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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小黑明融 於 2015-5-18 01:16 編輯
第三回 施禪機趙宅治病 說佛法暗中救人 ...&... 第四回 扛韋馱周宅捉妖 病符神怒打老道
話說濟公把趙文會之母治好,還有六歲孩兒求濟公治。濟公說:“我可能治,就是藥引子難找,非有五十二歲男子,還得是五月初五日生人。十九歲女子,八月初五日生人。二人的眼淚合藥,纔可治好。”蘇北山、李懷春見和尚真有來歷,便問和尚在哪裏住?貴上下怎麼稱呼?和尚全皆說明。趙文會至外面派家人找五十二歲男子,五月初五日生人。眾人覓問一回,就連本宅及外來親友家人皆沒有。歲數對了,生日不對﹔日月對了,年紀不對。大眾直找至門口,見外面站了一人,年約半百以外。家人趙連升忙過去抱拳拱手,說:“老兄貴姓?”那人說:“我姓董名士宏,本錢塘人氏,在這裏等人。”家人說:“老兄五十二歲嗎?”答曰:“不差。”又說:“五月初五日生辰嗎?”答曰:“不差。”家人忙過去一拉,說:“董爺你跟我來,我家主人有請。”董士宏說:“貴主人怎麼認得我?你說給我聽再去。”家人就把找藥引子之故,說了一番。那董士宏就跟他到了裏面,見了濟公、趙文會等,家人回明皆引見了。濟公說:“快去找十九歲女子,八月初五日生人來。”董士宏一聽,這歲數及生日,合他女兒一般,心中輾側不安。祇見家人進來說:“姑奶奶的丫鬟春娘是十九歲,八月初五日生辰,把他找來了。”祇見由外面進來一個女子,董士宏一看,是自己的女兒,心中一慘,落下淚來。姑娘一看是他父親,也就啼哭。和尚哈哈大笑說:“善哉!善哉!我今一舉三得,三全其美。”伸手取出藥來,托在手中,叫家人用二人淚水化下藥,叫人給趙公子灌下去。少時神清氣爽,病症全好。
和尚告訴趙文會董士宏丟銀子上吊,自己救他父女團圓之故。趙文會幫了董士宏一百兩銀子,把春娘教他領去,自給姑奶奶再買一個使女。李懷春一問和尚,方知和尚是靈隱寺濟公長老。蘇北山過來給和尚行禮,求慈悲慈悲,給母親治病。和尚站起身來說:“我到你家裏去吧。”蘇北山說:“很好。”趙文會也不好相留,拿出白銀百兩,給濟公作衣服。和尚說:“你如謝我,附耳過來,如此如此。”趙文會說:“師父請放寬心,我是日必到。”說完,同蘇北山出了趙宅。董士宏父女謝濟公送走不提。
且說和尚到了蘇北山家中書房落坐。和尚問蘇北山:“令堂老太太之病,可曾請人治過?”蘇北山說:“實不相瞞,請過多少先生皆不行。前者有一位神醫活人湯萬方先生給治,並未見好。又轉請李先生給治,也不見效。皆說上歲數人,氣血兩虧,不能扶養也。我也盡人力憑天命。今日得遇聖僧,真乃三生有幸,該當老母沉痾痊癒。”說著,就同和尚出了書房,來至青竹軒西院上房門首,是路北五間,至內落坐。祇見老太太在床上躺著,那些婆子、丫鬟均站旁邊,笑和尚身上破爛不堪。和尚說:“你等休笑我這件衣服,且聽我道來:‘世人休笑僧衣破,本來面目世上無。’”家人獻上茶,濟公掏出一塊藥,托在手中。蘇北山一見,其黑似檳榔,異香扑鼻,伸手接了靈丹妙藥,問:“此藥何名?”濟公說:“那是我和尚的妙藥,名叫要命丹。比如人要該死,吃了我這藥去,把命要回來,又名伸腿瞪服丸。”蘇北山用水化開,給他母親灌下去,少刻老太太病症痊癒。
蘇北山吩咐擺酒,請和尚在書房之內,落坐吃酒,談論些古往今來之事。濟公胸藏錦繡,滿腹經綸。蘇北山方知是一位世外高人,便拜和尚為老師,要給和尚換衣服。濟公一概不要,說:“你要謝我,祇須如此這般。我要走了。”蘇北山說:“師父,我這裏就同你老人家俗家一般,哪時願意來,哪時就來,在我家住著。”和尚答應說:“好說,我今天回廟去了。”和尚出了蘇宅,到街市之上,口唱狂歌說:
自古當年笑五侯,含花逞錦最風流。如今聲勢歸何處?孤家斜陽漫對愁。嗟我兒輩且修修,世事如同水上鷗。因循迷途歸願路,打破迷關一筆勾。
濟公回到廟中,他在大碑樓上睡覺。廣亮要害濟公長老,以報前仇,知道濟公在大碑樓上睡覺,派徒弟必清夜內放火燒死濟公。頭次放火,被濟公一泡尿,撒了小和尚一腦袋,把火澆滅。二次又放火,把大碑樓點著了,祇見烈焰騰空,火光大作。有詩為證:
凡引星星之火,勾出離部無情,隨風照耀顯威能,烈焰騰空勢猛。祇聽忽忽聲響,沖霄密布煙升,滿天遍地赤通紅,畫閣雕樑無影。
這大火一起,廟中眾僧皆起來說:“不好了,快救火!瘋和尚道濟在樓上睡覺,要被火燒死!也該遇著劫吧。”大眾把火救滅,監寺廣亮以為這次把瘋和尚燒死,無人知覺,正喜悅之間,祇見濟公由大雄寶殿出來,哈哈大笑說:“人叫人死不肯,天叫人死有何難?”廣亮一見濟公沒死,心中不悅。他至方丈那裏回話,說:“火燒大碑樓,理應治罪於他。”老方丈說:“火燒大碑樓,此乃天意。與道濟何干?”廣亮回稟方丈:“國有王法,廟有清規。咱這廟內一人點燈,眾人皆點燈,按時刻吃齋睡覺。道濟點燈火不息,連夜點燈,凡火接引神火,有犯清規,理應治罪於他,砸毀衣缽戒碟,逐出廟外,不准為僧。”老方丈說:“太重,派他募化重修可也。”吩咐:“叫道濟進來見我。”不多時,祇見濟公從外面進來,立在方丈面前打一問訊,說:“老和尚在上,我問訊了。”方丈說:“道濟,你不守清規,火燒大碑樓,派你化緣重修此樓,必得一萬兩銀子工程。問你師兄給你多少日子期限。”濟公說:“師兄,你給我幾日期限?”廣亮說:“三年你可化來一萬兩銀子嗎?”濟公說:“不行,太遠,還得說近著些日期。”廣亮說:“一年你化一萬兩銀子,修大碑樓工程,行了嗎?”濟公說:“不行,還遠,你往近說吧。”廣亮又說:“半年吧。”他搖頭還說近些。廣亮說:“一月。”濟公仍嫌遠。廣亮說:“一天你化一萬兩銀子可行嗎?”濟公說:“一天化一萬兩銀子,你去化吧,我不行。”濟公說罷,哈哈大笑。眾僧皆議論道:“一百天限期,叫他去化。如化了一萬兩銀子,將功折罪。”濟公也答應,每日出去化緣,在臨安捨藥救人,普渡眾生,記名徒弟收了無數。裝瘋作傻,也不露本來面目。
那日在飛來峰後山坡之上,見兩獵戶打著兔鹿狐鸛。他阻住去路說:“二位貴姓?哪裏去?”那人說:“我叫陳孝,綽號美髯公。那是我結拜弟,病服神楊猛。由山上打獵回來,師父何人?”濟公說明了,又哈哈大笑說:“每日在山穴,終朝來打獵。你為養你生,它命就該絕。”楊猛、陳孝知和尚是高人隱士,立刻跪下行禮,拜濟公為師,說:“我二人從此改行,同朋友在鏢行找碗飯吃,想個安身立命之處。”和尚說:“好,你等必日見茂盛。”二人走後,和尚在廟吃酒開葷,並不化緣。廣亮也不催他,想到了日期,好把他逐出。光陰荏苒,日月如梭,過了一個多月,他一兩銀子沒化。這日濟公見看山門的和尚不在,他到了韋馱殿,看神像威儀,甚為可觀。有詩為證:
鳳翅金盔耀目,連鬟鎖甲飛光。手中鐵杵硬如鋼,面似觀音模樣。足登戰靴墨綠,周身繡帶飄揚,佛前護法大神王,魔怪聞知膽傷。
濟公看罷,說:“老韋同我出去逛逛吧。”伸手把韋馱扛起來,出了山門,循西湖往前行走。來往行路之人就說:“眾位,我瞧見過化緣和尚,有拉大鎖的,有打木魚的,沒有過扛著一個韋馱爺滿街化緣的。”和尚哈哈大笑說:“你不開眼,少說話。這是我們廟中搬家。”眾人聽和尚之言都笑了。
和尚正往前走,猛抬頭一看,祇見一股黑氣,直沖霄漢之間,濟公按靈光連擊三掌,口中說:“善哉!善哉!我焉能不管。”正往前走,祇見大街路北有一座酒飯館,是醉仙樓。上掛酒牌子。寫的是:太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口稱臣是酒中仙。兩旁對子是:醉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裏面構祇響。濟公一掀簾子,說:“辛苦了掌櫃的。”裏面掌櫃一看,祇當他是化緣的小和尚,說:“和尚,咱這裏是初一、十五纔給錢。”那濟公說:“是了,我們這裏是初一、十五纔賣哪。”站在門外,祇見從東邊來了三人,是米糧店掌櫃請客來。濟公一伸胳膊說:“三位要吃飯哪?這裏初一、十五纔賣哪。”三人一聽往別家去。一連來了三四起人,都被濟公擋回去了。飯館掌櫃的大怒,從裏面出來說:“和尚,你都把吃飯之人擋走,是甚麼居心哪?”濟公說:“我要吃飯,方一進門,你就告訴說初一十五。我知道你這裏是初一十五纔賣飯呢。”掌櫃的一聽說:“我祇當你是個化緣的哪,故此纔告訴你初一十五給僧道的錢,你知道嗎?”濟公說:“不對,我是吃飯的。”掌櫃的說:“你請進來罷。”濟公扛韋馱到了後堂,找了一張淨桌兒坐下,要了幾樣菜,吃了四五壺酒。用完,叫跑堂的過去算一算,一共算一吊六百八十文。濟公說:“寫賬罷,改日吃了一同給。”掌櫃的早就在這裏留神了,聽說沒錢,掌櫃的過來說:“和尚,把吃飯之人都給支走了。今日吃完,你不給錢走不了!必須要給一吊六百八十文。”濟公正與夥計口角相爭,祇聽外面一聲吶喊,如雷霹之聲。來了兩位英雄,要大鬧酒飯館,引出許多事來。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漏了四回..補在第三回下面
第四回 扛韋馱周宅捉妖 病符神怒打老道
話說濟公在酒飯館吃完飯沒錢,正和舖中人口角相爭,祇見從外進來兩個,來至濟公跟前行禮。眾人一看,頭走的那人,赫揚揚身高八尺以外,頭戴翠藍扎中,擂金抹額,二龍寶,迎面茨菇葉亂晃,身穿藍箭袖袍,腰繫絲絛,足下青緞快靴,外披藍緞繡團花英雄氅。面皮微黃,長眉闊目,二目神光滿足,準頭端正,四字方海口,海下一部黑鬍鬚,飄灑胸前。後跟那人是二十以外年歲,頭上粉緞色軟包中,繡團花,分五彩,身穿粉色緞綾箭袖袍,上繡三藍花朵,足下快靴,閃披英雄氅,面如白紙,白中透青,並無一點血色。頭一位乃是美髯公陳孝,後跟病符神楊猛,新從外保鏢回來,要上靈隱寺瞧瞧濟公,正走至這裏,聽見飯館中一陣喧嘩,二人掀簾進來,見濟公正與夥計爭吵。他忙過來給濟公行禮,說:“師父,你老人家因何來到這裏爭吵?哪個欺辱你老人家?告訴弟子,我將他的腦袋給他拿下來。”陳孝過來說:“兄弟不可莽撞,問問倒是因為甚麼。”飯舖伙友見這二位形象,嚇得戰戰兢兢,說:“二位達官老爺別生氣,原來這位大師父吃完飯沒錢。反出口不遜,因此爭吵起來。”和尚說:“好的,你們二個徒弟來得好,這飯舖把我欺辱苦了。”陳孝說:“師父,他們因為甚麼欺辱你?”和尚說:“我吃完飯,他們不放走,要錢。”陳孝一聽這話,不由一笑,說:“這應當給錢。”回頭說:“掌櫃的,你們不認得這和尚,勿論吃多少錢,不要跟和尚要,三爺我還錢。這就是靈隱寺活佛濟公長老。”掌櫃說:“我們實在失敬。”和尚說:“你們二人吃了飯沒有?”陳孝說:“我們吃了。”和尚說:“你兩人給我扛著韋馱,跟我化緣去罷。”陳孝說:“你老人家的弟子,都是縉紳富戶,用多少,我不敢說,十兩八兩現成,何必你老人家化緣?”和尚一搖頭說:“化緣那是我和尚的本事。楊猛,你給我扛著韋馱。”楊猛答應扛起來。
三個人出了酒飯店往東走,街上來往的人有認識楊猛、陳孝的,低聲說:“二位達官,怎麼跟和尚化小緣哪?”陳孝臊得臉一紅,蹲在一旁,跟熟人談話。楊猛渾人,不懂得害臊,跟著和尚往前走,見眼前路北新開張的大茶葉舖,濟公叫楊猛把韋馱放下。和尚心中一轉:“我必須得如此這般這樣。”想罷,一上茶葉店臺階,說:“辛苦,辛苦。”茶葉舖夥計一聽和尚道辛苦,趕緊過來說:“和尚買茶呀?”和尚說:“不買茶葉。你這舖子是新開張,我來道喜。”夥計說:“原來和尚你來道喜,請裏面吃茶罷。”濟公說:“一來道喜,二來我要化個小緣。”夥計說:“你化小緣化多少錢?”和尚道:“你給二百兩銀子我就走,並不多要。”夥計一聽說:“化小緣就是二百兩!和尚你別處去化罷,我們這店施捨不起。”濟公聞聽哈哈大笑:“這時候化你二百兩,你給就算完。要等太陽一正午,就是四百兩。太陽一斜西,就是六百兩。太陽一落,就是八百兩。你要叫化一天一夜,把你的舖子給我,還算不清帳。”掌櫃一聽這話,知道是個瘋和尚,來這攪鬧。旁邊有買茶葉的人愛管閑事,過來說:“和尚,人家大新開張的,你別在這裏鬧。你要化兩股香錢,我給你,要化三吊兩吊的,換換衣裳,改天來,在我身上。”和尚說:“在你身上,你馱得動我嗎?”那人一聽和尚話不正經,說:“和尚別玩笑。我不管你,你可准化出銀子來,化不出來不算好和尚。”濟公說:“不用你管,你瞧著我必有個轉身。”濟公說:“楊猛,回頭你瞧。由南胡同出來一個老道,你揪住,把他打死這舖子門口,叫茶葉舖打一場人命官司。”楊猛本是渾人,聽見濟公說,他點頭答應,瞪著眼瞧著胡同內,靜等老道。果然工夫不大,由胡同出來一個老道,身高八尺,細腰扎背,頭戴青緞子九梁道巾,身穿藍緞子道袍,腰繫絲絛,白襪雲鞋,背上背著一口寶劍,綠沙魚皮鞘,黃絨穗頭,黃絨腕,真金什件。面如三秋古月,慈眉善目,五官倒也清秀,三絡長髯,飄灑胸前,根根見肉,一面走,老道口中作歌說道:
玄中妙,妙中玄,三清教下有真傳。也非聖,也非仙,長在洞中苦修煉,口服金丹原神現,方顯三清真有傳。
楊猛一看,勃然大怒說:“好妖道!我在此等候多時,哪裏走?”趕過去掄拳就打。書中交代:這個老道從哪裏來?濟公長老因為甚麼叫楊猛打他?祇因為這臨安城內太平街,住有一家財主,姓周名景字望廉,外號人稱周半城。家中稱百萬之富,跟前就有個兒子,名叫周志魁,二十一歲,尚未有室。周志魁長得相貌甚美,每逢提親,是高不成,低不就。官宦人家又不給,小戶人家又不要,因此總未定親。周員外七十餘歲,就是這一子。這天周志魁忽然染病,在花園書房調養,請了許多高明醫生,吃藥永不見功效。老員外心中煩悶,這天晚上,自己點上燈籠,要親自到後花園書房看看病體如何。剛來到書齋門首,就聽屋中有男女歡笑之聲。老員外心中一動:“這必是婆子丫鬟勾引我兒做那苟且之事,這還了得!敗壞家風,我倒要看看是甚麼人?”來至窗欞外,將紙窗濕破,望裏一看。這屋中是順前檐炕,炕上搭著小桌,擺著幾樣菜,一枝蠟燭。東邊是他兒坐定,西邊坐著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生得芙蓉白面,珠翠滿頭。老員外細細一看,認得是東隔壁街鄰王成王員外之女,名叫月娥。老員外大吃一驚,心說:“我與王員外是孩童攜手,垂髫之交,這兩個孩子做出這不要臉之事。”自己也沒敢進去,怕二人害羞難當死了。自己轉身回歸前面上房,一見安人把燈籠熄滅,老員外嘆了一口氣,說:“安人,你曉得兒子哪裏是病他與東隔壁王成之女王月娥。在那裏吃酒取樂,你看這便如何是好?”安人說:“員外不必著急,明天你親到那院,見見王賢弟,跟他談談,問問他女兒有婆家沒有,如沒有婆家,趕緊托媒人去說。一來保住兩家名節,二則依了他二人之心願,倒是兩全其美。”員外一聽此言,深為有理。夫婦安歇,一夜晚景無話。
次日早晨起來,吃了早飯,帶著家人,老員外換上衣服,出去要拜王員外。剛來到門首,就見由正西塵沙蕩漾,土雨翻飛,一驥馬二乘小轎,來者正是王員外。那王員外翻身下馬,就與周半城行禮。王成說:“兄長久違,一向可好?”周員外說:“賢弟你上哪裏去了?轎裏是甚麼人?”王成說:“轎裏是你侄女王月娥,他在他娘舅家住了兩個多月,祇因我給他說停當婆家,明天放定禮,故此今天一早,我親身前去接他回來。”周員外一聽,心中一動:“此言差矣,昨天我看見王月娥在後面同我兒吃酒,他怎麼又會在舅舅家住兩個多月?莫非我眼花了,認錯了人?決定不會!”想罷,說:“賢弟,你把轎子搭進大門,我瞧瞧我這個侄女。”王成叫把轎子搭進來。婆子下轎,把小姐轎簾打開,攙王月娥下轎過來,給周員外深深萬福。周員外一看,果然跟昨天看見在書房的女子長的一般不差,心中一想:“了不的了!那個王月娥是非妖便則怪,非鬼便則妖狐。”自己一著急,幾乎跌倒。幸有人扶住王員外說:“兄長,見你侄女為何這樣?”周員外說:“賢弟,我看見侄女,想起你那侄兒來了,現在病勢沉重。”王成說:“我實在不知道,過一天必要來看望。”說罷,員外告辭。
周員外回到家裏,唉聲嘆氣。安人一問緣由,也是著急。員外說:“你我夫妻活不成了。這怎麼是好?”夫妻正在煩惱,由外面進來一個書童叫得福,十五六歲甚是伶俐,說:“員外不必著急,在清波門外,有座三清觀,有個老道劉泰真,善能捉妖淨宅,退鬼治病,員外去請他來,准能把公子爺病體治好。”員外一聽有理,趕緊吩咐備馬,帶著四個從人,書童引路,來至清波門外三清觀門首,下馬叩門。由裏面出來一個小道童,問:“你們幾位,找誰?”家人說:“我們是城裏周員外那裏來此,請道爺捉妖。”道童往裏面通報,這廟一層殿,東西配殿,有東西跨院。老員外來到東跨院,老道降階相迎。周員外見老道頭戴舊道巾,藍布道袍,五官生得清秀。員外說:“久仰仙長大名,如轟雷灌耳。現在我花園有妖作亂,變了一個女子,是我們鄰居王月娥的模樣,將我兒志魁迷住,求仙長大發慈悲,去捉妖淨宅,退鬼治病。”老道知道周宅是大財主,連忙答應,說:“員外請回,小道隨後就到。”老員外吃了一碗茶告辭,老道送出來,回至廟中,問:“道童,我的新道冠、新鞋押多少錢?”道童說:“那天打酒押兩吊。”老道說:“拿磐和蠟千換出來。我那道袍、絲絛當多少錢?”道童說:“當五吊。”老道說:“拿圍桌和幔帳頂去換出來。這一去得穿好點,好多進錢。”道童贖來,老道穿戴齊了,就步進清波門。他又繞著進錢塘門,為是顯顯這身衣裳。正往前走,祇聽對面一聲吶喊,楊猛掄拳就打。
濟公要戲耍老道,周宅捉妖,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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