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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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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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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19:26
第1171章 長遠精彩,眼下安排

  張廉退下在即,夏想一瞬間就替陳潔雯想好了一個搭班子的人選。

  朱睿樂!

  趁梅升平還在,將朱睿樂提上去,以朱睿樂的城府和心機,牽制陳潔雯肯定不成問題。

  至於夏安,就還讓他在鐵縣呆著,不能一有挫折就調走,保護得太周到了,很難長成大樹。

  吃飯的時候,曹永國、夏想、張廉、夏安還有夏天成坐在一桌,席間邊吃邊談,氣氛倒也融洽。

  張廉好酒,不幾杯就有了醉意,大著膽子敬了曹永國一杯,曹永國欣然乾杯,讓張廉十分開心,覺得面上有光。

  一般市長平常很少有機會見到省長,和省長坐在一起吃飯的機會就更少了,能敬省長一杯也是榮幸。到了市長級別,眼界就開了,不會因為曹永國是西省省長就怠慢幾分,因為到了省部級,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成為國家領導人,就算不升到中央,指不定哪一天一轉身就回到了燕省擔任了省委書記。

  快退了,能和一個省長一起吃飯,又和一個絕對前景大好的市委書記同席,張廉心情大好,就說了許多話,比如陳潔雯的種種,比如夏安被王略景仗勢欺負,要退了,忌諱也沒有那麼多了,再仗著幾分酒意,算是把單城的一些內情都抖了出來。

  夏想聽了,眉頭微微皺起,心裡閃過許多念頭。

  夏安不好攔著張市長,也只能悶頭喝酒。他確實工作很受憋屈,心裡也堵得慌,還真想有機會就調走,也好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勢利小人瞧瞧,他也不是等閒之輩。但老爸一再告誡他,不要事事都想著夏想,現在要多靠自己了。

  夏想當時靠誰了?人的路,終究要自己走,不是自己走出來的路,基礎不扎實,也走不長久。

  夏天成現在比前沉穩多了,隨著老大老二都當上了官兒,而且老大的官兒越做越大,成了市委書記,在他眼裡,以前高高在上的單城市委書記和市長,也都不再那麼耀眼了,是呀,他的親家還是省長呢,那可是正部級幹部。

  夏天成一輩子老實,就是認一個死理,在他看來,夏想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就是靠得踏實、認真,做人可靠,因此別看夏安當了縣長,也就是古代的縣太爺,他照樣拿他的死理來教訓夏安。

  也正是因為夏天成的固執,才讓夏安沒敢向夏想提起他被陳潔雯打壓的事情。

  倒是許甯大有意見,認為夏天成偏向夏想,對夏安的前程不放在心裡,還說她要親自打電話給夏想,讓夏想出面解決。明明是夏想惹下了禍事,如果不是夏想得罪了陳潔雯,陳潔雯也不用一到單城,就把氣發到夏安身上。

  夏安一開始以為許寧就是說說氣話,批評了她幾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不料許寧還真打電話給夏想,不過夏想今非昔比,一般人的電話肯定打不到他的辦公室,許寧打了之後,被辦公室給攔下了,沒有上報。

  後來許甯又問夏想手機時,夏安才知道真相,怒了,打了許寧一個耳光,警告她如果再胡鬧,後果自負。

  許寧被打哭了,不過也老實了。夏安以前是有點怕她,但自從擔任秘書之後,慢慢就直起了腰板,等當上縣長之後,更是在家裡威風多了。以前她父母個個都要對夏安指點兩句,現在見了夏安,都陪著笑,不敢再亂提條件。

  因為夏安很反感她家裡要求這個要求那個,有一次明令告訴她,如果她想讓他早早在官場上摔一個跟頭再也爬不起來,就讓她家裡在外面胡說胡吹好了。許寧才嚇著了,忙告誡家裡人,不要對外面亂說話,夏安仕途才剛起步,一陣風就刮倒了。

  倒是張蘭心疼老二,幾次提出讓夏天成出面找夏想說道說道,讓夏想出面幫幫老二,別讓老二工作上這麼為難。

  夏天成不同意,背著手,望著天,說了一句很有哲理味道的話:「你懂什麼?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能管得了一輩子?你看老大現在出息了吧?當初你還不想讓老大留在省城,說是他一個人能幹得了什麼?你看他能幹得了什麼,他能娶省長的女兒,能當市委書記!要不是我,老大被你拉回單城,現在一個月能賺1000塊錢不?」

  頓時說得張蘭啞口無言,半天才不服氣地回敬了一句:「你就是事後諸葛,嘴上說得好聽。你自己怎麼沒本事去當個市委書記?」

  「市委書記怎麼了?」夏天成哈哈大笑,「我是市委書記他爹,是省長他親家!」

  ……夏天成並沒有因為夏安一時的受制而生氣,他現在看開了,夏想一步步走到今天,不也是經過了打磨?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磨,也難成大器。

  經歷了世事滄桑的夏天成,老了老了,愈加心胸寬廣,胸懷坦蕩,什麼都看開了。

  也正是因為老爸的坦蕩和放開,才讓夏想沒有受到老家一些七拐八拐的親戚的困擾,要不光是一些七大姑八大姨求他辦東辦西,就足夠他頭疼了。

  都是老爸幫他擋了駕。

  曹永國見夏想一家其樂融融,也是微微感慨,雖說曹殊黧當初嫁給夏想,他心裡也覺得女兒是下嫁了,吃虧了,多少有點抵觸心理。後來也是看夏想小夥子確實不錯,而女兒又實在是喜歡夏想,也就沒有勉強阻攔。

  現在看來,當時的決定還真是無比正確。如果非讓曹殊黧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富二代或官二代,她是不是幸福還要兩說,至少她不可能再找一個堪比夏想一樣精英。

  官場精英!

  夏想的前程……就連身為省長的他也不免喟歎一聲,四個字,不可限量。

  真正的不可限量,最終能到什麼高度,他現在不敢想像,也不願意多想,一想,就有點讓人目眩。就算先不提長遠,就是眼前有可能高配常委的提議,就讓他有點既羨慕夏想的好運,又對夏想火箭一般的升遷速度,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33歲的省委常委,副省級,比號稱國內官場神話的古秋實晉升副省還年輕了一歲。不要小瞧一歲的差距,有時官場上的一歲就是天地之差。

  曹永國有時也會忍不住想一個問題,似乎就從他認識夏想之後,他的仕途之路才突然之間順暢了許多,莫非也是夏想給他帶來的好運?

  官場中人,都相信運氣一說,因為有時不相信不行。在邢端台擔任西省省長的時候,大小安全事故不斷,儘管處置得力而及時,還是因此連累了邢端台的仕途,因此他才平調到了齊省,而不是擔任省委書記。

  但他上任以後,夏想偶而會打來電話,說是最近哪裡出了安全事故,要他多注意一下。他就去排查,一查,還真是險之又險差點發生。幾次排除了險情之後,他在西省任上,一直非常平穩地到了今天,比起邢端台在任時,順當多了。

  夏想除了審時度勢眼光奇准之外,也確實是運氣好得驚人,就拿此次秦唐市委書記高配常委來說,完全是因為京唐港的興建和首鋼的東遷,讓中央覺得有必要讓秦唐市委書記提高級別,才能相應地負起更大的責任,有更大的自主權,好運,就偏偏又落到了夏想的頭上。

  儘管曹永國也清楚,其中也有宋朝度長遠安排的成分在內,但安排是一方面,有時機遇也確實非常重要。許多人趕不上的事情,就都讓夏想趕上了,不服也不行。別的不說,就是夏想和關遠曲認識,和古秋實結交,都是讓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曹永國越想越是心驚,不算他在內,夏想現在結交的省部級高官,差不多都快上了兩位數了,而且還是都能說得上話的,比他的人脈還廣,不想還好,一想震驚。

  如果曹永國知道夏想在葉石生家中的遭遇,就不止是震驚了,而是張口結舌了——夏想沒有透露半分他和總書記私下見面的事情,有些話不能說,稍微有點風聲傳出,他在總書記心目中的形象,就完全毀掉了,而且還會帶來十分嚴重的後果。

  曹永國暗中打量夏想幾眼,見夏想多了一絲成熟,目光沉靜,表情沉穩,心中更加欣慰了。夏想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他也不敢多想了,能走多遠是多遠,但眼下,在高配常委的事情上,他初五過後就回京,要替夏想精心運作!

  自己的女婿,又是曹家全部的希望所在,他不百分之百用心支持怎麼成?想想這些年來,其實在夏想的升遷之路上,他還真沒有幫他什麼,這一次,他要竭盡全力助夏想一次!

  ……在單城只呆了兩天,夏想和曹永國就動身返程了,事情太多,不能久留。

  夏安心裡有了底,知道夏想還是一心向他,也就放了心,心裡也大概知道了年後單城的人事變動,會朝著他有利的方向發展,新任市長,有可能是哥哥的關係,而且聽說還很有手腕,他就十分期待。

  回到燕市,夏想也沒有休息,直接打電話給范錚,範錚熱情邀請,並說:「曹省長方便的話,也一起過來,我爸說,想和曹省長喝兩杯。」

  夏想原以為岳父不會去,不料曹永國一口應承:「好,就去。」

  更讓夏想沒想到的是,陳風也來到了燕市,並且上演了一場三巨頭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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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2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19:43
第1172章 重大會面,重大預演

  陳風的電話打來的真是時候,夏想還沒有放下範錚的電話,陳風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就對範錚說:「陳市長來電了,先不和你說了。」

  範錚一聽,愣了:「陳市長?陳風?」他急急說道,「等一下……」

  夏想就等了片刻,裡面又傳來了範錚徵詢的口氣:「夏想,陳市長如果也來燕市,我爸說,方便的話,可以一起坐坐。請你轉達一下。」

  作為曹永國的女婿,作為陳風最信任的人,夏想確實是範睿恒和陳風、曹永國兩位正部級高官會談的最佳橋樑,倒不是說範睿恒請不動陳風和曹永國,而是他親自相請,有點拉不下面子,再萬一陳風和曹永國正有事情來不了,他更是覺得面上無光。

  必須有一個恰當的中間人,夏想,當仁不讓。

  夏想微一沉吟:「我轉達一下。」沒多說,是因為他也不敢保證陳風一定有時間見範睿恒。

  不過夏想沒有想到的是,他低估了陳風對他的支援——陳風的電話,第一句話就是:「夏想,我來到了燕市,你安排一下,看能不能和範睿恒見個面,你的事情,我得和他說道說道。」

  一句話讓夏想感慨萬千,一直以來,宋朝度對他幫助雖然最大,但話不會說到明處,而且宋朝度也太沉穩了,即使他和他相識多年,最近幾年走動比和陳風之間多多了,但依然很難讓他直接感受到宋朝度的關懷。

  宋朝度當然對他也非常關懷,但沉深如海,從來都是波瀾不驚,潤物細無聲,需要用心體會才可察覺。但陳風則不同了,陳風對他的關愛直接而有力,只要事關他的切身利益之時,肯定會直接出面,直接幫忙,給人直截了當的力量。

  宋朝度如海,陳風如山,兩人都是夏想人生路途中最值得感懷的人。

  當然,還有曹永國。

  雖說曹永國對夏想的仕途幫助不是很大,但他從來不會抱怨岳父什麼。單是岳父在他還不名一文之時,就不阻攔他和曹殊黧的戀愛,就讓他對岳父終身感念。

  岳父性格溫和,手腕圓潤有餘,硬氣不足,而且又失於過於正統,不會太多的陰謀和暗手,因此岳父看似升遷比較順利,其實也是他人品穩重,贏得了總理賞識的緣故。

  有時,兩派鬥爭比較激烈之時,在誰也不肯退讓的情況下,就會有協力廠商有人緣並且執政理念溫和者借機上位,岳父就得此便利。

  但此次岳父也十分積極要和範睿恒見面,不外乎還是為他的兼任人大主任而親自拋頭露面,也讓他心中感動。更讓他感懷在心的是,陳風上來就開門見山地不惜降低身份主動提出面見範睿恒,也要為他的事情出面,夏想就覺得一股無法言說的感動在胸中流淌。

  他能有今天,也全是仰仗幾位厚重如山的長輩,在他人生的重要關卡之時,都不遺餘力地扶他上馬!

  「謝謝陳市長,剛才正和範錚在通電話,範錚已經提出了邀請,我已經替您答應了下來。」夏想還是點出了範錚主動提出邀請,也是讓陳風更覺得面子上好看,不至於顯得太突兀。

  陳風哈哈一笑:「範錚不邀請,我就不能主動提出見見範睿恒了?夏想,彎彎道道要有,但有時也不需要。好了,我還有點事情,忙完再給你電話。」

  夏想放下電話,對曹永國一說,曹永國也是不免感慨:「陳風對你,確實很關心。由我和陳風出面,范書記的面子,不小了。」

  其實言外之意是說夏想的面子不小了。

  下午,範錚就打開電話,說是安排明天上午舉行家宴,徵詢夏想的意見,夏想先問過曹永國,又問了陳風,都時間安排得開,就回復了範錚,沒問題。

  范錚很開心地說了一句:「今年的年,過得很熱鬧。」

  是很熱鬧,兩個正部級幹部親自登門,範睿恒也是極有面子,尤其是在他現在面臨孫習民的逼迫之時,陳風和曹永國的到訪,是一個非常強烈的政治信號,何況陳風年後擔任省委書記已成定局,更是分量大增。

  范睿恒也是十分高興,並且期待與陳風和曹永國的再次見面。作為都是從燕省走出去的省部級高官,又和他都是舊識,他知道,修補他和陳風、曹永國之間關係的最好的機會,來臨了。

  第二天,陳風先出現在建委宿舍。

  陳風一點也沒有擺省部級高官的架子,只讓隨從人員在樓下等候,他和秘書上樓,直接敲響了房門。夏想開門,一下愣住了,沒想到陳風還來了一出突然襲擊。

  也是陳風故意為之,就是顯得和他還是親密無間,不會見外,夏想就非常熱情地迎接:「陳市長,故意不讓我下樓接您一下,是不是對我有什麼看法?」

  「就是對你有點看法。」陳風說笑著,和夏想握了手,又進了屋,「我本來還打算過來吃早飯,後來一想,永國也在不太方便,要是你自己在,說什麼也得讓你請吃早飯了。」

  曹永國聽到陳風的聲音,忙從屋裡迎了出來:「陳市長,不要突然襲擊好不好?你再來早一點,我還沒有起床,就太怠慢了你。」

  曹永國和陳風是老相識了,客氣中透露出親切之意,兩人親熱地握手,陳風笑道:「永國,你我之間還說什麼怠慢,才是見外。要是不能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還算老朋友?」

  「我是說不過你,算我說錯話了,還不行?」曹永國心情很好,忙請陳風坐下,夏想已經倒上了茶。

  「不喝茶了,還喝你的什麼茶,直接去喝範睿恒的茶好了。」陳風是個急性子,剛坐下又站了起來,「夏想,現在就去?」

  夏想一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和範錚說好的時間上午10點,現在9點多了,就說:「好,就麻煩陳市長再等一會兒,換換衣服。」

  陳風才又坐下,他的樣子可一點也不象一位省部級高幹,但如果只見他急切的一面,而不瞭解他深藏不露的一面,都會在陳風的手下吃虧。

  陳風的為人很具有蒙蔽性,不瞭解他的人,以為他性格急躁,為人淺顯,喜怒形於色,其實接觸久了才知道,陳風流露在外的喜怒,未必就是他的真情實感。你當真,你就上當了。你上當,你就吃虧了。

  堂堂的正部級高官,坐在沙發上等一個正部級和一個正廳級,陳風又顯得極有耐心一樣,一臉淺笑地端正不動,又不急了。

  陳風的秘書張增義跟了陳風兩年了,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摸清陳風的脾氣,剛才陳風的一放一收,前後判若兩人,還是讓他暗暗心驚,自認做不到如陳市長一樣的變化自若。

  張增義35歲,比夏想還大兩歲,他對夏想佩服之極,認為夏想的升遷,完全可以寫成一部紀傳體小說,絕對精彩。

  一行人收拾妥當,曹永國微帶歉意:「陳市長,抱歉讓你久等了。」

  陳風擺手一笑:「我正好坐下想了想事情,想通了一點。」

  「想通了什麼?」

  「年輕人,就得需要我們扶他們一程,該扶的時候不扶,容易滑坡呀。」

  曹永國知道陳風暗指的是什麼,也不點明:「扶,當然要扶,但也不能一味地扶。路,還是要自己走才能更長遠。」

  到了範睿恒家,範睿恒不但下樓,而且還親自來到社區門口迎接。一個省長,一個直轄市市長——又是即將走馬上任的省委書記,再外加一個市委書記,分量之重,絕對值得他親自下樓。

  三人相見甚歡,一一握手寒喧之後,然後上樓。

  范睿恒和陳風、曹永國都認識,三人論資歷,自然是範睿恒最老,陳風次之,但范睿恒執意讓陳風走在前頭,給足了陳風禮遇。陳風也不過於謙讓,三人就陳風在前,範睿恒居中,曹永國在後,夏想再後,然後進了門。

  家中並無外人,說是家宴,就全是家人。陳風是獨身一人,曹永國和夏想也是單身前來,沒有帶家屬,范家也就只有范睿恒夫婦和范錚。

  如果不是陳風的意外出現,曹永國和夏想也會帶上家屬,但陳風的出現打亂的計畫,總不好都有家屬只有陳風一人單身,所以夏想和曹永國就默契地獨身赴宴了。

  距離開飯時間還早,就先到範睿恒的書房說話。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今天的範睿恒、陳風和曹永國的會面,完全可以稱得上三巨頭會面。

  自然,夏想除外,但話又說回來,今天三人之所以能做在一起,中心話題以及最主要的紐帶,還是夏想。也就是說,正是因為夏想的事情,才會難得地在百忙之中,更難得地三位正部級高官,舉行一次罕見的私人會面。

  「夏想,你剛從單城回來,是不是聽說單城的領導班子,配合得不協調?」範睿恒開門見山就提到了單城,埋下的伏筆肯定是單城的市長人選。

  「倒是聽到了一些,不過都是道聼塗説。單城的領導班子是不是配合得好,范書記可是心明眼亮,看得清楚。」夏想巧妙地將球踢回了範睿恒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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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20:01
第1173章 酒少話長,心明眼亮

  範睿恒呵呵一笑:「朱睿樂同志從中青班畢業後,一直沒有妥善安置……」他看了陳風一眼,又說,「倒顯得省委好象不重視中青班的學員一樣。」

  「主要也是機會不合適,范書記來燕省之後,在提拔幹部上,一直大膽創新,敢於提拔年輕人,讓燕省氣象為之一新。」夏想的話,既是有所暗指,也是不著痕跡的奉承,身為上位者,都喜歡聽好話,能及時奉送高超而免費的馬屁,何樂而不為?

  曹永國含蓄地笑,陳風呵呵地笑,兩人都不說話。

  也是,夏想和範睿恒討論的是燕省的內部事務,陳風和曹永國現在不是燕省官員,不便對燕省的事務說三道四,保持沉默是最佳的選擇,而且他們和朱睿樂也沒什麼交集。

  夏想其實很清楚,範睿恒心中已經擬定了人選,就是朱睿樂。現在卻當著他的面含蓄提出來,很明顯,是要給他一個面子,還是天大的面子。

  因為範睿恒顯然知道他和朱睿樂之間的關係還算不錯,而且用意很明顯,就是讓他可以在朱睿樂面前落一個天大的人情,讓朱睿樂認為是他在他的提拔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促進作用。

  范書記投桃報李,想必一是因為陳風和曹永國的聯訣來訪,二是和孫習民對他的拉攏不無關係。如果再非要加上一條的話,也和他現在和範錚關係不錯,並且有意向範睿恒靠攏大有干係。

  身後站著兩位正部級高官,一位是岳父,自不用說,一位是保持了近10年交情的陳風,範睿恒想必也心裡清楚得很,夏想的上升勢頭,銳不可擋。

  而且還有即將提上日程的高配常委,儘管只是一種可能,但凡事宜未雨綢繆,範睿恒能拉攏了夏想,對他在面對孫習民咄咄逼人的攻勢之時,也好再多一個同盟。

  關鍵還有,燕省新一輪人事調整之後,範睿恒和孫習民之間的力量也許會發生逆轉,新任的省委常委立場不明,最終會和書記還是省長保持一致,尚在未知之中。

  如果範睿恒知道即將上任的省委秘書長肖遠心已經和夏想通過了話,並且初步建立了聯繫,他就更會認定現在的英明決定。

  「朱睿樂同志,你也認識,夏想,現在是我們隨意聊聊,說說你對朱睿樂同志的看法。」范睿恒對夏想的奉承也很受用,在他看來,夏想什麼都好,就是不太愛拍馬屁,其實他也挺會拍,就是拍得少。

  說是隨意聊聊,夏想心裡有數,他的話將會對朱睿樂的前途,產生重大的決定性的影響,也就是說,他此時的作用,堪比省委組織部長。

  或者更誇張一點,比省委組織部長的話,更能入得了範睿恒之耳,因為省委組織部長也沒有機會更不一定有資格來範睿恒家中做客。

  說白了,範睿恒以徵詢加商議的口氣要聽取夏想對朱睿樂的看法,不但是高抬了夏想,也做給夏想身後的陳風和曹永國看。

  陳風和曹永國還是笑而不語。

  夏想微一沉吟,就說:「我和郎市的時候,和朱睿樂同志倒是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雖然不多,不過他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睿樂同志踏實肯幹善於在複雜中的環境中,保持自己的原則不動搖,能始終堅定地做好本職工作,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擾,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好同志。」不能只說好,不說壞,是人就都有缺點,片刻的停頓之後,又說,「要說缺點也有,就是他有時不夠靈活,認死理。」

  「呵呵……」范睿恒滿意地笑了,夏想說了一通,還真是和他猜想的一樣,替朱睿樂打了不少掩護。特別是最後一句,認死理——認死理是缺點,但反過來說也是優點,範睿恒提拔了朱睿樂,朱睿樂認死理就會成為他的嫡系。

  笑完之後,範睿恒一看時間:「開飯,開飯了。」

  坐在一起吃飯,範睿恒坐首位,陳風次之,曹永國再次之,夏想和範錚在末位作陪。

  陳風來到範家之後,一直話不多,現在他坐在範睿恒身邊,算是機會來了,就向範睿恒敬酒:「睿恒,我敬你三杯。」

  范睿恒樂了:「陳風,你上來就三杯,力度也太大了一點。三杯酒倒是可以喝,但總得有個由頭。」

  陳風哈哈一笑:「我敢敬酒,肯定早就想好了說法。第一杯,感謝睿恒對夏想一直以來的關心。」

  範睿恒端起酒,一飲而盡:「慚愧呀,我對夏想關心得不多。」

  陳風不接話,繼續說:「第二杯,夏想以後的工作,還需要睿恒你多操心,多擔待。」

  範睿恒又一飲而盡:「要是等你說出來,我才關心夏想,我這個書記就當得太不稱職了。別說你要批評我,就是範錚也會對我意見。」

  範睿恒的話,也是意味深長,同時拉上了範錚,言外之意就是他和夏想之間可不僅僅是上下級關係這麼簡單,還有一份親情和友情在內。

  陳風心明眼亮,當下哈哈一笑:「第三杯,我以我個人的名義敬你……」

  範睿恒伸手擋住了陳風酒杯:「陳老弟,話得說到明處,你來我家裡,得我敬你才對。」

  「不對,不對。」陳風又擋了回去,「不管是在誰家,我敬你,是因為我有事情要求你幫忙,就看你喝不喝這杯酒了。」

  範睿恒大概猜到了陳風所求何事,他的目光閃動數下,忽然就問了夏想一句:「夏想,你說我該不該喝陳風的酒?」

  夏想知道話不能亂說,陳風敬酒,最後一杯是為了他的前程,事關重大,他身為當事人,說多了,顯得不夠持重,說少了,顯得不夠鄭重,就想了一想,才鄭重其事地說道:「陳市長是借花獻佛,酒,本來就是范書記自己的酒。」

  「說得好。」陳風輕輕一拍桌子叫好,夏想的話確實很巧妙,意思是本來就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酒,是自家的酒香。人,是自己的人可靠。

  「既然夏想都這麼說了,我再不喝,就過不了關了。」範睿恒一臉微笑,頗是心滿意足的表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陳風敬完,曹永國也端起了酒杯,笑道:「我沒有那麼多說法,就敬范書記一杯酒。一杯酒就代表了一瓶酒。夏想在范書記手下當兵,沒少讓你操心,以後他做得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儘管替我批評他。我不在他身邊,就請范書記多帶他一程。」說完,他先幹為敬,又說了一句,「盡在酒中!」

  範睿恒微微感慨地說道:「夏想呀,你有一個好領導,也有一個好岳父,可真是幸福。」

  夏想端起酒:「我也錦上添花,和爸爸一起敬范書記!」他也一飲而盡,又說,「范書記少說了一句,應該說,我還有一個好書記,還有一個好兄弟。」

  好書記當然指的是範睿恒,好兄弟自然就是范錚了。

  範睿恒也受到了觸動,一飲而盡:「說得好,說得好,就憑夏想這一句話,我得喝兩杯。」

  ……氣氛,達到了融洽和高潮。

  儘管陳風也好,曹永國也說,只是說一些寬泛而沒有具體所指的話,範睿恒也沒有口頭答應什麼,但幾人都心裡有數,都知道陳風和曹永國兩大正部級幹部親自出動,可不是為了喝範睿恒的一口酒,而是為了夏想的前途。

  兩個關鍵的關卡!

  一是兼任市人大主任。

  由夏想兼任市人大主任,真正地將市委書記的權力落到實處,早在夏想初到秦唐上任之時,範睿恒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但當時一是和夏想的關係還沒有進一步融洽,二是事態也沒有顯得十分迫切,就暫時緩了一緩。

  結果就出現了劉傑暉卡脖子的事情。

  人大卡市委書記的任命,讓市委書記的人事意圖得不到落實,夏想受到牽制,省委也很沒面子。

  市委書記是省委的臉面,是受省委委託主持一市全面工作的第一人,卻讓人大卡殼,範睿恒表面上不說,其實對劉傑暉也是頗為不滿。

  但劉傑暉是老同志了,對老同志要照顧幾分面子,省裡也就暫時沒有任何措施出臺。

  雖然隨後不久,劉傑暉就放行了夏想的提名,但還卡住了範進的提名。表面上是和範進過不去,實際在外面看來,還是在公然挑戰整個市委的權威。市委常委會的任命得不到貫徹落實,怎麼能體現出黨管幹部的最高原則?

  其實說實話,在範進第二次向省委建議由夏想兼任人大主任之時,範睿恒就在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找個機會將劉傑暉拿下,不能再任由劉傑暉在秦唐不是發揮餘熱,而是製造麻煩和後遺症了。

  如果說兼任市人大主任的難度還不算太大的話,範睿恒基本上有把握拿下劉傑暉,順利扶夏想上位,而且又可以賣陳風和曹永國一個人情,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但範睿恒知道的是,僅僅是一個兼任市人大主任的事情,不值得兩位正部級官員親自出動,而且陳風和曹永國都先後鄭重其事向他敬酒,所為何事,他心裡豈能不清清楚楚?

  是為夏想高配省委常委。

  但范睿恒更清楚的是,夏想高配省委常委,是一把雙刃劍,處理不好,有可能割傷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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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20:17
第1174章 直接有力,絕不放棄

  年前,在和中央的一次電話中,上頭有人就秦唐市委書記高配常委一事,徵求過他的意見。

  范睿恒初聽之下,大吃一驚,以為又是孫習民背後的手腳,後來才聽出了端倪,原來還真不關孫習民的事,是一名政治局委員向政治局提議。

  理由是秦唐市有太多的國家重點工程,尤其是首鋼東遷事關重大,市委書記高配常委,有利於京津的產業轉移大計。

  是誰提議的此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夏想高配常委之後,對燕省局勢帶來的影響是正面還是負面,更確切地講,對他本人在燕省的政治地位是有利還是有弊,才是最讓范睿恒深思之處。

  平心而論,自從宋朝度走後,範睿恒對夏想的看法,越來越正面了,態度也趨向緩和,並且有了進一步密切的基礎。

  形勢比人強,孫習民的到來,譚國瑞的崛起,以及許多省委高層人事的調整,局勢在變動之中似乎有一人——只有一人的關係網一直深廣,就是夏想。

  宋朝度一走,範睿恒似乎感覺不再腹背受敵,誰知還沒有放鬆地喘上一口氣,局勢就又再次緊張起來,並且局面比宋朝度在時更加不利。

  特別是即將迎來燕省的新一輪人事調整,變數很大,連他也不清楚最終會採取哪個人事調整方案,因此,心中也是有點不安。因為爭議越大,燕省的局面就越複雜,作為省委書記,對局勢的掌握力度就越差。

  他在燕省,頂多還有兩年,兩年後,不進政治局,就去政協了,去政協就只能解決一個副國級就安享晚年了,從現在起,就應該開始運作了。

  但在他運作的過程中,明顯遭遇了阻力,也讓他頗為頭疼。

  有人提出讓夏想高配省委常委,表面上的理由很充分,是為了秦唐的發展大計,是為了京津產業轉移,是為了保證首鋼東遷的順利進行——以上,只是冠冕堂皇的公開的說辭,真正的幕後用意,還是有著不為人所知的政治目的。

  歸根結底,是為了讓夏想坐地升遷,借機提前幾年一步邁入副省級。

  夏想邁入副省,範睿恒沒有理由阻攔,本來夏想就不是他的政治對手,和他的關係雖然不是很密切,但也說得過去,他肯定樂得做順水人情。花花橋子眾人抬嘛,錦上添花的事情誰都會做,但問題是,他並不清楚究竟是誰、又有何用意,要如此迅速地提拔夏想!

  但不管是哪一方勢力要力挺夏想,有意讓夏想成為國內最年輕的副省級高官,範睿恒如果只附和的話,他原則上同意,不會反對。但如果讓他出面主動向中央建議的話,他不會拋頭露面。

  因為連他都不知道水有多深。

  但現在,陳風和曹永國聯訣來訪,用意很明顯,不僅僅是為了夏想兼任人大主任一事,更深的用意還是高配常委,否則也不值得兩大正部級高官同時出動。

  範睿恒正猶豫著如何給陳風和曹永國答覆——兩人前來,可不是為了喝他的酒,也不是單純給他捧場,而是要他有一個態度出來——忽然,電話響了。

  範睿恒坐在著沒動:「範錚,就說我不在。」開玩笑,兩大正部級官員陪同,他再去接電話閒聊,就太不象話了。現在是過年,電話多半是拜年的沒有正事的電話。

  範錚起身去接,片刻之後,他喊過範睿恒:「爸,這個電話,你還真得接一下。」

  範睿恒真不知該如何給陳風和曹永國一個既滿意又不讓他自己作難的答覆,見範錚有點沒有眼色,就不高興地擺手說道:「誰的電話我還非接不可?就說我不在家!」

  「宋朝度宋書記的電話!」明是回復範睿恒,範錚的眼光卻落在夏想的身上。

  範睿恒也有意無意看了夏想一眼,先是兩大正部級官員聯訣出動還不算,還有宋朝度也親自打來電話,平常宋朝度也有電話,但不多,不用猜,今天的來電,也是為了夏想高配常委之事。

  好一個夏想,三大正部級官員同時出動,真是天大的面子。

  範睿恒心中說,好嘛,還真是一場大戲,熱鬧非凡,敲鑼打鼓,各方神仙紛紛登場。

  宋朝度的電話,分量不輕,範睿恒必須要接。他來到書房,拿過電話:「朝度,過年好。」

  「睿恒,過年好。」宋朝度的聲音淡而親切,還是他一慣的腔調,但多少有了點喜慶的味道,「又是一年,時間過得真快,本想過年時和你喝上兩杯,有點事情走不開,就不回燕市,要在京城過年了。」

  宋朝度話裡有話,特意點明在京城過年,莫非有所暗示?聽說今年政治局要新增兩名候補委員,難道宋朝度在運作此事?

  大有可能。

  範睿恒很瞭解宋朝度的性格,輕易不說過頭話,也不會說一句沒用的廢話,他惜字如金,每一句話都大有含義,因此才讓人難以琢磨。

  「呵,忙了好,讓我們閑,還真閑不下來。」範睿恒呵呵一笑,「在京城過年也好,多走動走動,有利於下一步的工作開展。」

  宋朝度對範睿恒的試探不接話,也笑道:「過年了,哪裡總想著工作,該休息,還是要休息,身體第一。」

  「你的身體比我好,你比我年輕。我是感覺一年不如一年了……」既然宋朝度不提正事,範睿恒也順著向下說,「人呀,到了一定年齡,不服老不行。」

  「呵呵。」宋朝度笑了,轉移了話題,「燕省的局勢要有變動了,又是一次挑戰,睿恒,對你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機遇。」

  範睿恒見宋朝度慢慢點了題,索性也就放開了說:「是機遇也是挑戰,總體來說,還是穩步向上的勢頭。」又頓了一頓,「今天正好陳風、永國和夏想在我這裡作客,正說話的時候,巧了,你就打來了電話。」

  「哈哈。」宋朝度難得地大笑一聲,「證明大家都對你非常友好,你現在是很有吸引力……說到夏想,正好有一件事情,還得請你多多關心他的工作。」

  「夏想的事情,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放在心上。」範睿恒打了個哈哈,「大家都關心夏想,我是他的直接上級,怎麼能不關心?」

  「是高配常委的事情……」宋朝度似乎斟酌了一下語言,又說,「我在京城見了一些人,也打了招呼。和你,客套話就不多說了,睿恒,你我也是多年的同事,以後山高水長,也有互相搭手的時候。」

  範睿恒幾乎倒吸一口涼氣,宋朝度的話,是他認識他以來,最有力度也最直接有力的一次!

  他先前還猜測宋朝度在夏想高配常委的事情上,怎麼一直沒有動靜,以宋朝度對夏想的維護之心和支持力度,現在連陳風和曹永國都親自出面了,他怎麼可能一直不發出聲音?

  如果說宋朝度在高配常委的事情上不出力,完全沒有可能,因為當初就是宋朝度費盡心機也要讓夏想提任秦唐市委書記,就是晚上一年擔任書記也在所不惜。當時許多人都嘲笑夏想,說是陳潔雯走了他也沒有扶正,是被省委冷落了,其實外人哪裡知道,正是宋朝度的高明之處。

  晚一年擔任市委書記,提前兩三年甚至三五年晉升副省級,哪個划算?宋朝度老謀深算,為了夏想的前途,也是不遺餘力從內到外,全方位支持。

  夏想……還真是好人緣。

  但儘管知道宋朝度對夏想一直就非常維護,但宋朝度還從來沒有直截了當地說出上述利益交換的話,著實讓範睿恒十分震驚,因為由此表明,宋朝度為了夏想能順利晉升為副省級,下了血本!

  夏想……運氣好得讓他這個省委書記也不免羨慕不已。

  宋朝度甚至還在過年期間,親自在京城為夏想運作,他的支持力度和決心之大,更勝陳風和曹永國。

  夏想何其有幸!

  「朝度言重了。」範睿恒慢慢下定了決心,不下決心不行了,三個正部級高官出面了,再加上梅升平的支持,再有吳家的從中協調,夏想高配常委的事情,已經初步在政治局之中打開了一道門縫。

  ……範睿恒並不知道的是,如果再加上夏想年前在京城的運作,高配常委之事,差不多是打開了一扇門。

  「我會慎重考慮你的話。」他給了宋朝度一個還算滿意的回答,「陳風、永國和夏想都在,要不要和他們說幾句?」

  「不用了,我還要出去辦事,替我向他們問好。」宋朝度十分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範睿恒在房間中愣了片刻,出來之後,沒有多說,只笑了一笑:「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朝度向大家拜年問好。」

  曹永國和陳風對視一眼,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此次陳同和曹永國聯訣拜訪範睿恒,收穫頗豐!

  陳風並沒有在燕市久留,下午就匆匆去了京城。臨走之前,他拍著夏想的肩膀說了一句話:「夏想,有我,有朝度,有永國,再加上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就是抬,也要把你抬進常委會。」

  陳風的話,直接,有力,乾脆,甚至還有一絲霸道的氣息,夏想聽了,心中也湧動著豪氣和感動。

  第二天,夏想就和曹永國一起,也前往京城,進行最後的謀劃——決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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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20:33
第1175章 看人長久,看菜下酒

  到了京城,夏想就和曹永國分開了,層次不同,兩人要見的人物也不盡相同,關鍵是,夏想要先和吳家團聚。

  否則,吳老爺子等不到他,他是要挨板子的。

  和吳老爺子見面,一切還好,吳家一家子彙聚一堂,只有夏想一個外人,不過也沒人覺得突兀。吳才洋、吳才江甚至很少露面的吳才河,都在,夏想坐在其中,倒也很融洽。

  吳才洋還是和他話不多,吳才江倒是拉著他說了不少話,又提到了馬萬正,還說馬萬正正在京城運作,想再進一步。

  又說到了他自己,吳才江卻說他可能不會擔任省委書記了,準備回京任一個閒職。他擔任了省委書記對吳才洋的影響太大,從吳家的大局出發,他必須做出犧牲。他也看開了,對官場也沒有太多的留戀,回來後保留正部級別,不再操心許多事情,安心幫吳家管理經濟事務。

  夏想沒說什麼,吳家的內部事務,自有吳老爺子一手佈局,而且也確實吳才江在政治上前景不太遠大,他為吳才洋讓路也符合整體利益。由此可以推斷,吳家將會竭力將吳才洋扶到九巨頭之一的高位。

  吳才河才能平平,管理家族事務還力有不逮,估計吳才江接手家族的經濟事務之後,吳才河將會徹底退到幕後,只負責家族的內部瑣事了。

  吳家的家事,夏想不想過問,更不想插手,雖說老爺子經常流露出讓他在吳家掌握一些權力的想法,他總是巧妙地回絕,不接話。其實以他的才能,政治上輔佐吳才洋,經濟上幫助吳才江,都可以大有作為,但他志不在此,而且一旦介入了吳家的家事,肯定會招惹是非。

  換了別人,或許會貪戀吳家的權勢和財富,於他而言,無欲則剛。

  晚上住在連若菡的別墅之中——過年,老爺子回了吳家大院——夏想又聽連若菡講起了美國的種種,儘管他不太懂一些專業術語,但也最終聽明白了一點,就是利用一個又一個投資控股公司,互相交叉控股,就能達到躲在幕後當一個隱性富豪的目的。

  連若菡的資產,如今已經達了2000多億美元,當然是市值,並非流動資金。其中按照分成,曹殊黧有近2億,李沁有1億,就連衛辛也分到了近千萬美元。

  夏想著實嚇了一跳,個個比他富多了,他就是當一輩子官兒,天天沒命地撈錢,也賺不了這麼多,果然美國人的理論也有正確的一面,就是真正的精英在商界,而不是在官場。

  至於下一步如何走,夏想就不再多出主意了,連若菡和李沁基本上對市場規律和金融規矩,爛熟於心,不再需要他指指點點。他也知道現在一切已經進入了正常的軌道,只要按照正常的市場規矩運轉,連若菡龐大的財富,就會繼續增長下去。

  雖然不會如開始一樣爆漲,但依然會是良性的上升勢頭,相信會比他升遷的速度更快。

  夏想心中有數了,總有一天,連若菡的龐大實力,會成為他身後巍峨聳立的一座高山!

  還有一點最讓夏想放心的是,連若菡對他還真是百分之百用心,金融大計的事情,一點也沒有告訴吳才洋,甚至連吳老爺子也不知道。

  具體如何隱瞞,連若菡自有辦法,無須夏想過多操心。

  連若菡折騰了夏想一番,夏想累了,想要睡覺的時候,連若菡偏偏不許。男人事後會累,有些女人卻是事後興奮,連若菡就是。

  她就拉著夏想,非讓夏想陪她說話,說著說著,她的話題就扯到了衛辛身上。

  「衛辛怪可憐的,她的病太奇怪了,我就納悶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這麼不幸?」連若菡枕著夏想的胳膊,用手指在夏想的身上點來點去,「我就想,不如你也收了衛辛,她確實人不錯,細心體貼溫柔,男人最喜歡的女人的優點,她全有。你收了她,我不會吃醋,真的,一點也不反對,多好的妹妹,我都心疼死了。」

  夏想可不管連若菡是真心還是試探,大搖其頭:「別胡鬧了,你要是可憐一個,我就收一個,你當我來者不拒,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行了,趕緊睡覺,明天還有事。」

  「你這人,我是說真的。你也別裝了,衛辛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還裝,裝個大頭鬼!」連若菡彈了夏想的腦袋一下,「我是說真的,好妹妹就收到自己家裡,多好,我平常一個人也孤單,有她當伴,我也有安全感。再說她人老實,又體貼,不會和我爭寵,多放心。」

  夏想裝睡。

  「哎,說正事呢,你別裝,再裝我就收拾你了……」

  夏想繼續打呼嚕。

  連若菡惱了,捏夏想的鼻子,揪夏想的耳朵,夏想就不理,反正就是賴皮,最後連若菡伸手去摸他的要害,他一翻身又將連若菡壓在了身下。

  連若菡肌膚勝雪,上身裸露,下身剛剛穿上內褲,仰面躺在床上,玉體散發出成熟的氣息和誘人的光澤。夏想又有點想發壞,連若菡氣他剛才避而不談關鍵問題,就故意不給。

  越不給,夏想就越想,兩人就在床上糾纏不休,正鬧騰之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響聲。

  大事不好,夏想一個翻身急速下地,一見自身極不雅觀,又忙扯了一件衣服披上,剛要開門,門就被連夏推開了。

  連夏揉著睡意惺松的眼睛,不滿地說道:「我要尿尿。」

  「尿尿自己去,夏夏長大了,不許再讓媽媽領著尿尿了。」夏想拿出了爸爸的威嚴,教育連夏。

  為了讓連夏從小培育獨立的意識,連夏早就不和連若菡一起睡了,自己單獨睡一個房間。

  「我就是要自己去尿尿。」連夏有點不服氣,「我是來提醒你們一聲,大晚上的,別玩捉迷藏了,影響別人休息。」

  連夏走了半天,夏想和連若菡還尷尬得不行。

  第二天,夏想約好了付先鋒,要和付先鋒面談。

  不面談不行,梅家好說,梅升平沒有二話。邱家也好說,有梅升平出面,再有吳家打了招呼,三家在共同的大事上還很容易達成共識,但付家則不同了,付家表面上同意,暗中會不會有什麼想法,夏想心裡沒底。

  別的事情還好說,但高配常委的事情,事關重大,馬虎不得,萬一有一個閃失,說不定會飲憾終生。

  一生之中最關鍵的一次升遷,不得不慎之又慎。

  想到當年幾乎勢不兩立的對手,現在坐在一起談條件,政治向來如此,國與國之間,人與人之間,一直在上演分分合合的歷史。

  和付先鋒見面的地點在先天下。

  先天下是一家頗有藝術氣息和古典風格的酒樓,門口掛著大紅燈籠,兩側立著石獅子,飛簷走角,氣度非凡。

  門口一副對聯,正是范仲淹最為著名的兩句話:「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夏想進門,被人引領進了一個雅間,雅間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就叫岳陽樓。

  付先鋒一身休閒打扮,正在裡面悠閒地翻看著什麼。見夏想進來,他起身相迎,主動伸手:「過年好,夏想。不錯,很精神,氣色很好嘛。」

  「本來我昨天還有點無精打采,不過今天早起一想到要和付主任會面,立馬就精神百倍了。」夏想上來就開了一個玩笑,其實他的言外之意是指和付先鋒打交道,就得打起精神應付,否則有可能會被算計。

  付先鋒有沒有聽明白,夏想不知道,反正付先鋒哈哈大笑,顯得十分開心,伸手拉他入座。

  「坐,這裡的環境還不錯,菜品也別有特色,一會兒要好好品嘗一下。」

  夏想落座之後,先和付先鋒喝了一氣茶,誇了誇茶水不錯——為官之人,似乎都愛品茶,不管是否真愛喝或會喝,總之,人人心中都自有茶經。

  不多時就上了一些小吃,都是一些很難見到的傳統的小吃,甚至還有瓜子,等等,付先鋒說:「來,嘗嘗,都是快失傳的手藝了,別處可見不到。」

  難得付先鋒有如此雅致,夏想也不能表現得太急切,就不慌不忙地品嘗了幾樣小吃。

  也確實不錯,他讚不絕口。

  茶要溫水煮,氣候,要慢慢烘托。

  話題,不一會兒又跳到了付先先的身上,再由付先先說到了梅曉木,又說到了梅曉木和嚴小時之間的感情糾葛,繞了足夠大的一個圈子之後,付先鋒才放下了茶杯,突然就冒出一句:「夏想,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情,高配了省委常委之後,你就會成為國內最年輕的副省級高官,一下就會成為了新聞的焦點,對明星而言,出名要趁早,但對你來說,成為風口浪尖的人物,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付先鋒的問題,夏想當然也考慮到了,只不過國內的政治氣候不允許就一些事情大肆宣揚,他如果順利晉升為省委常委,成為中組部直管的幹部,想要宣揚他,必須要經中宣傳部允許,不是新聞媒體想說什麼就能說什麼的。

  夏想就一下猜到了付先鋒的用意,不接他的話,反問:「付主任,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您想點什麼樣的菜,儘管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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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21:04
第1176章 貌合神離,衝突在即

  付先鋒含蓄地笑了。

  笑了一會兒,卻不說話,反而悠閒地拿起煙,拿在手中轉了轉,又放了回去,問了一句:「上一次有個茶話會,我和馬萬正坐在一起,無意中聽他說到你,和你好象關係也很不錯?」

  「馬書記……」夏想對付先鋒突兀地問起馬萬正,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因為和付先鋒打交道久了,習慣了他的風格,司空見慣了,笑了一笑,「馬書記對我一直很關心,他人很好。」

  回答很含蓄,也很有聯想空間。

  付先鋒的目光大有深意地在夏想身上轉了幾轉:「再見到馬書記,替我向他帶個好。」

  付先鋒完全可以直接和馬萬正通話,請吃飯,問個好,或是別的事情,馬萬正就算不想應酬他,也要給幾分面子。付先鋒是發改委副主任,位高權重,誰也不會小瞧。

  但付先鋒特意通過他向馬萬正轉達問候,就另有目的了。夏想也很清楚,恐怕中間還有什麼故事。不過付先鋒不說,他自然不會開口去問,就說:「好說,一定把話帶道。」

  上了酒和菜,兩人對飲,菜很香,酒很好,兩人卻心思都不在飯菜上面。夏想清楚,付先鋒在沒有提到高配常委的事情之前,他就還有條件要提,剛才的傳話,恐怕只是一個引子。

  以付先鋒的投機取巧的心理,不會只提一個不痛不癢的條件。

  付先鋒似乎很有耐心,又不提正事了,只是喝酒和閒聊,而且還東扯西扯,扯得很遠。夏想心想,好嘛,這個年過的,都讓他磨練耐心了,好,就磨一磨,心裡再急,也不能表露出來。

  況且他現在又沉靜了許多,因為他也明白了一些事理,許多事情急不來,急,有時不但落了下乘,反而可能會壞事。

  夏想就陪付先鋒扯閒篇,他扯閒篇的水準也挺高,天文地理,無所不談,甚至還和付先鋒談起了先秦諸子百家,百慕大三角洲以及外星人。

  「外星人肯定是有的,我研究過不少相關的資料。」付先鋒抿了一口酒,「共產黨是無神論者,其實大部分是自欺欺人,黨內多少高級幹部都去燒香拜佛?燒就燒了,還半夜三更去,生怕別人知道。能管什麼用?都是平常不燒香,臨時抱佛腳。」

  「就象有人說,上任有一次做了個惡夢,就連夜開了專列去了九華山地藏王菩薩道場。許多人還不相信……至於你信不信,由你,我反正信了!」付先鋒又和夏想幹了一杯,似乎有了醉意,不管如何,總算跳到了正題上面,「我一個遠房親戚,叫蕭逸淩,現在在京城當一個副處長,一直想外放,機會總不合適。他今年35歲,人很有才幹,也很有頭腦,當一個縣長,應該可以勝任。」

  繞了半天,付先鋒所圖是秦唐下面的一個縣長,還好,胃口不大不小,比夏想想像中好了許多,沒有獅子大開口。

  一想也是,估計最近各方面的力度不小,付先鋒知道付家也只能順潮流而動,逆勢而上的話,很容易被人攻擊。但付先鋒就是雁過拔毛的性格,想讓付家全心全力地支持,就得拿出相應的誠意。

  況且說來他還曾經和付先鋒是死對頭,這麼一想,也就多少理解了付先鋒的用心。

  理解歸理解,但一個縣長也不是小事,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等等,付先鋒的遠房親戚叫蕭逸淩?名字怎麼這麼熟?再一想才想了起來,天澤有一個涉黑的商人也叫蕭逸淩。

  管他名字是什麼,夏想想的卻是如何回答付先鋒。

  「機會不好碰,我心裡有數了。」夏想的回答,也算給了付先鋒一個肯定的答案,言外之意就是一有空缺,就會考慮蕭逸淩。

  付先鋒卻神秘一笑:「說不定年後機會就有了……我可知道你是說話算話。」

  什麼意思?夏想一愣,莫非付先鋒為了讓人騰位置,會暗下黑手,將某個縣長拉下馬?以付先鋒的手段,真要這麼幹的話,夏想完全相信有人會翻身落馬。

  付先鋒擺擺手,又搖搖頭:「看,又多想了不是?就算想讓人騰位子,也得抓住別人把柄才行。一個貪官污吏如果事發,我想你肯定會樂見他被法辦。」

  這說的倒是事實,夏想知道他阻擋不了付先鋒的手段,索性不再去管,只說:「縣長還要人大任命,市人大的一關,不好過。」

  「馬霄快調走了,臨走之前,還能再發揮一次餘熱。」付先鋒當然知道夏想的話中所指,「其實你想搬開劉傑暉也容易,一直沒動手,肯定是想借別人之手了。夏想,我發現你越來越成熟了。」

  夏想呵呵一笑:「不是成熟,是年紀大了,做事情束手束腳了。」

  「你呀你……」付先鋒指著夏想哈哈大笑,「在我面前還說年紀大,是罵我老了吧?我看你是夢回塞北,藏劍江南,做事情越來越滴水不漏了。」

  「付主任可不要捧殺我,捧殺比棒殺更難提防。」

  條件已經談妥,兩方都可以接受,自然氣氛就融洽許多了。兩人說說笑笑,似乎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般。不過仔細觀察的話,付先鋒的笑意之中,總是不時閃過一絲警惕和深思。

  對於夏想,付先鋒才不會百分之百信任,合作歸合作,但也是基於兩方互惠互利的基礎之上。如果夏想沒有利益可得,他沒有好處可拿,他永遠不會和夏想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當年的仇怨,哪裡能一朝化解?只不過是暫時的利益同盟罷了。付先鋒也堅定地相信,總有一天,他和夏想會因為利益分岐,而再次反目成仇。

  但以後是以後,現在是現在,美國以前還是臭名昭著的美帝國主義,現在卻成為國人最嚮往的美麗家共和國,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他和夏想之間,也是此一時彼一時。付先鋒看著夏想英俊而且成熟的臉龐,心中微微感歎,說實話,到今天他還真有點欣賞這個曾經讓他深惡痛絕的傢伙,但話又說回來,他害得他名聲掃地,在仕途上耽誤了寶貴的兩年,要不現在就是正部級了。

  怎麼能一笑泯恩仇?

  夏想又害得付先先現在芳心大亂,年紀不小了,不好好成家,也不知道到底想要什麼。

  仔細一想,夏想雖然也幫了付家一些,但總體來說他還是虧欠付家很多。付先鋒心中暗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夏想也注意到了付先鋒目光之中閃動的複雜的眼神,心中也想,付先鋒和他之間,也算是面和心不和的典範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政治人物如果不能做到公是公私是私,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

  再進一步,如果能將政治利益和個人利益劃分得清清楚楚,再能做到相對的公正,在國內的大環境中,就算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了。

  夏想,期望有朝一日能實現政治家的願望,就算不是完全的公平、公正,至少也要做到符合道義和法律的公正。

  法律是百姓的底線,一個社會一個國家,如果連法律的底線都不給予百姓以安全感,社會會亂,國家將亡。

  但現階段,國內的法律不但盲區很多,而且不得不承認的一個事實是,權大於法。

  同時,新聞沒有真相,事故沒有真相,災難沒有真相,甚至連在國際局勢中中國一直一忍再忍一讓再讓也沒有真相,一直都在下一盤很大的丟盔棄甲、屢戰屢敗的棋。

  上任總書記夜訪九華山是真是假,夏想懶得考究。付家究竟要在家族勢力和平民勢力之間走鋼絲走多久,還要靠投機取巧的手段能走多長遠,他也不去多想,現在他還影響不了大局,等他有了底氣有了底牌的一天,他就會讓別人按照他的意志去辦事。

  哪怕不是事事聽從,至少要辦一些真正的實事,少一些勞民傷財的面子工程,比如玩弄了百姓幾十年的鐵道部,夏想就認為應該第一個拿來開刀,從上至少,好好排查。

  動車和高鐵,是不是安全和快捷先不說,反正製造了無數億萬的貪官,還有無數人借機暴富。當然專家們說,動車和高鐵都絕對安全,至於你信不信,由你,夏想反正不信。

  ……基本上京城之行收到了預期的效果,第二天,夏想又見了見宋朝度和宋一凡。宋朝度在幕後運作了多少,又見了誰,他隻字不提,夏想也不好相問。他也知道宋朝度的為人,凡事藏在心裡,讓你去領會他的意圖。領會到了,又和他配合默契了,他會重用你提拔你,也會對你的支持不遺餘力。

  反之,對不起,不入他的眼。

  宋一凡在宋朝度面前還裝得挺文靜,不過總是趁人不注意向夏想做鬼臉,差點把他逗笑,就讓夏想暗暗感慨,凡丫頭真是一個快樂的小公主,渾然如玉,妙然潔淨。

  轉眼到了初七,夏想返回了秦唐,年後的事情肯定很多,他要儘快進入狀態,因為,說不定有一場硬仗要打。

  原以為年後最先傳來的是來自省委的人事變動,不料,秦唐卻發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重大事件,再次導致了夏想和章國偉、劉傑暉之間的第二次猛烈對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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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21:20
第1177章 有失有得,意外之禍

  年後在京城的幾天裡,夏想倒又見了一些關係,不過沒有和鄭盛、古秋實碰頭,太忙,時間安排不開,也就算了。

  倒是和梅曉琳見了一面,又陪了梅亭半天。不過現在梅亭對夏想十分陌生,也讓他心裡感慨,畢竟分身乏術,不可能給梅亭多少父愛。

  梅亭的性格很象梅曉琳,固執而倔強,半天都不和夏想說一句話,不管夏想怎麼哄,怎麼逗,小臉板著,還背著小手,氣呼呼的樣子可愛而讓人心疼。

  夏想私下向梅曉琳表達了歉意,對無法給梅亭更多的父愛而愧疚。

  梅曉琳微微搖頭:「不怪你,就算她有一個正常的父親,又能怎樣?許多人都羨慕官二代,其實不知道父母都當官的話,孩子從小就沒有童年。」

  「她能來到世間,能成為我的女兒,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對於你,我現在沒有任何要求了。以前總覺得你欠我什麼,現在想通了,其實你給了我一個女兒,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人不能不知足,不知足就會痛苦。謝謝你,夏想,真心謝謝你。以後我們母女,就當成你的回憶好了。什麼時候你記起了,什麼時候你疲憊了,就來休憩,我和亭兒隨時歡迎。」

  梅曉琳不知受到了什麼觸動,說了一大通,最後還掉下了眼淚。

  印象中,梅曉琳很少流淚,她的任性和倔強,包含了太多對命運的抗爭和不屈,又有對夏想的不甘。她也許是愛夏想的,也許是求之不得更讓她渴望,但人生之中總有太多的不盡人意,經過幾年官場的打磨,她也許看透了世事,不,準確地講,是看清了愛情。

  或者可以說,是對愛情不再抱有希望。因為終其一生,她不會再愛上別人,也不可能再嫁給別人,只能帶著對夏想的終身遺憾,一個人帶著梅亭,在生活中磨練,在官場上歷練。

  夏想知道梅曉琳心中有苦,他和梅曉琳之間,由錯誤開始,又由錯誤結束,是他人生之中一次罕見的跑調。對於梅曉琳,他只能同情加憐憫,或許也有感情因素在內,但絕對稱不上喜歡和愛。

  人和人之間,許多事情不能勉強,就如他和付先鋒可以坐在一起談利益,談交換,甚至還可以假裝談笑風生談天說地,但兩人之間永遠有一道鴻溝存在,總有一天會舊事重提,甚至反目成仇。

  他和梅曉琳,只能沒有結局的結局了。

  夏想臨走之前,將梅曉琳抱在懷中,還微微用了用力——應該是他第一次主動抱她——說道:「能有梅亭陪伴你,就是天大的幸福,你要珍惜手中的幸福。」

  夏想走後很久,梅曉琳還淚流不止。倒是梅亭依偎在媽媽的懷中,替她擦去淚水,小臉上寫滿了堅強:「媽媽不哭,長大後,我要保護媽媽不受男人的欺負。我也要做一個堅強的人,不讓一個男人敢欺負我!」

  ……

  至於陳風、曹永國在京城如何背後運作,又和誰見面,夏想並不清楚,也沒人告訴他。有些事情心裡有數就行,陳風和曹永國不說,是不想讓他分心太多,因為他分心也沒有用。也是不想讓他承情太多,都是讓他值得永遠尊敬的領導和親人。

  宋朝度更不用說了,恐怕花費的力氣比陳風和曹永國還大,但他更是提也不提,因為他和夏想之間,已經達到了都能領會對方的心意的地步。

  不過會面的時候,宋朝度還是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夏想,你的選擇我不干涉,也不會反對,相信你能走好自己的路。但有一點一定要記住,你以後要當一個政治家,而不是一個政客。權力是雙刃劍,你要用好。」

  夏想自然明白宋朝度的暗示,是讓他今後的道路上,堅持本心、公心。

  夏想也知道宋朝度相信他,所以才會不管他在哪個陣營,都會給他不遺餘力的支援,認識宋朝度,是他一生幸事的開始。

  期間,還和梅升平、邱緒峰見了面。

  梅升平的去向定了,不會再有變化,就是和陳風搭班子,當陳風的副手。終於邁入了正部級,他也是發自內心地高興。人之一生,為名為利為權,家族再龐大,只有自己站在了高位之後,才會有會當淩絕頂的豪邁。

  對於夏想高配常委,梅升平明確表示了支持。

  邱緒峰向夏想轉達了邱仁禮的問候——前段時間因為整合鋼鐵,邱仁禮和夏想之間有過間接的不愉快——但政治人物就是政治人物,知道有時在大環境之下,個人的立場必須服從大局,是真正的對事不對人。

  主要也是邱仁禮對夏想印象太好了,有過矛盾也對夏想怨恨不起來,當然,也是現在矛盾化解了,立場又統一了。

  邱家對夏想大幅邁進一步,也是持支持的立場。

  和梅升平、邱緒峰的會面,也算相談甚歡。

  在京城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見到老古。

  不但沒有見到老古,老古連他的電話也不接了,還有古玉,也是直接掛斷,就讓夏想難免鬱悶。老古的脾氣就是直,說不理人就不理人,連一點迂回都沒有。

  古玉也是,老古不理就不理好了,她跟著起什麼哄?她向來不關心政治,何必讓政治立場影響她的個人情緒?

  難道說,古玉真的聽了老古的話,和陳冠華在一起了?這個念頭在夏想心中只是一閃而過,古玉是單純,但她也有主見,不是任由別人擺佈的人。

  ……綜合各方面的情況分析,夏想大概得出了結論,他高配常委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最大的阻力在總理身上。以老古的表現也能推測一二,恐怕總理對他也是大有意見。

  夏想沒有想到的是,在隨後召開的政治局會議之上,不僅總理反對他的提名,還另外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也提出了反對意見,而且態度十分堅決!

  春節總算過完了,緊張而忙碌,也收穫不小,當然也有不如意之處,夏想收拾心情,回到秦唐之後,就立刻投入到工作之中,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一系列的重大變故。

  秦唐的人事會有變動,省裡的人事會有調整,他從政以來,也經歷了許多次了,早就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最大的變動還在於他高配常委一事能否成功,沒有什麼比自己由正廳邁入副部更激動人心的事情了,官場中人,升遷是第一要旨,也是生命力所在。

  夏想正尋思兼任人大主任的事情,應該快有眉目了,畢竟他也暗中佈置了棋子,再加上範進的推波助瀾,範睿恒有足夠的理由動手了——不想秦唐先出事了。

  還是大事!

  梁秋睿急急敲門進來,一進來就一臉驚慌之色:「夏書記,出事了,出大事了。」

  夏想還是第一次見梁秋睿慌張成這個樣子,就問:「怎麼了?慢慢說。」

  「沈關西死了。」

  「沈關西是誰?」夏想一愣之下,沒有想起沈關西是哪號人物。

  「北路區區長。」

  對了,確實是區長,夏想一下想了起來。也是最近太忙了,就算下面區縣的一二把手記不全,但市區的區長還是記得的,畢竟離得近。

  沈關西45歲,年紀不大,瘦長臉,笑的時候樣子有點壞,有人送他一個外號叫壞笑西,是說他皮笑肉不笑,人壞到了骨子裡,吃肉不吐骨頭的主兒。

  沈關西彙報過幾次工作,給夏想的印象一般。他是章國偉一手提拔的人,據說和章國偉關係非常密切,是章國偉的同學,屬於是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爬過牆,一起分過贓的人生四大鐵之一的鐵哥們關係。

  似乎章國偉還有意要把沈關西扶正擔任區委書記,怎麼好好的就死了?

  「這事要是傳出去,就是一大醜聞,秦唐就全國出名了。」梁秋睿一頭汗水,「沈關西死在了郭麗的家中,死的時候,赤身裸體死在床上。」

  「郭麗是?」夏想猜到了八九。

  「沈關西的情人。」梁秋睿也沒有避諱,直接說了出來,「要是現場就一個人還好,但是還有一個女人也在,她叫紅美,是郭麗的同學。郭麗和紅美是女大學生,還是京城的大學生!」

  好嘛,一個堂堂的區長死在了情人家中,光著屁股死也就算了,死在女人肚皮上也勉強可以接受,還死在兩個女人的肚皮上,事情傳出去後,可不是天大的醜聞,難道還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事情?

  「繼續說!」夏想心中怒火中燒,知道事情還另有隱情。

  「據醫生說,沈關西死於運動過速引發的心肌梗塞,在現場發生了許多藍色的藥丸。郭美和紅麗都嚇傻了,沒有多想就報了警,結果事發社區都傳開了……」

  梁秋睿還沒有彙報完畢,章國偉就急匆匆敲門進來,上來就說:「夏書記,我提議立刻召開辦公會,討論沈關西同志累死在工作崗位上的光榮事蹟的定性問題。」

  累死在工作崗位上?夏想怒極反笑,好一個章國偉,好一手掩人耳目顛倒黑白,他也沒有打算將事情公開,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章國偉上就來就想定性?

  夏想暗暗冷笑,他才是一把手!

或許前路永夜,即便如此我也要前進,因為星光即使微弱也會為我照亮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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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8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21:39
第1178章 突發事件,高下之間

  「沈關西同志真是累死在工作崗位上的?」夏想明知故問,就看章國偉怎麼回答。

  章國偉看了旁邊的梁秋睿一眼,心想好一個跟屁蟲,彙報的速度真夠快的,不過他還是嘴硬:「當然是累死在了工作崗位上。沈關西同志過年不放假,不回家,兢兢業業,任勞任怨,一直奮戰在第一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黨和國家的好黨員好幹部……」

  章國偉眼圈紅了,應該不是影帝的基本素養才紅的,而是真紅,畢竟沈關西是他的老同學,四大鐵之一。

  「這是哪裡的說法?」夏想不動聲色問道。

  「是我調查得出的結果,怎麼,夏書記不相信我?」章國偉有點憤怒,臉上隱隱有發作的跡象,「夏書記,你不瞭解秦唐的基本情況,大部分黨員幹部都是好同志,不要無端懷疑他們。至於你信不信,由你,我反正信了!」

  得,付先鋒的口頭禪怎麼章國偉也會了?

  「好,秋睿,立刻通知范進、常公治還有任海風三位同志,立刻召開辦公會。」夏想見火候到了,就吩咐了下去,面子還是要給章國偉幾分的,但基調怎麼定,還要兩說,「事情的詳細經過,秋睿你準備一份材料報上來。」

  章國偉下意識地看了梁秋睿一眼,似乎是想讓梁秋睿本著公平的原則上報經過,要是以前,梁秋睿確實要看他的臉色,但現在梁秋睿只是沖夏想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似乎是看了他一眼,似乎又沒有,總之表現得就是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章國偉幾乎要暴怒了。

  沈關西之死,太出乎他的意外。具體死因他當然清楚,就是激情過度而死。人們常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歸說,但真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確實是一件丟人事兒,況且沈關西還是區長。

  更何況還是他章市長的同學,而且這層關係在整個秦唐,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也是郭麗和紅美不會處理事情,驚嚇之下,就立刻打了報警電話,不但打了110還打了120,結果120先到,一見人光著屁股都死挺了,也沒搶救,只檢查了死因。

  此時,就已經圍滿了不明真相的觀眾。

  事發社區名叫洞徹社區,是鐵路職工宿舍,住的都是鐵路局的退休老幹部。老幹部們退休了,精力旺盛,又無事可做,聽說有人馬上風死了,頓時都雙眼放光,呼朋喚友,三五成群,吆喝一聲,幾下就將204房間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沈區長的光輝形象和在講臺上人五人六的樣子截然不同,一絲不掛地頭朝下爬在床上,渾身僵硬,口吐白沫,已然氣絕身亡。

  就不提沈區長一攤肥肉的形象有多令人作嘔了,倒是郭麗和紅美兩個女孩,青春俏麗,如花似玉,因為緊張和慌張的緣故,只穿一件襯衣,下面還露著雪白的大腿,雖然凍得瑟瑟發抖,不過反而顯得愈加美麗動人,白白便宜了鐵路退休老幹部們一雙雙白內障的老花眼。

  然後110也來了。

  110一見人都死了,以為沒自己什麼事兒了,讓人直接火葬場去,該燒燒,該埋埋,該當肥料當肥料,因為120已經得出了結論,不是他殺,是自殺。雖然兩個美女的身體也有兇器的嫌疑,但稍一分析也不能怪女人的身體太好用了,畢竟死者是施力方,女人是受力方。

  110的員警還暗罵,媽的,兩棵水靈的好白菜讓一頭肥豬給拱了,雖然豬死了,可是白菜也是豬吃剩下的,也臭了。儘管兩個美女的身體看上去還是美麗動人,散發出誘人的光澤,但不知道還好,一想起她們曾經和床上的一堆死肉滾在一起,就讓人噁心得要命。

  110沒認出來床上的死肉是曾經威風八面的沈區長,正要按普通的案件辦理時——通知刑警和法醫來處理,確認沒有問題的話,就會拉走屍體——不料人群之中一個一直盯著郭麗和紅美大腿看的退休老幹部,忽然「啪」的一拍大腿,喊了一聲:「好幹部,黨和國家培養的好幹部,人民的好區長,百姓的父母官。」

  110民警一聽不對,老幹部是在諷刺,他們忙回頭又問郭麗和紅美,郭麗和紅美本想隱瞞,也知道瞞不過了,才說:「他是沈關西……」

  兩人也是沒有政治頭腦,說了一句就算了,還唯恐員警不知道沈關西是誰,就又補充了一句:「是北路區區長。」

  而且聲音還不小……

  剛才拍大腿的老幹部聽了,又拍了一下大腿:「還真是沈關西,沒穿衣服,認了半天才認出來。」

  好傢伙,人群一下炸了鍋。

  區長大人光著屁股死在兩個年輕貌美的女人的床上,這是多大的轟動性的新聞。本來就閑著無聊的老幹部一下如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個個老花眼白內障都好了,雙眼放光,眉飛色舞,交頭接耳,不出十分鐘,一傳十,十傳百,整個洞徹社區都知道了——沈關西雙飛馬上風,大區長美女身上亡。

  幸虧110的員警還多少有點政治頭腦,急忙向上級彙報,經過層層上報,最後傳到章國偉和梁秋睿的耳中之時,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兩個小時,恐怕不下幾百人知道了真相。再加上老幹部們最喜歡傳來傳去,天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

  章國偉勃然大怒,要求立刻封鎖現場,封鎖消息,立刻統一口徑,就說沈區長因公殉職,誰敢胡亂造謠,就地免職。

  章國偉的封口令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防止了事態進一步擴大,控制在了洞徹社區範圍之內。

  不過隱患還有,洞徹社區的老幹部們都是鐵路幹部,不歸地方上管,當鐵老大多年了,早就養成了自大的毛病,能聽地方的話才怪了,必須得說好話,還不能來硬的。

  章國偉又痛心又暴怒,痛心的是沈關西的意外死亡,心裡將他罵了一百遍,恨鐵不成鋼,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真他媽丟人。暴怒的是,事情散播出去,不但人死,還身敗名裂,太窩囊了。

  在事態擴大之前,市委必須將事件定性,才好統一口徑,也怕萬一傳到省委,省委過問,也好有個官方說法。

  但現在還面臨的一個難題是,新任宣傳部長傅曉斌還沒有正式上任,宣傳工作暫時由副部長安朋友主持,章國偉還擔心等傅曉斌上任後,在宣傳方面會留下缺口和隱患。

  麻煩,真是天大的麻煩,讓人頭大。年剛過完,就有了一堆煩惱事,他氣得就想罵人。

  不過現在又不是罵人的時候,還必須冷靜再冷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對他將會是一次不小的衝擊。他必須保住沈關西的名聲,否則對不起他的老婆孩子,雖然沈關西本身已經對不起他的老婆孩子了。

  辦公會迅速召開了。

  會上,由章國偉親自做了情況彙報,他怕別人表述不清,無法拔高沈關西的光輝形象,就親自上陣了。

  「……春節期間,在萬家團圓之時,沈關西同志沒有休息一天,帶病研究赴京城招商事宜。昨天上午,他忍著腹部疼痛,在病床上給法國某公司起草傳真。到了晚上感覺腹疼難忍,但還是忍住了。外面傳來了鞭炮聲,沈關西同志思念著家中的親人,但一想起手頭的工作還沒有做完,就又伏案埋頭工作了。他工作了整整一夜沒有合眼,渴了,喝一口奶,餓了,吃一口大白饅頭。因為病痛的原因,他渾身出汗,但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因為他心中有一個信念,不要讓人民群眾小瞧了黨員幹部,要讓老百姓知道黨員幹部不但肯吃苦肯下力氣,還一人能幹兩個人的工作,而且還能不知疲倦,就象上足了發條的馬達……」

  「沈關西同志終於燃燒盡了自己的生命,最後累死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在他辦公室裡,還散落了一地的藥片,都是藍色的止疼片……」

  「沈關西同志的一生是光輝的一生,我們要學習他忠於黨的事業、鞠躬盡瘁的獻身精神,學習他銳意改革、一人身挑兩個重擔的思想境界……」

  章國偉聲情並茂,沉浸在也不知是誰寫成的總結稿中,本來好好的一次辦公會,讓他的彙報弄得好象在開追悼會一樣。尤其是他在繪聲繪色地描述沈關西深夜帶病工作的情景,怎麼聽怎麼象在不幹好事,也不知是誰寫的材料,真有水準。

  在座眾人都聽了出來,本來還挺嚴肅的一件事情,越聽越想笑,但現在又不是笑的時候,就都強忍著笑,任海風還好,努力板著臉,範進的表情就有點誇張了,句號不時地變化,都快成了感嘆號了。

  章國偉好不容易長篇大論地說完了沈關西同志累死在工作崗位上的英雄事蹟,就看向了夏想:「請夏書記指示。」

  現在即將面臨一系列的人事調整,如果沈關西的事情鬧大了,也不利於秦唐的對外形象,夏想心中就有了計較:「首先要統一思想認識,事情要控制在秦唐的範圍之內,不允許媒體採訪,所有黨員幹部,誰也不要私自接受記者的採訪。」

  先定下大框架,夏想又話題一轉,發出了質疑的聲音:「但問題是,我聽說到的說法是,沈關西同志的死因,另有說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落在了夏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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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9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21:55
第1179章 無恥過頭,準備出手

  「夏書記,人死為大。」章國偉氣不打一處來,看樣子夏想是想揪住此事不放了,對外統一口徑,對內,是不想讓沈關西安息了?他就又微帶情緒地說道,「培養一個幹部不容易,不要輕易否定一個幹部的功勞。」

  「有功獎功,有過罰功。對待黨員幹部不是對待罪犯,可以將功贖罪……」夏想輕描淡寫地說道,他並不是想將沈關西的事情擴大化,作為秦唐市委書記,以維護秦唐的形象為第一要旨,但章國偉上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要為沈關西蓋棺定論,還無限拔高,就無恥過頭了。

  夏想話說一半,停下不說,梁秋睿會意,立刻接過了話題:「沈關西同志是死在情人的家中,死時赤身裸體,地上扔滿了藍色的……咳咳,當時現場有不少洞徹社區的居民圍觀,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造謠,無中生有,誹謗!」章國偉漲紅了臉,梁秋睿太不給面子了,直接反駁了他的說法,相當於當眾打臉了,他的偉光正的形象就再難保持了,「秋睿同志說話要負責任,飯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講,你親眼見到沈關西同志死在女人的床上了?」

  好嘛,梁秋睿陳述事實,反倒被章國偉急赤白臉地質問,他也火了:「我沒親眼看見,我聽下麵的人親口說的,行不行?章市長難道就親眼看到了?事實就是事實,沈關西有幾個情人,在座誰心裡沒數。現在就事論事,人都死了,死的時候還是趴著死的,還要什麼臉?都露屁股了!」

  好傢伙,號稱老好人的梁秋睿發作起來,也是咄咄逼人,竟然逼得章國時一下啞口無言了。

  範進咳嗽一聲:「章市長,你是出於維護秦唐形象的好心,所以要掩蓋事實真相,可以理解。但現在是辦公會,在座的幾位同志,心裡都有小九九,又不是外面不明真相的群眾。咱們有一說一,話說開了,也好商量下一步,對不對?又不是常委會,要顧全大局,要注意影響。」

  範進說得很對,其實書記辦公會就是一個討價還價的不公開的會議,不比常委會,常委會要有紀錄,要有正式檔,所以要正式,而且還要四平八穩,畢竟是一市的最高決策機構。

  說不好聽一點,書記辦公會就是捏造事實、定下基調的會議。

  任海風見勢頭不對,有吵架的趨勢,也急忙和稀泥:「請同志們多些理解,章市長也是一時情急,沈關西是他的老同學,多年的朋友了,突然死了,也難免激動,人之常情。」

  「我也理解國偉同志的心情,但現在是開會,要就事論事,捏造事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帶來麻煩。」夏想不得不表態了,他也不想開成吵架的會議,只要章國偉稍微收斂幾分,一切都好說。

  章國偉慢慢冷靜了下來,知道剛才有點冒進了,但話已經說了出去,怎麼可能再收回來,只好勉強說道:「外面到處亂傳,說是沈關西同志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胡鬧嘛,絕對是有人造謠生事,至於你們信不信,由你們,我反正不信。關西同志生活作風端正,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情。要防止有人借機鬧事,擴大事端,要維護秦唐來之不易的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在此,我向市委鄭重提議,為了防止事態擴大化,防止有人借機生事,立刻召開全體會議,宣佈相關規定。」

  按理說,章國偉的提議符合秦唐的大局,但話又說回來,如果將一個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官員定性為累死在工作崗位上的典型,別說不符合夏想做人的原則,就是想上一想就能把他噁心得不行。

  可以不讓媒體宣傳,可以掩蓋事情真相,但絕對不能將沈關西樹立為典型。

  章國偉想將沈關西樹立為典型,包含了兩個深層次的想法,一是沈關西畢竟是他的同學兼鐵杆,沈關西不光彩地死亡卻落了一個光彩名聲,他面上有光,也彰顯他在秦唐的權威。二是沈關西典型樹立之後,繼任區長之位,他就擁有了更大了發言權。

  想想也是,沈關西是他的關係,在秦唐無人不知。死了之後如果市委沒有舉行高規格的追悼會,就證明他在市委的威望下降了。事關沈關西和他個人的兩重顏面,章國偉肯定要據理力爭。

  只不過沈關西死得太窩囊了,章國偉也沒辦法,人死都死了,又不能讓他復活罵他一頓,只能替他儘量做好身後事罷了。

  夏想思忖片刻,提出了三個指導意見:「第一,召開市委全體會議,就沈關西同志意外死亡事件進行通報,要求全體黨員幹部不得隨意議論傳播沈關西的死因。第二,市委宣傳部做好準備,防止媒體的採訪和報導。第三,關於沈關西同志的死因和定性,等市委宣傳部長傅曉斌同志上任之後,再繼續進行討論。」

  會議的結果讓章國偉不盡滿意,因為沒有為沈關西定性,還在半空中懸著,他就知道,夏想不想善罷甘休。

  媽的,怎麼就這麼晦氣?章國偉暗罵,眼見省委有重大人事調整之際,秦唐要是出現了醜聞,不是在節骨眼上給省委上眼藥嗎?省委能順氣了才怪。

  章國偉本想再據理力爭幾句,但見夏想一臉堅決,範進幾乎就要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而梁秋睿也是隨時準備和他再反駁幾句,他一下洩氣了,算了,沈關西死得太窩囊了,他想拔高上去,也實在是底氣不足。

  不過事情不能這麼算了,總要給沈關西一個說法,就算不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要讓市委明確對外公佈是累死在工作崗位上。

  再說了,黨員幹部有兩個情人不是正常現象?誰還沒有幾個?主要是不在於有沒有,而在於別光著屁股死在情人的床上就行。

  倒楣催的沈關西,章國偉暗暗搖頭。

  會後,夏想回到辦公室,坐下之後,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不太舒服。他輕易不願意罵人,今天真想罵沈關西幾句——真不是個東西!

  其實也不是罵沈關西,沈關西死都死了,罵有何用?其實還是在罵章國偉。

  章國偉在沈關西的事情上表現得太過了,簡直可以用無恥之極來形容,明明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還想讓市委蓋棺定論,說是累死在工作崗位上,要撤的不是彌天大謊,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別的地市肯定出現過類似的情況,但在秦唐,只要他主持工作,就別想顛倒黑白,就別想讓沈關西之流以正面形象留名!

  根本就是對秦唐市委的侮辱!

  夏想輕易不生氣,今天確實有點氣不過了。

  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他不想接,徐子棋就接了,然後又轉了過來,他就知道,是重要的電話,就拿了起來。

  「夏書記,我是朱睿樂。」話筒裡傳來朱睿樂喜氣洋洋的聲音。

  朱睿樂有望擔任單城市長一事,還沒有傳開,只是範睿恒的內定,連上書記辦公會討論還沒有,因此,朱睿樂一點也不知情。

  他打來電話,只是單純地給夏想拜年。

  年前其實他打過電話,不過當時夏想忙,沒說幾句。琢磨著就要正式上班了,今天應該不太忙,就再打來一個。

  夏想還沒有來得及暗示朱睿樂即將面臨的提拔。

  范睿恒既然向他提了出來,用意很明顯,就是讓他來做好人,收買人心。歷來提拔最收買人心了,也最讓人感激一輩子。

  朱睿樂主動打來電話,夏想才搖頭一笑,一件能落好人的大事都忘了,看來,他在官場上還是歷練得不夠臉厚心黑。

  「睿樂,過年好。」夏想將不快拋到腦後,笑道,「要上班了,怎麼樣,是不是收心了?」

  「早收心了,哪裡有真正放鬆的時候。」朱睿樂說道,「比不上夏書記年富力強,所以我就得笨鳥先飛。」

  隨後,朱睿樂又說了些客套話,還不著痕跡地表了表向夏想靠攏的決心。

  夏想也就隨他說,有時也需要別人說一些奉承話,有的是拍馬屁,有的也確實是真心話。

  等說得差不多的時候,夏想就打斷了朱睿樂的話,挑起另外一個話題:「睿樂,對於你目前的工作,有沒有什麼想法?」

  朱睿樂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根本不知道就要喜從天降了:「有點想法,也不太多,服從組織安排。」說是服從組織安排,心裡還是有點不太順暢,畢竟從中青班畢業後,原地踏步,任誰也會有點情緒。

  「有想法也正常,你在中青班的學習,學業很優秀,省領導也一直很關心你的成長。」夏想慢慢點了題。

  朱睿樂還是沒有多想:「省領導從大局出發,統籌安排,我就是想挑重擔,也要有機會才行。不瞞夏書記說,我心裡還真有點不服氣,中青班又不是人人都能去的,既然上了中青班又不加加擔子,確實有點閃人的感覺。」

  如果朱睿樂只是哼哼哈哈,不說真話,夏想也會看扁了他,一句話也能讓範睿恒打消提拔他的念頭,現在見他露出了真實的一面,就向朱睿樂交了底:「睿樂,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最近,應該會給你加加擔子。」

  朱睿樂一瞬間就緊張地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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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22:13
第1180章 人心可用,手段可行

  朱睿樂很清楚夏想的分量,也知道夏想在省裡的關係,而且夏想從來不會說一句沒有把握的話。

  難道說……他真的要時來運轉了?

  朱睿樂的聲音都有點失真了:「夏書記,不要開玩笑,我心臟有點不太好。」

  「睿樂,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也要相信我們之間的友情。」夏想特意點明了友情,就是一個很直接有力的暗示了。

  朱睿樂幾乎要欣喜若狂了:「真的要感謝夏書記的提攜,謝謝,謝謝!」他有點語無倫次了,夏想的話,相當於一個強有力的保證,他知道,事情八九不離十了。

  儘管還有話想問,但又覺得太冒失了,就只是一個勁兒地感謝夏想。

  夏想也知道朱睿樂心裡還不太踏實,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再次點了一點:「過年的時候,我去范書記家作客,說話的時候就提到了單城市長張廉要退了,范書記就提了幾個人名,其中一個就是你,就問我的看法……」

  話不能說得太深,點到為止,朱睿樂肯定心裡有數。

  朱睿樂當然有數,心裡就完全確信夏書記是他的命中貴人了!能在過年的時候在省委書記的家中做客,不是一般的關係能做得到的,夏想和范書記的關係,絕對是很深的交情。

  「謝謝夏書記,我就一句話,以後看行動!我的為人優點不敢說有多少,就有一個值得一說,對朋友,一諾千金。」朱睿樂從此刻起,對夏想忠心耿耿,誓死追隨。

  夏想也沒多說別的話,只是又岔開了話題:「睿樂,說多了就見外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就說單城市的局勢,很複雜,陳書記以前和我搭過班子,不太好相處,工作不太好開展。」

  夏安的事情,夏想提也沒提,聰明人之間有些話不用說到明處,等朱睿樂上任之後,他自會做到心中有數。而現在提到陳潔雯,一為提醒他早做打算,提前進入狀態,二也是讓他再吃一顆定心丸,將好人做實。

  朱睿樂差一點就千恩萬謝,但因為他升到市長後就和夏想平級了,而且年齡又比夏想大,就不好意思說出口,但還是忙不迭地一謝再謝。

  和朱睿樂通話完畢,夏想也覺得心情舒展了許多,朱睿樂從此就成為了他的嫡系,讓他以後的勢力構成,又增加一員大將。

  第二天,秦唐市新任市委宣傳部長傅曉斌在省委組織部幹部一處處長的陪同下,走馬上任了。因為不是市委常委,傅曉斌的上任儀式有點簡短並且寒酸。沒辦法,要是他配了常委的話,至少也要一名省委組織部副部長陪同,現在卻只是一名處長,實在是有點過於低調了。

  但官場規矩就是如此,對事不對人,傅曉斌也只能接受現實。不得不說,他的到任,讓他心裡感到了莫名的壓力。

  不過能從下馬區跨越到秦唐市委,並且擔任關鍵的宣傳部長,對他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機遇,他就從內心深處十分感激夏想的提攜。他清楚得很,如果不是夏想的提名,恐怕他一輩子就止步於正處級了。

  傅曉斌對夏想,十分感激,也是從此下定決心唯夏想馬首是瞻。

  雖然傅曉斌不是常委,但夏想依然帶領秦唐四大班子出面迎接,也算給足了傅曉斌禮遇,讓他深感榮幸,也深受感動。

  任命儀式結束之後,省委組織部的處長就當即返回了燕市,沒有停留,估計也是覺得一個不掛常委的宣傳部長有點不倫不類,他也很沒意思。

  傅曉斌原本以為上任之後,還能有一段時間用來熟悉工作,沒想到屁股還沒有坐穩,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安朋友就前來彙報工作,將厚厚的一疊材料扔到他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傅部長,這都是陳部長遺留下來的工作,請你分別指示,我們也好分配下去。」

  好嘛,上來就是一個下馬威,傅曉斌打量安朋友幾眼,見他態度不夠端正,就將材料一推,說道:「小安,以前陳部長在的時候,你們也把一堆沒有統計劃分過的材料上報?大事小事都由部長過目,宣傳部幾個副部長,一堆部門負責人,就都不用幹活了?」

  碰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安朋友也不示弱:「陳部長是陳部長的工作方法,我現在不瞭解傅部長的工作方法,所以只好將工作全部上交了。」

  「那好,就先放這裡吧。」傅曉斌打發走了安朋友,然後依次叫過了其他四個副部長,其中有兩個有意靠攏,有兩個態度模棱兩可,他也沒有勉強,就讓兩個有點靠攏意思的副部長將他手中的一堆工作分走。

  「以後小事,你們拿主意就行,大事,再找我,我們商量著來。」傅曉斌是誰?當年在下馬區就是區委秘書長,政治手腕嫺熟。安朋友給他下馬威,好,他就來了一個分化拉攏,將部分權力下放有意向他靠攏的副部長。

  其他的人,就先靠邊站。

  傅曉斌初來宣傳部,就展現了鐵腕和硬氣的一面,第一個回合就打擊了安朋友的囂張氣焰。

  傅曉斌一出手就震懾了安朋友,消息傳到章國偉耳中,讓章國偉本來鬱悶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他早知道傅曉斌是夏想的人,還幻想著傅曉斌沒有手腕,再加上沒有配上常委,說不定鎮不住場,沒想到,傅曉斌也不好相與,甚至比陳千秋還難應付。

  章國偉就想,說什麼也不能讓傅曉斌進入常委會,否則,絕對會成為夏想得力的左膀右臂。

  在傅曉斌上任的第二天,市委再次召開辦公會,討論沈關西的定性問題。傅曉斌雖然不是常委,但因為涉及到了宣傳工作,他也參加了會議。

  會上,章國偉再次提出要將沈關西之死定性為累死在工作崗位上。

  範進堅決反對。

  常公治沒有表態,棄權了。

  梁秋睿也持反對意見。

  任海風附和了章國偉,不過話說得很沒有底氣。

  傅曉斌雖然也表示了反對,但也明顯底氣不足,畢竟他不是常委,又初來乍到,發言的分量不足。

  夏想拍板:「這件事情,我沒有辦法答應。我的意見是,對外宣佈就一句話,沈關西同志意外死亡。」

  章國偉第一次流露出焦急的一面:「夏書記,人死為大,希望你為他的家人和死者身後的名譽考慮考慮。只要沈關西同志能有個好的結論,在區長繼任人選上,我和劉主任都會擁護市委的決定。」

  言外之意是提出了交換條件,拿繼任人選來換取對沈關西的拔高。

  夏想還是堅決不同意:「國偉同志,你拍著胸膛說一說,我們秦唐市委對秦唐700萬百姓說出沈關西累死在工作崗位上的話,會不會臉紅?會不會被老百姓指著後背罵娘?罵娘還是輕的,我看還得罵我們是王八蛋!我的看法不會變,就是對外公開只有一句話,而且,追悼會規格降低,副市長級以上領導幹部不許參加。」

  開玩笑,去參加一個死在女人床上的領導幹部的追悼會,會是光榮事?章國偉此舉是想綁架整個秦唐市委,市委一定性,想再推翻就難了。萬一再事發被新聞媒體披露,市委就被動了,說不定事情鬧大了,省委追究責任的時候,夏想還要負主要領導責任。

  因此,必須頂住章國偉的無理取鬧。

  章國偉也不知道犯哪股兒邪兒勁,竟然一點也不肯退讓,還提出要上常委會討論,擺出的竟然是誓不甘休的勢頭。夏想也怒了,拂袖而去:「隨便你,上常委會就上常委會好了,不嫌丟人,就往大裡鬧!」

  以為能震懾住章國偉,不料章國偉是鐵了心要為沈關西立牌坊,並且啟動了召開常委會的動議。好,夏想不主動挑事,也不會怕事之人,就奉陪到底。

  上了常委會,討論比預想中熱烈不少。其實沈關西的事情,雖然說表面上一直藏著掖著,但實際上所有常委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在會上儘管說得很隱晦,但誰都清楚是怎麼回事。

  不過還是有人將事件拔高了高度,圍繞著秦唐的形象,說是樹立一個典型有利於提升形象,也是出於宣傳的必要……反正在章國偉的帶領下,附和的聲音不少,有隱隱過半數的意思。

  章國偉在秦唐還是樹大根深,夏想眼見局面即將失控,卻依然一臉鎮靜,因為他已經決定,即使常委會支持章國偉的票數過半,他也要第一次行使書記最至高無上的權力——一票否決權。

  絕不能讓一個無恥者登上榮耀的高臺!

  就要舉手做最後表決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嘈雜聲,站在常委會會議室正好可以看到市委大門,眾人都起身向窗外一看,都頓時睜大了眼睛。

  市委門口站了一群老幹部,還有人打出了條幅,白布黑字的條幅是一副挽聯,挽聯寫得觸目驚心,入木三分,只看了一眼,不少常委都大感汗顏,不好意思再看。

  不得不承認,人民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挽聯寫得既生動又形象,而且還不沒有一個髒字,卻把人罵得體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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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9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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