的入了神,又開始提問了:「娘,那這個大灰狼是不是比我爹還要凶?」在小婉兒的心裡,動輒發脾氣的柳書懷就是最凶的了。所以,一聽到很可怕很凶就自然而然聯想到了自己的爹身上。

  畫眉莞爾一笑:「嗯,比你的爹還要凶。」

  心裡默念道:大灰狼會吃小白兔,你爹愛賭錢愛打老婆也不是什麼好鳥。

  不過,在孩子面前,還是少說柳書懷的壞話為好。孩子沒有心機,萬一哪天在外人面前學話可就不美了。

  接著又開始講起了孩子都喜愛的小白兔。

  婉兒的問題又來了:「娘,我從沒見過小白兔,小白兔是不是白白的?」

  畫眉笑著親了婉兒的額頭一下:「婉兒太聰明啦!小白兔白白的,長著毛,摸起來滑滑的很舒服,是一種很可愛很可愛的小動物。」

  婉兒的臉上露出渴望之色:「婉兒真想要一隻這樣的小白兔。」

  畫眉哄婉兒道:「娘以後給你買好嗎?下面,來接著講我們的故事了。有一天,大灰狼假扮成小白兔的外婆,趁著小白兔媽媽,哦,不對,是小白兔的娘不在家的時候到了門口。然後咚咚咚的敲起了門……」

  婉兒邊聽邊問,像什麼「大灰狼怎麼扮成小白兔的外婆啦」,「小白兔為什麼要唱歌怎麼會唱歌」這類問題,問的畫眉簡直快應付不來了。

  看來,和古代的孩子溝通是個大問題。

  婉兒這麼大點的孩子估計也沒接受過什麼教育,好奇心倒是出奇的旺盛,對什麼都要追問到底。

  從沒有帶孩子經驗的畫眉覺得和婉兒說話既有趣又新鮮。

  半晌,婉兒打了個呵欠。

  畫眉哄婉兒入睡。

  婉兒夢囈道:「娘,以後你每晚都講故事給我聽好不好?」

  畫眉溫柔的應了,撫摸著婉兒的頭,看著婉兒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畫眉不知道此時應該是幾點了,沒有手錶也沒有手機,不知道這時候的人們都是拿什麼來計時的。

  看了看窗外,天已經黑透了。

  估摸著也該有八點多鐘了吧!

  畫眉仍然有渾身都痛的感覺,而且自己的身上似乎散發出淡淡的異味,也不知這身體多少天沒洗過澡了。

  想洗個澡,但是實在不知道到哪兒去找熱水來。

  畫眉把被子給婉兒蓋好,然後好奇的走出房門。

  此時正值夜晚,除了有一間屋裡還亮著昏暗的油燈之外,其他幾間屋子都是黑漆漆的,看來古代人夜晚生活很單調,睡覺都很早。

  想想也是,既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腦,哪有什麼消遣,自然是早早就上床睡覺去了。

  那間亮著燈的屋子不知道是誰住在裡邊的?

  畫眉一邊思忖,一邊悄悄走了過去。

  還沒等敲門,門便被打開了。

  原來是畫眉的小叔,那個秀氣的少年。

  少年見是自己的嫂子不由得眉頭一皺:「嫂子,你這麼晚不休息站在我的窗子外邊做什麼?」大有瓜田李下應避嫌的意思。

  畫眉真想翻個白眼,心想就你這麼個小破孩,居然一副道德家的面孔。我能找你做什麼,難不成找你談心不成?

  不過,估計翻白眼這種不雅的舉動做來會嚇著這個少年,畫眉決定還是要含蓄點,對著少年道:「你知道到哪兒能燒些熱水嗎?我身子不適,想去燒點熱水。」

  少年用奇異的目光打量畫眉,讓畫眉頓時有失言之感。

  壞了,怎麼會問這樣的蠢問題,自己現在可是柳家已過門幾年的兒媳婦,怎麼可能不知道廚房在哪裡嘛!

  正想補救幾句,少年答道:「大嫂今日說話好生奇怪,燒熱水自然要到廚房去燒。你不會不知道廚房在哪裡吧!」最末一句有明顯的嘲笑之意。

  畫眉心裡恨的癢癢的,真是不討人喜歡的小男生啊!

  畫眉不情願的答道:「我自然知道,待會就去。你這麼晚為何不睡覺?」趕快去睡覺吧,接下來不管我在廚房裡怎麼折騰也不會有人留意了。鬼知道那個什麼廚房是個什麼樣子的,她會不會用還是個問題呢!

  少年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大嫂,雲生一直苦讀,想參加一年後的鄉試。這事情難道大嫂也忘了嗎?」

  原來這個少年叫雲生啊!柳雲生,真是好聽的名字。

  不過,這顯然不是誇名字好聽的時刻。

  畫眉得應付柳雲生的疑問,畫眉一邊在絞盡腦汁想個合適的理由一邊在抱怨:看了這麼多的穿越小說,人家一穿過來就有人自動報告各種情況,要不就是聽別人說話能判斷出是什麼朝代什麼處境,為什麼到了她這兒就兩眼一片漆黑什麼都不知道了呢!

  柳雲生好整以暇的等著畫眉的回答。

  畫眉解釋道:「我之前昏睡了幾日,今天醒來之後一直頭腦昏昏沉沉,渾身不適。似乎好多事情都迷迷糊糊的記不大清楚。」

  雲生的目光中帶著些同情:「大嫂,你該不是被我大哥打到頭了吧!那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了。這樣吧,我來帶你到廚房去。」

  沒想到雲生居然主動帶自己到廚房去,畫眉心裡一喜。

  這個嘴巴尖刻的小男生人性倒還不算壞,算是一家子所見當中較好的那一個了。

  雲生拿著油燈領著畫眉到了廚房裡。

  不大的油燈照亮了整個廚房。

  畫眉藉機打量起這個所謂的廚房,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使用這些古老的灶具。

  在現代,她可是用慣電磁爐微波爐電飯煲的呀!

  這是什麼東西?

  畫眉研究了半天,確定那個黑乎乎的就是灶台。上面還有一口大大的鍋,這口鍋可真是夠大的,估計煮上十幾個人吃的飯也沒問題。

  不過,這種灶台該如何用?

  畫眉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雲生看了會兒見畫眉仍是一動不動在那傻站著很奇怪:「大嫂,你不是要燒熱水的嗎?怎麼不動手?」難不成把怎麼燒水這種簡單的事情也忘了嗎?

  畫眉訕笑道:「雲生,我現在全身都痛,連蹲下來都不行。要不,你替我燒些熱水吧!」

  打出這張同情牌,不知道這個小男生吃不吃這一套。

  雲生不情願的道:「哪有七尺男兒下廚燒水的?我以後可是要考取功名的。」

  原來在古代男子是不應該靠近廚房的,所謂「君子遠庖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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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 16:26:48
  第六章 夢中

  畫眉只好對著眼前這個看來不大好說話的小男生央求道:「雲生,算嫂子求你了。我身子實在是疼的很,就請你幫我燒一回熱水吧!我不會對別人說起此事的。」

  昏暗的燈光下,畫眉的臉更顯得楚楚動人。

  雲生心早就軟了,不過,他仍是板著臉囑咐了幾句:「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尤其千萬不要告訴我娘。」後面這一句其實是好意,因為若是被娘知道了,挨罵的一定是畫眉。

  畫眉心裡自然清楚,對這個臉孔臭臭的小男生起了不少的好感。

  看來,這個柳雲生的性格還算不錯,雖然說話不討人喜歡,然而性子還是好的。

  畫眉滿口答應下來。

  雲生先到水缸裡舀了些水到鍋中,坐到灶台後小小的凳子上,扯來一把稻草。然後用打火石將稻草燃著,送進鍋底燒了起來。看稻草燒的差不多了,再從旁邊拿出稻草向鍋底填。

  看來,雲生也不大擅長做這些事,因為他也手忙腳亂的。

  不一會兒,水就冒出了熱氣。

  畫眉在旁邊看的眼都沒敢眨,心想這次有人給自己做示範可一定要跟後面認真學習,既然已經要在這個環境裡生活,那當然要學會基本的生活技能。

  什麼頭被打到頭腦昏沉什麼事都不記得這類鬼話拿來騙騙未成年少男還行,若是說給那個婆婆聽說不準會惹來麻煩。

  畫眉心想以後還是小心行事,千萬不要讓人看出自己的異常來才好。

  在這樣封建迷信的古代社會裡,若是被人看出自己是穿越人士,只怕等待自己的是絞刑架了。

  雲生站了起來,把熱水舀到木桶中,然後對畫眉說道:「大嫂,我替你將熱水拎進房門口吧,不過,到了房間外就得你自己將桶拎進房中了。」

  做小叔的自然不能輕易到大嫂的房中,這可是很忌諱的事情。

  就這畫眉已經很感激了。

  畫眉手捧著油燈,小心的護著上面的那一點火焰。

  雲生將桶拎到門口後,就拿著燈回自己房間去了。

  畫眉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好不容易把桶拎了進來。

  房間裡有一個木盆,挺大的,足夠容納一個人坐進去,看來就是洗澡盆之類的。

  畫眉摸索了半天,才將身上的衣服解開。隨著衣裳的落地,滿身的傷痕也隨之現在眼前。

  白嫩的肌膚上一道道傷痕異常刺眼,明顯可以看出傷痕有舊有新。

  新的自然是前幾天剛被那個相公打的,那這舊的傷痕又從何而來?

  畫眉幾乎可以斷定這個身體之前曾受過很多家庭暴力。

  柳書懷,你就是如此對待你的娘子的麼?誒!

  畫眉的心都顫抖了起來,畫眉啊畫眉,你到底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找來毛巾,將木桶裡的水倒進盆中,用熱熱的濕毛巾緩緩的擦拭全身。

  畫眉本想洗個全身的熱水澡,可是一想,這個相公萬一隨時回來該怎麼辦?要是被撞到自己在房中洗澡那後果顯而易見。

  她可不想和這種男人有什麼肌膚接觸。

  得趁早想個辦法才是……

  等全身都擦了一遍之後,畫眉又將長髮洗了一通,梳妝台有類似胰子的東西,拿來洗頭髮應該沒有問題才對。

  等頭髮也洗過之後,畫眉終於鬆了口氣,全身舒服了許多。

  穿著類似抹胸的東西,畫眉又到箱子裡去找乾淨的衣物換上。

  將水盆裡的水端到外面倒掉,然後將換下來的衣服放在盆裡。這洗衣服也不知道該怎麼洗,等明天再說吧!

  用擰乾的毛巾反覆擦拭頭髮,直到長長的頭髮半乾之後,畫眉才停了下來。

  忙了半天,終於累了。

  畫眉躺到婉兒的身邊,不一會兒就緩緩進入了夢鄉……

  畫眉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

  夢中,她飄飄蕩蕩一直飄了好久好久。

  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這是個什麼地方?

  畫眉仔細的分辨,終於看清這是自己當時做手術的手術室。

  咦?自己怎麼會回來了?難道說,自己的靈魂又穿越回來了嗎?可是,這種感覺好像不對。

  畫眉用手一碰,根本觸摸不到任何東西。

  難道,現在的自己就是一縷幽魂嗎?

  那個手術台上躺著的女人是誰?

  畫眉心思一動,已經瞬間到了手術台的上方,俯視下去,手術台上的女人平靜的躺在那兒,已經沒了呼吸。

  自己真的死了嗎?

  畫眉心裡很惘然。

  看著無比熟悉的臉龐和身體,畫眉唏噓不已。

  真想伸出手去觸摸一下,可是,等畫眉伸出手後,卻什麼也觸摸不到。

  想流淚,卻發現自己根本流不出眼淚來。

  有兩個護士在旁邊竊竊私語:「這個叫華梅的女人也真夠可憐的,連個來看望她的人都沒有。打電話給她老公,她老公到現在還沒來。」

  畫眉聽了這話之後心裡百般滋味。

  向東啊向東,你難道連我最後一面也不願意見了麼?

  你我夫妻七載,難道這一點點的情分都已經消失殆盡了麼?

  這時,畫眉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小梅,小梅!」

  畫眉睜大了眼睛。

  來的居然是自己的父母。

  看著爸爸媽媽痛哭流涕傷心無比的樣子,畫眉真恨自己為什麼流不出淚來。

  自己當年究竟是怎麼樣的鬼迷心竅啊,居然為了那種男人和父母決裂。多傷父母的心啊!

  如今,又讓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

  做為女兒,她一定是最不孝的那一個了吧!

  對不起,爸爸媽媽。我多想告訴你們女兒還沒有真正的死去,我又在另一個時空以另一個方式活了下來。

  這一次,我要好好的為自己而活。我不會再為了任何男人流淚。

  畫眉暗暗對自己發誓。

  當畫眉準備飄走的那一刻,終於見到了姍姍來遲的向東。

  向東,你會為我的死去傷心嗎?

  畫眉看著向東一步步的走到自己的手術台前,看著向東無動於衷絲毫看不出哀傷的臉龐,看著向東不耐煩的和自己的父母吵了一架,看著向東決絕而去。

  畫眉終於死心。

  至此之後,她再也不要想起這個男人。

  他除了帶給她滿身滿心的傷痛外,還給了她什麼?

  七年前,我為愛你從家中跑出,和你過起了苦日子。然而僅僅是三年後,日子剛有了起色,你就開始慢慢的起了外心。

  你和別的女人你情我儂之際,你是否想過我在家中苦苦等候你的歸來?

  你與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你是否想過我是多麼的痛苦?

  原來,我的生活如此的失敗,我的愛情如此的失敗,我的婚姻如此的失敗。

  我這一生,再也不想有愛情了!

  我這一生,再也不想相信任何男人了!

  畫眉閉起眼睛,覺得自己的身體重新又飄了起來。

  看來,自己看到的就是自己死後的情景吧!

  從現在起,世上再無華梅,只有生活在古代的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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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 16:27:06
  第七章 晨起

  一絲陽光透過窗欞,畫眉緩緩醒來。

  睜開眼,有種不知身在何方何處的茫然。

  昨夜做的是夢嗎?還是自己的靈魂真的飄回去看到自己死後的情景?

  這對畫眉來說,已經是個難解的謎了。不過,畫眉已決定不再去想這些事情。往事已逝,活在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婉兒還在呼呼大睡,畫眉怕吵醒了她,自己一個人輕手輕腳的先起來穿衣。

  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朝代,衣服和畫眉已知的朝代似乎都有些不同。上身是稍長的衣裳大概到大腿處左右,下身則是到腳面的半截裙子,裙子裡面還有褲子。

  腰間還需要扎上腰帶,畫眉費了好大功夫才把衣服都穿上了。

  到了梳妝鏡前,畫眉又為梳頭發起了愁。

  這麼長的頭髮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按說應該盤成髮髻才對,昨日她看那個婆婆似乎就是這個打扮,而小姑月荷則是梳著辮子。

  出嫁的婦人應該沒有梳辮子的權利吧!那是只有未出嫁的黃花閨女才可以梳的。

  關鍵是,她壓根不會盤頭髮啊!

  畫眉以前是短髮,現在乍然有了這麼一頭長髮真是不適應。

  正在發愣之際,小姑柳月荷走了進來。

  柳月荷因為拿了嫂子的布料,見了畫眉笑容都多了不少,清脆的喊了聲:「嫂子,我娘讓你去做早飯。」

  畫眉心想我哪會做你們這兒的早飯啊,以前倒是個廚房高手來著,不過,初臨貴境,這兒的灶具材料一概不熟悉,這時候可不能出這個丑。

  畫眉拿出昨晚對付柳雲生的那一招,扶著額頭道:「月荷,你去告訴娘一聲,我頭痛的很。如今連站起來都吃力,想做早飯也是有心無力。希望娘能容我休息幾日,等我身體恢復好了再做事。」

  月荷應了一聲,就走了。

  畫眉想了會兒,將自己的一頭長髮用繩子束起,類似於馬尾辮。

  左看右看,似乎都和自己這身衣服不搭。想想也是,沒聽說過古人會扎馬尾辮的。

  誒!

  月荷這時又回轉來,見畫眉梳了個怪裡怪氣的髮型,立刻掩嘴笑了起來:「大嫂,你這梳的是什麼髮髻啊,月荷還從未見過呢!」

  畫眉看了下月荷的頭髮,也就是簡單的梳了個辮子,不過,臉頰邊分別留了一綹頭髮編做細細的長辮子垂在耳際。

  畫眉計上心來,對著月荷笑道:「月荷,我自打昨日醒來後身子酸痛不已,想梳髮髻胳膊舉不起來。要不,請你來替我梳一回吧!」

  月荷本來不大樂意,後來一想自己可拿了畫眉這麼好的一塊布料,也就過來了。

  看月荷三下兩下將自己的頭髮挽成光滑的髮髻,畫眉驚歎不已!

  最後,再用一根普通的銀簪子將頭髮插好,看來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娘子了。

  畫眉連忙謝過月荷。

  這時,婉兒也醒來了,呼喚道:「娘!」

  月荷笑著過去替婉兒穿衣:「婉兒,你娘身體不適,姑姑來替你穿衣梳頭吧!」

  畫眉不禁對小姑月荷稍微多了些好感。

  昨天因為月荷強要自己布料的事情,讓畫眉對月荷印象很是不好。現在想來,這個貧困的家裡,月荷也不過是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孩子。

  要是放在現代,這個年齡不過是剛念初中,哪能算得上什麼大人。

  不過,古代的少女出嫁的都很早。

  像月荷這樣的,不過在家裡再待上兩到三年就要出嫁為人妻了。

  想想真是恐怖,還是個孩子呢!

  想到此,畫眉對月荷的行為總算沒有昨日那麼反感了。

  月荷的手挺巧,替婉兒挽了兩個小髮髻,又從梳妝台上找來兩個紅頭繩繞在髮髻上,分外的可愛。

  接下來自然就得刷牙洗臉。

  畫眉很自然的問道:「月荷,有牙刷和牙膏嗎?」剛問出口就暗道一聲「糟糕」,這可是古代,沒聽說這時候就有牙刷和牙膏的。

  更令畫眉沒想到的是,月荷居然答道:「大嫂,你說的是牙刷和牙粉吧!諾,那邊就有。」

  畫眉好奇的沿著月荷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個類似牙刷的東西,木製的柄,然後鑲嵌了一些毛在頂端。

  真像毛筆……

  畫眉看著這麼聳的牙刷,真想笑。這也能叫牙刷麼?

  誒,想想也不錯啦,總算不至於用什麼柳枝來刷牙。旁邊那一小盒白白的粉狀物看來就是牙粉一類的東西了。

  不過,這到底是哪個朝代?為什麼會出現這個牙刷狀的東西?

  畫眉看著小婉兒熟練的用牙刷沾些牙粉把牙刷了幾下,然後用喝了些水將口漱乾淨。

  畫眉有學有樣,但是動作笨拙的多。

  婉兒咯咯的笑了起來:「娘,你怎麼刷牙比婉兒還慢啊!」

  畫眉笨拙的刷完牙,聽了婉兒的話後笑道:「因為娘胳膊還在痛啊!」

  婉兒立刻要替畫眉揉揉:「娘,婉兒替你揉揉就不痛了。」

  月荷制止道:「婉兒,你娘身上的傷可是越揉越痛的,你就不要添亂了。」

  畫眉用熱水替自己和婉兒分別洗了臉,然後就到處尋起能搽臉的東西。既然牙刷這種東西都能出現了,看來肯定也會有搽臉的東西才對。

  還真是找到了,一個古樸的小盒子裡裝了些膏狀的東西,聞聞,有種淡淡的香味。

  挑了一些,搽在臉上,臉上頓時舒服多了。

  婉兒鬧著也要搽一點,一時間,歡笑無限。

  婆婆冷著一張臉走了過來:「一大早的沒力氣做早飯,我看你精神氣不是好的很麼?」

  畫眉笑容一頓。

  婆婆又接著道:「你不要再拿被書懷打作為借口,哪家婆娘不曾被夫君打過?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我告訴你,午飯就由你來做。」

  畫眉只好點頭。

  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身體的自然反應。一見到這個婆婆畫眉的身體就不自覺的輕顫了起來。

  心裡升起一股類似緊張畏縮的感覺。

  畫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還有什麼沒見過?就這麼一個古代的稍微兇惡了一點的婆婆又能拿她如何?大不了先順著她好了。

  婆婆張望了房裡一眼,看到床上再無他人一陣失望:「昨晚,書懷又沒回來嗎?」

  又?

  畫眉敏感的抓住了這個字眼,這意思是不是就是說柳書懷常有徹夜不歸的時候?

  最起碼,這不會是第一次。

  畫眉低頭答道:「是的,昨晚相公一夜都沒回來。」真是令人慶幸的好事,要是回來了才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同床共枕?想來就令人不寒而慄。

  婆婆滿心怒氣卻將理由都歸咎到畫眉的頭上:「都怪你,他伸手找你要銀子你不給他也就是了,偏生給了他那麼多的銀子。他賭完錢定是又去逛了窯子了,你這個為人妻的怎麼連自己的夫君都看不好?

  逛窯子?

  畫眉張口結舌,如果沒聽錯的話,這個柳書懷還有嫖妓的毛病?

  天哪,這個男人怎麼會如此?

  這個做娘的不來怪自己的兒子,反倒怪起自己來了。

  太太太可氣了!

  畫眉不服氣的申辯道:「娘,這可不能怪兒媳吧!相公硬是要銀子,媳婦生怕受皮肉之苦只好給了他。又不是兒媳讓他去賭錢逛窯子。」

  婆婆氣的渾身發抖:「反了你了,居然敢和我頂嘴。我要是不好好的給你點教訓,你還是不長記性。」

  婆婆到處張望,一眼瞟到不遠處有根棍子,順手就拿了來。

  畫眉傻眼了,這年頭,婆婆居然能隨意毆打兒媳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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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 16:27:24
  第八章 新生活(一)

  眼看著棍子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畫眉自然不能吃這個眼前虧,立刻拉著婉兒朝前屋跑。

  婆婆本也就是裝裝樣子,見狀忿忿的扔下手裡的棍子。

  月荷走到婆婆身邊:「娘,你別再生氣了,這也的確不能怪大嫂。大哥的脾氣你應該是知道的,他怎麼可能聽大嫂的話?」

  自家的兒子什麼德性自己當然清楚的很,婆婆悻悻的領著月荷去吃早飯。

  雲生見到畫眉倉皇的跑進屋來有些詫異。

  「大嫂,你這是怎麼了?」

  畫眉驚魂甫定,哪有心情解答雲生的問題。

  婉兒在旁邊借口道:「奶奶想打娘,娘就帶著我跑過來了。」

  雲生又是一陣意外。

  大嫂畫眉向來是個懦弱的性子,在家中地位低下,常受夫君的責打,自己的娘也是動輒張口就罵。從來不知道反抗,現在看來似乎有些不同。

  雲生探究的目光讓畫眉有些心虛。

  不過,她可不會站在那兒隨人打罵,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新時代的女性。怎麼能容忍家庭暴力這種事情。

  婆婆這時也過來了,見到畫眉已經和婉兒坐下吃飯了,又說了幾句方才罷休。

  畫眉直當做沒聽見,反正在不動手的情況下,耳邊的聒噪聲只當是一陣風吹過。

  早飯比起昨晚的晚飯豐盛些,除了窩頭鹹菜之外,還多了煮雞蛋。

  婆婆剝了一個遞給雲生:「雲生,你每日要讀書用功,一定要吃的飽飽的。」

  雲生應了一聲,然後將雞蛋吃下。

  另一個自然給了婉兒,婉兒喜的連聲道:「謝謝奶奶,婉兒最愛吃煮雞蛋了。」

  畫眉一看,一共四個雞蛋,看來是沒自己的份了。還是別看了吧!

  沒想到,婆婆給了一個雞蛋給月荷吃下之後,居然把剩下的那一個省了下來。既沒有給畫眉,自己卻也沒有吃。

  畫眉正在思忖之際,就聽婉兒問道:「奶奶,你怎麼不吃啊?煮雞蛋可好吃啦!」

  婆婆笑道:「這個留給你爹回來吃。」

  畫眉心想,這惡婆婆對自己的兒子倒是惦記的很。

  奇怪,這家裡似乎少了位重要人物。

  想來想去,畫眉終於想出來了,為什麼會沒有公公呢?難道是在外沒回來?抑或是已經死掉了?

  不過,畫眉可不敢問出口。

  還是等以後慢慢查探為好。

  吃完飯後,婆婆一個目光掃過來,畫眉立即心裡有數。主動站起來道:「娘,這兒留我來收拾吧!」

  婆婆總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領著月荷去了。

  雲生要去讀書,一會兒,屋裡只剩下畫眉和婉兒兩人。

  刷碗總不至於出什麼漏子,用冷水沖洗一下就成,反正碗中也沒油花什麼的,想來沒有洗滌劑也不是無法容忍的事情了。

  到了廚房裡,畫眉從大缸中舀了些水出來,把幾個碗都洗乾淨。

  她居然在案板上發現了一盒液體狀的東西,研究了半天,畫眉終於確定這是用來刷碗的。

  這就是古代的洗滌劑了麼?

  畫眉試著用了一些,幾個陶碗果真被洗的一乾二淨,居然還散發出淡淡的香味來。

  這到底是什麼年代啊,這麼先進的東西都有。看來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覷啊!

  婉兒待了會兒嫌無趣,就對畫眉說道:「娘,我去找隔壁的小栓子去玩了。」

  畫眉自然不知道這位小栓子是何許人也,不過,聽婉兒的口氣也能聽出應該是和婉兒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才對。

  畫眉對外面的世界好奇的很,心想不如一會兒也去外面轉轉看看。

  畫眉微笑著對婉兒說道:「婉兒,那你先去,不要跑的太遠了。娘一會兒去找你好嗎?」

  婉兒歡喜的答應了,朝外面跑去。

  畫眉四處看了看,又找來抹布將鍋台擦拭了一遍。

  還未等做完,婆婆就過來了,見畫眉手沒閒著心裡舒服的緊,口氣稍微好了些:「等這兒收拾完了,你去將院子裡掃一下,掃完後,再到井邊去挑水。」

  還要挑水?

  畫眉一驚:「可是,兒媳身上的傷……」

  在婆婆的冷眼下下面的話自動銷聲匿跡了,也別管傷不傷的了,叫幹嘛就幹嘛得了。

  是啊,再先進也不可能冒出自來水的吧!不過,這井到底在哪裡啊!

  畫眉心裡哀嚎起來,誒,穿越女真不好混啊!一句話都不敢隨便亂問,這時候若是問婆婆井在哪裡豈不是立刻被懷疑不是本人了嗎?

  婆婆見畫眉低眉順眼的還算滿意,佈置完畫眉一上午的「工作」就走了。

  掃院子?那自然得找打掃工具。

  畫眉到了院子裡四處一看,找到了一個類似掃帚的東西。

  這個院子不大,幾間屋子中間有一小塊空地就算院子了,有點像小四合院的感覺。

  畫眉邊掃地邊安慰自己,還好,院子總算不大。要是換了個家境好些的人家院子大大的,豈不是掃的累死了?

  從這個小院子來看,柳家的家境實在是不怎麼樣,僅有幾間屋子夠一家人住而已。

  院子裡也沒花也沒草的,倒是養了些雞鴨。

  畫眉邊掃地邊打量起周圍的環境,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慢了下來。

  小叔柳雲生此時自然在屋裡看書,令畫眉對這個好學的小叔還算有點好感。知道苦讀考取功名的小男生品德還算不錯,總比自己那個不成器的愛賭錢嫖妓的相公要強的多。

  小姑柳月荷年齡尚小,在屋裡也沒出來,不知道都在幹什麼。

  畫眉有心去各間屋子裡都轉一轉熟悉熟悉自己未來的生活環境,又怕那個婆婆跳出來說東說西,只好按捺住滿心的好奇緩緩的用大掃帚掃地。

  這時,婉兒咯咯的笑著進了門來,身後跟著一個黑乎乎的小男孩,大概最多比婉兒多一兩歲。

  大概就是那個叫小栓子的,虎頭虎腦也甚是討喜。

  不過,當畫眉看到小栓子拖著長長的鼻涕又使勁的吸回去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出來。

  孩子啊……

  畫眉溫和的喊道:「你們倆過來一下!」

  婉兒拉著小栓子的手一蹦一跳的過來:「娘,你叫我和小栓子幹什麼?」

  畫眉笑著對小栓子道:「小栓子,快去把鼻涕擦掉。都快拖到嘴邊了。」

  小栓子嘿嘿笑了,又是猛的一吸,將鼻涕全部吸入鼻孔中:「不用了,柳大娘,我這麼一吸就行了。」

  畫眉又是愕然又是好笑,這孩子,還真是粗魯直率又可愛呢!就是這行為也太不衛生了……

  還有,自己這身體恐怕最多二十歲吧,怎麼這麼年輕就變成柳大娘了?

  要是放在現代,恐怕自己最多就是個高中生大學生什麼的,到了這兒可倒好,已經成了四歲孩子的娘啦!

  這麼算來,畫眉豈不是十五六歲就出嫁了?

  十幾歲的少女還是孩子呢,居然又生了孩子,真是無法想像。

  畫眉收拾起自己的胡思亂想,笑著對小栓子說道:「小栓子」,真是個怪名字,喊來甚是彆扭:「你可不能把鼻涕吸進鼻子裡去,這多不乾淨啊!以後,要是再流鼻涕就用紙擦乾淨了。對了,婉兒,你進屋去拿些紙出來給小栓子。」

  說完後畫眉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這是古代,不知道出沒出現草紙這東西。

  若是沒有,豈不是又失言了?

  誒,以後說話可一定要注意些,把這些理所當然的東西都收起來。請記住,這是你不熟悉甚至連朝代都不清楚的古代。

  畫眉在心裡反覆告誡自己。

  好在婉兒答了句:「我到奶奶屋裡去拿去。」然後就一路小跑。

  畫眉鬆了口氣,還好,有草紙就好,至少上廁所不用那個什麼木片刮來刮去的,多噁心。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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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 16:27:44
  第九章 新生活(二)

  婉兒進去一會兒就拿了幾張草紙出來,笑嘻嘻的遞給了小栓子。

  婆婆跟著出來站在門口喊道:「婉兒,拿一張紙就成了,這麼多張豈不浪費的很?」

  婉兒應了一聲,又將剩下的草紙遞了回去,婆婆這才拿著草紙滿意的進屋去了。

  畫眉眼尖的發現婆婆手中拿了一塊布,另一手上有細細的繡花針,看來是在做什麼針線活。

  聽到婆婆的話畫眉心裡一陣嘀咕,真夠吝嗇的,連草紙也不給多拿一張。

  畫眉看了眼正在擤鼻涕的小栓子一眼,發現他手中的草紙稍微有些粗糙,和現代的面巾紙差了十萬八千里。就連普通的衛生紙也有所不如。

  畫眉安慰自己,行啦,有這就算不錯的啦,總比沒有的強。

  兩個孩子嘻嘻哈哈的在一邊玩耍,畫眉聽著孩子的童言童語不由得面露微笑。

  院子掃完之後,畫眉尋來鐵鍬模樣的東西,將掃出的一小堆垃圾裝好,習慣性的想說「哪兒有垃圾袋」,幸好及時剎住了車。

  正在為難之際,月荷出了門看見畫眉端著垃圾傻愣愣的站在那裡發呆,笑道:「大嫂,你怎麼不倒在旁邊的桶裡?」

  畫眉「哦」了一聲,將垃圾倒入那個原本不知什麼用途的大木桶中。

  這就是最原始的垃圾箱了,嗯,還算不錯。原以為古人都是隨手亂倒垃圾的呢,看來還算環保。

  月荷走過來,揉捏著自己的手指,歎道:「娘讓我學著繡個手絹兒,可我的手實在笨的很,繡了半天才繡了一片小花瓣。大嫂,你的繡工向來甚好,要不,你來教教我吧!」

  畫眉只覺一陣冷汗從後背冒出,說話聲音自己聽來都心虛的很:「呃,月荷,我待會兒要去井邊打水,實在沒有空教你繡花。改日我有空再教你如何?」

  上帝啊,她哪裡會繡個什麼鬼花啊,最多就會縫個扣子什麼的。這個畫眉居然還擅長繡活,真不知道以後她該怎麼圓這個謊。

  以後的事暫時就不去管它了,還是先把眼前的這一小關度過再說。

  月荷不疑有它,笑著說道:「好的,等你身體好些了月荷再來向你請教好了。」

  畫眉拍拍胸口,覺得這樣的日子過長了她的心臟會經受嚴峻的考驗。可千萬別被嚇出心臟病才好。

  接下來自然要到井邊去打水。

  畫眉左望右望也沒看見能打水的木桶之內的東西,估計這東西應該在廚房裡才對。

  畫眉到了廚房裡,在水缸旁邊找到了兩個大木桶。

  瞧那桶的份量,畫眉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天哪,不會是讓她拎著這麼大的木桶去打水吧!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拎的動這麼大桶的水嘛!

  月荷跟著走進廚房裡,看來今日甚是無聊想和自己的嫂子攀談:「大嫂,你是要到村頭的井邊打水吧!」

  畫眉靈機一動,這話聽起來月荷肯定是知道水井在什麼地方才對。倒不如……

  畫眉和藹的說道:「月荷,你在家裡學繡花太辛苦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村頭井邊打水吧!順便出去散散心,等回來之後再繡手絹好了。」

  月荷很是心動,十二三歲的少女整天待在家裡哪能待的住,一聽出去轉一圈立刻行動起來:「可是,我怕我娘知道了會責備我……」

  畫眉微微一皺眉:「怎麼了,娘難道連家門也不許你出去麼?」

  是曾聽說過有些朝代對女子的要求極其苛刻,平時輕易不允許女子出家門一步。難道她現在身處的就是這樣一個朝代?

  月荷猶豫道:「這倒也不是,只不過吩咐過我盡量少出家門。」

  那就好,還以為女子都被關在家裡不准出去呢!少出家門的意思是還是可以出家門的。

  畫眉慫恿道:「月荷,娘又不是規定你不能出去,只不過少出家門。偶爾出去一次應該沒關係的,走吧,和我一起去。」

  快點答應吧,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到哪兒去找這個該死的井啊!

  月荷終於點了點頭。

  畫眉高興的拎著兩個桶就準備走。

  月荷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還不忘用手摀住嘴:「大嫂,你就這麼拎著桶去打水啊!那邊不是有扁擔麼?」

  畫眉一頓,然後訕笑著把立在牆邊的長長的扁擔拿了過來。

  怪不得木桶兩邊都綁了繩子垂在桶邊呢,原來是用扁擔挑著的。用這扁擔將木桶朝身上這麼一挑,似乎輕鬆了許多。

  前一個後一個,挑著還怪有趣的。

  剛到了小院子裡,婉兒和那個小栓子的男孩就都嚷著要一起到村頭的井邊去。

  畫眉笑著應了,人多也熱鬧些。

  畫眉的肩頭還在隱隱作痛,挑著扁擔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這時還是空桶,真不知道若是盛滿了水後該怎麼挑回來。誒!

  有了月荷在前面帶路,畫眉總算是放了一樁心事。

  為了轉移一下注意力好不去想肩頭很痛的事情,畫眉四下打量了起來。

  看來這是個不大的小村莊,村頭村尾不會超過五十戶人家。房子格局都和柳家差不多,沒見到哪家房子特別大特別好看的。

  一條彎彎曲曲的土路走時還會揚起灰塵,畫眉看了眼自己的鞋子——那是雙繡了花的布鞋,此時已經蒙了些許灰塵。

  誒!畫眉不自覺的歎了口氣。

  這路也太差了點吧!不期望柏油馬路水泥路什麼的,有個石子路也是好的啊!這種土路晴天到處灰塵,陰天就泥濘不堪。真讓人無法適應。

  走了一會兒後,終於到了水井邊。

  水井邊此時還有一個婦人在那打水,見了畫眉和月荷笑道:「婉兒她娘,幾日不見你了,這一陣子怎麼沒見你來挑水啊?」

  畫眉含糊的說道:「這幾日身體不大舒服,在家休息。所以沒能來挑水。」

  打量一下那個說話的婦人,年齡大概在二十五歲左右,穿著打扮和自己身上類似,頗有幾分姿色。

  一個村子裡的,自然熟悉柳家的情形,那婦人立即就猜出了是怎麼回事:「該不是柳書懷那混賬小子又動手打你了吧!」

  畫眉不出聲,月荷在旁邊倒是有些羞愧:「表嫂,我大哥前些日子在鎮子上賭錢賭輸了,回來之後心情不好就……」

  就打自己出氣!畫眉輕而易舉的猜出了接下來的話。

  不過,這個婦人似乎和柳家有什麼親戚關係吧!不然,怎麼會用如此語氣和月荷說話呢!

  畫眉一邊聽那婦人和月荷閒聊一邊暗自揣測這婦人的身份。

  好在畫眉本身就是個不愛說話到哪兒都低著頭的女子,所以那婦人對畫眉安安靜靜待在一邊的行為沒有任何懷疑,和月荷親熱的聊起了家裡的瑣事。

  畫眉終於聽出了這個婦人的身份,原來這位婦人的確和柳家是親戚關係,她的相公和畫眉的相公是表兄弟。難怪月荷稱呼她為表嫂。

  不一會兒,又有同村的人過來,也是一個婦人。見了表嫂就喊道:「顧家娘子,你打完水就趕快過來,我還要打水呢!莫佔著地方。」

  畫眉因此得知這位表嫂夫家姓顧,暫且稱為顧表嫂吧!

  顧表嫂笑著對來的婦人說道:「王大嫂,這凡事總該講個先來後到不是?總得等我表弟媳婦打完水再說吧!」

  說著,就將畫眉手裡的兩個大木桶拿了過去。

  畫眉心裡暗暗感激。

  這種古老的井她不要說是用了,連見都沒見過。正暗自發愁應該怎麼往外打水呢!

  只見顧表嫂熟練從井邊拿起打水的小桶,然後向深深的井裡放下手裡的小桶,小桶上有長長的繩子吊著,等小桶在井中打起水後將繩子拉起,然後將打上來的水再倒入木桶中。

  畫眉看著顧表嫂的一連串動作瞠目結舌。

  這麼麻煩啊,而且倒出的水只佔帶來的大木桶的一小半,這麼算來,要想把兩個大木桶打滿水,豈不是要反覆打上好多次?

  強烈思念自來水啊!

  水龍頭一擰,水就來了,多方便啊!

  看看現在這麼複雜古老原始的取水方式,畫眉簡直是欲哭無淚。

  因為,她正在發愁以後每天的取水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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