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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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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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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07:06
第1251章 再次交手,未雨綢繆

  得知海軍出動的消息之後,諸葛霸道的第一反應就是,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

  他一個人呆坐了半晌,幾次拿起電話想打給黃得益,卻下不了決心,牛林廣沖他放了空槍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真是兩難的抉擇!

  老賊被殺案,他確實有牽連在內,修羅的落網,相當於為牛林廣敲響了喪鐘。

  修羅知道牛林廣太多秘密了。

  本以為修羅一身本事,怎麼能也逃出生天,逃往國外,沒想到,才兩天功夫就被抓了。聽說黑遼省直接出動了武警?夏想的面子真是天大,誰也想不到修羅會傻不拉嘰地不看路,跑到了黑遼,不是自尋死路嗎?

  不過也不怪修羅,修羅畢竟不懂政治,怎麼知道夏想和黑遼省委書記古秋實關係密切到了如此地步?就連他也是從修羅是由省委書記直接下命令出動武警直接抓獲之後,才分析得出結論,夏想的關係網,太龐大太驚人了。

  原以為牛林廣還有勝算,現在……諸葛霸道卻改變了看法,怕是牛林廣要玩完了。

  他思忖良久,還是悄然和黃得益通了電話。放下電話,他悄悄起身,推開門,見門外空無一人,就小心地出了門,一路留心身後,總算走到了中天實業的門口。

  才走沒幾步,在一個黑暗的拐角處,忽然閃出一個人影:「諸葛先生,深更半夜要去哪裡?不怕牛總臨時有事找你?」

  諸葛霸道差點沒嚇個半夜,定睛一看,竟然是赫諮謂,他就冷冷一笑:「諮謂,上次我和黃局會面,你報了小報告,我可是以德報怨,沒有在牛總面前給你上眼藥。你和小葵的事情要是讓牛總知道了,你說他會不會朝你也開上兩槍?」

  赫諮謂臉竟然紅了,忙說:「諸葛先生誤會了,上次背後告密,我事後就後悔了。今天我特意等你,就想跟你走一條明路。」

  諸葛霸道有點不相信地看了看赫諮謂:「我離開了中天實業,你的道路就寬廣了,正好取代了我的位置……你還想要什麼明路?」

  赫諮謂一臉苦笑:「諸葛先生不要再開玩笑了,中天實業已經面臨滅頂之災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諸葛先生比我見多識廣,人脈也廣,請諸葛先生指點一條明路。」

  赫諮謂態度很誠懇,不象假裝,諸葛霸道微一思忖,就說:「好,現在就跟我走。」

  赫諮謂連連道謝,跟緊在了諸葛霸道的身後,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得知手下兩個謀士同時摸黑連夜逃出中天實業,牛林廣得知消息之後,卻沒有暴怒,只是陰冷地笑了一氣,然後拿出了他愛不釋手的左輪手槍,對著窗戶連開兩槍。

  是夜,夏想的市委書記辦公室,燈火通明。

  黃得益再次向夏想彙報了一天的戰績,重創牛林廣十幾個據點,牛林廣的實力基本上損失慘重,如果再加上哦呢陳的出手,整個中天實業已經名存實亡。

  但牛林廣依然出人意料的鎮靜,既沒有出逃的跡象,又沒有進行下一波的反擊準備,就讓黃得益十分不解。

  正分析局勢時,黃得益的電話響了,他起身到一邊接聽了電話,說了幾句之後,立刻回來向夏想請示:「諸葛霸道和赫諮謂準備投誠了……」

  夏想微笑點頭:「棄暗投明總歸是好事,得益,今天晚上你就辛苦一下了。」

  「是我應該做的本職工作,不辛苦。」黃得益搓著手笑,老賊被殺案以及車禍案,審訊工作一直沒有什麼進展,對方嘴巴很嚴,一直不吐口,他也覺得很沒面子,諸葛霸道和赫諮謂及時投誠的話,就相當於直接在牛林廣胸口插了兩把刀。

  甚至可以說,就可以直接下發逮捕令了!

  黃得益能不高興?牛林廣在他任上被抓獲,肯定是大功一件,絕對可以在履歷上寫下濃重的一筆。

  再加上如果順利的話,明天修羅就被押回秦唐了,修羅的供詞,再加上諸葛霸道和赫諮謂的供詞,牛林廣絕對無路可走了。

  窮途末路的牛林廣,馬上就要成為一頭死牛了,黃得益難以壓抑心中有喜悅。

  夏想卻謹慎多了:「先不要高興得太早了,在修羅沒有安全抵達秦唐之前,在諸葛霸道和赫諮謂沒有透露出有用的資訊之前,一切都不能太樂觀了。」

  黃得益心中不以為然,認為現在的牛林廣是喝了露水的秋天的蚊子,蹦達不了幾天了,不過卻不敢明顯表露出來,一臉嚴肅地說道:「是,夏書記說得對,必須提高警惕,堅持到最後一刻不放鬆。」

  ……事實證明,黃得益確實笑得太早了。

  一夜過去了,諸葛霸道和赫諮謂沒有露面,打電話過去,無人接聽。

  如果說諸葛霸道和赫諮謂最終沒有現身,倒還不讓黃得益氣憤的話,讓另一個消息就讓他震怒了——押送修羅的車輛在半路上出了車禍,在高速路上突然爆胎,車上員警連同修羅在內一共6人,全部遇難!

  幸好曆飛沒有坐押送修羅的車,不過當時也是險之又險,幾輛車差點連撞在一起,險些釀成一起重大的連環車禍。

  車禍發生得很蹊蹺,因為出事的汽車是一輛新車,不存在輪胎老化的問題,經現場堪察,發現了輪胎上面有強行破裂的痕跡,具體原因有待專家進一步鑒定。

  也不是說,很有可能是人為原因造成!

  黃得益火冒三丈,他嚴重懷疑是牛林廣所為,因為修羅一死,牛林廣就又安全了幾分。

  另一個問題是,同時約定前來投誠的諸葛霸道和赫諮謂突然就平空消失了一樣,昨晚他還沒有多想,現在再和車禍事件一聯繫,黃得益恍然大悟,好一個牛林廣,原來還沒有放棄抵抗,暗藏殺招,難道他還有什麼王牌不成?

  黃得益並不知道海軍的存在。

  破案和繼續聯絡諸葛霸道、赫諮謂的事情,以及車禍的進一步調查和善後,具體全部交由黃得益負責,夏想畢竟是市委書記,不可能插手過多。

  也和夏想原先所料的一樣,現在局勢將破未破之時,正面的壓力也如期而至。

  正當夏想和梁秋睿敲定出席芬達奇服裝廠落成儀式的注意事項之時,夏想腦中靈光一閃,就問了一句:「秋睿,最近小葵和赫諮謂之間的關係,有沒有進展?」

  梁秋睿最近低調了許多,雖說上次事件對他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影響,但畢竟好說不好聽,傳了出去也是面上無光,除了一心輔佐夏想當好市委大管家之外,他平常很少拋頭露面。

  但市委秘書長又是一個不得不經常在人前人後露臉的工作,他就盡可能對人和善溫和一些,倒也讓他的名聲比前好了許多。

  小葵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繫了,現在的小葵慢慢成熟了,梁秋睿也不想過於插手她的私事,也就沒再過問她和赫諮謂之間的戀愛關係發展到了哪一步。

  「還真不太清楚,一直沒聽她說起。」梁秋睿就如實彙報了一句。

  「秋睿,你對小葵的關心不夠,工作再忙,也要對她多一點愛護。」夏想就半正式半輕鬆地說了一句,然後一笑帶過,又說到了參加芬達奇服裝廠的落成儀式的人員名單上。

  梁秋睿有點不解夏書記怎麼又突然關心起小葵了,想了一想不得要領,索性不再多想,反正回頭和小葵聯繫一下也是應該的——梁秋睿做一些具體的事務性工作還成,大局觀有所欠缺,在現在秦唐的局勢如此緊張的氛圍之下,他竟然沒有意識到夏想提到小葵的真正目的是赫諮謂!

  參加芬達奇服裝廠的落成儀式的人員名單最後敲定為市委書記夏想、市政府常務副市長周鳴宏以及市委秘書長梁秋睿,一般而言,一些落成儀式或開工典禮,市委書記或市長只會出席一人,不會兩人同時出現。

  當然,一些重大的國家和省市項目除外。芬達奇服裝廠雖是重點專案,但還不算是重大項目,因此由夏想出席,就不用安排章國偉同時出現了。

  實際上,正是章國偉所想要的效果,就算夏想提議讓他去,他也不會出席!

  安排好人員,定好具體時間之後,就先由梁秋睿會同市政府秘書長謝傳勝一起前往現場查看,先行安排好位置、佈局,以及保安工作。

  夏想雖然是副省級幹部,也配備了警衛員,但保衛工作畢竟還達不到省部級幹部的嚴格,再者芬達奇服裝廠又是付先先的產業,因此安保工作的檢查,就走走過場也就算了。

  夏想的下一步打算是,芬達奇服裝廠落成之後,也算完成了一大心願,付先先在秦唐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他也對得起付先鋒了。因為以芬達奇服裝廠的規模和檔次,還不夠他堂堂的省委常委出席,但他提升規格特意出席,也是要給付先鋒傳遞一個政治信號。

  想必付先鋒也心知肚明。

  等芬達奇的事情過後,就可以真正騰出手來,將牛林廣的全部勢力抹平了,夏想心中主意已定,牛林廣囂張無比,手中恐怕不下十幾條人命,不將其除之,他還有什麼臉面自稱為民請命?

  不管上面有多大的壓力,不殺牛林廣,誓不離開秦唐!

  但壓力隨之而來,是意料不到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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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2
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07:26
第1252章 不除林廣,不甯秦唐

  梁秋睿去具體安排各項工作去了,夏想就坐在辦公室理順秦唐的局勢,分析下一步牛林廣和章國偉的動向之時,電話就不合時宜地響了。

  是省委來電。

  夏想原以為又是李炳文來電,心想現在也用不到李炳文出面了,隨他說什麼去,也就沒有仔細看來電號碼,不料接聽之後,竟是範睿恒。

  「夏想,我是範睿恒!」範睿恒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公事公辦的口氣,「省委不希望秦唐出現不安定的因素,現階段,以經濟建議為中心,其他事情,都必須為秦唐的經濟發展讓路。」

  按說,一般省委書記不會直接干涉一市的重大決定,畢竟地市也是一級黨政機關,省委只是指導和指示,引領大方向,不會就具體問題指手畫腳,否則下面的黨政一把手也沒辦法開展工作。

  更何況夏想還是省委常委!

  雖說範睿恒的話也是籠統而概說,並沒有具體所指是哪一件事情,但已經明顯有了插手秦唐事務的意圖,實際就是直指牛林廣事件。

  平心而論,在和範睿恒長達近10年的交往中,夏想從來沒有對範睿恒寄予過厚望,因為他知道范睿恒為人薄情寡幸,對他有所寄託的話,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但今天,範睿恒的一番話,還是讓他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范睿恒為人,圓滑有餘而原則性不足,總是事事屈從於壓力,往往在關鍵時刻轉向,如果誰一心期望範睿恒能一直在背後做最堅強的後盾,誰一定會閃了腰!

  范睿恒太在意頭上的一頂帽子了,就算在他京城後臺不硬,但畢竟是一省大員了,不是誰都能擺佈的省委書記,卻每每在緊要關頭拖後腿下絆子,著實讓夏想心中不是滋味。

  好歹也是省委書記,怎麼就這麼不硬氣?就算不聽中央的話一兩次又能怎樣,也不可能將你就地免職!況且又不是中央讓你如何,肯定是個別人物向你施壓,你就屈服了?

  夏想決心已下,他在中紀委的狂風之中都不曾退縮,更不會屈從于範睿恒的壓力。

  「范書記,秦唐的局勢一直很平靜,沒有什麼影響經濟建設的事件,如果有,秦唐市委市政府也會及時調整和制止。感謝范書記對秦唐工作的關心,在省委省政府的支持下,秦唐市委市政府一定能克服困難,大步前進……」

  夏想的話,也含義豐富,既強調了秦唐市委市政府有權決定秦唐的分內事,也抬出省委省政府的大旗,言外之意就是省委是集體的省委,不是省委書記一個人的省委。

  至少省長高晉周就不和范睿恒一心,至少他本人就是燕省最有權力的13號人物之一!

  範睿恒大為不快:「夏書記,現在秦唐人心惶惶,省委聽到了許多秦唐負面的消息,你身為市委書記,要切實負起責任,要為秦唐的長遠大計著想,不要偏離秦唐正常的發展方向,也不要辜負省委對你的信任!」

  範睿恒的語氣透露出不滿,印象中,他應該是第一次稱呼夏想為夏書記,夏想就知道,在利益攸關面前,範睿恒再次選擇了明哲保身,並且對他發出了警告。

  夏想知道,和範睿恒爭論無濟於事,反正他也清楚,範睿恒現在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制約,但省委書記的面子也要給,他就說了幾句官話套話,大意就是會充分領會范書記的指示精神,落實省委對秦唐工作的具體指導,如是等等。

  最後,範睿恒也清楚夏想並沒有聽進他的話,只說了一句:「希望秦唐和你本人不讓省委失望!」就掛斷了電話。

  夏想愣了一會兒,來到窗前,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如果說一開始他來到秦唐,一心只為掌控大局,只為主持全面工作而努力,當時在秦唐立足未穩,又加上有人警告不要動牛林廣,他就暫時避其鋒芒,只為理順秦唐錯綜複雜的關係,只為為了省委分憂,化解章國偉盤根錯節的勢力。

  現今章國偉的勢力接近瓦解,正是一舉將牛林廣抹殺的大好時機,卻面臨著來自省委的強大的壓力,不得不說是一種無奈,或者說,範睿恒如此對他,和過河拆橋無疑。

  但政治就是政治,不講人情,而且此一時彼一時。歷史也證明,在戰爭時期,就是誰敢橫刀立馬,唯我一大將軍,在和平年代就是一根小手指就將將軍打成牛鬼蛇神,政治,就是翻雲覆雨的手段,就是天大地大利益最大的不見硝煙的戰場。

  但夏想在經歷過中紀委事件之後,在崔向意外死亡之後,他就比以前更多了堅定和堅強。位置越高,直面的風險就越大,想要做成任何一件事情,面臨的阻力就越多。

  但既然做上了高位,就要肩負起相應的責任,不說空話大話,也不問牛林廣以前有多作惡多端,眼下就發生在他眼皮底下的騙殺智障人員的騙取賠償金的惡性案件,他就不能置之不理,就不能假裝視而不見。

  不管夏想位置多高,年紀漸長,嫉惡如仇的性格不會改變,只不過會隱藏得更深,手腕更高明而已!

  牛林廣不除,秦唐不寧。

  夏想長出一口惡氣,似乎是想吐盡胸中的憤慨。

  老賊是他初入郎市之後就認識的一人,雖說不能算是朋友,但老賊的為人也算不錯,卻被牛林廣亂刀殺死,手段之殘忍,態度之囂張,人神共憤。

  還有據黃得益調查,近年來秦唐發生過大大小小的礦難十幾起,大部分都被瞞報,這還是有案可查的,如果再加上一些直接就私了的礦難,怕是少說也有幾十起了。

  其中利用智障人員騙取高額賠償金的事例,少說也有七八起,共計20餘人!

  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基本每次騙賠案,都是牛林廣的手筆,也就是說,牛林廣在秦唐不但敲詐勒索,還視人命如草芥,甚至可以用殺人如麻來形容。

  竟然還有人要保他?天理何在?!

  夏想幾乎要出離憤怒了,單是牛林廣的累累罪行,他雖然生氣,但不至於怒不可遏,但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力保牛林廣,確實激發了夏想的血性。

  不管有多大的壓力,他不拿下牛林廣,他就不是夏想。

  ……忽然,電話又響了。

  這一次,卻是李炳文來電。

  李炳文的語氣流露出幾分不耐:「夏書記,近來不少地市反映秦唐動靜太大,影響到了他們地市的政治安定,希望秦唐方面注意一些。」

  夏想正有火氣,李炳文也拿大來壓他一頭,真當他好欺負,就不軟不硬地頂了一句:「李書記是從哪裡聽到的說法,我怎麼沒有聽到?哪個兄弟地市對秦唐不滿了,讓他們直接來找我要說法就行了,動不動就向省裡告狀,小孩子過家家呀?再說秦唐的內部事務,怎麼也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是不是要請他們來秦唐指導一下工作?」

  李炳文被嗆得臉紅脖子粗,幸虧夏想不是和他面對面,否則他說不定當場就翻臉了。

  「夏書記,話不能這麼說,不要鬥氣,一切都要服從大局。」李炳文強壓怒火,耐著性子又說,「秦唐是燕省最發達的經濟中心城市,要注意自身形象,要給全省帶一個好頭。」

  不耐著性子不行,夏想畢竟是省委常委!

  「李書記是要指導秦唐的經濟建議,還是政法工作?」夏想更沒好氣,一個政法委書記,立場都沒站明,就敢以指點的口氣來教訓他,從政法系統來講,李炳文可以指導黃得益,從秦唐市委的角度來說,也要對李炳文給予足夠的尊重,因為他是省委常委,但從夏想個人的高度來講,李炳文和他平級,還真沒有資本居高臨下地和他說話。

  李炳文被夏想接連頂了幾句,也十分不快地說道:「夏書記對我個人有意見沒問題,但不要影響到了全省政法工作的順利開展……」

  好嘛,拿一頂大帽子壓他,夏想也火了:「政法系統有什麼全省的重大工作要開展,我怎麼不知道?」話外之音就是不管是哪個系統,只要面向全省,必然要經常委會討論通過。他是省委常委,既然他不知道,就是暗諷李炳文不要動不動就拿全省的帽子來壓人。

  他……不吃這一套!

  李炳文被頂得無話可說了,只連說了三個字:「好,好,好……」就掛斷了電話。

  夏想沒想到的是,剛放下李炳文的電話,氣還沒順,就又有電話打了進來,是京城來電。

  裡面傳來一個陰森而冷酷的聲音:「夏想,有一句話我要奉送你,多管閒事多吃屁,小心送命!」

  夏想反倒笑了,回敬了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小心死無葬身之地!」

  對方顯然沒有意識到夏想反應這麼快,更沒想到夏想奉送的話也十分應景,愣了一愣,沒憋出話來,只能掛了電話。

  夏想哈哈一笑,胸中惡氣一掃而光。

  次日,芬達奇服裝廠落成儀式,正式舉行,一早,現場就佈置了許多員警,層層戒嚴,各項工作已經準備就緒,就等夏想前來。

  正是牛林廣所說的,一場大戲上演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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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07:45
第1253章 精心安排,驚天意外

  應該說,從新聞媒體的安排,到現場的佈置,還有邀請的嘉賓以及保安工作,方方面面的安排都十分妥當,梁秋睿和謝傳勝兩個大管家,跑前跑後忙了一天,天未亮就又提前兩個小時過來檢查,基本上做到了萬無一失。

  夏想的警備人員也提前半個小時到場,又細心檢查一遍,沒有發現問題。

  10點,夏想現身了。

  儀式在芬達奇服裝廠辦公樓前舉行,臨時搭建了一座方台,臺上有巨大的條幅,台中有嘉賓台和講臺,鋪了紅地毯。

  現場氣氛十分熱烈,各界人士盛裝出席,付先先更是一襲紅色長裙,人比花嬌,嬌豔動人,亮麗照人。

  古玉也一身華服,淡淡蛾眉淡淡施,妝雖淡,人卻豔,不比付先先遜色,和付先先並肩而立,幾乎成了全場的焦點。

  唯一遺憾的是,天不作美,陰天,而且雲層很低,似乎就要下雨一樣。

  夏想現身的時候,現場一片騷動。不少人並沒有親眼見過國內最年輕的副省級高官,堂堂的秦唐第一人,因此他一出現,就搶了付先先和古玉的眼。

  夏想西裝革履——沒辦法,正式場合就得穿得鄭重一些——在台前一站,帥氣有理,英氣過人,就讓下面不少人都議論紛紛。雖說都在電視上見過夏書記,但電視上的表情經過處理,又有表演的痕跡在內,哪裡有眼前的真人來得真實而直觀。

  更有不少女士對夏想的相貌評頭論足,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不時竊笑幾句,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付先先和古玉也頭碰頭,說起了夏想的壞話。

  「瞧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在臺上一站,還真跟一個人似的。」

  「什麼話,他本來就是一個人。」

  「我是說他裝得挺象,一點也不象和我們在一起時隨和。」

  「也是,你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他睡覺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官相,還跟一個小孩一樣,喜歡抓住我的手。」

  「啊……」付先先莫名其妙臉紅了,「古玉,你都說的是什麼?」

  古玉也臉紅了,急忙捂住了嘴巴,欲蓋彌彰:「我說錯了,是他睡覺的時候,我正好看到了。」

  越解釋反而越亂,付先先又笑了:「好了,好了,儀式開始了。」

  古玉就將投向了臺上,臺上的夏想,一臉微笑,長身而立,和尋常的大腹便便或腦滿腸肥的官員形象大相徑庭,他確實英俊過人,令人羨慕。

  嘉賓台分成兩部分,後面一排是嘉賓席,夏想的座位在正中,左邊是周鳴宏,右邊是梁秋睿,然後就是其他陪同人員的座次。

  按照程式,夏想先在嘉賓台前就座,由周鳴宏主持儀式,和付先先一起致歡迎辭,並且歡迎夏書記的到來。

  然後夏想會來到台前的講臺前講話,講話大概十分鐘左右——夏想不喜歡長篇大論,換了別的領導,怕是要講話半個小時——講話之後就是剪綵,剪綵完畢,整個儀式也就結束了。

  部分人員就可以留下了參加宴會,夏想也會再停留半個小時,算是給足了付先先面子,才會離開。不能停留時間過長了,否則會讓外界過多地猜測他和芬達奇服裝廠之間的關係,然後就有可能讓知情人士順藤摸瓜,來推測他和付家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政治人物的一舉一動,必須要考慮長遠和外界的影響。

  還有一點,夏想也確實很忙,昨天哦呢陳和牛林廣的一場血戰,雖然哦呢陳一方損失慘重,但牛林廣基本上主力全軍覆沒,現在正是著手佈置下一局的大好時機,就要趁熱打鐵一舉將牛林廣擒獲。

  雖說有來自京城的威脅電話,和來自省委的巨大壓力,夏想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會退後半步。

  否則,他不但對不起冤死井下的無數智障的亡魂,也對不起因押送修羅而慘死在車禍之中的員警!

  只是還有一點疑問就是,車禍事件的結論還沒有得出,到底是如何發生的車禍,讓人匪夷所思。另外還有就是,諸葛霸道和赫諮謂的意外失蹤,也讓人捉摸不定,是被牛林廣發現之後殺人滅口了,還是被關了起來?

  也必須承認,在秦唐經營多年的牛林廣樹大根深,就算將樹冠樹幹全部砍掉,埋藏在下面的樹根也一時難以清理乾淨。

  要不是芬達奇服裝廠是付先先的心血,是付家的產業,夏想才不會興師動眾為她捧場。到別處視察工作,他只是走走看看,象徵性地露面就走了,哪裡象今天又要正襟危坐,又要講話,又要剪綵。

  而且章國偉最近的表現也讓人摸不清方向,比以前更低調更務實,似乎一點也不爭強好勝了,只是埋頭工作,任勞任怨,儼然由以前一頭喜歡仰天長嘯的高頭大馬,搖身一變成了一頭勤勤懇懇的老黃牛了。

  大奸似忠,千古古訓,不可掉以輕心。

  夏想當然沒有放鬆對章國偉的提防,章國偉越低調,越收斂,就證明越有可能有重大事情發生,但具體是什麼事情,他還真沒有摸到門路。

  畢竟章國偉和牛林廣聯手的話,秦唐的黑暗面和大街小巷,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下。

  不過好在市政府班子裡,周鳴宏已經和章國偉離心離德了,陸明和章國偉走得也不近,整個市委只有一個任海風還和章國偉關係密切,但組織部長看似權力不小,實際上在日常工作中,影響力還是有限,實權甚至不如常務副市長。

  章國偉還能折騰出什麼花樣?

  夏想坐在嘉賓臺上,聽周鳴宏主持儀式,正和付先先聯合致歡迎辭,見付先先俏笑而端莊,嬌笑而嫵媚,心中感歎,小魔女越來越成熟了,就如一枚芳香四溢的成熟的果實,鮮豔欲滴。

  周鳴宏的致詞進行到了一半的時候,忽然下起了雨。

  本來搭建的嘉賓台位於開闊處,是為了讓下面的新聞記者更容易拍照,也讓領導顯得形象更高大,但現在一下雨,形象是否高大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要讓領導淋雨才是第一。

  正好嘉賓台有一半伸出了天臺下面,當時佈置的時候已經考慮到了下雨,就將嘉賓台向後退縮了3米遠,就完美地解決了淋雨的問題。

  不過在前臺致詞的周鳴宏和付先先就能打傘繼續了,好在夏想開了一句玩笑:「服裝廠落成的時候下雨是好事,證明以後衣服會大賣。」

  眾人都笑,氣氛達到了高潮。

  隨後就到了夏想剪綵的階段。

  夏想和付先先並排站在臺上,兩旁站立兩個禮儀小姐,下麵的相機就拍個不停。

  夏想耳尖,就聽下麵有人竊竊私語,說是芬達奇服裝廠真是厲害,請來的禮儀小姐漂亮得跟明星一樣。一開始他也沒有在意,後來越聽越覺得不對味兒,因為他沒有仔細看儀式小姐,聽人一說,就悄悄地看了一眼,差點笑出聲來……

  竟是古玉一本正經地站在他的右邊,端著盤子,假裝禮儀小姐!

  真會搞,夏想想笑又不能笑,只好繼續保持一臉的溫和笑容。

  古玉卻露出了標準的笑容,還真象一個禮儀小姐一樣,露出8顆牙齒,笑得很端莊。

  說來也是巧合,付先行和古玉一左一右分列夏想兩旁,被無數閃光燈拍下了一幕合影,正和崔向調查之時手中所拿的證據照片的合影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地點不同,衣服也不同。

  但當時就被當成生活作風的證據,現在卻要登上各大媒體,作為剪綵和支援企業的重大新聞,到處公開宣揚,而且還是正面的宣揚。

  如果讓中紀委的某些人看到,或者說,讓某些人身後的某些人看到,會不會也要有氣要生?

  夏想忽然發現,有時他也有點惡趣味,不免暗笑。也沒辦法,人在官場,若不變得稍微壞上一點,早晚會被淹死。因為總有人要把你按到水裡,踩在你的肩膀上,他才能出頭。

  那沒辦法,只能讓別人淹死,自己得活了。夏想又不免想到也不知是誰PS了他的照片,讓崔向信以為真,並且為此送命。由此可見,不要小看一張照片,有時用不對地方,也是要死人的。

  ……剪綵儀式總算結束了,古玉表現得還算規矩,沒有露餡,也真難為她了。

  夏想又坐回了後面的座位上,此時,雨越下越大了,本來後面還有幾項活動,就只能從簡了。

  周鳴宏和梁秋睿一碰頭,又征得了夏想的同意,就決定結束儀式了。

  周鳴宏發言完畢,回到座位上,就由付先先最後發言,付先先先是感謝了秦唐市委市政府對芬達奇服裝廠的大力支持,然後就宣佈此次落成儀式圓滿完成,然後下面掌聲雷動。

  掌聲一響,就出事了,先是天臺上一塊玻璃突然就掉落了下來,「轟」的一聲巨響,正落在付先先和夏想等一幫領導的中間,幸好沒有砸著人,否則必定被砸成肉餅。

  人群一陣驚呼!

  還不算完,又聽到「哢嚓」一聲裂響,天臺之上一個碩大的看板突然失去了支撐一樣,猛然砸了下來。

  看板子重達幾百斤,從十幾米的天臺之上砸落,掉到下面,只要碰到誰,誰就得當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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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4章 人如猛虎,心如烈火

  千鈞一髮。

  周鳴宏回到座位上,還沒有坐穩屁股,就發現了異常,他表現得十分出人意料,沖梁秋睿大喊一聲:「保護夏書記!」

  夏想的身手可不是周鳴宏和文弱的梁秋睿所能相比,他哪裡用他們保護?眼見巨大的看板呼嘯而至,正將嘉賓台一干人籠罩其中,夏想急了。

  也幸好因為下雨,嘉賓台退後了3米,否則還在原來的位置的話,看板不但砸中了他,還差不多將嘉賓臺上全部人員都一併砸中。

  只一瞬間,夏想心思電閃,就猜到估計是人為的一場事故。

  很歹毒的計畫,很險惡的用心,很精心的安排!

  因為一下砸死幾名官員的話,肯定會以意外事故處理,看不出來是專門針對他的一次精心設計。但只一瞬間夏想就得出了判斷,絕對是一次人為的蓄意製造的謀殺事件!

  要的就是當著眾多媒體的面,讓媒體眾口一詞地認定是意外,上面也正好可以順水推舟認定是意外,那麼他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好計謀,好手段,怪不得最近章國偉低調得好象不存在一樣,怪不得牛林廣在實力大損即將全軍覆沒之時,還能沉得住氣,原來還有如此一個大殺招!

  夏想終於在片刻之間就想通了許多環節,猛然分開周鳴宏和梁秋睿的保護,向前邁出一步,看准了看板落下的方向,突然發力,用盡全身力氣向前一推……

  夏想的警衛人員,還有在場的保安人員,也都及時趕到,也和夏想一起發力,生生將落下了看板向一旁推開整整1米。

  也就是生死之間的1米遠的距離,讓看板落在了中間的無人地帶,轟然一聲巨響,掀起一陣狂風。

  看板的櫃架是由金屬製成的,中間的印刷部分是由廣告布噴繪,如果不是夏想及時出手,看板就的邊框就會砸在嘉賓臺上,在臺上就座的幾人,就有可能死傷慘重!

  毫不誇張地說,夏想的及時出手,救下了嘉賓臺上的所有人的命!

  再看嘉賓臺上的一干人,除了周鳴宏稍微鎮靜一點之外,其他人都嚇得目瞪口呆,動彈不得。再看夏想,昂首立在場中,一臉堅定,狂風吹亂了他的頭髮,雨水打濕了他的臉龐,但他傲然而立,臉上沒有一絲懼意,似乎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場的不少新聞記者手中的相機都捕捉到了這一幕!

  更有不少新聞記者的心靈在一瞬間震憾了!

  是的,他們見多了災難來臨之時,平常在臺上趾高氣揚的領導,一下就變得膽小如鼠,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避難,更有甚者,當場嚇得面無人色。

  更有手下都會將領導團團護住,還會大喊:「讓領導先走!你們都讓一邊!」

  哪裡見過如夏想一樣的領導,在千鈞一髮之際,在生死攸關面前,毫無懼意,迎難而上,雙手推開生死路,不但沒有退縮和逃跑,反而救下了一幫下屬。

  要知道,夏想是在場的最高領導,按照老大優先制原則,他是應該被所有人保護的,但他卻保護了所有人。

  現場先是一陣寂靜,只聽到風聲雨聲交織在一起,過了也不知多久,不知道是誰起頭喊了一聲:「夏書記,夏哥,我們的好書記,人民的好書記!」

  「夏哥!」

  「夏書記!」

  下面的喊聲響成一片,經久不息,在此刻,夏想用他的行動征服了在場所有人。

  也征服了包括周鳴宏和梁秋睿等一干秦唐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領導。

  一聲「夏哥」喊出了親切,喊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夏想在他們的心目中,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省委常委、市委書記,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年輕人,就如鄰家大哥一樣親切而真實。

  夏想的聲望,經此一事,在媒體心目之中,樹立了崇高的威望。

  夏想卻沒有更多的表示,只有淡定地朝下面揮揮手,然後朝身邊的人低聲吩咐幾句,迅速離開了現場。

  付先先也嚇呆了,出了天大的事情,差點傷人,她身為主辦者,要負嚴重的政治責任。幸虧是夏想,換了別的領導,芬達奇服裝廠就別想再在秦唐開下去了。

  看板固定得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掉下來了?不應該!

  付先先正不解之時,驚魂未定的梁秋睿過來交待了幾句,就轉身走了,也讓她稍微放了心。她知道夏想不會怪她,但她自己心裡難受。要是因為她的事情害了夏想,她一生難以心安。

  夏想一行匆忙回到市委,立刻召開了閉門會議,參加的會議的人有周鳴宏、黃得益和梁秋睿——現場已經讓黃得益及時封鎖了,初步查明,固定看板的螺絲和焊接的地方有人為破壞的痕跡——幾方的情況一匯總,就得出了一個大致結論。

  周鳴宏現在對夏想佩服得五體投地,不僅夏想有權力光環,還有他的人格魅力。現在夏想的雙手還在流血,他也不顧包紮,依然鎮靜自若,指揮若定。

  「我提議,下一步的行動就限於我們幾個人知道,要避免走漏消息……」周鳴宏大著膽子插了一句話。

  如果是梁秋睿提出來避開章國偉,黃得益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但偏偏是由周鳴宏最先提出,就讓他不由多看了夏想一眼。

  不得不佩服夏書記的人格魅力,讓周鳴宏也徹底全面倒向了,也讓黃得益心中慶倖,幸虧向夏書記靠攏得早,現在的章市長,還真成了孤家寡人。

  此次意外事件,也讓黃得益怒火中燒,因為雖然沒有證據表明有章國偉牽涉在內,但可以肯定的是,章國偉事先知道一些什麼,即使章大市長是默認的態度,也做得過了界。

  默認就是縱容,就超過一個政府官員應有的底線!

  黃得益對章國偉無比鄙夷,他相信周鳴宏選擇在此時及時向夏想全面倒向,也是對章國偉完全失望了。

  最後幾人一致達成了協議,制定了一系列的分工合作,周鳴宏雖然沒有說什麼靠攏和忠心的話,但他用行動表示了決心。

  一聲驚雷響過,秦唐的大雨傾盆而下,迎來了入夏以來的第一場暴雨。窗外暴雨,窗內的夏想幾人,也是心如烈火,決定在秦唐點燃一把沖天的大火。

  當天晚上,夏想接到了付先鋒的電話,付先鋒的語氣有點急促和憤怒:「夏想,你有沒有事情?誰幹的?是牛林廣?」

  付先先事後通知了付先鋒,付先鋒聽說付先先差點受到了傷害,就出離憤怒了。

  夏想倒還平靜,雖然心中的怒火也和外面的暴雨一樣猛烈,但他還是克制了情緒:「付主任,秦唐的問題,由我來解決。你放心,我不會讓先先受到一點傷害。」

  付先鋒卻說了一句讓夏想既感動又不寒而慄的話:「夏想,我也很關心你的安危。不過你放心,不管有些人的後臺是誰,只要他惹了我,我有的是辦法讓他消失!」

  付先鋒惡狠狠的聲音猶在耳邊,夏想就又得到了梁秋睿的消息,小葵剛剛打來電話,赫諮謂正在她的住處!

  好消息,事不宜遲,夏想立刻通知黃得益,著速趕向小葵的住處,截留赫諮謂。

  秦唐,一夜大雨,一夜草木皆兵,一夜人心變動。

  天亮的時候,傳來消息,赫諮謂已經被黃得益控制,同時供出了製造車禍事件和看板事件的人是海軍,是牛林廣最大的王牌,一名百發百中的狙擊手!

  現今最關鍵的一點是,海軍去向不明。

  赫諮謂的開口推倒了多米諾骨牌,隨後,湯大少開口了,供出了牛林廣。

  另外據赫諮謂透露,他和諸葛霸道準備前來和黃得益的會面的途中,被牛林廣派人截下,帶回中天實業後,分別暴打一頓,還沒有來得及處置他們,牛林廣就緊急去了京城。

  後來他偷偷跑了出來,準備和小葵見上一面,想帶小葵逃出秦唐,就被黃得益拿下了。牛林廣現在何處,諸葛霸道人在哪裡,他一無所知。

  夏想立刻和黃得益碰頭,決定馬上對牛林廣實施抓捕,有了赫諮謂的指證和湯大少的供詞,完全可以對牛林廣採取措施了。

  黃得益沒有異議,正部署安排時,接到線報說,中天實業現在人去樓空,牛林廣不知去了哪裡,諸葛霸道也是蹤跡皆無,海軍也是如泥牛入海,三個關鍵人物,同一時間平空消失!

  諸葛霸道倒還好,以後再說,牛林廣是首惡,必須抓獲歸案,最主要的是海軍,是一個冷靜得可怕並且神出鬼沒的高手,他一天不除,所有人都身處危險之中。

  黃得益向夏想立下了軍令狀,保證在半個月之內,查到牛林廣的下落,抓獲海軍,如果辦不到,他接受市委的任何處分!

  正當夏想和黃得益緊鑼密鼓佈置下一步時,省裡和京城,同時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是省裡召開一次全省政法系統會議,要求各地政法委書記必須親自參加。二是京城商務部有一個聯席會議,邀請了全國20個地市的市長參加,章國偉要親自前去參加會議。

  表面上是很正常的會議安排,其實細心一想,章國偉置身事外,夏想的得力助手黃得益也被調虎離山,再加上牛林廣下落不明,海軍猶如幽靈一樣神出鬼沒,事情,大有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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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5章 水淹秦唐,民心高漲

  章國偉說動身就動身,向夏想打了個招呼後,就帶著秘書、司機和政府秘書長,直奔京城而去。

  省政法委的會議,黃得益不想去,打了電話過去請示,得到的答覆是,必須去!黃得益無奈,只好向夏想告罪。

  夏想卻沒有黃得益預想中的擔憂,反而一臉輕鬆地說道:「去吧,省裡的工作總要配合。」

  「可是夏書記,秦唐現在的現狀,我又不太放心……」黃得益憂心忡忡,確實擔心夏想的安危。

  夏想呵呵一笑:「不急,有人躲在幕後不敢露面,證明他心虛了,著急了。等你回來後,如果他再不露面,就上報公安廳,請求公安部下發全國通緝令!」

  黃得益雖不放心,但也必須服從省委的指示,只好冒雨離開了秦唐。

  秦唐,大雨如注,下了一天不見停止,是秦唐少見的大雨。

  夏想望著窗外地面上越積越深的雨水,心情有些沉重,他擔心的不是牛林廣的報復,也不是海軍的暗中下手,而是秦唐的排水系統能否承受得了這一場大雨。

  牛林廣暫時不露面,但夏想相信他跑不了。海軍雖然神出鬼沒,夏想也不用時刻擔心他暗下毒手,海軍身手再高,他也終究只是一個人,再說蕭伍和蕭良已經雙雙出動,四下尋找海軍的下落,相信不用多久,海軍就會落網。

  蕭伍和蕭良聯手,還制服不了一個海軍?

  哦呢陳另外也派人在暗中追查牛林廣的蹤跡,據可靠消息,牛林廣不在京城就在秦唐,而且在秦唐的可能性極大。

  還有一點,牛林廣可能還將諸葛霸道帶在了身邊,逼迫諸葛霸道再為他出謀劃策。諸葛霸道現在對牛林廣肯定不再一心了,他一定想方設法擺脫牛林廣的控制。

  夏想由黃得益前往省委開會、章國偉趕赴京城開會得出結論,恐怕最後一輪也是最大的一次正面壓力,將會再次來臨。

  該來的,就來好了,就象眼下的秦唐的大雨,天要下雨,誰管得了?但管不了天上的雨水,至少可以及時疏通下水系統,將雨水全部排走。

  夏想心中有了清晰的輪廓……

  因為下雨的緣故,天黑得早,下班後,他坐車回到自己的住處,沒再去找衛辛。

  街上的積水已經到了腳跟了,看樣子,秦唐和國內任何一座城市一樣,外表光鮮。在光鮮的外表之下,就是落後而陳舊的排水系統,即使不陳舊,也絕對是偷工減料的工程。

  回到家裡,夏想的心思還一直放在大雨上,天氣預報說,大雨可能還會持續兩天。再下下去的話,就真的水淹秦唐了。

  電話就突兀地響了,在寂靜的夜裡,伴隨著窗外的雨聲,就格外有點刺耳。

  京城來電。

  「夏書記……」還是上次那個陰冷而陰森的聲音,「看來,你還真是要一條路走到黑了?」

  「不要裝神弄鬼,有本事就露出真容。」夏想也沒客氣,冷笑說道。

  「我是無名小卒,你堂堂的夏大書記肯定沒有聽說過。」對方繼續假著嗓子說話,「得饒人處且饒人,夏大書記,聽人勸,吃飽飯,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了。你現在放牛林廣一馬,可以造福家人和朋友……」

  言外之意自然就是赤裸裸的人身威脅了。

  夏想怒極反笑:「朋友,說一些沒用的狠話又有什麼用?我倒勸你,有真本事就拿出來,咬人的狗不露齒。」話外的意思當然是罵對方是狂吠但不會咬人的狗了。

  「夏書記,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對方怒了,「我最後奉勸你一句,下一次,天上掉下的就可能不是看板了!」

  對方掛斷了電話。

  夏想心中怒火高漲,現在黑勢力猖獗到了如此地步,太囂張太狂妄了。就更讓他下定了決心,牛林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是範睿恒親自打電話給他,指名道姓要他放手牛林廣,他也會絕不放棄!

  法律和公正何在?

  電話又突兀地響了,還是京城來電,夏想正在氣頭上,還以為是對方的威脅電話,接聽之後就先來了一句:「我警告你,你敢再暗下黑手,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電話裡卻傳來了吳才洋的聲音:「好大的火氣,我還以為打錯了電話。」

  夏想一愣,吳才洋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打來了電話,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吳部長,剛剛接到了一個恐嚇電話。」

  「是因為牛林廣吧?」吳才洋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有什麼起伏,「我打來電話,也是要說說牛林廣的事情。」

  夏想心中一跳,他知道早晚會有京城的壓力出現,沒想到卻是吳才洋親自向他施壓,牛林廣的後臺難道真是那個人?

  但問題是,也沒聽說那個人和吳才洋之間有什麼過深的交往?不過又一想,對於高層之間的互動,他所知道的還是流於表面,不到省部以上,哪裡會知道得深入?

  「吳部長,牛林廣還真是不簡單,驚動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人物。」夏想的話,半是感慨,半是無奈,也有一絲辛辣的諷刺意味。

  吳才洋卻不理會夏想的感慨,直接乾脆地說道:「有人托到了我,我想了想,覺得有必要和你說兩句,你聽不聽,自己拿主意,我只負責傳話,沒有傾向。」

  「牛林廣交出諸葛霸道和海軍,所有的事情都是諸葛霸道和赫諮謂幕後決定,再由海軍具體實施……結案之後,牛林廣的財產由你處置,他隱姓埋名,飛往加拿大。」也難為堂堂的政治局委員、中組部部長傳話,還記住了不少人的名字,居然都沒有說錯,也從側面證明,托吳才洋傳話的人的分量足夠重。

  夏想笑了,笑聲中既有諷刺,又有無奈:「吳部長,我只問您一句,我拿諸葛霸道的錢,我有那麼傻?」

  吳才洋依然不動聲色地答道:「我說過了,我只負責傳話,沒有傾向。不過話說到這裡,有一句話還是要多說一句,夏想,除掉牛林廣固然可以大快人心,可以為民除害,但絕對會對你以後的前途不利。從我個人的角度出發,我希望你能做出成熟的政治決定,而不是意氣用事。」

  外面的雨一陣緊過一陣,打得窗戶直響。夏想站在窗前,望向外面深深的夜,心中還是掠過一絲悲哀。位置越高,越視民心如無物,一個牛林廣,讓章國偉避之如虎,甚至讓高層也緊張如斯,竟能驚動堂堂的中組部部長親自打電話給他。

  明為傳話,實為說情和交易。

  猛然,一道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夜晚,隨後,一陣沉悶的雷聲由遠近及,迅速逼近夏想房間,就如在窗外炸響一樣,震得窗戶直響。

  夏想看著映照在玻璃上的自己的冷峻的表情,他就知道,再大的壓力他也能扛得住!

  有太多的冤魂等他除掉牛林廣!

  第二天一早,夏想擔心中的事情發生了,大雨一夜未停,秦唐積水成災,無數汽車在雨中熄火,無數地下通道成了游泳場。

  水淹秦唐。

  夏想接到了司機的電話,說是汽車進水,半路熄火,接不了他了,正緊急調別的車。夏想就讓市委不必再來車了,反正不遠,他步行過去。

  真是滑稽,堂堂的市委書記的專車也被大雨澆得滅了火,水火無情,在大水面前,人人平等。

  夏想步行去上班,雨還是很大,他打著傘,很快就被淋濕了。走到半路上,不時有認出他的人和他打招呼,他都一一回應。

  自己打傘又挽著褲腿的市委書記夏想,形象非常親民,所有見到他的市民,都對這位年輕的市委書記,投來了崇敬的目光。

  才走不遠,有一輛車發動機進了水,在雨中走不動了,正好處在一處旋渦,眼下就要被沖進了深水之中,司機束手無策,夏想就過去幫他推車,還招呼了幾個路人一起來推。

  在四五人的齊心協力之下,終於將車推出了險地,司機也認出了夏想,激動得手足無措,讓市委書記幫他推車,簡直太榮幸了!他搓著手,抓耳撓腮,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夏想笑了笑,轉身要走,司機終於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夏書記,秦唐的大雨我們不怕,畢竟是百年一遇,但我們怕牛林廣,他在秦唐為非作歹五六年了,沒人治得了。夏書記一來,牛林廣就被打趴下了,可是聽說牛林廣還沒有抓住,我想問問您,牛林廣能抓住嗎?」

  古人說,苛政猛於虎,在秦唐,林廣之害大過洪水。

  夏想沖司機堅定地一點頭:「能,肯定能!」

  風雨中,司機帶頭,周圍的人群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司機的話,代表是全秦唐人民的心聲,夏想的心中,莫名有了一種沉重。

  在有可能的前途受阻和拿下牛林廣之間,他不是沒有過猶豫和動搖,但現在他明白了一點,700萬秦唐人民的民心,就是一場從天而降的大雨,要的就是沖刷秦唐的恥辱。

  步行到了市委,夏想全身淋得精濕,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寒冷,反而熱情高漲,坐到辦公室,還沒有來得及換下濕衣服,就接到了蕭伍的電話。

  「領導,發現了海軍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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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6章 大雨傾盆,牛鬼蛇神

  夏想精神頓時為之一振。

  蕭伍繼續彙報:「我和蕭良在秦唐摸了兩天,總算抓住了他的尾巴,他的活動範圍就在南路區一帶,晝伏夜出,非常小心……」

  夏想平常不打斷蕭伍的話,今天有點小小的不耐煩了:「說具體的,別說邊角料。」

  蕭伍嘿嘿一笑,不太怕夏想:「我就是想邀功,查到海軍可真不容易,他是個硬茬。我和蕭良都承認,我們兩個才能對付得了他一個。已經查到了他的落腳點,今天晚上我和蕭良出動,將他拿下!」

  夏想猶豫一下:「用不用出動員警?」

  「不用。」蕭伍有一種高手遇到高手的興奮,「員警一多,容易打草驚蛇,海軍太狡猾了,他又有槍,百發百中,員警去了肯定會有傷亡。就我和蕭良趁黑摸過去,來一個生擒活捉。」

  夏想一想也覺得蕭伍的提議不錯,就答應了。確實是員警出動雖然聲勢浩大,但反而更容易讓海軍溜走。

  剛放下蕭伍電話,曆飛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領導……」曆飛跟了夏想多年,夏想的職務變來變去,他不管,反正只管稱呼領導就行了,「收到可靠的線報,有人在北路區發現了諸葛霸道。」

  好消息!

  夏想小有興奮,諸葛霸道露面,基本上就可以確定牛林廣也在附近。

  「繼續追查,小心別驚動了牛林廣。」夏想下達了命令。

  「是!」曆飛來到秦唐以來,未離寸功,如果能抓獲了諸葛霸道,從而再牽出牛林廣,絕對是大功一件。

  放下電話,夏想的心情開闊了不少,不過當他看到窗外的雨水越下越大時,心情又莫名地沉重下來。

  難道真的要水淹秦唐了?

  周鳴宏急匆匆敲門進來彙報:「夏書記,市區多處出現險情,積水過深,已經有3人淹死。排水系統不暢,現在秦唐成了一片汪洋。」

  「立刻召開常委會,商討對策。」夏想下了命令。他還以為秦唐是一個震後新建的城市,不會有其他老城一樣的城市病,沒想到還是一樣的外表光鮮,內裡不堪。

  緊急會議20分鐘之後,如期召開,除了章國偉和黃得益之外,其他常委全部到齊。

  眾人獻計獻策,各抒已見,最後還是周鳴宏提議,由承建地下排水系統的市政二公司負責疏導,其他各部門大力配合。

  夏想拍板,會議達成了共識,同時夏想又決定,所有常委全體出動,每人負責一個主要市區,確保秦唐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

  夏想身先士卒,負責南路區的排洪疏導工作。

  夏想一行人趕到南路區的時候,地上的積水已經有了一尺深,車輛已經無法通行了。南路區又地勢偏低,積水比市區其他地方都要深。

  跟隨夏想的人員有梁秋睿、徐子棋,還有市公安局副局長國廠仁,另外還有市政方面的技術和施工人員。

  放眼望去,寬闊筆直的大道現在如同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流,不少汽車熄火停在水中,就如飄泊在水面上的船隻。

  梁秋睿開了一句玩笑:「怪不得汽車要交車船使用稅,稅務局的頭頭還真先見之明,知道汽車能當船用。」

  雖是玩笑,也是無奈的語氣。

  夏想來到一處下水設施前,見雨水排泄的速度極慢,半天不見下降,他也不顧水髒,伸手試探,幾乎感覺不到水流迅速旋轉,就證明洩洪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也就是說,排水系統的管道已經水滿,全市的排水系統形成了堵塞。

  夏想的臉色就陰了下來,問市政人員:「排水管道直徑多少?」

  這一句話問得非常專業,直接問到了點子上,市政總工程師李大力花白頭髮,身子倒是硬朗,大聲說道:「設計直徑1.5米,實際直徑1米。在具體施工中,偷工減料了。」

  沒想到遇到了一個敢說真話的人,夏想微微點頭:「青島市的地下有一百多年前德國人修的下水系統,李工知道下水管道直徑有多少?」

  「具體多少我沒量過,不過據目測有2米,因為我也下過去,一人多高,人站在裡面,伸手摸不到上壁。」李大力也不擦臉上的雨水,臉上滿是悲憤,「夏書記,我們都在騙人騙己,地上的建築都設計得漂亮又豪華,卻連一個排水系統都做不好,都不捨得投入,我們的城市,病得不輕呀。」

  老人雙手顫抖,壓抑不住一臉的憤怒:「按照我的設計,現在的雨再下三天三夜,也淹不了秦唐,只可惜,我的設計再好,在施工時要打上一半折扣,怎麼能行?怎麼能行?」

  夏想的心情十分沉重,一個知識份子的吶喊讓他心中難安。如果說對待工人農民的態度考驗的是一個民族的良心,那麼對待知識份子的態度標誌著一個民族的文明程度。自稱屹立于世界之林的中華民族,對知識份子的尊重還遠遠不夠。

  因為大多數情況之下,還是官本位的思想比較嚴重。

  夏想握住李大力的手:「李工,有什麼情況,您老儘管向我反映,我會依法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

  李大力卻搖搖頭:「夏書記,全市的排水系統都是由市政二公司負責施工,市政二公司是誰的公司,和誰關係密切,您心裡會沒數?算了,我還是不要多說了。」

  李大力說完,長歎一聲,轉身帶領工人去疏通排洪了。

  夏想回頭看了梁秋睿一眼,梁秋睿臉色一曬,來到夏想身邊,悄聲說了一句:「市政工程都是章市長一人說了算,市政二公司的頭頭都是章市長一手提拔的人,總經理曾委安是章市長的同學……」

  夏想明白了什麼,不說話,只點了點頭。

  一場大雨,水淹秦唐,終於讓章國偉露出了狐狸尾巴,夏想決定順藤摸瓜,就排水系統的問題追查下去,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整整一天,夏想一行一直在雨水之中,四處視察,四處疏導險情。水淹秦唐,卻淹沒不了夏想火熱的情懷,在秦唐的大街小巷,不少都看到了許多感人的一幕。

  市委書記夏想挽著褲腿,挽起胳膊,和一幫市委領導一起,幫熄火的汽車推車,幫困在大水之中的孤寡老人解難,甚至親自動手疏導堵塞的下水道,夏書記的親民形象,在一場大水之中,深入人心。

  有人認為夏想是作秀,有人認為夏想是實幹的好書記,也有人認為夏想是演戲,其實所有人都沒有猜對的是,夏想確實是對秦唐有了感情,也深知全國各地的城市,深受水患之苦,秦唐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縮影罷了。

  一場大雨,幾乎讓整個秦唐陷入癱瘓之中,號稱燕省經濟中心城市的秦唐,有何臉面再自稱城市建設比別人高上一等?同時,也讓夏想明白了一點,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馬腳的時候,除非不做,做了,就有被人發現的一天。

  一直保持光明正大形象的章國偉,被一場大雨澆出了原形!

  下午時分,夏想回到市委,喝了一杯熱茶之後,就再次召開了會議,部署下一步的工作安排。開完會議之後,還沒有休息片刻,就接到了蕭伍的電話。

  蕭伍的聲音非常急促:「領導,不好了,海軍失蹤了!」

  「怎麼回事?」夏想也是心中一驚。

  「我和蕭良一直埋伏在海軍的住處,就等晚上動手。過了半天覺得不對,摸進去一看,裡面已經沒人了,原來有一個地道通到了外面……」

  蕭伍的話突然中斷了,似乎在聽旁邊的人在說什麼,隨後他震驚的聲音響起:「糟糕,領導,壞了,海軍摸到了古玉和金銀茉莉的住處,剛剛收到消息,海軍劫持了古玉和金銀茉莉……」

  什麼?夏想大吃一驚,拍案而起:「立刻組織人手,趕緊救人!」

  蕭伍應了一聲,迅速行動去了。夏想稍一愣神,細心一想,知道事情不能隱瞞,必須公開了,就立刻通知了曆飛火速前去救援。

  大雨傾盆,水淹秦唐。一場豪賭,最後登場。夏想不敢肯定海軍的真正用意是什麼,他是不是受牛林廣指使,但他知道,他必須親臨現場指揮,因為有古玉!

  夏想、周鳴宏、梁秋睿、曆飛,火速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黑,現場已經佈滿了員警,還有無數射燈,將別墅團團圍住,可以說海軍插翅難飛。

  夏想剛到現場,還沒有過問具體情況,就接到一個電話,電話是許冠華打來的。

  許冠華的聲音有點焦急和急促:「夏書記,請務必確保古玉的安危,秦唐怎麼這麼亂?我現在立刻帶人過去,你們的人不行,先穩住對方,不要亂來。古玉出了一點事情,我跟你沒完!」

  許冠華的語氣非常不善,言語之中還隱隱有指責夏想對古玉保護不力的意思。夏想此時沒有時間和許冠華爭論什麼,本想勸他不要著急過來,以免刺激海軍,不料許冠華隨即就掛斷了電話。

  真是越亂越忙,夏想沒來得及抱怨許冠華什麼,就聽見一個陰沉的聲音在別墅裡面響起:「誰敢再靠近一步,我就殺人了!我只和夏想談判,別人誰也不見!」

  話一說完,「砰」的一聲槍響,一盞射燈被一槍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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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09:02
第1257章 生死之門,烈火真金

  海軍不比別人,他不但頭腦冷靜,是特種兵出身,還是百發百中的狙擊手,槍法一流。

  剛才的一槍,是一個警告,也是震懾,就是要告訴眾人,不要以為他不敢開槍,他不但有槍,而且還槍法奇准。

  海軍不是尋常的亡命之徒,他能從紛亂的局勢之中從容地摸到古玉和金銀茉莉的住處,又能鎮靜地佈局,既不逃跑,又故意吸引了大批員警前來,要的就是夏想露面。

  不管他是想要夏想的命,還是另有所圖,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夏想不是專業人士,但也一眼可以看出海軍的用心……

  別墅地處偏僻,又是兩層樓,而且還有許多死角,他將人劫持在裡面,外面的狙擊手根本就無法對他形成有效的威懾,因為有太多的射擊死角。

  再加上他本身就是狙擊手出身,因此想要讓狙擊手對海軍一槍斃命,絕無可能。

  夏想只看了幾眼地形就得出了結論,海軍是故意引他前來!

  因為海軍佈置得非常周密,易受難攻,從外面根本就看不到裡面的情形,而且想要破門而入也很難——海軍有槍,情急之下他肯定會殺人。

  海軍的聲音似在一樓,又好象在二樓,飄忽不定:「夏想來了沒有?他來之後讓他出來說話。我給你們一個小時時間,如果夏想不親自來到現場,每過一個小時我就會殺一個人質。」

  蕭伍和蕭良也在現場,二人一見夏想就圍了過來,卻被夏想的警衛攔住。夏想抬抬手,警衛放行,他沖蕭伍和蕭良點點頭,二人會意,轉身離去,從暗處下手去了。

  梁秋睿、周鳴宏和曆飛都勸夏想不要回答海軍,海軍不比別人,如果他圖謀不軌想殺夏想,夏想一露面就有可能被一槍斃命。

  夏想還沒說話,電話響了,是哦呢陳。

  也是近兩年來,哦呢陳第一次和夏想通話。

  「夏書記,如果拿你的命換陳茉陳莉的命,就算她們活下來,也一輩子不安心,我也一輩子不踏實。我只說一句話,陳家欠不起您這麼多,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我對您沒有任何怨言!」

  夏想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掛斷了電話,哦呢陳的決絕之話,還是觸動了他的內心。

  不僅僅是金銀茉莉要救,還有古玉,而且他還親口答應過古玉,肯定會在她最危難的時候,對她不離不棄。

  夏想一瞬間下定了決心:「海軍找的是我,不能因為我一人而害了三個人,我去和他談!」

  「不行!」

  「不能去,夏書記!」

  「夏書記,求您了,真的不能去!」

  梁秋睿急得眼淚都流了下來,他對夏想雖然不能說是多有感情,但一瞬間還是被夏想的氣概所感染。章國偉平常在電視上和其他場合,總是一副大義凜然的崇高形象,實際上只要有一點險情,他都會躲得遠遠的,跑得比兔子還快。

  哪裡如夏書記一樣,確實有捨己救人的真性格。

  周鳴宏也是嚇得大驚失色,見夏想向前邁步,一時失態一把抱住了夏想:「夏書記,您是秦唐的市委書記,是700萬秦唐人的象徵,您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去。」

  周鳴宏情急之下,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堅決。

  夏想的警衛也攔在夏想面前,哪怕是被首長批評,他們也堅決不讓路。

  夏想臉色一沉:「你們都讓開,這是命令!」

  幾人一鬧,顯然讓躲在別墅之中的海軍注意到了異常,又大聲喊道:「夏想你是不是已經來了?夏大書記,我有幾句話要和你私下裡談談,你是個男人的話就上樓。我再告訴你,三個女人都說了,都說寧肯自己死,也不讓你受傷。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還不如三個女人?」

  雖說海軍有激將的嫌疑,但夏想相信他說的真話,金銀茉莉和古玉,肯定不會讓他露面,都擔心他的安危。但他更擔心她們的安危!

  夏想伸手拿過高音喇叭,不顧眾人反對,沖海軍喊話:「海軍,你是個男人的話,就別逼迫女人。你放了她們,有什麼問題儘管找我,我和你面對面交談。」

  海軍沉默了片刻,忽然又哈哈大笑:「行,夏想,你有種,果然是個男人。好,你上樓,我保證不動她們一根汗毛。如果你沒種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三個女人,全部先奸後殺。還有,你們也別想強攻進來,我今天就沒打算活著離開……大不了同歸於盡!」

  海軍的話,引發了員警一陣躁動。

  「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考慮,時間一到,對不起了夏書記,你不但會害死三個女人,還會害死在場的許多員警!」海軍的聲音無比陰冷,在夜晚的雨聲之中,格外清晰入耳。

  夏想本來就沒有退縮之意,現在更是堅定了信心,決定以身試險。

  因為海軍只提出一個條件,沒有要車要錢,證明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後路。對付他這樣的亡命之徒,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除非他出面,否則海軍說到做到,絕對會污辱古玉和金銀茉莉的清白,再痛下殺手。

  正當夏想決定要一步邁入生死門之時,電話又及時響了。

  是老古。

  「夏想,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任何事情,今天只求你一件事,保護古玉,不要讓她受到傷害,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只要古玉平安,你要一個連,我給你一個連。你要兩個連,我給你兩個連!」老古的聲音微微有點顫抖,已經瀕臨失控的邊緣。

  古玉就是老古一生的寄託,誰動了古玉,老古絕對要和他拼命!

  「老古,您老請放心,我對古玉的愛護之心,不比您差上半點!」夏想向老古鄭重承諾,「拼了我一條命,也要換古玉平平安安!」

  不等老古再說什麼,夏想直接掛斷了電話。

  京城,深宅大院之中的老古,手握電話,鬚髮皆張,象一頭暴怒的獅子,雙眼噴火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話:「好,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

  「好,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秦唐的別墅之外,夏想也是似乎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

  曆飛幾乎是眼含熱淚為夏想穿上了避彈衣,雖然他也在知道,在專業的狙擊手的眼中,在從別墅到夏想所在的位置,以海軍的槍法,完全可以做到一槍暴頭,避彈衣根本無用,但只能起一個心理安慰罷了,略勝於無。

  周鳴宏也被夏想的大義凜然感動了,夏想不是演戲,在面對生死攸關的重大抉擇面前,流露出的都是人性之中最真誠的一面,誰會拿自己的生命來演戲?他一邊吩咐幾名員警跟緊夏書記,一邊緊急向市局再調來警力。

  跟隨曆飛的員警們也被夏想的英雄行為震憾了。

  不少員警以前也聽過夏想在郎市身先士卒,從來都是不畏艱難,不怕犧牲的大無畏精神,還以為只是民間的傳說,是為人拔高夏想,現在他們親眼目睹了夏書記以身試險,毫不猶豫要出面救人的英勇之舉,哪個員警不是熱血男兒?哪個員警不尊敬敢作敢為的領導?都是血性的男人,都是嫉惡如仇的男兒,一瞬間,夏想的形象在他們眼中無比高大起來。

  所有員警都對夏想肅然起敬,都在想,緊急時刻,就是替夏書記擋子彈,也是自己的榮幸!

  所有人都勸不住夏想,眼見夏想穿好了避彈衣,正要向前邁出人群,站到空曠地帶之時,突然,從空中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再一聽,是直升飛機的轟鳴。

  從西北方向低空飛來兩架直升飛機,軍用載人直升機裝滿了士兵,來到場中,螺旋槳轉動帶起的大風,打得大雨偏離了方向,打在人的臉上,生疼。

  直升飛機停在空地之上,從上面迅速下來大約三四十人的軍人,軍人個個全副武裝,一落地就迅速列成隊形,分列兩旁。

  許冠華從直升飛機上下來,一臉冷峻,一見夏想就十分不滿地說道:「裡面有幾名歹徒?你們這些員警趕緊撤走,不要添亂。」他儼然如同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大手一揮,「夏書記,現在此地由軍方接管,請秦唐方面全部撤離。」

  來頭不小,氣派挺大。

  曆飛向前將情況簡單介紹一下,許冠華聽了,更是一臉不耐:「裡面就一個人?你們這些員警真是沒用,多半天了一點進展都沒有,真是飯桶!要是我的人,現在早就救出了古玉。」

  許冠華不等夏想說話,一擺手,拿過高音喇叭就喊:「海軍,你趕緊出來投降,我可以保證你還有一條生路,否則,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條……」

  夏想差點沒氣炸了肺,軍隊上的一套用來和海軍談判,能管用才怪?許冠華太自負,他簡直是在幫倒忙。

  許冠華話音未落,「砰」的一聲槍響過後,他手中的高音喇叭被打得粉碎,就在他緊急撲倒的間隙,槍又響了,正中頭上的帽子——如果不是他反應夠快,第二槍就一槍暴頭了!

  好一手乾脆俐落的下馬威!

  別看許冠華是少將,但他可不是真正經歷過生死考驗的少將,只嚇得面無人色,差點站不起來。

  海軍陰森的聲音再次響起:「夏想,部隊都出動了,好,現在只給你5分鐘時間,你再不出來,我就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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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09:19
第1258章 一戰之威

  士兵們嘩啦一聲將許冠華圍在中間,迅速將他救到了完全地帶。

  許冠華驚魂未定,剛才的氣勢蕩然無存,連吸幾口氣才勉強鎮靜下來,一臉羞愧之色:「夏書記,剛才是我草率了,請原諒。」

  夏想清楚許冠華立刻知錯就改的原因所在,是因為古玉還在裡面被人劫持,而海軍只讓他一人進去,因此,別說許冠華帶來幾十人,就是帶來幾百人也沒有海軍的槍快。

  但許冠華能審時度勢,瞬間想通此節並且向他道歉,也不簡單,夏想就主動伸手和他握手:「你也是救人心切,不怪,不怪。」

  隨後,曆飛才簡單說了一說海軍的來歷,聽得許冠華也是一臉震驚。

  夏想不想再耽誤時間,擺了擺手:「我現在上去和海軍談談,遲則生變,萬一他發瘋了,古玉就危險了。」

  許冠華一臉愧色:「我也想捨身救人,可惜歹徒只讓你一人上去,夏書記,千萬小心。」

  不料話剛說完,海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古玉說,夏想和許冠華,都可以上樓……」

  許冠華的臉色一變,剛才主要是太自信了,一槍之後,現在還沒有回過神兒來,就微一遲疑,不等他反應過來,夏想已經微微一笑,輕輕分開眾人,一步邁入到場地之中的空曠之地!

  「夏書記!」

  「領導!」

  不少人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之聲,現在的夏想,完全暴露在海軍的射程之下,一槍過後,就有可能當場斃命。

  夏想卻施施然站在場中,坦然地伸出雙手:「海軍,我上樓了。」言語輕鬆,猶如前去作客一樣。

  直看得周圍的人心驚肉跳,又暗暗佩服夏書記的鎮靜和膽量。

  海軍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是一樣平靜和沒有感情:「好,夠男人!你一個人上來,敢耍花招,大家就一起死!」

  夏想就邁著方步,在所有人心驚膽戰的注視之上,緩慢而堅定地上了樓。

  許冠華望著夏想進入別墅大門的背影,長歎一聲,他知道,剛才是古玉對他的試探,從此刻起,他在古玉的心目中,將永遠沒有了一席之地。

  許冠華無比懊悔,他痛失良機了。但捫心自問,雖然痛恨夏想對古玉的霸佔,但剛才夏想的舉動還是讓他肅然起敬,夠男人,夠英雄,也確實值得古玉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此刻起,許冠華真心佩服了夏想。

  夏想的背影消失在大門之內,在場的幾十名員警,幾十名士兵,無一人不目不轉睛地盯著夏想的背影,只要心中有熱血,只要是男人,誰不被夏想大義凜然的舉動所感動?

  在和平年代,沒有拋頭顱灑熱血的機會,卻有眼前的生死考驗。在生死考驗的面前,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過關的,何況夏想又是堂堂的省委常委、市委書記,官至如此高位,還能有捨己救人的舉動,夏想所展現的人格魅力,就震憾了在場的所有人。

  ……別墅裡面沒有開燈,夏想一進門,就被一支槍頂住了頭,是海軍,他拍了拍夏想的避彈衣,冷冷一笑:「這東西不管用,我的槍都是鋼芯子彈,一穿就透。」

  夏想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海軍,我來是和你談談的,不是打架,你不必用槍指著我,倒顯得你心裡沒底。」

  海軍一愣,也笑了,放下了槍:「赤手空拳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行,我最佩服敢作敢為的男人。走,上樓。」

  樓上,靠牆角的地方有一張大床,床上並排坐著三個人,中間是古玉,一左一右是金銀茉莉。三人都穿戴整齊,沒有被捆綁,也沒有傷。

  一見夏想進來,金茉莉的眼淚就湧了出來:「你為什麼要上來?」

  銀茉莉卻嘴角一撇,微有不屑地說道:「真是一個多情男人,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古玉卻是一臉柔情,心滿意足地說道:「我就知道會是你上來,你沒有騙我。」

  海軍咧著大嘴,哈哈一笑:「夏書記,沒想到你還真會討女人歡心,不過,今天過後,你再也沒有機會騙女人了。」

  海軍頂多35歲,平頭,濃眉,但眼睛不大,雙眼十分機警,眼神跳躍極快,眉宇之間卻又透露出冷靜,就如一頭狡猾而又陰冷的狼。

  夏想也不客氣,上來就坐在椅子上,也不理古玉三人,直接問海軍:「有話就說,你想要什麼,現在我們開始談判。不過在談判之前,你先放了她們。」

  海軍眨了眨眼睛,想了一想:「為了保險起見,我只能放兩人,留下一個當人質,你選一個人留下。」

  「我!」

  「我!」

  「我!」

  古玉、金茉莉和銀茉莉三個人異口同聲,幾乎同時說出口。

  夏想作難了,抬頭向三人看去,見古玉眼中流露出毅然決然的神情,一瞬間下定了決心:「古玉留下,陳茉陳莉走。」

  金銀茉莉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現在不宜多說,兩人都無限哀怨地看了夏想一眼,轉身下樓。

  樓上,只剩三人。

  海軍上下打量了夏想幾眼,說道:「夏書記,我和你無冤無仇,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今天我騙你上來,就是為了殺你。因為你毀掉了中天實業,牛總是我的恩人,我殺你,是為了報他的恩情。」

  難道是海軍的個人行為,不是牛林廣暗中指使?也有可能,海軍這樣的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夏想也沒時間猜測真相,依然鎮靜地說道:「你殺了我,你也逃不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保證法律的公正。」

  「夏大書記,你就不要再多說廢話了。我手下好幾條人命,你以為我還能活命?我這輩子夠本了,殺了你,也算完成了最後一個心願,不過你放心,我只殺你一個人,你死之後,我會放了古玉。我不殺女人,更不殺無辜的女人。」

  「牛林廣在哪裡?」夏想突兀地問了一句。

  海軍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夏想已經動手了!

  夏想豈能坐以待斃,他很清楚海軍心性堅定,不會被他說服,所以一開始就不認為能勸說海軍回頭,剛才幾句話不過是緩兵之計,是在等候一個時機。

  他讓古玉留下,也是因為古玉和他之間更多默契,心意相通,因此,趁海軍不注意的間隙,他向古玉施了個眼色……

  夏想一動手,古玉就飛速來到窗前,用力一腳踢出,將窗戶踢開。

  海軍知道上當了,勃然大怒,一揚手就一把匕首在手,直刺夏想咽喉——近身搏鬥,匕首比槍來得更快——夏想怎能讓他刺中,身子一閃,躲過了要害,卻沒躲過肩膀,寒光一閃,肩膀上被劃了一個寸長的血口。

  夏想雖然身手一般,但也自認有點拳腳,一招之下就受了傷,可見海軍果然厲害,怪不得連蕭伍也畏懼三分。

  一招不中,海軍第二招又至,速度之快,讓夏想幾乎難以招架,匕首又刺夏想心臟。

  招招斃命,可見海軍是下了狠手,不留一點情面。

  只不過情急之下,海軍忘了一點,夏想穿了避彈衣!等他眼見得手之時,心中剛一竊喜才又察覺到不對,他的鋼芯子彈可以穿透夏想的避彈衣,匕首卻是刺不穿,怪不得夏想沒有躲開,不是躲不開,是故意不躲。

  想要再抽身的時候,已經晚了,夏想一拳擊出,正中他的右臉,力度夠大,力道夠狠,直打得海軍掉了三顆牙齒,同時又一陣耳鳴。

  不過海軍到底不是一般人,匕首一轉向,自下而上一劃,又在夏想的肩膀之上狠狠劃了一道!

  兩個會合,夏想身中兩刀。雖然都不是致命傷,但血如泉湧,也是十分嚇人。

  海軍也急眼了,趁轉身的功夫,猛然又抽出一把匕首,手一揚,匕首脫手而出,直奔古玉的心口而去。以他的力道和手法,只要刺中,古玉必定當場身亡。

  夏想救不及,只覺得血向上湧,飛起一腳就朝海軍踢去,用盡了全力。不料海軍輕輕一躲就閃到一邊,終於一彎身拔出了手槍——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如兔起鶻落,十分漂亮。

  夏想長歎一聲,救不了古玉,保不了自己,今天真要落難於此了?蕭伍何在?

  念頭一起,只聽嘩啦一聲聲響,兩個人影幾乎同時從窗戶之中跳了進來,一人飛撲向前,一把將古玉推倒在地,硬生生用後背接下了匕首!

  正是蕭伍。

  另一人還沒站穩,手中就有一條寒光射出,海軍手中的槍剛剛瞄準夏想,還沒來得及扣動板機,一枚精製的短箭就穿手而過,將整只手掌洞穿!

  巨痛之下,海軍的手槍隨即落地。

  正是蕭良。

  蕭良一擊得手,毫不停留,飛步向前,迎著海軍就是一拳。

  蕭伍也是強忍巨痛,一咬牙,從背後拔出匕首,不顧血如泉湧,飛身向前,和蕭良一起,將海軍圍在中間,纏鬥在一起。

  只交了兩招,受傷的海軍就知道他不是眼前兩人的對手,若論單打獨鬥,或許他可以取勝,但兩人聯手,他沒有一點勝算。

  海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轉身逼退了蕭伍,猛然沖上前去,試圖抱死夏想,同歸於盡然後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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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9章 火燒林廣

  夏想怒極,施展平生力氣,猛然一腳飛出,正中海軍胸膛,這一腳幾乎用足了全身的力氣,直踢得海軍橫飛出去,穿過窗戶,跌落到了樓下。

  二樓雖然不高,但夏想的一腳之力也力度不小,海軍頓時被摔得昏死過去!

  曆飛、許冠華、周鳴宏和梁秋睿等人全部湧到樓上,不等眾人說話,蕭伍才來得及喘了一口氣,急急地說道:「領導,發現了牛林廣的下落,請火速派人追捕!」

  古玉不顧眾人在旁,一頭撲入了夏想的懷中,泣不成聲!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見識了夏想為她捨生忘死的一幕,古玉才知道了後怕。如果浪漫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浪漫就不是浪漫,是血腥了。

  不過古玉還是被夏想的英勇感動得一塌糊塗,也讓她相信,她終究還是沒有看錯人,今生今世,跟他一輩子,值了。

  夏想卻沒有那麼多的柔情百轉,他知道,此時正是趁熱打鐵將牛林廣一網打盡的大好時機,絕對不容錯過,他輕輕拍了拍古玉的肩膀,顧不上理會許冠華一臉的尷尬,問蕭伍:「牛林廣在哪裡?」

  「據可靠消息,牛林廣現在正向北逃走,可能要繞過京城,從天澤去外蒙。」

  「我去追捕!」許冠華受老古之托前來保護古玉,原以為帶領一隊人馬前來,必定手到擒來,上演一齣英雄救美,不料陰錯陽差,他未立寸功,也是覺得心中有愧。

  不過許冠華畢竟是軍人出身,拿得起,放得下,想通之後,心裡還是舒展了許多,古玉也許永遠對他關閉了大門,但古玉有夏想可以照顧一生,也是她的幸福,眼下,首惡牛林廣在逃,不能放過。

  夏想一點頭:「最好活捉!」

  許冠華沒說話,後退一步,向夏想無言地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莊嚴而肅然,然後轉身離去,大步流星。

  夏想受了兩處刀傷,蕭伍背後中了一刀,雖然都不是要害之處,但也嚇得眾人慌亂成一團,最後將夏想送到了醫院。周鳴宏千叮嚀萬囑託醫生,千萬要救治好夏書記,夏書記是秦唐人民當之無愧的好書記。

  梁秋睿、周鳴宏不顧夏想反對,在醫院陪了夏想一夜。

  是夜,秦唐的大雨一夜未停,整個秦唐幾乎成了一片澤國。

  宣傳部長傅曉斌連夜召開會議,確定了宣傳基調。當天晚上,秦唐人民在街道上划船、在水中開車,在地下通道游泳,在立交橋下觀瀑布的無數照片,就登上了各大網站的顯著位置。

  同時配發的說明指出,作為一座新興的城市,重新建立的秦唐距今不過30多年,地下排水系統應該比其他城市更先進更合理,為何一場大雨過後,在光鮮的外表之下,暴露出的卻是排水系統的落後和隱患,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情?

  顯然,有人刻意引導輿論攻擊秦唐的地下排水系統。

  果然,立刻就有不少網友回應,說是秦唐的地下排水系統是在章市長上任之後,全部擴建過一次。明明擴建了,為什麼還有腸梗塞?肯定是偷工減料了。

  更有人回應說,也是,章市長在秦唐先後經營了十幾年,對秦唐的大街小巷瞭若指掌,在章市長還是副市長的時候,就建造過秦唐的排水系統,當上市長之後,又修建過一次,似乎章市長非常熱衷於搞下水道,但搞來搞去,還是不太通暢,一場大雨就現了原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然後網友們就章市長熱衷於下水道工程延伸開來,扯到了章市長一向形象偉大光輝並且正面,怎麼就有喜歡捅下水道的嗜好?而且捅來捅去也捅不暢通,是不是不行?最後又就引申到了工程腐敗上面。

  秦唐,是大水洶湧。網上,是民意如潮。

  而正在京城開會的章市長,還猶在夢中而不知,正在做一場春秋大夢。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秦唐先是一場大水,又有一場大火,水火兩重天,將秦唐徹底清洗一新!

  是夜,一架軍用武裝直升機從京城某基地升空,在許冠華的指引下,在方圓上百公里的範圍內搜索,以便確定牛林廣的逃竄路線。

  是夜,一隊軍人冒著大雨,神情肅穆,乘坐直升機降落在中天實業,二話不說沖進了中天實業的辦公大樓,一頓打砸搶之後,又迅速離去。也不知是誰的疏忽,還是中天實業的電線年久失修,忽然就起了火苗。

  隨後火越燒越旺,中天實業的辦公大樓,連同牛林廣在秦唐囂張的象徵的裝甲車也被大火吞噬,在大雨之中,火光沖天,照亮了秦唐的半片天。

  由此,著名的「水淹秦唐,火燒牛林廣」從此開始流傳,在秦唐一直經久不衰,傳播了無數年。

  是夜,躲在一處暗室之中的牛林廣,忽然就接到了京城的電話。

  是衙內打來的電話。

  「牛哥,事情怎麼鬧得這麼大?你怎麼回事兒?怎麼能綁架古玉?太蠻幹了!」衙內聲音滿是激憤,「你太沒頭腦了。」

  牛林廣還叫冤:「不怪我,是海軍鑽了牛角尖,是他自己發瘋了,我也沒想到他會亂來!」

  「好一個沒想到,你知不知道一個小卒子海軍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壞了多大的事?所有的佈局都因為海軍一鬧,要全部推倒重來!事情怕是兜不住了,你好自為之吧。」衙內的聲音十分冷漠,「你不要走高速,從秦唐向北,繞開京城,過天澤,然後外蒙。到了外蒙之後,有人接應,再想法遠走高飛。」

  牛林廣心中生起難言的悲哀,他知道,他被無情地拋棄了,就問了一句:「我的錢準備好了沒有?」

  牛林廣哪裡知道,他不過是悲哀,但對他身後的人來說,海軍一事,不但完全打亂了原先的部署,並且對夏想的政治前途,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到了外面,會給你一切辦好。但之前,得全靠你自己了。」衙內就是衙內,說話很乾脆,很霸道,「別有不好的想法,一定要走好路。」

  顯然,最後一句是暗示牛林廣別想臨陣反戈,否則有的是辦法讓他閉嘴。

  牛林廣連夜離開秦唐的時候,還看到了中天實業沖天的火光,心中無限悲涼。他在秦唐是何等的風光,現在惶惶如喪家之犬,而且還是孤家寡人,是何等的淒涼。

  全怪夏想?也不儘然,如果不是最後聽信了章國偉的話,再利用智障人員騙取高額賠償金,估計也不會敗得這麼快輸得這麼慘。

  再如果不是海軍最後發瘋,非要鑽了牛角尖,非要以自己的命來換夏想的命,連他的話都不聽了,他又何必落得被人一腳踢開的下場?

  算了,再後悔也沒用了,逃命要緊。

  牛林廣開了一輛無牌照的新車,一路沿公路向北,而且還專走小路,在夏想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遠離了秦唐上百公里。

  封路也封不住他了,誰也不知道他逃向了什麼方向。

  一口氣又狂奔了上百公里,實在是累了,牛林廣決定找一個路邊店休息一下。剛一停下,就聽到了天上傳來了直升飛機的聲音,不由心中一驚,難道直升飛機來追他了?不可能,夏想哪裡有這麼大的能量?

  不一會兒,直升飛機的聲音又遠去了,他又放了心,可能是附近軍事基地的直升機執行任務,是他多心了。

  找了一個路邊店,休息了一個小時,他又繼續上路。走不多遠,總覺得車子開起來不對,卻又感覺不到哪裡不對。又開了一會兒,就發現了問題,剎車越來越軟,踩下去之後似乎沒有力道一樣,牛林廣嚇壞了,想靠邊停車,卻發現停不了,方盤盤也不聽指揮了。

  死亡的恐懼籠罩了心頭,前面是一個向右急轉彎,而車速越來越快,牛林廣知道遭人暗算了,汽車被人做了手腳。

  到底是誰?

  來不及多想,汽車一頭沖下了公路,沖進了深達幾十米的山溝之中。落地之後,一聲轟然巨響,然後沖天的火光亮起,牛林廣被活活燒死在車內!

  至死,牛林廣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將他暗算而死。

  天亮的時候才有人發現車禍,現場慘不忍睹,裡面的人已經燒成了焦炭,張大了嘴巴,樣子極其恐怖。誰也不會知道裡面的焦屍就是在秦唐作惡多端的牛林廣,而不可一世的牛林廣最終落的卻是拋屍荒郊野外的下場。

  牛林廣的死訊傳到秦唐的時候,已經是當天下午了。

  秦唐已經放晴,街上仍有積水,偷工減料的排水系統,還在腸梗塞一樣緩慢地排水。就在此時,在京城結束了會議的章國偉也回到了秦唐。

  迎接章國偉的是狼狽不堪的秦唐大街小巷的淤泥和雜亂,還有半尺多深的積水,以及中天實業的大火和牛林廣的死訊。

  這還不算讓章國偉最惱火最頭疼的麻煩,讓他最始料不及的是秦唐的一場大雨,網上鋪天蓋地全是秦唐的排水系統的問題,還翻出了他擔任副市長和市長任上,兩次大修排水系統的舊帳。

  章國偉惱羞成怒,絕對是有人故意引導輿論方向。

  肯定是夏想!

  但他懷疑歸懷疑,一是沒有確切證據,二是夏想根本沒有見他——夏想去京城養傷去了,就趕到章國偉回來之前兩個小時離開了秦唐,直奔京城,顯然是故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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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5 00:10:01
第1260章 再進一步,再下一局

  夏想是真養傷還是別有目的,章國偉已經無心計較了,在他離開期間,秦唐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心知肚明。

  夏想大難不死——不但沒死,還一腳將海軍踢了個半死——真夠命硬的,而牛林廣最終被打得一敗塗地,而且聽說是被活活燒死,等於是直接火化,更狠的說法就是灰飛煙滅了。

  大雨過後的秦唐,雖然遍地狼籍,但空氣還是無比清新,章國偉卻在踏入市委的一步起,就覺得整個市委大院的氣氛詭異而壓抑,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透露出異樣的味道,似乎他是一個死人一樣。

  他還沒有倒臺,就被人判了政治上的死刑?

  章國偉回到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穩,就得知了一個消息,經中央批准,李炳文同志不再擔任燕省政法委書記,馬傑同志任燕省省委委員、常委、政法委書記,兼任省公安廳廳長。

  又是一個不妙的政治風向,章國偉忽然感覺後背發涼,直覺告訴他,怕是他的位置不保了!

  李炳文去職的傳聞早就放出了,但一直摸不透中央何時下文,沒想到竟然是現在。

  正值全省政法系統的會議在省委召開之際,李炳文就被拿下——也不能說是拿下,是年齡到點了——但時機太敏感了,而且讓李炳文顏面大失。

  顯然,有人對李炳文極度不滿。

  好嘛,剛剛還坐在臺上人五人六地講話,一轉眼就離職了,這個人可是丟大發了。

  想必李炳文肯定會血壓升高,心口絞痛了。

  全省政法系統工作會議,是李炳文是為了牽制夏想而特意召開的一次會議,豈非說明,是中央對李炳文的強烈不滿,更是表明,是有人在替夏想出氣?

  再聯想到鬧得沸沸揚揚秦唐排水系統一事,章國偉只覺得頭皮發麻,牙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心中打了個激靈,一場大火燒死了牛林廣,別一場大水又沖走了章國偉才好。

  章國偉沉思了一會兒,拿起電話,分別向京城和省裡各打了出去。

  ……

  夏想來京城養病,是臨時決定,本來他還想和章國偉見上一面,碰個頭,至少交待一下工作再走,但老古執意要他立刻趕赴京城,他就只好動身。

  到了京城,也沒住院,直接住在了老古的深宅大院之中。

  老古親自到大門以外迎接,是夏想認識老古以來從未享受過的禮遇,也讓他十分感慨,反倒老古拉住他的手,親如長輩。

  雖說老古對他只比以前親熱了一點,但在夏想的感覺之中,似乎他和老古之間的一絲隔閡全然不見了,兩人之間真的親如親人一樣。

  老古對他,基本于等同于對古玉一樣了。

  同時也讓夏想感到欣慰的是,許冠華和他之間的芥蒂也完全消失了,再見到他時,許冠華的神色之間多了敬佩,對他的態度大為好轉,不再如以前一樣輕視和冷落。

  老古私下裡告訴夏想,許冠華已經向他做出了保證,要以後全力支持夏想。等於是說,夏想在軍方有了堅定的同盟!

  對夏想以後的成長非常有利,而且許冠華現在已經是少將,老古說,兩年之內有望晉升為中將。

  夏想也是由衷地高興。

  古玉對他更是溫柔似水了,在他面前低眉順眼,象個小妻子一樣。還好,許冠華拿得起放得下,解開了心緒,也就坦然面對。

  不過此次夏想在秦唐的弄險,事情並沒有傳揚開來,新聞也沒有宣傳,外界並沒有幾人知道,甚至在秦唐內部知道的人也是不多,就連曹殊黧和連若菡也被蒙在鼓裡,因此夏想來京城,她們並沒有過來探望,倒也讓夏想省了心。

  付先先卻來了。

  不但付先先來了,付先鋒也來了。

  付先鋒是第一次來到老古的深宅大院之中,他也是沾了夏想的光,否則老古才不會允許付先鋒上門,也是付先鋒說了一句話稱了老古的心。

  付先鋒說:「古老,有人火燒了牛林廣,我正好手中有點水,聽說秦唐被水淹了?我再添點水,湊湊熱鬧。」

  這話老古愛聽,就讓付先鋒進來看望夏想了。

  其實早在付先鋒到來之前,夏想就問過老古,牛林廣的車是怎麼出的車禍,老古只是擺手,一問三不知,還解釋說可能是多行不久必自斃,惡有惡報。

  夏想其實也知道,如果抓住了牛林廣,走正常的司法程式,牛林廣就算被判處死刑,少說也要半年以後,甚至還會有一年之久也槍斃不了。

  關鍵是,牛林廣被抓,肯定會引發新一輪的政治鬥爭,有許多人不想牛林廣活著!

  因此,牛林廣之死,或許是老古授意手下所為,或許是另一方勢力,反正已經挫骨揚灰的牛林廣死就死了,究竟死在誰的手上已經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牛林廣死了,秦唐的一個時期結束了。

  當然,秦唐還有章國偉。

  夏想一心要打垮牛林廣,因為牛林廣作惡多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但對於章國偉,雖然他也痛恨章國偉,不過也沒有抓住章國偉什麼把柄,實際上,夏想甚至還產生了抬手的念頭。

  由他去,章國偉總歸不會有太好的下場,估計屆滿之後,也就是閒職了,或者充其量還到別的市擔任市委書記,在秦唐,是不會有他的位置了。

  但讓夏想沒有想到的是,付先鋒對章國偉已經動了心思。

  對於付先鋒和付先先一起出現在老古的住處,夏想微微有點吃驚,不是吃驚于付先鋒前來看他,而是吃驚于老古會放付先鋒進來。

  付先鋒緊緊握住夏想的手:「夏想,先先都告訴我了,我得謝謝你救了芬達奇服裝廠。」

  付先鋒的話有兩重意思,一是感謝夏想及時出手,才沒有釀成大禍,否則芬達奇服裝廠的前期投資就浪費了,絕對沒法在秦唐再呆下去了。另一層含義就是撇清自己,告訴夏想,真沒付家什麼事,不是他出手暗算他。

  夏想也壓根沒有想過是付先鋒的手筆,見付先鋒如此解釋,也明白付先鋒的為人是投機取巧慣了,也會認為別人都和他一樣多疑。

  不過付先鋒隨後說的一番話,讓他明白了老古為什麼要抬手放付先鋒進來了。

  「夏想,過段時間有個禮物送你,你可一定要笑納。」付先鋒說話的時候,臉上流露出慣常的陰冷,顯然,他打的不是什麼好主意。不過還好,夏想明白的是,付先鋒算計的是別人,不是他。

  「章國偉在秦唐呆得太久了,也該挪挪地方了。」付先鋒微微一點,意思是讓夏想明白什麼,卻又跳躍性性地轉移了話題,「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又要配合工作了,夏想,我可有言在先,到時候你可要堅定立場。」

  付先鋒的話有點突兀,夏想一愣之後猛然想到了什麼,難道是說下一步他的變動,會和付先鋒的調動聯繫到一起?

  又一想,付先鋒究竟要怎樣對付章國偉?按說付先鋒和章國偉之間並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如果說僅僅是賣他一個人情,付先鋒的投入也太大了一些,搬開章國偉,肯定要費不小的力氣。而且章國偉的背後,不一定有誰……付家再有實力,也要找準時機,也要理由充足。

  以付先鋒的精明,從來不會做賠本生意,甚至可以說利益小的生意都不會做,他又有什麼深遠的謀算?

  夏想雖然有意借排水系統的事件向章國偉施壓,不過是給章國偉敲敲警鐘,讓他收斂幾分,清醒一點,因為到了章國偉的級別,除非有非常重大的經濟問題,否則一般的經濟問題根本不可能拿他如何。

  廳級幹部,尤其是實職正廳,因為經濟問題下臺的,多半是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付先鋒卻說得很篤定,夏想就想含蓄地點上一點,一是不想承付家的人情,因為他本身並沒有非要扳倒章國偉的想法,二是也覺得沒有必要非要追究個沒完沒了,事情至此為止也挺不錯。

  不料付先鋒似乎是猜到了夏想的想法,笑了一句:「是我和他之間的私怨,和你沒有關係,你也不必多說了。好了,好好休息,晚幾天再回秦唐……」

  後一句話含義豐富,夏想想說什麼,付先鋒已經起身告辭了。

  付先先來的時候提了一個禮物,特意放在了夏想的腳下,悄聲說道:「新出爐的烤鴨,很好吃,記得趁熱吃了。」

  夏想只好笑笑,有時候人的慣性真是強大,付先先心思簡單,認定他愛吃烤鴨,每次都會買給他吃,讓他也只能消受。

  付氏兄妹一走,古玉將烤鴨扔到了一邊,噘嘴說道:「太油膩了,你現在適合吃清淡的東西。」

  一隻烤鴨也成了爭風吃醋的道具了?夏想無語。

  晚上,老古少見地大宴賓朋,其實也沒有多少人,都是他的門生,除了許冠華之外,其他幾名少將、中將,夏想都不認識,不過因為有了老古的力薦,又有了許冠華的力挺,再加上夏想為人暢快,很快就和幾名軍中高官打成一片,把酒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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