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改不掉》晨起灑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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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梳洗完畢，我按下電鍋煮麥片，眼角瞄到地面，雖然昨晚才掃過，還是想要再抹一遍，否則今天心頭仿彿有樁事掛著。

我小時候住在台北為數不多的閩南莊院，這裡的同姓住戶都有著血脈相連的親屬關係。台語稱的公廳位於正中央，供奉著祖先牌位，也是婚宴喪聚會的場地，公廳兩側迴廊串連著各住戶。

家裡小孩多，每人要分擔家事。大姊在忙於聯考的年歲，豁免了工作權；哥哥是長男有免責權，而我從小學三年級起要打掃客廳、飯廳和沙發的清潔工作。每天早餐前先掃地，其次用抹布擦拭沙發，客廳那面玻璃窗也是我的工作範圍。

那時家裡有飼養的小貓，喜歡用利爪抓沙發角，以至椅角塑膠皮面傷痕累累，等到椅面也龜裂了，再請人換新。清潔沙發先抹布乾擦一次去塵，再用清水擦拭，椅背、手把銜接處也顧及，我小小年紀卻做得很仔細，得到母親多次讚賞，一直到長大就業出國，早上掃地已經成為我每天例行工事。

後來移居北美，還是習慣每日吸一吸塵。到小孩出生會爬了，變本加厲三餐飯後必吸塵一次，可能當時還年輕，也不覺得累。而這強迫症也有好處，朋友的妯娌準備買房，我們那時也正打算換成獨立屋，她看了看我家的屋況，因為地毯清潔，乾淨明亮許多，房事一拍即成，買賣雙方都省了仲介費。

搬到木地板房後，我的掃地工作又重張旗鼓，掃完再抹地。小孩上了中學，我重回職場，時間緊迫盯人，有幾回前腳跨出門，後腿就是邁不出去，好像漏了什麼似的，回頭看一眼，還是掃掃廚房吧！每天出門前雙膝一跪，擦擦地再出門，從來不覺得腰酸背痛。

掃地機器人問世不久，先生看網上評價不錯，訂購了一台，設定時間自動吸塵，電池將盡會自動歸位，使用者只需清除收集的塵屑即可。有次機器人清掃完我用抹布擦拭一次，還是有餘灰，於是變成它吸它的地，我擦我的灰，我就是感覺再抹一遍才心安。

歲月不饒人，儘管我每周勤練瑜伽，偶爾也會腰酸背痛。初時抹地由雙膝跪地擦，腰酸時演化為雙腳拖著抹布走，或使用拖把墊著靜電紙抹地板，積習還是難改。先生幾次黑著一張臉說：「不是叫腰酸嗎！妳可不可以休息一下？」為了「家庭和諧」，我每天抹地都趁先生熟睡中，或淋浴時快速為之，這樣我心裡踏實，他也不會嘮叨，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