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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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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醉虎]黑鐵之堡(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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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6 01:11:30
第三十九卷 第五十三章 張鐵歸來

  鐵龍宗的弟子們在下午4點的時候一個個都來到了軒轅之丘外面的飛舟空港,準備乘坐飛舟返回幽州。

  廣南王府派了幾輛車把所有人都準時送到了空港。張鐵說要今天下午四點離開,自然沒有人敢耽擱。

  鐵龍宗所有的弟子們來的時候都是空著手的,而在走的時候,所有人都帶著不少從軒轅之丘買到的東西,刀劍盔甲胭脂水粉藥劑書籍各種奇技淫巧之物還有次大陸的特長等等什麼都有,一個個興高采烈,對他們來說,這些天過得實在太爽了,張鐵不僅給了他們自由,還給了他們一百萬的金幣,而且一定要讓他們花完,不在軒轅之丘把錢花完還不行,天底下還能到哪裡找這樣懂得徒弟心思而且又如此大方的師傅,簡直是獨一無二啊,要不是有白素仙在一旁看著,張鐵徒弟之中的幾個女弟子,恐怕都要仍不住在張鐵臉上重重的親上兩口。

  忠叔也親自來送張鐵,白素仙和鐵龍宗的一干弟子返回幽州。

  “飛舟上的一切東西都補給好了,王爺知道小姐從小就愛吃南州的杏幹,梨花糖,百花釀,玫瑰膏,還特意讓人多帶了一些過來,前兩天就到了,我已經把那些東西放在飛舟上了……”

  白素仙楞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起來,“我爸爸他……”

  忠叔歎了一口氣,“小姐,王府裡的家事我不多說,王爺這樣的人,風流慣了,縱有一些不對的地方,也無傷大雅,但更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恐怕最掛念惦記小姐的人就是王爺了,那幾個對小姐無禮的野蠻人,王爺派來的人,前幾天已經在代州把他們解決了,王爺知道小姐不喜歡看那些又髒又臭的腦袋,所以也就沒讓人把腦袋帶來了,王爺還讓我給小姐帶一句話,說什麼時候方便讓小姐帶著姑爺回去給王爺看看……”

  白素仙的臉紅了一下,悄悄的瞥了張鐵一眼,發現張鐵的臉上沒有什麼不悅,才松了一口氣,“忠叔你也多保重!”

  忠叔臉上出現了開心的笑容,“沒事,這幾天我的身體好多了,體內的破金蠱第一次被壓制了下去,早上崔公子又給了我一張新的方子,我估摸著,再過一段時間就差不多了,說到這,還要多謝崔公子……”

  “自己人,不客氣!”張鐵笑笑說到。

  無論是忠叔還是白素仙,對張鐵說出的自己人這三個字,都很高興。

  “崔公子,以後還是要小心一點金權道和韓家,他們不敢拿小姐怎麼樣,但以金權道和韓家的實力,卻有可能會找你的麻煩,王爺說如果你遇到危難的事情,可以直接找他!”

  忠叔這句話是傳音說給張鐵的,在來時的路上,忠叔悄悄拿了一個遙感戒指給張鐵,按忠叔的說法,這個遙感戒指可以直接與白素仙的老爸廣南王聯繫,張鐵也沒有推辭,就把遙感戒指收下了。

  一番道別,白素仙和忠叔的眼中都有了一些濕潤,張鐵和白素仙最後登船,在對著忠叔揮了揮手之後,鐵龍號飛舟的艙門關起,雙方的視線被隔絕,鐵龍號也緩緩的從泊位上慢慢飄起上浮,隨後離開空港。

  ……

  鐵龍號很快就飛到前些天鐵龍號經過的天琴湖。

  站在飛舟的房間的視窗面前,張鐵看著慢慢倒退變小的軒轅之丘,眼中閃著奇異的神色。

  軒轅之丘是人族最宏偉的城市,但在軒轅之丘的這些天中,張鐵對這座城市的印象,也就僅僅停留在那些雄偉奇特的建築和名勝古跡之上,對軒轅之丘,張鐵無法產生更多的共鳴,軒轅之丘對他來說,既不算陌生,也談不上熟悉,一切就如此而已。

  一座城市真正會讓人留戀和銘刻心底的,只有人,而不是那些冰冷或者宏偉的建築。因為這座城市沒有能讓張鐵留戀的人,所以軒轅之丘也就只是軒轅之丘。張鐵做夢的時候有時還會夢到黑炎城,但他知道,他永遠不會夢到軒轅之丘。

  白素仙站在張鐵的身邊,既看著陽光下閃閃發光的軒轅之丘,又看著張鐵,一個女人對自己男人所擁有的那種敏銳的洞察力讓白素仙覺得今天的張鐵有點特別,從今天早上見到張鐵開始,白素仙就覺得張鐵有些特別。

  “終於結束了!”張鐵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什麼結束了?”白素仙好奇的看著張鐵。

  張鐵笑了笑,伸手摟住了白素仙柔美的腰肢,“我說,有些東西今天應該結束了,我現在崔離的這個身份,也應該結束了,這種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感覺,偶爾試試會很有新鮮感,很刺激,但時間久了,就像演戲一樣,也會覺得累,我每天早上洗漱照鏡子,總看這張臉,我自己都要快忘了我自己原本長什麼樣了,在以後,就只有張鐵,沒有崔離了,我就做回我自己。”

  張鐵的一句話,讓白素仙當場就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雖然張鐵之前和她說過,白素仙也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但她沒想到的是,這麼一天會來得如此突然,原本在白素仙看來,或許要到回到鐵龍宗之後,張鐵才會擇機公佈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沒想到會是現在。

  “現在?”白素仙確認的問了一句。

  “嗯,就是現在!”張鐵說著,整個人的身體的骨骼開始發出響動聲,整個人的身體開始變幻起來,光禿禿的腦袋上,頭髮也開始長了出來,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就重新變成了他原本的模樣——一個黑頭發,黑眼睛,年齡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宛如鄰家少年般的面貌清秀的少年。

  看著房間鏡子裡的那個重新走到陽光下的少年,張鐵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笑容,他一笑,鏡子中的那個少年也笑了,他做了一個鬼臉,鏡子中的那個人也做了一個鬼臉,那笑容,那鬼臉,還是和以前一樣。

  張鐵原本尤為再次成為自己,或許還會感覺緊張,但此刻,他卻發現,他的心中居然一片坦然和寧靜,還有那麼一絲無緣由的輕鬆,由此帶來的一系列的反應是什麼,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他也不再關心,曾經的自己,化身崔離,那是成長的歷程,而今天的崔離,再次變成自己,同樣也是一次艱難的成長。

  崔離身上的衣袍比起張鐵現在的身材來說,都是大了一號,披在身上鬆鬆垮垮的不合身,張鐵脫下那些衣服,直接從隨身的空間裝備之中拿出了一套以前懷遠堂為家族長老準備的全套東西換上,從頭到腳“更新”一遍。

  換了一身衣服的張鐵,外面穿著一件蟒蠶絲做的長袍,腳下踩著一雙金底武士戰靴,腰上系著滿月龍魂腰帶,整個人一下子就變成了翩翩少年郎——一個已經是大地騎士和一門宗主的少年郎。

  白素仙一直在旁邊看著張鐵變成自己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張鐵變身的過程,白素仙以前看到過一次,但感覺沒有這麼震撼,當她看到那個雄赳赳的偉丈夫在她面前變成一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還在對著鏡子做鬼臉的時候,白素仙怔了怔神,臉色莫名有些發紅,看著張鐵的眼神,更是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內。

  “好了,別楞著了,過來幫我弄一下頭髮!”鏡子面前的張鐵轉過頭來,對著白素仙招了招手,張鐵新長出了的頭髮,全部一樣齊,差不多有一尺長,一根根黝黑如絲,帶著一種健康年輕的光彩。

  在給張鐵弄頭髮的時候,有好幾次,當自己的手摸到張鐵的臉上和脖子上的時候,白素仙都有些走神,不時悄悄的打量張鐵一眼,然後莫名臉紅。

  “你是不是在擔心啊,怎麼弄個頭髮都走神了好幾次?”坐在椅子上的張鐵看著鏡子裡面站在自己身後的白素仙,歎了一口氣,直接腦袋往後一靠,就靠在了兩團堅挺的柔軟之上。

  白素仙詫異了一下,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反問張鐵,“你說我擔心什麼?”

  “我只告訴你,我身上該小的地方小了,但該大的地方,還是一樣大,我以前用的就是張家出廠的原裝貨,不是山寨品,所以你不用擔心!”張鐵笑嘻嘻的說道。

  “討厭……”反應了兩秒鐘才知道張鐵在說什麼的白素仙臉更紅了,不輕不重的在張鐵身上打了一下。

  張鐵開了一個玩笑,白素仙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的男人,不由一下子松了一口氣,又找到了那種和張鐵在一起的親密感覺……

  在白素仙的幫助下,張鐵的頭髮很快就弄好了,隨後,張鐵召集所有鐵龍宗的弟子。

  ……

  上了飛舟之後,剛剛半個小時,所有鐵龍宗的弟子就重新聚在了以前張鐵一起召集他們的地方。

  今天的情況和以前不一樣,當劉星帶著一干師弟師妹們走進那熟悉的房間的時候,就在房間裡他們師傅平時坐的那把金椅之上,卻坐著一個讓絕大多數的鐵龍宗弟子感覺有些陌生的年輕人……

  當然,感覺那個人陌生的鐵龍宗的弟子,卻絕不包括燕州刺史的孫子朱大彪。

  在看到張鐵的那一刻,朱大彪的腦袋嗡的一聲,只覺眼冒金星,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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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卷 第五十四章 坦然相認

  朱大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眼花,做在金椅上的那個人的面孔還是這樣的熟悉,他腦袋裡嗡嗡作響,一時之間,張口結舌,只覺嘴裡發幹,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鐵的徒弟之中,沒有幾個人這個時候注意到朱大彪的臉色,以劉星為首的一群弟子,進來後看了看發現沒有見到自己的師傅“崔離”,而坐在“師傅”位置上的又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少年,而且白素仙居然還安靜的站在那個少年身邊,剛剛一群人進來後那種熱烈的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所有人都盯著張鐵,看著張鐵坐的位子,有的人臉上已經顯現出怒氣。

  劉星站在弟子的最前面,哪怕他沒有回頭,他也知道此刻聚集在自己背後的目光有多少——所有人都在等著大師兄開口。

  “白師叔,師尊叫我們過來,不知道師尊現在在哪裡?”劉星看了張鐵一眼,面容平靜,先開口問了白素仙一句話,然而,還不等白素仙開口,劉星就放緩了語氣,直接對著張鐵說,“這位小兄弟,你現在坐的位置是我們師傅坐的位置,那個位置不是誰都能坐的,如果你是師傅和白師叔請來的客人,你現在可以坐在這邊!”,劉星指了指房間裡邊上的幾排位子。

  白素仙沒回答劉星的話,而是看了張鐵一眼。

  張鐵笑了起來,只是看看現在他的徒弟們的臉上和眼中的神色,還想房間內那一下子冷下來的氣氛,張鐵就知道這些徒弟他果然沒有白教,特別是劉星,無論是對白素仙還是對自己,態度不卑不亢,有禮有節,讓他很是欣賞,尤其讓張鐵覺得好笑的是人群之中朱大彪那張見鬼了一樣的臉色,而自己兩個侄兒張承旭和張承澤臉上的表現也很有意思,這兩個侄兒最後一次見到自己的樣子還是他們七八歲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已經記事了,當然記得自己的模樣,自己現在一下子出現,給他們的衝擊太大,張承澤開口想叫,但被旁邊的張承旭拉了一下手,使了一個眼色,張承澤就連忙住了口,兩個人都用驚疑的眼神看著自己……

  “別叫,先等等看看,我聽人說會變裝術的話可以隨意變成別人的樣子,這個人是不是二叔還不知道呢!”

  張承澤用最低的聲音在張承旭的耳邊說道,但這個聲音,無論有多低,在一個房間內,怎麼又可能逃得出張鐵的耳朵。

  “劉星,認不出我來了嗎?”張鐵看著劉星,用崔離的聲音說了一句。

  這句話一說出來,無論是劉星還是劉星身後的一干弟子,一個個都騷動了起來,劉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著張鐵,張鐵也看向他,兩個人目光一對視,劉星就渾身一震。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不僅熟悉,連聲音裡的那種氣息,都一模一樣,不僅是聲音一樣,大家仔細看了看張鐵,那坐姿,那眼神,都透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白師叔,這……這是怎麼回事?”劉星問白素仙。

  “他就是你們的師傅!”白素仙看了劉星等弟子一眼,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用手指在背後戳了戳張鐵的背,傳音道,“你跟他們說清楚吧!”

  這種場合,面對著自己的121名弟子,光靠嘴說,又怎麼可能讓人都相信呢?好在張鐵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場面,早就有應對的手段,如果這些人是無關之人,想要讓這些人相信他就是崔離或許還要花一番功夫,但這些人既然是他的弟子,那麼,要證明自己的身份就簡單多了。

  坐在金椅上的張鐵隨手一點,手上一團夾著著張鐵精神力量的金色的戰氣瞬間化形,從他的手指中飛出去,在他和劉星等弟子的面前輕微一爆,一下子就變成121朵雪花一樣的金色花瓣,閃電一樣的就同時沒入到劉星等人的額頭正中,同一時間,劉星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有什麼東西瞬間沒入額頭,幾個月前拜師時被燭龍真人用龍血鎏金朱砂金筆點龍時點在額頭,留在識海之中代表太夏師徒傳承關係的“傳道之記”一下子震動起來,綻放出耀眼金光,讓所有人眼前憑空就看到一片金光閃動。

  華族最重師道,在太夏的師道傳承儀式之中,金筆點龍這一關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環節,當初趙元瘋瘋癲癲的收張鐵為徒的時候可以一切從簡,而在正式的場合之中,金筆點龍這一關之所以重要,就是因為做師傅的在用珍貴的龍血鎏金朱砂混合著自己的精神力和戰氣點在自己徒弟額中的那一點,就是在自己徒弟的精神識海之中打下了一個“傳道之記”,這個“傳道之記”是獨一無二的,其象徵的意義,對這些做徒弟的人來說,則是——我之血肉之軀來源於父母先祖,我之大道之階則由恩施造就。

  傳道之恩,恩同再造,就是金筆點龍之後確認的師徒關係的地位。

  能將“傳道之記”啟動共鳴的,只有授記之人,這比檢驗DNA還管用,因為DNA在大災變之前還有可能是克隆的,而能與“傳道之記”啟動共鳴的,只有本人。

  劉星等人震撼之下,一下子就確認了張鐵的身份,正是他們的師傅燭龍真人崔離,自劉星開始,所有人連忙跪下,朱大彪自然也連忙跪下了,不管以前他認不認識眼前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人,但這個人既然是他的師傅,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刺史之孫的身份,在鐵龍宗,並沒有什麼鳥用。

  “師傅,請恕弟子剛才無禮……”

  見師不拜,還質疑師傅的身份,在太夏的宗門之中同樣是罪過,而且是大罪過,想到自己剛剛還在質疑自己師傅的身份,一群人都有些緊張,更多的人則是好奇,怎麼自己的師傅,一下子就變了一個樣子呢?

  “起來吧,不知不罪,今天的事情,也不怪你們!”說這句話的時候,張鐵恢復了自己的聲音,比起崔離那略顯粗獷的成熟男人的嗓音,張鐵的真實聲音,真的和十六七歲的少年完全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比他的弟子中的絕大多數人都要顯得稚嫩一些。

  在確認了自己師傅的真實身份之後,現在再也沒有人覺得這個聲音又什麼好奇怪的了。

  劉星等人連忙站了起來。

  “師傅,你現在的樣子是變裝之術的效果嗎?”站起來的劉星大著膽子替師弟師妹們問了一個大家最想問的問題。

  張鐵笑了笑,“這不是什麼變裝術,這就是我本來的面貌,崔離這個身份和名字都是我的化身,我的真名你們之中的許多人或許以前聽過,我叫張鐵,是幽州懷遠堂的長老張穆神,曾經因為福海城慘案被人陷害後遭到太夏廷尉府通緝的那個人就是,當初我被人陷害通緝,不得已,只能隱姓埋名亡命天涯,現在太夏廷尉府已經取消了我的通緝令……”

  張鐵不說自己的真實身份還好,這一說出來,他的徒弟之中,更多的人的表情完全就變成了剛才朱大彪的翻版。

  自己的師傅崔離就是張鐵?就是曾經名滿天下的太夏第一黑鐵騎士?就是那個寫了《有情人》的黑鐵騎士?就是《黑鐵英雄傳》的主角?是曾經在幽州城大放異彩的幽州之虎?是名滿天下但卻遭人陷害的君子?

  更重要的是,居然如此年輕,如此的帥——張鐵的幾個女弟子們這個時候有人雙手捧心,簡直幸福激動得想要暈倒。

  張鐵這個名字,哪怕以前只是黑鐵騎士,但絕對要比崔離這個名字響亮百倍。

  崔離是大地騎士初到軒轅之丘還有許多人不認識,但張鐵這個名字,現在卻已經響徹騎士世界,張鐵的過往經歷,堪稱傳奇之中的傳奇,簡直如巨星一樣的閃耀。

  一干人目瞪口呆,以劉星幾個人的鎮定,這個時候聽到張鐵的話,也一下子覺得自己眼前金星亂冒,腳下就像踩著棉花一樣,輕飄飄的不著力,整個人如在雲中

  自己的師傅居然是張鐵?自己的師傅竟然是張鐵?

  “張承旭,張承澤拜見二叔……”

  劉星等人還沒有從這個震驚的消息中緩過神來,張承旭和張承澤已經一下子從人群之中沖出,跪在張鐵面前,咚咚咚的就對著張鐵磕了好幾個響頭,兩個兄弟抬起臉,額頭在地上磕得通紅一片,眼淚更是嘩啦啦的流下……

  從小在家裡,家裡的多少人都告訴他們他們的二叔是被冤枉的,他們的父親張陽更是告訴他們,沒有他們的二叔,就不會有張家現在的一切,他們的二叔,就是張家的擎天之柱,兩個人從小就聽著爺爺奶奶和周圍的人說著張鐵的故事和傳說長大,各自在在心中,早已經把張鐵看做是他們人生的偶像和英雄,兩兄弟都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能見到張鐵,一時之間,激動得難以自己,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到張承旭和張承澤的榜樣,張鐵徒弟之中來自于懷遠堂的兩名弟子,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一男一女,上前幾步,走出人群,一起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對著張鐵磕了三個響頭。

  “張岳山……張雅薇,拜見穆神長老……”

  張鐵是張家的英雄,更是懷遠堂的英雄,這一點,只要是懷遠堂的弟子,沒有一個人會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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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卷 第五十五章 一番安排

  看到來自張家和懷遠堂的四個人先後走出人群對著張鐵拜下,張鐵的弟子之中腦筋轉得快的一下子恍然大悟,終於知道當初在鐵龍宗的開山大典之時懷遠堂張家為何如此受“優待”——整個張家獲得是唯一獲得兩張金帖的家族,而且居然可以有四個懷遠堂弟子列入鐵龍宗宗主門牆,當初眾人都還以為這是燭龍真人對懷遠堂金烏城一脈另眼相看,哪裡知道,這原本就是一家人,自然要優待一些,與眾不同,而想得更遠一點的話,或許師傅當初把燭龍領的領地選在幽州的時候,就存了這份心思了。

  對張鐵的身份,張鐵的弟子們一下子就確信無疑,那震驚的感覺還未消退,想到張鐵身上的眾多傳奇故事,巨大的興奮就接踵而至。

  太夏已經撤銷了張鐵的通緝令,福海城慘案的的真想逐漸浮出水面,在這種情況下,原本就籠罩在張鐵身上的光華更加的奪目燦爛起來,有這樣的一個師傅,那是邀天之幸。

  只是自己師傅的這個年紀,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了,只看外表的話,就算在一眾弟子之中,也絕對是屬於墊後的小師弟的類型的。這樣的年紀,就成為大地騎士,這樣的人物,不要說是人族的其他國家,哪怕是在太夏的七大宗門之內,也絕對是屬於鳳毛麟角般的存在,跟著這樣的師傅,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起來吧!”張鐵態度和藹的讓自己的兩個侄子和懷遠堂的兩個弟子起身,四個人才拘謹的站了起來,隨後張鐵的語氣就轉為嚴肅,“以後在鐵龍宗之內,我們就只講師徒之誼,一切如舊,你們四個,兩個是我的嫡親侄子,兩個是懷遠堂的家族弟子,與我同根同源,血脈相連,但我對你們和其他弟子完全一視同仁,有時要求還會更加嚴格,在其他同門師兄弟和師姐師妹面前,你們切莫占著與我的關係尋求什麼特殊的待遇或者自驕自傲,破壞同門情誼,如果讓我發現,一次就要重懲,嚴重的,我直接逐出門牆,都知道了嗎?”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四個人心中一凜,齊聲答道。

  做師傅這個角色日久,張鐵早已經慢慢進入這個角色之中,鐵龍宗一宗之主的威嚴更甚,而且大地騎士自然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一舉一動都能震懾人心,張鐵說的這話,既是對張承旭,張承澤等四個人的告誡,同時也是對劉星等人的一個明確的指示——以後切莫把這四個人特殊對待,既不要明著巴結抬高,也不准暗地裡嫉妒欺負,一切如舊,誰敢玩什麼心眼,破壞同門情誼的罪名,就會落在誰的腦袋上。張鐵的弟子之中,都沒有什麼笨蛋,張鐵一說,大家就都懂了。

  朱大彪自然也懂了,或許他過去還認識張鐵,兩個人有一點情誼交情,但在鐵龍宗內,卻只論師徒長幼之序,如果是以前,張鐵還是黑鐵騎士的時候說要做他的師傅他或許還會有點別捏,但以張鐵如今大地騎士的身份,做他的師傅,絕對綽綽有餘,如果不是看在燕州刺史之家的份上,朱大彪就算想做張鐵的徒弟都沒有這個資格,一個大地騎士的弟子哪有那麼好當的,太夏的師道講究的是達者為師,又何曾要論什麼年齡,要是讓朱家的長老或者他父親知道他仗著以前和張鐵認識現在就敢怠慢輕忽的話,那二話不說,或許還不等張鐵處罰他,朱家的長老和他老爸就要衝到鐵龍宗把他的腿給打斷。

  一個乞丐會嫉妒另外一個乞丐某天比自己幸運,一個九級的戰士會嫉妒一個十級的戰士比自己強悍,所有人都有嫉妒之心,這嫉妒之心一般都會嫉妒謀方面比自己好的人,但如果一個人遠遠超過另外一個人的話,讓另外一個人完全望塵莫及,連做夢都不敢想的話,這就會完全讓一個人連嫉妒之心都無法生出,正如一個乞丐不會嫉妒一個國王過得比自己好,一個九級的戰士或許會希冀有一天自己也成為騎士,但卻不可能去嫉妒一個大地騎士比自己強悍威嚴一樣。

  看著坐在金椅上那張熟悉的,年輕的,而又充滿著莫測威嚴的面孔,朱大彪的心中完全沒有半分不敬,更沒有半分的嫉妒,只是覺得世事之奇,莫過於此,這個曾經在幽州城中把他從影魔地牢之中救出來的人,如今居然成了他的師傅,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張鐵只是抬了抬手,張承旭,張承澤,張岳山,張雅薇四個與他關係不一般的懷遠堂子弟就躬身退回到了張鐵弟子的隊伍之中,退回隊伍之中的張承旭,張承澤悄然接過旁邊兩位師姐遞過來的手巾,將自己的眼淚擦乾,一個個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這個時候,兩個人都已經猜到,自己的父親張陽,一定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燭龍真人就是二叔,所以鐵龍宗大典的時候才會把自己兩個給帶了過去。

  張鐵的目光,從他的弟子們的臉上掠過,一下子轉移到朱大彪的身上,朱大彪也剛好抬起眼睛來和張鐵對視了一眼,張鐵微微一笑,朱大彪卻連忙低下頭,不敢無禮。

  “大彪!”張鐵輕輕的叫了一聲。

  朱大彪渾身肥肉一抖,連忙幾步走出人群,對張鐵躬身一禮,規規矩矩的執弟子禮,不敢有絲毫怠慢,“弟子在!”

  “太夏大變在既,未來之事,如果沒有一身本事在身,遇到危險,又如何自保,你生性跳脫活潑,修煉之途,本就是一分汗水一分收穫,沒有半分取巧之處,未來在鐵龍宗之內,還得多收斂一下心思,靜下心來,多花點功夫在修煉上,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多向各位師兄師姐請教,不要被落下!”張鐵溫和的說道。

  朱大彪受寵若驚,張鐵此刻雖然是在用師傅的口吻和他說話,但在這種時候,張鐵能把他當獨叫出來耳提面命一番,這就說明張鐵還沒有忘記昔日兩個人的交情,只是這份交情,在今日兩個人的位置上,已經變成了師傅對徒弟的一片真誠的維護之心。

  這話張鐵以前也對朱大彪說過,當時的朱大彪聽了哈哈一笑,白天聽張鐵說了,晚上他就要約著張鐵去牡丹樓之類的地方依紅偎翠喝花酒,只是把張鐵的話當做了朋友間的勸解,而時隔幾年,在今日這種場合,再聽到張鐵這麼說,朱大彪心中卻是一片感動,眼睛都有點發紅了,所謂的良師益友,莫過於此,不是真正關心你的人,誰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你說這些,朱大彪不是蠢人,自然分得清好歹,“弟子謹記師傅教誨,以後一定用心修煉,不給師傅丟人!”

  “我丟人不要緊,也不會掉根毛!”張鐵滿是感歎,“我背著天下最大的黑鍋被太夏廷尉府當做十惡不赦之徒通緝這麼多年,千夫所指,人人痛恨,一般的毀譽,我哪裡會放在心上,只要你們以後遇到危險不要丟命就好,有時候,人活著,給家人朋友一個希望,比什麼都重要!”

  “是,弟子記住了!”

  朱大彪退下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一道眼光特別的“有能量”,他不用回頭也知道那道眼光來自於哪裡,那是他堂兄,也是當初被張鐵收入門牆的朱家子孫之一,兩個人雖是堂兄弟關係,但從小就玩不到一塊兒。

  如果說朱大彪是朱家混吃等死的那一類人,那麼他的那位堂兄,就是立志將來要做朱家頂樑柱的那一種人,兩個人一個是在天上飛的,一個是在地上爬的,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在張鐵的121位弟子之中,那位堂兄其實一直看朱大彪有些不順眼,覺得朱大彪簡拜入燭龍真人門下,完全是浪費了朱家弟子之中的一個拜入大地騎士門牆的寶貴名額。

  就算是在同門的師兄弟之中,也是有競爭關係存在的,這種場合,能被師傅點名的人,無疑是被師傅在心裡記著,掛著號的人,朱大彪就算以前在張鐵的弟子之中完全泯然眾人,甚至有些拖後腿,但就憑著張鐵現在對他的這一份特殊的關切,朱大彪也一下子在121個人之中顯得特別起來。

  現在他堂兄看著他背影目光之中的那一份驚異和嫉妒,對朱大彪來說,簡直就像三伏天裡美美的喝了一大碗冰鎮酸梅湯一樣的爽利。

  “劉星!”

  “弟子在!”

  張鐵一點名,作為大弟子的劉星立刻就躬身而出。

  “往後幾日,你要督促各位師弟師妹們用心修煉,我不在飛舟上的時候,一切事情,都由你們白師叔做主!”

  “是!”

  “好了,帶著大家下去吧!”

  張鐵揮了揮手,自劉星以下,所有弟子都魚貫退出房間,剛剛在房間裡的這幾分鐘的時間,讓所有人心中都掀起一股驚濤駭浪,一時難以平息。

  等所有弟子們走後,一直站在張鐵身邊的白素仙一下子就噘起了嘴,有些酸溜溜的對張鐵說道,“你看到那幾個女弟子看你的眼神了嗎!”

  就在白素仙的一聲嬌呼之中,張鐵一把把白素仙樓了過來,讓白素仙躺在他腿上,一個半分鐘的深吻就讓白素仙整個人都軟了下去,臉紅若霞,眼若流波。

  “不要瞎想了,飛舟先去中州城,如果我一時沒有回來,就在中州城等我兩天!”

  “你去幹什麼?”白素仙摟著張鐵的脖子,輕輕咬著張鐵的耳朵,吐氣如蘭,卻已經有了一些灼熱。

  “去了結一些事情!”

  張鐵看了一眼房間裡的掛鐘,掛鐘上的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下午五點了,五點,就是酉時開始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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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7 00:57:06
第三十九卷 第五十六章 烽火無聲

  “崔離和白素仙離開軒轅之丘啦?”

  金權坊市萬寶苑內,韓遠宏問這話的時候,眉毛都提了起來。

  看到坊主臉上的表情,回話的人就多了幾分小心,“是的,就在半個小時前,白素仙和崔離以及鐵龍宗的一干弟子,都在北邊的空港上了飛舟,隨後那艘飛舟就直接離開了軒轅之丘,往北方飛去了……”

  “知道他們要去哪兒嗎?”

  回話的人稍微局促了一下,“這個……還沒打聽到,坊主需要發下龍頭令,用金權道在太夏的力量把那艘飛舟盯住嗎?”

  龍頭令,這是金權道中龍頭一級的掌控者在金權道中權柄和地位的體現,龍頭令一發下,金權道遍佈太夏和海外的所有令主,山主,大掌櫃,掌櫃等都要行動起來,配合完成龍頭令的要求與任務。在金權道中,龍頭令已經是相當高級的動員令了。

  像金權道這樣有著聯盟性質的組織,哪怕是龍頭,也不是隨意想下發多少龍頭令就下發多少龍頭令的,龍頭只是龍頭,可不是大龍頭,更不是軒轅大帝,這龍頭令就像手上的令箭一樣,一任龍頭,手上總共就那麼多,用一次就少一次,在用完後再想要龍頭令就只能用金權道中的貢獻點來換了,金權道中的貢獻點可不是那麼好掙的。

  韓遠宏只是微微思考了一下,就搖了搖頭,“不用了,這次算哪個崔離識相,知道在軒轅之丘鬥不過我,就只能夾尾遠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再怎麼繞,都是要回鐵龍宗的,以後有的是收拾他的機會!”

  還有一個理由韓遠宏沒有說出來,就在剛才,廣南王府的在軒轅之丘莊園的管家來到了金權坊市之中的萬寶苑,在萬寶苑中買了幾隻藥劑就走了,雖然那個管家自始至終沒有與韓遠宏照過面,說過話,但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廣南王府在軒轅之丘的管家來金權坊市就是一個姿態和表示,韓遠宏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要不想讓自己的老爸和廣南王撕破臉,那麼,這種事就先暫且放一放了。

  而且一直到此刻,韓遠宏也不覺得像崔離這麼一個大地騎士能對自己有多大的威脅。

  揮揮手讓人下去,韓遠宏看了看窗外,已經酉時了,父親應該已經動身去拙心園作客了,太傅大人邀請父親到拙心園,當然不會是只想喝點酒,在軒轅之丘,誰都知道拙心園外面的那圈木籬最矮,但也是最難進的,眼下大帝失蹤,大帝皇城之中太子攝政,三公遠巡,作為九卿之一的父親,自然更被太子和太傅倚重,照現在的局勢看,未來父親在朝堂之中再進一步也不是沒有可能,到那時……

  韓遠宏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有些獰意的冷笑……

  ……

  酉時不是一個時間,而是一個時段,太夏所說的酉時,換成正常的時間換算,就是指下午17點到19點這一段,這段時間,也是大多數人吃飯的時間,拙心園的主人邀請韓正方至拙心園小酌的時間,正是這個時間段。

  如果只是一般的熟悉的朋友互相拜訪的話,只要是在這個時間段內到達就都不算失禮,但名動天下的太傅大人相邀,韓正方哪裡敢拿大,但也不會自降身價,所以,不早不晚,在酉時剛剛過了一刻之後,他就坐著他的仙龍座專車來到了拙心園的門外。

  韓正方下車,拙心園的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僕已經在門口等候,韓正方來到門口,那個老僕就推開籬門,請韓正方進去。

  “有勞了……”韓正方很有風度的說道。

  拙心園中的一切看起來都有些雜亂無章,樹,花,草,石頭,這些東西都沒有任何規律的在園中放肆的存在著,有野貓在園裡跑來跑去,甚至是從園裡門口一路走進去的那條小路,修整得也不工整,路上墊著石頭,有些地方有點坑窪,有些坑窪之中,還有前幾天積攢下來的雨水。

  “小心,這些螞蟻在搬著東西,這是他們過冬的食物,不要踩到了!”佝僂著身子的老僕就像不知道韓正方的身份一樣,還提醒韓正方小心腳下的一群螞蟻。

  韓正方低頭,正看到腳下路徑的石頭的土隙之間,正有一群螞蟻大軍正在搬運著兩片指甲大小的血淋淋的東西,那東西,有點像魚鰓,不過因為沾了灰土,韓正方也不敢肯定。

  太夏九卿之一的大司農抬起雙腳,小心的從那些正在儲備過冬食物的螞蟻上面跨過。

  在外人看來,拙心園中的一切都雜亂無章,猶如荒廢之地,而在大司農韓正方看來,這個園子裡的一切,已經達到了大巧若拙的至高境界,園中的一草一木,雜草之中一朵孤零零的小花,籬笆旁邊的一塊亂石,小路上的一個水坑,都有一股禪意蘊藏其中,太傅大人體悟出的大道的機鋒,也就蘊藏在這樸實無華的拙心園之內,不是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根本看不出這個園子的特別,而能看得出這個園子特別之處的人都明白,整個太夏,就算把皇宮之中的御花園都算在內,都不會有第二個園子能比這個園子更有價值,那些所謂富貴人家的庭院,一百個加起來都換不來這個園子之中的一蓬雜草。如果有騎士能在這個園子內修煉,那個騎士的修煉進度和頓悟的可能,都會不知不覺之中增加。

  道法自然,拙心近道,絕不是說說而已,如果沒有這樣超絕凡俗,與道共鳴的手段,孟師道怎麼可能在太夏億萬人之中脫穎而出,成為太子之師,吞黨領袖。

  ……

  就在韓正方踏入拙心園時,拙心園外面路邊樹上嘰嘰喳喳鬧得正歡的幾隻小麻雀飛了起來,互相打鬧著,向遠處飛去。

  幾隻麻雀飛起的時候,韓正方哪怕不轉過頭去,自然也是感應到了,幾隻麻雀飛起的時間有點巧,太夏秘法層出不窮,防不勝防,這幾日因為二兒子失蹤正莫名煩躁的韓正方心中一動,一邊往園子裡面走去,一邊就用騎士意識將那幾隻麻雀鎖定住,想看看它們要去哪裡。

  幾隻麻雀沒有飛遠,就飛出兩百多米後,落在一棟閣樓的屋簷之上,蹦蹦跳跳嘰嘰喳喳。

  韓正方一下子放下心來,還自嘲一笑,暗自搖頭,自己疑心病太重了,幾隻鳥,有什麼好擔心的。

  池塘邊,一顆老桃樹下,一張石桌,兩個石凳,石桌上一壺酒,幾個小菜,拙心園的主人在老桃樹下,等著韓正方的到來。

  ……

  韓正方沒有再繼續關注那幾隻不起眼的小麻雀,但在更遠的地方,在拙心園500米之外,卻同樣有兩隻在樹梢上的麻雀在關注著那幾隻從拙心園門口飛過來的小麻雀。

  那幾隻麻雀在空中飛舞的動作,落在屋簷上看似打鬧的跳起又落下的節奏,這些在旁人眼中沒有絲毫意義,也基本不可能辨別出意思來的動作,看在更遠處的那兩隻小麻雀的眼中,卻有著明確的意義。

  500米外的兩隻小麻雀瞬間從樹梢上飛起,圍繞著它們落腳的大樹飛繞起圈子來,更遠的地方,數裡外的天空之中,兩隻飛旋著的鴿子看見了,兩隻鴿子方向一轉,就朝著軒轅之丘的北面飛去,飛出不到一百米,兩隻鴿子在天空之中飛出幾條奇異的弧線,又被遠處的另外幾隻鴿子看到……

  鴿子和麻雀組成的資訊鏈條,如同點燃的烽火臺一樣,只是瞬間,就把資訊傳遞出幾十公里之外。

  麻雀的飛行速度太慢,每小時只有二三十公里,而且不耐久飛,鴿子的飛行速度也不算快,在軒轅之丘這麼大的地方,如果真靠幾隻鴿子或麻雀來傳遞消息,等消息傳遞出軒轅之丘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但是無論是鴿子還是麻雀,在軒轅之丘,都到處都是,它們的存在一點都不起眼,而且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鳥類的視力,都特別好,只要有足夠多的鴿子和麻雀,就能在軒轅之丘,以信號傳遞的方式,組成一條資訊鏈條和特定的監控網路。

  哪怕是聖階,在這樣的資訊傳遞鏈條面前,都束手無策。

  這就是《大荒經》讓人忌憚和貪婪的地方,馭獸之術到了這種境界,已經鬼神莫測。

  ……

  七分鐘後,來到拙心園的韓正方屁股都還沒有在老桃樹下坐熱,一隻白色的鴿子,在波光粼粼的天琴湖的上空振翅飛過,一下子就來到了正凝立在湖面上空的張鐵的身邊,在繞著張鐵的身邊飛了兩圈之後,這只白色的鴿子就落在了張鐵的肩膀之上,咕咕咕咕的叫著,還用腦袋磨蹭著張鐵的臉。

  張鐵伸出手,把手上一小把泡得脹鼓晶瑩的麥粒喂給這接完最後一棒的這只鴿子。

  這只鴿子帶回來了一個張鐵正在等著的資訊,韓正方已經進入拙心園!

  從資訊傳遞的時間上來判斷,韓正方進入拙心園的時間,不會超過十分鐘。

  正好,張鐵冷冷笑了笑,等手上的那一小把麥粒被這只鴿子吃完,這只鴿子從他的肩膀上飛起,張鐵的兩隻手掐出一個奇異的手印,識海之中萬靈塔一震,一道“招字部”,一道“禦字部”,兩道大荒印契就從張鐵的手上飛出,打入到眼前的一片虛空之中……

  此刻,從空中看去,太陽西下,萬道霞光,把遠處的軒轅之丘染成一片金紅色……

  大荒印契的神秘力量瞬間傳遍軒轅之丘周圍千里方圓……

  離張鐵最近的棲息在天琴湖濕地附近的無數天鵝,第一時間抬起了頭,看向天空之中,那裡,有一股讓它們臣服敬畏的力量在召喚著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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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卷 第五十七章 大事將臨

  天琴湖的東部,是一片占地上千平方公里,水草豐美的濕地,棲息在這裡的鳥類,特別是天鵝,也特別的多。

  在太陽夕照的金光之中,天琴湖波光粼粼,幾艘豪華遊輪,就停在那片濕地附近的湖面上。

  每當日落之前,在這個地方,看千里蘆花,草長鶯飛,也就成為了軒轅之丘附近的一個景色。

  在一艘百米多長的白色遊輪上,當日在金水河上與張鐵和白素仙衝突的幾個騎士,三男兩女,連帶著方心怡,此刻也正在遊輪的甲板上,一個個欣賞著遠處湖面上的景色,看著湖面上和天空中的天鵝,氣氛愉快。

  幾個人中,當日被張鐵打得重傷的嶽鵬已經不見了蹤影,其中和方心怡在一起的那個女騎士和另外一個男騎士則儼然變成了一對情侶。

  “處之兄,你這可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啊,什麼時候把玉玲師妹給拿下了,我們都不知道,看處之兄的進度如此神速,一定有秘法,何不與我和季光兄分享一下,我和季光兄一直到現在,可都還是孑然獨身呢?”

  “處之”和“玉玲”就是張鐵前幾日晚上外出時看到的那對在蘆葦叢中的野鴛鴦,看到這兩個人這麼快就好上了,一群人在一起,就免不了拿兩個人開玩笑,活躍氣氛,說話的男騎士嘴上開著玩笑,可眼睛卻看著方心怡,話裡話外,都有些暗示。

  只要不是面對著白素仙,方心怡的確猶如仙子一般,氣質文雅,令人心醉,此刻她只是面帶一絲淡然的微笑的看著遠處在湖面起舞的天鵝,方心怡臉部側面秀美的輪廓和如天鵝一樣修長的雪白美頸,還有那隨風飄揚的一頭秀髮,就引得身邊的另外兩個騎士色授魂銷,一個個都對她展開了攻勢,想要抱得美人歸。

  “哈哈哈,所謂秘法,當然有了,不過這個秘法只有天知,地知,我知,玉玲知,要說出來,就不靈了!”叫“處之”的騎士也是風流本色,一句話說出來,其他兩個騎士都不知道他所謂的秘法是什麼,但“玉玲”卻有些羞赧的瞪了他一眼。

  對於秘法,兩個人自然默契於心。

  “啊,要是嶽鵬在就好了,岳鵬老弟最有詩情才氣,當此良辰美景,一定能做出一首好詩!”

  “岳鵬老弟估計還要再修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當日我還覺得姓崔的那個人下手太重,而第二天我才知道那個姓崔的的確是下手留情了,大家估計都聽說了,就在金權坊市的乾門門口,那個姓崔的一招就擊殺了一個異族的騎士,聽說還是什麼次大陸的王子,為了這事,當日差點還和金權坊市的坊主韓遠宏撕破臉動手,哪怕在軒轅之丘也毫無顧忌,燭龍真人的確狠辣強悍!”一個騎士搖頭感歎起來。

  “不要說這些掃興之事,以你我之能,將來只要用心苦修,一定有進階大地騎士的一天,何必羨慕他人,燭龍真人雖然強悍,但太夏的強者也猶如滿天之星,就算在你我師門之中,要找到比燭龍真人強的,也照樣一抓一大把!再說這金權道,也不過如此,一個萬寶大會,也就是有些次大陸的蠻夷來充數,上帝之星還沒見著就沒了影,其餘所謂的寶物,也都泛泛,那些秘藏,聊聊幾件,還都是打開的,沒有一點懸念,哪裡有太乙城中的萬寶大會精彩。”

  “哈哈哈,好,那就不說這些掃興之事了,今日雖然沒有蔡大家,但天琴湖中濤聲鶴鳴,也是自然天籟,對了,心怡一直看著遠處的湖面那麼入神,不知道是在看些什麼呢?”

  聽到話題說到了自己身上,方心怡不再高冷,而是轉過頭來,用一隻手捋了一下自己鬢角飛揚的髮絲,微微一笑,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心怡剛剛看著這些天鵝,不由想起一件事,都說天鵝最是深情,兩隻天鵝,一旦相愛就不離不棄,雙宿雙棲,至死相依,一隻若死,另外一隻也會悲痛欲絕,有的天鵝甚至會悲憤殉情而死,絕不獨活,若是人人用情都能如天鵝這樣,那世間相愛之人,也就都有一個圓滿的歸宿了!”

  “心怡這樣一說,我倒覺得我應該像天鵝學習一下!”叫處之的騎士看著玉玲,嬉笑著說道,那眼神之中的意思,也不知道是想要學習天鵝的什麼,是用情之深,還是天當被地當床的灑脫,不過這個人眼中的意思,也只有那個叫玉玲的女騎士才能體會得出來。

  玉玲狠狠的瞪了處之一眼,故意轉過頭,看著方心怡,“那心怡心目之中的好男人是什麼樣的呢?”

  另外兩個男騎士一下子就豎起了耳朵。

  方心怡笑了笑,悠悠念出一句詩,“朝牧青牛去,暮采野花回。執花插霜鬢,同看彩雲灰!”

  幾個騎士都心中微微一震,沒想到方心怡心目之中的好男人居然是這樣一個傳奇人物,那個人的一首《有情人》不知傾倒多少芳華,只是……

  還不等遊艇上想開口的人說出第二句話,下一秒,湖面上就異變突起……

  只見遠處的湖面上,視線所及的地方,所有在水面上的天鵝,幾乎同時引頸鳴叫了起來,那無數天鵝同一時間的鳴叫聲匯合在一起,簡直猶如海港之中百萬噸級的巨輪的汽笛一樣,讓在這裡遊玩的各艘遊艇上的遊客的的耳膜都震動起來,

  下一秒鐘,鳴叫的天鵝們,突然一隻只拍打著翅膀,在水面上滑行,然後一片片的飛起,那千里蘆花的濕地之中,遠遠看去,也有大片大片的天鵝飛起……

  棲息在這裡的天鵝實在太多了,至少有幾萬隻,這幾萬隻天鵝同時飛起的壯觀景象,猶如一片片白色的雲霞,更是讓遊艇上的人看得目瞪口呆,霞光之中,無數的天鵝飛到高空之後,就朝著同一個方向飛去,只是一分鐘不到,放眼望去,整個湖面上,就再也沒有一隻飄蕩在水面上的天鵝。

  而在天琴湖更遠處的地方,幾個騎士的眼力都很好,同樣看到大批大批的天鵝從水面上飛起。

  “怎麼回事,怎麼所有天鵝都同時飛走了呢,按理來說,現在太陽即將落山,正是天鵝棲息的時候啊,不會是要有地震吧,聽說地震來的時候鳥類都會有些異常。”方心怡遊艇上的一個騎士喃喃自語的說道。

  “應該不是地震,如果是地震的話,應該不止天鵝一種鳥類能提前感覺到,而現在你們看看,這片濕地裡的其他鳥兒是不是都還好好的,沒有跟著一起飛走!”

  “是啊,真奇怪……”

  方心怡秀眉為蹙,“去看看……”,聲音一落,她就第一個從遊艇上飛了起來,其他幾個騎士互相看了一眼,在巨大的好奇心的驅使下,也一個個的飛起。

  同一時間,不止天琴湖,另外兩個靠近軒轅之丘的大湖裡的天鵝,也同時飛起,所有的天鵝,都像著軒轅之丘飛去,三個湖上遊船上的遊客們,在這個時候,也難得的欣賞到了一幕幕讓他們驚歎的奇景。

  這樣的異像,自然引人注目,方心怡幾個人飛在天上,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看到了好多個被這樣的異像吸引而來的騎士,所有人在震驚的同時,都不知道軒轅之丘的天鵝為什麼會突然一起飛到天空之中。

  天鵝的飛行速度很快,三個湖又緊緊挨著軒轅之丘,幾個天鵝的棲息的濕地,也靠近軒轅之丘的邊上,所以,飛到天空之中的天鵝們沒有用多長時間就飛到了軒轅之丘。

  在飛到軒轅之丘的時候,方心怡幾個騎士在天上都被嚇了一跳,因為天上的天鵝實在太多了,天鵝們從各個方向飛來,密佈在天空之中,一隊隊,一行行,一列列,多到密密麻麻讓人心驚膽戰。

  所謂人上一萬就無邊無際,而天上的天鵝,只是乍一看,就起碼有十幾萬隻,在達到這個數量級之後,從地面上看上去,這些天鵝飛在天上,就如同一片片的雲層一樣。

  感覺到了軒轅之丘的禁空領域,跟著天鵝飛來的騎士們一個個只能停留在這個領域之外,看著天鵝們暢通無阻的進入到軒轅之丘邊際的上空。

  天鵝不僅飛得夠快,而且還夠高,六千米以上的飛行高度,足以讓地面上的人一抬頭就能輕易的看到所有天鵝的身影。

  天上的異像,讓軒轅之丘地面上的人一個個都抬起了頭,看著霞光之中,佈滿了天空的天鵝,因為這樣的景象太過奇異,就在天空上的天鵝大軍飛過的時候,地面上也跟著騷動起來。

  ……

  地面的公路上,開著車的司機看著從前面車窗天空中飛過去的那一片片陰影和佇列,一個個伸長了脖子長大了嘴看著,幾個司機稍微一不注意,就和旁邊的車發生了擦碰,路上的交通一下子就堵塞起來。

  ……

  一隊在軒轅之丘邊緣駐防的華族戰士在營地裡看著天空之中的景象,隔了半響,才想起來要報告上面,而等一個在營房之中的騎士走出營房的時候,看著天空之中的景象,在目瞪口呆了幾秒鐘後,也大罵了起來。

  “媽的,老子只是騎士,不是聖階,現在看著這些鳥,你讓我怎麼辦,飛到天上把它們打下來嗎,還是拉防空警報,這樣的景象,幾年前好像也有過一次,先看看是怎麼回事再說!”

  這個騎士說的景象,是當年張鐵晉升騎士的那一次引發的萬鳥翔空的異像,但那個騎士不知道的是,這一次的異像,和上次絕對不相同。

  ……

  就在軒轅之丘地面上無數人的注視下,在天空之中的十多萬隻天鵝慢慢的凝聚成排成一列的十二個大群,如天空之中的十二團雲彩一樣,慢慢的,就在地面上一干注視者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的時候,那十二團雲彩居然慢慢的開始變化形狀。

  幾條公路因為接連發生的交通事故已經不能動彈了,一群開車的司機剛催就下了車,站在公路上,仰頭看著天上的景象,在看到那十二團天鵝組成的雲彩開始變化起形狀來的時候,一個計程車司機嘀咕了一句,“我怎麼覺得那些鳥是想變出十二個字來呢,我看第一個好像就慢慢變成一個大字,第五個字是正字!”

  的確是要變出字來,而且那十二團雲彩開頭第一個字變成的的確是個大字,第五個字的確是正字。

  沒有幾分鐘,天上的十二團雲彩的變化出的字形就清晰的顯現出來了,那是十二個蒼勁清晰的大字,就像有神人用擎天之手在天空之中書寫而成一樣,只要不是文盲不是眼瞎的都能看到,看到頭頂上的這十二個大字,地面上的所有人的臉色瞬間大變,連剛才在營房之中發火的騎士的臉色也瞬間慘白了起來。

  那十二個字組成了一句話。

  ——大司農韓正方是通天教教主。

  這由十多萬天鵝在天空之中變化而成的一句話,就像開天闢地以來出現在天空之中最大,最霸氣的一條橫幅和廣告一樣,就那麼明晃晃,赤裸裸,像從天外砍來的一劍,直接朝著大帝皇城的方向飛去。

  在大腦經歷了一片空白,混亂,緊張還有憤怒等各種交織的情緒之後,站在營地裡的騎士主將終於恢復了自由思考的能力,只是經過了短短兩秒鐘的思考,那個騎士就確定了,不論那句出現在天空之中話是真是假,軒轅之丘今天要出大事。

  “集合……”一聲怒吼響徹在營房之中。

  ……

  今天軒轅之丘的確要出大事!

  張鐵就站在靠近軒轅之丘邊緣的天空之中,看著朝著大帝皇城飛去的天鵝,心中不喜不悲,只有肯定。

  在張鐵的周圍數裡之內的天空之中,還有幾十個被這些天鵝吸引得飛到天空之上的騎士,甚至一艘飛舟都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遠處的軒轅之丘,一個個臉色劇變,但沒有一個人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一直站在他們旁邊。

  在所有的天鵝飛入軒轅之丘的禁空領域之後,張鐵就知道自己佈置的這個殺局已經成功了,再也難有力量可以阻止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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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卷 第五十八章 絕世殺

   太司農韓正方是通天教教主。

  當天空中出現這十二個字的時候,隨著天鵝的隊伍向著大帝皇城飛去,軒轅之丘的地面上所有看到這個字的人都目瞪口呆。

  大司農是誰,強大的幻影騎士,位高權重的太夏九卿之一,而且不是一般的九卿,可以說大司農這個職位是九卿之中位置最重的一個,因為大司農掌控的是整個太夏的經濟和農業,整個太夏所有人的衣食住行和吃穿用度商貿往來工業金融農林牧漁都和大司農的職權相關。

  通天教是攪亂太夏的毒瘤,而且還和魔族勾結,隨著太夏的到來,通天教在各地起事暴動的次數越來越多,在魔族之外,通天教儼然已經成為了太夏現在內部最大的隱患。

  整個通天教,最神秘的人物就是通天教的教主,聽說除了通天教中少數的核心人物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通天教教主到底是誰,通天教主給所有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手眼通天,幾乎無所不能,最近幾個月的中州之變,更是證實了通天教的可怕和站在通天教幕後的那個神秘教主的能量——血海神池都修到九大神州了,還有什麼是通天教做不到的?

  而現在,天上的那十二個由十多萬隻天鵝組成的大字卻在光天化日之下,匪夷所思的出現在軒轅之丘,在萬寶大會期間出現在軒轅之丘,就用十二個字告訴所有人,告訴整個太夏甚至是整個人族,位高權重的太夏大司農和通天教教主是一個人,和魔族勾結要覆滅太夏的首腦就是軒轅之丘的顯赫之人。

  天空之中天鵝飛過之處,地面上交通線路開始癱瘓,一個個拱衛著軒轅之丘的大營之中開始響起緊急集合的軍號聲。

  ……

  軒轅之丘地面上的一個小院內,一個剛剛回到家中準備吃飯的刑捕才剛剛洗了一把臉,在聽到房前屋後的傳來的喧鬧聲之後,他快步的走出自家的房舍,一抬頭,看到天上整齊飛著的十二個大字,先是呆了一下,然後就臉色大變,大聲說到,“孩子他媽,帶著幾個孩子先躲到地下室去,鎖好門,今天晚上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

  說完這話,還不等屋裡的女人回話,這個刑捕已經快速沖回屋子裡,拿起自己剛剛放下的佩刀和鐵尺,重新帶好刑捕的帽子,紮好腰帶,飯都來不及吃一口就沖出了家門,臨走之前,還不忘把自己家裡院子的門從外面鎖起來。

  “啊,孩子爸,要吃晚飯了,你要去哪兒……”女人端著一盤菜從廚房之中走出來,剛剛回到家中的男人已經不見了,來到院子之中的女人抬頭,同樣看到了天上的十二個大字,女人手一抖,剛剛做好的香氣撲鼻的一盤給孩子他爸爸下酒的油炸花生就連著盤子掉在了地上,盤子粉碎,一粒粒花生滾得到處都是。

  想到孩子他爸爸臨走之前交代的話,女人連忙回到屋中,帶著一些吃食和飲水,就和家裡的三個孩子一起來到地下室中,心裡七上八下。

  ……

  路上的交通開始堵塞,甚至開始出現一些小範圍的混亂,因為一些離家近二又被堵在路上的司機,在這個時候,已經丟下車,直接撒腿往家裡跑去。

  沒有人是傻子。

  所有人都感覺到,今天軒轅之丘要出大事。

  那路邊的商店,雖然按時間來說,還沒有到關門的時候,但是天空之中那十二個大字飛過的地方,一家家的商店就開始關起門來,早早提前結束了營業……

  ……

  張鐵站在天空之中,看著地面上的混亂,並沒有半分的負疚感,這樣的混亂,遲來不如早來,現在被自己挑破,總比有朝一日當通天神教和韓正方準備妥當在軒轅之丘開始發難的時候產生的混亂要好一萬倍,比起中州被血人肆虐過的那些地方,眼前的這點混亂連點毛毛雨都算不上。

  這是一個殺局,張鐵為韓正方準備的殺局,這個殺局,和韓正方當初在福海城為張鐵準備的那個殺局異曲同工,都是借勢殺人,借刀殺人,這就是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只是這一次佈置殺局的,變成了自己,當初佈局的人,則落在了局中。

  如果太夏的大司農韓正方不是通天教教主,那麼眼前的一切,僅僅憑藉那十二個字,只會讓韓正方一時之間有些焦頭爛額,讓軒轅之丘混亂一段時間,而不至於要了一個太夏九卿的命,不管這盆污水的氣勢有多大,僅僅憑藉這一盆污水,是潑不倒一個太夏九卿重臣的。

  但問題是,韓正方就是通天教教主,就是血魂寺的餘孽,天空之中的那十二個字,不是污水,而是韓正方最害怕被人知道和最想隱藏的事實,這和揭開一個隱藏在敵人心臟之中的奸細和戰略間諜的效果是一樣的。

  韓正方是經不起調查的,特別是整個太夏和整個人族都知道他有可能是通天教教主的時候,哪怕是沒有人證,但乙太夏舉國之力,要查證一個被鎖定的特定的嫌疑人有沒有問題,只要分分鐘,就能讓韓正方無所遁形,這件事比當初的福海城慘案的影響,何止大上百千倍,為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為了太夏的穩定,太夏也必須要把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

  身份突然敗露,而且一被限制住就要絕對死無葬身之地的韓正方在突然之間知道自己的隱藏身份在軒轅之丘,在太夏變得街知巷聞之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韓正方絕對不是解釋,因為解釋無用,他也不會束手就擒坐以待斃,等著太夏什麼都準備好之後把他千刀萬剮,從現在開始,軒轅之丘對韓正方來說就是敵國,他就是軒轅之丘和大帝皇城之內億萬人中最讓人痛恨的那個人,軒轅之丘再也不是他發號施令的地方,而是會變成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的絕地,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

  在軒轅之丘各方面的力量反應過來之前,在太夏三公趕回來之前,在太夏的其餘九卿趕來把他纏住之前,在太夏的軍方布下天羅地網之前,用最快的速度,逃離軒轅之丘,逃離這個險惡之地。他不逃的話,從現在開始,他每在軒轅之丘多呆一分鐘,太夏各發麵的準備就充足一分,他的生機就要渺茫一分。

  韓正方現在正在拙心園作客,那麼,現在擋在韓正方逃亡路上最大的障礙,就成了太傅大人。

  天上的那十二個字,絕對不會飛到大帝皇城上空之時才會讓拙心園中的那兩個人看到,太子殿下密佈軒轅之丘的眼線勢力和韓正方在軒轅之丘的眼線勢力,都會第一時間把消息通過各自的管道通知給太傅大人和韓正方。

  如果要比效率的話,太子殿下在軒轅之丘的勢力自然是要強于韓正方的,太傅大人估計也會稍微提前幾分鐘得知這個消息,至少不會比韓正方晚知道,因為這個時候能通知韓正方這個消息的,只有知道韓正方真實身份的走狗和通天教的人,無論是金權道還是大司農府體系內,只要不是真正對韓正方死心塌地想一條道走到黑的人,都不會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通知給他,因為如果自己沒有與通天教和魔族勾結的話,這個時候積極通知韓正方這個消息,如果這個消息後面證明是假的,是對大司農的污蔑,韓正方不會感激你,因為誰都討厭烏鴉,而一旦證實韓正方是通天教教主,自己還和通天教主勾連,傳遞消息,那可就是自己往死路上撞了,搞不好就是舉家舉族牽連的重罪,能掌握遙感水晶直接與大人物聯繫的人,又有幾個人會是傻瓜?

  太傅大人會刻意放跑韓正方嗎?

  張鐵不知道,他是佈局的人,卻不能代替太傅大人做出決定,但無論如何,今天在軒轅之丘,只會有三種可能出現,這三種可能無論最後是哪一種,都至少會有一個張家和懷遠堂的大敵倒下,對張鐵來說都達到了這次佈局的目的。

  太傅大人如果在知道韓正方就是通天教教主的情況下還放跑韓正方,那麼,太傅大人之前在太夏積累的所有名望和功績,都會成為笑話,一個和勾結魔族覆滅太夏的通天教教主把酒言歡,然後在知道其身份之後又把其放跑的人,還有何資格屹立在朝堂之上?還有何資格成為太子之師?孟師道倒下,吞黨也就倒下,對懷遠堂再也不是威脅,同時,韓家父子也將成為太夏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自己就算沒有親手幹掉他們,自然也會有無數高手前赴後繼的想要他們的腦袋。

  這是今天有可能出現的第一種情況。

  而今天有可能出現的第二種情況,則是太傅大人今天在大帝皇城擊殺韓正方,在太傅大人擊殺韓正方的同時,太傅大人也就是給吞黨找了通天教這麼一個死敵,要是教主被吞黨領袖擊殺通天教不找吞黨麻煩的話,那通天教就可以直接解散了,通天教與吞黨誰能笑到最後?那無所謂,以雙方眼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和後勁兒,這樣的仇恨,哪怕延綿幾百年,張鐵也不覺得奇怪,這雙方,一個根深蒂固,朝廷內外黨羽無數,一個與魔族勾連,還是詭異的血魂寺餘孽,這兩者要鬥起來,那可真是一場好戲,在這種時候,自己和懷遠堂同樣是坐山觀虎鬥。

  第三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較低,那就是雙方戰到兩敗俱傷,韓正方還有本事逃出軒轅之丘。那這種時候,張鐵就等著來補刀,面對幻影騎士,一般的大地騎士在這種時候只能站在一邊涼快,但神禦主宰要補刀一個受傷的幻影騎士,卻絕對有這個資格……

  五顆魂劫果和自己在軒轅之丘的一番經營換來今天的這場殺局,值嗎?

  張鐵覺得很值。

  天鵝大軍往軒轅之丘飛去,張鐵在等著那個結果出來……

  在那十二個字飛到大帝皇城之前,張鐵給那些天鵝安排的路徑,則會先經過位於軒轅之丘週邊區域的金權坊市。

  在平日,無論是作為金權坊市的坊主,還是太夏金權道的龍頭,韓遠宏都不會整天像個掌櫃一樣的呆在金權坊市之中,但這幾天卻是例外,根據張鐵掌握的消息,因為這幾天金權坊市在開萬寶大會,作為金權坊市的坊主和金權道的龍頭,韓遠宏可是每天都在萬寶苑中坐鎮,掌控著整個萬寶大會的情況,而且還在大量的收集著白銀秘藏……

  說實話,現在張鐵還真有些擔心韓正方在軒轅之丘的忠實走狗太少,要是韓正方知道這個資訊太晚,被太傅大人一番佈置輕易拿下,那真還不好玩了。

  而天鵝經過金權坊市,他的兒子總會告訴他出了事吧。

  而韓遠宏看到天上的景象臉上會是什麼表情?會做些什麼?

  很值得期待啊……

  金權坊市就是張鐵佈置下的這場殺局的引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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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卷 第五十九章 引爆局勢

  韓遠宏此刻正在秘藏閣之中的拍賣場主導著幾件白銀秘藏的拍賣。

  光祿勳委託他父親的事情,其實就是光祿勳委託給金權道的事情,作為金權坊市的坊主,在這種時候,按照他和他老子商量的結果,哪怕是裝樣子,韓遠宏都不得不盡心盡力的為光祿勳想辦法搜集這次出現在萬寶大會之中的白銀秘藏。

  這次的萬寶大會,連上帝之星都有人拿出來賣,何況是白銀秘藏。

  拿來萬寶大會拍賣的白銀秘藏,一般有兩種來源,第一種來源就和那顆上帝之星一樣,曾經擁有騎士的輝煌家族中落之後,聖戰來臨,諸如上帝之星和白銀秘藏之類的重寶無法再給家族帶來繁榮,反而有可能會帶來禍患的時候,這些家族都會選擇將祖先遺留下來的這些重寶拿出來拍賣,換取更加實在的東西和利益,而不是讓這些重寶砸在自己手上,每天還提心吊膽的生活著。

  白銀秘藏的第二種來源,則是來自於極少數的幸運兒。這些幸運兒基本上都是騎士,在絕大多數騎士都在為一件白銀秘藏苦苦尋覓的時候,這些幸運兒,卻在機緣巧合之下,擁有了一件或者是兩件白銀秘藏,擁有一件白銀秘藏的幸運兒想用這件白銀秘藏換取更加切實的,自己急需的諸如地元水晶之類的修煉資源,擁有兩件白銀秘藏的騎士則自己留下一件白銀秘藏自己使用,而把另外一件白銀秘藏拿出來拍賣換取修煉資源或者是自己想要的東西。

  現在正在拍賣會的櫃檯上展示的,就是一把白銀秘藏級的短劍。

  在抹去了主人的精神烙印之後,這把白銀秘藏的短劍懸浮在一個四米見方的特殊的水晶櫥窗之中,不斷變化著自己的外形,一會兒是光芒四射帶著鋒銳鋸齒的五彩短劍,一會兒則顯現出一條五彩斑斕的雙頭蛇的秘藏真體,就像活物一樣,不斷在水晶櫥窗之中游走。

  坐在台下的人,有大半,都是來源於太夏的各大豪門家族的代表,對這些豪門家族來說,白銀秘藏之類的東西,只會嫌少,不會嫌多。在這些豪門家族代表的身邊,往往還會有一兩個被帶來見世面的家族年輕人,那些家族年輕人許多是第一次看到白銀秘藏顯化出秘藏真體的樣子,一個個不由目瞪口呆,在下麵竊竊私語。

  因為金權道是軒轅大帝推出來與太夏六大宗門打擂臺的組織,所以金權道的萬寶大會,普遍受到了太夏七大宗門之中另外六大宗門的漠視和無形的抵制,真正來金權坊市捧場的六大宗門出身的騎士,雖說不是沒有,但要少上很多。倒是太夏的那些豪門之家和太夏之外的各個次大陸的勢力對此比較熱心。

  拿出這把白銀秘藏的主人是一個大地騎士,這個騎士想要用這把白銀秘藏換取修煉急需的水元水晶。

  兩百根水元水晶的起拍價,在叫到1200根水元水晶的時候,各個家族代表們舉牌出價的速度,就變得謹慎了起來。

  水元水晶與地元水晶的兌換比例是1比6,1200根水元水晶的價格,已經相當於7200根地元水晶,這個數目的元素水晶,已經是一個大數目,就算對於那些太夏豪門來說,這個數目的元素水晶也不是輕輕鬆松就能拿得出來的,畢竟誰家也沒有本事讓自家的田地裡生長出元素水晶這樣的東西,所有的元素水晶,只能在地元界中獲得,而且越高級的元素水晶獲得得越艱難,相比起白銀秘藏,元素水晶同樣是各家各門都急需的戰略資源。

  拍賣價到了1200根水元水晶之後,在場的競拍者都是一邊小心的加價,一邊用遙感通訊裝置和家族之中的長老或者族長同步聯繫著,以確認自家的底線。

  “1290根水元水晶……1290根水元水晶,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一個漂亮的女拍賣師在臺上賣力的主持著這件白銀秘藏的拍賣。

  韓遠宏正想示意他安排的一個托兒舉牌把價格推到1300根水元水晶的時候,就在秘藏閣拍賣場的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嘈雜聲和混亂聲,讓他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有些不悅。

  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萬寶苑內鬧事,還真有第二個人要向那個姓崔的學習一下不成。

  “砰”的一聲,拍賣場大廳的一道側門一下子被人用力從外面推開,引得拍賣場中的許多人都轉頭看過去。

  一個長臉鼠須的傢伙有些氣急敗壞的跑了進來,也不顧別人詫異的目光,直接就來到了韓遠宏的身邊,湊到韓遠宏的耳邊急切又小心的說了一句話,“坊主,外面有些情況……你……你最好到外面看看!”

  “什麼事?”韓遠宏問了一句,“難道還有人敢在萬寶苑內鬧事!”

  “這個……差不多,坊主大人你到外面看看就知道了……”長臉鼠須的傢伙不知道該怎麼說,一臉為難。

  看到這個傢伙的這個表情,韓遠宏也不再問什麼,而是壓抑著心中的不悅和一絲騰起的殺意,和長臉鼠須的人走出了拍賣場。

  ……

  韓遠宏一出拍賣場,就看到萬寶苑之中已經有數百人聚集在外面的庭院之中,在韓遠宏一出來的時候,原本外面亂哄哄的聲音,不知道為何,突然之間就是一靜。

  韓遠宏一下子就感覺周圍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自己身上,那些目光之中,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氣氛詭異至極,就連幾個在萬寶苑中看場的金權道的騎士看著他的眼神也奇怪了起來,就像一大堆人在圍觀著什麼東西,有什麼暗流在人群之中洶湧一樣。

  周圍人奇異的眼神和現場那詭異的氣氛一下子讓韓遠宏的心中打了一個突,莫名的咯噔一下,不過身為大地騎士,所謂的大場面他也見得多了,眼前的這點場面,還不至於一下子讓他驚慌失措。

  韓遠宏沒有看鬧事的人,只是在身邊那個長臉鼠須的人悄悄指了指天空之後,韓遠宏才抬起了頭。

  ——大司農韓正方是通天教教主。

  此刻的天空之中,是一片緋紅燦爛的晚霞,而就在那片燦爛之中,十二個讓韓遠宏驚駭欲絕魂飛喪膽的大字正漂在天空之上,從遠處飛來。

  這十二個大字每個都有上千米大小,如出現在天空之中的神來之筆,飛在距離軒轅之丘地面六千米以上的天空之中,由飛在天空之中的無數天鵝組成,哪怕那些天鵝還沒有飛臨金權坊市的上空,離金權坊市還有十多二十公里的距離,但那樣的大字出現在天空之中,卻已經可以讓金權坊市內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韓遠宏的身形搖晃了兩下,幾乎要站不穩,在看到那十二個字的同時,他的腦袋就像被從天而落的一把巨斧給劈開了一樣,韓遠宏一瞬間眼冒金星,整個人的腦袋嗡嗡作響。

  完了!

  這是出現在韓遠宏腦袋裡的第一個念頭,此時此景,韓遠宏甚至沒有功夫去想一想為什麼這十二個字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天空之中,因為比起這十二個字出現的原因和過程,這十二個字出現後帶來的結果,才是最讓韓遠宏恐懼的。

  只是瞬間,韓家在軒轅之丘的地位和權勢就要煙消雲散,這軒轅之丘,眨眼之間就要變成埋葬韓家父子的殺場。

  韓遠宏終於知道金權坊市內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會什麼會如此奇怪了。

  太夏有句話叫父債子償,還有一句話叫子承父業,如果自己的父親是通天教的家主,那麼毫無疑問,自己同樣是通天教的餘孽,擊殺自己,擊殺通天教的少主,功勞大焉,功名富貴唾手可得。

  萬寶苑是有一定身份的人才能進來的,而此刻在院子之內的,就至少有二十多個大地騎士,韓遠宏再牛,也不會覺得他一個人就可以硬抗這麼多大地騎士的圍攻。

  前面幾分鐘,韓遠宏還在金權坊市中頤指氣使,這金權坊市,還是他的地盤,而此刻,韓遠宏卻感覺自己就像突然之間被扔到了狼群之中的一塊肥肉。

  萬寶苑內很安靜,但就在這種安靜之中,周圍許多人看自己的目光已經越來越危險,一股洶湧的暗流,隨時都要爆發出來。

  不能再拖了,韓遠宏幾乎是瞬間就下定了決心,這些年的歷練出的膽識和能力,讓韓遠宏一下子就找到了把眼前這幅局面暫時穩住的辦法。

  “這是污蔑!”臉色慘白的韓遠宏大聲的怒斥,一臉義正辭嚴,他環視周圍一圈,雙眼通紅,毫不畏懼的和沉默的眾人對視著,“一定是有魔族和通天教的小人在從中作祟,想要把污水潑到我父親身上,從而攪亂軒轅之丘,我這就準備一下,到大帝皇城之中,要求廷尉府徹查此事!”

  說完這話,韓遠憤怒的一甩衣袖,轉頭就直接朝著自己在萬寶苑內的辦公之地走去。

  萬寶苑內的許多人互相看了一眼,許多原本躍躍欲試的騎士的眼中都有了一絲猶豫,如果這真的是污蔑,是通天教和魔族使出來的手段,自己此刻跳出來對韓家喊打喊殺,豈不是一下子就得罪了太夏的大司農和韓家,而且事後還有可能被韓家反咬一口,說自己是魔族與通天教有勾結?

  天大的功勞就在眼前,但也有可能是天大的麻煩。

  就在眾人猶豫的這幾秒鐘,韓遠宏已經怒氣衝衝腳步匆匆的消失在了眾人的眼中。

  萬寶苑內的眾人互相看了看,沒有人動。

  ……

  韓遠宏的雙手此刻籠在衣袖之內,雙拳緊握,指節發白,青筋鼓起,而且還在微微的顫抖著。

  他的腳步不亂,也不能亂,但只有他才能感覺到,往日堅實的地面,他現在踩上去,就像踩著一堆棉花一樣,莫名有些發軟,一直到現在,他的大腦之中,都一片混亂,他的眼前,似乎還有金星在閃動。

  剛剛他在眾人眼中表現出來的憤怒,鎮定,還有那一席話,都是他的緩兵之計,韓遠宏就想用這樣的緩兵之計,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天空出現那十二個字,自己和父親固然沒有任何準備,同時,太夏軒轅之丘的一干官方力量,也不會有什麼準備,要是太夏的官方早就知道他和他父親的底細,有所準備想要拿下他和他父親的話,眼前的這一幕,就是畫蛇添足打草驚蛇,正因為這件事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突發事件,在這種時候,哪怕能爭取一分鐘的時間,對自己,都至關重要。

  韓遠宏來到自己在萬寶苑之中的書房,關上門,萬寶苑內的眾人,在這個時候,只有那個長臉鼠須的傢伙還亦步亦趨的跟在韓遠宏的身後,一臉憤慨的表達著自己的忠心。

  “這或許是魔族和通天教的毒計,也有可能是崔離和白家玩出來的手段,想要報復坊主……”長臉鼠須的傢伙絞盡腦汁的在想著怎麼在這種時候 表現,他卻沒看到韓遠宏此刻的臉色,他更沒有想到他胡亂攀咬的一句話,差點就點出了真相。

  “這些年在我身邊你為我辦了許多事,的確忠心耿耿,辛苦你了!”韓遠宏溫和的說道。

  長臉鼠須的傢伙受寵若驚,連忙彎腰躬身,嘴上的鼠須都要得意的翹起,“為坊主大人辦事,是我的福氣……”

  “氣”字音落,韓遠宏的手掌已經輕輕的按在了他的腦袋上,大地騎士的戰氣一吐,無聲無息之間,就直接把長臉鼠須的這個傢伙的腦袋裡面震成了一堆漿糊,彎腰躬身的傢伙沒有起身,而是兩個眼球被韓遠宏震得從眼眶內掉了出來,然後一下子委頓於地,就像一條狗一樣的死去。

  韓遠宏面無表情的看了這個已經死去的傢伙一眼,這個傢伙不是通天教的,而只是自己看著他有點小聰明,而且還能盡力辦事的份上留在身邊的一個狗腿和放在金權坊市中的眼線,這些年這個傢伙為自己辦了不少事,若是讓這個傢伙落在廷尉府的手上,則會壞事,這樣的人,現在當然不能再留下了。

  自己在軒轅之丘還有幾個辦事的人,但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顧自己,管不了那麼多了。

  殺了一個人的遠宏快速來到書房的一堆牆邊,只是在牆上按了幾下,書房的地面上就出現了一個洞口和通往地下的密道,韓遠宏一下子就跳了進去……

  因為走得太急,韓遠宏連洞口的密道的門都沒有再關起來。

  其實這個時候,那個密道的門關不關起來都已經不重要,這個藏在房間裡的洞口,如果有騎士想找的話,隨意一擊就能讓房間裡面的洞口和密道暴露出來,往日自然沒有人敢在萬寶苑中亂來,但今日,敢在萬寶苑之中亂來的人卻絕對不少……

  ……

  幾分鐘後,在外面叫了幾聲書房裡面的人沒有應答之後,韓遠宏書房的門一下子粉碎,廷尉府派來請韓遠宏到廷尉府“問話”的三個穿著公服的大地騎士站在他的書房門口,更多的人則在外面圍觀。

  只是看了書房裡面的那具屍體和那個洞口一眼,廷尉府派來的那個大地騎士的臉色就變得鐵青……

  “追……”

  三個大地騎士毫不猶豫的跳入到了洞口之中。

  萬寶苑內的圍觀者瞬間譁然……

  在廷尉府的人到來之前,韓正方的兒子韓遠宏在金權坊市萬寶苑內殺人遠遁,軒轅之丘的局勢瞬間就被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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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入局

大帝皇城,拙心園中,老桃樹下,金烏西沉,暮色將臨,一壺濁酒,不知不覺,已經只剩下三分之一……

軒轅之丘很大,此時此刻,空中的天鵝還未飛到金權坊市,身在萬寶苑之中的韓遠宏還未聽到賣場外傳來的喧嘩之聲。

孟師道與韓正方正坐在石桌的兩邊,正在對飲說話。

那所謂的石桌,其實也不是石桌,而是園中荒廢的兩扇已經很有些年頭的石磨。

石磨的邊緣已經有些磨碎,石磨中間的磨眼在長年累月之下,已經被雜物堵起,下面的那扇石磨靠近地面,根腳之處已經爬上了一層綠色的青苔——這東西,在稍微有點錢的人家之中都會被棄之如敝履,但在這拙心園中,卻被太傅大人用來作為待客的石桌,整個大帝皇城之中的人,能有幸在這石磨旁邊坐一坐的人,卻屈指可數。

太傅大人將來要接任的,或許就是三公中的大司徒一職。

一邊和太傅大人說著話,喝著酒,韓正方心中漸漸有了一種感覺,因為今天兩人的對話,太傅大人最感興趣的,基本上都是韓正方大司農府主管的太夏經濟領域各方面的內容。

大司徒執掌太夏全國政務,這個職位對攝政的太子殿下來說,幫助最大,也是最能輔佐太子殿下掌控局勢的職位,比起負責監察,教化,禮儀與祭祀等事的大司農和負責軍事的大司馬來說,大司徒這個職位也是三公之中對太夏各個層面影響力最大的人,猶如帝國之宰相,太子殿下當然希望他的老師能在最重要的職位上來輔佐他,同時對吞黨一派來說,孟師道出任大司徒一職,也是最符合吞黨利益的。

如果太傅大人執掌大司徒一職,那麼,大司農府就成了太傅大人的直接下屬。這次太傅大人相邀見面,或許就是想傳遞這個信號。

只是不知道東宮的那位。想要把自己的師傅扶上大司徒之位,要拿出什麼樣的條件才會讓現在正坐在大司徒位置上的狄龍圖自動把位置讓出來呢?狄龍圖可不是脾氣好的人,在這種事情上,更沒有什麼謙讓的美德。這中間,有沒有自己可以利用的機會,要是能讓狄家和太傅大人火拼起來,那就有熱鬧可看了。

韓正方的腦袋裡在轉著孟師道不知道的東西,但嘴上。和臉上,卻是一片赤誠,對這個有可能將來成為大司農府頂頭上司而且名滿天下的太傅大人,韓正方既保持了足夠的禮貌,但也顯示出了自己九卿之一大司農應有的氣節和尊嚴。

“太夏的人口,按三年前大司農府以各州食鹽消耗統計的數據,大概有15360多億,這些人中,百分之八十以上集中在太夏九大神州,三十六上州和七十二大洲之內。這些州內,常常一州之中人口超過百億或者接近百億,而在大州之下的各中州,下州之內,雖然這些州中土地面積廣大,但人口都相對偏少,而且人口主要集中在各個城市周圍,野外還有相當大的開發潛力,人口最少的下州是蕃州,蕃州是苦寒之地。整個蕃州人口還不到一億,而在下州之外太夏的眾多荒州之中,除了一些未開化的蠻夷部族之外,各荒州之內常住的華族人口和後裔一般都在幾百萬之間。多的大概也只有1000萬左右,倒是太夏的許多不法之徒常常遠走荒州,以躲避太夏廷尉府的追捕……”

韓正方放下酒杯,聽到太傅大人詢問起太夏的人口數據,張口就說出一堆數字來,這數字。在太夏,其實是機密,不到一定等級的高級官員,是接觸不到這樣的數據的。

“遷囚實荒是太夏國策,所謂網開一面就是如此,那些不法之徒,以武犯禁者狡詐奸邪者眾,他們在太夏算是毒瘤禍害,但只要不是十惡不赦之徒,廷尉府把他們趕到各個荒州之內,既是留給他們一條生路,也算是讓他們為太夏拓荒出一點力氣,以這些不法之徒去對付荒州之內不服太夏統御的未開化的蠻夷,也算是化害為利,百年之後,這些不法之徒的子孫若有成氣候者,自然會興建城池,上書朝廷,祈求歸順,以求光宗耀祖,到時候太夏將荒州升格建制,也就水到渠成不費力氣了,遣一刺史幾名能吏,就能將一州之地盡在掌握!”說起治國方略,太傅大人也是一針見血,慧眼獨具。

“太傅大人所言甚是!”韓正方點頭微笑,“這也算是陛下宏德!”

兩個人再次舉起酒杯,就在酒杯相對之時,果如張鐵所料的一樣,太傅大人就直接收到了太子殿下緊急傳來的遙感通訊,告訴了太傅大人現在正在大帝皇城之外發生的事情。

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在太傅大人這裡似乎沒有引起半點波瀾,連拿著酒杯的手都沒有動一下,孟師道依然和韓正方把酒言歡,似無所覺。

一分鐘後,太子殿下又有一條消息傳來,太傅大人仍然不為所動。

只是幾分鐘後,當金權坊市外面的喧鬧之聲引得韓遠宏走出拍賣大廳的時候,太傅大人才注意到了韓正方舉杯的手突然僵硬了一下。

太傅大人放下酒杯,微笑的看著韓正方,還有韓正方手上的那杯酒,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正方也收到手下傳遞來的消息了嗎?”

太傅大人一語如驚雷,酒杯之中一絲微波乍起。

韓正方臉色不變,把杯中之酒一口飲盡,依舊笑著,“我倒是剛剛收到了一條消息,不知太傅大人所說的消息是什麼?”

“我剛剛收到太子殿下的消息,軒轅之丘這幾日正舉行萬寶大會,今日居然有居心叵測之徒乘機作亂,蠱惑人心,以馭獸之術鬧出大動靜,造謠生事,說正方你是通天教教主!”太傅大人自顧自的說著,言語之間,完全把外面的事情當成了一派謠言一樣,混不放在心上。

“我剛剛也收到了手下的稟告!”韓正方嘆了一口氣,“這真是高處不勝寒啊,估計是我在大司農的這個位置上得罪太多人,或許正是通天教一干餘孽想要攪亂太夏局勢,才使出如此陰險毒辣的手段,敗了我和太傅大人相聚的雅興!”

“這些宵小的確可惡!”太傅大人點了點頭,似乎對韓正方的遭遇非常同情。

“宵小借機生事,聽到如此謠言,我家中恐怕已經亂成一團,未免家人擔憂,宅中出事,正方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拙心園叨擾太傅大人!”韓正方站了起來,也不見慌忙。

太傅大人也站了起來,笑了笑,“正方不用擔心,太子殿下剛剛已經派了宮中與光祿勛中的幹員到大司農府官邸慰問安撫,必然不會讓貴宅受到宵小侵擾,現在宵小意欲攪亂軒轅之丘局勢,而且目標居然膽敢直指太夏九卿大員,手段惡毒,大帝皇城之外已經有些混亂,生肖衛已經封鎖了大帝皇城,為防宵小還有其他手段,太子殿下正要招集九卿和我到宮中商議對策,穩定局面,正方剛好在我這裡作客,太子殿下已經吩咐讓我們一起去宮中!”

去宮中?在這種時候,韓正方怎麼會自陷絕地,大帝皇宮之中有大恐怖,皇宮之中禁制重重,一旦發動,如淵如獄,就算是六大宗門的聖階進去都不一定能完整的出來。這個時候他若是去皇宮,那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機會了。如果他真是被宵小污蔑,他現在當然敢毅然就和太傅大人到皇宮之中面見太子,當面剖白,而且不怕太夏接下來為了洗清他身上“冤屈”的調查手段,而問題是,韓正方知道,那不是污蔑,而是事實,身為太夏九卿之一的他更知道這軒轅之丘和大帝皇城之中有多大的能量和多少的手段能把事情搞清楚。

太子殿下好手段!

皇宮決不能去。

已經沒有任何的轉圜餘地了!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

事情怎麼會突然之間到了這一步了呢?到底是誰在背後出手?如果可以,韓正方恨不得現在就看看那飛舞在天空之中一下子就讓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境的那十二個字是什麼樣子。

是六大宗門要對付自己和太夏,還是魔族要玩過河拆橋的低級手段,除了這兩方,這太夏,還有誰能讓自己轉眼之間就落到如此境地?

因為不知道,因為找不到答案,更不知道是誰在幕後出手,一股讓韓正方從頭到腳冰冷徹骨寒意正在慢慢侵襲著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也讓他的心變得冰冷起來。

這一刻,韓正方突然想到了自己失蹤的二兒子,他現在終於肯定,自己的二兒子已經兇多吉少。

看到韓正方沒動,太傅大人看著他的眼神陡然深邃了起來,帶著穿破人心的銳利鋒芒。

隔著一張桌子,韓正方看著孟師道,孟師道看著韓正方,兩個人的臉上漸漸都沒有了任何笑意,老桃樹上的一片枯葉在這時凋落,就落在兩人面前的石桌上,隨著這片樹葉落下,一股肅殺的氣息瞬間就充斥在整個拙心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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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強者碰撞

隨著這股蕭瑟肅殺的氣息在拙心園中彌漫開來,拙心園內,兩個人近處池塘裡的魚一下子鑽到了水底,幾只樹上的鳥被驚得飛起,園中野草中野貓的叫聲也舜間消失了,整個拙心園中的溫度和空氣似乎都凝結了下來。

“太傅大人今日若讓我回家一趟,他日正方必有厚報!”韓正方的聲音突然之間有了一絲沙啞,而他整個人的氣勢,則隨著這句話,如穿出海面的冰山一樣開始變得高聳起來,顯露崢嶸。

來到拙心園內一直規規矩矩的韓正方,在這一刻,身上再也沒有了太夏九卿見到太傅大人的那種恭敬和矜持的感覺,而是瞬間變得開始以平等的身份和太傅大人對話。

太傅大人看著韓正方,“今日你若從拙心園中安然離去,明日我還有何臉面呆在軒轅之丘,你之厚報,實乃我之毒藥!”說完這句話,太傅大人還突然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看了看池塘旁邊的一堆亂石,自言自語說了一句韓正方都聽不懂的話,“哎,沒想到這麼快!”

“太傅大人知道軒轅大帝為什麼失蹤嗎?”韓正方突然笑了笑,奇兵突起,在這種時候問出一個讓孟師道都沒想到的問題。

“不知?”太傅大人搖了搖頭,淡然的回答道。

“那是因為軒轅大帝知道,在這次聖戰之中,太夏一定會被魔族覆滅,兵州那個通往地元界的通道還有通道下面的雄獅要塞,在前兩次聖戰之中都成功的將魔族的大軍抵擋在太夏的核心統治區域之外,而這一次,那條通往地元界的通道還有雄獅要塞,都不可能再阻止魔族大軍的到來了,魔族的大軍。在這數百年的時間裡,已經找到了從地元界繞開兵州通道來到太夏的方法和路徑,而這一次的魔族大軍的力量,比起以往的聖戰,要強出百倍,現在次大陸上出現的魔族軍團。只是一點毛毛雨!”韓正方看著無動於衷的太傅大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的和煦了起來,“正是因為知道太夏在這次聖戰之中不可能取得最後的勝利,軒轅大帝才在聖戰開始之前,離開這裡,去到了地下世界,想為華族和太夏尋找一絲生機。那一絲生機,就是傳說中的軒轅之丘!”

聽到軒轅之丘這個名字,面色淡然的太傅大人眼中爆射出一團精光。

孟師道知道,韓正方口中所說的軒轅之丘,絕對不是現在兩個人腳下的這片土地——這個名義上的太夏首都和人族的中心。事實上,現在太夏的首都之所以叫軒轅之丘,正是因為在華族的傳說之中,華族有一個至高無上的神器叫做軒轅之丘,在華族最隱秘的傳承歷史之中。華族的軒轅之丘是華族的起源之地,某一天從天而降來到了這片土地之上。華族最初的祖先,就是從軒轅之丘走出來,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在那古老的傳說之中。軒轅之丘的外貌,是一個巨大的,有著神奇莫測能力的立方體,這個立方體就是華族真正的聖物和神物。正是因為軒轅之丘的存在和傳說,今天太夏之內的部分人,才把華族稱為神族。

真正的軒轅之丘是一個巨大的立方體,而不是眼前強自命名為軒轅之丘的由人建造的城市,在華族之中,這是一個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秘密,而孟師道,正是那極少數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之一。

軒轅大帝是為了尋找真正的軒轅之丘而失蹤,這個秘密,不要說是自己,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知道!

看到太傅大人臉上沉默的表情,韓正方深深吸了一口氣,“為了尋找軒轅之丘,軒轅大帝現在已經落入了一個絕地之中,連和外界的聯系都完全斷絕,生死未卜,有可能再也回不來,太傅大人,在這種時候,何不為自己及家族留一條後路呢!”

“太子殿下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事到如今,在這種關頭,韓正方已經開始顯現出一派宗主的氣度,不再畏頭畏尾,“血魂寺當初的傳承之中就有一件真正來自軒轅之丘的器物,我把那件器物設局通過金權道輾轉呈現給軒轅大帝,謊稱為金權道無意之中獲得,大帝修煉《軒轅神變經》,玄奧莫測,於軒轅之丘之中的東西有特殊的感應,正是以此物為餌,我讓軒轅大帝自蹈絕地,掃清魔族在太夏最大的障礙。”

“你與血魂寺又有何關系,身為魔族走狗,與你又有何好處?”

韓正方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之中有一絲淒厲悲憤的味道,“哈哈哈哈,血魂寺當初只是掌握了血海神池的建造之法,便為太夏皇室和幾大宗門所滅,我血魂寺又有何罪,要遭此滅門之禍,滿門上下,慘遭屠戮,所謂血海神池有干天和,血魂寺弟子為禍世間,只不過是莫須有之罪而已,我血魂寺何曾又為了建造血海神池濫殺過無辜之人,血魂寺縱有幾個被不肖之徒以血魂寺秘法為禍世間,那又有何奇怪,天下的大宗大派之中,弟子千萬,難免良莠不齊,就算太乙玄門的弟子現在也有在通緝榜上的,還不止一個,為何不見大家剿滅太乙玄門,當初建造血海神池,只是試驗之用,血海神池所用之血都來源於一干牲畜,沒害半條人命,只不過爾等自稱正派,卻在我血魂寺弟子之中安插奸細,覬覦我血魂寺鎮寺秘法,又害怕我血魂寺因血海神池而強大,便要聯手滅我血魂寺,如此大仇,我身為血魂寺傳經長老,焉能不報,與魔族合作又如何,這個世間一切,只不過是成王敗寇而已,這次聖戰魔族若勝,未來我就是太夏人皇,世間正義就站在我這一邊,只要兩百年,一干刀筆之吏就能將現在高高在上的幾大宗門和太夏皇室釘在亂臣賊子的恥辱柱上!”

“沒想到太夏九卿之一的大司農居然是血魂寺的傳經長老!”太傅大人仰天感嘆,然後搖了搖頭。

在太夏,傳經長老一職,有的門派有。有的門派沒有,各門派傳經長老的職責有的也會懸殊許多,有的門派的傳經長老只負責為弟子灌頂傳承一些普通的經典,而有的門派的傳經長老卻能掌握本門最重要的秘典,有的門派的傳經長老由掌門任命,知道傳經長老身份的人也相對較多。而有的門派的傳經長老卻自有體系傳承,傳經長老是誰,有可能連門派掌門宗主都不知道,傳經長老的傳承體系獨立於門派之外,默默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血魂寺,無疑是屬於最後一種。也是最隱秘的一種。

後一種門派的傳經長老,是一個門派之中身份最神秘的人,這個人掌握著一個門派最重要的經典秘法,為的就是在門派若有朝一日遭遇不測之時,有傳經長老這樣隱秘的人物在。還能擇機為一個門派留下復興傳承的火種。

血魂寺的火種留下來了,卻變成通天教的熊熊大火,要把太夏燒為廢墟。

“當初的福海城慘案,也是你做的嘍!”

“張家小兒在幽州壞我通天教大事。其人潛力可怖,若讓其成長起來。絕對要成為我之大業的絆腳石,未雨綢繆,所以就順手設局除去!”韓正方笑了笑,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只是做了太傅大人想做而又不好意思做的事情而已!只是沒想到張鐵此子命不該絕,在絕殺之陣中,還能逃出生天,是我小瞧了他。”

“我與懷遠堂的恩怨,非是為私,而是為道,所以你的手段,我絕不會用!”太傅大人看著氣勢越來越足的韓正方,溫和勸道,“你今天若束手就擒,能將功補過,將你這些年在太夏與魔族的佈置托出,避免生靈塗炭,我在太子面前,一定保你性命!”

韓正方突然嘆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太傅大人還是要鐵了心把我留下嘍?”

“不得不留!”

“那麼,太傅大人你就……去死吧!”

韓正方雙眼瞬間如血,兩道足以將一個蒼穹騎士等級的強者的精神識海攪成一鍋亂粥的精神攻擊如兩道無形血色閃電,韓正方話音一落,那兩道無形血色閃電就從韓正方的雙眼之中飛出,用比閃電更快無數倍的速度,轟入到了太傅大人的頭部。

避無可避,擋不可擋。

這是血魂寺所有秘法之中最厲害,也是最讓人難以抵禦的殺招——滅魂血神劍。

韓正方使出這一招的威勢,已經不是幻影騎士,而是高階蒼穹騎士的水準。

滅魂血神劍擊中了孟師道,而這一招的餘波掃過,整個拙心園中,真正變成了一片死寂,池底之魚,洞中之蟻,都是瞬間斃命。

在滅魂血神劍擊中孟師道,讓孟師道身體僵硬的剎那,韓正方的拳頭也到了,這一拳,如來自天外,破碎虛空,拳頭從兩人中間的額石磨的上面掠過去,那兩片石磨和石磨上擺著的酒菜碗碟,鐵制酒壺,就如同被億萬年的風刮過一樣,瞬間乾枯,風化,變成歷史的記憶和灰塵……

曾經的太夏大司農韓正方,或許是幻影騎士,但此刻的韓正方,卻顯露出蒼穹騎士瞬間戰力全部爆發的可怕戰力和威能……

臉上似乎還有一絲殘留的驚愕神情的孟師道被一拳穿胸而過,整個人被擊飛……

不理孟師道死活,韓正方身形如電,只是一步,就跨出百米之外,再跨一步,韓正方的一隻腳就跨過了拙心園的木籬……

韓正方跨過木籬,卻沒有再走出第三步,而是一下子停了下來,也不得不停了下來。

木籬之外的街道在這個時候都消失了,他剛剛跨過木籬的動作,卻是又進入到了一個拙心園中。

韓正方回首,只見自己身後還是才是街道,眼前的景象,除了沒有那個引路的佝僂老僕,就像他剛才剛剛來到拙心園時一樣。

出了拙心園,又來到拙心園,整個拙心園,已經無外無內,虛空一體,那低矮的木籬,在這個時候,猶如萬丈天塹,把一個蒼穹騎士擋在了裡面。

太傅大人依舊站在老桃樹下的那個由兩片石磨組成的桌子旁,手上拿著一團胸口破了一個洞的小麵人,正一臉溫和的看著韓正方,“實在沒想到,原來你早已經進階蒼穹騎士,果然隱藏得夠深!”

臉色微白的韓正方抬頭看天,拙心園還是剛才的那個拙心園,而天空卻還是現在的天空。

“半……聖……領……域……”四個字艱澀的從韓正方的嘴裡說了出來。

“慚愧……”太傅大人不好意思的說道,始終溫文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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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7 01:00:14
第三十九卷 第六十二章 軒轅亂

  “那是什麼……”

  當大帝皇城之中拙心園方向一股血氣沖天而起的時候,大帝皇城之中許多人都詫異了,成為騎士的人始終是少數,哪怕是騎士,見過蒼穹級別騎士對戰的,見過蒼穹級別與半聖領域對戰的人,更是屈指可數。

  也因此,當那股血氣沖天而起的時候,許多生活在大帝皇城之中的人都以為是不是今日皇城之中有什麼節目要上演——軒轅之丘這個時候正在開萬寶大會,在大會期間,大帝皇城之中做出點什麼喜慶的動作,也在預料之中,而且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不過很快,那些遠遠看著這幅奇異景象的人就知道了,眼前看到的這些,不是什麼節目,而是大地皇城之中發生了大事。

  從拙心園方向沖天而起的那股血氣妖異,霸道,如卷天之火,帶著奇異的光影,那道血氣甚至不斷變化凝聚成各種奇異的猛獸,想要掙脫無形的束縛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那股沖天而起的血氣似乎要成功了,但隨後,一塊巨大的,漆黑的巨碑的光影出現在了血氣的上方,那股血氣一下子就被鎮壓了下去。

  而整個大帝皇城,隨後就聽到從拙心園方向的地面上傳來的猶如萬千悶雷滾過的聲音,整個拙姓園範圍二十公里內的地面都在震顫著,離拙心園越近,地面上傳來的震顫就越激烈,簡直就像地震一樣,住在拙心園附近的各個人家都恐懼的從屋裡出來,隨後,就被趕來的光祿勳的皇城禁軍疏散,整個拙心園周圍二十公里內,瞬間就被隔離開來,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軍士。

  “太古道德碑!”拙心園外面已經被光祿勳的禁軍包圍,一個光祿勳的騎士將領就站在拙心園外,抬著頭,看著拙心園上空的那個百米多高的古樸巨碑上的文字,不由驚呼出聲。

  當然,這不是真的太古道德碑,而是猶如戰氣圖騰一樣的化形之象。

  此刻的拙心園,似乎就被一股灰色的霧氣籠罩著,灰色的霧氣在不自然的扭曲著,猶如有萬千個漩渦和暗流在霧氣之中湧動一樣,讓人根本看不清裡裡面發生了什麼,而只能通過地面上劇烈的震顫,感覺到裡面覺不平靜。

  “我進去看看……”一個膽大的光祿勳的大地騎士咬著牙,朝著那片霧氣之中沖去,可是他才剛剛接近那片霧氣,整個人就被彈飛了開來,那片霧氣的外面籠罩著一層強大的立場,猶如銅牆鐵壁,那個大地騎士隨後試了兩次,隨著想要衝擊的力量越大,其傳來的反彈的能量越大,第三次的時候,那個光祿勳的大地騎士被彈回來的時候差點受了傷。

  “不用沖了,這是接近聖階的領域力量,就算是蒼穹騎士想要衝進去或沖出來都非常困難……”隨著這個聲音如飛而來的,是雙眉入鬢,雙眼重瞳,一臉嚴肅的太夏九卿之一的光祿勳大人。

  九卿之一的光祿勳來到拙心園外,看著那迷蒙變幻的灰霧,感覺著腳下傳來的震顫的強度,心中的震撼,無以言說。

  太傅大人居然已經進階半聖之階,往日熟悉的大司農韓正方居然是隱藏的蒼穹騎士,光祿勳大人的整顆心臟都緊緊的縮了一下。

  “你們趕去金水河,協助生肖衛守衛金水河,沒有太子殿下的手令,這個時候,大帝皇城之中一個人都不能放走,這裡有我就行……”光祿勳立刻就下了一個命令、

  “是……”圍在這裡的光祿勳的一干騎士立刻領命。

  幾個黑鐵騎士和幾個大地騎士圍在這裡,根本無法插手蒼穹以上的騎士的戰鬥,如果韓正方真有本事從太傅大人的領域之中逃出來,外面的這幾個騎士,絕對抵擋不住韓正方,與其徒增傷亡,還不如讓這裡的幾個騎士到更能發揮自己作用的地方去。

  韓正方身份暴露,以他這些年在軒轅之丘的經營和佈置,在這大帝皇城之中,他不可能沒有幾個同黨,這種時候,決不能讓一干通天教的餘孽還從大帝皇城之中跑了。

  幾乎光祿勳麾下的幾個騎士剛剛轉身,遠處金水河的方向,一道騎士狼煙已經沖天而起。

  有人想強過金水河,而且已經與生肖衛發生了衝突,光祿勳大人的擔憂一下子變成了現實。

  太夏九卿之一的光祿勳沒有再去管金水河那邊的事情,他一伸手,燦爛的光芒就在他手上凝聚,慢慢的,變成一把一丈多長的殺氣淩然的巨大關刀。

  光祿勳大人一隻手拿著關刀,一夫當關,守在拙心園外,一雙眼睛神光燦然,緊緊盯著拙心園內變幻的灰霧……

  奉太子命,上四軍中神策軍與羽林軍兩位軍帥已經率領麾下悍將火速朝著軒轅之丘趕來,只要再過幾個小時,無論通天教在軒轅之丘還有什麼佈置後手,都不足為懼。

  ……

  拙心園內,血海滔天。

  領域之中,無大無小,無外無內,一切所現,四系所化,似假非假,似真非真,領域奧秘,非聖不知。

  韓正方帶來的血海驚濤,如果在外面,早已經覆蓋侵蝕百里方圓,而在此刻,在太傅大人的領域之內,卻依舊沒有沖出這小小的拙心園。

  韓正方拼命了,不得不拿出蒼穹騎士最強的手段,因為他知道,只要再過兩個小時,就算他能衝破孟師道的半聖領域,他也無法離開軒轅之丘,因為太夏上四軍的軍帥,在得知軒轅之丘有變之後,最多只要三個小時,就能趕來。

  皇宮是重中之重,坐鎮大帝皇宮之中的高手不會在這種時候輕離皇宮,而只要太夏上四軍的軍帥哪怕只趕來一個,除了孟師道之外,自己再面對一個強悍的蒼穹騎士,那就等於斷了一切生機。

  血海之血,越來越黑,越來越洶,一頭似龜非龜,似龍非龍的圖騰神獸完全如活物一樣,在仰天咆哮,掀起萬丈血濤,帶著驚雷血電,還有血海之中不斷幻化出來的各種兇猛異獸,不斷衝擊著鎮壓在血海之上的那個人和束縛住這片血海的那一層無形的牆壁。這些幻化出來的各種兇猛異獸,每一個帶來的衝擊的力量,都超過了普通黑鐵騎士戰氣化形的全力一擊。

  孟師道立於血海之上,整個人裹在一層七彩的光芒之中,鬚髮飛揚,單手拖著猶如一座高山一樣的太古道德碑的虛幻之體,猶如神祗,一次次的將韓正方的攻勢拍的粉碎。

  “仁為道之心,德為道之體,禮為道之用,義為道之動,道之為物,唯恍唯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大道無名,唯道是從……”

  天空之中,隨著太傅大人口中誦出的太古道德碑的經文,整個領域之內,這個聲音慢慢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萬物都在共鳴共震,從血海之中幻化飛出的比普通騎士戰氣化形更加猛烈的前赴後繼的兇猛異獸,就在這響徹天地的經文的共鳴聲中,許多剛剛離開血海,就變成無力的血浪落下。

  有雷霆自天而降,落在了血海之中翻江倒海的那頭蒼穹騎士以血命合一之術顯化出來的非龜非龍的神獸頭上。

  血海之中著起了火……

  神獸的怒吼卻更加驚天動地。

  ……

  大帝皇城之內的震動,金水河畔沖天而起的騎士狼煙,都在預示著越來越多的人被捲入了今天的亂局,通天教在軒轅之丘的人手,自然不會只有韓家父子二人,所有人倉促之下,都開始使出各種手段自保逃命,自然引發種種混亂。

  震動的不僅僅是大帝皇城,就在金權坊市之內,隨著廷尉府派來的三個騎士進入到萬寶苑的密道之後不久,整個金權坊市的地下,也傳來一聲劇烈的響動,響動傳來,整個金權坊市的地面震動了一下,在遠離萬寶苑西面數公里之外的一片四層樓的建築下面,那地面更是像鼓起來來湯包一樣,隨後又落了下去,這一鼓一落這間,地面上的建築,那片四層樓的閣樓,還有旁邊的兩棟房屋,一下子全部倒塌,建築之中幾個還沒來得及跑出來的人,一下子就被壓在了下麵,哭爹喊娘……

  從洞口傳來的劇烈的氣流把萬寶苑那間書房之內的窗戶全部震碎,讓一干圍觀者一片譁然。

  “煉金炸彈,地下有煉金炸彈!”有人大叫了起來,這麼一叫,剛剛那些還在圍觀著準備看結果的人瞬間就跑了個一二乾淨,因為誰也不知道萬寶苑的下面到底有沒有煉金炸彈。

  短短幾分鐘後,剛剛沖入地道的三個廷尉府的大地騎士個個灰頭土臉一身狼狽的從書房裡面的洞口又退了出來,三個人都帶了傷,好在都還活著。

  “立刻傳令下去,馬上封鎖軒轅之丘所有通往外部的下手道所有洞口!”一個大地騎士厲聲高叫。

  叫聲剛落,就在離金權坊市數公里的一個地方,更大的爆炸聲傳來,隨著爆炸聲傳來的,還有從地面上騰起數百米高的火焰……

  廷尉府的三個大地騎士再次色變,

  “那裡是是什麼地方?”一個廷尉府的騎士抓過一個萬寶苑內的工作人員大聲問道。

  “哪裡是……是金權道在……金權坊市外建的一個物資儲備倉庫……”那個萬寶苑內的工作人員都被這短短時間內接連出現的變故嚇得不知所措。

  隨著夜色逐漸降臨,軒轅之丘逐漸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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