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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宅豬】 人道至尊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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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0-9 22:23:5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自盤古開天,三皇治世,五帝定倫,世界之間,人為天地靈長……
    此時正值三皇中的人皇末期,五帝未定,人族也不是天地靈長。
    這裡是莽蒼荒蠻的時代,妖神、邪神、天神,諸神林立,妖魔、邪魔、天魔,群魔亂舞;
    萬族並存,野蠻生長,統治天下,而人皇已老,人族弱小,被當成祭牲和食糧……
    這不是洪荒,而是狂野奔放的蠻荒!
    回歸中國古典神話,書寫人族逆襲的蠻荒傳奇,敬請閱讀《人道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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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0-9 22:26: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大夢幾千秋
天還沒有亮,十萬里大荒一片昏暗,但陽光卻已經照耀在劍門山之上,只見這座奇山半山腰處雲靄裊裊,祥雲漂浮,陽光先落在山頭金頂之處。
金頂琉璃大殿迸發出金光萬道,照耀雲海,極為奪目。
而在雲海環繞的群山之間,一座座宏偉古樸的大殿如同漂浮在雲海之上,神聖肅穆而又莊嚴。
這裡便是十萬里大荒,三千人族部落共同的聖地,劍門!
劍門鍊氣士輩出,守護十萬里大荒,三千人族部落所有人無不以成為劍門的鍊氣士為至高榮耀。
大荒環境惡劣,人族弱小,沒有劍門守護大荒,只怕三千部落早已灰飛煙滅。
山門高聳,山門后便是劍門的入門弟子的棲息地,生活著數萬的入門弟子。
劍門中鍊氣士頗多,三千部落送來族中的少年少女上山學藝,如果沒有深厚背景便多數生活在這裡。而有背景的部落往往在劍門中有鍊氣士,可以直接將子弟送入其門下。
鍾岳早早的起床,光著膀子站在水井邊打上來一桶水,從自己頭頂澆下去,然後猛地打了個激靈,將昏睡趕走。
清水從他身上滑落,在青石板上濺起水花。
他的肌肉結實,身材勻稱,皮膚緊緊繃在肌肉之上,顯得很有力量,而在他前胸則有三道深深的爪痕,不知是什麼猛獸留下,已經結疤。
鍾岳轉過身來,後背上也有一道道爪痕,他的左臂之上也有猛獸咬傷留下的疤痕,他身上竟有十幾處大大小小的疤痕,渾然不像是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
鍾岳背起葯簍,悄然無息走出山門,向山下走去。
外門弟子的地位極為低微,能夠學到的只是劍門最為粗淺的一些功法,只有修成靈,才可以成為內門的記名弟子,拜在內門堂主的門下,得到劍門真正的傳承。不過沒有背景的外門弟子想要成為內門記名弟子,是何其艱難?
大荒三千人族部落,小部落上萬人,大部落有幾百萬人之多,無數人削尖腦袋往劍門中鑽,都想成為劍門的內門記名弟子,成為鍊氣士,因此競爭激烈。
劍門有著劍門的規矩,若是十六歲之前無法修成靈,便會趕出劍門。大荒大小部落族長的子女自然有著各種靈藥靈丹,來提升修為,栽培子女在十六歲之前修成靈。
即便是普通的資質,只要有足夠的靈藥靈丹,都可以靠靈藥靈丹堆成鍊氣士!
而其他貧民平民的子女則沒有這個待遇了,只能靠自己勤修苦練。
寒門難出貴子,窮困人家很少有人能夠成為鍊氣士。
鍾岳出身自鐘山部落,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部落,因為連年災荒,只剩下百十來個人,可以說是大荒中最小的部落。
這樣的部落連自保都成問題,更何況供出一個鍊氣士?
因此鍾岳儘管比別人努力百倍,但還是距離修成靈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他這次這麼早下山,便是為了在深山老林中搜尋幾位靈藥來煉製羽靈丹,溫養魂魄。
羽靈丹是最為普通的丹藥,煉製羽靈丹所需要的藥材也是普普通通的藥材,但即便是這樣普通靈丹靈藥他也買不起,只能自己煉製。
自己採藥自己煉丹,花費的時間吃的苦頭,自然比別人多得多。
鍾岳離開劍門山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天色已經大亮,劍門山內門的弟子和外門的弟子都早已起來,各自修鍊,突然只聽山上傳來急促的鐘聲,一位位氣息強大的鍊氣士從山頂飛落,遠遠便高聲喝道:「魔魂陰瘴將現,劍門所有弟子聽令,所有人嚴禁外出1
「所有人禁止離開劍門山半步1
「魔魂陰瘴危險無比,唯有劍門能夠守護一方,任何人不得離開劍門,否則必死無疑1
……
劍門上下一片嘩然,只見轟隆一聲,宏偉的山門陡然關閉,但見劍門山半空中,雲霧繚繞之間,一座座宮闕光芒大放,金頂更是萬道金光爆射,照耀虛冥,璀璨無比!
這樣嚴陣以待的大陣勢,外門弟子還是頭一次見到,不過對於內門弟子來說卻並不陌生。
魔魂陰瘴每隔十年一次,兇險無比,即便是鍊氣士遇到魔魂陰瘴也會死得慘不忍睹,每一次魔魂陰瘴爆發都會血洗千里之地,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這魔魂陰瘴怎麼會提前爆發?按照時間來說,應該五天之後才會爆發?」一位內門弟子喃喃道。
正在此時,突然地底傳來沉悶的聲響,如同有魔怪在地底興風作浪,突然劍門山不遠處的一座深谷之中有滾滾的黑氣湧出,如同噴泉一般咕嘟咕嘟上空噴射黑霾!
很快,這道黑柱便比劍門山還要高,筆直入雲,然後黑霾向四面八方散去,這幅場面,彷彿有一把巨大無朋的黑傘在徐徐張開一般!
天地間頓時一片漆黑,唯有劍門山光芒大方,照亮黑霾,滾滾涌動的黑霾從上方壓下,來到劍門山附近,便被光芒擋在外面,彷彿有一層無形的光幕在守護著劍門山,讓黑霾無法浸入山中。
而在那黑霾之中似乎還有恐怖的生靈,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怒吼聲,時不時黑霾中的生靈撞擊在劍門山的光幕上,傳來一聲聲沉悶的巨響,驚人至極。
劍門山高處,一座大殿前,幾位鍊氣士仰望這場恐怖無比的魔魂陰瘴,有人低聲道:「外門弟子有幾人走出山門,至今未回,只怕有去無回了……」
鍾岳前去採藥的地方名叫聚雲山,聚雲山中多靈藥,位於劍門山東南一帶,他這幾年在劍門中做外門弟子,雖然沒有學到什麼高深的功法,但卻煉得身體強健,一步便可跨越丈余距離,翻山越嶺輕鬆無比。
待他走入聚雲山,天色已經亮了,山中時不時傳來一聲聲獸吼。
這裡人跡罕至,附近也沒有什麼部落打獵,山中的猛獸極多,鍾岳小心翼翼在山林間行走,四處尋覓,沒過多久便採摘了幾味靈藥。
「其他的靈藥都好尋,唯獨這一味五香芝難尋,需要碰運氣。」
鍾岳翻山越嶺,突然隱約嗅到一股奇特的葯香味,那葯香味若有若無,但隨著他漸漸走近葯香便越來越濃。
這股葯香共有五種奇特的氣味兒,甘甜、芬芳、清爽、火烈、醇香,正是五香芝的氣味兒!
他循著氣味前行,來到一座山崖邊,俯身向下看去,只見山崖陡峭,亂石突出,谷中幽深,深不見底。
在山崖十多丈遠近處有一塊突起的巨石,有細細的水流從崖壁上滲出,滋潤著幾株異草。
「五香芝1
鍾岳心中一喜,小心翼翼沿著山崖攀岩而下,山崖雖陡,但是他身手極佳,卻也沒有多少危險。
過了片刻,他便來到距離那塊巨石不遠處,向下看去,只見深谷黑漆漆一片,冷風從下向上吹,冰寒刺骨。
鍾岳愈發小心,終於來到那塊突起的巨石上,正欲採摘五香芝,突然天空昏暗下來,他急忙抬頭看去,心頭一驚。
只見一頭金光燦燦的大鳥飛臨山崖,那大鳥翼展丈余,竟然長著兩對翅膀,正拍動雙翼向他這邊俯衝下來,利爪閃露錚錚寒光!
「這是什麼猛禽?」
那頭四翼金鳥還未撲至,獵獵的罡風便鋪面而來,打在臉上生疼,幾乎將鍾岳從巨石上掀下!
呼——
四翼金鳥撲擊而來,鍾岳在它撲至的一瞬間急忙抓住幾株五香芝,然後縱身一躍從巨石上躍下,這頭大鳥撲空,撲閃著四翅飛起,四下搜尋,卻見鍾岳並沒有墜落山崖,而是在巨石下方一丈多遠處抓住一根青藤。
四翼金鳥戾嘯,衝天而起,準備再次撲擊,鍾岳咬了咬牙沿著青藤向深谷中滑去,那四翼金鳥剛剛飛至半空,忽然滾滾的黑霾湧來,霎時間將整個山谷籠罩,鍾岳抬頭向上看去,彷彿天被黑布蓋住了一般。
谷底隱約還有光線,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發光,突然鍾岳只聽頭頂風聲傳來,只見一個巨大的骨架從上空掉落,經過他的身邊墜入深谷之中。
他心中一驚,只見那骨架正是剛才那頭四翼金鳥的骨架!
短短片刻,這頭四翼金鳥便彷彿被黑霾中的什麼東西吃掉了一般,只剩下骨骼!
鍾岳毛骨悚然,抬頭看去,只見黑霾沿著山崖向自己這邊而來,速度極快。他連忙順著飛速滑下,突然幾聲青藤從崖壁上脫落,鍾岳連同青藤一起從崖壁上掉落下去。
慌亂中他伸手四處亂抓,終於抓住一株從崖壁凸起的古樹枝杈,下墜的身形這才止祝鍾岳抬頭看去,黑霾侵襲距離自己只有四五丈的距離,而在這株粗壯的古樹旁邊還有一個水缸粗細的洞口,洞口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個巨大的三角頭顱從洞口中探出,然後高高抬起,饒有趣味的盯著鍾岳,赫然是一頭大的無法想象的巨蟒!
巨蟒口中嘶嘶有聲,對他很有興趣。
這等大蟒絞殺力驚人,是大荒異獸中的王者,即便是鍊氣士斬殺這等凶獸都有些困難,更何況是他?
鍾岳咬牙,鬆開枝杈,身軀頓時墜落。
那頭巨蟒嘶嘶的吐著長長的蛇信子,正欲撲擊,突然黑霾籠罩,將巨蟒吞沒。
嘩啦,一條長達十多丈的蛇骨從黑霾中墜落,與鍾岳一前一後墜入谷底。
寒谷幽深,枯枝敗葉在谷底鋪了厚厚的一層,鍾岳落地並沒有受到多大的衝擊,少年借著微弱的光線四下看去,只見谷底屍骨堆積,鬼火點點,應該是死在那頭大蟒和怪鳥口中的野獸屍骨。
「剛才那巨蟒也死了,這黑霧到底是……糟了1
鍾岳臉色劇變,黑霾終於也到了谷底,四下湧來,鬼火一朵接著一朵相繼消失在黑霾之中。
鍾岳四下看去,只見黑霾湧來,近在咫尺,不由暗嘆一聲:「這怪霧吃了金鳥和巨蟒,只怕我也必死無疑……咦,這些黑霧怎麼不動了?」
黑霾涌到他身邊丈余之地突然停止前進,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在外面,形成一個半球狀的守護圈。
鍾岳看到黑霾中一個巨大的白骨爪子抓來,抓住這個半球狀的守護圈,發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響,卻沒能抓破。
那白骨爪子不知是什麼怪物,單單一個指節都比他還要高大!
要知道,鍾岳這幾年磨練筋骨,身子骨比成年人還要高大幾分,而這白骨爪子竟然連一根指節都比他大了許多,實難想象白骨爪子的主人到底有多大!
「這是……」
鍾岳看到就在這不大的守護圈的中央,有一具跏趺而坐的屍骨,這具屍骨右臂揚起,手中提著一盞燈,似乎為黑暗中的人們照明道路。
燈光幽幽,比鬼火亮不了多少,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奇怪,此人已經死了這麼多年,只剩下骨骼,怎麼這盞燈卻還沒有滅?」
鍾岳好奇萬分,上前細細打量,這才發現奇特之處,這具骨骼並不能稱之為人骨,也不是跏趺而坐,而是盤坐。
之所以稱作盤,並非是盤膝,是因為此人沒有雙腿,只有一條長長的蛇尾,蛇尾盤繞在一起,而他的上半身卻是人形,有頭有頸,有手有臂!
這是一尊人首蛇身的怪人的屍骨!
「難道是這盞燈擋住了這些奇怪的黑霧?」
鍾岳向那怪人屍骨拜了拜,抬手小心翼翼取下這盞燈,只見燈焰搖晃,隨時可能熄滅,他連忙用手護住,突然只聽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大夢幾千秋,今夕是何年?少年,如今是第幾朝伏羲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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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0-9 22:26: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薪火傳承


鍾嶽呆了呆,剛才那個聲音不是自己的幻覺,但是這裏除了自己之外,便隻有那具怪人的屍骨……

“難道……”

饒是鍾嶽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不由麵色蒼白,連打幾個冷戰。

“往哪兒看呢?我在這裏!”

那個聲音再次傳來,很是不悅:“少年,我問你話呢,現在是哪一朝伏羲在位?”

鍾嶽怔怔的看著手中的這盞燈,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剛才那聲音,居然是從燈裏麵傳來!

長著四翅的金鳥已經夠奇怪了,吃人的黑霧就更奇怪了,但是最奇怪的還是這盞燈,這盞會說話的怪燈!

“你的血統已經低微到連我幾乎都無法察覺的地步了,難道如今的伏羲神族竟然沒落到這等程度了?”燈裏的那個聲音有些感慨道。

“伏羲神族?是在說我麼?”

鍾嶽納悶,湊到燈前看去,隻見燈罩下卻也沒有什麼不同,燈火昏暗,燈焰隻有一個指節高,實在看不出那聲音到底是從哪裏傳來。

突然,鍾嶽雙目直勾勾的看著那朵燈焰,隻見那根本不是燈焰,而是一個隻有指頭大小的大頭娃娃!

那大頭娃娃肌膚白皙,身穿金黃小巧的衣衫,滿腦袋火紅色的頭發,不仔細看真的如同火焰一般!

“世間還有這等奇特的生靈?”

鍾嶽眨眨眼睛,好奇的盯著燈焰小童,那燈焰小童不忿的看著他,嗔怒道:“伏羲神族的少年,我問你如今是哪一朝伏羲在位,你還未回答我!”

“伏羲?”

鍾嶽回過神來,笑道:“你說的是傳說中的羲皇?羲皇獨一無二,是傳說中的地皇天帝,自然隻有一任,哪裏來的哪一位?而且,我也不是伏羲神族,我是人族。”

“不對,不對!”

那盞燈中的小童跳了起來,如同燈焰躍動:“大大的不對!伏羲是尊號,不是名字,代表的是地皇,太昊天帝之位!當年我沉寂之前,便已經有了九代的伏羲!第一代伏羲登上天帝位,在位一萬八千年,傳位第二代伏羲易移,易移在位一萬五千餘年,傳位師易,師易傳位太昊,太昊傳位昊易,昊易傳位少昊,少昊傳位驥節,驥節傳位羲昊,共有九朝的伏羲!”

鍾嶽聽得瞠目結舌,他聽劍門的老一輩說,伏羲是上古時的地皇天帝,隻有一位,而這燈中的古怪小童居然說有九位之多!

那燈中的小童在燈芯上走來走去,嘀嘀咕咕道:“我這一次沉寂,到底昏睡了多久?怎麼現在的小家夥連伏羲都不知道?他明明是伏羲神族,雖然血脈稀薄了點,但卻偏偏說自己是人族,人族是萬族之中的什麼種族?我怎麼沒有聽聞過?”

那燈焰小童從燈裏跳出來,跳到鍾嶽的手臂上,在他臂膀上走來走去,給他一種灼熱感,燈焰小童嘀嘀咕咕道:“這裏麵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的事?今夕何夕?我這次沉睡,睡到了什麼時代……”

鍾嶽提醒道:“聽聞羲皇是許多萬年前上古時代的聖皇,現在是人皇時代……對了,你到底是什麼?”

他撓了撓頭,實在有些不好稱呼這個小不點兒,燈焰小童懨懨道:“我叫薪火,當年燧皇……算了,你連伏羲都是一知半解,說了也是白說。你帶我離開這裏,我要尋找到一個薪火傳承者,傳燈下去。作為交換,我先給你一點好處!”

這個小童突然消失無蹤,鍾嶽心中正在納悶,隻聽自己的腦袋之中傳來薪火小童的聲音:“這是你修煉的魂魄觀想之法?堂堂的伏羲神族,竟然修煉這等卑微土鱉的法門,丟曆朝伏羲的臉麵!別四處亂看了,我在你的識海中,你隻需精神內斂,觀想自己眉心蘊藏一片大海星空,便可以看到我。我教你,你跟著做……”

“觀想識海?這需要高深的境界,外門弟子中沒有多少人能夠辦到!你傳授我的法門,真的能夠觀想到識海?”

鍾嶽將信將疑,按照薪火小童的傳授的方法試了一遍,突然“眼前”一晃,隻見“自己”竟然來到一個奇異之地,漂浮在一片湖泊之上!

這湖泊碧水如玉,有十多丈方圓,還有一座劍門漂浮在湖泊之上。

這座劍門,其形如劍分成兩半。

鍾嶽心頭大震,他竟然真的“看到了”自己的識海!

他從前修煉了幾年,冥想識海,但卻從未“親眼”見過識海,主要是因為境界不到,沒想到在這個薪火小童的指點下,一下子便做到了!

這個修煉速度,說出去隻怕沒有人會相信!

鍾嶽麵前,薪火小童如同一朵小火苗在他麵前飄來飄去,在這片識海中飄飛,道:“這座劍門,便是你你用來觀想修煉魂魄的法門罷?可憐,真是可憐,堂堂的伏羲後裔,竟然連像樣的修煉之法都沒有,修煉這等低等的法門。而且你修煉的時間不短,識海居然還是這麼小,可見你修煉的法門的確低微得很!”

鍾嶽脹紅了臉,爭辯道:“這是劍門出竅觀想訣,雖然不是一等一的煉魂之法,但絕不粗鄙,是我能夠學到的最好的煉魂之法了!”

想要成為煉氣士,須得先煉魂。

劍門對所有外門弟子一視同仁,傳授的法門卻都是劍門出竅觀想法。

修煉這個煉魂之法,會在識海中形成一座劍門,隻要神魂衝出劍門,便可以神魂出竅,離體而飛。

“最好的煉魂之法?”

薪火小童冷笑道:“修煉這煉魂之法,渾渾噩噩,不知魂魄為何物,被風一吹魂魄便散了,被陽光一照,魂魄便消解了,被雷一劈,魂魄便灰飛了。這等魂魄最弱,沾到水則融,遇到火則燃燒,碰到土則石化,危險的很。真正的煉魂之法,乃是觀想神聖,壯大魂魄,上天入地,遇風不散,遇光不消,雷打不動,水不溶,火不焚,土不化。這才是正宗!”

鍾嶽呆了呆,薪火小童說的沒錯,外門碧空堂的幾位煉氣士也這樣說過,說修煉到神魂出竅這一步極為危險,須得在碧空堂中修煉,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不能接觸五行之物,否則魂魄出竅碰到了五行之物,便會極為凶險,甚至有魂飛魄散之憂!

“正宗的如何修煉?”鍾嶽不甘心道。

“我教你啊!”

薪火小童落在他的肩頭,得意洋洋道:“你能尋到我,便算是有緣,按理來說你便是下一代薪火傳承者,隻是你血脈太稀薄了,傳出去丟我的人。你幫我找到純血的伏羲神族,我教你如何修行。你的魂魄不弱,馬馬虎虎可以修煉火紀宮燧皇觀想圖。”

“薪火,我真的不是神族,我身邊都是與我同樣的人,他們不可能也都是神族吧?”

鍾嶽撓頭道:“人族也可以修煉火紀宮燧皇觀想圖嗎?”

薪火小童笑道:“雖然我不知道當年的伏羲神族為什麼會落魄到這等程度,但你的確是神族,可以修煉我的觀想圖。”

沒過多久,鍾嶽不得不承認這火紀宮燧皇觀想圖要比劍門出竅觀想法勝出不知多少。

劍門出竅觀想法借劍氣來斬段魂魄於肉身聯係,籍此魂魄躍出身體,無論對魂魄還是身體來說,負擔都極大。

而火紀宮燧皇觀想圖則是錘煉精氣神,滋養魂魄,魂魄強大,躍出身軀,便可以讓魂魄出竅,負擔也不是那麼大。而且魂魄強大,還可以不懼外力,危險便小了許多。

“識海便是精神彙聚,精神越強,識海便越寬廣,觀想起來才愈發容易。”

薪火小童站在鍾嶽肩頭,雙眸中有兩道光芒射出,在鍾嶽前方數丈之處交織出一副瑰麗圖案,道:“這便是火紀宮第一代燧皇,被尊為天皇天帝,開創出火紀這個紀元,一共有三十二朝燧皇!觀想神聖,便須得觀想這等統治萬族開辟一個時代的天帝!你現在便冥想自己便是燧皇,居住在火紀宮中,統禦諸神萬族!”

鍾嶽細細看去,隻見這幅圖共有三重,第一重乃是燧皇,龍首蛇尾人軀,頭有龍角,體有龍鱗,肌膚紋理有如天書一般,似乎蘊藏至深的道理。

單單這一重便已經極為困難,而觀想則是觀想其精氣神,觀想出燧皇神韻,那種開辟火紀一個紀元的強者,被尊為天皇天帝的存在,實在困難無比!

而第二重便是火紀宮,這是天帝的神殿,薪火小童雙目投射出的火紀宮圖已經極為簡略,但對於鍾嶽來說還是複雜無比,而且那種大氣磅礴雄踞萬古的宮闕,很難觀想出來。

第三重便是火紀宮前的那株火樹,樹冠萬頃,高不可攀,雲霧在樹冠間繚繞,還有大鳥棲息其間。

這株火樹每一片樹葉都各不相同,想要完整的觀想出整株樹那就更加困難了。

整幅火紀宮燧皇圖的觀想難度,是劍門圖的萬千倍之多!

精妙程度,隻怕也是劍門圖的萬千倍之多!

鍾嶽細細觀摩片刻,心道:“我若是想完完整整的觀想出這幅圖,架構出所有細節,根本無法辦到。唯有觀想燧皇神韻,火紀宮氣勢,火樹的偉岸,把握住三者精氣神,然後再徐徐完善,方是正道。”

他想到這裏,閉目凝思,想象自己便是燧皇,身居火紀宮。

正在這時,突然間他識海中波濤湧動,鍾嶽的魂魄越來越大,雙足消失,變成蛇尾,頭顱也在變化,變成龍首,竟然與燧皇圖中的燧皇有些仿佛!

不僅如此,識海中翻湧的波濤,竟然在他周身構建出火紀宮的形狀,與此同時,在火紀宮前則有一株火樹在徐徐生成!

鍾嶽肩頭的薪火小童嚇了一跳:“這麼快便可以觀想出火紀宮、燧皇和火樹?這個神族雖然血脈淡薄了點,但是領悟力卻是不壞,比我以前遇到的純血神族的領悟力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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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火紀宮燧皇


鍾嶽似乎感知到識海的變化,想要睜開眼睛,而他精神構建的燧皇圖也在動搖之中,隨時可能坍塌。

“不要分心!”

薪火小童喝道:“你若是分心便會前功盡棄,讓自己精神受損,再想完整地觀想出紀火宮燧皇圖便難上加難!現在須得一鼓作氣,完成這次修煉!”

鍾嶽收斂精神,全神貫注,而火紀宮、火樹和燧皇也不再動搖,反而越來越完整,越來越穩固。

過了良久,鍾嶽感覺到精神耗盡,張開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四周華麗輝煌的火紀宮,又低頭看了看自身,更是無法相信!

“不必驚訝,這是你用精神觀想出來的景象,隻存在於你的識海之中,耗費的也是你的精神,但得到磨練的卻是你的魂魄。”

薪火小童在他肩頭得意洋洋道:“火紀宮燧皇觀想圖可不是你從前修煉的土鱉功法,你那土鱉功法對於煉魂有著那麼一丁點的功用,對磨練精神則沒有半點好處。而我傳你的火紀宮燧皇觀想圖不僅可以煉魂,也可以磨練精神,讓你的精神一次比一次強大!”

鍾嶽正欲起身走出火紀宮,看看外麵的景致,突然隻聽嘩啦一聲,火紀宮坍塌,火樹消融,甚至連他凝聚出來的燧皇身軀也隨之瓦解,顯露出他的魂魄真身。

“這是?”鍾嶽有些困惑。

“你若是走出火紀宮,便是魂魄出竅了。”

薪火小童笑道:“無論是火紀宮,還是劍門,代表的都是一座門戶,門戶內便是你的體內,門戶外,便是身體之外。無論你跨出火紀宮還是劍門,都是魂魄出竅。如今你不過是剛剛接觸到火紀宮燧皇觀想圖,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

“真的?”鍾嶽眼睛亮了,喜道。

薪火小童臉色立刻又板了起來,背負雙手在他魂魄的肩頭走動,冷笑道:“伏羲的後裔,不要驕傲。你比純血的薪火傳承者還差得遠了,純血的薪火傳承者隻需看一眼便可以將觀想圖完完整整的觀想出來,而你隻是觀想個大略而已。你還需要繼續修行!”

鍾嶽卻很是看得開,笑道:“純血的神族這麼強大?不過人家是神族,我是人族,比不上他們是自然的事情。勤能補拙,我加緊修煉,不信便比他們差了。”

薪火小童拉下臉,心中直犯嘀咕:“勤能補拙?悟性比其他人高,還比其他人勤奮,你讓其他人還怎麼活?”

鍾嶽的領悟力,在一代代薪火傳承者中隻能算是普通,不過薪火小童經曆的那些傳承者,個個都是純血的伏羲神族!

鍾嶽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讓薪火小童意外了。

“你的精神太差,僅僅一次觀想便將精神耗盡,需要休息一二。多修煉幾次火紀宮燧皇觀想圖,你的精神便會越來越強,等到你可以做到精神顯化,目光可見,便是有所小成了。”薪火看了看他的識海,隻見十多丈大小的識海已經幹涸,笑道。

鍾嶽呆了呆:“精神顯化,目光可見,還僅僅是有所小成?這是煉氣士才能辦到的事情,我真的能夠做到?”

突然,他隻覺頭暈眼花,昏昏欲睡,不由自主合上眼簾昏睡過去,果然剛才觀想一次耗費了太多精神。

薪火小童也走出他的識海,回到那盞破燈之上,四周黑霾滾滾,不斷有巨大的響動傳來。隻有指頭大小的小童看了看沉睡的鍾嶽,又看了看那黑霾,露出迷茫之色:“我到底睡了多久,為何當年的伏羲神族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這黑霾中的東西是怎麼回事……這個小神族說如今是人皇時代,人皇時代是什麼時代……”

鍾嶽識海之中,精神如同涓涓流水源源不斷滋生,漸漸填滿識海。

過了幾個時辰,鍾嶽醒來,稍稍冥想一下便立刻進入識海,心中不由一喜,隻見原本隻有十多丈方圓的識海此刻大了近半,足足有二十餘丈!

要知道,他修煉劍門出竅觀想法幾年的時間才煉成十餘丈的識海,而那火紀宮燧皇觀想圖居然隻修煉了一次,便讓自己的精神強大了一半!

“這麼強大的觀想法門,薪火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定了定神,再次觀想火紀宮燧皇,因為精神比從前強大了一倍之多,這次他觀想出火紀宮、燧皇和火樹更加輕鬆。

過了片刻,鍾嶽魂魄張開眼睛,隻見精神所化的火紀宮比從前穩定了許多,雖然這次觀想消耗了許多精神,但是還有近半的精神可以供他揮霍。

“識海中還剩下這麼多精神,應該可以支撐我走出火紀宮罷?”

鍾嶽的心髒怦怦跳動兩下,他六年修煉都不曾做到魂魄出竅,而今隻修煉了兩次火紀宮燧皇觀想圖便感覺自己有把握做到魂魄出竅。

火紀宮中,鍾嶽魂魄所化的燧皇邁動腳步,向火紀宮外走去!

隨著他腳步移動,他的精神也在飛速消耗之中,一步,兩步,三步,識海中的精神所化的海水在迅速降低!

待到第九步跨出,鍾嶽已經來到火紀宮的門前,半隻腳即將跨出這座神宮,而在此時,他的精神已經接近幹涸。

終於,他第九步完全跨出,識海也與此同時徹底耗幹!

轟隆!

他的耳邊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有如疾奔的春雷炸響,振聾發聵,鍾嶽眼前天旋地轉,突然之間仿佛跨入一個全新的天地之中!

這一刻,他的魂魄竟然從體內走出,站在自己的身前!

出竅。

鍾嶽心神激蕩,他終於做到了魂魄出竅!

他九歲進入劍門,至今已有六年時間,六年勤修苦練,比別人刻苦百倍,百折不撓,始終沒有煉成出竅,而現在修煉火紀宮燧皇觀想圖短短的幾個時辰,他竟然便做到了出竅!

鍾嶽又驚又喜,恨不得大哭大笑一番,好好的發泄心頭的歡喜。

火苗漂浮,薪火從那盞銅燈裏飛出,與鍾嶽麵對麵,這次飛出體外,鍾嶽才發現自己的魂魄如此之小,居然與薪火差不多。

兩個小小的人兒麵麵相覷,突然齊齊笑了起來。

“你現在做到出竅,僅僅是起步罷了,距離成為煉氣士還有著一段距離。”

薪火小童上下打量他,道:“出竅的境界太低微了,你現在的魂魄還很弱小,連祭魂都無法做到,更別提感應到靈了。”

“祭魂?”

鍾嶽魂魄回到體內,隻覺頭昏眼花,那是精神消耗一空的副作用。鍾嶽強忍昏睡過去的欲望,道:“我劍門的外門五萬弟子之中,能夠做到祭魂的不足千人,祭魂豈是這麼容易便可以辦到的事情?”

說話之間,他隻覺自己的精神竟然恢複了少許,隻是這種恢複速度要比大睡一覺慢了許多,想要快速的恢複精神,還是需要大睡一場。

祭魂是另一個境界,魂魄出竅後,將魂魄依附在物體之上,便可以將物體祭起飛行。隻是祭魂需要魂魄極為強大,輕易間難以辦到。

能夠做到祭魂的,都是外門弟子中出類拔萃的人物!

“祭魂很困難麼?”

薪火落在他的肩頭,納悶道:“等你下次觀想,便可以試著祭魂了。”

鍾嶽眼皮越來越沉,喃喃道:“怎麼可能這麼快……”

待到他再一次醒來,立刻檢查自己的識海,隻見識海又大了幾分,心頭不禁又驚又喜:“說不定這次真的可以試著祭魂了……咦,我怎麼瘦了這麼多?”

他低頭看去,隻見這短短兩三天的時間,自己便瘦了一大截,隻剩下皮包骨頭,心中不禁一驚。鍾嶽雖然隻有十五歲,但身體素質在劍門數萬外門弟子之中卻是數一數二,他是外門弟子中為數不多的修煉武道的人。

武道對於煉氣士來說並不重要,很少聽說煉氣士中修煉武道的能夠煉出大成就,因此劍門對武道並不熱衷。

劍門主修劍氣,先領悟出靈,然後借靈而修煉劍氣,劍門普通的煉氣士便可以做到劍氣蹈空,三尺劍氣,無堅不摧。不過劍門畢竟是曆史悠久的聖地,關於武道也有些傳承,而且並不禁止外門弟子修行。

鍾嶽在外門中得到的武道功法名叫蛟龍圖騰繞體訣,也是一門觀想之法,來自於一個以蛟龍為圖騰的人族部落,觀想自己周身有一頭凶惡蛟龍纏繞,壯大體魄,舉手投足如有蛟龍加持身體,力大無窮。

鍾嶽修煉至今,體魄要比尋常的外門弟子強大數倍,他苦修這門武道功法的原因也是自己出身貧寒,要經常下山搜尋藥材煉丹提升自己,須得有保命之道。

蛟龍圖騰繞體訣也讓他在遭遇猛獸之時屢次死裏逃生,隻在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並未丟掉性命。

隻是這兩三天時間,他苦修蛟龍圖騰繞體訣才練出的好身體竟然一下子枯瘦下來,讓鍾嶽多多少少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雖然身體變得瘦了,但鍾嶽卻感覺到自己並沒有變弱,他的力量還在。

“修煉火紀宮燧皇觀想圖需要耗費大量的能量,你身體中的肌肉被你兩次觀想消耗掉了。”

薪火小童解釋道:“你的身體算是不弱了,應該是有煉體的功法吧?你做得很好,身體,精神,魂魄,三者相輔相成,想要有大成就便須得有好身體!若是身體稍弱幾分,第一次觀想火紀宮燧皇,便可以讓你的身體先餓死了。”

鍾嶽嚇了一跳,失聲道:“修煉這門功法還會死人?”

“自然。精神與身軀相連,身軀強大,精神也會隨之變得強大,精神消耗也會消耗身軀中的能量,觀想時消耗精神,同時也消耗身軀中的能量,身軀稍弱一點絕對會餓死。”

薪火小童笑道:“好在你的身體底子還算不錯,能夠堅持兩次觀想,不過你若第三次觀想隻怕便會變成一具骷髏了。現在,你必須要吃飯,而且要多多的吃,不但要吃飽還要吃好,最好是不吃五穀雜糧,隻吃靈丹妙藥,否則你的身體便會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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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圖騰神柱
  
  
  「靈丹妙藥?我這樣的寒門子弟,能夠吃飽便算是不錯了,只吃靈丹妙藥哪裏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鍾嶽搖頭,提起這盞銅燈準備離開返回劍門,突然他停下腳步,又折了回來。薪火小童好奇的看著他,只見鍾嶽從藥簍裏取出藥鋤,花費大半個時辰刨了個坑,向那屍骨拜了拜,將屍骨請入坑中,然後填土,又拜了拜,這才起身提著燈離去。
  
  燈內的小童目光閃動,露出讚許之色,靜靜地等他做完這一切,見到鍾嶽將燈掛在胸前,沿著石壁攀岩而上,忍不住道:「堂堂的神族,你竟然不會飛,竟然還要靠兩條腿走,真是丟神族的臉面!純血的神族天生神聖,尾巴一動便可以馭氣飛行。」
  
  鍾嶽攀上山崖,笑道:「我沒有尾巴,也不是神族,自然不會飛。」
  
  薪火小童從燈裏跳出來,在他的衣服上行走,摸了摸他的尾骨,搖頭道:「你有尾巴,只是沒有生長出來。我從前遇到的伏羲神族,都長著一條蛇尾,你的尾巴為何沒有長出來?你不信?那你摸摸自己的屁股,看看是否有尾骨的痕跡。」
  
  鍾嶽向身後抹去,果然摸到自己的尾骨,心頭微震。
  
  「難道我人族真的是伏羲神族的後裔?不可能,我人族弱小,可以說是萬族之中最低微的種族,怎麼可能是神族中最為尊貴的皇族後裔?」
  
  他定了定神,奮力向山崖上攀去,有薪火和這盞銅燈,黑霾無法侵入,很快鍾嶽便登上崖頂,四下看去,只見黑霾籠罩天地。
  
  「薪火,你能否看到這黑霧裏到底有什麼?」
  
  「堂堂的神族,竟然不會用自己的神眼去看……是了,你的神眼也退化了。你摸摸自己的眉心,是否微微凹下?那裏便是伏羲神族的第三隻眼睛,神眼的位置所在!」
  
  鍾嶽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果然摸到一個凹下的地方,心中更是狐疑,暗道:「火紀宮燧皇觀想圖中的燧皇,也是長了第三隻眼睛,難道我人族也有第三隻眼?」
  
  那盞破破爛爛的銅燈光芒漸漸明亮起來,照耀的距離越來越遠。黑霾濃鬱無比,但這光線卻仿佛能夠穿破一切陰霾。
  
  鍾嶽順著燈光向四下看去,心頭不由駭然。
  
  只見一隻巨大的腳丫子從天而降,踩在深谷之中,這隻腳丫子沒有血肉,只剩下骨骼,白森森的,約有半畝大小!
  
  他抬頭向上看去,只見在他面前一個白骨巨人屹立在黑霾之中,身上披著破破爛爛的鎧甲,鎧甲上布滿銅鏽鐵鏽,斑駁不堪,仿佛經曆了萬千年的古老歲月侵蝕。
  
  白骨巨人的骨骼之上布滿各種瑰麗花紋,有如圖騰的圖案遍布所有骨骼,邁開雙足向前走去,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白骨尾巴,抖來抖去,不知是什麼種族!
  
  突然,一面破破爛爛的大旗悄然無息從鍾嶽面前滑過,在半空中飄飄蕩蕩,又有一隻隻巨大的白骨大腳從天而降,無聲無息的在黑霾中走動,這些白骨大腳,單單腳面都要比鍾嶽高出許多!
  
  還有不少白骨巨人從地底飄起,加入到這支白骨大軍之中,而地面卻沒有絲毫破損。
  
  這些白骨巨人骨骼遍布圖騰紋理,曆經漫長歲月而沒有磨滅,他們仿佛沒有真正的形體,遇山則穿山而過,遇水則踏水而行,跟在空中的大旗後面,只有遇到那些活著的生靈時才會將對方的一身血肉吸走!
  
  又有一頭頭巨獸出現,身上掛著腐爛的血肉,顱骨中鬼火幽幽,白骨巨人跨騎著巨獸,有些白骨巨人身上還掛著各種飛禽走獸的血肉,血肉蠕動,很是詭異。
  
  而在更遠的地方,有一面面破破爛爛的旗幟在半空飛舞,更多的巨人巨獸出現,只是距離太遠鍾嶽的目力不及,看不分明,只能看到躍動的一朵朵幽幽的鬼火,那是白骨巨人白骨巨獸的眼睛!
  
  原本劍門山附近蔥蔥鬱鬱,山巒蔥翠,此刻竟然仿佛變成了鬼魅橫行的魔域!
  
  「這些是魔魂,神魔死後怨氣凝聚不散,形成的魔魂!」
  
  燈裏,薪火小童低聲道:「怨氣這麼強,這裏一定發生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讓這些家夥怨氣不散。而且,這些神魔死後的魔魂,到底是在尋找什麼?這些家夥死了以後還要尋找的,肯定是什麼了不起的寶貝兒!」
  
  鍾嶽吃驚道:「他們是神族?」
  
  「有神族也有魔族,不過多是低等神族。只有伏羲、女媧、華胥、弇茲等九大族才是真正的神皇一族,血統最為尊貴。你體內有伏羲神族的血脈,可惜太稀薄了些,連死掉的這些神魔都遠遠不如,不適合傳承薪火,否則你便是這一代的薪火傳承者了。」
  
  鍾嶽辨明方位,向劍門山走去。
  
  待到他走出聚雲山,陰霾中的魔魂已經散去,又過了半日時間,陰霾也消失不見。
  
  魔魂陰霾散去,燈裏的薪火小童也沒了聲音,這幾日有這個稀奇古怪的小生靈做伴,鍾嶽卻也不覺得寂寞。猛然間薪火小童不再說話,他倒覺得有些不太適應。
  
  他掀開燈罩看去,只見燈芯上的薪火小童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朵指頭大小的燈焰。
  
  「薪火,你還在嗎?」鍾嶽晃了晃這盞怪燈,問道。
  
  「別吵我。」
  
  燈焰晃動,隱約露出薪火小童指頭大小的腦袋,打個哈欠道:「我這幾日燃燈抵禦黑霾,耗費了太多的精神,需要休息。須得盡快找到薪火傳承者,寄居在他的魂靈上,否則我也堅持不了幾年便會熄滅。我睡了太久,大不如從前……」
  
  他又昏昏沉沉睡去,鍾嶽想了想,將這盞燈放在藥簍裏,用藥材蓋住,走入劍門山。
  
  「外門弟子,練成魂魄出竅的和沒有練成魂魄出竅的待遇截然不同,練成魂魄出竅,住在上院,每個月能夠領到十枚羽靈丹,傳授的功法也更為高深!我須得先去外門的碧空堂,通過考核,將自己的待遇提上來!」
  
  鍾嶽直奔碧空堂而去,魂魄出竅的考核一月才舉辦一次,今日正是考核的時間,若是錯過了便只能等到下月了。
  
  外門弟子眾多,足足有五萬多人,鍾嶽消失了三天之久也沒有引起劍門的注意。像他這樣出身鍾山部落這等小部落的小人物,就算死在外面,隻怕也沒有人關心。
  
  「魂魄出竅,不能動用薪火傳授給我的火紀宮燧皇觀想圖,只能動用劍門出竅觀想法,不知道用這個法門是否能夠做到魂魄出竅?」
  
  鍾嶽有些擔心,劍門對傳承極為看重,若是被察覺到自己修煉的不是劍門的功法,逐出劍門事小,若是因此喪命那就虧大了。
  
  到了碧空堂,只見碧空堂中百十位外門弟子聚集在那裏,也在等候考核,有幾位外門弟子手持圖騰神柱,上面以異獸血畫出奇異的紋理。
  
  圖騰柱是大荒的人族部落祭祀用的神柱,有著神奇的作用,對魂魄有著極佳的滋養效果,修煉觀想也是事半功倍。
  
  有資格手持圖騰柱的,都是部落中的上等人家。
  
  這等圖騰柱只有煉氣士才能煉製,因此只有擁有煉氣士的部落才有,而煉氣士所煉的靈,也是一種圖騰,名叫圖靈,是圖騰之靈的意思。
  
  靈和圖騰之間關係密切,有個部落因為其煉氣士的圖靈乃是一頭玄龜,於是整個部落都以玄龜為圖騰。而部落祭祀玄龜圖騰,也在某種程度上提升了那位煉氣士的修為。
  
  至於沒有煉氣士的部落當然沒有圖騰神柱,鍾嶽出身的鍾山部落更是最小的部落,當然也沒有圖騰神柱這等寶物。
  
  鍾嶽剛剛走到碧空堂突然只聽一陣嘩然聲傳來,人群湧動:「死人了!」
  
  「有人在考核中被打死了,魂飛魄散!」
  
  鍾嶽心頭一動,只見兩個白衣男子抬著一個少年的屍體走出碧空堂,正是死在考核中的外門弟子。
  
  這一幕讓諸多外門弟子心中一緊,魂魄出竅的考核極為苛刻,單單魂魄出竅並不能通過考核,還需要考核魂魄強度,戰鬥意識,其中有許多凶險之處,稍有不慎便被打傷!
  
  甚至,鬧出人命都是常有的事!
  
  碧空堂外,前來考核的外門弟子心中忐忑不安,碧空堂考核鬧出人命他們都有所耳聞,但耳聞和親眼見到不同,對他們心靈的衝擊更強,讓許多人心中都不禁打鼓,有了退卻之意。
  
  鍾嶽邁步向前走去,心道:「修行之道,在於精勇猛進,若是心敗了,一切都敗了,還談什麼修行?」
  
  碧空堂前,主掌此堂的白衣老者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沒有看到鍾嶽的到來,淡然道:「來自哪個氏族?」
  
  「鍾山部落,鍾山氏,鍾嶽!」
  
  白衣老者抬頭,打量鍾嶽一眼:「進去吧。下一個!來自哪個氏族?」
  
  「渭水部落,水塗氏,水清妍。」
  
  鍾嶽走入碧空堂中,突然只聽身後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傳來:「鍾嶽?鍾山氏的嶽哥哥?真的是你?幾日不見,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
  
  鍾嶽回頭看去,只見一位少女緊隨自己走入碧空堂,那少女也是十三四歲年紀,膚白貌美,頭戴白裘帽子,眼睛有如清水般透徹,整個人也帶著淡雅的清香,背著一個小巧的圖騰神柱快步走過來,來到他的身邊,雀躍道:「果然是你呢!前幾天我去找你時見你不在,還以為你出了意外,嚇死我了!你怎麼瘦成這樣?剛才我險些沒能認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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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受刺激

那少女名叫水清妍,來自大荒千部落中的渭水部落,渭水多灘涂,因此渭水部落被成為水涂氏,族人往往以水為姓。

鐘岳與水清妍結識已久,去年鐘岳返鄉歸來,孤身一人橫穿大荒從鐘山部落走到圣地劍門,途中偶遇水清妍。

水清妍的父母在水涂氏中地位頗高,有十多個成年獵戶護送她前往劍門,可惜途中遭遇獸潮襲擊,只剩下水清妍尚且活著,眼看女孩便要死在獸吻之下,是鐘岳救了她。

鐘岳左臂上的疤痕,便是為了救水清妍而被猛獸咬了一口。

鐘岳將她護送到劍門,也是因為這次經歷,水清妍稱鐘岳為岳哥哥,很是親昵。

“清妍,你已經做到魂魄出竅了?”

鐘岳嚇了一跳,難以置信道:“你才修煉了一年時間……”

說到這里,鐘岳突然說不下去,因為他想到自己。水清妍的修煉已經算是快,拜入劍門只有一年的光陰,就已經能夠魂魄出竅進入碧空堂考核,比起諸多外門弟簡直堪稱神!

但是相比起來,鐘岳修煉薪火小童傳授的觀想圖,竟然只用了幾個時辰便做到了魂魄出竅,這種恐怕說出去絕對沒有人會相信!

當然,鐘岳從前已經修煉了幾年的時間,現在突破到出竅境界在數萬外門弟中只能算是中上資質,不會引起多少注意。

兩人已經走入碧空堂中,只見這碧空堂的確可以當得起碧空二字。

在他們腳下,是無形的屏障,屏障下方則是萬丈高空,瑰麗雄山連綿起伏,十萬里大荒幾乎可以盡收眼底!

白云裊裊從他們腳下飄過,放眼看去,他可以看到大荒中奇異的景色,有皚皚的冰山,有籠罩千里的巨樹,有奔騰呼嘯的長河,有大得不可思議的蓮花,壯闊無比。

而在他們頭頂,則是烈日高懸,還有明月垂掛,仿佛日月星辰距離他比從前近了不知多少。

此刻碧空堂內已經有十多人,聚集在一座高臺前,那座高臺方圓丈,中央豎立一座劍門,其形如劍。

高臺上戰斗激烈,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正與通體黝黑異魔對決。

那異魔手臂如同螳螂的前爪,雙足向后彎曲,行動起來快,來去如風,在臺上化作一道黑影圍繞那少年團團飛舞,雙臂如同兩口鐮刀一般不斷向那少年砍去!

而那少年則左支右擋,身上不斷有鮮血流出,時不時被那頭異魔砍中,岌岌可危!

高臺周圍有著無形的禁錮,封鎖高臺,那異魔無法逃出,又生性嗜血,因此向那臺上的少年拼命攻擊。

高臺的另一側,幾位白衣考官靜靜地坐在那里,等待戰斗結果。

“這異魔乃是劍門豢養的低等魔族,用來考核之用,快,力量強,手臂如刀,近身對戰必輸無疑。”

臺下,幾個外門弟衣著華美,顯然是出身自大氏族的弟,對異魔有著很深的了解,議論道:“不過異魔的弱點也是大,那就是魂魄弱!對決之時只需魂魄出竅,沖入異魔的腦中識海,觀想劍門,劍氣一斬,便可以將其魂魄沖殺,自然便會獲勝!”

“說起來簡單,但想要做到那就難了。”

另一人搖頭道:“異魔的攻擊快,力量又大,與其近戰絕對會慘敗!但若是魂魄出竅,魂魄被其手臂砍中,立刻便會被砍死!剛才那個弟魂魄出竅時,被異魔砍中魂魄,當場魂飛魄散,連碧空堂的考官都來不及救他!唯有抓住稍縱即逝的時機,讓魂魄沖入他的識海,將其魂魄劍斬!”

“不錯,這異魔的快了,力量也遠大于常人,不能力敵,唯有智取!”

碧空堂的考核,考驗的便是魂魄出竅和戰斗意識,這二者缺一不可!

鐘岳微微皺眉,露出疑惑之色:“這異魔的好像也不是那么快,而且力量也不見得比我更強,為何他們都說異魔不可力敵?”

在他的眼中,異魔的還算不上特別快,手臂鐮刀揮砍下來的力量感也不是那么重,異魔的每一個動作,他都可以清晰的捕捉,四肢骸也在躍躍欲試,很是古怪。

他卻不知,自己的精神比從前強大了數倍,在其他人眼中快得難以捕捉的異魔,在他眼中卻沒有那么驚人,只能稱得上尋常。

這是精神強大的妙處!

水清妍從背上取下那個小巧的,眼睛亮晶晶的,低聲道:“我水涂氏在劍門中有前輩,賜給我這根圖騰柱,修煉起來就非常快了。岳哥哥,這場考核十分危險,待會你帶著我的圖騰柱考核,等你考過了再把圖騰柱給我,這樣一來咱們就都能考過了。”

鐘岳頗為心動,抬頭又看了看臺上的異魔,搖頭道:“不用了,我想自己試試看。”

臺上,那少年遍體是傷,猶自咬牙堅持。

突然一位白衣考官伸手一指,那頭異魔嘭的一聲炸開,死于非命,那考官面無表情,向那少年道:“你已經無力再戰,下去吧。下一個,君山部落,君山氏君少非。”

又有一位少年登上高臺,這少年顯然是來自大族,剛剛站到臺上立刻將手中的插在地上,只見上一道道奇異的紋理漸漸明亮起來,向外迸出一道道絢麗的紋理。

臺上的那座劍門轟隆一聲開啟,一道黑影從劍門中呼嘯奔出,直奔君少非而去,手臂如同鐮刀,眨眼間便來到君少非身前尺處,下一刻便可以將其腦袋砍下來,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

突然,這頭異魔的陡然慢了下來,慢了半拍,雖然依舊快,但已經不再像先前那樣肉眼無法捕捉。

“果然奇妙無比。”

鐘岳眼睛不由亮了,贊嘆一聲,對充滿了好奇:“煉氣士用靈來煉制,不知道是怎么煉的?”

臺上的異魔雖然變慢,但對于君少非來說依舊很快,這場戰斗持續了一炷香時間,君少非才抓住一個時機,魂魄出竅射入異魔頭顱之中,劍斬其魂,終于獲勝!

時間推移,一個個少年少女登上高臺,而那座劍門中不斷有異魔涌出,這些少年有的連一個回合都沒有堅持下來,直接被異魔砍斷手足,被考官救下,有的則艱難苦戰,但還是沒能堅持下來。

只有兩個帶著的少年,靠著圖騰柱才勉強獲勝,而那些出身寒門的外門弟,竟然沒有一個能夠勝出。

很快便輪到鐘岳,水清妍不由露出擔憂之色,取下背上的,低聲道:“岳哥哥,你還是用我的圖騰柱罷……”

鐘岳目光越來越明亮,搖頭道:“不用!”

臺上的戰斗結束,一位白袍老者看了看名冊,眉頭也沒有抬一下:“鐘山部落,鐘山氏,鐘岳!”

“弟在!”

鐘岳應了一聲,登上高臺,長長吸了口氣,目光緊緊地盯住高臺上的劍門。

高臺下,諸多外門弟向臺上看去,只見這位少年又干又瘦,衣衫破...

敗,背著一個大藥簍,竟然不像是前來參加考核,而像是前來采藥一般。

臺下頓時傳來嬉笑聲,有人低聲笑道:“寒門弟,還是不要上臺獻丑了……”

話音未落,只聽轟隆一聲,劍門在一位白衣考官的催動下開啟,門中傳來異魔攝人心魂的吼聲,一道黑影如劍般激射而出,直奔鐘岳而去,兩口鐮刀般手臂在臺上匹練般閃起,在半空劃過兩道刀光!

兩道刀光,一前一后向鐘岳砍下!

“蛟龍繞體!”

鐘岳暴喝,如同春雷炸響,這時碧空堂中仿佛傳來一聲低沉的龍吟,有人仿佛看到鐘岳身上隱隱約約浮現出一條兇惡無比的蛟龍,纏繞在他的身上!

那異魔揮出的兩道刀光劈落,同時只聽噗哧一聲輕響,鮮血飛濺,一個黑影高高飛起,轟隆一聲撞在高臺無形的禁錮上,接著墜地,一動不動!

高臺上,只剩下一個人影站在那里。

臺下寂靜無聲。

一位位白衣考官紛紛抬頭,難以置信的向臺上看去,只見高臺邊那頭異魔尸橫在地,胸口一根根肋骨被拳頭打得粉碎,破碎的骨骼刺入心臟,已經死于非命!

“沒有用魂魄,而是用拳頭打死了異魔……”

一位考官神情呆滯,喃喃道:“幾位師兄,這樣算不算通過了考核?”

其他幾位考官也面面相覷,這種情況他們主掌碧空堂以來,還是頭一次遇到!

赤手空拳打死快得嚇人,力量也大得驚人的異魔,對于煉氣士來說很容易,但對于外門弟來說,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而現在,這頭異魔卻偏偏被鐘岳一拳打死了,讓他們多少都有些抓狂!

剛才他們一個個漫不經心,而現在卻被刺激得精神無比,只是這場考核該如何算,他們都沒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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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0-9 22:29:0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人中豪杰

鐘岳站在臺上,觀想蛟龍圖騰繞體訣,他的精神還未消散,似乎有淡青色的氣流環繞周身流動,如同一頭惡蛟般張牙舞爪。

肉眼可視,是精神強到一定程的表現,蘊藏力量!

大荒中的煉氣士精神力為強大,可以化形,精神力變成飛鳥便可以飛行,變成走獸便可以縱跳,變成武器便可以殺人,精神與真氣結合化作無堅不摧的神通。

不過,那是煉氣士!

鐘岳的精神力朦朦朧朧肉眼可視,雖然依舊遠遠比不上煉氣士的精神力,但對于外門弟來說,鐘岳那霸道無比的精神力令他們為震撼!

“薪火傳授我的觀想圖,的確霸道!”

鐘岳心中也是波瀾陡起,觀想圖他只修煉了兩次,不僅僅做到了魂魄出竅,甚至連蛟龍圖騰繞體訣的威力也提升了不知多少,絕對越劍門的觀想法不知凡幾!

臺下一個個少年少女更是瞠目結舌,呆呆的看著他,唯獨水清妍歡欣鼓舞,雀躍不已,小手握緊拳頭不斷給鐘岳打氣,宛如自己通過考核一般。

只是那幾個考官交頭接耳,不斷商議,始終沒有宣布考核結果。

“劍門從來沒有過這種事情。”

突然,一位白考官沉吟道:“我碧空堂考核的目的是為了檢驗外門弟的魂魄強和戰斗意識,而鐘山氏用煉體的法門擊殺異魔,算不得通過考核。以我之見應該判處失敗,諸位師弟以為如何?”

“田師兄說的是。”

一旁有考官附和道:“若是這樣也算通過考核,那么便會亂了我劍門的宗旨。我劍門聚靈而煉劍氣守護大荒,若是其他外門弟都像他這般煉體而忽略正統的劍門功法,亂我劍門的規矩事小,若是壞了我劍門的傳承,那罪過就大了。這場考核,理應以失敗論處……”

鐘岳心中一沉,突然一位年輕考官豁然起身,烏飄舞,氣勢爆,呵斥道:“夠了!幾位師兄,我忍你們忍夠了!寒門弟想要通過這碧空堂考核千難萬難,萬里挑一,死的,傷的,都是出身寒門的弟!大族弟可以用,寒門弟一無所有,公平何在?既然沒有公平,用煉體法門通過考核又算什么違規?今日,鐘山氏必須算是通過!”

那白考官微微皺眉:“左師弟,你有些放肆了……”

“我便放肆一回!”

那年輕考官氣息狂放,頭頂猛然浮現出一座形如劍的門戶,門戶開啟,一輪火球躍出,有如陽,陽中央有一個尺高的鳥神人,正是他的圖靈,冷笑道:“幾位師兄,你們都是出自名門,把持劍門,我等寒門哪有出頭之日?我也是出自寒門,今日便替寒門弟出頭一次!”

他的圖騰之靈人身鳥,雙翼鳥足,甫一出現,整個碧空堂如同陽降臨一般,干燥,炙熱,空中彌漫熊熊烈火!

“田師兄,你成為劍門煉氣士六十年,而我只入門十年,今日我向你挑戰,看看你這個出身名門的煉氣士強,還是我這個出身寒門的煉氣士更強!田師兄敢應戰否?”

“左相生,你不自量力了!”

那位白老者冷哼一聲,頭頂也浮現一座劍門,將自己的圖靈祭出,也只有尺高,卻是一個樹人,沒有雙足,下半身乃是密密麻麻的樹根,頭卻是樹冠,枝葉繁茂!

兩位煉氣士氣勢爆,突然那白老者的樹人圖靈微微晃動,無數根須漫天飛舞,樹根如同蛟龍和大蟒,越來越粗,在空中穿梭滾動,向左相生卷去!

他的圖靈在頃刻間便化作參天巨木,生機勃勃從圖靈中爆,樹冠將整個碧空堂籠罩起來!

而左相生的圖靈也迎風便漲,鳥神人身軀高大,雙翼展開,張口一吐漫天大火將無數樹根點燃!

突然,樹人圖靈抬起雙手,半空中頓時出現一根根巨木,每一根巨木重達數萬斤,如雨般向左相生撞去!

以木為劍,化作木系劍陣!

而那鳥圖靈雙眸之中一道道劍氣激射而出,卻是以火為劍,犀利而灼熱!

兩位煉氣士大打出手,氣息壓得碧空堂的外門弟一個個悶哼連連,其他考官連忙出手護住諸多弟,紛紛高聲道:“田師兄,左師弟,住手,快快住手!”

有他們保護,鐘岳、水清妍等外門弟這才松了口氣,諸多外門弟抬頭看去,只見兩位煉氣士爭斗愈激烈,看得眾人目眩神搖。

剩下的幾位考官哭笑不得,連連勸說,一人低聲道:“堂堂的煉氣士,居然為了一個外門弟打了起來,傳出去的話,我們碧空堂在劍門的臉面就丟盡了!”

碧空堂考核,還是頭一次出現赤手空拳打死異魔的情況,也是第一次出現弟沒有大大出手考官反倒大打出手的情況。

“要不要相幫?”

“幫助哪個?”

“自然是田師兄!田師兄出身名門,田風氏在劍門中勢力不小……”

幾位考官剛剛商議完畢,突然那位白老者悶哼一聲從半空中跌落下來,噗通摔在地上,嘴角流血,掙扎一下,沒能起身。

幾位考官嚇了一跳,抬頭看去,只見左相生站在半空之中,周身烈焰熊熊,變成鳥人身,鳥足雙翼,威風凜凜,如同火中神人,而他的圖靈竟然已經消失不見!

“你已經修煉到人靈一體的程了?”

那白老者面色灰敗,抬頭看著半空中的左相生,眼中既是羨慕又是恐懼,咳血道:“你人與圖靈合二為一,我輸得心服口服,碧空堂你當家作主我無話可說。但是規矩就是規矩,鐘山氏沒有用魂魄取勝就是違反了我劍門的規矩,我要上報劍門高層與你理論!”

左相生邁步從半空中走下,哈哈大笑,意氣風:“田師兄無需驚動高層。鐘山氏鐘岳能夠赤手空拳戰勝異魔,用魂魄戰勝異魔也是輕而易舉。既然你有異議,那么便讓他再試一次!鐘岳!”

臺上,鐘岳躬身道:“弟在。”

“你再考核一次,不得用煉體的法門擊殺異魔,只能用魂魄!”

左相生伸手一指,高臺上的劍門再次洞開,一頭異魔從門中撲出,左相生沉聲道:“我要你為我等出身自窮苦人家的寒門弟,尋找到一條不依靠便可以通過考核道!”

“蛟龍繞體!”

鐘岳低喝一聲,觀想蛟龍圖騰,精神力化作淡青色氣流流遍周身,如有蛟龍繞體,抬手封住沖來的異魔雙臂!

一人一魔碰撞,肌肉相撞,嘭嘭有聲!

“出竅!”

異魔雙手被封,大減,鐘岳眉心一閃,魂魄躍出,閃電般刺入異魔腦中,只見異魔識海中劍門出現,一道劍氣從門中射出,將異魔魂魄斬殺!

左相生露出贊許之色,看向那白老者,笑道:“鐘岳的身軀強,異魔無法奈何他分毫,只要他的魂魄可以出竅,便可以輕易斬殺異魔。田師兄,我說他通過考核,現在你沒有異議了吧?”

那白老者冷哼一聲,沉默不語。

左相生取出一塊上院令牌,交給鐘岳,道:“從今日起,你便是出竅弟,每月可以在上院藥谷領到十枚羽靈丹。你做得不錯,我寒門弟難以成就煉氣士,今后若是劍門中有更多的寒門煉氣士,你居功至偉!”

他這話絕沒有任何夸張,劍門對于煉體并不看重,來自大荒的寒門弟往往會栽在魂魄考核這一關,而鐘岳以煉體之法通過考核,勢必會在寒門弟中掀起一股煉體的風潮,今后會有更多的人用這種方法通過考核!

劍門中出身寒門的煉氣士,必然也會因此增多!

“你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吧?”

左相生沉吟片刻,道:“以你的年紀,十六歲修成靈有些危險。今后你若是有難處,盡管來找我。”

鐘岳稱謝,心道:“這位左師叔,是個豪杰。”

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在臺下觀看水清妍的戰斗。臺上,水清妍衣裙飄飛,腳下如同有浪花托著一般,足不點地,在臺上與那頭異魔交戰正酣。

她沒有動用,不過顯然她修煉了一種為高等的觀想法門,在上竟然比異魔絲毫不慢,只是在力量上不如異魔。

鐘岳戰勝異魔的手段簡單粗暴,將肌肉的爆炸力揮得淋漓盡致,而她動作則優美如同精靈跳舞一般輕盈。

很快,水清妍尋到異魔的破綻,魂魄飛出,觀想劍門將異魔劍斬!

“水涂氏的小丫頭,入門只有一年罷?”

幾位考官對視一眼,一位考官低聲道:“雖說有水涂氏的煉氣士照拂她,但這個修煉的確驚人,沒有動用便通過考核,近些年都罕有這等出色的弟。”

至于鐘岳也沒有動用,則被他們忽視了。

在他們眼中,水清妍走的是劍門正統的,而鐘岳靠煉體之法取勝則顯得有些歪門邪道。

水清妍領到了上院令牌,與鐘岳興沖沖離開碧空堂,前往劍門上院。

上院有女院和男院之分,卻是為了避免住在一起朝夕相處,外門男女弟之間做出茍且之事。畢竟,上院的外門弟是劍門重點培養的對象,若是風氣亂,便會影響修為進境。

水清妍與鐘岳分開,戀戀不舍道:“岳哥哥,你記得經常來女院找我啊!”

鐘岳點頭,背著藥簍走在上院中,一引來不知多少目光,心道:“不知許不許男弟進入女院……還是先去一趟藥谷,領來十枚羽靈丹補補身,否則身體枯瘦便無法繼續修煉燧皇觀想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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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祭魂

鐘岳到了藥谷領了十枚羽靈丹,便尋到上院管事,搬入自己的院落。

“這院落乃是進院,后院是休息之處,中院廳堂會客,還有靜室可以觀想修煉,前院則是奴仆所住之地。”

管事帶領鐘岳參觀這片院落,笑道:“有些部落的貴胄弟,隨行帶著十幾個奴仆,隨行伺候,自己專心修煉,奴仆便可以住在前院。這上院令牌效果非同一般,只需大門上的凹槽處一放,便可以激院中的圖騰柱,形成一個無形的壁壘屏障將院落封鎖起來,外人便休想進來。想要撤去壁壘,將令牌取出即可。令牌需要用魂魄和精神滋潤一下,這樣放在凹槽中別人便無法取出來。”

鐘岳眼睛一亮,上院令牌的這個功能的確貼心,上院弟雖然只是入門弟,但日常潛心修煉容不得打攪,否則容易走火入魔。

有了這令牌,其他人無法進來,也就無需擔心修煉到緊要關頭被人干擾。

而且,若是有些重要東西放在院落里,也無需擔心被人盜走。

“敢問,上院的弟都是如何修行的?”鐘岳詢問道。

那管事笑道:“每一位成為上院的入門弟都會上報給劍門的煉氣士,那些煉氣士會前來擇取弟,傳授功法,教導修行。每一位煉氣士門下都有十幾二十位上院弟,將來這些上院弟成為煉氣士,他們臉上也有光彩。師弟放心,只要通過碧空堂考核,多則五六日,少則一兩日便會有煉氣士前來將你收入門下。”

“原來如此。”鐘岳松了口氣。

那管事離去,鐘岳立刻將令牌扣在大門上,只見院中的嗡嗡震動,將院落封鎖。鐘岳小心翼翼放下藥簍,取出那盞破破爛爛的銅燈,燈火忽明忽暗,薪火依舊沉睡不醒。

“薪火不知道要睡多久?”

他想了想,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瓶。玉瓶開啟,一股清淡的藥香撲鼻而來,瓶中有十枚黃豆大小的丹藥,正是羽靈丹。

從前他辛辛苦苦采藥煉藥,需要花費數月的時間才能湊齊藥材,至于能否煉制成功還是未知數。

而現在成為上院弟,一下便給了他十枚,而且是每月十枚,對于鐘岳來說簡直是天大的財富!

一枚羽靈丹可以讓普通人身輕如燕,力大無窮,不吃不喝半個月之久,即便是劍門的外門弟服用一枚羽靈丹,也可以不知疲憊連續修煉兩天的時間,補充精神,滋養身體,滋潤魂魄!

鐘岳服下一枚羽靈丹,頓時感覺到澎湃的藥力化作精純的能量涌入四肢骸,舒坦無比。他的身體像是干旱已久的土地,羽靈丹的藥力涌來仿佛涓涓流水滋潤身體,讓他原本干癟下來的肌肉緩緩隆起,很是奇妙。

沒過多久,鐘岳便恢復從前勻稱的身材,肌肉堅實,因為修煉觀想圖而損耗的身體能量得到補充。

他還感覺到精神也得到滋潤,腦中識海掀起微波,嘩啦嘩啦作響。

不僅如此,他的魂魄也被藥力滋潤,很是舒服。

“羽靈丹果然神奇,聽聞有些出身自大部落的弟每天都可以服用這等靈丹,難怪這些人進步神!趁現在,修煉燧皇觀想圖,看看能否讓我再進一步!”

鐘岳立刻觀想,識海中波濤翻涌,構建出燧皇、火紀宮和火樹,與此同時,他的精神力開始飛消耗,不過因為服下了羽靈丹,精神力消耗之時也在不斷滋生。

過了不知多久,羽靈丹藥力耗盡,鐘岳當即服下另一枚靈丹,繼續修煉,他的識海在不斷擴張,精神力舊力剛去,新力便來,讓識海越來越大,魂魄也是越來越強!

不知不覺間羽靈丹的藥力再次耗盡,鐘岳又服下第枚。

一枚枚羽靈丹被他服下,他沉寂在觀想的神妙之中,第一次感覺到修煉不再枯燥,反而是那么有趣,那么有期待感!

“咦?羽靈丹沒有了?”

鐘岳突然醒來,看著空空的玉瓶有些錯愕,十枚羽靈丹,尋常上院弟一個月才能消化干凈,而他這次修煉,竟然在不知不覺間便將這些羽靈丹耗盡了!

“大概只過了四天的時間,四天時間,將十枚羽靈丹耗光……”

鐘岳只覺有些頭大,修煉這觀想圖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沒有充足的財力根本無法修煉!

“難怪薪火說只能吃靈丹妙藥,若是吃五谷雜糧肯定會掏空身體,生生餓死!”

鐘岳長長吸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出靜室,來到后院花園中,輕輕舒展筋骨,只覺體內充滿爆炸般的力量,心道:“十枚羽靈丹,連續四天修煉,不知道我現在能否做到?”

他心念微動,魂魄出竅,剎那間依附在前方的一個十斤重的石墩上。

呼——

石墩突然飛起,懸停在鐘岳面前,他的魂魄依附石墩,魂魄飛起,將石墩帶飛,這也是上院弟爭斗的一個手段,魂魄越強,能夠搬運的東西越重。

理論上,如果魂魄足夠強大,甚至能夠將一座大山搬起,漫天飛行,甚至可以用來摧毀一座城市!

不過,這只是理論上。

上院弟中,能夠搬運得起千斤重物的便已經算是佼佼者了,而且搬運重物作為攻擊手段只是最粗淺的做法。上院弟,往往是將魂魄祭入兵器之中,兵器上繪刻圖騰紋,一經祭起兵器快如閃電,削鐵如泥,無堅不摧,威力大!

呼,呼,呼——

花園中,鐘岳操縱那塊石墩漫天飛舞,來去如風,忽上忽下,突然石墩失控,狠狠砸在假山之上,那座高達四丈的假山被生生砸得攔腰折斷,半座假山落入水中,驚人無比!

“劍門中有著獨特的功法,控制刀劍,有著各自的劍法奧妙,只有修煉那些功法,才能將的威力揮出來,而不是我這樣亂打,也不會失控。”

鐘岳思片刻,心道:“想要掌握的奧妙,必須要有人傳授,那位上院管事說,新入上院的弟會有煉氣士親自前來教導,收入門下,為何這幾天沒有人來尋我?”

他沒有多想,隨即低喝一聲,觀想蛟龍圖騰繞體訣,只見他精神力涌出,化作龍鱗龍爪,漸漸龍身出現,越來越清晰,纏繞在他的身體之上!

接著,一個兇惡無比的蛟龍頭顱從他背后緩緩抬起,惡狠狠的盯住前方,兩只龍爪扣住鐘岳雙肩!

鐘岳只覺仿佛有無邊的力量涌入自己的雙臂之中!

而蛟龍的兩條后爪則扣住他的雙腿,讓他仿佛感覺到自己擁有蛟龍的爆力和!

鐘岳難以置信的打量自己的手足,只見有如實質般的蛟龍身軀纏繞在他的手臂、身軀和雙腿之上,甚至龍軀在緩緩的游動,而他身后的龍長長的龍須垂下,在他身前飄蕩!

他仿佛真的被一頭兇惡的蛟龍纏繞,龍力與自己的力量融合,合二為一!

“蛟龍圖騰繞體訣修煉到這種程,只怕已經達到限了吧?”鐘岳喃喃道。

“早得很呢。”

突然薪火小童的聲音傳來,鐘岳心中大喜,只見靜室中一朵小火苗飄了出來,小胳膊小腿不成比例的大腦袋,一頭火紅色頭,正是那盞銅燈里的薪火小童。

“你的蛟龍圖騰還差得遠,只是得到蛟龍之皮,沒有得到其身,也沒有得到其神。”

薪火跳到鐘岳身上,從他觀想出的蛟龍口中走進去,沿著蛟龍體內行走:“你看,你的蛟龍圖騰只有皮,沒有筋骨也沒有血脈肌肉,空有其形沒有肉骨,只能爆出真正的蛟龍一絲的力量。你的蛟龍圖騰也沒有真正的惡蛟神韻,還差得遠。想要將這門煉體之法修煉到致,須得抓到一頭活著的惡蛟,慢慢研究,將其肌肉、血脈、筋骨構造以及神韻,統統摸清楚,然后觀想。”

鐘岳笑道:“我若是能夠擒下一頭活著的惡蛟,還需要觀想它?”

“這倒是。”

薪火想了想,贊同道:“不過你若是純血的伏羲神族,別說擒下蛟龍,僅僅氣勢綻放出來,便足以讓其臣服,任你研究了。咦?許多伏羲神族的氣息!走,走,快點待我出去!”

鐘岳散去精神力,薪火小童立刻鉆入他的眉心識海,催促道:“再不尋到一個純血的皇族,完成,只怕我便要熄滅了。這里人好多,說不定便可以尋到一個純血的伏羲神族!”

鐘岳帶著他走出院落,只見諸多上院弟紛紛向上院傳經閣而去,應該是有煉氣士從山上下來,傳授功法。

“為何至今都沒有煉氣士將我收入門下?”鐘岳看到與自己一起通過碧空堂考核的幾位外門弟也趕往傳經閣,心中更加納悶。

薪火小童接著他的雙眼向外窺探,嘴里嘀嘀咕咕道:“不是純血,不是純血,不是純血……伏羲神族到底生了什么事?上千人中,竟然連一個純血的都找不到,還不如你!走走,往那邊去,那里人多,說不定能夠找到一個純血!”

鐘岳也想去一趟傳經閣,詢問管事之人為何自己沒有煉氣士收入門下傳授功法,快接近傳經閣時,突然只見兩道弧光閃過,只聽咄咄兩聲,兩根圖騰柱一前一后落在鐘岳身邊!

頓時,一股壓力從兩根圖騰柱中傳來,向他狠狠壓下,將他釘在原地!

“鐘山氏鐘岳?好像長胖了不少,險些便沒有認出來。”

一位上院弟邁步走來,上下打量鐘岳,突然抬腿向鐘岳雙膝掃去,笑道:“鐘師弟,咱們無冤無仇,從前也從未碰過面,不過你掃了我師傅的面,我師傅讓我教訓你一二。對了,我師傅姓田。你便跪在這傳經閣外,跪上幾個時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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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欺人太甚

那位上院弟身材魁梧,一身肌肉疙瘩,也是十五六歲年紀,卻長得如同黑熊般雄壯,飛起一腳狠狠掃在鐘岳的膝彎處,腳上的力量爆,可以掃碎石柱,將大樹攔腰掃斷!

悶響傳來,鐘岳身軀搖晃一下,左腿險些跪下,與此同時兩根的力量壓下,讓他背負的壓力更重!

“姓田?田風氏?難道是碧空堂的那位姓田的老考官?”

鐘岳電石火光般想清原委,田風氏在劍門中有著不小的勢力,那位姓田的老煉氣士把持著外門的碧空堂,也就相當于田風氏把持著外門的上院,可以給田風氏弟方便。

如今鐘岳在碧空堂考核時,讓左相生意識到必須自己把持碧空堂才會讓出身寒門的弟有出,因此向那位田風氏的老考官挑戰,奪權。

此事是因鐘岳而起,導致田風氏失去了碧空堂的掌控權,自然會引來田風氏的報復!

“咦?我的上刻畫的是龜山圖騰,一經激便有山巒之力壓下,你竟然還能站著?”

那上院弟一腳踢過,見到鐘岳還是站在那里,不由吃了一驚,贊道:“難怪能僅憑力量便通過碧空堂的考核。不過你這是自討苦頭吃,你若是順勢跪下,當著上院弟的面,在傳經閣前跪上幾個時辰這事便算是了結了,我田風氏不會過于為難你。”

他又是一腳掃去,笑道:“但你偏偏不跪,只怕苦頭吃得更多!”

鐘岳的雙腿又被掃彎了幾分,兩根龜山傳來的壓力更重,將他死死壓住!

“你應該好奇為何這幾日沒有煉氣士下來,將你收入門下吧?”

那上院弟一腳一腳的向鐘岳腿彎處掃去,只見傳經閣前諸多上院弟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卻沒有任何一人上前干涉,只是遠遠觀望。

“這是因為我田風氏損失了碧空堂,其他煉氣士擔心把你列入門下會引起田風氏不高興,所以沒有煉氣士收你。”

鐘岳被他掃得單膝跪地,雙手握緊拳頭支撐地面,努力不讓自己另一條腿跪下,他額頭,雙手,一根根青筋綻起,繃得緊緊的。

“你在劍門中沒有人傳授,沒有人教導,只能荒廢下去,你的修為也會到此為止,至于成為煉氣士更是休想!”

那上院弟又是一腳狠狠掃在鐘岳右腿上,笑道:“我田風氏高層并沒有話讓他們不收你,是他們自己不愿收你,因為田風氏乃是大荒中名列前十的大氏族!開罪了田風氏,我田風氏無需出面,你都沒有任何出頭之日!今日你只需在這里跪幾個時辰,便可以下山自動離開劍門了。”

傳經閣外,諸多上院弟紛紛看來,一個個搖頭不已。

一位女弟搖頭道:“田風氏是大荒十大氏族,開罪田風氏,讓田風氏失去了碧空堂,別說在劍門中呆不下去,就連十萬里大荒恐怕都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這是怎么回事?”有人并不知道其中原委,低聲問道。

“我聽說是幾日前,碧空堂的左師叔和田師伯因為這個鐘山氏的師弟鬧了起來,左師叔將田師伯重傷,奪取了碧空堂的掌控權。田風氏失去了碧空堂,高層震怒,施壓左師叔,鬧得很不愉快。”

“原來如此。左師叔是劍門最為出色的年輕煉氣士,得到劍門許多長老的器重,田風氏動不了他,但是這個鐘山氏的師弟什么背景后臺都沒有,只怕夾在中間要吃大虧了……”

“何止吃大虧?你看傳經閣中碧空堂的田師伯也來了,名義上是傳經,但估計也是要看看這個鐘山氏的下場。”

鐘岳悶哼一聲,聞言向傳經閣中看去,只見一間靜室中那位碧空堂的田風氏老者果然坐在那里,面無表情的向自己看來。

轟——

鐘岳腦中仿佛有什么東西炸開一般,羞辱,不屈,一涌上心頭!

“田風氏……”

他的體內傳來噼里啪啦的爆響,骨骼仿佛炒豆般咯嘣咯嘣震動不停,眉心中一股股肉眼可見的精神力涌出,圍繞他的周身形成密密麻麻的龍鱗,龍爪,龍軀!

“吼——”

龍吼聲陡然響起,震蕩不絕,低沉的龍吟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清越,鐘岳頂著兩根龜山圖騰柱的壓力一點一點起身,周身的龍紋龍軀越來越清晰!

這種情形,仿佛一條蛟龍的身軀在他身上游動,粗大的龍身一片片龍鱗豎起。

那位田風氏上院弟吃了一驚,急忙低喝,只見兩根龜山圖騰柱的紋理越明亮,只見圖騰柱上的波紋蕩漾,形成兩座大山,形如龜的大山,壓在鐘岳身上!

這兩根圖騰柱的威力,已經被他催到致,務必要將鐘岳壓垮!

“田風氏!”

鐘岳大吼,腰桿越來越直,隨著他站起身,身后傳來無比狂野無比暴戾的兇氣,只見一顆猙獰恐怖的蛟龍之緩緩從他腦后抬起,一對龍眼中閃露兇惡無比的光芒,龍爪扣在鐘岳雙肩之上!

鐘岳頂著兩座龜山徹底站起身來,雙足的草鞋被壓得粉碎,猛然抬起大腳重重一跺,地面劇烈抖動,只見兩根龜山圖騰柱被震得從地面彈起,兩座龜山圖騰波紋轟然破碎!

那田風氏上院弟悶哼一聲,突然只聽兩根龜山圖騰柱中傳來咔嚓的輕響,接著啪啪炸開,化作無數根木絲四下飛舞,赫然是鎮壓鐘岳不成,圖騰柱反倒被鐘岳的一身龍力震碎!

“田風氏算個屁!”

鐘岳一腳掃來,那田風氏上院弟心中駭然,只見鐘岳腿上竟然有精神力高凝聚所化的蛟龍身軀纏繞在其上,腿腳顯得粗壯無比,充滿了難以想象的爆力!

他先前一腳接著一腳踢鐘岳的腿彎,因此距離鐘岳近,鐘岳突然力,崩碎龜山圖騰柱,一腳掃來,讓他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腳蘊藏的力量,比異魔那等低等魔族強了不知多少,一腳掃出仿佛摧山山倒,踏地地傾!

一聲震蕩傳來,只見一個人影被掃飛在半空,狠狠撞在傳經閣的門窗之上,門窗頓時粉碎!

那個田風氏上院弟直奔碧空堂田風氏老者飛去,噗通一聲跪坐在那田風氏老者身前,雙膝磕在地上,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一片。

那間靜室中,諸多田風氏弟盡皆呆了,那田風氏老者也是愕然。

而在傳經閣外,正在看熱鬧的那些上院弟,也是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錯愕不已。他們原本以為鐘岳必然會被狠狠的折辱一番,在傳經閣前跪上幾個時辰,然后顏面無光的溜出劍門。

畢竟,鐘岳只是剛剛進入上院,修為才是出竅而已,而那上院弟卻已經在上院修行了許久,修為要出鐘岳許多。

更何況鐘岳一無所有,而對方還有龜山圖騰柱將他定住,而且還是兩根!

然而,那上院弟,卻被鐘岳一腳踢飛!

鐘岳收腿,抖了抖身上的獸皮小夾襖,抬頭向傳經閣靜室看去,那田風氏老者也在向他看來,面色陰沉。

而跪在他面前的那位上院弟又羞又怒,努力起身,突然悶哼一聲,又跪了下去。

剛才鐘岳那一腳力量是何等之重,盡管他比鐘岳的修為深,入門早,但也被鐘岳一身龍力碾壓,將他的雙腿肌肉大筋骨骼統統震傷,讓他雙腿使不出力氣,只能跪著。

“你找死!”

那上院弟驚怒萬分,突然腰間一口利刃騰空而起,利刃上繪刻著瑰麗的圖騰紋,赫然是他的魂兵。

那上院弟不假思便將這口魂兵祭起,兵中,刷刷刷漫天都是劍光,向江南殺去!

那劍光顯然是一門劍陣,應該是劍門的高層次攻擊法門,鐘岳只能看到眼前雪白一片,根本分不清虛實!

這便是劍門的傳承厲害之處,鐘岳雖然也修煉到的境界,甚至做到精神力化形,肉眼可見,但是沒有修煉過高深的攻擊法門,遇到這種魂兵和劍法,便無法應對。

觀想圖是修煉之法,蛟龍圖騰繞體訣是煉體之法,沒有攻擊的法門,便相當于空有一身力量而無法揮出去。

密密麻麻麻的劍光眨眼間便來到他的眼前,鐘岳周身蛟龍纏繞,飛身后退,一退便是五六丈遠近。

劍光直追而來,漫天劍雨紛紛落下,比他的退還要快,犀利無比的劍光吹毛斷,若是被劍光刺中,就算是鐵打的身軀只怕也會變得千瘡孔!

“欺人甚!”

鐘岳咬牙,魂魄陡然出竅,猛地在腳下的青石板中,只聽呼的一聲數斤重的青石板飛起,向傳經閣中砸去!

呼呼呼——

他的魂魄一放一收,扔出一塊青石板便立刻在另一塊青石板中,頃刻間只見傳經閣前青石板如同波浪般相繼飛起,連成一條直線,呼嘯砸向傳經閣!

傳經閣中那上院弟心中一驚,急忙收回自己的魂兵,揮劍向漫天青石板削去,霎時間亂石崩飛,煙塵彌漫,如同大霧一般。

“沒用的東西,連個剛剛進入上院的小鬼也對付不了!”

那田風氏老者動怒,手掌縮到袖里,悄然屈指一彈,只見上院弟的魂兵突然咄的飛出,穿過煙塵,閃電般向鐘岳刺去,任何人也沒有覺他悄然出手!

“這么快?”鐘岳心頭一跳,只見那口魂兵已然來到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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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胸襟氣魄

“不用擔心,有我在區區一口魂兵還傷不了你。”

鐘岳識海中,薪火小童的聲音突然傳來:“不過我只能借你的身體出手,我出手之后只怕便會暴露,有不少人會打我的主意,你我只能亡命天涯了……咦?有人出手了!”

那魂兵只差一線便刺入鐘岳眉心,突然一只手掌從一側探來,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捏,將刺來的魂兵捏在指間。

鐘岳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只覺魂魄都被魂兵中隱隱傳來的劍氣刺激得顫栗起來。

剛才這一幕險到了點,讓他恍惚間只覺自己在生死之間游歷了一趟!

“可惜!”

鐘岳識海中,薪火小童飛來飛去,嘆惋不已:“我還打算暴露之后,引爆被鎮壓在此地的那些魔魂,將那些魔魂釋放出來,把這座劍門山上所有人屠殺一空,然后你我浪跡天涯去尋找純血的伏羲神族……”

鐘岳打了個冷戰,薪火的這番話讓他覺得比剛才那一劍還要恐怖。

那魂兵猶自不斷震動,似乎要從這兩根指頭中逃脫出去。

“二伯,住手吧。”

這兩根指頭的主人乃是一個年輕男,一身紫衣,形容俊美,目如星月,向田風氏老者笑道:“你暗中出手瞞不過煉氣士,就算你殺了他也只會讓人笑話我田風氏的氣量。”

那田風氏老者心中一驚,連忙起身走出傳經閣,道:“你怎么到上院來了?”

“左相生擊敗二伯,奪了我田風氏的碧空堂,壞了我田風氏的臉面,我田風氏豈能容忍?”

那年輕男溫和一笑,道:“我此來便是前去會會他,看看他有幾分本事!”

那田風氏老者眼睛頓時亮了:“有你在,一定可以奪回碧空堂!”

那年輕男搖了搖頭,笑道:“左相生做的卻也不錯,的確要給寒門弟一個出頭的,碧空堂還是交給他掌管吧。我此次下山,主要是為我田風氏掙回臉面,將他擊敗,讓他知道我田風氏并非無人!”

他轉身看向鐘岳,躬身道:“我二伯無禮,我替他向你賠罪。”

鐘岳連忙還禮,對他不禁抱有幾分好感,道:“師兄是?”

“劍門煉氣士,田風氏田延宗。”

田延宗起身,飄然而去,道:“二伯,不得為難他,我此次下山挑戰左相生為我族長臉,二伯不要讓我田風氏再丟臉了!”

那田風氏老者臉色陰晴不定,猛然拂袖返回傳經閣中。

“哈哈哈哈,左丘氏左相生師兄在否?”

田延宗人在半空之中,放聲大笑,笑聲傳遍群山:“田風氏田延宗,前來請教!”

鐘岳目送田延宗遠去,低聲道:“這個田延宗的,比左相生絲毫不遜,有此胸襟,有此氣,也是豪杰……”

“無論是田延宗還是左相生,年紀都不大,二十許歲,比我也只是大了五六歲的樣,便已經有這等氣象,這等胸懷,將來必然都會成為大荒中了不起的人物!”

“煉氣士,他們才是我心目中的煉氣士,真正的煉氣士!”

鐘岳心神起伏有如大海,若是只看那田風氏老者的作為,鐘岳對成為煉氣士并不神往,而看田延宗和左相生這二人,則讓他意識到什么才是煉氣士的心境胸懷!

“這次遭遇,讓你的心境突然開闊,沉淀,已經有了幾分的煉氣士風。”

鐘岳識海中,薪火小童贊許道:“將來你或許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煉氣士,當然,煉氣士這個檔次的土鱉,是遠遠不及純血的者的。”

鐘岳被他打擊慣了,并不放在心上,心道:“雖說田風氏不找我麻煩,但是還是沒有人將我收入門下,傳授功法。若是沒有戰斗法門,我還是無法揮出自己的實力。”

比如剛才,那個上院弟祭起魂兵,施展劍法,鐘岳便抵擋不住,只能靠小機靈來亂起耳目。倘若他也精通戰斗法門,便不會只能躲避了。

只是現在雖說田風氏不找他麻煩,但上院的煉氣士沒有人收他入門傳授功法,鐘岳便無法到那些戰斗法門,揮出自己應有的實力。

“人生在世,胸中的志氣若是小了,就算天分再高也難能有所成就!他們不收我,難道我便不能主動去聽講么?只要能到本事,又何必在乎名分?”

鐘岳眼睛一亮,邁步走入傳經閣,劍門的煉氣士降臨上院,往往會在傳經閣中傳授上院弟功法,今日傳經閣中便有十多位煉氣士,各自教導十位上院弟,傳授他們修行的道理。

鐘岳走入一間靜室,站在角落里,只見十位上院弟盤膝而坐,靜靜的聽臺上的一位老煉氣士傳道授業。

那位老煉氣士見到他走進來,不由得微微一怔,輕輕頷示意。

其他上院弟也紛紛看來,老煉氣士繼續開講,聲若洪鐘:“山有山靈,河有河靈,樹有樹靈,草有草靈,云有云靈,風有風靈,金有金靈,土有土靈,月有月靈,日有日靈!”

“感應天地之靈,便會在識海中形成相應的靈!”

“所謂靈,是圖騰之靈,祭祀之靈!”

“大荒民,常年祭祀山巒,大河,神樹,靈草,風云,日月,久而久之山巒河流樹木風云日月便有了靈性,魂魄足夠強大的人,才會感應到天地間的靈性,然后接引到自己體內!”

“只有擁有靈,才可成為煉氣士!靈和魂結合,便是靈魂,便是元神!”

“你們看,這便是我的靈!”

那位老煉氣士頭頂突然浮現出一座劍門,劍門開處,從中走出一個尺長的石人,長著四條手臂,手掌張開,掌心中各有一只眼睛,閃爍詭異光芒!

“我的靈乃是山靈,山靈與魂結合便是靈魂,也可以叫做元神!山神爺四只眼,看四面八方,因此我的靈魂也有四只眼!”

那老煉氣士的魂魄飛出,與山靈結合,融為一體,接著只見他的元神越來越大,越來越高,變成一個丈的四臂石人,屹立在他的身后,偉岸無比,四臂張開,四只眼看四面八方,讓諸多上院弟看得目瞪口呆!

鐘岳心中也是震撼無比,他一直聽別人說起“靈”,也有的叫做“圖靈”“圖騰之靈”,但是一直不知“靈”到底是何物,而今才算見識到“靈”,對靈有了初步的認知。

“想要感應到靈,須得有足夠強大的魂魄,而足夠強大的魂魄則需苦修、歷練,磨礪自身。而想到大荒深處歷練,則需要強大的實力。”

那位老煉氣士循循善誘,娓娓道來,邁入正題,笑道:“而強大的實力,則要靠戰斗法門才能揮出來。你們能夠進入劍門的上院,底都不錯,精神力足夠強,魂魄也可以做得到出竅,戰斗意識也不弱,可以修煉我今日要傳給你們的戰斗法門,奔雷劍訣!”

他的話引人入勝,漸漸將鐘岳這等門外漢帶入一個奇妙的境地。

“奔雷劍訣,是以精神力觀想春雷,春雷乃一年之中第一聲雷,我需要你們用精神力來構建雷紋圖騰。然后將雷紋圖騰煉成劍氣,這奔雷劍訣便算是小成了。”

“這奔雷劍訣劍氣一動便如春雷綻放,遠戰,瞬息之間奔襲千里,劍斬千里之外!近戰,十步一殺,雷霆爆摧枯拉朽!”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那位老煉氣士將修煉奔雷劍訣的要訣傾囊相授,用自己的強大精神力為諸多上院弟演示如何刻畫出雷紋圖騰,沒有半分保留。

鐘岳聽得如癡如醉,待到奔雷劍訣講完,那老煉氣士閉上雙眼,不再說話,靜室中的諸多上院弟這才從癡迷中醒來。

一個個上院弟興奮莫名,紛紛著手演練奔雷劍訣,甚至有些弟兩兩對戰,觀察彼此的不足之處加以完善。

“雷霆快,從天上劈下一閃即逝,遠古時生靈膜拜雷霆這才產生雷紋圖騰,蘊藏雷霆之力。”

鐘岳沒有立即試著刻畫雷紋圖騰檢驗奔雷劍訣,而是繼續觀想,心道:“這奔雷劍訣的關鍵,便在于雷紋圖騰。剛才那位老煉氣士刻畫的雷紋圖騰惟妙惟肖,但是關鍵并非在雷紋圖騰的形態上,而是在雷紋圖騰是否能將春雷炸響的氣勢酣暢淋漓的揮出來!”

“雷紋圖騰為復雜,很難短時間內掌握雷紋的所有變化,只有先抓住雷紋圖騰的神韻,才能快會這奔雷劍訣,應用到實戰之中,然后完善雷紋圖騰增加奔雷劍訣的威力!”

他陷入深層次觀想之中,回憶自己從前看到雷電從天空中劈落的情形,有如長劍刺破天地,劍光一閃便是千里萬里!

而春雷,則是一年之中的第一聲雷,轟開寒冬,震撼心靈,又是另一種意境!

過了良久,鐘岳張開眼睛,站起身來,開始演練奔雷劍訣。

此時,已經有不少上院弟將奔雷劍訣演練得似模似樣,劍法施展,與那位老煉氣士沒有多少差別。

而鐘岳演練奔雷劍訣卻與那位老煉氣士演練的大不相同,顯得為笨拙,絲毫沒有奔雷的靈動。

那位老煉氣士依舊閉目危坐,而在他身后,四只手四只眼的山神張開眼睛,緊緊的關注所有上院弟的一舉一動。

過了良久,老煉氣士嘆息一聲,起身離去,落寞道:“得我真傳的,僅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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