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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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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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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4 22:24:53 |只看該作者

第292章 如何玩死高建遠


  嚴小時的聲音急切地傳來:「夏縣長。你沒事了吧?急死我了,怎麼會把你抓了起來?我聽建遠說,是因為你女朋友的事情……」

  高建遠還好意思說?夏想不由暗暗冷笑,恐怕現在高建遠還在懊惱不已,為不能把自己置於死地而大為不滿,同時連若菡也遠離燕市,恐怕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嚴小時的關心倒有點出乎夏想意外,他微微一愣,笑道:「我沒事,多謝小時的關心。」不稱呼嚴總而直接叫小時,也是顯示關係親近的表現。

  嚴小時稍微沉默片刻,忽然問道:「我想見你,可以嗎?」

  夏想想了一想,正好可以從嚴小時口中打探一些高建遠的消息,現在他和高建遠基本上已經形同陌路了,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心裡有數。

  而范錚現在遠離燕市,去了京城,可以說,領先房產現在基本上一片混亂,處於倒閉的邊緣。

  趁機推下一把也好。不能算是落井下石,就當成火上澆油也成。夏想下定了決心。

  沒想到,嚴小時約他在森林公園見面。想了一想,夏想還是答應了,也沒有多想為什麼嚴小時會挑選森林公園。

  趕到森林公園的時候,嚴小時已經等候在了門口。

  她一身長裙,亭亭玉立,褐色束腰淑女裙襯托得人比花嬌,再加上苗條的身材和白皙的膚色,讓她當前一站,就如一株美不勝收的嬌豔之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嚴小時之美,就如江南水鄉的雋永,接觸越久,越讓人覺得沉迷而精緻。

  嚴小時迎上前來:「夏縣長……」

  「叫我夏想就行了,縣長只是一個官稱,隨時會變,夏想卻是永久的名字。」夏想笑道,見嚴小時站在陽光下,不像其他女孩一樣打著傘防曬,就又說,「小時也應該打把傘,省得曬黑了。」

  嚴小時以為夏想會多落魄多狼狽,沒想到他神采奕奕,而且好像還胖了一點,不由驚訝:「呀,你怎麼一點也不憔悴?被關了這麼多天。難道一點事兒也沒有?」

  「本來就沒有事情,是被人誣陷,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連鬼都不怕,還怕壞人嗎?」夏想打趣說道,見嚴小時臉上浮現一層紅潤,格外喜人,不由笑她,「不想小時霞飛雙頰,看上去年輕了不少。」

  「我本來就不大,你的意思是說我已經老了?」嚴小時白了夏想一眼,嗔怪道,「……讓太陽曬的,你不是說我沒打傘嗎?我的皮膚曬不黑,不過一曬,就容易泛紅,以前大學時,我的室友就常笑我,說我身上的皮膚是白裡透紅,與眾不同。」

  夏想說的是她的臉。她回答的卻是全身,讓人難免不浮想聯翩。嚴小時也意識到了嘴誤,不由粉臉一紅,夏想就看得真切,果然如她所說,白裡透紅,與眾不同,心想還真是不假,南方女子果然皮膚好。

  嚴小時輕輕推了夏想一把:「別再在這裡傻站著,很多人在看。」

  夏想驚醒,見周圍果然有人對他和嚴小時指點,就帶領嚴小時從側門進去。夏想是森林公園的常客,遠景集團的人幾乎都認識他,誰敢衝他要票?

  現在的森林公園是一年之中最美的時刻,鬱鬱蔥蔥的樹木,繁榮昌盛的花草,鮮花怒放,處處飄香,儘管不是節假日,園內也遊人不少,不過多是成雙結對的戀人。

  嚴小時似乎在想什麼心事,走在夏想的右側,半天不說話,一雙眼睛眨動不停,也不看周圍的風景,只是低著頭想事,慢慢地走路。

  走了十幾分鐘後,二人來到一處假山前,山前有一處長椅。二人就坐在長椅上,休息一下。

  還是夏想先開口:「你找我有什麼事?當了半天的悶葫蘆了,也該說一說了吧?」

  嚴小時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你和建遠,是不是決裂了?」

  「談不上決裂吧?」夏想輕描淡寫地搖搖頭,「我和高公子本來就不是一路人,而且身份懸殊太大,我高攀不上。我也清楚,他一直也沒有把我當成朋友,只是當成一個眼光不錯可以加以利用的商業夥伴罷了。」

  嚴小時嘆了一口氣:「你對自己的定位還真準確,也對建遠看得非常透徹。別說是你,就是我,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商業夥伴,甚至連范錚,他也沒有當成真正的朋友。在我看來,他根本就沒有朋友。他表面光鮮,頗有紳士風度,其實骨子裡還是一個高傲而自負的人,認為別人都不如他聰明,都可以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夏想吃了一驚。

  他第一反應是嚴小時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以他的理解,嚴小時和高建遠就算不是關係特別密切,至少也是應該有很多共同語言。怎麼突然之間,她就對他橫加指責?難道嚴小時是高建遠特意派來打探他的口風?所以嚴小時才有如此一說?

  轉念一想又不對,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夏想瞭解到嚴小時還算一個聰明的女子,不過因為年齡的原因,她的聰明不足以讓她有如此深沉的心機,讓她可以充當高建遠的奸細,而且她剛才說話的神情,也不像有假。夏想自認識人無數,他從嚴小時的神情和眼神可以斷定,她沒有說謊。

  難道說。嚴小時和高建遠之間,也發生了矛盾?

  「建遠可是你的合作夥伴,這樣說他,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夏想還是不放心,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無所謂,反正已經不再是合作夥伴了。」嚴小時的神情有點無奈,又有點悲傷,「范錚去了京城,領先房產我一個人也撐不起來,正準備找高建遠商議一下對策,卻發現領先房產帳面上所有的錢都被轉移到了國外的一個帳戶上,還包括一些客戶的預付款,未結的工程款,等等款項,也就是說,現在的領先房產已經是一個空殼了,別說翻身,連工人的工資就發不出來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嚴小時一臉哀傷,雙眼噙滿淚水,直直地看著夏想。

  嚴小時是法人代表,如果領先房產破產,必須要由她出面應付一系列的查賬、審核,如果還有范錚和高建遠作為後台給她應付,這些問題就都不成問題。但眼下,范錚逃到了京城,高建遠及時轉移了資產,顯然是打算出走國外,做好了隨意出逃的準備。

  兩個男人沒有一個有擔待,把一個爛攤子扔給嚴小時,而她又並非燕市人,除了直接找范睿恆之外,她和高成松又說不上話。而且現在估計范睿恆也不願意插手領先房產的事情,畢竟領先房產是高建遠的手筆,現在高建遠撒手不管,范錚又不在燕市,他何必再做無用功?

  范睿恆是聰明人,也能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說不定還正要努力和高成松劃清界限,怎麼可能還要把手伸出來,讓別人看見?估計領先房產的命運已經注定是無人過問的下場。

  想想嚴小時也真夠可憐,本來挺風光的領先房產老總的身份,現在竟然成了燙手山芋,而且還債務纏身,麻煩事一大堆,如果不能順利解決債務問題和成功申請破產,嚴小時將會成為眾矢之的,成為許多人追債的對象。

  嚴小時雖然幫助高建遠和范錚,也有助紂為虐的嫌疑,但她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沒有太多心機和社會經驗,儘管也算是體制內的既得利益者,不過嚴格說起來,她也沒有從中得到多少好處。夏想對她是既可惜又覺得可憐。

  心中就更痛恨高建遠此人,是真正的人面獸心,不但翻臉不認人,還一點男人氣概也沒有,居然扔下領先房產的攤子不管,自己只想著拿錢走人,真不是個東西。

  高建遠想跑?沒那麼容易,得想辦法留下他,不能讓他在給國家和人民造成十幾億的損失之後,還能捲款逃走,就太便宜他了。

  要怎麼留住高建遠呢?夏想冷靜一想,心中有了主意……

  對高建遠來說,高家倒台的威脅顯然還沒有那麼迫切,估計就連高成松也不會意識到,他會有被查處的一天。或許在他的心目中,他存有幻想,認為就算動了他的人,也不會傷筋動骨,他還是他,沒有人能拿他怎樣,畢竟他是一省的大員,幾十年來,還沒有聽說過有省委書記在台上被突然拿下的。

  高建遠想捲款到國外,應該是在燕市接連受到了打擊,讓他對自己的信心產生了動搖,沒有勇氣面對他創業的失敗,遠離燕市就成了最佳的選擇。

  想要留住高建遠,只需要一個消息即可,就是可以讓西水別墅起死回生的消息。

  西水別墅寄託了高建遠太多的希望,如果他聽到西水別墅項目還有前景,他還會走嗎?夏想認為高建遠肯定會留下。一個人最大的滿足感來源於他從自己失敗的地方重新爬起來,誰也不能例外。

  而且,只要高建遠留下,還可以解決嚴小時眼前的燃眉之急。

  夏想就問嚴小時:「小時,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夏想的手,「申請破產,處理債務糾紛,我根本應付不過來,你幫幫我好不好?我是法人代表,不可能像范錚和高建遠一樣,可以拍拍手就走。」

  夏想被她濕熱的小手抓住,不躲不閃,一臉堅定地說道:「我也不是神仙,不可能一個主意就能讓西水別墅起死回生,不過作為你的朋友,又不能不見死不救。這樣好不好,我有個主意,就是找一家房地產公司和領先房產聯合,或許可以有新的突破……」

  「這個主意可行嗎?現在這種情況,還有哪家房地產公司敢和我們合作,不是送死嗎?」嚴小時還緊緊地抓住了夏想的手,不松開,顯然,她已經失去了分寸,沒有了方向。

  夏想沒想到嚴小時看上去瘦弱,力氣卻不小,抓得他的手有點生疼。他輕輕掙脫她的手,笑道:「你緊張沒關係,不過別拿我的手用力,好不好?男人的手雖然粗大,不過好歹也是手,一捏也會疼。」

  嚴小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還是被夏想逗笑了:「什麼叫好歹也是手?你是誠心氣人是不是?看我都成這樣子了,一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還取笑人。」

  口氣中已經有了埋怨的意味。

  夏想就叫屈:「我已經給你出了主意了,可不是隨口一說,我已經大概有了一個籠統地方案,等我再好好完善一下,再聯繫幾家熟悉的房地產商,看看誰更合適。不敢說一定能讓西水別墅項目前景大好,但應對目前的危機應該沒有問題,至於以後能不能火起來,全看操作了。不過你得轉告建遠一聲,想要說服別人和領先房產合作,得有強有力的人出面才行。」他用手指了指嚴小時,「你不行,別人不會相信你。」

  言外之意是,必須讓高建遠出面。他相信,只要高建遠出面,就一定能把他留下。只要暫時在國內,一旦高家事發,他就得被抓獲歸案。

  嚴小時還不敢相信夏想真有翻雲覆雨的本領:「領先房產現在已經山窮水盡了,夏想,你可不能拿我的身家性命開玩笑。我要是相信了你,最後還是失敗的話,我就把爛攤子交給你,讓你來收拾,反正我不管。」

  不成想,嚴小時也會耍賴。

  夏想就給她鼓氣:「我說西山別墅會暢銷,結果如何?我沒說西水別墅會有前景,結果又是如何?你可以回想一下所有我參預的項目,有一個失敗的項目沒有?」

  夏想不是說大話,也不是自吹自擂,而是要告訴嚴小時一個事實,他的眼光就是這麼準,只要他看準地方向,就是市場地方向!

  嚴小時相信了:「我相信你,我回去後就和建遠說,讓他再考慮一下,別急著放棄。」說完,她忽然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幫我這麼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你想讓我怎麼回報你?」

  嚴小時一臉期待的神情,有一絲羞澀有一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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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發表於 2015-5-24 22:25:19 |只看該作者
第293章 邱緒峰的城府和怒火


  夏想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是性衝動小男生,雖然做不到坐懷不亂,但面對嚴小時別的意味的暗示,也不免怦然心動,不過他還是強壓下心中的衝動,微笑說道:「我有弟弟,也有女朋友,就缺一個妹妹,要不,你當我妹妹,好不?」

  嚴小時的目光暗了下去,不過片刻之後又恢復了神采:「當妹妹太老套了,我當你表妹,如何?」

  「表妹就表妹,反正我白撿一個妹妹,無所謂。」夏想嘿嘿一笑,見嚴小時嬌羞無限,心想不管如何,等高家倒台之後,也要想辦法給嚴小時安排一個出路,她對自己的關心也是發自真誠。自己至少要對得起她的心意。

  嚴小時臨走的時候,開心地說道:「燕市之大,我也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最開心,才覺得,燕市還是一個值得留戀的城市。」

  她走後,夏想一個人在湖畔呆立半晌。嚴小時的心意他也心裡清楚,只是現在的他,不能再招若任何女人了,連若菡為他遠走他鄉,曹殊黧為他黯然神傷,肖佳表面上對他最是無慾無求,但他瞭解她,嘴上不說,心裡卻也有期待。

  湖中吹來的秋風微有涼意,夏想清醒過來,忽然意識到,快到國慶節了。

  剛想到安縣應該會有一系列的活動慶祝國慶,電話就響了,一看,是邱緒峰來電。

  「您好,邱縣長,我是夏想,領導有什麼指示精神?」夏想笑著說,心想不怕你不來電話,來電話,就證明你著急了。

  「夏縣長,感覺好點沒有?我已經在政府常務會議上。對你的工作提出了表彰,會議一致通過決定,因為你能力出眾,決定給你加加擔子,由你分管城建和旅遊,原先分管的文教和衛生,交給德華縣長接手。現在大家對你是望眼欲穿,就等夏縣長回來,力挑重擔。」邱緒峰是坐在辦公室中,給夏想打電話的,聲音聽上去熱切,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僵硬,眼中怒火中燒。

  不打不行,國慶節將至,又到了每年都要向國慶獻禮的時候,如果此時達才集團的投資到位,也算是一份國慶大禮,大家都可以好好過個節。但夏想不在,達才集團對縣裡的提議敷衍了事,連他打電話給沈立春,也是連打三次。沈立春才不情願地接了電話,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沈立春直截了當地說道:「集團國慶前有一系列的活動,抽不出時間。等什麼時候有時間了,我直接給夏縣長打電話,好不好?」

  不好也得說好,邱緒峰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幸好三石風景區的擴建工程還在進行中,他也清楚,不是山水公司不看夏想臉色行事,而是風景區的項目是李丁山主抓。李丁山主抓的項目,就和夏想主抓的沒有兩樣。

  這就是差距,這就是區別!邱緒峰身為縣長,感覺到他在安縣的地位,甚至還不如一個副縣長,怎能不讓他心中憋氣難受?有心將心一橫,寧肯不要投資,也要在政府班子冷落夏想,不過忍了一忍,還是放棄了這種不切際的想法。

  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無論他怎麼打壓夏想,也難以置他於死地,有李丁山在,他就沒辦法拿夏想如何。而且惹惱了李丁山,李丁山可以聯合盛大把他架空,以後政績論不到他,政府的事務也要忍受李丁山的指手畫腳,他難道還要哭著喊著回京城找後台?

  他都30多歲的人了,丟不起這個人!

  家族的後台再硬。自身也必須有足夠的素質,才能在官場上站穩腳跟。京城的太子黨多了,為什麼沒有幾個人敢放到外地主政,大多數都在京城的衙門中當個小頭頭,基本上混到處級幹部為止?就是因為他們沒有獨擋一面的能力。不是所有的太子黨都能到地方上鍛練一番的,有後台只是能比別人先一步打好基礎,如果自身的水平不行,在官場上再扶也不扶不起來。

  任何一個地方,就是一個縣,也不可能讓所有的人常委都遷就一個人。不管這個人是書記還是縣長,如果他惹得所有常委不滿,那麼他的官也就做到頭了。

  國內,時刻講究的平衡之道,唯有平衡,才能長久。

  邱緒峰前思後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在縣政府的常務會議上,提出了調整副縣長分工的建議,儘管幾個副縣長還有反對的聲音,但在盛大和強江海表示支持後,最後三名副縣長只好無奈地接受了現實,夏想一個小年輕,排名迅速上升到第四名,位於邱緒峰、盛大和強江海之後。

  楊德華再一次被徹底邊緣化了。

  楊德華沒後台。能升到副縣長也是靠的機緣巧合,再加上個人能力實在不突出,心中不服也沒有辦法。形勢比人強,又想起盛大幾次提出讓他早點退下,他也知道,再不識趣的話,說不定真會被安排退休,就無奈地接受了事實:「我服從組織安排。」

  邱緒峰定下分工之後,又猶豫一番,才拿起電話打給夏想。他也知道,夏想的事情是他自己惹出來的。現在倒好,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夏想沒事,安縣的投資反而危險了。他還清楚,也許自己打電話給夏想是自討沒趣,說不定會被他譏諷幾句,但他也沒有辦法,現在不是要面子的時候,面子有什麼用?

  打電話給夏想,是在他一個人面前沒面子。不打電話給他,沒有政績的話,是在家族面前是在全縣人民面前沒面子,孰輕孰重,邱緒峰還是分得很清。

  他決定還是要打這個電話,畢竟他也清楚,夏想說不定已經猜到,是他背後向吳家說了他的壞話。但表面上的文章還是要做做的,他也相信,以夏想的城府,應該不會撕破臉面,將矛盾公開化。

  那好,大家就一團和氣地繼續開展工作了。

  邱緒峰猜得沒錯,夏想也猜到了是邱緒峰的傑作。他也奇怪,他好像天生就和邱緒峰不對。剛去的時候,是因為李丁山的關係,邱緒峰看自己不對眼。後來又因為梅曉琳的關係,他對自己更是深惡痛絕。現在倒好,又因為連若菡的事情,直接鬧出了一場風波。

  二人之間,只差一點就直接翻臉了,幸好都有城府,還維持著表面上一絲禮貌。同在安縣為官,大家都知道不可能將矛盾鬧到明面上,否則到時誰也不好收場。如果真鬧了起來,就算夏想跑不了被調離安縣的下場,邱緒峰也會落一個不能團結政府班子的評語,對前途大大的不利。

  邱緒峰會隱忍,夏想也是綿裡藏針。二人之間的對決,就看誰更有耐心,誰先按捺不住!

  夏想接到邱緒峰的電話,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他知道邱緒峰必定會打電話給他,不打,就證明他還不夠成熟,打了,才真正顯示出他面厚心黑。背後黑了人,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打來電話,同時還宣稱為他加了擔子,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混官場的人。

  至於那些動不動就急赤白臉的官員來說,一輩子也做不到高位。

  夏想聽到邱緒峰的假裝好意的安慰,一點也不為所動,還是語氣恭敬地說道:「我還年輕,恐怕還挑不起這麼重的擔子,感謝縣委縣政府的信任,感謝邱縣長的重託。不過我現在還是心情不好,總感覺胸口發悶發堵,可能一時半會還無法回去上班。醫生說了,讓我最好靜養一段時間。也正好快到國慶節了,我就向您請個假,國慶後再上班,您說呢?」

  邱緒峰握著電話的手在微微發抖,他伸出右手握住左手,才稍微好了一些——夏想有沒有胸口發悶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現在他被夏想氣得胸口發悶,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堵在心口。

  太氣人了!

  誰都知道夏想被關了幾天,養得又白又胖出來了,不但沒有一點事兒,還神采奕奕,和休閒度假沒有兩樣。現在倒好,求著他了,卻又拿捏起來了,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用來搪塞自己的藉口,也太敷衍了。

  換了另外任何一個人,邱緒峰當即就會說:「那你看著辦,是工作重要還是休息重要,你自己決定。」什麼人會拿前程開玩笑?除非傻瓜,可惜傻瓜也混不進官場,所以在前程面前,有病也得說沒病。多少老態龍鍾的人死賴在位置上不退,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緊緊抓住手中的權力不放?

  夏想倒好,隨便找一個藉口就不想上班,連給他調整到了關鍵位置也不當一回事兒,架子未免太大了一些?

  邱緒峰有火想發,卻又不敢發出來。

  如果此事不是因他而起,他還可以理直氣壯地以上級領導的口氣,批評夏想幾句,現在他心中有鬼,面對夏想也就沒有了底氣。而且現在他這個縣長,要權沒權,要錢沒錢,實在是鬥不過夏想和李丁山的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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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發表於 2015-5-24 22:25:33 |只看該作者
第294章 實施計劃的第一步


  況且,不止是李丁山。還有盛大和梅曉琳也站在夏想一邊。如果說權力上的鬥爭還不算什麼,夏想卻掌握著安縣目前兩大投資的發言權,他不得不對他忍氣吞聲。再說,夏想也確實受了委屈,休息幾天也在情理之中,李書記不也是同意了夏想請假,他還能再說什麼?

  邱緒峰只好服軟,能伸能屈才是好漢,誰還能總佔上風不成?他相信總有一天,夏想會落到他的手中,到時再新帳舊帳一起算不遲。

  「這樣也好,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現在安縣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都在為迎接國慶做準備,還有盛縣長一直在為度假村的事情奔波忙碌。場地已經平整好了,要是國慶前能有工人入場,哪怕做做樣子,也算為國慶獻禮了。」邱緒峰還是含蓄地說出了他的主要目的,「安縣人民對度假村的興建,也是非常期待的,不少人都來縣裡反應。他們支持度假村早日開工。」

  打了一個太極,拿百姓的呼聲來給自己施加壓力,夏想暗笑,想了一想,就說:「我心裡有數了,請您放心,我會盡最大可能促成度假村早日開工。」

  連小夏縣長也不叫了,直接叫夏縣長了,邱緒峰還真是挺有誠意,夏想也就給他畫了一個大餅。

  掛斷電話,想了一想,還是給沈立春打了一個電話。

  沈立春也早就知道了夏想平安無事地出來了,本來一直想打電話給他,又知道他出來之後,肯定事情眾多,也就沒有聯繫夏想。現在接到夏想主動打來的電話,他就知道,夏想忙完該忙的事情。

  「夏縣長,恭喜你翻身把歌唱,有時間的話,來我這裡,我好好給你接風洗塵壓驚……」

  夏想笑罵:「少說風涼話,找你有正事。馬上要國慶節了,度假村的事兒,多少意思一下,先拉一些施工材料進場,也算壯壯聲勢。給國慶獻禮。」

  夏想的提議一點也不出乎沈立春意外,邱緒峰也打電話催過多次了,他心裡有數,就說:「既然你現在沒事了,我也就順心了,行,明天就讓小隊伍進場……」他停了一停,想起了什麼,又說,「晚上有時間沒有?好久沒有和王書記一起打牌了,是不是?」

  夏想一口答應下來,沈立春第一次主動提出和王書記一起打牌,顯然是得自於王書記的授意。想想也是,也該和王書記一起坐坐了。

  夏想交待完畢,又呆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到蓮居看一看。

  敲開蓮居的門,是衛辛開的門,夏想一愣,他以為會是保姆在,沒想到還是衛辛,就問:「你怎麼沒上課?」

  衛辛見是夏想。也是微微一驚,答道:「請假了,特意過來收拾一下房間,因為連姐姐忽然就走了,心裡怪難受的。」她神情有些黯然,看了夏想一眼,又低下了頭。

  夏想本不想停留,衛辛卻拉開門:「進來吧,保姆也在,以後偌大的房間,就只有和我保姆了,讓人感覺有點淒涼。我以後過來的話,能不能拉我的同學一起來,也好做個伴。連姐姐交待,讓我好好照顧蓮居,我不能辜負了她的重託,但我一個人過來有時確實有點害怕……」

  衛辛還小,她和保姆住這麼大的房間,害怕也是正常現象,夏想也不是不開通的人,就說:「可以,不過不許帶太多人過來,也不許帶男同學……」

  衛辛臉紅了,不滿地說道:「什麼帶男同學?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如果別人說我,我非罵他不可。」見夏想一臉嚴肅,一點也不笑,她又說,「好了,算你是無心之語……你是想到房間休息還是拿東西。悉聽尊便,我還要收拾房間,就不陪你了。」

  衛辛走了正好,夏想就感覺渾身輕鬆。在衛辛面前,他總是不由自主想起前塵往事,總是將眼前的衛辛和前世的衛辛重疊,總怕在她面前不經意露怯,所以時刻要保持著小心,比起在連若菡和曹殊黧面前,可是累人多了。

  夏想來到自己房間,打開衣櫃,見自己的衣服一排排地掛好,想想身上的衣服也確實該換了,就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穿上衣服之後,才感覺口袋裡似乎有東西,拿出一看,是一個信封,打開信封,裡面有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張紙條。

  纖細而張揚的字跡,是連若菡的親筆:「我猜你換衣服時,會先換這一身。如果不是,證明我對你的瞭解是錯誤的。這張卡留給你,我知道你不缺錢,但萬一需要用錢呢?我也知道你不需要借助我什麼,不管是權勢還是金錢,但我還是想把這張卡給你,密碼是你的生日,就當成送你和黧丫頭的結婚禮物吧。」

  夏想看完,啞然失笑,忽然又想起什麼,將紙條翻過來一看。果然後面還有:「猜你就會翻過來看,既然你看到了,我就再多說兩句,除了我和黧丫頭,不許再找別的女人,聽見沒有?!」

  夏想差點仰天大笑,好一個連若菡,前面胡蘿蔔,後面就是大棒,還真有她的。

  將卡放好,準備回去交給黧丫頭保存,動不動錢是一回事,收不收下是另外一回事,他必須尊重連若菡的意見,否則連若菡任性起來,連他也沒有辦法。

  夏想在房間內呆了一會兒,下樓後準備將換來的衣服交給保姆,衛辛卻出現在面前,伸手接過衣服,說道:「交給我好了……連姐姐給我開的工資,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情,儘管吩咐一聲就可以了,我一週也會過來兩三次。」

  夏想答應著,沖衛辛擺擺手,轉身就走,衛辛不滿意地說道:「喂,我沒有惹你生氣讓你討厭吧?你怎麼好像不願意和我說話,好像我是老虎一樣?」

  沒錯,對夏想來講,個別女人確實是老虎,見到了千萬要躲開。他笑了笑:「看,多想了吧?我是有事要急著走,沒空和你說話,再說,你不是挺忙的?」

  「少騙人,我早看出來了。連姐姐一走,你就躲我遠遠的,生怕我喜歡你一樣。你放心,我不會喜歡你的,你也別想打我的主意,我們兩個是兩條平行線。」

  夏想聽了衛辛賭氣似的話,忙不迭說道:「太好了,和我想的一樣。」

  夏想走後半晌,衛辛還站在門口不動,突然一轉身就將夏想的衣服扔到沙發上,氣呼呼地說道:「有什麼了不起,別以為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就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會喜歡你!」

  夏想自然聽不到衛辛的埋怨,他開上車到了省二建,直接到三樓的副總辦公室,找到了李紅江。

  找李紅江是實施他的計劃的第一步。他本來只想玩死高建遠,卻突然之間靈光一閃,覺得在誘騙高建遠上鉤的同時,也可以為自己再編織一張密不透風的關係網。

  李紅江沒料到夏想會不請自來,高興地一把拉住夏想的手:「老弟,你可算來了,叫我好等。我都不敢打電話給你,知道不,怕給你惹下麻煩。」

  李紅江以為夏想被抓事件,是因為上一次打架事件引起,所以他多少有點心中有愧,覺得是自己哪裡沒有做好,連累了夏想。

  夏想坐下,笑道:「自己人不說客氣話,我的事情和上次事件沒有關係,也不會查到你的頭上,放心。」

  李紅江漲紅了臉:「老弟,你在官場上混都不怕,我還怕什麼?我現在當一個二建的副總,說實話也是沒滋沒味的,才不怕。現在我眼界也開了,有時候想想還不如去經商,一來自由,二來也能賺到大錢。現在我這種狀況,可是吃不飽也餓不死。」

  夏想相信李紅江說的是實話,二建是國企,李紅江工資有限,想要從工程中撈點錢,還不如分公司經理權限大。身為二建的副總,反而不直接負責工程項目,實際上,實惠反而少了。

  「正好,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你有沒有可靠的人?我們一起弄一家公司,我有一個不錯的項目可以運作一下……」夏想說出來前來的目的。

  李紅江一聽大喜:「什麼項目?乾脆我辭職得了,下海經商。」

  「不行,你必須還在二建的副總位置上,這樣我們才能擁有最大的資源優勢。不一定非要自己親自去下海經商才能賺錢,你找幾個代言人,躲在幕後,一樣可以悶聲發大財。」夏想對李紅江想要辭職的想法,一口否決。二建副總的位子也不是誰都可以坐的,只要李紅江在位,就可以和燕省所有的建築公司有業務上的聯繫,是極大的便利條件。

  「那……」李紅江嘿嘿一笑,「我沒想那麼多,你說了算,我聽你的。特別可靠的人暫時沒有,我可以出錢出力,只要你說行,我就跟在後面搖旗吶喊就行了,大主意得你拿。」

  想想也是,夏想的本意就是拉李紅江入夥就行,只有有了共同的利益,大家的步伐才能始終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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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打下一片江山


  「好,那就說好了。公司成立時,算你一份。我還要找幾個朋友入股,到時大家一起創業,打下一片江山。」夏想甚至已經想好了公司名稱:江山房產,口號是,打下一片如畫江山。

  夏想創立公司的意圖並不單單是為了賺錢,而是通過此次事件,他深刻地認識到,他之所以能夠得以平安脫身,還是宋朝度的神來之筆起到了重大作用,如果沒有宋朝度一直以來的運籌帷幄,和在關鍵時刻的致命一擊,他恐怕也難以從容翻身。

  李丁山肯定會不遺餘力幫助自己,曹伯伯也會,還有陳風,在不涉及到他自己的重大利益時,陳風也會出面為他說好話。但其他的人就不好說了,比如方進江,看在方格的面子上,也許會偏向他幾分。王鵬飛因為達才集團的緣故,也有可能會對他表示支持。

  但一旦高成松真正動怒。能頂住壓力和省委書記對抗,並且還堅定支持自己的,只怕是寥寥無幾。

  原因無他,還是他和他們之間的利益關係,不夠牢固。

  所以夏想才突然產生了建立一個利益集團的想法,用一家公司將大家的利益栓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才能確保在風暴面前,堅定地保持一致,才能不被對手打倒。也只有大家擁有共同的利益,才能在危險來臨時,所有的人都必須盡最大努力保住自己的地盤。

  為什麼中移動的壟斷這麼難以打破?為什麼中石化、中石油把全國油民玩弄於股掌之間,國際原油一漲,他們立刻漲。國際原油一降,他們反應就會慢上好幾拍?為什麼有些部門在保護自己的利益時,會美其名曰和國際接軌?在別人指責他們辦事不利時,會以國內國情來搪塞愚弄民眾?

  一切的一切,全是源於自上而下,有一個牢固的難以打破的利益集團。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才會步步艱難。

  夏想就是要打造一個抱團的利益集團,不讓自己的命運被別人左右,高成松不能,甚至連吳家也不能!

  李紅江聽了夏想的話大喜,他知道夏想的提議就相當於將他和夏想的利益綁在了一起,就是說以後會和夏想完全成為合夥人的關係,而且說不定夏想還會拉攏別的高官入夥。他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可以說,夏想給他製造了一個絕好地進一步結交高官權貴的機會。

  他激動地站了起來:「謝謝夏老弟的抬舉,我心裡有數了。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出錢出力,沒說的。」然後又略帶尷尬地說道,「不過我能力有限,可以動用的資金不是很多,就有500多萬,老弟你別嫌少,也別看不起我……」

  500多萬就算不是李紅江的全部身家,也差不太多,夏想也能推算出來他能撈到多少錢,就笑道:「錢多錢少不要緊,最主要的是在於心意,既然老兄是誠心誠意,我也就不說什麼了,等我約好其他人之後,大家再坐在一起,商量一下各自的股份份額的問題,你的意思呢?」

  「好說。好說,一切都聽夏老弟了。」李紅江一聽夏想的意思就知道,他肯定還要聯絡其他有頭有面的人,他高興還來不及,連連點頭,「那我就隨時準備好資金,等你的好消息了?」

  謝絕了李紅江留他的盛情邀請,夏想動身去找孫現偉。

  一見到孫現偉,夏想就將他打算成立一家股份公司的事情說了出來,孫現偉比李紅江謹慎多了,想了一會兒,就問:「好事是好事,不過你得先給我透個底,都有誰?」

  「二建的一個副總李紅江,出資500萬,我還打算和方部長、王書記商量一下,讓他們也佔一部分股份,有可能的話,也拉沈立春入夥,應該還有江秘書的親戚……」孫現偉是方進江的人,夏想也沒必要隱瞞他,和盤托出。

  「江秘書?陳市長的秘書江天?」孫現偉吃了一驚,「你和江天也關係不錯?要是你能拉陳市長進來,我就服你。」

  孫現偉自然知道夏想的意圖,對夏想拉他入股,也是心中高興,他也清楚夏想和陳風的關係,就打起了陳風的主意。

  「去,少害我。陳市長為人你還不清楚?他不喜歡這些東西,我要是拉他,不是自討沒趣嗎?」夏想才不客氣,直接就敲打了孫現偉幾句,「現在先不急,等我們公司成立之後,壯大之後,可以慢慢向陳市長靠近,是不是?」

  陳風不能說是官清如水的清官,但據夏想對他的瞭解,他在經濟問題上,一向比較慎重,也頗有口碑。至少到目前為止,夏想不清楚陳風和哪家企業走得過近,暗中裡有些什麼勾當。

  當然也不排除夏想並不知道的因素,但一個人不可能瞞過天下人,所以他寧肯相信陳風的清廉。

  孫現偉嘿嘿笑了半天,低著頭想了一想,又問:「我個人出資1000萬,有兩個條件,一是我相信你,你找人當法人代表。二是你得告訴我,江山房產。到底要開發什麼項目?」

  孫現偉本身就有天安房產,再扶植一個江山房產,可以資源整合,互為呼應,也算有利條件,他能拿出1000萬,夏想就感覺自己的面子還算不小。

  「江山房產成立後,以合作的幌子和領先房產談判,以聯合開發西水別墅的名義,最終達到吞併領先房產的目的,然後將西水別墅據為己有之後。改頭換面重新銷售,不賣住宅,賣陰宅!」夏想一口氣說出了心中設想。

  孫現偉本來站著,一屁股坐了下去,半天沒有動彈,張大了嘴巴看著夏想,一臉驚訝的表情。

  「好大的手筆,老弟,我現在是越來越服你了,你不經商,真的可惜了。」孫現偉終於清醒過來,第一句話就盛讚夏想,「全燕市也只有你一人敢為天下先,將高檔住宅當陰宅賣,服了,真服了,哈哈。」

  夏想不說話,只是微笑,他知道孫現偉不是十分相信陰宅的市場前景。

  果然孫現偉笑完之後,又鄭重其事地說道:「說實話,我拿出1000萬交給你,讓你去運作一家公司,團結一批人,我願意,也出得起這筆錢。但是老弟,領先房產水很深,後台是高建遠,不是想吞就吞得下的,好吧,就算你搞定了那個南方小妞,裡應外合拿下了領先房產,可是陰宅……有人願意出高價買嗎?」

  孫現偉話粗理不粗,夏想就笑罵:「別動不動就向男女關係上扯,我和嚴小時之間清清白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是你被小三搞得暈頭轉向,見到美女就覺得有成為你的小三的潛質。」

  孫現偉連連搓手:「嚴小時真的不錯。皮膚那叫一個水靈,可惜,好菜我拱不到。」

  夏想氣得直笑:「別滿嘴放炮,說正事。陰宅的市場你不用擔心,我詳細分析過市場前景,錯不了。我會抽時間寫一份可行性報告出來,法人代表由我安排人,絕對可靠。我需要你出面的是,如何和領先房產打交道,如何利用領先房產現在的渴望資金的心理,一點點將他們合法地吞併,在這方面你是專家,我就不費腦筋了,我只負責介紹你和嚴小時認識。」

  孫現偉明顯興奮過度:「那個,那個夏老弟,你現在就給嚴小時打電話,晚上一起吃飯,怎麼樣?」

  「鄙視你,一副沒見過女人的色急樣。」夏想不留情面地打擊孫現偉,「我讓你辦的是正事,不是泡妞,端正態度,否則要你好看。晚上我還有事,要和王書記、沈立春見面,繼續謀劃大事,哪像你,一聽到有美女,連路都走不動了。」

  「泡妞和事業,要兩手一起抓,兩手都要硬,你放心,絕對不會影響正事。」孫現偉臉皮挺厚,嘿嘿直笑,「吞併別人公司我在行,泡妞我也拿手,你就等好吧!」

  夏想無奈搖搖頭,孫現偉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好色,別讓嚴小時迷住才好。

  中午還是和孫現偉一起吃了一頓飯,又詳細商討了一些細節。夏想對他交了底,告訴了他領先房產的現狀,也向他透露了是嚴小時主動找到自己,想讓自己幫她走出困境。當然,更深的考慮沒有告訴孫現偉,高建遠的事情,他沒有必要知道,畢竟他不是官場中人。

  孫現偉越聽越興奮,覺得現階段是吞併領先房產的最佳時機,唯一讓人猶豫的就是對陰宅的市場前景並不看好,如果真的如夏想所說,豪華陰宅將會大行其道的話,那麼以極低的代價拿下領先房產和西水別墅項目,隨後再重新包裝後上市,可以大賺一筆。

  孫現偉的興趣已經從嚴小時身上,完全轉移到了領先房產身上。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可以以低廉的代價吞併一個公司時,絕對是一件可以讓人無比興奮並且大受鼓舞的好事。

  孫現偉本質上還是一個商人,所以對吞併領先房產計劃,越來越大感興趣,一吃完飯,他就急急回到公司,精心設計吞併領先房產計划去了。

  夏想也就正好和他揮手再見,直接開車去找沈立春。

  到了沈立春辦公室,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夏想就開門見山地對沈立春說出了他的想法。

  沈立春不比孫現偉,他只是達才集團的高層員工,雖然升到管理層後,也有股份獎勵,但微乎其微,他權力不小,但收入不高,估計賺錢的心情也會更迫切一些。

  沈立春聽了,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說:「你要找我就是看得起我,說實話,誰不想多賺一點錢?不過我比不上國企的領導,更比不上手握重權的官員,手中沒有多少資金,我頂多能出200萬……」

  夏想拉沈立春入股,也沒有指望他能出多少錢,而且他也明白,有了一千多萬的啟動資金就差不多夠用了,他所需要的是借雞生蛋,而不是投入巨資。李紅江出了500萬,孫現偉1000萬,現在又有了沈立春的200萬,一共是1700元萬,前期資金已經完全夠用了。

  他準備從肖佳手中要過一部分錢,也打算以蕭伍的名義,投入300萬,一共下來就是2000萬的啟動資金,所佔的股份,以後算是曹殊黧的私房錢,給她零用。

  「200萬也可以了,多謝老兄的信任。至於最後佔用多少股份,還需要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夏想就將孫現偉、李紅江的出資情況一說,「我也會出資300萬。另外還要分一些股份給王書記、方部長或是其他人,所以現在還暫時定不下來。」

  「沒關係,我相信你,我們也是老交情了,既然我同意入股,就是對你百分之百信任。」沈立春也挺高興,200萬可以建立起一個牢固的同盟圈子,就算沒有回報,也是值得一試的好事,「我的股份儘量少,領導們的股份,儘量多,我沒意見。」

  沈立春笑呵呵地看著夏想,心中有些感激夏想一直在記得他的好,有好事總不忘了他。

  不過他對陰宅的前景比孫現偉樂觀,卻對能否吞併領先房產持謹慎的態度:「吞併領先房產的事情,我就不出面了,入股的事情,也最好別讓成總知道,否則他也許對我有意見。對了,王書記知道後,會不會告訴成總?」

  「不會,放心好了,王書記在官場為官多年,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能做到燕市市委副書記的位置,誰都有一張守口如瓶的嘴。」對這一點,夏想還是很有信心的。不管成達才和王鵬飛之間是什麼關係,也不管王鵬飛從達才集團收取了什麼好處,沈立春入股江山房產,不會對達才集團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而且又等於是沈立春拿錢給他王鵬飛,他才不會閒著沒事去向成達才匯報。

  王鵬飛畢竟是市委副書記,不是成達才的員工,他手中掌握的資源越多,才越有和成達才平起平坐的資本,沒有人會提前亮出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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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較量


  「好,那就好,只要我不出面去吞併領先房產。只要王書記對我沒有意見,我還有什麼不樂意的?」沈立春哈哈一笑,抱著夏想肩膀搖動幾下,「你的主意非常不錯,我想肯定可以大獲成功。」

  夏想知道其實最艱難的一步還沒有到來,關鍵是如何說服王鵬飛。

  在他看來,方進江好說一些,因為方部長本身就和天安房產有關係,又因為方格的關係,方部長對他的信任要遠大於王書記對他的信任……或許他的提議,會讓王書記有所警覺。

  王鵬飛自然也不是官清如水的人,夏想也知道他和達才集團有聯繫,但具體介入多深,他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王鵬飛應該是達才集團在燕市的代言人,而達才集團在省裡面,肯定也有人,以王鵬飛的級別,應該還算不上達才集團的後台,充其量算是一種合夥的關係。

  不管如何,都要試上一試。夏想很欣賞王鵬飛的為官之道和處世哲學。覺得他日後應該不會止步於燕市的副書記的位子,很有可能再進一步,所以提前處好關係,也很重要。

  官場之上交友,也貴在交心,不是所人有共同利益的人就能結成同盟,也在於二人是否投機。

  一直等到下班時間,夏想給王鵬飛打了一個電話。

  王鵬飛的聲音波瀾不驚:「也怪了,一聽到小夏的聲音,我就心裡安寧了不少,呵,好事。今天我們不去楚風樓了,去一個僻靜的地方,怎麼樣?」

  夏想自然沒有異議,聽憑王鵬飛安排。

  開車接上王鵬飛,沈立春也沒有開車,三人共乘一車,向西而去。走了半晌,王鵬飛才說出目的地:「去森林公園的森林居,那裡環境不錯,而且幽靜,是個好地方,飯菜味道也地道,有湘菜的感覺。」

  夏想啞然失笑:「王書記,森林居是楚子高的產業,算是楚風樓的分店。」

  「哦?」王鵬飛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也不知是我口味刁,還是和楚子高有緣,上次有人請吃飯,就去了森林居,不想去了感覺還不錯,就留了心。沒想到,還是他的飯店,真是巧得很。」

  夏想見王鵬飛沒有提再叫上誰,也就識趣地沒有多嘴。他正巴不得王鵬飛不叫別人,正好說事。

  楚子高沒在森林居,夏想也就沒有通知他,他有要事要和王鵬飛談,人越少越好。

  王鵬飛也好像有話要說,進了二樓的雅間,點了菜後,沒有提打牌三缺一的問題,而是沉默了小片刻,突然問道:「小夏,厲潮生的事情,是不是你在暗中調查,向秦書記提供了證據?」

  夏想見王鵬飛問得鄭重。知道自己被抓一事,王鵬飛也在猜測其中的原因,他看來並不清楚真相,還以為是因為厲潮生的事件引起,想了一想,覺得誤會也好,反正厲潮生之事,早晚還得和徐德泉翻臉,就說:「是的,當初我沾您的光,認識了秦書記,就是遞交了厲潮生的材料。」

  「德泉和我關係還算不錯……」王鵬飛冷不丁扔下一句,然後不說話了。

  一時冷場。

  夏想心中一驚,沒想到王鵬飛和徐德泉還有交情。他既然當面提出來,恐怕是私交不錯,那麼他到底要表達一個什麼意思?是埋怨自己暗查厲潮生影響到了徐德泉,還是對自己多管閒事表示不滿?

  沈立春坐在一旁,看了看王鵬飛,又看了看夏想,想說什麼又忍了忍,最後只顧低頭喝茶。

  夏想打破了尷尬:「厲潮生的事情民憤極大,既然讓我遇到了,我一定會盡我所能查出真相,不讓他繼續為害鄉里。徐秘書長和您私交再好,在國法面前,我想您也一樣會堅定地站在國法的一邊。」

  王鵬飛看了夏想一眼,還是面無表情地說道:「德泉找到我說,他對你非常不滿意,說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會找你麻煩。」

  這算是威脅還是提醒?夏想怒極反笑,徐德泉身為市委秘書長,在常委裡面排名靠後,連曹伯伯都有所不如,更不用提陳市長和秦書記,他所說的找自己麻煩,無非是借高成松之力,否則只憑他一個市委秘書長,想在燕市動了自己,他還真沒有那個能量。

  「這麼說,我被關押起來,也有徐秘書長的關照在內了?」夏想似笑非笑地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房自立是市紀委副書記,德泉還指揮不動他,他頂多就是在幕後推波助瀾罷了,下令抓你的另有其人。」王鵬飛目不轉睛地盯著夏想,眼中有疑問和置疑,「我不明白,小夏,你好好地為什麼非要去惹厲潮生?你惹了厲潮生,德泉很不高興,讓我很也很難做。」

  夏想慢慢地品出了一些味道,王鵬飛說是難做,但原先一說打牌也沒有推辭一二。而是直接就跟自己來到了森林居,可見在大是大非上,他也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他所不滿的是,恐怕還是因為自己沒有向他透露一點風聲,而讓他感到被動,無法回答徐德泉的置疑。

  夏想之所以沒有向王鵬飛事先和事後說明,一是覺得和王鵬飛還不算不太熟,他一直看不透王鵬飛的立場,也不想將他連累進來,二是他也認為秦書記或許會向王書記做一下匯報,他就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沒想到,因為徐德泉向王鵬飛提出置疑,反而讓他對自己心生不滿。

  心生不滿也是好事,證明王書記還是在意自己,有點責怪自己不對他交心。夏想就站了起來,倒滿滿滿一杯酒:「是我疏忽了,應該事先向王書記匯報一下。還是我考慮問題不周,以為王書記會主動迴避這個問題。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認為厲潮生事件和太多人有關係,怕傳了出去對您不利,所以就自作主張沒有匯報一下。我想秦書記沒有向您透個口風,也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不管怎麼樣,都是我有錯在先,我自罰一杯。」

  說完,夏想一飲而盡,也不坐下,一臉謙遜地笑,看著王鵬飛。

  王鵬飛板著臉,堅持了小半會兒,見夏想保持著臉上的笑容也挺累的,還是笑了,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行了,坐下說話。我和德泉私交是不錯,但你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牌友。雖然剛才你的解釋有點牽強,不能說服我。」

  王鵬飛心中強忍笑意,他其實今天真正的目的也不要夏想難堪,而是想套套夏想的真話,看他對自己到底有幾分尊敬。

  王鵬飛是明白人,他和徐德泉是有些私交,但絕不會好到因私廢公的地步,再說就算真是至交好友,在厲潮生被紀委控制起來,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沒有人敢冒著政治風險開口說話。他本來十分看好夏想,一來和他挺對脾氣,打牌也打得對路。二來夏想也算是前途遠大,官場中人,就是捧高不捧低。夏想有前途,他現在和他關係還不錯,等他升到高位之後,肯定記得自己的好,到時自己要是退下來,也有一份人情在,萬一有事情要夏想幫忙,他還能不出力去辦?

  為官之人,都要目光長遠一些,尤其是對年輕有為的後進,要多扶植一些,其實也是給自己多留一條後路。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夏想為了厲潮生的事情,竟然被抓了進來,差點毀了前途不說,還惹惱了高成松。在燕省為官,被省委書記記恨的話,還有什麼前途可言?王鵬飛就對夏想有恨鐵不成鋼的氣憤。

  年輕呀,還是太年輕,須知衝動會毀了一生的前途,不可不謹慎對待。他也不想夏想因此丟掉了前途,所以今天就有意敲打他幾句。

  不過讓他感到驚奇的是,似乎夏想被抓和沈復明被突然帶走之間,有某種隱蔽的關聯,難道是夏想被關是明,沈復明被抓是暗,一明一暗,乘機演了一齣好戲給高成松看?那麼那個躲在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王鵬飛越想越覺得其中大有玄機,背後的較量,永遠比表面上發生的事情,要精彩無數倍。如果真是夏想點火,有人在背後放了一個大炮的話,豈非證明,京城中已經有人想要動一動高成松?

  任何有政治敏感度的人都會緊盯著省委書記的一舉一動,尤其是象王鵬飛這個級別的官員,省委書記可以直接影響到他以後的仕途。王鵬飛和高成松的關係不好不壞,基本是屬於和平共處、相安無事,可以說,高成松是不是下台,對他影響不大。

  但他也非常關心高成松的去留,因為下一任省委書記是誰,也關係到每一個廳級以上幹部的切身利益。王鵬飛對厲潮生事件到底能造成多大的破壞力,也非常好奇,而且他也相信,夏想肯定知道躲在背後出手一擊的人是誰,這個人,極有可能是以後燕省的關鍵人物。

  王鵬飛就想今天探探夏想的口風。

  夏想並不知道王鵬飛更深的想法,只當他是怪罪自己沒有事先向他透露一點風聲,哪怕只是一點暗示也好。但夏想自有他的考慮,雖然和王鵬飛關係還算不錯,也不能完全遷就他的意志。所以聽了王鵬飛的話,也就順從地坐了下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怕您批評我,王書記,這事我就向秦書記匯報過之後,對誰也沒有多說,陳市長不知道,連曹伯伯也不太清楚來龍去脈。」

  王鵬飛盯了夏想一會兒,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解釋清楚,就呵呵一笑:「好了,好了,事情過去,不提了,我也沒怪你,就是覺得你太魯莽了,別毀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以後遇到這種事情,能不管則不管,實在是擋了你的路了,可以暗中出手,但也要留有餘地。官場之上,誰都有門路,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不能公開對著干。」

  夏想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恭敬:「我記下了,王書記,謝謝您的教誨。」

  王鵬飛對夏想的態度很滿意,壓壓手,示意他坐下,又問:「沈復明被抓的事情,你怎麼看?」

  夏想看到王鵬飛看似漫不經心地一問,實際上眼神堅定,心中恍然大悟,原來他剛才是虛晃一槍,真正的目的是想問清沈復明事件的幕後之人。夏想越想就越對宋朝度佩服不已,他沉寂兩年,幾乎被人遺忘,卻出手一擊,引得所有人都紛紛猜測,但卻沒人知道他是誰,果然不同凡響。

  「能抓走沈復明的人,肯定大有來頭,誰都知道他是高書記的人。我想,估計是京城中有人想動一動高書記,抓走沈復明,是敲山震虎的用意吧。」夏想不可能說出宋朝度的名字,他就故意含糊其詞地說道。

  王鵬飛略顯失望之色,不過看夏想的神情不像假裝,心想以他的級別,恐怕也接觸不到更深的內幕,就淡淡地說道:「京城掌管天下,燕省就算離京城再近,也不會有人盯著不放。沈復明被抓,肯定是燕省有人整人,這個人掌握了足夠扳倒沈復明的證據,再加上京城有人,又正好借你被關的時機,才一舉成功。不管他是誰,都是一個厲害角色,小夏,你受了委屈,可是暗中幫了他一個大忙,他欠你一個人情。」

  還是一句試探,夏想就憨厚地一笑:「我又不知道是誰,可不敢託大讓別人承情。再說,說不定我能出來,還託了人家的福。」

  王鵬飛擺了擺手,意味索然地說道:「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先吃飯,民以食為天,不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是填飽肚子最大。」

  夏想知道,王鵬飛沒有從他嘴中打聽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也就失去了興趣,但不管如此,算是過了他的考驗關。

  沈立春這時才插話說道:「還真是餓了,聽說這裡的湘菜做得不錯,我得好好嘗嘗。」

  三個人就有說有笑吃飯,飯間,夏想就開始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向房地產方面轉移。沈立春得到了夏想的授意,也配合他說話,一來二去,王鵬飛就明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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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各取所需


  「小夏,有事直說。別繞個大彎子。要是你非跟我繞彎子,我也不會給你明確答覆。」王鵬飛酒足飯飽之後,抽了一隻煙,吞雲吐霧地說道。

  夏想也不是不想直截了當地說,不是他心裡沒底,不知道王鵬飛是什麼態度嗎?見王鵬飛直接問起,夏想也就把心一橫,反正他的誠心有了,王書記要是實在不答應,他也沒有辦法了,就說:「我想成立一家房產公司,現在已經找到了啟動資金,想請王書記當一個顧問,也不知道您是不是賞臉?」

  顧問的含義不言而喻,王鵬飛愣了一愣,沒想到夏想會突然拋出一個大繡球,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呵呵一笑:「你這家房產公司,是官商結合體,對不對?找我當顧問。我看免了吧,我一懂不市場,二對房地產行業也不瞭解,當什麼顧問,恐怕是顧而不問。算了,算了吧。」

  王鵬飛連連擺手,一副不願意再談的姿態。

  夏想大失所望,就琢磨不透王鵬飛的真實想法,心想就算他不願意,也不應該一口回絕才是,而且有沈立春在此,他和達才集團之間的關係,不用說大家都心裡有數,王書記表現得這麼堅決,是什麼用意?

  王鵬飛對夏想的迷惑非常滿意,就又笑著說道:「說說看,你的房產公司,都有誰加入?」

  又有戲了?夏想一愣,心想在老謀深算的王鵬飛面前,自己還是小心一些為好……他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也不是好相與之輩,或許也是南方人和北方人的性格差異,和自己相比,王鵬飛繞彎子的水平才是一流。

  夏想就將已經談妥的每個人的名字都報了出來,說到沈立春的時候,王鵬飛還是一臉平靜。沒有任何驚訝的表示,讓一旁一直提心吊膽的沈立春暗暗鬆了一口氣。

  聽夏想說完,王鵬飛點點頭:「不錯,全是年輕人,有魅力的公司,我個人表示支持。」又抬手看了看表,卻又漫不經心地轉移了話題,「該打牌了,現在三缺一,怎麼辦?我想想看,到底叫誰來?」

  說是想,他卻沒有絲毫停頓,就拿出了電話:「還是叫王林傑過來吧,這小子,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了,也挺想他。」

  打完電話,王鵬飛又笑著解釋:「王林傑,我侄子,現在在市委宣傳部上班,年紀和你小夏差不多,不過才是正科。和小夏沒得比。小夏,你以後可以多帶帶他,他有點浮,不夠穩重。」

  突然就有了巨大的轉折,夏想會心地笑了:「既然大家年紀差不多,肯定有共同語言,以後就多交流交流,一起進步,一起進步!」

  半個小時後,王林傑趕到了。他長得倒和王鵬飛有幾分相似,就是個子高了不少,給人的感覺是一個乾淨整潔的年輕人。

  王鵬飛充當介紹人,夏想就和王林傑親切地握手。王林傑握住夏想的手不放:「夏縣長,對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我叔叔沒少在我面前提你,說讓我向你學習。今天總算見到了真人,還行,沒讓我失望。」

  夏想對王林傑印象還算不錯,遠沒有王鵬飛所說的輕浮,反而頗有八面玲瓏的感覺,他就呵呵一笑:「我哪裡有什麼大名?不過是王書記抬愛罷了。王書記喜歡提攜後進,我是跟他學了不少東西。林傑,你和王書記關係近,肯定得到了他的真傳,有時間給我透露一點秘密,讓我也大步前進一把。」

  王林傑笑道:「我叔叔就在你眼前,你直接問他就行了。我估計他要真有什麼秘訣,早晚也得傳授給你。他對你的欣賞,已經讓我這個親侄子都嫉妒了。呵呵……」

  王鵬飛笑而不語,對夏想和王林傑之間的互動,樂觀其成。

  然後王林傑和沈立春也寒暄幾句,夏想看了出來,他們也是第一次見面。

  看來,王鵬飛對他這個侄子也是一向不輕易介紹給別人,夏想心中就更有數了。

  四人打牌的時候,夏想和王林傑對門,王鵬飛就和沈立春同家,雖然夏想是第一次和王林傑合作,但二人配合默契,只憑對方出牌就能猜到對方的意圖,所以二人的牌打得很好,即使在沒有好牌的情況下,也是贏多輸少。

  一連打了十幾把,王鵬飛將牌一扔:「不打了,我和立春加起來,比你們兩個人大了太多,果然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算計不過你們了……」

  沈立春也附和著說:「想當年,我可是一牌在手,天下我有。現在才明白。一代新人換舊人,夏縣長和林傑聯手,打得我們是沒有還手之力。」

  王鵬飛站了起來:「聽說森林公園風景不錯,立春,陪我出去走一走?」

  沈立春還沒有反應過來,夏想忙說:「立春,陪王書記到湖邊轉一轉,空氣非常清新,我和林傑聊聊天……」

  沈立春眨眨眼睛,明白了怎麼一回事,忙站起來陪王鵬飛出去散步了。

  二人一走。夏想也就不再繞彎,直接說出了他的江山房產的想法。王林傑聽了,伸出一根手指:「我出100萬,佔百分之十的股份。」

  夏想原本的打算是直接給王書記百分之十的股份,但王書記不便直接出面,介紹他的侄子出面,他也能猜測王鵬飛對他的侄子的維護,也是全心全意,所以給王林傑就和給王鵬飛沒有兩樣。沒想到,王林傑倒也有點魅力,一出手就是100萬,也沒有直接空手套白狼。

  當然從商業的角度考慮,100萬換百分之十的股份,王林傑還是賺大了。不過帳要從兩方面算,既然王鵬飛同意讓王林傑參預,言外之意就是願意和夏想結盟,願意共同進退,可以說政治資源遠大於商業利益,再加上剛才的一番接觸,夏想也覺得王林傑還算一個可交的朋友,知道分寸,也不浮躁,就當即答應了下來:「都是自家兄弟,再說別的客套話就虛偽了,成交!」

  王林傑對夏想的態度也很滿意,握住了夏想的手:「我對經營不懂,但交給你,我放心。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雖然有點難為情,但我還要是把醜話說到前頭,我的100萬始終是我的,公司賺錢我要分成,公司賠錢,我的100萬還要還我,要是別人,我按銀行的利率收取利息,但對你。我不收利息!」

  話說的是有點難聽,但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也放心,因為大家都心裡清楚各自的利益訴求,都清楚地瞭解自己的優勢和劣勢,都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所以夏想微笑著點頭:「一言為定!」

  「好,痛快。」王林傑哈哈一笑,「我就喜歡和爽快的人打交道,不喜歡那些繞來繞去,說了半天都說不到正題的人,別說,我叔叔有時就有這種毛病,說話愛讓人猜。我還想,是不是當官的人都有說話愛讓別人猜的毛病?沒想到見到你,夏縣長,到底是年輕,直截了當,有一說一。」

  夏想心想,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神說神話,人鬼神都在,就得說胡話,為官之人,誰都有說胡話的本領,不過他還是謙虛地笑道:「看,這話又繞了不是?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林傑是聰明人,我要說繞彎彎的話,豈不是自討沒趣?」

  王林傑目光閃動,不由多看了夏眼幾眼:「夏縣長比我才大一歲,就是副處了,我才副科,看來得加把勁兒,多努力才行。」

  夏想也不隱瞞,暗示說道:「以後江山房產,估計還有方公子的股份,到時大家就是一個戰線的朋友,肯定要互相扶持。」

  「方公子?方部長的公子方格?」王林傑一驚。

  「不錯,就是他,和你年紀相仿,性格也挺活躍,應該和你能談得來。」

  「真不錯,早就聽說過方格是北大的高材生,有時間一定要結交一下。」王林傑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然後又嘻嘻一笑,轉移了話題,「夏哥,有沒有合適的女孩子介紹給我,我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剛一熟悉就露出了男人本色,夏想笑笑:「下次見到方格,你們二人再探討女朋友的問題,他和你一樣,也是如飢似渴。」

  王林傑哈哈大笑。

  王鵬飛沒讓夏想送他回去,而是坐王林傑的車走了。王林傑開了一輛桑塔納2000,雖然不算什麼好車,但以他的級別和收入來說,也算超標了。

  夏想和沈立春又商議了一番,沈立春就自己打車走了,也沒讓夏想送他。夏想見天色已晚,曹殊黧也在學校不在曹家,也就懶得再回曹家,來到了蓮居。

  衛辛正好不在,保姆在,他打過招呼,就到了自己房間睡下。

  第二天,沈立春安排了人前往安縣進駐場地,拉了一些建築材料,有水泥、鋼筋還有石料,總算有了一些將要開工的氣象。邱緒峰大喜,深感夏想的影響巨大的同時,也對夏想的配合感到高興。但在高興之餘,心中卻有一絲隱隱的擔憂,將仇恨記在表面之人,比較容易對付,但明明和你有仇,卻依然笑臉相迎,並且繼續合作的人,才讓人時刻擔心他出其不意的一擊。

  盛大也是大為驚喜,他以為國慶之前夏想不會來上班,度假村的事情也會緩上一緩,沒想到,節前還能做做樣子,心裡就更佩服夏想。

  他找人做了標語,在度假村的入口豎起了紅色的條幅,一是為節日增加了喜慶,二是也顯得隆重一些。沈立春對此沒有什麼意見,他只是到了安縣,匆匆露上一面,就以工作忙為由迅速離開,後續資金,等節後再說。

  即使如此,邱緒峰也算比較滿意,總算對全縣人民有所交待了。

  第二天,夏想早早就來到市委大院,一上班,就敲響了方進江辦公室的門。

  方進江對夏想的到來有點意外,問道:「小夏,有事?」

  「方部長,有件事情向您請示一下……」夏想也知道方進江和孫現偉的天安房產有關係,雖然孫現偉在江山房產中佔了最大股份,但他是他,方進江是方進江,不能混為一談,所以,必須要給方進江再留出股份,因為有方格的一層關係在,夏想也就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來意,「江山房產成立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給大家謀取福利,當然,是在合法的商業活動之內。江山房產成立之後,也不會打著任何一個領導的旗號攬工程,我們有信心完全依靠自己的實力,打開市場。」

  夏想說完,靜靜地等方進江的表態。

  方進江沒讓夏想久等,只是沉默了片刻,就笑道:「好事,是好事,我表示支持。當然,我的考慮和王書記一樣,不方便直接出面,就讓方格跟你多學習學習,你也多幫幫他,讓他對現在的市場經濟有一定的瞭解。以後一切要靠市場說話,只有把握了市場的脈搏,才能掌握住主動權。不過麼……」他彈了彈菸灰,指了指茶杯,意思是讓夏想別客氣,自己倒水喝,「在同樣的情況下,適當照顧一下自己熟悉的企業,也是人之常情,也是約定俗成的事實。」

  方進江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如果市裡有什麼工程,他肯定傾向於江山房產。這就相當於一個表態了,夏想也是感到非常滿意。

  夏想擺擺手,表示不喝水,說道:「那好,我就給方格留出百分之六的股份,您說呢?」

  「空手拿百分之六的股份,多了,多了,照我說,最多百分之五。」方進江一臉嚴肅地說道,他聽夏想說了王林傑出了100萬,才拿百分之十,他分文不出,就拿百分之六也說不過去,也要照顧一下王書記的情緒,不能顯得吃相太難看了。

  「也行,就聽方部長的,我也就不多說了,會掌握好一個平衡的。」夏想也知道方進江的考慮,也就沒有再堅持。

  方進江樂呵呵地親自送夏想到門口,站著門口沖夏想揮手再見,正好被譚龍看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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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兼顧眼前和長遠利益


  譚龍下一步要升常務副。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正從崔向辦公室出來,準備下樓,一抬頭,卻看見方進江笑容可掬地向夏想揮手,心裡頓時起了疑心。方進江身為組織部部長,架子一向大得很,就是他去他的辦公室,他也未必送他出來,更何況是站在門口笑臉相送,不知道的,還以為夏想是省裡的領導。

  可是夏縣是一個小小的副縣長。

  譚龍心裡就有點彆扭,想起上次他有一個親戚要提撥的時候,在組織部還被方進江卡了一段時間,心中就對方進江的作派大為不滿。又因為夏想被關過一段時間,他就總覺得夏想不太順眼,以前在城中村改造小組辦公室的時候,夏想也就沒少和他作對,現在又聽說他的靠山曹永國要調走,他就停下了腳步,等夏想來到面前時。開口說道:「小夏縣長,今天怎麼有空來市委大樓了?上次紀委的事情,說清楚沒有?」

  夏想見譚龍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心想要論城府,譚龍甚至連邱緒峰也比不上,怎麼就混到了燕市副市長的位子?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後台硬挺就是好。

  夏想站住,似笑非笑地答道:「譚市長好!紀委的事情?什麼事情?」

  夏想裝傻。

  譚龍心中有氣,就說:「當然是把你關了幾天的事情,聽說是誤會?」

  「是說房書記的事情?那我就不清楚了,估計要想知道房書記到底有什麼問題,得向省紀委問個清楚了。關我的事情是不是誤會,市紀委已經有了定論,我聽陳市長說,常委會上也討論過,岳方和包月明也因為違法亂紀被抓了起來,您要想瞭解詳細情況,得向秦書記打聽。」夏想不冷不熱地頂了回去。

  譚龍當然知道房自立被抓,岳方和包月明被人舉報的事情,他只不過是想藉機譏諷一下夏想,沒想到卻被夏想輕輕地將球踢了回來,還暗示他,這件事還論不到他來操心。

  譚龍臉色微微一變:「小夏縣長和方部長挺熟?方部長可不輕易送人到門口,他對你,可是器重得很。」

  夏想對譚龍的多管閒事就有些看不起,就算你將要升上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也管得太寬了一些。問到一些十分私人的問題,根本沒有必要回答你,正想著怎麼樣應付幾句就走,正好下到樓下,江天從房間裡出來,一見夏想就眼睛一亮:「夏縣長,正好,我有事找你。」

  然後彷彿才看到譚龍一樣,他又恭敬地叫了一聲:「譚市長。」

  譚龍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又看了夏想一眼,說了一句:「希望小夏縣長以後的路,越走越寬。」

  等譚龍走遠,江天一臉詫異:「你惹譚市長了?」

  夏想笑了,沒好氣地回答:「他惹我了!」

  江天找夏想,是因為他姐夫的事情。

  江天的姐夫朱虎在夏想的介紹下,打著二建的名義,承包工程,也賺了不少錢。不過目前也發展到了一個瓶頸,基本上以朱虎的能力,就能管理百十人左右。再一多,他就顧不過來。但朱虎挺有野心,還想進一步發展,也不想總當包工頭,想要洗乾淨泥腿子上岸。

  朱虎就天天來纏著江天,讓江天介紹他認識夏想。朱虎在行業內做久了,知道業內許多人士都對夏想的眼光讚不絕口,認為只要是夏想看中的項目,肯定賺錢,而且夏想不但眼光奇準,還有設計的才能,所以朱虎就動了心思,一門心思認準只要認識了夏想,讓他指點兩下,肯定就能轉型成功,從包工頭轉型為企業家。

  江天哭笑不得地說道:「一個農民,剛從地裡上來,兩腿全是泥,就想穿上西服打上領帶,當什麼企業家?企業家就這麼好當?沒文化也能當?開玩笑!」

  夏想不讚成江天的看法:「江秘書,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不要輕視農民兄弟,更不要看不起沒文化的人。我認識的好幾個擁有幾百萬上千萬資產的企業家,都是農民出身,別說有文化,基本上只會寫自己的名字,看得懂市民報紙。」

  江天接觸的人沒有夏想接觸的複雜,驚訝地問道:「真的假的?」

  「當然真的,還能騙你?」夏想就笑。「順風車行的老闆,知道不?以前是五交化的工人,沒文化,後來五交化倒閉後,去擺攤修自行車,現在開了連鎖車行,資金上千萬。還有盛金表業的老闆,本來是魚水縣的農民,後來來到燕市做手錶,現在也成為了大企業家——他很少看報紙,因為上面許多文章都讀不下來。」

  江天干笑幾聲:「我姐夫以前對我幫助挺大,我也不好意思回絕他,你說怎麼辦?你已經幫了我不少了,我不好向你再開這個口。」

  「見外了不是?江縣長,要當縣長了,就覺得比我這個副縣長高了一等,就開始拿架子了,是不是?」夏想開玩笑地說道,「讓他過來就行了,中午一起坐坐。我正有事要和你商量。」

  江天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這個縣長去了景縣,未必你有這個副縣長在安縣吃得開……那我姐夫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中午的時候,朱虎風風火火地趕來了。九月末的燕市。天氣不冷不熱,夏想和江天都穿的是短袖襯衣,朱虎卻穿著西服打著領帶,胳膊下面還夾著一個包,還戴了一個金絲眼鏡,土不土,洋不洋,讓人看了發笑。

  朱虎一見夏想,就激動地雙手握住夏想的手:「夏縣長,今天終於見到真人,我激動得語無倫次。對於您的光輝形象。我是早已敬仰,只恨無緣相見。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夏縣長果然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貌比潘安……」

  夏想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老朱,行了,行了,別念戲詞了,大家不是外人,就別客氣了。」

  江天一臉尷尬:「姐夫,在夏縣長面前,就別裝文化人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行不?你越掉書袋,就顯得越可笑。」

  「可笑是好事,能讓別人發笑,也是一項本領,連孔子都說,吾一日三笑吾身……」朱虎還搖頭晃腦地說道。

  「吾一日三省吾身……」江天搖搖頭,一臉無奈地說道,「不是笑,好不好?姐夫,咱們打住,說土話,說人話,不說古話。」

  「不可能,我不可能記錯。」朱虎不信,不理江天,伸手從身上翻出一個小本本,打開看了起來,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嘆氣說道,「還真是我記錯了,你看,沒文化就是不行,要不我天天帶著《論語》,時時刻刻不忘學習。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快乎?」

  農民進城,變化還真是大,夏想笑出聲來:「好了,好了,老朱,我們談正事。你要是再給我念論語,我可要走了……」

  朱虎不怕江天,卻怕夏想走,急忙把《論語》收起放好,一臉嚴肅地說道:「請夏縣長指示,我一定完成領導交待的任務。」

  見朱虎一本正經又無比滑稽的樣子,夏想就暗暗感嘆,畫虎不成反類犬,其實也不能怪朱虎努力向城裡人靠攏,實在城鄉差別太多,有地域歧視。

  幾人一起來到市委外面的火鍋居,朱虎張羅著忙前忙後,以一副主人的姿態,又是點菜,又是要酒,顯然做好了埋單的準備。夏想心想,還是農民式的熱情,一切都表現得太明顯了,不過也好,有些領導還就喜歡時刻被端著捧著,哪怕別人拍馬屁的功夫實在一般,他也覺得十分受用。

  一切安排妥當,坐定之後,夏想簡單問了朱虎幾句現在的狀況。

  「非常感謝夏縣長的栽培,我現在在李總的手下混日子,還算過得去,手下有百十號兄弟,一呼百應,自我感覺十分良好,有點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威風。不過我在您面前,可是低聲下氣得很,畢竟您才是我的老大。我現在手頭也有了點錢,打算在市裡買房子,把老婆孩子都接過來。而且我也想轉型,從包頭工向企業家轉變,一個人不能總固步自封,要勇於創新,但我沒有多少方向,還得請您多多指點,多多扶植。」朱虎不管用詞是不是妥當,反正想起什麼說什麼,不過還算通順,可見身上常備一本《論語》也是大有用處的。

  江天干脆在一旁低著頭吃東西,不說話,一臉無奈。

  夏想饒有興趣地問:「想要轉型做什麼?」

  「沒想好,這不正想請教一下夏縣長,想要註冊房地產公司,大概需要多少啟動資金?」朱虎說話的時候,表情一臉認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夏想忍住笑:「你現在手頭有多少錢?」

  「除了買房買車的之外,還有200多萬……是不是有點少?您儘管批評指正,我心態好,扛得住。」朱虎也不是一點頭腦也沒有。

  「嗯,是不多,一般註冊房地產公司,少說也要1500萬以上,2000萬算是剛剛好。」夏想實話實說。

  「哐當」一聲,朱虎的酒杯掉在桌子,他一臉吃驚:「我的親娘,咋要這麼多?看來我這個包工頭想當老總,還差得遠哩。」他撿起酒杯,見裡面還有一點酒,就一口喝完,笑了笑,「失禮了,失禮了,夏縣長不要見怪,我是一時吃驚,失手丟了酒杯,小事,小事一樁。」

  夏想見江天對朱虎的作派實在不喜,就說:「其實姐夫這也叫真性情流露,比起許多人的虛偽,反而十分可愛。我聯合了一些朋友,準備成立一家房產公司,想拉姐夫加盟,江哥你看怎麼樣?」

  夏想不問朱虎問江天,言外之意非常明顯,拉朱虎是看在江天的面子上。

  江天愣住,看了朱虎一眼:「他能行?」

  「我怎麼不能行?不能小看人!」朱虎不干了,一聽有好事,頓時支起了耳朵,打起了精神,「夏縣長,是多大的公司?有多少人?我去了能幹什麼?能不能當上副總?」

  朱虎能從一個農民,混到現在手下有一百多人的隊伍,賺了200多萬,也算是有點本事。上面有人照顧是一方面,如果自己沒有本領,夏想也見多了好好的工程被蠢材砸在手中的事情,一個人自身沒有本事,再有人扶,也扶不起來。

  夏想想要的江山公司,可不是只想在燕市依靠政策上的扶持,攬一些市裡或省裡的工程,他集合各路精英,就是想成立一個有自己的實力,能夠應對市場風雲變幻的真正的公司,只有這樣,才能長久。他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自己謀取福利,基本上他也不缺錢,想要賺大錢,也有的是辦法。但江山房產一是要成為大家聯手的基礎,二來也可以以正當的手段為大家獲取應得的利益,避免因為手中沒錢而眼界太小,很容易以後被別人的金錢腐蝕。

  儘管朱虎看上去有點滑稽,說話辦事喜歡誇張,但也不失為一種另類風格。如果能在嘻嘻哈哈一笑中將事情辦妥,也算真本領。所以夏想覺得讓朱虎擔任江山公司的負責工程的副總,應該可以勝任。

  前提是,江天願意接受他伸出來的橄欖枝。

  江天現在還沒有上任,但他擔任景縣縣長一事,已成定局。而且根據夏想的觀察,江天為人持重,陳風對他還算器重,也把他當成心腹之一,所以才會安排他到條件還算不錯的景縣去上任。江天在仕途上屬於按部就班,一步一個腳印上升的類型。他這樣的人,也許一開始看不出來有遠大的前途,但他的腳步穩健,等到了一定資歷之後,就會顯出他的有利的一面。

  雖然官升得慢,但基礎紮實,有廣泛的人脈,而且資歷過硬,最容易在各方勢力碰撞的時候,脫穎而出。而且江天性格沉穩,不容易犯錯。就算他沒有太好的機緣,最後也差不多能熬到副省級以上。如果機緣巧合之下,趕上了兩方勢力爭鬥得不可開交之時,上級領導出於平衡的角度考慮,會選擇一個老成的中間人士出來主持大局,到時江天就會上位。

  如果說拉王鵬飛和方進東入夥,是有確切的眼前利益,那麼現在拉攏江天,則是看中了長遠前景。為官之人,必須兼顧眼前和長遠利益,才能始終立於不敗之地。

  夏想就決定江山房產拉江天入夥,約江天共同打下一片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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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男人的承諾


  夏想笑而不語,看了江天一眼。江天明白過來。對朱虎說道:「姐夫,你去外面幫夏縣長買一盒煙……」

  朱虎不明白怎麼一回事:「我這裡有煙,也是好菸。」

  「夏縣長就抽雲煙,讓你去,就快去。」江天沖朱虎擺擺手。

  朱虎眼睛一轉,明白過來了:「中,我馬上去,好咧。」

  朱虎一走,江天大感興趣地問道:「怎麼個情況?好好跟我說說,我聽著好像是天大的好事。」

  江天果然政治嗅覺靈敏,夏想笑著將他的江山房產的成立的初衷和意圖一說,補充說道:「我想讓姐夫來公司入股,擔任主管工程的副總,你怎麼看?」

  江天目光連連閃動,夏想絲毫不隱瞞,將他江山房產的意圖也和盤托出,可以說,完全向他交了底。其實就算夏想不說,江天也能猜到夏想所作所為的真正目的。但他親口說出來,和自己猜是兩回事。他親口說出,證明完全對自己信任。

  好事。當然是天大的好事。現在的江天還未上任縣長,心中已經忐忑不安,因為他知道,縣裡和市裡完全不一樣,他又沒有在地方上從政的經驗,可以說,能不能在任期內搞好景縣,他心中沒底。如果沒有什麼作為的話,以後的仕途就會黯淡了。

  如果將自己和江山房產綁在一起的話,不但可以確保利益共享,風險共擔,還能為自己上任景縣縣長注入一針強心劑。

  江天眼睛亮了起來:「不得不說,夏老弟,你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這個點子想得好,也運作得非常好,難得的是,有這麼多人為你捧場。不過和他們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相比,我現在可是要錢沒錢,要權沒權,實在是不值一提。」

  夏想也知道以江天現在的級別,放在江山房產,也不起眼,當然也不能讓他白佔股份,就說:「姐夫以他的200萬資金和人員入股,算百分之十的股份。」

  江天也清楚200萬在江山公司裡。肯定佔不到百分之十,所謂的人員,也不過是一幫民工,既無技術力量,也沒有資質,應該說夏想給了一個高價。他就心生感激,和夏想碰了碰杯:「好兄弟,沒說的,感謝的話說再多也沒用,以後看我的行動,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說一聲,我肯定當成自己的事情去辦。」

  有了江天的承諾,夏想點頭笑了:「以後就是一個戰線的兄弟了,同進共退。」

  朱虎回來後,一切就已經談定,不用夏想開口,江天就告訴了朱虎。朱虎高興得抓耳撓腮,就差一點就手舞足蹈,連連說道:「太好了,太好了。江山房產,名字大氣,一聽就是大型企業集團,說出去真長臉。我是副總的話,好歹也算是副處級幹部了吧?終於揚眉吐氣了。到底是夏縣長有文化,名字起得多好,江山如畫,美人如詩……夏縣長,是不是還要給我配一個女秘書?」

  話一出口,朱虎就知道有點得意忘形了,急忙一臉義正言辭地說道:「千萬不能配女秘書,配秘書的話也要男的,我可是正派人士。」

  夏想還是想笑,只好忍住:「坐下。我可有言在先,進了公司,我不管你是誰,一律要服從公司的安排,否則公司會有相應的處罰條例。還有,必須嚴格要求自己,不能亂講話,如果出了事情,連累了江縣長的前途,老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別說當副總了,說不定還會坐牢,誰也保不住你。」

  朱虎打了一個激靈,立刻打了一個立正:「我朱虎該詼諧的時候詼諧,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嚴肅認真,是個值得信任的好同志。」

  江天點點頭,知道夏想給朱虎打預防針的用意,也叮囑說道:「以後收起你吹牛的一套,踏踏實實做事情,別給夏縣長,別給我,別給我姐姐丟人!」

  朱虎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

  告別江天和朱虎,夏想想了一想,還是覺得在陳風面前沒有底氣,不敢向他提出江山房產的事情,就等上一等再說。不過照現在進度來看,江山房產已經綁上了王書記、方部長、江天,還有沈立春、李紅江等人,算是初步建立起了自己的商業帝國,按照他的設想,用三到五年時間,構建成一個牢不可破的鐵桶江山!

  朱虎雖然有點不太穩重,但有李紅江和沈立春在背後出謀劃策,再加上他一心向上的學習勁頭,不愁沒有出頭的時候。

  臨近國慶。曹伯伯經常加班,夏想到了曹家後,只有王於芬一人在家,他說了幾句話,就想上樓休息,王於芬卻叫住他。

  「小夏,阿姨是看著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也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不過你要和殊黧訂親了,我有幾句話,也不得不交待一下。」

  見王於芬說得非常鄭重,夏想也就認真地說道:「嗯。您說,我聽著就是。」

  「殊黧是我們的家的長女,從小就嬌生慣養,有時候可能也有一點小脾氣,你是男人,該讓著她的時候就讓著她一點,也別和她計較,女孩子,就得多哄哄。」王於芬示意夏想坐下,她也坐在沙發上,直著身子,一副談心的姿態,「你們認識兩年多了,我也看在眼裡,也很欣慰。你們脾氣也算合拍,沒怎麼生過氣,我也看了出來,你一向也讓著她。我這個當**,把女兒交給你,也算放心了。」

  夏想聽了,只是點頭,沒有說話。

  王於芬無疑是個聰明的母親,她不說夏想的壞,只提曹殊黧的不足之處,表面上是抬高夏想,實際上還是告誡夏想,讓他多擔待一些,讓著曹殊黧。

  「說實話,小夏,一開始老曹並不願意殊黧和你交往,他門當戶對的思想比較嚴重,不像我,我倒是一開始就看好你,覺得殊黧雖然從小嬌養慣了,但她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也沒有什麼傲氣,和你挺合得來。其實女人找一個稱心如意的男人不容易。當年我為了和老曹在一起,也和家裡鬧了很多年的不愉快,雖然現在都過去了,但現在想想,還是挺痛心的。所以我就想,只要我女兒喜歡,一定不阻攔她,她願意嫁給誰就嫁給誰,只要她心甘情願就行。」王於芬說到動情中,眼中淚光閃動,顯然是勾起了傷心的往事。

  夏想也不好勸她什麼,只是默然點頭:「謝謝您的開明,我會好好對殊黧的,不會讓她受到委屈和傷害。」

  王於芬點點頭:「我也沒想到你能有今天的成就,記得最早你來我們家的時候,我還對老曹說,夏想這個孩子,人長得還可以,就是太老實太靦腆了,不夠大方。沒想到你後來再來,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一下子變得又開朗又有眼色,幾下就讓老曹對你另眼相看,也讓殊黧慢慢喜歡上了你。你能走到今天,讓老曹也感嘆,說是全靠你自己的努力,他實際上沒幫你什麼。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暗地裡,他能當上常務副市長,還沾了你的光。」

  「可不能這麼說,阿姨,是曹伯伯自己有能力,他努力了這麼多年,也該他上位了。」夏想可不敢居功,曹伯伯馬上就要成為岳父了,哪裡有在岳父面前裝模作樣的?王於芬能這麼說,他不能這麼認為,「您這麼說,不是讓我無地自榮嗎?」

  王於芬笑了:「你這孩子,一家人還說兩家話?連老曹自己也承認,他間接沾了你的光。他也說,一個人再有本事,沒有機遇也升不上去。他又不認識陳市長,要不是你起了重要的橋樑作用,陳市長怎麼會想到他?燕市的常務副市長,就連我也知道那是一個多少人打破頭都搶不到的位置。」她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好了,不提這些了,都是一家人,再說這些就生分了。我的意思是說,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家人的希望,你們夏家,還有我們曹家,都對你寄予厚望。雖然這麼說對你有壓力,但我想你心裡也清楚,你們家肯定要全靠你,我們曹家,殊黧是個女孩子,她對政治又沒有興趣,殊君性子太任意,不適合官場,也沒有什麼遠大志向,老曹和我都認為,殊黧嫁給你,就等於將我們曹家的命運,交到了你的手上!」

  夏想心中沉甸甸的,正是因為他知道曹家一家人都對他心存期望,正是因為他清楚他如果不娶曹殊黧,會給黧丫頭以及全家人造成多大的打擊,所以他才忍心拒絕連若菡——他認識曹殊黧在先,早被曹家當成了女婿看待,如果他轉身離去,對整個曹家造成的傷害將會無比巨大。

  王於芬今天的一席話,再一次提醒夏想,男兒一諾,重如千鈞,儘管男人本性有見異思遷的劣根性,但做人要有底線,他和連若菡在一起已經傷害了曹殊黧,所以必須給她婚姻的保證,必須肩負起曹家的重託。

  「我心裡有數,別的不敢說,肯定可以會一輩子對殊黧好,永遠不會離開她!」夏想鄭重其事地給出了一個男人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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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5 22:26:53 |只看該作者
第300章 連若菡來電


  王於芬長舒一口氣。彷彿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巨石:「你以後官會越做越大,見識到的人也會越來越多。也許有人會比殊黧更漂亮,也許有人比她出身更好,也許還有人比她更會哄男人開心,但有一點我相信沒有人比得上我的女兒,就是她比任何人都愛你,都對你一心一意。她從一開始就對你好,只是喜歡你這個人,而不是因為你有錢你有權,在這一點上,沒有人能比得上她!」

  夏想怦然心驚!

  他一直以來不願意放棄曹殊黧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當自己最落魄最不名一文的時候,她對自己一往情深,這樣的感覺,發自真心,不摻雜任何雜質,是世界上最純潔的感情!肖佳當初接近自己,多少也有利用自己的心理。而曹殊黧卻只是單純地因為喜歡而喜歡自己,在他還是一個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要什麼沒什麼的時候——這樣的女孩,他再不去珍惜,就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了。

  夏想站了起來。朝王於芬深深鞠了一個躬:「感謝阿姨為我養育了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我向您保證,以後一定善待她,一定用心對她好,絕對不會做讓她傷心失望的事情。」

  王於芬欣慰地笑了,她見夏想一點就透,很清楚她要表達的是什麼,也就見好就收,笑著說:「坐下,你心裡有數就行了,還有,你叫老曹叫曹伯伯,叫我叫阿姨,怎麼聽起來總覺得這麼彆扭?」隨即一想,又搖了搖手,「算了,不改了,反正等結婚了還得改口,隨便你叫什麼吧。」

  夏想憨厚地笑了。

  一直以來,王於芬在他心目中都是賢妻良母的形象,他也相信,曹殊黧的溫柔賢淑,也得益於她的言傳身教。不成想,王於芬也有目光剔透的一面,她一方面是提醒自己,不要辜負了曹殊黧的一腔柔情,不要在紛亂的官場中迷失了自己。另一方面也是在暗示,曹家會全力支持自己,而自己也不要忘本,做過河拆橋的事情。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夏想現在才知道,原來未來的丈母娘在最開始,對曹殊黧和自己的往來,也起到了間接的促進作用,可以說,沒有王於芬的默許,恐怕他和曹殊黧也走不到今天。夏想就對王於芬充滿了感激。

  當然對於曹永國當初反對曹殊黧和自己交往,他也沒有什麼氣憤之處,從一個父親的角度考慮,曹伯伯的做法無可厚非,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得好一些?恐怕等以後自己有了女兒,也會愛若掌上明珠。

  門一響,曹永國回來了。

  曹永國一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對,笑問:「怎麼了?好像你們在談論什麼重大的問題?」

  夏想就說:「剛剛上了一堂政治思想的教育課,我聽了王阿姨一番話,受益良多。現在才知道,曹伯伯能有今天的成就,王阿姨也功不可沒。每人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默默奉獻的女人,果然不假。」

  王於芬開心地笑了:「聽到沒有老曹,小夏都看出了我的功勞,你卻總覺得是你自己在奮鬥。你拍拍胸口問問自己,沒有我把家裡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哪裡有你工作上的順水順風?」

  「好,好,好,你的功勞我一直記在心上,總不能天天掛在嘴邊?」曹永國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轉頭對夏想說道,「小夏,我看就國慶放假期間,要不就定在10月3日舉行訂親儀式,怎麼樣?你提前給家裡說一聲,到時我派人去接他們。」

  「好的,我一會兒就打電話。不過也不麻煩曹伯伯接他們了,我找人去接就可以了。」夏想現在找人回家接父母,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不過訂親是大事,他想親自回去一趟。

  「也行,那就由你來安排。」曹永國現在越來越尊重夏想的意見,因為從上一次被抓事件之後,他就發現,夏想的影響力,甚至已經超過了他這個常務副市長。

  這讓他又驚又喜。對夏想又高看了幾分。

  真不簡單,一個副縣長,能攪亂各方局勢,打亂高成松的佈局,讓堂堂的省委書記無奈之下只好放人,而且還是吃了啞巴虧,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手段。不管夏想在其中介入多深,曹永國也明白,不管是沈復明被抓,還是省紀委書記邢端台高調嚴查房自立,多少都有夏想的影子在裡面,這個小年輕,不顯山不露水,現在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曹永國又和夏想談論了一會兒市裡的形勢。

  房自立被抓之後,市紀委人人自危,秦書記現在更是大權在握,沒有敢再挑戰他的權威。不過厲潮生案件還沒有傳出什麼進展,目前還處在保密階段,曹永國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厲潮生案件牽涉面很廣,沒有消息傳出也正常不過,現在夏想也不和秦拓夫接觸,以免節外生枝。估計以厲潮生的聰明和隱忍,想從他嘴中問出東西。也沒那麼容易。

  不過事到如今,夏想也使不上力了,所以著急也沒用,乾脆也就放手不管,畢竟安縣也好,還和正在籌劃的江山房產也好,都需要他盡心盡力。還有和曹殊黧訂親,也是迫在眉睫。

  如果從厲潮生身上打不開突破口,就沒辦法自下而上讓高成松分神,最後一切只能靠宋朝度的周密部署了。夏想現在不敢和宋朝度有任何形式的接觸,只能單方面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現在宋朝度正在暗中策劃什麼驚人的計劃。

  曹永國前往寶市的事情。暫時還沒有動靜,一是快到國慶了,省裡顧不上討論任命問題。二是現在高成松可能也沒有心思再召開常委會,反正不急,夏想相信只要上常委會討論,任命肯定可以獲得通過。

  夏想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

  夏天成一聽要在國慶期間訂婚,非常高興,又聽說夏想要回去接他,他大聲說道:「不用你再跑了一趟了,哪裡用費這個事兒?我和你媽坐車過來就行了,還有夏安和許寧可能也一起過去,我們坐火車過去,也就兩個小時。」

  最後夏想說不過老爸,只好由他,就又問:「夏安會開車不會?有沒有駕照?」

  夏天成答道:「會開,駕照也有。當時我還不同意他辦駕照,又沒有車,考個駕照有什麼用?」

  約好了10月2號到燕市,掛斷老爸電話,夏想正想給曹殊黧打個電話,讓她取些錢出來,買一輛桑塔納2000,他準備送給夏安一輛車。夏安快結婚了,就當成他給他的結婚禮物。

  再說夏安有了車,也方便了老爸老媽。

  說起來好笑,夏想好歹也是千萬身家之人,佳家超市的股份,還有大部分錢都在肖佳手中,由肖佳經營,其他設計項目的費用,以及別人送的一些禮物之類的,都交給曹殊黧保管,實際上他身上的現金經常不超過1000元。想想也覺得自己可憐,想買一輛車,還得動用未來老婆的錢。

  雖然說也算是他的錢。

  手機忽然響了,是國際長途。

  「我又想你了。你肯定沒有想我,是不是?」連若菡的聲音從大洋彼岸傳來,慵懶之中,有一種特有的懶洋洋的味道,彷彿沒有睡醒一樣。

  夏想一看時間,已經晚上10點了,連若菡那裡應該是上午10點,就笑她:「不會現在才起床?小懶豬!」

  「沒有了,我正在幹活,打掃院子,有點乏了而已。」連若菡的聲音大了起來,「美國還算不錯了,比我想像中好一點,我的房子有一個花園,還有一個果園,我自己打算種一些蔬菜水果,聽人說,這裡的水土還不錯,種什麼長什麼。哎,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想我沒有?」

  「想了。」夏想老老實實地回答。

  他也確實想連若菡了。

  早在王於芬給他上課的時候,他想起了曹殊黧對他的一往情深,在他不過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看不到有任何前途的時候,就對他情愫深種,這樣的女孩,值得一生珍惜。

  而連若菡也是如此。

  雖然連若菡認識自己的時候,自己是縣委書記的秘書,好像有了一點上升的跡象。但在連若菡眼中,別說縣委書記的秘書,就是省委書記的秘書,也不值一提,所以當她一點點和自己走近,在矛盾和痛苦中做出了遷就自己的抉擇,夏想也知道,自己一生都會虧欠她許多。

  不管是殊黧還是若菡,都是他掌心裡的寶,左手右手,不分彼此。

  「想我什麼了?」連若菡和其他女子一樣,喜歡追問自己喜歡的人一些問題。

  「想你的好,你的壞,你的任性,你的可愛,還有你的堅強。」夏想有感而發。

  「算你沒騙我。」連若菡心滿意足地笑了,然後又聲音低落了下來,「暫時沒有我媽**消息,按照知情人提供的線索,我沒有聯繫上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在躲我……」

  「不急,慢慢來,有些事情要看緣份的,不能一味強求。」夏想只好安慰她。

  「緣份?哼,我就是因為遇到了你,和你有了孽緣,才對你又愛又恨,不行,我又恨你了,你快飛到美國來看我,讓我打你一頓!」連若菡又任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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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5 22:27:16 |只看該作者
第301章 扼殺或制約百度


  夏想只好連哄帶騙。說了一番好話,連若菡才又咯咯笑了起來:「算你識趣,知道哄我。還好,你過關了,證明你心中還是在乎我的。」

  真是一個小妖女,夏想搖頭。

  連若菡又說:「高老給我打電話了,說起要在森林公園修建療養院和會議中心的事情,我讓他找你商量,他應該很快找你。我不在,遠景集團的事情,你得多操心,否則我要你好看。」

  幾天不見,脾氣見長,夏想就說:「有話不能好好說?非得氣勢洶洶地命令我,難道你一嚇人,我就害怕了?療養院和會議中心本來就是我提出來的,肯定責無旁貸。」

  「你得當成你自己的事情去完成,以後遠景集團,我要留給我們的孩子。為了你的下一代的幸福,你趕緊想方設法努力把遠景集團發展壯大起來……」

  夏想無語,肖佳說要生一個繼承人。連若菡也要為孩子創造一個商業帝國,可是苦了他這個當爹的。夏想就想,怪不得大家都說,有一個有本事的兒子,不如有一個有本事的爹。想想也真對,自己的兒子也好,女兒也好,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出世,他們的媽媽,已經開始為他們的人生幸福,著手規劃了。

  夏想忙不迭答應:「好,好,好,我一定盡力而為。對了,你在美國有沒有發現什麼商機?」

  「還沒有,只是覺得這裡的互聯網非常發達,我就想,以後也許在網絡上會有無限商機。」連若菡也挺聰明,敏銳地發現了互聯網的巨大潛力。

  兩千年時,許多互聯網巨頭剛剛起步,比如GOOGLE,比如百度,如果此時成立一家互聯網公司,開始進入網頁搜索領域,研發搜索引擎,以連若菡的背景和實力,不但可以取代GOOGLE在國內的份額。甚至有可能將百度扼殺在搖籃中。

  就算不扼殺百度,也可以和百度並駕齊驅,成為國內兩大搜索引擎之一,不至於讓百度發展到後世,達到了為所欲為的地步。

  夏想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先成立一家網絡公司,然後聘請一些互聯網方面的專家,開發搜索引擎,具體可以參考GOOGLE和百度,我覺得,以後搜索功能將會在互聯網上大放光彩。」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互聯網太虛幻了,未必能產生真實的利益,我再研究研究再說。」連若菡有些猶豫,似乎並不是太熱衷於此事,「要不,我先試著做做,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是不是?」

  「別試試,要做就用心做,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叫一搜。廣告詞是,一搜在手,天下我有。域名可以註冊為www.so.com,好記又好用,記著,要用心去做。」夏想不能說太多,就只好利用哄騙的策略。

  「那好,既然你都說了,我再不給你面子,就傷害了你男人的自尊心。你可是第一次鄭重其事地要我做一件事情,我就姑且相信你的眼光一次……投入200萬美金,夠不夠?」連若菡被夏想說動,也來了興趣。

  一問到具體的商業經營,夏想就露了怯:「這個,那個,我只是提供一個思路,具體經營,你還得聘請專業的人士,我就暫時不發表意見了。」

  「少來,不懂就說不懂,還說漂亮話,小心我鄙視你。」連若菡看穿了夏想的伎倆,取笑他說道,又想起了什麼,話題一轉,「我給你留的卡,看到沒有?」

  「嗯。」

  「裡面有多少錢?」

  「……」夏想沒想到她有此一問,愣了一愣。

  「你沒動裡面的錢,是不是?」連若菡的聲音流露出不快。

  「我留著用。等你回來……」

  「你不花裡面的錢,就證明你還當我是外人。你把你的錢都放在黧丫頭手中,和她不分你我,為什麼要和我分得這麼清楚?還是證明在你心目中,我永遠也比不上黧丫頭。」

  夏想愕然,女人不講理起來,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他沒有花她的錢,反而成了莫大的罪人,還被她上升到了疏遠和密切的高度,這是什麼道理?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覺得花女人的錢沒面子,是不是?我告訴你夏想,我給你留的不是錢,是我的一顆心!」連若菡生氣了。

  「好了若菡,別生氣了,我明天就打開你的心,花上一大筆,好不好?」夏想不忍惹她生氣,二人隔著千山萬水,想哄也只能通過語言的力量。

  「你別騙我,你告訴我你要把錢花到什麼地方,要說得合情合理我才相信你。」連若菡不依不饒。

  幸虧夏想夠聰明。立刻想好了主意:「我打算給我弟弟買一輛車,就用你的錢買給他,怎麼樣?」

  「什麼我的錢,留給你,就是你的錢。」連若菡的聲音聲調高了起來,很明顯,她又高興了,「給他買輛奔馳吧,夏安有了車,你爸用車也方便一些。要不,給你爸也買一輛奧迪。」

  夏想差點暈倒。連若菡還真不知道奔馳和奧迪代表的是什麼,照她張口一說,兩輛車將近200萬,哪裡是普通家庭用車?再說夏安只是單城市市委一個小小的科員,開一輛奔馳,比市委書記的車還好,不是故意找不自在?

  給老爸買奧迪?算了,提都不要提了,非得被老爸臭罵一頓不可,老爸那脾氣,他寧肯騎自行車。就是你給他個100萬,他出門能坐公交,也絕不打車。

  最後夏想說服了連若菡,要用她的錢給夏安買一輛桑塔納2000,連若菡有點不情願地答應了,還覺得檔次太低了,拿不出手。不過她很高興夏想用她的錢給家裡買東西,還特意叮囑夏想,以後不管給家裡買什麼東西,都從她的卡中取,夏想只好答應她。

  一個電話打了半個小時,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電話費。夏想搖搖頭,和曹殊黧還知道省錢相比,連若菡在錢的數量上面,就沒有多少概念。

  第二天一早,夏想就主動給高老打了一個電話,說了說療養院和會議中心的事情。高老盛情邀請夏想找他一敘,夏想就答應他,國慶期間一定找時間和他聚一聚,高老一口應答,並說他國慶不回京城,就在燕市。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夏想趕到了安縣。

  到了辦公室卻驚訝地發現,他幾天沒在,不但桌椅全部煥然一新,而且所有辦公用品都換成了全新的,房間還打掃得一塵不染。甚至連窗簾都換了一遍。夏想不免驚奇,許梁這個辦公室主任也當得太合格了,好幾個副縣長,他竟然能時刻記得自己這個休假的副縣長的辦公室,看樣子是天天派人打掃。

  夏想還沒有坐穩,就響起了敲門聲,許梁推門進來,一臉笑容:「夏縣長回來了?我一直支著耳朵聽著聲音,聽到您回來了,就趕緊給你送水來了。」

  夏想才發現許梁手中拎著一個暖壺。

  雖然許梁是政府辦主任,就是為縣長服務的,但畢竟是老同志了,夏想還是站了起來,忙伸手去接暖壺:「許主任派個人過來就行了,你看,讓你親自跑一趟,多不好。」

  許梁堅決不讓,非得給夏想的水杯倒上水,才說:「我來,我來,就是我份內的工作,給親自給夏縣長倒水,也是我工作認真的表現,只是您不怪我就行。」

  「我怪你什麼?」夏想不解,見許梁說得認真,想想自己沒有對他說過難聽話,他怎麼了這是?

  「您真沒怪我以前工作不到家,服務不到位?」許梁見夏想臉上的神情不像假裝,心裡也有些納悶,難道夏縣長沒有記仇?

  「沒有,沒有的事。」夏想心想可能是什麼時候心情不好,隨口說了幾句不耐煩的話,被他記在了心裡,就以為自己對他有了意見,本想說個明白,轉念一想,留個念想也好,讓許梁時刻多一些警醒,也是好事。

  夏想也有點看不慣許梁過於趨炎附勢的作派。

  許梁這些天一直在提心吊膽,既盼著夏想早點回來,又怕回來。盼他回來,是想等夏縣長一回來,就好好表現表現,也許能讓夏縣長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變。怕他回來,就是怕在政府班子上排名急劇上升,權力迅速增大的夏縣長,到時會給他難堪,不把他放在眼裡,畢竟以前他對夏縣長,可是有點欺生。

  今天一聽到動靜,許梁就急忙跑過來獻慇勤,就是想試探一下夏想的態度。沒想到,夏想好像忘了以前的事情,來了一個不承認,就讓他心裡還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誰不知道現在的領導心思深,原以來夏想年輕,好套話,不成想他也是滴水不漏。許梁離開夏想的辦公室,在樓道里站了片刻,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走了。

  沒辦法,以後盡心盡力做事就是了,再不行,就全面向邱縣長靠攏算了,總不能讓他一個副縣長給卡住脖子不成。

  許梁還真是高估了自己,他一走,夏想轉頭就把他的事情拋到腦後,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哪裡顧得上和一個政府辦主任計較短長?

  先是找到李丁山說了一下近況,談起厲潮生的案子,他也是沒有什麼消息。夏想就又問:「和宋部長有聯繫沒有?」

  李丁山搖搖頭:「聯繫過,聯繫不上,手機不通,家中電話沒人接,我想他是故意不和外界聯繫……」

  夏想才想起宋朝度給他紙條的事情,忙向李丁山一說,李丁山聽了無奈一笑:「怪不得!那算了,等他主動聯繫我們再說。他的脾氣我知道,不想對外聯繫的時候,你怎麼著急找他都沒用。」

  又笑了笑說:「眼下馬上國慶了,縣裡也沒有什麼事情,除了一些慣常的走訪和慰問之外,我也能休息幾天,有一件事想通知你一下,我和史潔,打算國慶期間復婚,就找幾個不錯的朋友一起坐一坐,也不大辦了。」

  夏想大喜:「恭喜李書記。」然後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和您還真有緣,您復婚,我訂親。」

  李丁山又驚又喜:「不錯,真是喜事連連,你這個喜酒,我喝定了。」

  夏想的訂親的日期是3號,李丁山是5號,夏想就先邀請李丁山參加訂親儀式,李丁山自然滿口答應,還笑眯眯地問夏想要什麼禮物,夏想就擺擺手說:「李書記能來就很好了,是訂親,又不是結婚。等結婚的時候,再向您討一個大紅包吧。」

  李丁山笑呵呵地答應了。

  方格終於插上話了,說道:「夏哥,你都訂親了,我的女朋友還不知道在哪個丈母娘家呢?」他想了一想,又問,「要不要我爸也去坐一坐?」

  雖然曹伯伯沒有高調宣佈訂親儀式,但他身為常務副市長,一舉一動自然會引起各方關注,訂親儀式很明顯也就是要正式宣告他和自己的關係,等於是要向燕市的政壇表明,夏想以後就是曹家的未來的女婿,從這方面考慮,儘管沒有正式通知市一級領導,但捧場的人越多,曹伯伯就越面上有光,當即點頭說道:「能請動方部長大駕光臨,當然求之不得。」

  「行,小事一樁,包在我的身上。」

  正好趁方格也在,夏想就將他的江山房產的想法說了出來,也不避諱李丁山,而是直接說道:「李書記,我給您也留了百分之十的股份。」

  李丁山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的用心,小夏,你我之間就不需要用這個東西來維繫了,我不缺錢,也不愛花錢,對錢沒有太多的想法,而且上一次經商失敗之後,就避免再介入商場之中,所以股份就免了。你好好幹就是,什麼時候我周轉不開了,需要用錢,衝你開口,你還會不借給我嗎?」

  夏想還沒開口,方格就說道:「我有錢,李書記您要借多少,儘管開口,我比夏想還大方。」

  李丁山呵呵笑了:「有心就行,有心就行。」

  夏想也不勉強李丁山接受,他和李丁山之間的默契確實也不需要一個共同利益的公司來維持,就對方格說:「你有錢?你能多少錢拿來入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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