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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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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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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9 17:07:28 |只看該作者
第271章 暗算


  邱緒峰不敢說他對女人有多瞭解。但上一次在安縣與夏想和連若菡偶遇,他清楚地記得連若菡的目光從未離開夏想身上片刻,眼中的柔情清晰可見。現在想來,不是濃濃的愛戀又是什麼?邱緒峰越想越怒不可遏,為什麼夏想就像他的剋星一樣,處處成為他的障礙?

  要不找人除掉他?盛怒之下的邱緒峰甚至動了惡念,他以前在京城經常一怒之下打斷別人的手腳,或是把仇人趕出京城,一些陰暗的手段沒少用過。不過當時是年輕氣盛,自從他從政以來,脾氣就收斂了許多,懂得了從全局考慮問題,學會了用迂迴的手段,也慢慢知道世界上的事情,用暴力解決的只是小部分,大部分還是需要用智慧化解。

  邱緒峰也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隨後搖了搖頭,自嘲地一笑,都什麼時代了,還動不動想除掉別人,哪裡像在大家族長大的太子黨所為?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要光明正大的打垮對手,用手腕壓迫得對手無力反抗,這樣的勝利才更舒暢。

  發了一通火,又踢了幾腳椅子,邱緒峰又慢慢平靜下來,打電話讓強江海過來。

  強江海一進來,邱緒峰就讓他關好門,說道:「找幾個可靠的人,跟蹤夏想,看能不能查出一些什麼。」

  強江海不明白邱緒峰突然對夏想產生的興趣,就問:「到底怎麼了,邱縣長?還有要查了什麼,貪污還是別的?」

  「查他生活作風問題!」邱緒峰也知道以夏想現在的位置,也沒有多少貪污的機會。

  「他還沒結婚,有什麼生活作風問題?」強江海不解。

  「他的女朋友是曹市長的千金,看他有沒有和別的女人有曖昧關係?」

  「邱縣長,夏想還沒有結婚,就算他腳踏兩隻船,同時和幾個女人談戀愛,也不是什麼大事。即使他真有事,被我們抓住了把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能拿他怎麼樣。」強江海對邱緒峰的想法並不理解,覺得他是沒事自找麻煩。

  「讓你查你就查,囉嗦什麼?」邱緒峰被強江海問得頗不耐煩,擺了擺手,「找幾個可靠的有眼色的人。別暴露了行蹤,先暗中跟他一段時間再說。」

  強江海鬱悶地離開了邱緒峰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想了一想,打電話給許大根。

  許大根是安縣土生土長的小混混,為人講義氣,又爭強好勝,強江海和他打過幾次交道,覺得他還算可靠,也聽他的話,就準備把這件事情交給他去做。

  「大根,我是強江海。有件事情你幫我做一下……」強江海的聲音熱情又不失威嚴。

  「強縣長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許大根別的本事沒有,但對朋友可以做到兩肋插刀。」許大根一說話,就震得強江海耳朵直疼。

  強江海皺了皺眉頭,他其實不願意和許大根這樣的人打交道,總覺得他們成不了什麼事,但跟蹤人盯梢這樣的上不檯面的事情,他們又最拿手,就只好耐著性子說:「幫我跟蹤一個人,他叫夏想。是副縣長,我要知道他去了哪裡,都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越詳細越好……能不能辦好?」

  「跟蹤副縣長呀?這個可是大事,有點難度。」許大根的聲音又尖又細,聽得強江海直想摔了電話,卻又不得不忍了下來,他知道許大根故意這麼說,是想提條件,果然,許大根停頓了一下,又說,「副縣長都有來頭,兄弟們擔的風險不小,強縣長,得給個說法吧?」

  「好,出了問題我擔著,另外,辛苦費用我會給稅務局打個招呼。」許大根開了一家舞廳和一家KTV,強江海一個電話就可以減免他不少稅。

  許大根牙酸一樣哼哼說道:「那多不好意思……一週之後,我再向您匯報情況。」

  放下電話,強江海罵了一句:「混帳東西,以後再玩死你。」

  對於幕後的種種,夏想一無所知,他正忙碌著安排遠景集團考察度假村項目一事。

  風聲已經放了出去,達才集團暫時沒有動靜,夏想就決定等遠景集團考察之後,就立刻安排天安房產再來考察。造造聲勢,不信成達才不動心。他也給沈立春打了電話,沈立春說已經向成達才做了匯報,成總沒有表態,可能還在猶豫。

  成達才一直不重視郊縣的市場,夏想對此也有所瞭解,所以想要一下打動他,讓他改變主意,也沒那麼容易,不過他相信,只要他把聲勢做得足夠大,遠景集團再高調表示出對度假村的濃厚興趣,成達才最終還會動心。

  成達才一直以燕省業界第一人自居,作為一種新興的銷售模式,度假村和自規劃地皮的推出,極有新意,如果被來自京城的遠景集團搶了先,成達才肯定會心中不快。

  人民廣場的模式就有些模仿森林公園,儘管成達才不願意承認,他在森林公園的一局中,已經落後了遠景集團一步,他肯定要找機會扳回面子。

  上午九點多,遠景集團五六輛汽車駛入了安縣的縣委大院。

  李丁山在代表縣委縣政府對連若菡一行表示歡迎之後。就將連若菡一行交給了夏想和盛大,讓夏想奇怪的是,遠景集團前來考察對安縣來說也是大事,邱緒峰身為縣長卻沒有露面,讓人猜不透。

  連若菡大方得體地應付完場面上的事情,又和盛大客套幾句,就來到夏想身前,笑意盈盈地說道:「夏縣長,我們又見面了。在燕市的時候,你就為我們遠景集團幫了不少忙,所以只要是夏縣長看上的項目。我們遠景集團就會大力支持。」

  盛大在一邊聽了,高興得眉飛色舞。

  高老從後面過來,一把抓住夏想的手,使勁搖晃:「小夏,好久沒有見你,說實話還真有點想你。來,我有一點想法,咱們爺倆好好探討一下。」

  盛大不知道高老是誰,見他直接叫夏想為小夏,連夏縣長也不叫,心裡就想,這老人家跟夏想這麼親熱,難道是他的親戚?不過就算是親戚,在場面上也應該叫一聲夏縣長,畢竟當官的人都非常在意一聲稱呼的。

  夏想如果告訴盛大,就是高省長在高老面前,也老實得像個小學生,盛大估計就會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夏想也一本正經地和連若菡握手,笑道:「歡迎連總來安縣考察。安縣山青水秀,地傑人靈,相信會讓連總感到滿意的。」

  連若菡用小拇指輕輕在夏想手心劃了一下,意思是,小樣兒,裝得挺像,夏想還是板著臉,看不出任何表情,假裝嚴肅的樣子差點把連若菡逗樂。

  邱緒峰站在樓上的窗戶前,咬牙切齒地看著夏想和連若菡寒暄。在別人眼中再正常不過的禮節,現在在他眼中,怎麼看怎麼像二人在眉來眼去。邱緒峰一轉身,狠狠地一腳踢在沙發上。

  然後突然之間,他卻感到了一陣心力交瘁。

  連若菡是吳家的人,又是遠景集團的總裁,聽說她性子要強,不服從家族管教,一直一個人在外面。對家族的話並不完全當一回事兒。邱緒峰雖然也聽家族說過,吳家透露過聯姻的意思,但還沒有正式提出,是不是最後真能落到實處,還未可知。

  平心而論,邱緒峰從上次見過連若菡之後,就對她大有好感。連若菡美得高貴,美得傲然,也美得脫俗,完全符合他的審美觀。所以一聽說連若菡是吳家之女時,他就喜出望外,恨不能馬上和她訂親,將她娶到家中。

  他也知道他的一生恐怕難逃政治聯姻的安排,但娶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總比娶一個一點感覺也沒有的人強上百倍。對連若菡,他是一百個滿意。

  但他卻馬上想到了連若菡和夏想之間的關係,如同炎熱的夏天,正喝著冰鎮飲料,喝到嘴裡,卻突然發現是滾燙的熱水,難受的感覺讓他直想跳起來罵娘。

  夏想呀夏想,你最先是以李丁山打入政府班子的釘子的身份來到安縣,好吧,我承認你起到了釘子的作用,不但和盛大關係不錯,連梅曉琳也對他言聽計從,你憑什麼?

  邱緒峰對夏想恨之入骨。

  但他恨歸恨,卻又知道,他現階段想在安縣有所作為,想要推進他的水泥廠項目,卻又離不開夏想的支持!

  邱緒峰左右為難,想要不惜一切代價,置夏想於死地,心裡又清楚夏想別看年紀不大,級別不高,但在燕市卻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以邱家對燕省和燕市的影響力,還暫時動不了他。而且他為人圓滑,左右逢源,在安縣也慢慢有了人脈和根基,只要李丁山在位一天,他就很難挑出夏想的錯,甚至可以說,不被夏想和李丁山聯手算計就不錯了。

  難道就這樣嚥下這口惡氣?

  邱緒峰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忽然眼前一亮,對了,既然有傳言說夏想的女朋友是曹市長的千金,他就不可能再和連若菡在一起——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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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9 17:08:08 |只看該作者

第272章 京城第一家族


  「爸,您說吳家的女兒叫連若菡。她沒有男朋友吧?」

  「沒有,吳家說了,連若菡眼界清高,一般人根本不入她的眼,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怎麼了緒峰,你聽到什麼流言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也不算什麼流言,只是我看到連若菡和一個人走得比較近,他們好像關係比較密切的樣子,所以才特意問一問。」

  「哦?這事等我向吳家正式提親的時候,再私下裡問個清楚。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夏想,是安縣的副縣長。」

  「夏想……好,我記下了。」

  掛斷了電話,邱緒峰再回到窗前,發現夏想等人已經離去。他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夏想,你先別得意……你想娶市長千金,那就別招惹連若菡。連若菡是京城五在家族的第一家族的千金,你不配娶她,吳家的勢力不是你所能想像的,即使他們邱家在京城也排得上號,但和吳家一比。根本不能同日而語。所以對邱緒峰來說,吳家主動提出聯姻,他是又驚又喜,頗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夏想居然敢不明不白地和連若菡在一起,等著承受吳家的雷霆之怒吧!

  在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盛大和副縣長楊德華、副縣長夏想的陪同下,遠景集團總裁連若菡一行,實地考察了度假村項目。因為連若菡有盛大和分管副縣長楊德華陪同,夏想就沒有再上前去湊熱鬧,而是落在了後面,和高老一起說話。

  高老要和夏想商議鋼廠和藥廠整體搬遷之後,到底是建高層還是多層。連若菡的意思是建多層住宅或者別墅,高老的意思是建高層,因為高層是以後的發展趨勢,而且利潤空間也大一些。

  夏想清楚,十年內,高層確實是發展方向,但十年後,因為高層越來越多,在市民眼中,高層就失去了高檔感和神秘感,同時因為又經過科學論證,住在9層以上的居民容易吸進大量的空氣中浮塵和染污物,慢慢地多層住宅就又重新吃香起來。

  可惜的是,人**炸,人多地少,沒有再建造多層的地皮可供揮霍,高層就越蓋越多。

  但現階段來說。還是高層合適,一個項目可等不了十年的開發週期,還是現階段的利益重要。夏想就說:「我還是支持高老的想法,高層在今後十年之內會一直是主流,不止燕市,國內到處都是地皮稀少,高層可以為更多的人的解決住房問題。連總的想法有點脫離實際,她總是按照她的消費觀念來推測市場,她並不知道,她和普通百姓的消費能力,有天壤之別。」

  「你敢說她脫離實際,我可不敢。」高老也挺有意思,小孩一樣嘿嘿直笑,「你得幫我勸勸她,讓她改變主意。現在市裡已經傳出了風聲,鋼廠和藥廠可能最晚明年春天開始搬遷,有不少人對這兩處寶地心動,聽說領先房產和達才集團都有意插手。」

  事情還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夏想聽了不免頭大。領先房產現在深陷西水別墅泥潭不可自拔,居然還想染指鋼廠和藥廠的地皮,難道是借此打一個翻身仗?達才集團動心也在他的意料之內。成達才對遠景集團以開發森林公園為由,帶動周圍房價升值的策略看得一清二楚,雖然知道了遠景集團的意圖,但還是晚了一步,沒有搶上森林公園的地皮,儘管他現在又開發了人民廣場,如果有一個可以沉痛打擊遠景集團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燕省房地產業第一人的稱號,不能空叫。若是達才集團拿下了鋼廠和藥廠的地皮,將會給遠景集團進軍燕省的房地產的意圖迎頭一擊,不但讓遠景集團的如意算盤落空,為他人做了嫁衣裳,而且還會大大減緩遠景集團在燕市乃至燕省前進的步伐,可以說一舉數得。

  夏想知道,恐怕到時鋼廠和藥廠的地皮爭奪戰,將會非常慘烈!從他的本心出發,他自然會不遺餘力地支持連若菡。

  度假村只是剛剛立項,就在風景區的半山腰的一處,劃出一塊空地,只有一些工作人員在用簡易圍欄圍起來。不過此地的風景確實不錯,山風陣陣,舉目四望,一片蒼茫,讓人頓時心胸開闊,唯一的缺點就是在半山之上,要是下山的話,步行需要半個來小時。

  有錢人都是懶人,不解決出行問題,度假村不好銷售。

  幸好盛大也早有對策。他主動向連若菡解釋:「如果坐景區的纜車上下山肯定不太方便,縣裡決定出資,為度假村專門修建一條雙向纜車,只為度假村的住戶提供服務。」

  連若菡回頭看了夏想一眼,見他和高老談得正歡,心中微有不快,是你叫我過來考察的,我覺得這塊地方還真的不錯,遠景集團來這裡發展也未嘗不可,你卻沒事兒人一樣躲在後面聊天,真氣人。

  氣歸氣,連若菡在盛大面前,還是一副白領麗人的作派,集團總裁的身份也拿捏得恰到好處:「盛縣長各方面都考慮得十分周全,確實是真心干實事的領導,我們遠景集團就喜歡和你這樣的務實的官員打交道。可以說,這塊地方真的不錯,空氣清新,又位於風景區中,還可以登高遠望,除了開發成本高一些之外,暫時還沒有發現其他缺點……我們遠景集團會慎重考慮這個項目的,回去後。我會讓專門的人負責前期的準備工作,拿出意向書出來。」

  盛大喜出望外:「連總好眼光,有氣魄。縣裡的各項優惠政策自不用說,如果遠景集團真的決定投資度假村項目,我可以向邱縣長建議,讓夏縣長分管旅遊和建築這一塊,到時由夏縣長出面和連總打交道,想必會更合作愉快一些。」

  連若菡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心想盛大還真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物,看了出來她和夏想之間關係不一般。拋出了一個足夠誠意的許諾。

  連若菡還真的動了心,想來安縣投資度假村。不過一想到邱緒峰是縣長,心裡就覺得好像眼前美景突然現出一片迷霧,讓人心中極不舒服。

  家族也真有水平,居然提出和邱家聯手,還要拿她當聯姻的工具,想得美!邱家在京城也算大家族,但還配不上吳家。

  連若菡在第一次接到家族電話時,聽到對方含蓄地提出有可能會政治聯姻時,她毫不猶豫地說了一句:「別打我的主意,沒可能!」然後毫不客氣地就掛斷了電話。

  她毫不顧及對方是長輩的身份。

  對方電話第二次打過來的時候,口氣也軟了許多:「若菡,你是家族的長女,代表著家族的利益,其他人也可以,但都遠不如你在家族中的位置重要。你也要為家族的前途考慮考慮!」

  連若菡還是一副沒有商量的口氣:「對不起叔叔,你可以讓我爸親自打電話給我,讓他來說服我。如果他不打,您再打來的話,別怪我不接。另外,遠景集團是我的自己的產業,我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從家族中拿過一分錢,家族給我安排的前途我也不要,所以不要再和我提家族的利益……對我來說,除了我是吳家的女兒之外,我和家族並沒有什麼瓜葛,我連姓都是姓媽**姓!」

  「放肆,別以為家族不會動用力量壓你。你一個小小的遠景集團,能折騰出什麼風浪?你是你爸爸的女兒,不管姓什麼,都是吳家的人。」叔叔的聲音透露出威嚴和威脅,「你大了,該懂事了,別再胡鬧了。在家族利益面前,任何個人的利益都必須讓步。」

  「我姓連,不姓吳。已經表明了態度!」連若菡再一次堅決地掛斷了電話。

  電話就再也沒有響起。

  不過連若菡也知道,叔叔雖然威嚴,但還是非常疼愛她,大伯就不好說了。假如家族真的動用力量壓她,她又能如何?抗爭是鬥不過家族龐大的勢力和關係網的,大不了一拍兩散,反正因為夏想的事情,她已經夠煩了,家族真的現在因為聯姻主動找她的麻煩,索性她也豁了出去,誰怕誰!

  連若菡的倔勁上來,她的任性和倔強,是誰也阻攔不了的。當年她為了逃避家族對她的安排,一個人在外面四處遊玩四處探險,何曾退卻過?與她相比,曹殊黧也好,肖佳也好,甚至夏想自己,都比不上她的堅決。

  中午的時候,盛大代表縣委縣政府在縣委招待所宴請連若菡一行,高老不耐煩應付,想拉夏想單獨找個地方吃飯。夏想想走,卻被連若菡叫住,她的樣子既像埋怨又像玩笑:「夏縣長,我可是看你的面子才來安縣考察,你扔下我去和高老密談,不太合適吧?」

  夏想一見就連若菡不高興了,也不知道哪裡惹了她,只好陪笑:「連總說笑了,高老盛情難卻,我可不敢拒絕,不過既然連總開口了,高老,我們就留下?」

  夏想將球踢給了高老。

  高老人老成精,自然知道連若菡是不想夏想離開她的視線,就笑:「好,我們就不搞特殊化了,就聽連總的吩咐,留下來吧。」

  夏想和高老分別坐在連若菡的兩側作陪,按說不合規矩,但遠景集團得罪不起,盛大又和夏想要好,也就不在意太多。楊副縣長坐在下首,心中有氣,憑什麼讓夏想坐在上首?到底是年輕,一點規矩都不懂!

  盛大將楊副縣長的不滿的神情看在眼中,心想還真是一個老糊塗,都看不出來連總對夏想的重視,也看不出來連總是看在夏想的面子上才來安縣考察的,如果沒夏想,你楊德華別說和連總坐在一起,就是見也見不上她一面。

  遠景集團是什麼公司?是開發森林公園,投資上億可以幾年不求回報的大公司,是連陳市長都要陪著笑臉說著好話的京城投資商!如果沒有夏想的關係,燕市十幾個縣,比安縣條件好的縣比比皆是,別說遠景集團不會到縣裡投資,就算投,也輪不到安縣的頭上。

  老糊塗了,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自重!盛大越看楊德華越不順眼。

  還好大家都是場面人,一頓飯吃得還算熱鬧,達到了盛大想要的效果。飯後,盛大藉口有事提出告辭,就說:「夏縣長和連總是老相識了,多陪陪連總。我中午要開個會,就不能陪連總了,連總多擔待。」

  開什麼會,你有會我還能不知道?夏想就對盛大的謊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也不點破他。楊德華卻沒有眼色,非要留下來和高老談談他關於度假村如何利用風景區的優勢,充分將資源最大化,高老應付幾句,他也知道遠景集團並沒有真正要投資度假村的打算,同時對於楊德華這樣一個純粹的官僚,他更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料楊德華非纏著不放,高老就不高興了:「楊縣長,中午我有午休的習慣,準備休息一下,麻煩你……」

  楊德華老臉一臉尷尬,忙說:「是我大意了,對不起高老,那我先告辭了……」他走就走吧,偏偏又多嘴說了一句,「夏縣長,一起回去吧?」

  「我和小夏是忘年交,我有點個人的事情要和談一談。」高老一臉慍怒,簡直對楊德華無語了。

  楊德華悻悻地離開,到了樓下還不滿地說道:「什麼事情都和夏縣長密談,哪還要我這個分管副縣長有什麼用?純粹是擺設。」

  盛大從旁邊的角落裡閃了出來,冷不丁扔下一句:「老楊,你現在要是主動退下,說不定還能撈一點好處,否則……嘿嘿。」

  盛大說完就走,楊德華愣在當場半天,最後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老了,算了,不爭了。」

  高老說是有午休的習慣也不是騙人,楊德華一走,他就耐不住睏意,到旁邊的房間睡下。

  招待所一共給遠景集團開了四五個房間,讓他們臨時休息。夏想自然就留在了連若菡的房間,他知道,連若菡肯定有話要說。

  果然,等所有人離開,連若菡突然就撲入夏想懷中,溫柔地說道:「抱緊我!」

  溫香軟玉撲滿懷,夏想緊緊抱住她的細腰,用力與自己貼在一起,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我知道你的情緒有點不多,告訴我,是不是家裡又逼你什麼了?」

  連若菡點頭,象小雞吃米一樣,頭一下一下撞在夏想的胸膛,撞得他有點隱隱作疼。她的聲音有點傷感,但更多的是決絕:「他們又要逼我嫁人,讓我當政治聯姻的犧牲品——想要擺佈我,休想。」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遠景集團是我個人的公司,和家族沒有任何關係,不屬於家族的財產,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要過家族的利益。不過集團的一些員工有的是家族的人,有的則是家族派人,暗中監管我的。還有,高省長來燕省,為遠景集團鋪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給我施加壓力,讓我知道,我永遠也脫離不了家族的控制和勢力範圍。而且高老……」

  「高老名義上是總設計師,實際上也是要監視你的一舉一動,負責向家族匯報,對不對?」連若菡一說,夏想就立刻猜到了高老的兩重身份。

  「是的,高老是家族的核心成員之一,雖然他不在決策層,但他的意見很受重視。」

  「那高老有沒有向家族匯報你的所作所為?」夏想關心的是和藹可親的高老,如果真是一個間諜一樣的存在,就太讓人失望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根據我的猜測,高老應該是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沒說。」連若菡突然臉色微微一變,小臉一臉堅毅,「我一向尊重高老,如果他真的是一個打小報告的人,我也會對他不留情面……」

  夏想嘆了一口氣:「事情還有其他的解決方法,我會親口向高老證實這件事情,如果他真的站在我們的對立面,我也無話可說,只好和他一刀兩斷。和他再是一見如故,再聊得投機,只要是對你不利的人,就是我必須防範的人。」

  連若菡輕輕地「嗯」了一聲,語氣溫柔得甘甜如蜜:「反正我跟定你了,誰也別想拆散我們。」她又歪著頭看著夏想,忽然又笑了,「你知道他們讓我和誰訂親嗎?」

  夏想心中一直煩悶一直莫名其妙的不安,突然就找到了一個發洩口:「邱緒峰?你們京城吳家,到底是什麼樣一個恐怖的家族?」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的家族,是因為我一是對他們沒有好感,二是對他們的勢力也真的不太清楚。我爸排行老2,我上面大伯下有叔叔,還有一個姑姑,但我和他們的關係都很疏遠,包括我爸爸!爸爸、大伯和叔叔都是省部級官員,也不算多了不起,家族中最有權威的是我的爺爺,他……還是不說他了。」連若菡終於打開心扉,向夏想談起了她的家事,「我三歲的時候,媽媽就和爸爸離了婚,去了國外,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而爸爸再婚後,一直在南方和西北當官,回京城很少,因為繼母的原因,他一直以工作忙為由,不把我帶在身邊。我一個人在京城,在堂兄堂妹中,孤零零地長大,每次看到別人和爸爸媽媽享受天倫之樂,就心中格外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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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9 17:08:23 |只看該作者
第273章 和連若菡的約定


  「長大後,我對爸爸就越來越恨。也許恨中還摻雜著得不到父愛的不滿,總之是愛恨交加。我就在心裡發誓,我只是屬於我自己的,不屬於任何人,不屬於爸爸和媽媽,更不屬於家族。所以我從高中時就開始做生意,慢慢地越做越大,等大學畢業時,就成立了遠景集團。」

  「不料大學一畢業,家族就以政治聯姻為由,要為我安排婚姻。我對家族沒有認同感,連爸爸媽媽在我心目中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家族能算什麼?所以我拒絕了他們的安排。他們大為不滿,讓我爸打電話給我施加壓力,我只問了爸爸三句話:你告訴我你和媽媽為什麼離婚?你告訴我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愛過我?你告訴我當你為了你的愛情和事業,將我一個人拋棄在京城的時候,你心中有沒有一點愧疚?三句話問完,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就掛斷了電話,從此再也不敢打電話給我!」

  沒想到,連若菡還有這麼傷心的往事,夏想將她抱得更緊了。心中一陣憐惜。她一個人真不容易,怪不得在壩縣初遇她的時候,她的脾氣倔強而任性。

  連若菡家族的勢力究竟有多龐大,雖然她簡單一說,夏想還是心中沒底。以連若菡的年紀,她的父輩官至省部級算是正常,主要是老爺子到底是何方神聖?估計老爺子的影響力,應該是一個恐怖級的存在。夏想不敢去猜想。

  「不過他們還是沒有放過我,想盡一切辦法逼我答應。一氣之下,我把公司交給別人打理,自己一個人跑得遠遠的,一是散心,二是躲開他們的糾纏。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很不幸遇到了你。」連若菡眼中有晶瑩的東西閃動,定定地看著夏想,笑得有些古怪又很開心,「我現在才知道,比起以前的不幸,遇到你才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不幸!」

  夏想伸手揪了揪她的耳朵:「我真有這麼好?我都不知道原來我的威力這麼大。」

  「去,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今天的地步?」連若菡朝夏想胸膛結實地打了一拳,還不結恨,又抬腿踢了他一腳,才說,「你幹嗎好好的,非要招惹我?害得我現在不上不下。你又不娶我,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夏想聽了連若菡的話,忽然想通了一個問題:「聽你剛才一說,好像家族對你的影響力也有限得很,那你以前總拿家族的壓力說事,還說我不娶你,你就沒有辦法和我在一起,會被家族想方設法迫害……到底是真是假?」

  「你是真傻還是故意氣人?」連若菡不滿地說道,「家族對我的影響力是有限,但他們有的是辦法迫使你就範,也有的是辦法讓你前途黯淡,只要他們發現你存在的話……當然,我也不傻,作為女人,誰不想和自己所愛的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也想用一些真真假假地方法,讓你痛下決心娶了我。」

  連若菡大膽地說出真心話,目不轉睛地看著夏想,等他回答。

  「只恨我們認識晚了一步,如果我現在辜負了黧丫頭,娶了你。你能想像得出來,她會多麼傷心?會不會做出傻事?」夏想又將連若菡抱在懷中,知道她一片心思,耍了小心眼也好,故意逼他娶她也好,從她的角度考慮,都無可厚非,「黧丫頭比你柔弱,遠沒有你堅強,傷害她,我都不敢想像。」

  連若菡輕輕地說道:「我知道了,我沒有權力從她手中把你搶過來。要是換了一個人,我肯定會於心不甘,但對於黧丫頭,我也是不忍心傷害她。她太善良了,也太讓人愛憐了……」忽然她又一臉輕鬆地笑了起來,掙脫夏想的懷抱,「我現在想開了。」

  「想開什麼了?」

  「不告訴你,你自己去猜。」

  「我猜不到!」

  「猜不到就憋著,自己難受去。」

  「……」

  「邱緒峰的前未婚妻是梅曉琳。」

  「我已經知道了,嗯,也是剛剛知道。」

  「那你對邱緒峰感覺如何?」夏想假裝一臉緊張地問道。

  「我覺得還不錯了,白白淨淨,戴個眼鏡,說話客氣,走路腳步輕,像個好人。」連若菡就故意氣夏想,還一臉不服地回敬他說,「嫁給他。也不算太吃虧了,是不是?」

  「是什麼是?」夏想生氣了,吃味地說,「邱緒峰一臉白淨,再年輕一點,一看就是小白臉,再老一點,一看就是大奸大惡之人。現在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怎麼看怎麼都像一個公公。」

  「公公?」連若菡一愣,然後樂不可支地打了夏想一拳,「你也太壞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這樣罵人!難道說,你還真的在乎我?」

  「當然在乎,你是我生命中最在乎的人……」夏想硬生生把「之一」又嚥了回去,哄女孩子,有時候還是需要說點謊話的。

  連若菡感動了,她拉住夏想的手:「我知道你沒說真話,不過不要緊,我已經很知足了。邱緒峰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不用管他。我不是梅曉琳,對家族也沒有什麼歸屬感。逼得急了,大不了我去國外。」

  提起國外,夏想忽然靈機一動:「你有關係的話,還是取一個外國國籍吧,以後在國內做生意也好,或者是做別的事情,都有便利之處。」

  「這個倒是個好辦法,我會想想辦法的,你說我入美國國籍怎麼樣?」連若菡真的很聽夏想的話,他一說,她就動了心。

  「雖然美國人民比較現實。是邪惡的資本主義國家,讓我們家若菡過去,我也不大放心。不過想想以若菡的本領和性格,去了美國也不吃虧,就當幫助美國人民進步了。」

  夏想的話把連若菡逗樂了,她咬著嘴唇,媚眼橫生,俯在夏想耳邊說了一句話。

  夏想一下愣在當場,半天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還有另外兩個條件……」連若菡繼續顯露千媚百嬌的一面,讓夏想心裡發癢。

  「什麼條件?」夏想急急地問。

  「暫時先不告訴你,到時再說。」

  夏想無奈地搖搖頭:「你現在越來越妖孽了,我都治不了你了。」

  「我又不是你老婆,這一輩子,你別想治住我!」連若若近似於咬牙切齒地說道,可以看出來,她對夏想不能娶她,始終耿耿於懷。

  下午盛大又來陪同連若菡,還是詳細介紹了一些優惠政策。他說,連若菡只管聽,不發表意見。既然夏想說了是想讓達才集團來投資,她就斷了來安縣投資的念頭,尤其是當夏想知道吳家想和邱家聯姻之後,更不允許她多來安縣。

  別說,夏想一緊張,連若菡還是有點小小得意的。女人都喜歡被自己喜歡的人在意,夏想的緊張和小氣,表明了他確實吃醋了。

  夏想吃醋歸吃醋,正事還是要辦,他躲在另外一個房間,和高老商議高層的問題,討論正熱烈的時候,他突然問了一句:「高老,如果有一天我忽然發現,我一向特別尊重的一個人,他暗中做著對不起我的事情,我該如何面對?」

  高老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夏想半天,忽然又意味深長地笑了:「小友,你的言外之意是說我為老不尊,暗中向家族通風報信了?」

  「我可不敢指責高老,高老德高望重,我沒有資格敢說您的不是。」夏想話說得客氣,不過語氣卻沒有那麼尊敬。他和人交往,一向還算和善,很少當面和人翻臉。但他也有底線,曹殊黧和連若菡,就是他不能觸及的底限。

  高老愣了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小夏呀小夏,一直以來我還以為你已經成熟穩重得沒有血性和衝動了,沒想到今天也能見到你失態的時候?呵呵,才讓我感覺到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年輕人,衝冠一怒為紅顏才顯真性情……」

  笑完之後,高老又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孔:「我老了,又是搞設計出身,對權力沒什麼慾望,沒有慾望,就沒有什麼可以制約我的東西。而且我在家族之中,位置不高不低,雖然沒有資格參預什麼重大的決策,但說話還是有一點份量的。不過我這一個人有一個優點,不愛說話,所以說起來,他們對我這個老頭子還算比較尊重,也放心得很。他們讓我定期匯報若菡的行蹤,尤其是她感情上面的問題,我本來不願意,不過為了能來燕市看一看,能在這個新興的城市,留下自己的手筆,也勉強答應了下來。」

  夏想聽高老親口承認他確實有監視連若菡的舉動,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高老繼續說:「說實話,我挺喜歡若菡這個孩子,任性,但又不失原則。要強,其實又有軟弱的一面。她從小到大雖然得到家族的不少寵愛,但她還是與他們格格不入。我是看著她長大的,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我對她只有一個期望,就是希望她能快樂,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喜歡自己想要喜歡的人,哪怕那個人不能給他婚姻。」

  夏想低下了頭,高老目光如炬,早就看出了他和連若菡之間的情感糾葛,也知道自己選擇的是曹殊黧。

  高老見夏想的樣子,呵呵笑了起來:「別慚愧,幾千年了,男人一直三妻四妾,現在一夫一妻才幾十年,想要一下子讓男人老實下來,也沒那麼容易!我不是老古董,有些事情我心裡清楚得很,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當然,若菡的事情我還是要向家族匯報的,不匯報,他們也許會再派其他人過來。我每次匯報也只有兩個字:正常,他們就算不太相信,也不敢多問我,哼,在我面前還是小字輩,想質疑我,他們也得有資格才行!」

  高老像個老小孩一樣,一臉陰謀得逞的壞笑,說道:「怎麼樣,小友,我這個老友還算稱職吧?你還對我有沒有意見了?」

  「沒了。」夏想服氣了,和高老的童心不老相比,他發現自己還是嫩了一點,只好認輸,「對不起高老,我錯怪您了。」

  「你要是不為若菡出頭來質問,我才瞧不起你。」高老伸手不輕不重在夏想頭上敲打了一下,「不過我還得打你一下,誰讓你沾了天大的便宜,若菡這麼好的閨女跟了你,你以後要對她好一點,否則我也要找你麻煩。」

  夏想揉揉頭,傻笑一下:「我記下了,高老。」

  「好了,閒事說完,我們繼續討論正事——你覺得現在階段在燕市建30層以上的高層,會有市場嗎?」高老一討論起來房地產和規划來,簡直就是一刻不停,夏想也是被他吵得頭疼,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誰讓高老替他和連若菡隱瞞真相呢?

  因為高老的原因,本來說要下午回去的遠景集團,一直等到晚上才走。盛大忙前忙後,滿心歡喜地以為遠景集團來投資是八九不離十,等連若菡一走,就非要拉著夏想一起吃飯,想從他嘴中探探口風。

  夏想架不住他的熱情,就和他一起吃飯,同時告訴他,不要著急,遠景集團高調要介入安縣的度假村,其他開發商肯定也會有想法,到時再多比較幾家,看哪家條件最優厚就定哪一家。

  盛大雖然覺得遠景集團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但夏想既然說了,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就說:「我明天就向邱縣長的提議,讓老楊休息算了,他現在有點老糊塗了。」

  「別了,我還是以李書記為主,同時算是為你跑腿,就不出這個頭了。」夏想的考慮是現在邱緒峰肯定也知道了自己和連若菡之間關係密切,他肯定極度不爽,現在就沒有必要去主動找事。

  盛大卻理解成了夏想不居功,為他著想,心裡感動,拍了拍夏想的肩膀,說道:「夏老弟,你幫我這一次,我永記在心,以後絕對不會虧待你。」

  在夏想的運作下,兩天後,天安房產老總孫現偉前來安縣考察度假村項目,對該項目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與天安房產一同前來的,有省市兩級報社的記者,還有市級電視台也有記者隨行,夏想就對孫現偉很會做事的風格大感滿意。

  天安房產走後,在燕市小範圍內,算是小小地宣傳了一次,雖然影響不大,但因為有遠景集團的介入,安縣還是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許多燕市市民都把目光投向了離燕市70多公里的西面的安縣,都在紛紛猜測,安縣怎麼一下子就成了明星縣?

  其實在官場之上,安縣因為有三個年輕的副縣級以上的領導,早就成了明星縣。但普通市民關注的焦點顯然和官員不同,他們更感興趣的是,安縣的一些引人注目的舉動,因為大家都對遠景集團比較熟悉,對天安房產也算小有印象。因為人人都要吃菜,十里鋪蔬菜批發市場是天安房產的傑作,還是有不少人略有耳聞,因此,借助遠景集團和天安房產的影響,安縣的知名度大大地上升。

  燕市市政府,市長辦公室。

  陳風看到了報紙上的報導,笑呵呵地對江天說:「不用說,又是小夏的手筆。你說這個小夏,怎麼鬼主意就這麼多?總能想出出人意料的辦法,而且有些辦法看上去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但仔細一想,他的法子中總有四兩撥千金的妙處,總能借力打力,一舉數得,我還真有點佩服他的腦子還真好使。」

  江天微笑著說道:「夏縣長有能力,又有出眾的商業眼光,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有所作為的。」

  陳風打量了江天幾眼,忽然問道:「江天,你跟了我時間也不短了,有沒有想要外放的想法?」

  「陳市長,我……」江天突然激動起來,搓著手,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我不捨得離開老領導。」

  陳風擺擺手:「不捨得也要離開,我也不想放你出去,畢竟再找一個合格的秘書不容易,不過也不能耽誤了你的前程。景縣的縣長要調走,你就去景縣當一任縣長,怎麼樣?」

  「我……」江天漲紅了臉,一直以來他都盼望著能主政一方,自己當家作主,不再跟在領導身後,不管是大跟班還是小跟班,總之就是跟班,沒想到機會說來就來,讓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而且陳風的話也確實讓他有點感動,他也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道,「謝謝陳市長的栽培,我一定不辜負您的重託。」

  江天的表現讓陳風還算滿意,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夏想,想起了他有點狡黠又有點誠懇的笑容,越想越覺得他說話辦事讓人討喜,總能恰到好處地讓你感到心裡舒坦。不過一想起夏想好久都沒有打電話給他,不由得心裡有點生氣,這個小夏,說他會辦事,也挺會來事,說他不會辦事,這麼長時間別說過來見他,連個電話都沒有,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陳風的不滿夏想自然不知道,但他也知道自己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繫過陳風,也清楚自己做得有點不對。他不是不想見陳風,也不是不願意打電話給他,而是總覺得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夏想自認欠陳風不少,最近做了不少事情,但都和陳風無關,他就一直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和陳風面對面談一次,談談他對燕省局勢的看法。

  遠景集團和天安房產掀起的安縣熱潮,自然而然地就傳到了成達才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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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9 17:08:34 |只看該作者
第274章 投資和查案


  成達才的私家別墅中。成達才和王鵬飛相對而坐,笑著品茶。

  「小朋友演戲給我看,有點意思。其實安縣的度假村有前景,能賺錢,但和我的近期規劃不符合,我本不想插手……」成達才很隨意地坐在王鵬飛對面,身子斜斜地靠在沙發上,他和王鵬飛說話的態度也是一副輕鬆的口氣,顯然,燕市的第三號人物王鵬飛,還不夠資格和他平起平坐。

  「不過,這個夏想總能抓住一點讓人又不能完全放下。」成達才伸出兩根手指,捏了捏雙眼之間,無奈地笑了笑,「不符合我的近期規劃,但卻和我的長遠規劃不謀而合,如果我現在錯過這個機會,我相信憑他和遠景集團、天安房產的交情,這兩家肯定會有一家投資度假村,作為燕省的龍頭老大,被一個外地的開發商搶了先。是很丟面子的事情。」

  王鵬飛淡淡地笑:「成總的意思是,夏想拿捏得很準,知道達才集團一定會出手?那他又有什麼目的?」

  「我也只是猜測,覺得他也有意要達才集團投資,因為他是最先向沈立春透露這個項目的。」成達才忽然又不自信起來,「也說不定他不過是隨口向沈立春一提,要不怎麼就沒有了下文,反而請去了遠景集團和天安房產?這個小朋友,倒是有意思得很。老王,你的意思是,集團要不要投資?」

  「只要有前景,還是出手好。」王鵬飛本來猜測夏想有可能是借開發度假村,有意拉達才集團過去投資,從而可以有機會和達才集團的關係更密切一層,不想被成達才的思路一攪,他也變得不自信起來,猜不准夏想的心思,「也許就是一次普通的招商活動,成總要是認為度假村的思路還可以,就要早些出手,否則晚了一步,說不定簽定了協議,就沒有機會了。」

  「夏想辦事比較穩重,他要是急著見效益,也不會大張旗鼓地壯大聲勢了,肯定是想藉機宣傳一下。再等兩天,兩天後。讓沈立春聯繫安縣方面,派人實地考察。」成達才下定了決心。

  如果夏想知道因為成達才的一時猶豫,才讓精通官場之道的王鵬飛也沒有猜到他的用意,他指不定會大笑三聲。

  當然,現在的他暫時笑不出來,因為厲潮生的事情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梅曉琳也知道了連若菡就是吳家女兒的事情,她找到夏想,一臉驚訝:「你天生就是厲潮生的對頭是不是?我是她未婚妻的時候,你就常和我在一起,還惹得他發火。現在倒好,有可能成為他下一任未婚妻的連若菡,竟然是你的眾多的女朋友之一?」

  「拜託,梅書記,你好歹也是我黨優秀的共產主義戰士,是人民群眾信任和敬愛的縣委副書記,在開口說話之前,能不能稍微思索三分鐘?」夏想對梅曉琳簡直哭笑不得,說話也太直來直去了,一點也不懂得含蓄,「我和連總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拉倒。還想騙我?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告訴你說,一般人說假話我都能看出來。還有我也沒有別的意思,相反,我還是很高興,邱緒峰真是活該,早知道他們邱家這麼沒有水平,沒解除婚約之前,我先給他戴一頂綠帽子該有多好。」她又看了夏想一眼,「就當便宜了你。」

  夏想差點無地自容,算了,在梅曉琳面前,他始終提不起一點旖旎的感覺,總不把她當成女人看待,搖搖頭說道:「你沒機會了,只能事後幸災樂禍一下了。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事情了,說說厲潮生吧。」

  「厲潮生?他沒什麼好說的,你不是已經遞上去材料了,我想紀委的人應該已經暗中行動了。」她又拿出一份材料,「這上面列出了安利公司的股東和游麗隱藏的親戚關係,你可以再交給紀委的人。我相信,厲潮生一定會被我們打倒。」

  然後她又沖夏想曖昧地笑了笑:「好樣了,小夏,我支持你。不管連若菡是不是和邱緒峰訂親,你和她成了好事再說……先下手為強。」

  夏想摸了摸臉,感覺到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堂堂的縣委副書記,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讓他一個大男人聽了都覺得有點難以置信的話。

  而且副書記還是一個美女!

  夏想就感到壓力很大。

  厲潮生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在蕭伍找到新的證據之前。暫時還拿他沒有辦法。

  兩天後,沈立春代表達才集團,前來安縣考察度假村項目。

  邱緒峰在生了幾天悶氣之後,又和京城聯繫了幾次,得知吳家委婉地提出,聯姻一事可能暫時要緩上一緩,他就知道連若菡肯定不會喜歡自己,尋思一番之後,他就決定靜觀其變,看吳家如何收拾夏想,而他還要表面文章做足,要維護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

  不過對於吳家主動提出聯姻一事,邱緒峰也偶而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是吳家拋出了一個誘餌?不過是讓邱家入套的一個計謀?

  所以達才集團前來視察,他主動提出要出面接見。

  不過按照順序,他還得排在李丁山後面,在李丁山走完過場之後,邱緒峰才上場,又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中氣十足地講了有20多分鐘,最後又非常熱情地和沈立春握手。

  沈立春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官僚,一眼就能看出來邱緒峰和盛大、夏想不太對付,也虛情假意地應付了幾句。然後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道:「邱縣長,我這個人有個缺點,就是做事情愛認人。認準一個人的話,就非常願意和他合作,哪怕不怎麼賺錢,做事也做得開心。我和夏縣長算是至交,投緣,有他在安縣,我們來投資也放心。」

  許多基層幹部對資金和政績的渴望,就和缺奶的孩子見到親娘一樣,如飢似渴。也有一些地方甚至出台政策。拉來多少投資,就可以直接任命為副縣長。達才集團作為燕省的龍頭企業,實力無須置疑,在燕省的影響力也是無人可比,沈立春既然能代表達才集團來考察,可見也是達才集團的核心人物。

  他剛才的一番話,可以說非常耐人尋味,明顯是要抬一抬夏想,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抬,是直接將夏想和投資掛鉤,言外之意再清楚不過,夏想在,夏想管事,達才集團的投資就有保障。

  反之亦然。

  邱緒峰臉上帶著笑,心中卻掀起了軒然大*。

  他一直認為夏想最大的後台就是曹永國——燕市的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他能有今天的一切,也全是因為曹永國照顧的原因。沒想到,達才集團的副總沈立春,竟然能說出投資全是因為夏想的重話出來!

  達才集團的影響邱緒峰清楚得很,達才集團是一個連省委書記都要讓上三分的龐然大物。據說達才集團老總成達才,是連燕市的一般副市長都請不動的人物,陳風的面子在成達才面前就未必好用,更何況是沒有根基的曹永國。

  邱緒峰明白,沈立春剛才的話,絕對不是因為曹永國的面子,那夏想又憑什麼讓達才集團如此看重?他忽然感覺背後生起絲絲涼氣,儘管他是太子黨,邱家在京城也有高官,但不是說京城的高官就有能影響到一省一市的能力,又不是中樞的高官,有時說出的話,別說燕省會聽,就是燕市也未必會給面子。

  夏想到底是什麼強硬的後台,會讓達才集團也高抬他幾分?邱緒峰看著在一旁笑眯眯的夏想,心中突然打了個寒戰,感覺夏想看上去有些憨厚的笑容,不知道隱藏到多少不為人所知的可怕的秘密。

  在官場上。有些秘密不但可怕,而且致命。

  在一瞬間,邱緒峰忽然下定了一個決心,就是以後決不在正面和夏想衝突,該給他的好處一點也不少,該讓他得到的一點也不落下,最少也要做表面的和平共處,然後……然後再在背後尋找合適的機會,捅他一刀!

  夏想是李丁山的釘子,又和梅曉琳似乎有過曖昧,還和連若菡不清不白,是可忍孰不可忍,邱緒峰沒辦法若無其事地嚥下這口惡氣,他要報復。

  但他也知道憑他的能力還動不了夏想,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麻痺他,然後借刀殺人。他所借的刀,自然是吳家。因為連若菡的事情,吳家肯定不會放過夏想,他只需要躲在背後煽風點火就可以了。

  應酬完畢,邱緒峰笑呵呵地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小夏縣長,有人脈就有前途,好好幹,安縣人民不會忘記你的。」

  「謝謝邱縣長,我會努力的。」夏想也是一臉誠懇的笑容,他對邱緒峰若無其事的態度也是心生警惕,凡事都寫在臉上的人反而容易對付,象邱緒峰一樣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才是最不好對付的人。

  考察過程乏善可陳,好在沈立春早就得了夏想的資料,對度假村項目已經瞭如指掌,在盛大的陪同下走了過場之後,就代表達才集團草簽了意向書。

  盛大從沈立春出現後,大腦就一直處於暈眩狀態。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夏想竟然真的把達才集團拉來了。

  誰不知道達才集團的實力和影響,自成立以來,達才集團投資的項目,還沒有虧損過!更讓盛大感到喜出望外的是,堂堂的達才集團的副總沈立春不但沒有架子,還非常好說話,非常痛快地就草簽了意向書,簡直就和天上掉餡餅一樣。

  一直到省電視台的著名女主持人秋爰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才清楚過來,不過只看了一眼秋爰,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秋爰不是主持人嗎?她怎麼舉著話筒採訪沈立春,什麼時候她轉行當了記者?

  秋爰當然沒有轉行去做記者,她此次前來,主要是省台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只要事關達才集團的動向,新聞必定要及時跟進。

  其實也不該她前來採訪,不過自上次在安縣和梅曉琳發生衝突之後,她回到電視台,遇到台長劉雪知的時候,將梅曉琳的話轉達了一下。劉雪知一聽之下,頓時對秋爰熱情無比,連問秋爰和梅曉琳是什麼關係。

  秋爰猶豫片刻,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個「朋友」,劉雪知聽了之後,沒說什麼,點點頭就走了。幾天後,秋爰被告知,她升任了台裡的副主任。

  她才知道,梅曉琳的話在劉台長眼中有多重要,她不過是投機取巧打了她朋友的幌子,替她傳了一句話,就被劉台長誤認為是她的朋友,而迅速得以提升。如果梅書記正面向劉台長替她說話,她不愁升不到電視台中層領導的位置。

  一個主持人再風光,青春也有限,還能在台上幾年?青春亮麗的女孩,一茁茁如雨後春筍讓人應接不暇,最不值錢的,就是女人的青春,轉眼即逝。

  所以一聽說又有到安縣採訪的任務,秋爰又自告奮勇主動前來,就是想和梅曉琳再套套關係,一是不讓她主動說破,二是也想對她表示一下內心的感謝。

  秋爰對盛大的震驚感覺不錯,她非常喜歡別人對她的驚豔的表情,不過讓她微微失望的是,盛大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鎮靜自若地接受了她的簡短的採訪。

  採訪完盛大,秋爰又去採訪了沈立春。沈立春並沒有給她多少時間,隨便說了幾句,明顯是應付的口氣。秋爰心中不快也沒有辦法,達才集團她更惹不起,只好陪著小臉小心說話。

  然後她就又來到了夏想的身邊。

  夏想對秋爰沒有好感,不過看在上一次回去之後,將三石風景區的風光片做得美輪美奐的面子上,對她還是客氣有加。秋爰也很識趣地沒有再糾纏夏想,客套了幾句,就問:「梅書記怎麼沒在?」

  投資方面的事情還該不著梅曉琳出面,不過話不能這麼說,夏想就委婉地說:「梅書記比較忙……怎麼,你找她有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個好。」秋爰撒謊的時候,眼睛愛看向別處。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在夏想面前總有些不自然,要別人面前,她就是撒一個彌天大謊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她在四樓的辦公室,你可以直接去找她。」夏想還是告訴了秋爰梅曉琳的辦公室,也許是出於打發她離開的目的。

  秋爰的事情轉眼就被他拋到了腦後,因為接下來就和沈立春具體談了談投資事宜,也就是說,基本上由達才集團來投資度假村,已經是既成的事實。

  盛大高興得差點喝醉。

  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夏想索性放手不管,全權交給盛大去處理。沈立春也指定了一名得力的手下,讓他具體負責和盛大談判。夏想就和沈立春聊聊天,敘敘舊,然後他就和沈立春一起返回了燕市。

  因為肖佳最近一直在京城,炒房炒得不亦樂乎,夏想也就沒有煩她,而且他現在也有忙不完的事情讓他頭疼。

  蕭伍暗中調查厲潮生,一直沒有音訊,也聯繫不上,看來難度挺大。越是如此,越說明厲潮生確實有問題,而且他還善於偽裝和掩藏。夏想並沒有多少偵破的經驗,也不懂辦案,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助紀檢部門一臂之力。

  到了燕市,他和沈立春告別後,就來到了燕市市政府。

  現在叫政府大院已經不合適了,因為市委和市政府合併一處辦公,按照慣例,應該叫市委大院才對。他坐電梯到了8樓,找到了紀委書記秦拓夫的辦公室,敲門進去。

  秦拓夫見是夏想,沒有什麼表情地說:「坐。是不是又有新的突破?我已經派人下去暗訪了,厲潮生有問題不假,但他是我遇到的最謹慎最小心的人,到現在也沒有什麼突破。游麗不能碰,經研究發現,她對厲潮生忠心耿耿,為了厲潮生可以犧牲一切,所以只要審她,必定打草驚蛇。」

  秦拓夫果然直爽,直截了當就說出了目前進展。

  「我有一份游麗的遠房親戚的名單,他們都是安利公司的股東。」夏想說出了來意。

  秦拓夫意味深長地笑了:「小夏,你還真以為我們紀委的人是吃乾飯的?上次我既然提到了游麗和股東之間可能有聯繫,你一走,我就派人查明了,確實有聯繫,也有證據表明厲潮生在樹苗事件中,有受賄行為,但一是時間有點長,是幾年前的事情,二是數額不大,這才是重點。這麼說吧,憑我手中掌握的證據,如果厲潮生上面沒人的話,可以拿下他,但頂多撤職。但他後面有人,而且牽涉面很廣,我想你也不想只拿下厲潮生就滿足了吧?」

  果然厲害,果然不虧為老紀委人員,幾下就將他費盡力氣才搞到的東西弄得一清二楚。

  「秦書記的意思是?」夏想當時也不是故意隱瞞厲潮生的後台,而是不好開口說出,現在也是如此,只好繼續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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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9 17:08:49 |只看該作者

第275章 吳家已經出手


  「我的意思是,繼續深入挖掘厲潮生的問題。既然他能一出手就是5套別墅,要是他再沒有經濟問題的話,全天下的官員都清廉如水了。厲潮生的後面站著徐秘書長,倒沒有什麼,官場上誰都有後台。但徐秘書長現在是高書記的跟前紅人,他的話還是非常管用的。」秦拓夫似笑非笑地看了夏想一眼,意思是不要以為紀委人員什麼都不知道,其實身為紀委書記,誰是誰的人,誰有著什麼樣的關係,不敢說都一清二楚,最少也知道個大概,否則紀委書記的位置就坐不長!

  夏想出了一頭的冷汗,人家連厲潮生出手5棟別墅的事情都知道了,可見紀檢部門也確實有能人存在,或者說處處有暗線,就看查誰不查誰了,他就笑著說道:「我正打算向秦書記匯報這件事情,沒想到您的眼線也太厲害了,比我知道的還快。」

  這一句話讓秦拓夫聽了比較受用,就說:「我從政以來。一直在紀檢部門,你說,沒有眼線沒有得力的人手,能行嗎?不過也是因為你的材料,我才讓他們特別留意厲潮生的一舉一動,要不也不會對他查得這麼細。說說看,你懷疑厲潮生的錢是怎麼來的?」

  「可能是採礦!」話說到這個份上,夏想也不再隱瞞什麼,再隱瞞就會引起秦拓夫的反感了,「我已經讓人去深山中查訪了,現在還沒有消息。」

  「你派的人,可靠不?」秦拓夫質疑夏想。

  「可靠,他是特種兵出身,也許論辦案手法不如紀委的同志,但跟蹤和暗訪的身手一流,不會有問題。只要他一查到線索,我就會通知您。」夏想已經決定,將厲潮生之事全部交給秦書記辦理,自己畢竟是外行,只負責做一些外圍的事情就可以了。

  「這才是你所做的最正確的選擇。」秦拓夫放心地笑了,「這個案子要辦就要辦成鐵案,要拿出過硬的證據,讓他翻不了身,否則就不辦!這是我的原則。高書記再強勢,他也要為燕省人民負責,也要給燕省的大小官員做出榜樣,所以這件事情。只有證據確鑿,讓厲潮生沒有翻案的可能的時候,才會動手把他拿下!」

  到底是老紀檢幹部,說話之間還是氣勢十足,讓夏想看了,也覺得有一股森然之意。他恭敬地說道:「是,秦書記,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哈哈,你知道什麼?厲潮生的案子,你可是一點也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和我一起打牌就可以了……」秦拓夫笑著摸了摸後腦勺,「等什麼時候有時間再約上王書記,一起打個牌,怎麼樣?」

  「好!」夏想沒有理由拒絕,一口答應。他也知道秦書記是出於保護他的角度考慮,才提醒他,讓他置身事外的。

  離晚上還早,告別秦拓夫,夏想本想到樓下的改造小組辦公室坐一坐,忽然手機響了,是江天的電話。

  「夏縣長。什麼時候有時間過來一下,陳市長想見見你。」江天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熱絡,還有一絲興奮。

  「巧了,我正好在市政府大樓裡面,陳市長現在有空不?」夏想也沒和江天客氣,直接說道。

  電話裡面安靜了片刻,江天的聲音又傳來:「過來吧,陳市長現在等你。」

  夏想想不出來陳風找他有什麼事,他離開市政府後,也就給陳風打過一個電話,當時陳市長正在忙,也沒說幾句,後來就聯繫極少,少到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地步。所以夏想一路上做好了被陳風批評的心理準備,同時也在醞釀理由,也好平息一下陳市長的不滿。

  不料來到陳風辦公室後,陳風一沒晾他二沒訓他,反而笑眯眯地說道:「小夏縣長,別來無恙?」

  夏想吃了一驚,忙不迭說道:「陳市長,您該批評就批評,該嚴厲就嚴厲,您這麼笑,我反而更心裡沒底。」

  還是典型的夏想風格,陳風的笑意更盛了:「不就是沒怎麼給我打電話,也沒過來向我匯報工作嗎?沒什麼,你真以為我有這麼小氣?我知道你也想好了理由,不外乎是怕我工作忙,你沒有做出什麼成績。不好意思打擾我,也沒臉見我,是不是?」

  夏想張大了嘴巴:「太神奇了,陳市長,您簡直會神機妙算,再世諸葛。」

  這一句話徹底把陳風逗樂了,他拿起一根菸,朝夏想的臉上扔去:「一段時間沒見,拍馬屁的工夫見長。」

  夏想忙接過煙,嘿嘿一笑,主動拿出打火機幫陳風點上:「您找我有什麼事?不會就只為了訓我一頓罵我幾句吧?」

  陳風這才坐下,長長地吸了一口煙,才說:「不得不承認,小夏,你確實有能力,也有思路,雖然是一個排名靠後的副縣長,還是借助李丁山的力量,把安縣搞得有聲有色……我就想,要是讓你當縣長,給你一個全縣的棋盤讓你下棋,你到底能下一盤什麼樣的好棋?」

  這個命題有點過大,夏想不好回答。不過他也知道,陳風只是考考他,以他現在的資歷和陞遷速度,想要當上縣長,至少還要兩年以後。

  但陳風問這個問題,顯然又不是無心之問,他忽然想到了外面的江天,笑了:「陳市長這個問題應該去問江天,問我的話,我現在還回答不了,暫時沒有這麼高的眼光。」

  陳風滿意地笑了:「還行。反應還挺快。江天要去景縣了,聽說景縣的三水風景區和你們安縣的三石風景區,是競爭對手的關係?」

  「有競爭才會有發展,大家都在競爭中進步,等把市場做大了,說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夏想呵呵一笑,「那以後就要叫他江縣長了?」

  陳風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江天的話題,而是示意夏想坐下。夏想剛坐下,他卻又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夏想的面前,一臉凝重地說道:「小夏,你闖了大禍了,知道不?」

  夏想一下站了起來,一臉緊張地說道:「出了什麼事,陳市長?」

  陳風忽然又開心地笑了:「出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清楚……」他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又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誰不犯一點點小錯誤?我以為你足夠成熟穩重,可以做到滴水不漏,現在看來,畢竟還是年輕,既然年輕,就難過美色這一關。」

  夏想摸到了一點頭緒,不過還是恭敬地說:「請您批評指正。」

  陳風見夏想端正的態度和必恭必敬的樣子,會心地笑了起來:「我可沒有批評你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你還年輕,還沒有結婚,在個人問題上一定要把握好一個度。我看你和曹殊黧就十分般配,就不要再招惹連若菡了。」

  「難道陳市長聽到了什麼風聲?」夏想也能猜到,只要說到他的個人私事,除了和連若菡來往過密之外,他自信沒有把柄可以被別人抓住。

  「不是聽到了風聲,是接到京城來電。吳家一個重要的人物直接給我打來電話,他還算我有點交情,特意諮詢了你一些事情。並且說……」陳風故意看了夏想一眼,見他雖然有些緊張,但眼神中還是一如既往的鎮靜和平和,心想還行,還真能沉得住氣,是個能做出大事的人,就說,「讓我適當地『照顧照顧』你,如果可能,最好把你調離燕市。」

  夏想愣了片刻,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後又搖頭笑了:「吳家果然厲害,手都伸到燕市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縣長,也值得他們大動干戈?還親自給您打電話,讓您一個堂堂的副省級幹部『關照』我一個副處級幹部,大手筆呀。」

  陳風卻一臉嚴肅地說道:「吳家的勢力之大,你想像不到,不要說氣話,沒用。幸好電話打給了我,要是打給了別人,事情恐怕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謝謝陳市長!」夏想鄭重其事地說道,陳風的意思很明顯,他既然明白無誤地告訴夏想事實,就表明了他不會偏向吳家的立場。可以說,賣了夏想一個天大的人情。

  夏想再不感恩戴德,就太不會做人了。

  陳風要的卻不是夏想的感激,而是給他提個醒,讓他有一個謹慎小心的態度。不管怎樣,在外人看來,夏想的額頭上貼著陳風的標籤,是他陳風的嫡系,如果他因為一點壓力,而對夏想有所損害,就太讓外人瞧不起了,以後誰還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他陳風?

  當然更深一層的考慮是,陳風也不是一點也不擔心吳家的勢力,而是覺得就算吳家的觸手能伸到燕市,他們想一舉拿下一個普通的副處級幹部,易如反掌,但用在夏想身上就不太合適了。不說別的,就是夏想明明暗暗的關係網,別說遠在京城的吳家也太清楚,就連他也不敢說完全知道夏想的底細。

  先不說夏想是曹市長未來的女婿,哪怕是他和方進江的關係,陳風也不感到意外,但夏想和王鵬飛之間的互動,在一起打牌吃飯,關係似乎還算密切,就讓他吃驚不小了。更讓他吃驚的是工商界人士聚會上了傳聞,夏想和三大副省長之間的互動,更讓他對夏想刮目相看。

  如果說高晉周是遠景集團的人,他和夏想之間寒暄是在情理之中,後來的沈復明和范睿恆著實讓陳風心中感嘆,夏想還真是一個善於從錯綜複雜的局勢中獲益之人,不過是因為領先房產的關係,就讓兩大副省長藉機抬他一抬,借勢借力的工夫,連陳風都自嘆不如。

  而且夏想的身後,實際上還站著一個宋朝度。

  別人或許不瞭解宋朝度,認為他從此肯定會一蹶不振,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陳風卻心裡清楚,宋朝度的後台目前看上去不算強硬,但在換屆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是下一屆的中樞幾人中的一人,而高成松的後台,因為年紀的關係,最晚明年換屆時,必下。宋朝度的重新崛起,不過是時間問題。他隱忍了兩年,也許是得到了後台的授意,在平穩過渡之前,沒有必須和高成松的矛盾激化,畢竟時間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不知不覺,夏想已經牽動了這麼多方面的勢力,更不用提對他死心塌地的連若菡!

  連若菡雖然是吳家的人,吳家也以家族的利益壓她就範,但陳風知道,連若菡的父親執掌一省,雖然是吳家舉足輕重的人物,但他和家族關係並不密切。連若菡更是,她不但和家族關係漠然,和她父親的關係也是極其一般,她個性要強,不服人,一向獨立,對家族的利益向來不感興趣,只憑陳風所瞭解到的部分,他就能斷定,連若菡決不可能為了家族而和夏想決裂!

  陳風維護夏想之心也很強烈,夏想對他暗中的幫助不可謂不少,而且他也有意要看看夏想到底能走多遠。現在冷靜分析下來,卻驚訝地發現夏想一人已經是各方勢力爭奪的對象,也有牽動各方勢力的能力。吳家勢力再大,在燕省,還達不到為所欲為的程度,所以他們想打壓夏想,想斷了夏想的前途,不是說沒有一點可能,只能說,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而且陳風也能猜到,想要打壓夏想的是吳家的第二代人物,吳家的掌舵人物吳家老爺子,眼光還看不到夏想的身上,他的眼中,全是國家大事。

  況且有連若菡不惜一切地維護,在最後時刻,連若菡的父親還是要站在女兒的一邊。

  陳風如果知道也是一心維護夏想的李丁山背後的史老的能量,還有和夏想關係走近的還有省委常委馬省長的話,他恐怕就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當然,陳風所分析的一切,都不如他對夏想的愛護來得強烈。不管夏想現在承不承認,整個燕市乃至燕省,都會把他當成他陳風的人。誰不知道陳風向來護短?夏想不受欺負就算了,只要受了欺負,只要讓他知道了,他肯定會為他出氣。

  陳風很清楚夏想在城中村改造小組為他所做的一切,替他暗中周旋過了不少難關,最難能可貴的他不居功不自傲,所以當他接到吳家的電話時,第一反應就是想回應對方幾句,隨後冷靜下來,才含糊其詞地說他會留心夏想的一舉一動,但並沒有給對方任何承諾。

  對方顯然也聽了出來他的敷衍,雖然沒說什麼,但陳風知道,對方肯定還會另外委託別人對夏想下手,於是他還是鄭重地提醒夏想:「我想吳家不會善罷干休,而且他們的勢力也確實龐大,在燕市或者燕省,肯定還有他們認識的人,小夏,你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不就是一個女人,不行就放棄了也好。」

  陳風出自好意,夏想只能心領:「多謝陳市長的好意,我有分寸,也知道什麼該把握什麼該放棄什麼。有些人和事,不是利益交換就能放棄的,我相信您在以前,也有痛苦選擇的時候。」

  陳風知道夏想的決心已下,有點無奈,不過還是笑呵呵地說道:「我相信你能走好每一步,在此給你提個醒,譚龍有可能高配常委,政府職務是常務副,他對遠景集團沒有好感,鋼廠和藥廠的地皮,他肯定會提出反對意見。」

  「市長是誰?」夏想對曹伯伯走後空出的位置由譚龍接任,已有心理準備,但對誰就任燕市的市長,一直充滿了好奇。

  「競爭很激烈,原先想就地提撥,省裡不同意,顯然不想燕市太抱團了。不過現在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胡增周了。」

  「章程市委書記胡增周?」夏想吃了一驚,「他陞遷的速度挺快,有什麼竅門沒有?」

  陳風被夏想逗樂了:「竅門?你以為陞官就是技術工,找對了竅門就成?不過要說胡書記陞官,也算有點竅門,據說他的書法被中樞的一人看中,一直讚歎他有才華,結果就……」

  總算修成正果了,夏想對胡增周以書法入道的為官之道,也是暗暗讚嘆。他對胡增周談不上好感,但也不至於厭惡,總覺得他是一個非常油滑的人。

  陳風實在太忙,本來夏想還想多坐一會兒,多說說話,不一會兒就來了好幾撥人前來匯報工作,夏想只好告辭而去,臨走時,和江天用力握了握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出了政府大院,他開上車,拐上了主幹道,走了不一會兒,就發現身後的尾巴又跟了上來。

  最近幾天,他一直發現身後有尾巴跟蹤,本來抱著逗他們玩玩的心理,由他們去,一到關鍵地方,就甩掉他們就可以了。不過今天聽到吳家的電話都打到了陳風的頭上,明目張膽地毀他前途,還真是口氣不小,夏想也就有點生氣。再看到後面的尾巴時,就不免動了要收拾他們一頓的想法。

  後面跟蹤夏想的人,就是強江海安排的許大根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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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4 22:21:23 |只看該作者

第276章 設計


  許大根跟蹤夏想。一直覺得還算順利,不過卻沒有什麼收穫。他們能跟上夏想的時候,夏想的行蹤都是公開的活動,一旦到了私人時間,或是他下班之後,他們跟著跟著就會失去夏想的行蹤。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夏想開車開得太快了,車技太好的原因,後來才慢慢發現,敢情對方早就知道他在跟蹤,逗他們玩而已。

  許大根等人就又氣又惱,又不服氣,誠心要和夏想比一比。

  夏想見他們還挺有耐性,心中正有氣要發,就開車帶他們在市裡四處兜圈玩,一直轉了半個多小時,他也有點累了,心情也多少平靜了一些,就給連若菡打了一個電話。

  因為上一次連若菡去安縣考察的時候,在房間中說過一句話,他現在就要問問她還算不算數。

  電話一撥就通,夏想先將他見陳風的情況說了一遍。連若菡聽了之後,冷哼了幾聲,說道:「我猜是我三叔打的電話,他最愛多事,又最熱衷於名利,壞心眼又最多。別理他,我不信他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夏想又說:「還是提防一些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陳市長說了,他肯定還會再找別人向我施壓。」

  「你要是怕了的話,可以明說,我不會纏著你。」連若菡倒是夠乾脆,表現出了決絕的一面。

  「少說沒用的話,你不是說今天在等我嗎?去國際大廈開好房間等我,看我不收拾你!」

  「收拾就收拾,誰怕誰?」連若菡不服軟,「我什麼時候怕過你,不是一向都是你怕我?」

  幾句話被她激起了yu火,夏想掛斷電話,就想怎麼甩掉身後的蒼蠅,然後去找連若菡。又向前開了不一會兒車,忽然手機又響,拿起一看,卻是曹殊黧來電。

  夏想以為是小丫頭又想他了——現在她已經開學,今年大四,大學最後一年了——就隨手接聽了電話,還沒有笑出來。就聽見曹殊黧的聲音帶著哭音傳來:「夏想,快救救我,有人騷擾我!」

  夏想一聽就急了,血向上湧:「黧丫頭別急,說清楚,到底怎麼了?」

  「我在學校附近,和藍襪出去買東西,被人圍住了,他不放我走,還喝醉了,非要我陪他……他叫范錚!」曹殊黧再聰明伶俐,也比不上連若菡的強悍,畢竟她有好身手。她也比不過肖佳的刁蠻,平常的乖巧在面對惡人之時,也是束手無策。

  竟然是范錚!

  夏想心中擔心曹殊黧的安危,但他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別怕,黧丫頭,有我在,沒人能欺負得了你!告訴我具體地點,我馬上就到。」

  「就在學校外面的藍光複印店。」

  掛斷電話。夏想見後面的蒼蠅還緊緊跟著,心中說不出的厭惡,直想下車將幾人暴打一頓。不過他還是強壓了心中的怒火,冷靜下來想了一想,和范錚硬碰硬也沒有什麼,但如果能陰他一把豈不更好?讓他有苦說不出,也讓他品嚐一下背後被人捅上一刀的痛楚。

  既然他上次找了幾個小混混就敢騷擾高晉周,今天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夏想打定了主意,撥通了李紅江的電話。

  「夏縣長,好久不見,一向可好?」李紅江驚喜的聲音傳來,「我以為你老弟都忘了我,我現在都不敢給你打電話了,怕高攀不起。」

  「少廢話,我找你有急事,能不能拉20個人到建築學院?」夏想沒空和李紅江客套,惡狠狠地說道。

  「沒問題,出了什麼事?」李紅江聽出了夏想的語氣不對,也著急地問道。

  「先安排人再說,全部找民工,拿上傢伙,弄一輛沒有牌照的卡車,要馬上。」夏想一邊打開車,一邊把他的詳細佈置告訴了李紅江。

  李紅江聽了熱血沸騰,髒話脫口而出:「狗日的,管他是誰,敢對我弟妹不敬,我就打他娘的。你等著老弟。馬上安排……要不要我也去?」

  「不用了,你露面不太好,讓人認出來就不好了。」夏想安排好一切,見天色漸晚,夜色降臨,就一打方向拐進了一個小巷之中,來不及用工具拆下牌照,直接暴力破壞,然後扔到後備箱中。

  就又給連若菡發了一個短信,說是有事去不了了,再聯繫。

  再重新上路,見後面的人還在跟得緊緊的,心中不覺好笑,就猛然一腳油門踩上,一路狂奔。

  許大根見夏想不但拆了牌照,又加速前進,心想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跟了他這麼多天,今天眼見有了收穫,怎麼能輕易放過?忙指揮手下一定跟緊了,千萬不能跟丟。

  夏想心急如焚,路上又給曹殊黧打了一個電話,得知她和藍襪還被范錚一夥圍在不放。還有和范錚一起的幾個人,口出髒話,甚至還想動手動腳,幸好藍襪看上去軟弱,卻也倔強,幾句話把對方頂了回去,又因為顧及曹殊黧的身份,范錚才沒敢用強,不過就是不放曹殊黧走……

  范錚……夏想緊咬牙關,就想一腳將他的賊臉踩爛。

  快到目的的時候,夏想接到李紅江的電話。民工已經就位,每人都手拿鐵鍁,都是可靠的骨幹力量。夏想聽了看了看後面緊跟的許大根,向李紅江報了車牌號碼:「現場的車包括剛才的車,一個都不放過,砸得越爛越好。」

  「沒問題,等著看好戲吧。」李紅江今天也是喝了點小酒,加上夏想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繫他,讓他以為受到了冷落。沒想到一有事情,夏想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他,讓他大受感動,感覺和夏想的情誼沒變,就格外衝動。又聽到是有人對曹殊黧不敬,他更是火冒三丈。

  曹殊黧是誰?是老領導曹局長的千金,管他是副省長的兒子還是誰,惹了老領導的千金,惹了夏想的女朋友,他就得第一個沖上去,替夏想出氣。

  夏想出於保護他的考慮,不讓他露面,李紅江心中就特別感動。到底是自己兄弟,處處為自己考慮。不過這樣的好事,少了他怎麼行?李紅江以前可沒少幹帶著民工鬧事的勾當,他翻出一件民工衣服,又往臉上抹了點土,混在了民工隊伍中,一路飛馳來到了現場。

  夏想比李紅江提前一步來到現場。

  遠遠看到一群人將兩個女孩圍在正中,其中一人正是一臉通紅的范錚,離得遠,夏想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只見他搖頭晃腦地說個不停,估計不是口出髒話,就是炫耀什麼。曹殊黧和藍襪手拉手,對他怒目而視。二人雖然被圍在中間,看上去身影單薄,但卻都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傲氣,范錚幾次想下手摸上一摸。都被打了回去。

  他倒是沒有用強,不是不敢,而是覺得曹殊黧之美,確實讓人不忍褻瀆,只想讓她主動就範才有樂趣。

  范錚近來諸事不順,西水別墅巨額虧損,其實說起來對他和高建遠來說,虧上幾億元也沒有什麼,自然有人掏腰包,有國有企業可以買單。但失敗的恥辱讓他覺得丟人,因為在他看來,以他的聰明才智,不可能會輸。

  卻偏偏輸得一敗塗地。

  他被范睿恆狠狠地罵了一頓,罵他不爭氣,罵他淨胡鬧,不務正業。范睿恆的意思范錚心裡清楚,他是怪他的巨額虧損是一個麻煩,最後還得靠他出面找人抹平。雖然以常務副省長之尊,想辦法抹平幾億的窟窿不算什麼難事,但范睿恆一向小心謹慎,萬一這件事情落到對手手中,必定會被加以利用。

  幾億元,上頭不查的時候,可以說是決策失誤,做一個檢討甚至無聲無息就過去了。但只要想查,不但可以將他從常務副省長的寶座上拉下來,還可以讓他下半生在監獄中度過。

  做官之人,時時刻刻如履薄冰,不小心不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翻船。所以能不留下把柄就儘量不留下把柄,這也是范睿恆一直不太贊成范錚從商的重要原因之一。

  范錚本想在范睿恆面前揚眉吐氣一次,沒想到,反而弄得灰頭土臉,好不狼狽,就不免心中生氣,就約了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去喝酒。酒壯色膽,就在別人的慫恿下,來到高教區尋找漂亮的女大學生,很不巧正好就看到了曹殊黧和藍襪。

  范錚聽到藍襪說出曹殊黧的身份之後,心裡多少有點顧忌,畢竟都在燕市混,都要留幾份情面。不過架不起身邊的人起鬨,他又見曹殊黧因為生氣而俏臉粉紅,在微黃的燈光下,無比迷人,心中就癢癢的難受,想起身後有一個常務副省長的老爸,又有一個省委書記的公子,在燕省的地盤上,誰還能把他怎麼樣?

  范錚也是酒壯色膽,再有最近商場失意,就想也許該到情場得意了,在周圍的人的起鬨聲中,他伸手就朝曹殊黧嬌豔如花的臉蛋摸去……

  手剛抬起,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聲音之大之響,讓當場所有的人無人側目——只見一輛開著遠光高大威猛越野車橫衝直撞地開了過來,速度飛快,直朝人群衝來!

  范錚頓時嚇得酒醒了一半,哪裡還顧上調戲美女,指著汽車破口大罵:「什麼素質,開他**的什麼遠光?你想撞死人怎麼著?你有種撞我試試!」

  汽車好像聽到了他的話一樣,頻繁地切換燈光,閃來閃去不說,還死命地狂按喇叭,車速卻一點不減,直朝范錚衝過來。

  范錚完全清醒了,狂叫一聲:「**,別是酒後駕車,快跑!」轉身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溜兒煙就跑到了便道上。

  圍著曹殊黧和藍襪的人群也沒有見過這種氣勢,都嚇得紛紛逃竄,片刻之間都跑到便道之上,沒有一人敢充英雄好漢,站在路中間。

  夏想發瘋一樣的舉動嚇跑了眾人之後,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停著的幾輛豪華汽車,不用說,肯定是范錚和他的狐朋狗友的車,他從後視鏡中看到後面的人離他有100米左右,速度也不慢,就一腳下去,來了個急剎車。

  後面的許大根的車猝不及防,也手忙腳亂地剎車,奈何車沒有夏想的車好,剎車距離長,眼見離夏想的車尾越來越近,就要撞上時,夏想卻又一踩油門,汽車向前一躥,飛速提速。

  「**,逗我們玩?」許大根火了,對開車的手下說,「追,超過他,別他。」

  開車的人都有路怒的脾氣,有時平常脾氣挺好的一個人,一開車上路,就非常容易發怒,稱之為路怒。許大根本來脾氣就不好,又跟了夏想一天,被他繞來繞去,早就心中有氣,現在又被他赤luo裸地捉弄,頓時火冒三丈,仗著車中有三個人,反正夏想又不認識他們,就超過去別別他,出出氣。

  許大根的車是一輛桑塔納2000,算是中檔車,他不認識路虎,不過下意識裡覺得越野車都跑不快,尤其是車身又大又沉,在市內肯定幹不過他的車,就拍著司機的肩膀說:「能不能滅了他?」

  「能,他跑不了。」司機也是憋了一肚子氣,被人耍的感覺確實不好受,他也就一腳油門踩到底,凶狠地說,「狗日的,耍了我們一整天了,把我們當猴耍?非得滅滅他的威風不可!」

  桑塔納2000轟響著越來越逼近路虎,可以看得出來,路虎也在加速,但明顯沒有桑塔納2000快,眼見越來越逼近,許大根大喜,咧著嘴笑了:「叫你囂張,等下有你好果子吃。」

  離路虎只有5米了,桑塔納開始打轉向燈要超車。不料路虎故意向左邊一靠,不讓超。許大根大怒:「右邊超。」

  右邊超車一般比較危險,因為司機位在左邊,萬一前面有緊急狀況,等司機發現的時候往往就已經沒有時間處理了,不過現在一車人都在氣頭上,誰也不想這麼多,司機就一打方向盤,連轉向燈也不打了,右側超車。

  奇怪的是,前面的路虎向左一靠,卻沒有停下來,直接來了個大轉彎——因為速度過快,輪胎與地面磨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音,車輪上冒出一股青煙。

  許大根一愣,原地調頭,想跑?他正想讓司機也原地調頭追過去,卻聽司機大叫一聲:「完了,前面有車。」

  緊接著,許大根感覺身子前傾,一頭就栽在儀表盤上,當時就撞得頭破血流。他沒有系安全帶的習慣,急剎車之下,沒把他扔到車外面就已經不錯了。他雙手撐住,想要看個明白,又感覺車身猛地一頓,只聽「咚」的一聲巨響,撞在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車上。

  許大根只依稀聽到手臂的骨頭傳來「咔嚓」的聲音,然後一陣鑽心的巨疼從胳膊上傳來,他知道,因為慣性過大,雙手骨折了。

  坐在後面的人還好一些,被前面的座位擋了一下。司機因為繫了安全帶,一頭撞在方向盤上,只撞得鼻青臉腫,卻沒有大事。但汽車卻有了大事,不但前面撞得稀爛,還正正撞在一輛車的側面,把車撞得兩個門都凹了進去,癟了一大片。

  更讓人震驚的是,被撞的車是一輛價值不菲的寶馬!

  許大根頭昏腦脹,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迷迷糊糊中就看見一群人手中揮舞著鐵鍁和木棍衝了上來,照著前面的寶馬和他的桑塔納就是一頓亂打,眨眼功夫,寶馬被砸得稀爛,他的車也被打得面目全非。

  許大根不敢下車,雙手巨疼,只好蜷縮在座位上,希望不明真相的打砸的人群不搶東西才好。還好人群也給足了許大根面子,只砸車不傷人,打完車之後,又一哄而上,越過桑塔納,朝後面湧去。

  再說夏想設計讓許大根的車撞了范錚的車之後,一調頭又回到現場。此時范錚等人發現汽車被撞,頓時大呼小叫,也顧不上理會夏想,都紛紛朝汽車跑去。夏想趁混亂之際,來到曹殊黧身邊,一把把她抱起,在她耳邊說道:「我來了,黧丫頭,別怕。」

  曹殊黧剛才就猜到是夏想前來救她,早就等著夏想,就一下撲入到夏想懷中,哭得梨花帶雨:「臭壞蛋,再晚一步,你的黧丫頭就被人搶走了。」

  「搶不走,沒人能搶走我的黧丫頭。有我在,任何壞人都沒有機會。」他將曹殊黧抱上車,又伸出手去,「藍襪,你是現在走,還是留下來看熱鬧?」

  「太浪漫了,太感人了!」藍襪一副花痴的模樣,一眨不眨地盯著夏想,「我就知道,肯定有人身穿七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前來救人,果然是你。」

  夏想被她的搞笑樣子逗樂了:「不上車就不管你了,還不走?」

  藍襪清醒過來:「走,當然走,有這麼帥的白馬王子約我上車,再不走,就是傻瓜了。不過……」她回頭看了一眼被一群民工圍住的范錚等人,「他們怎麼辦?就這麼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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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步步緊逼


  「他們欠人錢,人家來討債。肯定會有一番激烈的爭論,不過就不用我們操心了。」夏想關好車門,回頭看了人群一眼,頓時愣住,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混在人群之中,衝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他搖頭笑了,李紅江還真有意思,好歹也是二建的副總了,還愛湊熱鬧玩。

  夏想將曹殊黧送到了學校,曹殊黧也恢復了爛漫的本性,抱著夏想的胳膊不放,說道:「我給你打了電話就後悔,怕你做出傻事出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你的壞——你弄一群民工把范錚他們圍住做什麼,難道要打他們一頓?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也太氣人了,也真沒出息。還是副省長的兒子,怎麼一點素質也沒有?」

  「素質和他爹是誰,真的沒有一點關係。」夏想就笑,見小丫頭氣呼呼的樣子。又心疼又憐惜,就說,「以後晚上少出去,你說你和藍襪,又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是誠心出去給壞人製造機會嗎?」

  「我錯了,以後不敢了。」曹殊黧乖乖地低下了頭,看了藍襪一眼。藍襪急忙辯解:「都怪我,是我非要急著去複印材料,才惹了事。我以後晚上再也不出去了,就算出去,也蒙著臉算了。」

  夏想又安慰他們一會兒,就找機會給李紅江打了一個電話。

  一切進展十分順利。

  范錚等人見汽車被撞,當然心疼,就沖上去找許大根等人理論,然後卻被一群民工圍在中間。民工們一邊砸車,一邊豎起條幅,上面寫道:「省長公子范錚欠債不還,開發別墅賠錢,幾千工人全部被騙,血淚控訴……」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范錚一見就急了,打人不打臉,這臉就打得太響了,而且還是當眾打臉,他臉上就掛不住,上去就是扯掉條幅。工人們當然不肯。他們雖然不是范錚真正的債主,但在李紅江的授意下,又因為知道范錚確實開發別墅賠錢,不給工人發工資,就有一種同仇敵愾的熱血。范錚一搶,就被幾名工人推到一邊。范錚再搶,就聽到「啪」的一聲,臉上挨了一個耳光。

  天色又暗,人又多,他看不清是誰出手打他,卻氣得暴跳如雷:「誰他**的敢打我,不想活了是不是?我一個電話就有讓你坐監獄,**……」

  話音未落,臉上又挨了一下。

  如果不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吃虧就是鐵定的事實。范錚身邊的狐朋狗友平常囂張慣了,見范錚竟然被民工打了,個個氣急敗壞衝了過來,一下就混戰成一團。

  對於范錚的酒肉朋友來說,仗勢欺人是拿手好戲,打架卻差了太遠,幾個回合下來。一群人都倒在地上,被打得哭爹喊娘。范錚也被踢了好幾腳,臉上還挨了一拳,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范錚何曾受過這種委屈?想說什麼也沒人聽他的,一片嘈雜,亂成一團。最後他和他的狐朋狗友都被打得鼻青臉腫,倒地不起。

  吃了大虧的范錚才想起來要報警,不料民工們好像算計好了時間一樣,忽啦一聲都跑得無影無蹤,一個人也不剩下。

  人跑了,條幅還在,白底黑字觸目驚心,這裡又是高教區,來來往往的全是大學生,不一會兒事情就傳遍了整個高教區。范錚之名,一夜之間傳遍高教區十幾所高校。

  當然,其後幾日,此事先是輻射到西南高教區,然後又迅速傳遍了整個燕市的高校。有大把空閒時間的大學生們都愛議論時政,省長公子的名頭又足夠響,儘管沒有一家煤體敢報導此事,但民間的流傳也是轟動一時,讓范睿恆臉面無光,甚至在一次常委會上和對手爭論時,被對手譏諷他沒有家教,縱容兒子胡作非為,差點沒氣得他當場翻臉。

  范錚也是自覺沒臉再在燕市呆下去,西水別墅又不見起色,後來就一怒之下離開燕市。去了京城……

  許大根等人還算識時務,乘亂逃跑,車也沒要,反正是黑車,也查不到他的頭上。許大根是賠了車,又斷了胳膊,在醫院上住了三個月才好,從此一見夏想,就畏之如虎。

  至於民工事件,范錚以為真是為他蓋西水別墅的建築公司的一些工人所為,查來查去也查不出來,最後只好不了了之。

  夏想和李紅江通了電話之後,瞭解了李紅江比他還要陰暗調皮的心理,大笑了幾聲,說道:「關鍵時候還是自己人靠得住,行,老哥,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說的什麼話?這點事也叫人情?那你以前幫我那麼多,又怎麼說?」李紅江不滿地說道,「跟我見外我可就不高興了,而且說實話,最近生活太安逸了,好不容易找一點刺激。也正好活動活動筋骨……以後再有這樣的好事,別忘了告訴我。」

  沒看出來,原來李紅江還有這愛好?夏想笑笑,又說笑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夏想抽空給連若菡打了一個電話,說他晚上過不去了,要陪黧丫頭,又簡單說了幾句范錚的事情。連若菡義憤填膺,憤然說道:「黧丫頭太軟弱了,要是我,肯定廢了他。」

  夏想感嘆:「正是因為黧丫頭太軟弱了,我們才要讓著她。愛護她,對不對?」

  連若菡知道夏想說的是什麼意思,她沉默了片刻,才說:「我已經想開了,就不和她爭名份了,但有些事情該爭的,我還是要爭。明天給我打電話!」

  夏想一直陪曹殊黧到熄燈,才送她回了宿舍。曹殊黧聽了范錚的慘狀,咯咯地笑了:「他欠民工的錢,被人打了也活該。不過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被他查出來誰是幕後指使?」

  「不會,我的車和送民工的車都沒有牌照,晚上哪裡看得清楚?再說就算他能猜到我,我死不承認,他又能怎麼樣?這種丟人的事情,他好意思開口問我?」夏想心裡斷定范錚不敢大張旗鼓地找人查這件事情,捂還來不及,誰還主動去掀蓋子,西水別墅的事情,儘管在圈子內是公開的秘密,但誰也不會真的擺到表面上說事。

  范錚除了吃啞巴虧,他沒有別的辦法。

  夏想堵對了,范錚根本沒敢把事情告訴高建遠,因為他知道高建遠最煩他在外面惹是生非。高建遠做事情喜歡堂而皇之,就算泡妞,也算講究情調和禮貌。

  夏想晚上就找了一家賓館,隨便休息了一夜,太晚了,他不想去打擾任何人。

  一早他就被電話驚醒,沒想到,是嚴小時的電話。

  「夏縣長,不好意思一早吵醒你,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必須通知你一下。」嚴小時的聲音有點急切,有一絲慌亂和不安。

  夏想一下子睡意全無,從床上坐了起來:「什麼事?別急,嚴總你慢慢說。」

  「是關於你的。事情不太好。」嚴小時的關切之意從電話中傳來,夏想甚至可以想像到她一臉的焦急,心中莫名閃過一絲感動,就聽她又急急說道,「我聽建遠說起,吳家的電話打到了高書記這裡,高書記可能要找你麻煩。」

  夏想心中一驚,高成松真要發話,想要收拾他一個副縣長,還是易如反掌的。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一個向他通風報信的居然是嚴小時,他心口一暖,說道:「謝謝你嚴總。」

  「想到你為我們領先房產做了不少事情,我不忍心看到你成為政治的犧牲品……」嚴小時的聲音柔柔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蘊含其中,「你是一個好人,起碼比我見到的許多人都好。」

  夏想沉默片刻,說道:「謝謝你,小時。」

  嚴小時聽到夏想叫她小時,心中一軟,本來不該說的話,不知何故就脫口而出:「建遠說了,不讓我告訴你,他……他其實對你也很嫉妒,我想如果你被人整治的話,他是樂觀其成的。夏想,你勢單力薄,連若菡失去了家族的支持,她也幫不了你,你該怎麼辦?」

  不管如何,嚴小時對他的關心發自真心,夏想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他想了一想,輕笑一聲,說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縣長,被省委書記惦記上,想要打壓我,還不容易?我又能如何,大不了不當這個副縣長,難道不當官了,還能餓死?」

  夏想說的當然不是真心話,他也不可能對嚴小時玩真心話大冒險。

  「反正西水別墅也不可能有什麼起色了,萬一,我是說萬一你不再當官了,想要經商的話,我正好有一個不錯的項目,願意和你合作。」嚴小時好像鼓起了勇氣才說出這番話,「燕省做不下去,我們可以去南方,高書記再厲害,他不過是燕省的書記,出了燕省,他的話就不管用了。」

  一個副縣長難道還值得一個省委書記跨省打壓,夏想暗笑,不過還是為嚴小時為他著想而心生感動,就說:「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會認真考慮的。真的謝謝你,小時,你是一個好女孩。」

  掛斷嚴小時電話,夏想愣了半天,搖頭苦笑,請動了高成松,吳家還真值得下力氣。

  愣了小半天神,連若菡的電話打了過來:「你來蓮院一下,我等你。」

  語氣淡淡,不知她是什麼情緒。

  夏想開車趕到蓮院的時候,才早上九點,敲開門,連若菡穿著睡衣站在門口,她雙手抱肩,神色堅毅,又有一股決絕。

  「怎麼了?」夏想關上門,擁她入懷,來到沙發上坐下,問道,「臉色不太好,昨天晚上沒睡好?」

  「最後事情太多,看來,我想在燕市度過一個最喜歡的秋天也不可能了,這是一個多事之秋。」連若菡依偎在夏想懷裡,喃喃說道,「他們怎麼對付我,我都不怕,只是,我怕他們會挖空心思對付你。」

  「沒關係,我想他們不會得逞的。」夏想安慰連若菡,最近一連串的事情,讓一向堅強的她也忽然變得柔弱了許多,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以連若菡的性格,還真沒有人能威脅得了她。她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是他卻走不了。

  不但走不了,還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當然夏想也不是隨口一說安慰連若菡而已,而是他心裡有數,高成松雖然貴為省委書記,但在目前的狀況下,想要動他一個小小的副縣長,也不是想怎麼擺弄就能擺弄得了,因為他沒有經濟問題,也沒有其他方面可以落人口實的問題,想要黑他,也沒那麼容易。

  除非是想從工作的重大失誤上下手,但目前他和不少人關係密切,想找到他的失誤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一個官員哪怕級別再低,只是副處級,也不是說免就免的,也需要光明正大的理由。

  夏想也相信,想要動他,高成松所能通過的就是燕市和安縣兩級黨委,燕市現在崔向是書記,但陳風是市長,別人不敢說,陳風就能頂住崔向的壓力。再說崔向現在也未必聽高成松的話,因為上一次領先房產的事件,二人之間有了過節,恐怕關係沒有那麼快緩和。

  安縣就更不用說了,有李丁山坐鎮,也不會有人找他麻煩。不過夏想也知道,高成松畢竟是省委書記,是一把手,關係網之複雜,權力之大,恐怕也有他無法預料想像不到的地方,就看高成松的決心如何了。如何他真為了討好吳家,一心置他於死地,除非高家提前倒台,否則他的日子好過不了。

  而高建遠身為「紳士」,在這件事情上肯定假裝不知道,他的理由也足夠充分,他不關心政治。其實,不過是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夏想也早就知道高建遠在關鍵時候靠不住,他是那種表面上彬彬有禮,實際上一肚子腹黑之人,若論壞,范錚比他差了太多。

  高建遠肯定巴不得他被打得翻不了身,他好有機會再追求連若菡。

  說到底,夏想其實也是心裡沒底,因為他並不瞭解吳家的決心到底有多大!

  連若菡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用一隻手指在他掌心畫來畫去,小意地說道:「以前總覺得自己堅強獨立,覺得根本不需要男人依靠,現在才知道當時的想法有多可笑,才知道,一個女人,終究還是有依賴心理的。想想要離開你一段時間,我還真不捨得……你說你,長得又黑,對我又不太好,哪裡值得我留戀?可是我為什麼偏偏就不想離開你?哪怕你一週都見不了我一次,但只要同在燕市,就覺得你始終在我身邊一樣!」

  夏想一驚:「怎麼,你要離開燕市?」

  「是的,我要去美國,暫時避避風頭。而且我還想到美國打聽一下媽**下落,想當面問問她,為什麼她要拋棄我?」連若菡緊緊抱著夏想,「吳家和高成松關係很好,只要高成松在位一天,他就會想方設法找你麻煩,一切的根源全是因為我。所以,我只有暫時離開,也正好和你所說的一樣,去美國,拿到美國國籍之後,再回來就是海外人士了,多了一層保護色。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尤其是吳家的傷害,否則我都不能原諒自己。」

  夏想嘆了一口氣,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護,也算夠窩囊的。不過也確實沒有辦法,他進入官場才幾年?高成松是沉浮官場幾十年了,勢力通天,真要還收拾不了他一個副縣長,也就成了笑話。

  連若菡如果還留在燕市,確實落人口實,也讓吳家大為不滿。忍,能屈能伸方為真男人,況且高家在燕省的氣數已盡,連若菡去美國一段時間也好,等高家倒台之後她再以海外人士的身份回來,也算是一舉兩得。

  不過一想到連若菡要離開一段時間,夏想也是依依不捨。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連若菡在他眼中已經由清冷如月的天上仙子,為他墜落到凡間,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女子。比起曹殊黧,連若菡為了他,確實付出了太多的辛苦和努力,他心中就覺得始終有愧於她。

  「不過在我走之前,你得答應我兩件事情……」連若菡坐直了身子,離夏想半米遠,直直地看著他。

  上次在安縣,連若菡告訴夏想,她想把她的第一次給他,她已經想好了,不計後果,不要求太多,只希望他陪她在國際大廈度過一個讓她難忘的夜晚。因為上一次在國際大廈的蟑螂事件,她始終唸唸不忘,一直覺得一段非常美好的回憶。

  夏想迎著連若菡的目光,堅定地說:「我答應你,一定答應你。」

  連若菡笑了,笑嫣如花,俯身到夏想耳邊,耳語幾句,夏想聽了,頓時愣住,一臉驚愕的表情。

  連若菡得意地笑了。

  整整一天,夏想都陪連若菡逛街、購物,四處遊玩。連若菡幫夏想買了十幾衣服,差不多讓他穿上幾年都穿不玩,還將蓮居的鑰匙給他,讓他有空的時候就是照顧蓮居,當然,連若菡還是非常聰明地讓衛辛不再住在蓮居,聲稱不給夏想製造機會,她要對曹殊黧負責。

  夏想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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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4 22:21:53 |只看該作者

第278章 夏想得手,對手出手


  連若菡已經安排好了遠景集團的管理問題。暫時由高老代管,她到美國後也可以遙控指揮,而且基本上遠景集團的發展目標已經定下,按步就班就可以了。在拿下鋼廠和藥廠的地皮之後,至少兩三年之內,精力會主要放在開發這兩處小區上。

  倒也沒有什麼好擔心,唯一的擔憂就是到時能不能如期拿下地皮。

  不過相信以高老的能力,還有高晉周的照應,再加上陳風雖然不再擔任市長,也是書記,又是他當初簽定的協議,就算費一些周折,也應該可以拿下地皮。

  除非出現不可預料的情況。

  二人轉了一天,該買的東西都買了,該說的話也都說了,連若菡也轉得累了,就將東西一股腦兒全部交給夏想,笑盈盈地說道:「晚上去哪裡吃飯?還有,你有沒有帶身份證?」

  「要身份證幹什麼?」夏想沒反應過來。

  「當然是要開房間用了,傻瓜。」不得不說,連若菡嬌媚起來。也是別有風情,直白的**也是頗有誘惑力,讓夏想不免心跳加快。

  「那個,那個,不如用你的身份證。我是本市的,用了不好。」夏想就故意發壞。

  「本市的才有意思,讓服務員一眼就知道你是壞人,帶女朋友來開房間,肯定是**。」

  「要不我們開兩間,前半夜我的房間,後半夜你的房間,怎麼樣?」

  「不行,折騰來折騰去,你不嫌累?我還想好好睡覺呢。」連若菡嬌態畢露。

  夏想嘿嘿直笑,沒有說話,心想美女在懷,又是第一夜,能睡著才怪。

  最後當然還是夏想妥協,出示了身份證,登記了房間。不過連若菡卻學聰明了,沒有和他一起出現在總台,而是等夏想上樓到了房間之後,給她發了一個短消息,她才悄悄地摸了上來。

  用連若菡的話來說,要防止一切被人抓住把柄的可能,不過夏想見她偷偷摸摸的搞怪模樣,總懷疑她是為了體驗一下**的刺激。

  讓二人驚訝的是。還是連若菡發現了驚人的巧合,夏想所開的房間,正是上一次的房間。就像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點,一切都是如此的讓人又驚又喜。

  彷彿是知道了今天必定要發生什麼,連若菡反而沒有了大膽和**,一個人坐在床上不動,還裝模作樣地看電視。夏想剛過來坐在她的身邊,手一放到她的肩膀上,她就驚叫一聲,一下跑得遠遠的,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夏想,說道:「你,你要幹什麼?」

  「怎麼,又退縮了?沒關係,我不會勉強你。要不你先洗個澡,累了的話就先睡下,好不好?我會在一旁守護你。」夏想還算溫柔,沒有急不可耐地撲上去。

  連若菡聽了,反而又膽大起來:「你的意思是,不想要了我?不想答應我的兩個條件?」

  夏想苦笑。連若菡爭強好勝的心理不變,她的兩個條件是,她要搶在曹殊黧面前和他突破最後一層關係,她要還搶在曹殊黧面前為他生一個孩子,只要他答應她這兩個要求,她以後不求名份,一輩子死心塌地跟著他。

  「我說話算數,說是一輩子跟著你,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則我就是死,也只有你一個男人!」連若菡的話猶在耳邊。

  「我答應你的全部條件,若菡,對於你,我別無所求,唯有用一生盡心保護你。」夏想身為男人,有一個女人如此為自己犧牲,他還能如何,還能要求她什麼?也真的只有用心二字。

  連若菡終於情動,大著膽子邀請夏想:「敢不敢和我一起洗澡?」

  作為男人,誰都敢和美女一起洗澡,只要有機會的話。夏想當仁不讓,三兩下就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搶先一步到衛生間,幫連若菡放水。

  連若菡羞紅了臉,愣在原地半天沒動,忽然眼中滴出兩滴淚水,一咬牙,一件件脫掉了身上的衣服,只脫得一絲不掛。光著腳,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夏想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雖然說以前他也算見過連若菡的裸體,但從來還沒有見到未著寸縷的嬌軀。連若菡果然肌膚勝雪,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胸前一雙高聳的山峰,傲然挺拔,尤其是腰間到臀部的曲線,無比曼妙,引人入勝。芳草萋萋之地,令人浮想聯翩,猶如一片桃花源。

  夏想的眼睛就在連若菡的身體上生根發芽,再也移動不了半分。

  連若菡畢竟是處女之身,被夏想雙眼放光的目光死死盯著,頓時霞飛雙頰,嬌豔無比,雙手捂臉,一下跳進了浴缸裡面,顫抖的聲音說道:「不許看。」

  夏想就嘿嘿一笑:「又不是沒看過,現在又裝害羞,真小氣。一會兒不但要看個夠,還要親個夠。」

  連若菡脖子都紅了:「不許說!」

  「那好,我說個笑話給你聽——話說一個男人不小心進了女浴池,正在洗澡的女人們大呼小叫。都紛紛一手捂上面一手捂下面,只有一個女人最聰明,你知道她摀住了什麼地方?」

  連若菡被激起了好奇心:「不知道!不過沒看過出來,你原來這麼流氓。」

  「咱們倆個都光著身子,這叫光光對光光,沒有最流氓,只有更流氓,再說男人女人在一起做好事的時候,怎麼能叫流氓?」夏想胡扯了幾句,才回答了剛才的問題,「她捂的是臉。」

  「為什麼要捂臉?」顯然在某些方面。連若菡的思維還停留在初級階段,有待於夏想的進一步開發。

  「你想呀,女人的身體結構都是一樣的,捂不捂也沒有什麼區別,反正看了也記不住特徵,唯有臉才能讓人記住一個人。所以摀住臉,身體任你看,反正你不知道我是誰……要不,你也摀住臉試試?」夏想感覺自己就和一個拿著蘿蔔欺騙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樣。

  「你討厭。大壞蛋,臭流氓,小色狼……」話未說完,她的嘴就被夏想的嘴給堵個正著,只傳出「唔唔」的聲音……

  然後就是水聲、喘息聲和靡靡之音。

  當夏想把連若菡抱到床上的時候,她嬌軀橫臥,嬌弱無力,躺在床上,yu體橫陳,雙腿修長而完美,交叉疊放,雙手還真如夏想所說一樣,捂著臉不肯鬆開。

  夏想就拉她的手:「快松開手,看著我。」

  「不看,太醜了。」

  「我是讓你看看我們身體的膚色對比,和你在一起,倒顯得我更黑了。」夏想俯身壓在連若菡身上,輕輕用****她的雙腿,找到了濕潤溫暖的所在,緩緩地撐開壓力,要進去一探究竟。

  連若菡輕呼一聲,雙手一下緊緊抱住夏想的後背,指甲用力扎進他的肉裡,咬牙說道:「你弄疼我,我就弄疼你……」

  夏想感覺到前進的路途中,有一點點輕微的阻隔,就俯在連若菡耳邊輕聲說道:「別咬我,好不好?」

  「我為什麼要咬你?」連若菡話未說完,就感到一股痛楚傳來。不由自主「啊」了一聲,「好疼,你個大壞蛋,我,我就咬你!」

  一口就咬在夏想的肩膀上。

  ……

  雨歇雲收之後,也不知花落知多少。正巧,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居然下雨了。

  連若菡撫摸著夏想的肩膀,上面有一道深深的牙印,看樣子,幾天之內都不會下去,她就心疼地問:「疼不疼?我也沒想到,怎麼會這麼用力咬你。說是恨你吧,又不捨得。說是愛你吧,又恨得不行。」

  「愛恨交加是好事,所謂愛之深恨之切。真正的兩個人要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反而不像是夫妻,像是演戲。」夏想的大手放肆地連若菡的身上遊走,貪婪地感受她每一寸肌膚的滑膩,真是手感一流。

  連若菡動了動身子,微微皺了皺眉頭:「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好?既然男人女人都愛做這個運動,應該感覺挺好才好。」

  「這個,這個據說許多女人要到第三次才有美妙的感受,就像莊稼一樣,要第三年才能達到最高產。」

  「那你還有沒有本事再來兩次?」連若菡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氣夏想。

  夏想才25歲的年紀,正是男人一生之中最如狼似虎的階段,怎麼能受得她輕蔑的挑釁,頓時又戰意高漲,翻身上馬:「來來來,再大戰三百回合。」

  「啊,我就是隨便說說,你還當真了?啊……你怎麼這麼厲害,我怕了你了,行不行?」

  夏想直接用肢體語言回答了連若菡。

  最後的結果是,夏想的左右肩膀都各被咬了一個深深的牙印,到天亮的時候,他的兩隻手上又各多了一個牙印,可謂傷痕纍纍,慘不忍睹。

  連若菡卻是走一步一皺眉,恨恨地說道:「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你真狠心!」

  夏想不好意思地撓頭傻笑,不解釋不反駁。

  夏想一回到縣委大院,就發現氣氛有點不對。

  首先是以前和他相熟的人,見了面只是匆忙地點一下頭,也不說話,就匆匆離去,其次等他一走,就有人指著他的背影議論紛紛,很明顯,是出了什麼大事,而且還是針對他的。

  夏想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不過見到眾人神神秘秘的樣子,還是不免好笑,暗暗搖頭,官場之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在你風光時前來溜鬚拍馬之人,最多的也是在你失意時落井下石之人。

  他剛來到辦公室,就見方格一臉緊張地進來,一見面就說:「夏哥,你得罪什麼人了,市紀委來人了,讓你過去配合調查,態度橫得不行,長著一張馬臉,**,什麼東西,我差點跟他們翻臉!」

  別說,關鍵時候方格還挺靠得住,夏想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裡面水太深,你還年輕,就別向裡面跳了,我扛得住。」

  「雖然說你破滅了我心中對愛情的美好嚮往,但你好歹是我夏哥,我又不是重色輕友的人,一定會挺你。」方格一臉痛惜地說道,又語氣一變,「要不要我找我老爸打個招呼?」

  「不用,先不要麻煩方部長了,事情還沒有定性,再說我也沒有什麼好查的,還能怕了他們的手段?」夏想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也有一絲擔憂。

  高成松對吳家還真夠可以的,下手真快。不過想出了由市紀委出面的辦法,還真不太高明,估計在高成松或者他的黨羽眼中,是個官員都會有經濟問題,一查一個准。他雖然不敢說在經濟問題方面一塵不染,但絕對還沒有貪污收賄的行為。

  夏想就跟方格到李丁山的辦公室,因為市紀委的人來了以後,被李丁山擋了下來,非要當面說個清楚。市紀委的人也不好不尊重李丁山的意見,畢竟他是縣委書記,要從安縣帶人,不經過書記同意也說不過去。

  還沒有到李丁山的辦公室,在樓道里就遇到了梅曉琳。

  梅曉琳目光堅定,只說了一句話:「我相信你!別怕他們,他們敢亂來,我就敢把事情鬧大,捅到京城去。」

  方格酸溜溜地說:「梅書記好大的氣魄,不過您說這話,好像顯得我方格不夠朋友一樣。等我罩不住夏縣長了,再請您出面不遲。」

  梅曉琳第一次沒有反駁方格兩句,而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在李丁山的辦公室,兩名紀委人員坐在沙發上,一臉不耐煩地催促:「李書記,夏縣長怎麼還沒有來?」

  「我來了,讓二位久等了。」夏想敲門進來,一臉淡笑,先沖李丁山點點頭,「李書記。」

  然後來到二人面前,站定,主動伸出手去:「我是夏想,請問二位找我有何貴幹?」

  二人一個叫岳方,一個叫包月明,兩個人一黑一白,一高一矮,有點象黑白無常。不過二人的表情倒是完全一樣,冷冰冰,十分傲慢,看夏想的眼神,好像是看在一個死人一樣。

  岳方聽說過夏想是個年輕的副縣長,猛一見夏想這麼年輕,還是吃了一驚,心想年輕紀紀就爬到了副處級,有水平,可惜的是,上面有人整他,要不得有多好的前途?又聽夏想問得幼稚,有何貴幹?紀委的人找人談話,可不是組織部的人是貴幹來了,而是調查取證來了,他就憐憫地說道:「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請夏縣長核實一下。如果有必要,還請夏縣長跟我們到市裡走一趟。」

  「去市裡就沒有必要了吧?」夏想知道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否則說話也不會這麼客氣,再說自己也沒有什麼把柄可以被人抓住,就知道必須掌握主動權,「有問題儘管問,我的工作也很忙,還有會要開。」

  「開會?你已經暫時停職了,邱縣長已經向我們說明了情況,讓你先將工作放一放,先配合我們調查再說。」岳方輕蔑地笑了出來,夏想果然年輕,還不清楚紀委的人一旦出面,肯定是問題嚴重,心中對他的輕視又多了幾分,「你的工作不重要,配合我們的工作才重要。夏縣長,請吧。」

  「有事情在這裡說就可以了……」李丁山站了起來,語氣不善地說道,「不管如何,我身為書記,在不干涉紀委同志辦案的情況,有權知道夏想同志出了什麼問題。」

  縣委書記是邁向仕途大道的一個關鍵位置,岳方和包月明見李丁山十分偏向夏想,他又是年輕的縣委書記,下一步升到副廳肯定不過是時間問題,也不好太得罪了他,只好勉強地點點頭:「好,我們先簡單地問夏想同志幾個問題,李書記可以旁聽。」

  夏想就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

  包月明從包中拿出一個小本本,打開,然後問了起來:「夏想同志,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你和佳家超市的馮旭光來往密切,而且你個人還擁有佳家超市的股份,你身為共產黨員和國家幹部,是以什麼身份參預到了企業經營中?難道你不知道國家政策不允許國家幹部參預經商嗎?」

  夏想腦中飛快轉了幾個彎,岳方和包月明是市紀委的人,他們突然殺到安縣來查自己,自己事先沒有聽到一點風聲,可謂效率奇高,比起自己和梅曉琳寄厲潮生的材料給縣市兩級紀檢部門,一直沒有音訊的情形,還是可見權力的巨大光環,有時還是籠罩在法律之上。

  不過既然方方面面都沒有動靜,曹伯伯沒有提醒自己,陳風也一無所知,甚至連身為紀委書記的秦拓夫也是沒有一點反應,可見二人不是秦拓夫的人,也由此可以推測,他們走的不是正常程序,而是直接由上面點頭,根據一些並不能形成的證據的東西過來唬一唬自己,試圖讓自己自亂陣腳。

  自己和馮旭光的股份問題,就高建遠知道,看來,和早先預料的一樣,自己和高建遠之間不對等的所謂的朋友關係,只要觸動了雙方的利益,高建遠就會毫不猶豫地和自己撇清,甚至落井下石。

  幸好自己對高建遠早有認識,也對高家早有防範,否則還說不定被高建遠一口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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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4 22:22:08 |只看該作者

第279章 是非曲直


  夏想鎮靜自若地笑了笑:「不錯。我在沒有從政之前,確實和馮旭光有過生意上的往來,不過在我去了壩縣,成了國家工作人員之後,就不再從事任何經營活動,這一點馮旭光可以作證。另外,你們也可以去佳家超市查實。」

  夏想才不怕他們查,肯定就沒有什麼可查的,他當時的股份,連名字都沒有留下。這一點高建遠並不知道,恐怕他也會想當然地認為自己肯定不會只佔了一個口頭股份,也更不會相信馮旭光會遵守信譽。

  岳方見夏想一點也不避諱,主動承認,心中一驚。

  他和包月明是昨天晚上被市紀委副書記房自立緊急叫到家中,面授機宜,讓他和包月明務必凌晨一早就趕到安縣,將夏想控制住,根據現在掌握的資料,儘可能從他嘴中套出更多的東西,能定下罪名更好。

  定不下罪名,也要把他弄到市紀委。再好好審一審。

  房自立再三叮囑,不可走露了風聲,並且鄭重其事地交待,這事是上頭高層親自交待下來的,要辦成鐵案,不能讓夏想翻身。

  房自立態度之堅決,口氣之慎重,讓岳方心中一緊。他不知道房書記口中的大人物是誰,但他知道,夏想要倒霉了,他肯定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同時他也清楚,作為房書記最信任的人,他和包月明立功的機會又來了,只要拿下夏想,在市紀委不愁升不上去。

  誰不知道在市紀委裡面,除了秦書記之外,房書記說話最管用!

  正是出於這種立功心切的心理,岳方和包月明才在拿到資料後,連覺都沒有睡,研究了一個晚上,天還沒亮就來到了安縣。之所以要高調在安縣抓住夏想將他帶走,也是要毀他名聲,讓他名聲掃地。

  沒想到,夏想一個小年輕,面對紀委人員,不但一點也不驚慌,反而一臉平靜地將他們掌握的材料全部推翻。讓岳方始料不及,愣了一愣。

  岳方掌握的材料上只說夏想和馮旭光有生意來往,可能還有股份交易,但並沒有確切的證據。他原以為,只要他們以市紀委的身份出現,夏想肯定會嚇得一五一十地全部交待問題,不成想,他不慌不忙,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岳方沉思片刻,又問:「佳家超市的問題,我們會找馮旭光問個明白,有問題一定會嚴肅處理。還有一件事情,也請你說個清楚,你和遠景集團的連若菡是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將她的車借給你開?」

  去問馮旭光的話,夏想正樂見其成,因為驚動了馮旭光,必然會傳到馬萬正耳中。想查馮旭光,馬萬正高興才怪,作為他唯一的侄子,他對馮旭光的維護之心,夏想不用想也知道。

  又提到了連若菡。夏想暗暗嘆息,高建遠紳士的外表之心,包藏著一顆無恥的禍心,還好,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多少秘密,只知道自己和馮旭光以及連若菡的密切關係,只能從這兩方面下手,也證明他們的可憐加可悲。

  「連總是遠景集團的總裁,當初我在城中村改造小組工作的時候,因為工作關係,和遠景集團來往密切,當時森林公園作為市政府的重點工程,在陳市長的親切關懷下,我擔任了遠景集團在市政府的聯絡人,和他們的總設計師高老有師徒之誼,還參預了森林公園的設計。」夏想自認和遠景集團的關係,可以擺到明面上,才不怕他們故意找茬,「因為合作得比較愉快,和連總也建立了私人的友誼。我調到安縣之後,連總來安縣考察,見我沒有配上專車,就把她的車借給我開,純粹是朋友間的人情往來……至於我和遠景集團之間的密切關係,你們可以打電話向陳市長求證,也可以我現在就打給陳市長。」

  作為紀委人員,雖然有一定的敏感性,但岳方並不知道夏想的關係網,而且房書記也沒有交待夏想的後台是誰。只是說,把他抓來就行。房書記心中肯定有數,夏想抓得抓不得,他要是沒有一點底,怎麼會讓他們連夜趕來?而且能指使動房書記並且讓他一刻不敢怠慢的人,肯定大有來頭。

  不過岳方聽到夏想輕描淡寫地要打電話給陳風,心裡還是咯噔一下,陳風的強勢市長名頭太響,看夏想的樣子肯定不是騙人,想想看,一個副縣長就敢一個電話直通副省級的市長面前,要說他沒有後台,誰也不信!

  就算有陳風撐腰又能如何?岳方轉唸一唸,既然房書記想整他,就一定能找到整他的材料,就一定能讓他翻不了身,到時連陳風也保不了他!打定了主意,他輕輕地「哼」了一聲,又說:「向陳市長求證就不必了,暫時還不用驚動陳市長。剛才兩個問題雖然你回答得沒有漏洞,但具體有沒有幕後交易,我們還需要進一步查證。還有你在城中村改造小組的時候,在一些工程的招投標上。明顯偏向天安房產,其中到底有沒有隱情,我們也初步掌握了一些證據,夏想同志,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夏想見對方對天安房產的底細一點也不瞭解,對遠景集團更是所知甚少,就冒然前來找他,由此可見,他二人也是蒙在鼓裡,被人當了槍使,就說:「天安房產實力雄厚。符合招投標條件,沒有偏向一說。要說偏向,我還偏向了領先房產,因為當時登記的時候,領先房產是最後一個,你們也可以查查領先房產和我之間有沒有幕後交易。至於遠景集團,我想你們是請不動連總的,建議你們找高老瞭解情況。」

  不是高建遠要背後整人嗎?好,那就把水徹底攪混,看你怎麼辦?既然是吳家在背後搗鬼,也好,我就把高老拋出來,你們去找高老瞭解情況,就等於驚動了高晉周,看高晉周如何選擇!

  至於天安房產,恐怕他們還沒有找到孫現偉之前,方部長就已經知道了情況,夏想敢保證,方格現在已經電話通知了方進江。

  岳方見夏想不軟不硬,水火不進,不由動了怒:「既然你不配合我們的工作,就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到市紀委接受一下調查!」

  李丁山在一旁一直沒有發話,靜靜地聽岳方把話說完,冷不防說了一句:「岳方同志,我聽你說了半天,全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真憑實據。身為紀委幹部,要調查任何一個人的時候都要謹慎再謹慎,怎麼可能只憑一些似是而非的說法就帶走一名副縣長?是不是太武斷太草率了?」

  包月明不高興了:「李書記,安縣出了夏想這樣的副縣長是安縣的恥辱,你怎麼還維護他?真是豈有此理。」

  包月明說話還真是難聽之極,李丁山頓時大怒:「包月明同志,請不要信口雌黃。夏想同志的問題在沒有下結論之前,他就是一個清白的好同志,不是你可以張口就污衊的。我還告訴你一句話,有些事情要分清輕重。如果夏想同志沒有什麼問題,你們公然把他帶走,我代表安縣的縣委縣政府,和你們市紀委有官司要打!」

  「咚咚咚……」有人敲門。

  包月明被李丁山一頓搶白,他一向囂張慣了,認為自己只要出現在誰的面前,誰就得對他必恭必敬,否則隨便找一個理由,問上幾句,就能把大小幹部們嚇得不輕。不料李丁山絲毫不把他放在眼,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心想你別耍橫,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還敢當面頂撞市紀委的工作人員。你要是沒事還好,有事的話,絕對查死你。

  他正要開口反駁幾句,門一響,方格推門進來,說道:「李書記,梅書記和盛縣長來了。」

  「讓他們進來。」李丁山知道梅曉琳和盛大是自己人,也就沒必要隱瞞。

  梅曉琳和盛大進來後,見夏想一臉鎮靜,都放下心來。梅曉琳沖李丁山點頭示意,然後對夏想說道:「我相信你。」

  盛大也對夏想點點頭:「不管是誰背後黑你,我一定會一幫到底,不會讓他們得逞。」

  夏想感激地衝他們點點頭,知道在這個時候還能站出來支持自己的人,才是真正可靠的人。

  高建遠落井下石,邱緒峰現在肯定是不會露面,躲在背後幸災樂禍。

  岳方目光閃動,心想官場上歷來是牆倒眾人推,這個夏想倒好,不但縣委一把手支持他,連縣委副書記和常務副縣長也出面表示支持,人緣還真是不錯。

  不過人緣再說,也必須帶走,否則無法向房書記交待,不過面對眾人,他的氣勢就弱了幾分:「我們有公務在身,還請各位多多理解。夏想同志也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請跟我們到市紀委走一趟,如果真的沒有問題,我們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包月明見岳方立場軟化,剛才被李丁山反駁幾句,心裡有氣沒有發洩,就不滿地說道:「身為領導幹部,都還有沒有組織性紀律性,你們都聚在一起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向市紀委施壓?」

  「你還沒有資格代表市紀委吧?」梅曉琳倔強脾氣上來,頂了一句,「論級別,你頂多就是一個副處,不要自抬身價,還要代表市紀委?先問問秦書記答應不答應。還有,你們是誰派來的?」

  梅曉琳說話夠沖,盛大聽了直皺眉,悄悄拉了她一把,意思是不讓她從中添亂。梅曉琳卻不管不顧,一甩盛大:「別拉我,明明就是沒事找事,還能怕了他們?我就不信了,他們就能在市紀委一手遮天?要是市紀委沒有地方說理,我找省紀委。省紀委不行,我再找中紀委,反正我都有熟人,誰怕誰!」

  夏想一見梅曉琳果然政治頭腦簡單,直接耍起了性子,比起了關係,就知道不能再任由她亂說下去。她不明白事情真相,估計以為是厲潮生在背後搗鬼,反咬一口才找自己麻煩,以她的脾氣,不發火才怪。

  夏想忙道:「好了,感謝各位領導的關心和愛護,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市紀委的同志大老遠地跑了過來,我就跟他們回去一趟也可以,要不他們白跑一趟,也是不好交差。」

  方格夠聰明,急忙向前一步:「夏縣長,剛才我和我爸通了個電話,他說天氣涼了,想給我捎幾件衣服,麻煩你去了燕市替我帶回來。他幫我帶到市委大院了,你直接到市委組織部找他就可以了。」

  這話暗示的意味強烈,組織部也是所有人心目的神聖之地,方格一說,岳方和包月明頓時一驚,一齊向他看去。

  方格嬉皮笑臉地一笑:「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

  李丁山咳嗽一聲:「方格,不要亂說話!」

  說者有意,聽者更有心。李丁山表面是上訓方格,但卻點明了一個關鍵問題,他叫方格,市委組織部只有一個人姓方,就是方進江方部長!

  岳方和包月明對視一眼,心想壞了,今天這事搞不好要壞菜。一是沒想到維護夏想的人這麼多,二是更沒想到,維護夏想的人這麼有來頭。

  李丁山看出了二人的想法,心中冷笑,才一個方部長就讓你們退縮了,等著瞧,到了市委大院,有你們的好果子吃。不管你們的後台是誰,想在燕市的地盤動夏想,沒有真憑實據,休想。

  李丁山也相信夏想沒有什麼經濟問題,年輕人,頂多就是女朋友多一點,只要不被抓住,又沒有結婚,大不了就是不了了之。但對方來這麼一手,顯然不是想噁心噁心夏想這麼簡單,肯定是想置他於死地,究竟是要下這麼狠的手?

  李丁山決定給宋朝度打電話,瞭解一下情況。

  最後在梅曉琳的強烈要求下,岳方和包月明湊在一起嘀咕了片刻,同意了讓夏想自己開車,跟在他們二人身後去燕市,最起碼看上去像是公辦,不像被人帶走,最大程度上將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

  二人也是被方格一句話嚇得不輕,開玩笑,房書記再厲害,想要提拔他們,肯定繞不過組織部一關,得罪了方公子,方部長能放過他們才怪!

  夏想走後,李丁山對梅曉琳和盛大說道:「梅書記,盛縣長,夏想的事情你們就不用操心了,我來想想辦法。大家要是都找人的話,說不定會越幫越亂。」

  梅曉琳和盛大也知道李丁山出於好好意,就沒說什麼。

  二人一走,方格就湊過來說道:「李書記,剛才我的表現還可以吧?」

  李丁山笑罵了一句:「小滑頭,反應夠機靈。不過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把方部長扯進去,這樣對他的影響也不好。有些事情不一定擺到明面才可以解決,在暗地裡出手,一樣可以幫上忙。」

  方格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是,我記下了,李書記。不是我著急嗎,誰這麼無恥,背後黑夏哥,太過份了。」

  支開方格,李丁山給宋朝度撥通了電話。

  宋朝度聽了,沉吟片刻:「岳方和包月明是房自立的人,房自立和秦拓夫不和,早就想扶正,他這次這麼賣命,可能是得到了什麼許諾。他是高成松的人……」

  「難道是高書記要找夏想麻煩?一個堂堂的省委書記,指使人打壓一個副縣長,太丟份了。」李丁山不無驚訝地說道。

  宋朝度乾笑兩聲,反諷說道:「高書記胸襟開闊,打壓異己無所不用其極,倒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夏想的事情,可能和我也有關係,因為他在暗中調查的厲潮生,就和高成松有間接的關係。而我手中的有足夠可以扳倒高建遠的證據,我就和他商定,一明一暗,分別進行……」

  「原來如此。」李丁山微微感慨,說道,「夏想沒有把這件事情詳細給我說,我想他是怕我受到連累……朝度,你現在不方便出面,還是由我出面周旋一下。」

  「暫時不用。」宋朝度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夏想沒那麼容易被房自立拿下,再說我看他品行還算不錯,應該沒有什麼重大的經濟問題。這事,是一個契機,就讓他幫我一個小忙,先轉移一下高書記的注意力,然後我好放一個大炮出來。」

  夏想跟隨岳方和包月明來到燕市,他以為會直接到市委大院,不料在岳方接到一個電話之下,原本二人還算客氣的態度忽然大變,直接一臉冷漠地將夏想帶到了市郊一處隱蔽的賓館裡面,並勒令他交出手機,然後不由分說就把他關進一間密封的房間裡面。

  夏想愕然,這算什麼,難道就這麼雙規了?也太輕率了吧。

  問岳方,岳方不作回答,只是告訴他:「什麼時候想通了,就什麼時候告訴我一聲,我給你紙和筆,交待你所有的問題。」

  夏想就說:「我沒有問題好交待,在安縣已經說過了,請你們拿出真憑實據。」

  包月明卻聲色俱厲地說道:「不要狡辯,如果沒有證據我們也不會抓你。老實交待你的問題,爭取寬大處理,否則後果十分嚴重。你好好想想,不過我可提醒你,不要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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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4 22:22:18 |只看該作者

第280章 各方雲動


  二人一走,房間裡寂靜無聲。是夏想從未體驗過的安靜。省委書記一方諸侯,總有呼風喚雨的權力,夏想搖頭苦笑,限制了人身自由,又不能和外界聯繫,眼下只有一件事可做——睡覺。

  想想一直以來天天忙碌奔波,現在終於有了這麼一個可以安心休息的好機會,豈能放過?他見房間內被縟倒是準備得齊全,就美美地躺下睡覺,不一會兒就沒心沒肺地睡著了。

  岳方和包月明等了一會兒,聽見沒有一點聲音,二人好奇地過去一看,見夏想已經睡著,不由冷笑一聲:「還真以為有人能救你出去?高書記都親自發話了,你的案子肯定會辦成鐵案,跑不了了。在燕省的地盤上,高書記想整你一個小小的副縣長,還不是跟收拾一隻螞蟻沒有兩樣?睡吧,等你睡醒了,就再也沒有機會好好睡覺了。」

  包月明和岳方回到自己的房間,說道:「老岳。你說我們把夏想的材料整全,把他向死裡整,肯定要得罪他的後台,聽說他還有點來頭,會不會以後找我們的麻煩?」

  「怕什麼?你沒聽房書記說,這事是高書記親自點頭,並且過問的案子,一旦我們坐實了夏想的罪名,就會對外公開,到時我們都是功臣,都會被高書記記住名字,以後肯定可以步步高陞。夏想的後台再硬,只要他的罪名一確定,誰還會保他?都巴不得和他撇清關係。你我辦案多年,又不是沒有見過這種事情?開始時都是看在交情的份上,都要替他說上幾句好話。一旦罪名定下來,個個都躲得遠遠的,誰都不承認和他關係不錯。牆倒眾人推,官場上的事情就是這樣。」

  二人又嘀咕一陣,覺得拿下夏想不成問題。沒有一個人能被關上一週不主動找人說話的,說來說去,就會說漏了嘴,就差不多要交待問題了。

  岳方和包月明有足夠的耐心等夏想主動開口。

  夏想的消失,引起了軒然大*。

  先是連若菡在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消息,立刻打電話到京城,以斷絕關係相威脅,無果。隨後她又打電話給高晉周,問高晉周是不是幫他,高晉周含糊其詞。

  連若菡的電話就又打給了陳風。

  陳風的回答很堅決,讓她儘管放心,他會盡一切辦法幫夏想,讓她不用著急,夏想的事情他都清楚,肯定會還他一個公道,陳風同時還勸連若菡不要慌亂,他相信夏想能應付過去,所有和他有關的人員,都要平靜面對。越平靜,才越有力量。

  連若菡也慢慢恢復了平靜,知道她此刻不能慌,一慌就容易出錯,就努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告訴高老,他最欣賞的夏想被市紀委的人帶走,下落不明。

  也不知高老給高晉周打電話說了什麼,高晉周的電話馬上就打了回來,他告訴連若菡。此事一時半會不會有結果,他也不方便插手,畢竟涉及到家族利益和高書記,他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和家族作對,只能暗中周旋。

  連若菡也沒有客氣,直接回了他一句:「政客,沒擔待。」

  她才不管高晉周是不是面子上掛不住。

  然後她就接到了曹殊黧的電話。

  曹殊黧帶著哭聲:「連姐姐,你快救救夏想,好不好?你一定要救救他,我知道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只要你能救他,我,我寧願把他讓給你!」

  本來連若菡還挺堅強,準備動用爸爸的力量,要通過京城再向燕省施壓。她自認還算要強,輕易不會被困難打垮,就算夏想被人帶走,她也不停地安慰自己,他一定會好好的,他一定能挺得住,好不容易樹立起來堅強和信念,卻被曹殊黧一句話打敗了。

  連若菡也哭了。

  她哭得很傷心很難過,也不知是擔心夏想的安危,還是為曹殊黧的真心流露,她對著電話哽咽地說道:「黧丫頭,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實在忍不住去喜歡他……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永遠是你的連姐姐,而夏想。也永遠是你的夏想。」

  曹殊黧本來也是強忍著不哭,被連若菡一說,也失聲痛哭:「連姐姐,我好害怕,我怕我會失去他!我願意犧牲一切去救他,要是你還有所顧忌,我寧願你嫁給夏想,只要你能救他出來。連姐姐,這兩天,我天天做惡夢,天天在哭泣中醒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連若菡心中深處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她和曹殊黧兩個女子,偏偏為夏想一個人牽腸掛肚,也不知道這個冷面郎君,現在過得如何?他能不能受得了被人關起來的罪?

  曹永國本來想直接找到市紀委,他怒不可遏,夏想這樣被人不明不白地帶走,就算是省委書記也不能這樣無法無天。陳風卻攔住了他,勸他不要衝動,先觀察兩天再說。

  陳風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反而勸曹永國:「永國,夏想在安縣被他們從容帶走了。以你我對他的瞭解,你想他在紀委的人的手下能吃得了虧嗎?市紀委在市裡有幾個秘密地點我都清楚,我們越是按兵不動,他們就越是心裡沒底。如果我們都自亂陣腳,反而給了他們可乘之機。我倒覺得,拖上一拖,未必不是好事。」

  曹永國冷靜下來一想,也覺得陳風言之有理,不過他關心則亂,還是不太放心:「萬一夏想缺少經驗,被他們下了套怎麼辦?」

  陳風擺擺手。含蓄地一笑:「夏想在城中村改造小組的時候,他見過的圈套少嗎?你見過誰成功地利用過他嗎?我倒覺得,他不利用別人就已經很不錯了。」

  「還有,你是不是知道他和王書記關係也不錯?」陳風饒有興趣問道。

  「知道一點,不詳細,夏想做事自有主張,和我說的也不多。」曹永國答道。

  「那你可知道,王書記和秦書記關係非同一般?」

  「紀委書記秦拓夫?」曹永國一愣,搖了搖頭。

  「王書記和秦書記不可能不知道夏想出了事,憑他們和夏想的交情,就算不出面幫一把,總是要過問一下。但他們都沒事兒人一樣,就很說明了問題。而且李丁山也沒有什麼動靜,更不用提宋朝度了,不過倒是方部長找過我一次,問了我幾句話。」

  曹永國聽陳風說起一連串人名,才恍然發覺,不知不覺中,夏想已經成長成一棵茁壯的樹苗了,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其實根部已經是盤根錯節,有了足夠份量的關係網。他一人已經牽動了足夠多人的神經,真不簡單。

  「什麼話?」曹永國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方部長問了問夏想的近況,還說等夏想有了消息後,讓他找他一趟,他讓夏想給方格捎些衣服。」陳風笑著搖搖頭,「你看,你是關心則亂,這麼多人都看好夏想,覺得他能平安無事地出來,永國,你就放寬心,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曹永國點了點頭,也笑了。

  和曹永國的焦急相比,李丁山其實也是坐立不安。雖然宋朝度讓人穩坐釣魚台即可,他怎麼能穩得住?前思後想一番,還是開車來到了燕市。找到了史老。

  李丁山和史潔的關係還是不遠不近,史潔也許也是淡了心思,不再強求,近來倒是一直沒有再提復婚的事情。李丁山敲開門,對史潔微一點頭:「史老在?」

  「在,剛醒,正在院子裡散步。丁山,兒子說想讓你陪陪他,有時間的話,你帶他去公園玩一玩,好不好?」史潔的臉色不太好,一臉疲倦。

  李丁山關切地問:「好,我抽時間一定陪陪兒子……你怎麼了,好像臉色不大好?」

  「沒什麼,就是沒睡好。爸爸年紀大了,最近總感冒,身體不太好。請了醫生,也沒有查出問題。我總是擔心他……」史老不但是史潔最大的依仗,也是她目前唯一的依靠,所以史老的病情牽動著她脆弱的神經。

  李丁山在一瞬間心軟了,想起史潔和他離婚這麼多年來,總是一個人帶著孩子,又要照顧史老,雖然她的脾氣差了一點,但也過得很不容易。他現在也是40多歲的人了,還能再奢求什麼?史潔年紀也大了,脾氣也收斂了許多,也許是該重新走到一起的時候了。

  李丁山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事情,等史潔將一杯茶水放到他手中的時候,他有一種感覺突然復甦,就一把抓住了史潔的手:「史潔,我們復婚吧。」

  史潔頓時愣住,不敢相信地看著李丁山,過了半天,才淚如泉湧:「對不起丁山,我錯了,以前對你不好,是我太任性太不懂事了,我現在才知道,一個女人太要強了不是什麼好事,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

  李丁山也是感慨萬千,輕輕說道:「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都過去了。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以前也是太要強了……」

  相逢一哭泯恩仇。

  史老散步回來後,一眼就看出氣氛不對,他卻不點破,呵呵一笑:「怪不得我眼皮總跳,原來有喜事臨門。小潔,想不想大辦一場?」

  史潔不好意思地說道:「爸,我都多大了,還辦什麼辦?請幾個要好的人一起坐坐就行了。」

  李丁山表示贊成:「不宜聲張,不宜聲張。」

  要是以前,史潔肯定會要求大操大辦,而且還會提出許多過份的要求。果然是時過境遷,她也成熟了許多。

  史潔就去忙了,給史老和李丁山留下了空間。

  因為李丁山和史潔破鏡重圓的緣故,史老格外高興,不過在他聽了李丁山說了夏想的事情之後,神色凝重起來,半晌沒有說話。

  「高成松這個人,我以前打過交道,是一個心胸狹窄之人,凡事愛事事計較,不容別人挑戰他的權威,打擊對手又心狠手辣,甚至可以說不擇手段。他既然直接讓市紀委的人出面,在沒有掌握確鑿證據之前就敢把夏想帶走,肯定是認為他在燕省可以一手遮天,只要他想辦誰,就絕對可以讓他沒有翻身的機會。」

  史老手中的枴杖重重地敲在地上,痛心地說道:「要說才能,高成松也有,但他人品不行,沒有容人之量。我想他這一次是鐵了心要置夏想於死地,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在外圍不好有所動作,只能看夏想能不能挺得住,不松口,能堅持一週不被突破的話,他們就不得不放人了.再不放人,我這個老頭子的老臉也不是一點用也不管的。」

  李丁山聽了史老的分析,更加憂慮:「小夏畢竟年輕,萬一被他們連唬帶騙,說了不該說的話,難道這一輩子就這麼完了?」

  「關鍵是,小夏他本身到底有沒有事情?」

  「沒有,我可以保證他不會做出什麼不法的事情。小夏的為人,我還是比較瞭解的。」

  「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更要相信小夏的能力。」史老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現在急不得,還不到和高成松公開對抗的時候,而且我想小夏的事情也不僅僅牽動到我們的目光,還會牽涉到方方面面的勢力,丁山,稍安勿躁……」

  李丁山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

  在所有關注夏想的人中,肖佳倒是最輕鬆的一個。因為她有時一週才和他聯繫一次,而且最近一直忙著炒房,忙得不亦樂乎,再加上她又不是官場中人,根本不知道夏想發生了什麼,所以只有她不知道夏想被關了起來。

  和李丁山的煩躁不同的是,秦拓夫在不安中透露著急躁,要不是王鵬飛攔著他,他早就出面勒令岳方二人放夏想出來。

  在一間安靜的茶室中,秦拓夫一手抓著一把牌,一手端著茶杯,連喝了幾口茶,又一把把牌甩掉:「不玩了,沒心思。王書記,你還真能沉得住氣,你說說看,房自立到現在也不給我說一聲,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假裝不知道,你說他也欺人太甚了!不能仗著有高書記撐腰,連官場上基本的規矩都不懂了?」

  「還有,一聲不吭就把夏想抓了進來,他就算不知道夏想和我關係好,難道還不知道夏想和你王書記走得近?抓了人不說一聲,還天天在紀委幾個部門轉來轉去,擺明了想奪我權?這不是朝你和我的臉上打耳光嗎?」

  秦拓夫越說越激動,站了起來,原地轉圈。

  「坐下老秦,坐下!」王鵬飛絲毫不為所動,笑呵呵地說道,「多大的人了,遇到事情還跟毛頭小夥子一樣。要是夏想和你一樣,他一進去就別想再出來了。不用急,急是沒用的。高書記發話了,房自立自然要囂張幾天,等幾天一過,他查不出什麼來,到時你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要求他放人,他再不放,我會代表市委出面壓他,不能讓他眼裡只有省裡,沒有市裡。但是現在嘛,還得忍一忍。」

  秦拓夫坐了下來:「我知道得忍一忍,高書記的面子不能直接駁了,必須要有一個緩衝期。可是小夏畢竟年輕,萬一被人下了套出不來怎麼辦?」

  「我也挺擔心夏想,連成總都驚動了,給我打了電話,讓我想辦法周旋一下,因為達才集團剛和安縣簽定了投資協議,成總是看在夏想在安縣才決心給安縣投資的。如果夏想不在的話,他對投資心中沒底,可能會考慮撤出。而且成總也挺看好夏想,不想讓他就這麼沒了前途。」

  「成達才財大氣粗不假,他能影響得了高書記?」秦拓夫坐了下來,他有時也確實有些粗枝大葉,但也有粗中有細的一面,「我知道成總在燕省有足夠的影響力,不過想要說動高書記,恐怕還差了不少。」

  「成總嘛……身為房地產的領軍人物,他的影響力不在政治上,而是在經濟領域。老秦,現在是政績時代,經濟決定政績,所以經濟和政治又是密不可分的。好了,不說成總了,說說你想怎麼對付房自立?」

  「他有高書記撐腰,我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他,但敢跟我玩這一手陽奉陰違,他以後要紀委裡面有好日子過,我這個紀委書記面子往哪兒擱?走著瞧。」秦拓夫對房自產的意見不是一般的大,氣呼呼地說道。

  「我支持你,老秦。」王鵬飛笑眯眯地說道,眼中卻閃過一絲憂慮,夏想到底能不能挺得過去?

  和燕市的風起雲湧相比,安縣也不平靜。在夏想走後的第三天,達才集團高調宣佈暫停在安縣的投資計劃,何時開始,需要重新評估風險。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達才集團此舉是因為夏想。

  李丁山和盛大沒覺得什麼,邱緒峰的臉色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沒想到夏想的影響力這麼大,不但許多原定來安縣採訪佳家超市捐贈一萬套桌椅的後繼報導的記者,紛紛推脫有事要暫緩採訪,連達才集團幾千萬的投資也有可能泡湯,他只氣得牙根直癢,恨恨地說道:「好你個夏想,本事還真大。別以為離了你,安縣就不能發展了,我就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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