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綠蘿裙]真實副本(全文完)

發表回覆

第130章 驚險醫樓6

　　一向財大氣粗的神殿從沒有考慮過金錢的問題，每個成員身邊都配備了最高科技的武器，他身上也有， 然而， 在他和梅來到這家醫院之前，兩個人就爆發過一次劇烈的衝突。

　　他的代號是死神塔納托斯， 他是神殿派去解決海倫娜蝶的殺手。

　　為了對付這個難纏的對手， 他甚至利用了最近美國名聲大噪的炸彈犯「游吟詩人」，海倫娜蝶有吸引連環殺人犯的特質， 他沒費多少功夫就說動了他去對付海倫娜蝶。

　　原本準備在他們兩敗俱傷時出手，誰知海倫娜蝶早有準備， 他隱藏的武器竟然被識破了，海倫娜蝶未死還進了醫院， 為了完成任務， 他追蹤到此，沒想到異空間會在這時出現，把他們都捲了進去。

　　雖然遇見海百合是意外之喜， 但……武器沒了就是真的沒了，那顆丟出去的手榴彈是他最後的儲備了。

　　不幸的是，梅也一樣，她更慘，除了從黑市買到的槍，身邊只有毒品和那個激光器：「那個是我自己做的激光武器，不大成熟，用完就沒了。」說完，耿耿於懷地加了一句，「材料可貴了。」

　　他們倆討論的時候，海百合已經從包裡掏出了一根巧克力棒補充能量，心裡不由感慨，雖然物理天才會自製武器很恐怖，某個奇怪組織的成員也大有來頭的樣子，但是這種時候還是自己最靠譜啊，有什麼武器都比不過一個強健的體魄，她不得不給自己點了個贊。

　　「你們倆別吵了，現在還要出去嗎？」海百合問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查理皺起眉頭：「如果沒有對蜘蛛十分有效的武器，出去太冒險了。」在平地上還能與巨蛛有一戰之力，可要是掛在半空中……就不好說了。

　　「出不去了。」梅在窗邊看了一會兒，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你們看到沒有，外牆上全都是蛛絲。」

　　「哪兒？」海百合湊過去看，換了幾個角度，終於發現了牆壁上黏著的細蛛絲，光線太暗，蛛絲又細，如果沒有梅的提醒，恐怕很難注意到。

　　只要想想那個被撕掉一層皮的保安大叔，想必沒有人會蠢到去試一試這些蛛絲的威力。

　　查理凝重道：「剛才還沒有，那只能證明……」

　　「等著狩獵的蜘蛛不止一隻。」海百合在明白了這個現實後立刻接受了它，「那我們怎麼辦？」

　　查理說：「休息。」

　　既然出不去，那就意味著要和蜘蛛們幹上一架，運氣好的話還沒有孵化他們就能離開副本，運氣不好的話……但願不會有這個時候。

　　庫克沒想到他們扯了半天，最後居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完全像是被耍了：「你在逗我嗎？我們就在這裡等死？」

　　「現在已經三點多，快四點了。」查理壓根沒用理他，「為了確保安全，我們輪流守夜。」

　　庫克想起被綁架的兒子就心如刀割，壓根沒聽清他的話，不斷追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

　　「冷靜一點。」梁霄疲憊地撐著頭，「庫克，現在出不出去並不重要，活著才最重要。」

　　庫克煩躁極了，怒道：「你不明白。」

　　「是你不明白。」海百合很不高興他對梁霄大呼小叫，現在已經是後半夜，正常人都覺得疲乏，何況梁霄，她還想說什麼，被梁霄握住了手，這才悻悻閉嘴。

　　庫克動了動嘴，心中是知曉他們說得才是對的，可他從沒有經歷過這樣怪誕的事，還沒有完全接受查理的說法，也記掛著被綁架的馬克，內心焦灼，連帶怨恨起梁霄來，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緣故，馬克也不至於陷入危險，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竟然找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

　　彷彿為了應和現在不上不下的尷尬情景，燈滅了，暖氣自然也停了。

　　不到三分鐘，整個房間就以極快的速度冷了下來，護士打了兩個噴嚏，湊到暖氣片前摸了摸：「停了。」

　　海百合抱著梁霄：「你靠我身上休息一會兒啊，我抱著你。」夜裡那麼冷，梁霄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病號服，雖然帶了一床被子出來，她也怕他受涼。

　　「好。」梁霄從不是矯情要面子的人，也不覺得男人就必須保護女人，現在他的身體情況不允許，能夠依靠自己伴侶的時候，為什麼不呢？

　　他靠在她懷裡，被她緊緊抱在胸前，她的體溫傳到他身上，彷彿驅散了冬夜的寒冷。

　　雖然並不安穩，但他還是睡著了。

　　海百合靠在牆上做支撐，懷裡緊緊抱著梁霄，他的呼吸雖然緩慢但很有規律，她仔細看了一會兒，慢慢笑了。

　　梅走到病床邊，毫不客氣地扯下了屍體身上的被子給自己裹著，然後氣鼓鼓地霸佔了病房裡唯一的沙發。

　　海百合覺得她看了自己好幾眼，神色不虞，一時納悶，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她了。

　　講真，下本那麼多次，極品沒少見，梅算是難得的神隊友了，但她總覺得摸不準她的態度，有的時候她覺得她對他們很友善，但有時候又怪怪的。

　　海百合覺得自己雖然不聰明，但也不能算蠢，查理對她友好地過了分，如果不是喜歡她，那必然另有所圖，可她並不完全信任他，對梅也同樣。

　　她需要謹慎一些，萬一自己暴露，至少梁霄必須撇乾淨關係。

　　就在海百合沉思的時候，梅突然站了起來：「外面有東西過來了。」

　　查理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有砂之眼。」梅面無表情地說。

　　海百合很想笑場，但她拚命忍住了，裝作十分嚴肅的樣子問：「我們躲在裡面不要緊吧，會進來嗎？」

　　查理聳肩：「不知道。」

　　話是那麼說，可他還是站了起來，海百合能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都調動了起來，在她的感知裡，就好像是一隻原本在打盹的老虎甦醒了過來。

　　巨蛛也的確沒有任何放過他們的意思，病房的大門突然出現了一個破洞，可看不見戳破門的東西，看來又是一隻會隱形的巨蛛。

　　海百合有心想借巨蛛的事打探一下查理背後那個所謂的神殿，可巨蛛沒給她機會，門在下一秒就被撞了個粉碎。

　　他們看不見任何東西進來，可卻能感覺到室內突然多了某種存在。

　　無形的威壓在房間內瀰漫，海百合在包裡摸了半天，摸到了一瓶唇釉……新買的限量款，為了見梁霄才特地帶來的，顏色相當襯她，而且就這麼一瓶。

　　海百合深吸口氣，安慰自己反正出了本就會復原，忍著肉痛把它丟了出去。

　　她看不見它在哪兒，但能感覺得到它的方向，精緻瓶子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還未落地，在半空中就被割裂，粉紅色的液體撒了出來，有幾點落在了半空中就不動了，顯然，那就是巨蛛的位置。

　　「幹得漂亮。」查理誇獎了她一句，從靴子裡拔出了匕-首，「能不能逃出去就看命了，都小心點。」

　　說完，他氣勢徒然一變，縱身一躍，一刀下去，竟然直接命中要害，雖然巨蛛依舊是隱形狀態，可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唇釉已經凝結，不斷在空中變換位置。

　　梁霄早就醒了，他握著海百合的手，低聲說：「必要的時候，放棄我。」

　　「拉倒。」海百合給他把被子塞塞好，準備看準機會先帶梁霄突圍，其他人管他們死活呢。

　　庫克和護士站在角落裡無所適從，庫克下意識地握住槍，哪怕知道槍裡已經沒有子彈，握著它心裡也能鎮定一些。

　　海百合丟給了他一把子彈：「能用吧？」

　　庫克猶疑萬分：「你怎麼……」

　　「不要還我。」海百合最近雖然對槍-械十分感興趣，可到底不像庫克那樣時刻需要依靠槍才覺得安全，必要時刻，她覺得肉搏更靠譜。

　　庫克接過了子彈裝入彈匣，覺得心裡有底氣了不少，還下意識地將瑟瑟發抖的護士擋在了身後：「我不一定能保護你，你自己小心。」

　　「維達。」她說，「我叫維達。」

　　庫克隨意點了點頭，將絕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巨蛛身上。

　　查理一擊得手，大大激怒了巨蛛，它開始吐出蛛絲試圖纏住這個獵物，查理靈巧地躲避著，蛛絲噴吐在房間的任意一個角落，用不了多久，這個病房就會成為一個巨大的捕獵網。

　　可是他們逃不開，因為巨蛛牢牢守住了門口，顯然是打算來一個甕中捉鱉。

　　海百合一開始還護著梁霄左右閃避，但她也明白，如果不能殺掉這只巨蛛，恐怕大家成為腹中物是遲早的事。

　　一想明白這一點，她再也不多猶豫，把槍交給了梁霄，決定自己肉搏上了。

　　正好，一道冷風刮過她的臉頰，雖然看不到，但海百合肯定有只蜘蛛的腿剛剛從她臉邊蹭了過去，她以一個十分不雅的狗爬姿勢在地上摸索了一番，沒多久就摸到了蜘蛛的腿。

　　她抱住了那只看不見的腿。

　　老實說，感覺並不好，首先是因為她現在趴在地上姿勢不大雅觀，其次是因為那條腿硬邦邦冷颼颼的，抱在懷裡像是抱了塊冰塊似的，那也罷了，還一股腥臭味，實在令人作嘔。

　　但她忍住了，她開始試探著往窗邊拖，誰知道這只巨蛛看起來龐大無比，可份量不重，力氣也不大，至少比地鐵站裡遇到的地精好對付多了。

　　海百合大喜：「快給我把窗戶打開。」

　　庫克離得最近，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依言把窗戶打開了。

　　冷風呼嘯著灌了進來，海百合努力把巨蛛往外拖，對巨蛛來說，查理製造的麻煩雖然討厭，可腿上傳來的力道讓它更為不安。

　　它開始朝海百合吐絲，當然，說是吐絲，但因為絲腺所在的紡器位於腹部的關係，看起來……更像是拉絲。

　　梁霄瞄準了它的紡器開了幾槍，雖然造成的傷害有限，但至少它已經無法瞄準海百合了。

　　庫克有樣學樣，和梁霄謹慎地用子彈為巨蛛製造麻煩，梅一邊靈活地躲過蛛絲的襲擊，一邊用僅剩的一隻手搬起了氧氣瓶。

　　查理夜間作戰的能力很強，能夠僅僅憑借聲音判斷敵人的位置，正是因為如此，巨蛛雖然隱形，可有唇釉作為坐標，查理能夠數次傷害到它最脆弱的眼睛。

　　多方騷擾之下，巨蛛的優勢逐漸消耗，吐出不知多少蛛絲後，它不再是隱身狀態，露出了隱隱約約身形的輪廓。

　　海百合精神一震，用盡全力把它往窗邊拖，巨蛛眼見不好，另一條腿往她身上戳去，海百合用右臂緊緊箍住，鬆開左臂，看準機會一拽，把另一條腿也給抱在了懷裡。

　　如此一來，巨蛛距離大門就有一段距離了。

　　海百合對梁霄說：「你快走。」

　　梁霄想站起來，但一動便是一頭冷汗，維達連滾帶爬跑過來，推著他的輪椅就往外跑。

　　庫克掩護他們先行撤退。

　　眼看梁霄離開了病房，海百合心頭巨石瞬間落地，可以專心致志地對付起蜘蛛來。

發表回覆

第131章 驚險醫樓7

　　如果算上蜘蛛的幾條腿的話，它顯然超過了病房的層高，海百合是沒有辦法僅僅靠抱著它的腿把它丟出去的。

　　事實上， 蜘蛛也不會允許自己淪落到被舉起來的地步， 它先一步做出了確定，捨掉了兩條腿。

　　海百合也非常乾脆， 把那兩條腿往窗外一丟， 繼續！

　　查理說：「不要戀戰，走！」他從蜘蛛身上一躍而下， 衝出了門外。

　　海百合抄起旁邊的床頭櫃當武器丟過去，在巨蛛暴躁地對付暗器時貓著腰連滾帶爬衝出了門。

　　梅已經把床單裹在了氧氣瓶上， 她顯然想放火引爆氧氣瓶，可不知道為什麼打火機拿出來又猶豫了， 查理一把奪過打火機點燃丟了出去：「都趴下。」

　　火焰燒著了床單， 進而引爆了氧氣瓶，爆炸的威力不容小覷，牆壁出現了明顯的裂紋， 海百合撲過去抱住梁霄，背後被氣浪一推，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覺得好像地震一樣地板都在顫動。

　　短時間內被爆炸虐了兩次，海百合頭暈目眩，過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沒有腦震盪絕對是她天賦異稟。

　　「你沒事吧？」她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梁霄的情況。

　　梁霄額上滲出大顆的汗珠，他竭力鎮定：「我不確定，可能不大好。」

　　海百合不敢扶他起來，左右一看，維達正趴在地上呻-吟，她顧不得許多，把人一把拽過來：「你不是護士嗎，你幫他看看。」

　　維達強忍著頭暈噁心給梁霄做了檢查，她並非醫生，但也能給出大致的判斷：「他的脾臟可能再度破裂，現在看情況還不是很嚴重，但如果出血過多……」

　　海百合明白了：「他需要一個醫生。」她冷靜得不像話，又說了一遍，「我需要一個醫生，還有一個手術室。」

　　「小百合。」梁霄試圖安撫她，可海百合只是親吻了他一下，把他扶到了輪椅上，「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的。」

　　她問維達，「手術室在哪裡？哪裡可以找到醫生？」

　　「離這裡最近的是1號手術室。」維達說，「它旁邊就有值班室。」

　　海百合推起輪椅：「你忍一下，我馬上給你把醫生找到。」她的聲音過於冷靜，竟然顯得有幾分狠厲。

　　梁霄腹部劇痛，他不得不用盡全身力氣去抵抗這樣的疼痛，以至於他雖然注意到了海百合的異常，可連張嘴都困難，別說發聲了。

　　海百合一走，查理就跟了上去，梅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跟著走，庫克既是梁霄的保護者又想殺了她，當然也不會留下，維達看他們都走了，自然也跟了上去。

　　這一棟樓裡的手術室不少，到達1號手術室甚至不需要1分鐘的時間，然而不幸的是，手術室的大門敞開，可早有蜘蛛佔據，它在門口織了密密麻麻的網，等待著獵物上門。

　　透過蛛絲的縫隙，他們還可以看到一隻約有1米多高巨蛛啃食著穿著綠色手術衣的醫生和護士。

　　海百合臉色鐵青地看著那只蜘蛛，像是會隨時衝過去把它宰了。

　　那只巨蛛似乎感覺到了這種敵意，它加快了進食的速度，再吞吃完手術床上的患者後，它的身形比先前看到的更大，約有2米了，這樣的成長速度令所有人暗自心驚。

　　更出人預料的是，長大的巨蛛開始變淡，然後只剩下了隱約的輪廓，最後徹底消失。

　　查理似有所悟：「看來未成年的巨蛛還沒有隱身的能力，只有發育成熟才可以。」

　　「其他手術室呢？」海百合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耗費太多的時間，梁霄等不起。

　　維達說：「過去還有一個。」

　　這棟樓裡的手術室不少，可較為分散，一個個找起來比較麻煩，海百合正打算動身，梅喊住了她：「往這裡走。」她走向了樓梯間，「這樣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所有手術室都找一遍。」

　　頓了頓，她說，「你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維達對梅的話頗有些不滿，她是這裡的護士，應該是最熟悉這裡的人，但鑒於梅強勢的態度，不敢當面反駁，只是問：「你以前來過這裡？」

　　「一樓入口有平面圖，我還不會看嗎？」梅也很沒好氣。

　　第二個手術室雖然沒有被巨蛛占為巢穴，但躺著幾具焦黑的屍體，海百合問維達：「全死了？」

　　維達咬了咬嘴唇，還是實話實說：「不知道，認不出來。」這幾具屍體都被燒成了焦炭，面目全非，她沒辦法辨認醫生是不是在這裡。

　　梅卻很快找到了：「這裡。」她試圖打開淋浴間的門，可被人從裡面反鎖了，她只能拍了兩下，「有活人嗎？有醫生嗎？」

　　裡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海百合瞇了瞇眼睛：「讓開。」她走過去飛起一腳，直接把門踹了個洞出來，然後伸手進去打來了門鎖。

　　淋浴間裡蜷縮著一個女人，海百合認得她，真巧，居然是貝絲，她記得沒錯的話，之前去上廁所的時候就碰見她在搶救一個病人，或許是因為那只蜘蛛在進入手術室之前就已經離開，所以她才倖免於難？

　　不管怎麼說，遇到貝絲都是意外之喜，海百合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貝絲醫生？」

　　「你、你是那個……」同樣是亞裔，貝絲對海百合的臉也頗有印象，蜷縮的四肢漸漸舒緩。

　　海百合把她攙扶起來：「你得幫我一個忙。」她半摟半抱地把人弄出去，「快看看他。」

　　貝絲比維達更專業，很快得出了結論：「他需要手術。」

　　「那你就準備手術。」

　　貝絲遲疑了一下：「外面有個怪物……」她話還沒有說完，海百合就把槍對準了她的腦袋，冷冷道：「天塌下來你也先給我把他治好，不然不用怪物吃你，我先殺了你。」

　　「你是在開玩笑吧？」貝絲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海百合打開了保險：「你試試看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貝絲不吭聲了，過了會兒才說：「這是不可能的，現在斷電了，什麼設備都不能用，你讓我怎麼給他動手術？」

　　海百合雖然焦急，但並沒有失去理智，她知道她說得沒錯：「發電機在哪裡？」

　　「在一樓的配電室。」梅說，「我可以和你去看看情況。」

　　海百合猶豫地看著梁霄，不怎麼放心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裡。

　　「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可以待在這裡幫你看著他們。」查理把玩著匕-首，意味深長地看著其他人，「但是，你欠我一次。」

　　海百合咬牙：「成交。」不管查理有什麼目的，至少現在他並沒有惡意，只要梁霄沒事，管他呢！

　　她輕輕叫醒梁霄：「親愛的，我離開一下，你待在這裡，我很快就會回來。」

　　梁霄拉住她：「NO，留在我身邊，」他忍著劇痛，咬緊牙關，「百合，別走。」

　　「你需要動手術。」海百合剛才的暴躁似乎瞬間消散了，她耐心地哄勸他，「我會很快回來，好嗎，我不會離開你。」

　　「百合……」梁霄還想說什麼，海百合卻不容許他多說，她吻了吻他的臉頰：「等我回來。」她站直了身體，對梅說，「我們走吧。」

　　梅轉身在前面帶路。

　　走到半途，她突然停了下來，海百合頓時戒備：「怎麼了？」

　　「這邊走。」梅輕手輕腳地帶她下了樓梯，海百合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相信她，沒走多遠，她就聽到了那邊傳來卡嚓卡嚓的聲音，如果沿著剛才的路走，恐怕會和巨蛛狹路相逢，「謝謝你。」

　　她沒問梅是怎麼預知到的，可她有秘密，別人自然也會有。

　　梅沒有想到這件事，她以為海百合是在為她的幫忙而道謝：「沒關係。」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如果是我，我也會那麼做的。」

　　因為同樣有重要的人，為了他，自己什麼都願意做，如果要犧牲別人來救他，那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動手，即便雙手沾滿血污也在所不惜。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最重要。

　　這個瞬間，海百合覺得和她有了某種相似的共鳴，這點共鳴讓她們對彼此多了一分信任。

　　有了梅的帶領，她們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巨蛛，平平安安到達了配電室，它裡面有一個隔間就是發電室。

　　發電機就在裡面。

　　海百合用手機照著查看了一番，發現裡面有一具焦黑的屍體，從落在旁邊的工具箱看，恐怕是來查看電力問題的維修人員。

　　「你幫我照著，我來看吧。」梅只有一隻胳膊能動，沒法拿手機的同時去修理機器。

　　海百合舉著手機給她照明：「物理學還教怎麼修電器嗎？」

　　「我有特殊技巧。」梅慢吞吞地說。

　　擁有神奇技能的梅很快修好了發電機……這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在研究要怎麼把東西修好，時不時從工具箱裡拿出工具來比劃一下，海百合越等越心焦，可又不敢催她，畢竟她自己是完全不會修理這種玩意兒，目前只能暫時信任隊友的能力。

　　大概研究了十多分鐘，梅「啊」了一聲，驚得海百合連忙問：「怎麼樣了？」

　　「好像可以了。」她不是很確定地打開了開關，等了約30秒，原本熄滅的燈泡重新亮了起來。

　　海百合長長舒了口氣。

　　回到手術室裡，一切如常，海百合一個箭步衝過去看了看梁霄，他睜開眼睛看著她：「小百合。」

　　「噓——」海百合吻了他一下，「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梁霄笑了起來，先不提副本裡的死亡是否會復活，如果死的時候是她在身邊，那死亡並不那麼令人畏懼。

　　海百合卻不這麼想，她拽起貝絲：「現在可以開始動手術了吧，你還有個護士。」

　　貝絲頭暈眼花，但看到海百合猙獰的神情，完全不敢反抗：「我、我知道了……」她站起來去準備，海百合用槍指著維達：「你也去。」

　　維達不敢反抗，也跟著進了消毒室。

　　眼看手術在望，海百合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見消毒室裡一聲尖叫，她一個激靈，快步衝過去推開門，只見消毒室裡貝絲全身冒著藍色的火焰，她身上的衣服被燒了個精光，整個人痛苦地哀嚎著，維達蜷縮在角落裡，生怕火焰燒到她身上。

　　海百合臉色鐵青，這種時候，貝絲居然自燃了……該死的！她越想怒氣越盛，也不管打滾的貝絲，一把拽過維達推出門外，拔-槍對準打滾的貝絲，毫不留情地爆了頭。

　　貝絲的哀嚎聲停止了。

　　海百合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本想一腳踩爛她的腦袋，可她控制住了，不行，這是一個醫生，是救過梁霄的醫生，不能這樣對待她的屍體。

　　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勉強自己冷靜下來，用槍管捅開她的嘴，把藏在她嘴裡的蜘蛛碾碎。

　　很好。她想，現在，她需要一個新的醫生。

發表回覆

第132章 驚險醫樓8

　　貝絲的自燃不在預料之中，海百合陰沉著臉走出來，維達縮著肩膀離她遠遠的， 剛才海百合的眼神讓她以為她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真是太可怕了， 之前完全沒有發現她是這樣一個可怕的人。

　　庫克也有同樣的感受，他今天剛剛到醫院的時候， 海百合還是一個很開朗活潑的小姑娘， 很討人喜歡，可現在連他也不敢和她對視， 總覺得她會隨時撲過來把人撕個粉碎。

　　海百合走到梁霄身邊，聲音比自己想的還要溫柔：「貝絲死啦， 我要去給你找一個新的醫生。」

　　「別去了。」梁霄握著她的手，「我沒事， 不是很嚴重。」

　　海百合笑了起來：「你在說什麼呢， 在醫院裡，有手術室，只差一個醫生， 萬里長征都剩最後一步了，一個醫生而已，我還能找不到嗎？」

　　她能把梁霄從瓦妮莎手裡搶回來，難道還找不到一個醫生來動手術嗎？她不信這個邪。

　　或許是上帝見她誠心，立刻就給她派了一個醫生過來。

　　「help！」有個白種男人從樓上跑下來，喘著粗氣尋找幫助，他屁股後面跟著一隻巨蛛，好幾次，蜘蛛的螯肢都差一點刮破他的後背。

　　海百合舔了舔嘴唇：「那個是誰？」

　　維達戰戰兢兢地說：「是特納醫生。」

　　「外科？」

　　維達點了點頭。

　　海百合露出了微笑：「那就好。」她以輕盈但快速的腳步走了過去，她不能冒險把巨蛛引到手術室裡，萬一毀壞了裡面的設備，一切都白費了。

　　特納看到有人過來，哪怕只是一個纖細的女孩，他也不願意放棄：「這裡，這裡，請幫幫我。」

　　海百合看見蜘蛛正準備吐絲，連忙急道：「趴下！」

　　「什麼？」特納沒有聽明白。

　　海百合不得不用槍瞄準巨蛛的紡器，傷痛之下，蛛絲偏離了原有的方向，從特納的頭頂擦了過去。

　　特納顯然知道這些蛛絲的厲害，一時僵在原地，蜘蛛吃痛之下怒氣翻倍，八隻腿卡嚓卡嚓飛快追上來，眼看就要咬住特納的肩膀，海百合情急之下，撲過去把特納一把推倒。

　　巨蛛咬到了海百合的肩膀。

　　真心很痛。海百合倒吸著冷氣，用沒有受傷的左手去掰它的上下唇，試圖把自己的肩膀解救出來。

　　蜘蛛好不容易捕獲到獵物，怎麼願意鬆開，特納眼見有了替死鬼，也不管她，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就跑。

　　跑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查理突然閃身出去制服了他，把他強行扭送進了手術室裡。

　　梅冷笑：「你倒是會賣好，那怎麼不去救她？」

　　「她能活下來才是有價值的，活不下來，我也不必白費力氣。」查理明明對海百合如此友善，可偏偏此時又冷漠地可怕。

　　梁霄微微垂著眼，看似陷入了昏迷，實際卻沒有聽漏一個字，查理對海百合有招攬之心，他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試探她的能力，海百合暴露得越多，越容易處於被動。

　　但那個「神殿」……聽起來就不像是好地方。

　　他沒有聽說過這個神殿，但聽說過黑蝶，畢竟幾年前多國合作剿滅黑蝶的動靜不小，ICPO也參與其中，他雖然沒有親身經歷，可也有耳聞。

　　黑蝶在多個國家設立了秘密實驗室，還有自己的殺手團隊，一邊用軍火武器吸收大量資金，一邊進行非道德的科學實驗。

　　可奇怪的事，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說倒就倒，除了小部分餘孽倖存外，絕大部分成員都已死亡。

　　之前梅又親口說過查理利用炸彈犯「游吟詩人」來對付她……說不定在黑蝶的覆滅裡，就有神殿的手筆。

　　那就很細思恐極了。

　　海百合現在迫切地想救梁霄，完全不考慮隱藏實力，她肩膀被巨蛛咬到，鮮血淋漓，她咬緊牙關，強行把它的上下唇給掰開，肩膀往後一縮，脫離了它的控制。

　　她緊緊盯著巨蛛的眼睛，沒有逃離，也沒有撲上去，巨蛛被她身上散發的氣勢所震懾，竟然也不敢妄動。

　　一人一蛛陷入了僵持。

　　查理的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輝：「真有意思。」狹路相逢勇者勝，在動物界也是如此，但人類之所以是萬物之靈長，是因為人善用工具，就這樣和怪物面對面槓上的還真是少見。

　　哪怕是他，在能用武器的時候絕對不會赤手空拳上，能逃跑的時候絕對不死戰。

　　海百合如果想把巨蛛引開甩掉並不是做不到，可她竟然選擇了留下來，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此時，海百合可無暇顧及其他人的猜測，她牢牢盯著巨蛛，一開始，她還只是在考慮該如何對付它，是折斷它的螯肢，還是撕裂它的腹部？該怎樣進攻才萬無一失？

　　可是慢慢的，她的大腦變成了一片空白，她不再思考，不再分析，而不知什麼時候，她的想法已經變成了……殺了它。

　　這是她的獵物，她可以捕捉到它，雖然可能不大好吃，但有什麼關係呢，打死了來玩兒也不錯呀。

　　巨蛛明顯地感覺到了這種變化，一開始，她的殺意只為了生存，可現在，似乎變成了享樂。

　　它動了動自己的幾條腿，有點不安地思考著，這個人類有古怪，是不是放棄會更明智？

　　於是，在漫長的對峙後，出人預料的一幕出現了，巨蛛開始後退，卡嚓卡嚓，就這麼逃跑了。

　　海百合：「……」剛才發生了什麼？她剛剛是不是就想了一下烤蜘蛛腿會不會像是螃蟹腿那樣好吃？

　　雖然納悶，但巨蛛離開無疑是件好事，海百合捂著鮮血淋漓的肩膀回到手術室裡，看見特納笑了起來：「特納醫生？」

　　特納看著這個渾身流血的女孩，不知怎麼的，渾身發毛：「你、你……你想要什麼？」

　　「幫我救人，或者，去死。」海百合抬了抬下巴。

　　特納一聽到是救人，先鬆了口氣，小命算是保住了：「OK。」

　　雖然人員不夠，但非常時刻也配不齊那麼多個醫護人員，海百合提心吊膽地看著梁霄被推上了手術台，覺得頭皮都要炸了，滿腦子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啊，萬一手術動到一半特納自己燒起來了呢，怎麼辦？

　　萬一動手術的過程中巨蛛破門而入了呢？會不會感染？

　　一個接一個的可怕念頭不受她控制得冒出來，海百合覺得自己手心冒汗，心跳加速。

　　「你需要止血。」梅拿了一卷繃帶過來，「我們去旁邊的麻醉室裡。」

　　海百合站著不動：「我要在這裡。」

　　「那他動完手術前你就先休克了。」梅不耐煩地說，「快進來。」

　　海百合一小步一小步挪進了旁邊的麻醉室，但怎麼都不肯關門，非要開著門能看到情況才能勉強放心。

　　「把手伸出來，我給你噴一下藥。」單手星人梅對包紮急救的技能僅僅來自於自己多次受傷的經驗。

　　海百合把胳膊從袖子裡脫出來，她的肩膀上一片鮮血淋漓，好幾個深口子還在往外冒血。

　　梅拿了塊酒精棉球給她擦掉血跡，酒精刺痛著傷口，海百合疼得差點跳起來：「好痛。」

　　「我還以為你感覺不到了呢。」梅沒好氣地說，「別動，你的傷口很深，一會兒叫那個護士給你縫一下吧。」

　　海百合拒絕：「縫針會留疤的，我癒合能力好，不用，你給我噴個藥就行了。」

　　梅給她噴了藥，又把紗布給她貼在了傷口上：「好了。」

　　海百合往外撲，被梅死死拽住了脖子上的衣服：「衣服，衣服！」

　　她為了脫袖子，可是把裡面的衣服都脫了一半的，這麼出去全走光了。

　　海百合忍著疼痛，飛快把胳膊往袖子裡一伸，然後一邊套外套一邊出去：「好了沒有，開始動手術了嗎，要消毒嗎？」

　　梅看著自己拽紅了手指，重重歎了口氣：「心好累。」

　　「平時警察蜀黍也是這麼想的。」有個聲音說。

　　梅氣鼓鼓地說：「滾。」

　　手術前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特納說：「你們不能留在這裡，手術必須要無菌環境。」

　　查理聳了聳肩：「我無所謂。」他走到了隔壁的麻醉室裡，梅和庫克也跟著走了出去。

　　但海百合沒有動，她用槍指著特納：「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我怎麼可能留你們兩個單獨在這裡？」

　　面對槍管，特納馬上服軟了：「OK，你可以留下，但必須消毒。」

　　「我看你是個聰明人。」海百合冷冷道，「最好不要玩什麼花招，不然我絕對不會讓你痛痛快快地死掉。」

　　在特納的再三保證下，手術開始了。

　　瓦妮莎的刀傷頗具技巧性，在醫生的努力下，只是對梁霄的脾臟進行了縫合修補，但在兩次爆炸的影響下，現在再度破裂，不得不進行切除。

　　麻醉前，梁霄只對她說了一句「Te amo」。

　　如果這一次不能夠醒來，他希望那是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整個過程中，海百合的精神都高度緊張，她又要防止特納和維達做小動作，又擔心會不會有巨蛛來打斷手術過程，明明她只是站在那裡，可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像是從水裡剛剛撈出來一樣。

　　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中，手術進入了尾聲，特納開始縫合傷口。

　　突然，手術室的門被敲響了，梅把門推開一條縫：「你們得加快速度，出事了。」

　　維達遞剪刀的手一抖，差點把器具掉在地上。

　　海百合把槍對準她：「做你該做的事，手術在繼續，你們就不會死在我後面，明白？」

　　維達慌亂地點了點頭。

　　海百合深深吸了口氣：「出了什麼事？」

　　梅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它們都醒了。」

　　一窩受精卵裡總有先醒的，它們趁著兄弟姐妹們還沒有出生，盡情地享用豐盛的點心，可是現在，時間到了，其他幼蟲開始破體而出，飢餓的它們必須盡快尋找到足夠多的食物來成長。

　　否則，已經成熟的兄弟們會一點不客氣地把它們都吃入腹中。

　　混戰，即將開始。

發表回覆

第133章 驚險醫樓9

　　「完成了。」特納長長舒了口氣。

　　要知道，在一個女魔頭的注視下完成這樣一個手術是多麼的困難，他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

　　海百合趕緊跑過去聽了聽他的心跳， 確認他還活著才鬆了口氣， 這一口氣帶走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氣，肩膀上的傷口開始劇痛， 胳膊開始發酸， 眼前一陣陣發黑，她趴在手術台上， 覺得自己累得起不來了。

　　但現在不是鬆懈的時候，海百合給自己打氣， 慢慢站直了身體。

　　她聽見查理和梅爆發了爭吵，梅說：「外面和盤絲洞一樣， 根本不可能出去。」

　　查理則說：「如果我們繼續留在這裡， 只有被它們吃掉一個結果，如果是這樣，你永遠都回不去了。」

　　海百合的理智緩慢地回籠， 她開始思考，查理這句話有點奇怪，照理說副本結束後可以復活，她迄今為止不能掌握其中規律，但查理這句話卻顯得過於自信了。

　　被吃掉的話，就不能再回去。

　　仔細回憶一下從前的經歷，在地鐵站的時候，IT男、白領女性、小情侶，他們都失蹤了，按照車廂裡遺留下的痕跡來看，他們應該是被地精吃了無疑。

　　所以……被吃掉的話就一定會失蹤？

　　那毛曉呢，毛曉不是也被……等一等，海百合發現了自己的思維誤區，她一直覺得毛曉和其他人一樣都是死亡，但是忘記了他們的死亡狀態，毛曉當時是被拉進了地下，他們並沒有親眼看到他死亡，亦或者是，被吃掉。

　　張啟航變成喪屍但是復活了，學校裡的其他同學也同樣，被吃掉和屍變有什麼不同嗎？

　　身體的破碎程度？屍變了的喪屍還保留全屍，然而被吃掉就成了渣渣？同理，度假村因為病毒而死的人也都全部復活，是這樣的嗎？

　　那紅月坡呢，紅月坡也死了很多人，可那時現實裡正好爆發泥石流，很難判斷究竟是因為副本中的死亡而死亡，還是因為現實中沒能躲避才死亡。

　　不能回去是梅最大的顧忌，她改了口：「可現在這樣怎麼出去？」

　　如果現在打開門，就能看到極為可怕的場景，走廊裡遍佈白色的蛛絲，地上，牆壁上，半空中，無處不在，與生化危機裡遍佈殺人激光的通道相比也毫不遜色。

　　查理說：「看來，我們還是得冒險從外面離開。」

　　梅：「你別忘了，外牆上也都是蛛絲，你有把握不碰到它們下去？」

　　現在門外成了盤絲洞，想要到達一樓再翻窗已經是不可行了，可是如果要從二樓翻下去，那麼極有可能遭到巨蛛的攻擊，更別說外牆上隨時會把人黏住的蛛網了。

　　如果她的手臂沒骨折，她大概會考慮跳下去，這個高度對她來說問題不大，可現在難以平衡，摔斷了腿還是小事，萬一剛落地就被蜘蛛給吞了呢，哭都沒地方哭去。

　　查理緊皺眉頭，復又鬆開：「我有一個想法。」

　　他的想法是做一個簡易的下降器，能托住腰和腿，可以坐在上面而非綁在腰上粗暴地下降，長度要比高度短一點兒，這樣才不會摔在地上。

　　這大概是唯一一次梅和查理真心實意的合作，他們倆很快用手術室裡的素材製作出想要的工具。

　　查理用手術帽做了簡易的鞋套，那樣如果在下降過程中出現意外，還可以用腳蹬一下牆面而不會被蛛絲黏住。

　　「我先下去接應。」查理對庫克說，「你必須掩護我。」

　　庫克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他現在強迫自己不去思考馬克的問題，只有他活下去，馬克才有得救的機會。

　　查理拉著繩子，為了避免身體和外牆有任何接觸，他用力蹬了一下窗台，重力和反作用力使得他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弧形，靠近牆面時，他不得不用一條腿蹬了，以免自己撞上外牆。

　　鞋套被蛛絲黏住了，這粘附力使得他並沒有再被晃出去，反而停住了。

　　查理鬆了口氣，鬆掉了鞋套，安全落地。

　　他解開了下降器：「下來吧。」

　　第二個梅原本是打算讓維達先下去，可特納從她手裡搶過了下降器套在了身上，維達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氣吞聲。

　　特納臉皮極厚，搶了女士的位置也渾然不在意，風度哪裡有小命重要？

　　有了查理在下面接應，等特納晃回來的時候查理就一把抱住了他，讓他不必和牆面有絲毫接觸就順利落地。

　　下一個終於輪到了維達。

　　她剛剛蹬開窗台，就看到牆面上出現了詭異的花紋，定睛一看，哪裡是花紋，明明就是一隻不知道什麼時候爬過來的巨蛛，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NO！」她發出淒厲的慘叫。

　　庫克因為角度的關係，看不見蜘蛛在哪兒，下面有查理和特納，也不敢隨意開槍，就在他猶豫的當口，布料斷裂，維達被等待的巨蛛一口咬住，鮮血迸濺開來，在潔白的外牆上染上了點點紅梅。

　　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維達喪命，下降器損壞。

　　然而，古人說得好，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在走廊裡捕獵的巨蛛也聞見了手術室裡的味道，他們循著還未散去的血腥味過來，興奮的一隻巨蛛輕而易舉地破壞了大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No、no、no……」庫克心慌意亂，只是下意識地扣動扳機，一發又一發的子彈射出去，沒有射中任何關鍵部位，只是給巨蛛撓撓癢癢。

　　海百合抱起了梁霄，他的麻醉效果還沒有過去，正沉沉睡著，她扭頭看了一眼庫克，因為他的舉動，巨蛛對他的興趣最大。

　　她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他幫他們吸引了巨蛛的注意力，她現在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如果她迎戰，固然是可以先幫他們擋一會兒，可是，庫克會帶著梁霄走嗎？

　　他會不會像特納一樣自己先逃命了？

　　她能把希望寄托於這樣一個男人身上嗎？她瞭解他嗎，他是FBI的探員，有一個兒子，然後呢？

　　不能，她不能讓梁霄冒這個險，她好不容易把他救活，怎麼能允許他陷入危險的境地。

　　所以她只能做另一個選擇，在庫克吸引巨蛛注意的時候，帶著梁霄離開。

　　「sorry。」她最後看了庫克一眼，抱著梁霄從窗台上一躍而下。

　　沒有任何保護，甚至還有另一個成年男性的重量，可當她凌空下墜時，她竟然感覺到了舒適。

　　是的，舒服極了，自由極了，她無拘無束在空中……啊，落地了。

　　幻想的時間太短，短到她來不及有任何享受就消失了。

　　海百合戀戀不捨地睜開眼。

　　梅對著樓上喊：「jump！」

　　庫克已經退到了窗邊，他們看見他的上半身了。

　　可是很快，一股白色的蛛絲噴到了他的臉上，把他包成了一個嚴嚴實實的繭，然後，繭被一點點拖走了。

　　最後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裡。

　　「我們該走了。」查理轉身打算離開，可他僅僅走了一步就停了下來，不可置信地說，「oh……No！」

　　一陣風吹過來，樹葉沙沙作響，草坪上的草如水波一樣晃動。

　　除了一塊十來平米的地方，那塊綠色沒動，與周圍的草木形成了強烈的變化。

　　無疑，那是一隻超級巨大的蜘蛛。

　　「你們，」梅的聲音裡有一絲難以忽視的顫抖，「最好往後看看。」

　　海百合扭頭往後看，只見病房大樓的窗戶一扇扇破碎，大大小小的蜘蛛倉皇地從窗戶裡爬出來逃命，可一隻一隻，全都被黏在了外牆上，看起來這棟大樓就好像是一根冰棍，上面黏著的巧克力豆就是一隻隻的巨型蜘蛛。

　　有幾隻蜘蛛只是被黏住了腿，它們狠狠心，折斷了腿準備逃跑，可是剛爬幾步，身體就牢牢黏住了，它們徒勞地晃動著殘存的幾條腿，做著最後的掙扎。

　　此情此景，不得不讓海百合倒吸了一口冷氣：「不、不會吧……」她嘴上不肯承認，心裡已經有了七八分的肯定。

　　病房大樓每一層雖然面積很大，可被分割成了若干個小房間，所以在裡面的蜘蛛最多也就長到一個病房大小，再大就裝不下了。

　　那麼，大型的蜘蛛會躲在哪裡呢？天台上？天台哪有外牆來得廣闊！

　　像是已經等到了收穫的季節，一隻默默等待著的巨型蜘蛛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它有多大呢？

　　幾乎覆蓋了整棟樓的外立面。

　　海百合覺得他們實在是太幸運了，因為他們翻窗下來的地方，恰好是它兩條腿之間的空隙，若非如此，他們恐怕沒這麼好的運氣能全須全尾得站在這裡。

　　相比之下，那個蹲在草坪上的傢伙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它一看見那只超級巨蛛，也不去管這到嘴邊的肉了，拔腿就跑。

　　這場面有點搞笑，可在場的人一點也笑不出來，他們跟著這只巨蛛跑了起來，海百合問道：「去哪兒？」

　　「不知道。」查理還能鎮定著開玩笑，「跑了再說。」

　　反正現在他也沒轍了，人對上這些巨蛛不亞於是螳臂當車，不跑還能怎麼辦？

　　巨蛛逃跑的方向與逃往停車場的側門的路線統一，大家就商量著到停車場就不跟著它跑了，免得沒了危險之後巨蛛又會來找他們的麻煩。

　　然而，到停車場時，事情又出現了猝不及防的變化。

　　那只巨蛛都要跑出停車場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停了下來，焦躁地動著它八隻腿，開始慢慢往後退。

　　「嘶——」海百合倒吸了口冷氣，「看起來那裡又有什麼玩意兒了？」

　　雖然看不見，但眼睛並不是所有生物感知的必備器官，這只蜘蛛是這樣的表現，恐怕在這看似正常的周圍，還有著一隻龐然大物。

　　巨蛛開始還是慢慢後退，可那個大傢伙顯然是不打算給它機會了，海百合就看到一道影子從半空中竄了出來，直奔蜘蛛而去。

　　蜘蛛也不是善類，啪一下跳開了。

　　它開始展露身形，對手亦然。

　　於是海百合就看到了一隻巨大無比的蜘蛛（當然比牆上那隻小一點兒），和一隻有恐龍大小的蜥蜴……人？這是一隻半獸人，通體覆蓋著鱗片，有蜥蜴醫院的尾巴，直立行走，臉部恰似人臉，頭上還有兩隻奇怪的犄角。

　　「握草！」海百合脫口而出，「這是侏羅紀公園嗎？」

　　特納瞪大了眼睛：「這、這是蜥蜴人嗎？天吶，居然是真的？我一直以為只是傳聞……」

　　「該死的，我想我知道這個世界的預言是什麼了。」查理嘟囔了一句，飛快撬開旁邊的一輛SUV，用神一樣的手法點了火，「上車，趁這個機會趕緊走。」

　　海百合也顧不得看熱鬧了，拉開車門就把梁霄扶了上去。

　　特納也激靈，搶佔了副駕駛的位置，梅不得不坐到了後面。

　　查理說：「坐穩了。」

　　這輛SUV不知道是什麼牌子，但加速極快，查理的駕駛水平又高，竟然能以極快的速度靈活地穿梭在停車場密密麻麻的車子中間。

　　梅難得真心實意地稱讚了一句：「你車開得不錯。」

　　「我就當是誇獎了。」

　　在查理高超的車技下，側門近在咫尺。

　　「小百合？」梁霄迷迷糊糊從麻醉中醒來，感覺到身邊熟悉的香味，立刻擁緊了她。

　　海百合大喜：「你還好嗎？」

　　「這是在……」梁霄睜開眼的瞬間，整輛車猛地震了一下。

　　梅扭頭一看，駭然變色：「快趴下！」

　　梁霄的四肢還沒有從麻醉中徹底解放，但這一聲實在是太熟悉了，他身體僵硬，四肢無法控制，只能盡力傾斜身體，用肩膀撞開海百合，一根分叉的舌頭從後面破窗而入，擦掉了他臉頰上的一塊皮肉，火辣辣得疼，玻璃嘩啦一聲碎了個徹底，到處飛濺開來。

　　巨大的推力使得整輛車翻滾了起來，海百合被折騰得頭暈眼花，她強忍著噁心與不適想要睜開眼睛，但發現自己做不到。

　　她使出渾身解數，費力地撐開了眼皮。

　　燈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海百合用力眨了眨眼，淚腺分泌的液體潤澤了乾涸的眼球，她看清了自己所處的地方。

　　還是在醫院的病房裡，梁霄的輸液管裡還有藥水一滴滴往下滴，有條不紊，壁燈散發著昏黃的燈光。

　　垃圾桶裡，蘋果派的香味還未曾散去。

　　她回來了。

　　「篤篤篤」，有人敲響了門。

發表回覆

第134章 抽絲剝繭1

　　海百合確認了梁霄安然無恙才去開門，來客並未超出她的預料：「嗨。」

　　「都說了我認識了，不放我進去。」梅對庫克沒好臉色。

　　庫克皺著眉看著她：「探視時間已經結束了。」

　　「她……」海百合面不改色地編了一個借口， 「來給我送點東西， 不好意思啊。」

　　或許是因為在副本裡她撇下庫克的緣故，海百合對他多少有點愧疚， 哪怕當事人並不記得， 可她還是為著這件事對他態度不錯。

　　梅進了病房，海百合把門關上， 抱著手臂問：「既然你來找我，那就證明你都記得？」

　　「嗯。」梅沒有任何掩飾， 大大方方就承認了，「所以， 你在飛機上問我的就是這件事啊。」

　　海百合扁了扁嘴：「有答案了嗎？」

　　「會有人來給我們解答的， 你急什麼。」梅滿不在乎地說，「我是來告訴你另外一件事的。」

　　海百合怏怏道：「沒興趣。」

　　「外面那個叫庫克的探員，兒子好像被綁架了。」梅拋出一個驚天巨雷， 「我猜是想用他兒子來威脅他殺了你男朋友。」

　　海百合勃然變色，還沒有開口，梁霄先問了：「你說得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我沒興趣騙人。」她剛說完話，手機鈴聲就響了，海百合看到她接起電話的一瞬間畫風突變，「你快來接我，我手骨折了，連喝水都喝不了。」

　　海百合：「……？？？」她是認真的嗎？？

　　她掛了電話，笑容還沒有收回去：「我要走了，今天太晚了累死我了，明天再來找你們，拜。」

　　她拉開門準備出去，正好和上完廁所回來的格林照了個面。

　　梅站著不動了，格林也看著她。

　　海百合覺得氣氛一下子詭異了起來，她看著他們：「你們認識？」

　　格林先笑了起來：「我認識梅小姐，她可是FBI的常客，不過梅小姐可能不認識我。」

　　「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好好認識一下。」梅瞥了他一眼，「送送我？」

　　「當然，這是一位紳士應該做的。」格林一口答應。

　　庫克皺起眉：「格林，你現在是在……」他話一出口就堪堪打住，格林的離開是他最好的機會，他改了口，「快去快回。」

　　「是。」

　　格林和梅一前一後下去了。

　　海百合關上門，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她問梁霄：「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是有一點。」梁霄若有所思，「她不是明天還來嗎，到時候再說吧，我先給狄雅打一個電話，把庫克的事解決了。」

　　海百合覺得有道理，庫克的兒子在窮凶極惡的毒販手裡，解決他的事才是最迫在眉睫的。

　　大半夜的，狄雅居然很快接了電話，看樣子是在熬夜加班，聽梁霄說完，她很鎮定：「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解決，你小心。」

　　海百合聽完，打心眼裡有點嫉妒，狄雅不曾問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判斷，梁霄也沒有過問她要如何解決，他們相信著彼此的判斷能力，如此默契，真是讓人嫉妒。

　　梁霄多麼敏銳的人，看到海百合咬著嘴唇不高興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他親吻她：「我愛你。」

　　「哼。」海百合嘟囔道，「愛我也不行。」

　　梁霄覺得女朋友這個醋吃得實在可愛，他拉著她的手看著她，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臉頰雪白嬌嫩，眉眼生動，看起來就好像是安琪兒，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可以為了他做那麼多事。

　　大概不會有人比她更愛他了。

　　如此厚愛，非深情無以相報。

　　「小百合。」他緊扣她的五指，「留在我身邊。」

　　海百合還吃著醋，但一聽這話就先笑了：「我不是在你身邊嗎？」

　　他說：「永遠。」

　　海百合瞇了瞇眼睛，笑了：「嗯，永遠。」

　　天亮的時候，狄雅帶來了兩個消息，一是發現了馬克的屍體，據法醫說，已經死了起碼有十多個小時了，綁架他的人一開始就沒準備讓他活，沒多久就滅了口。

　　二是，發現了格林被打暈在家中，換言之，那天來這裡執勤的，並不是他本人。

　　海百合覺得這件事相當玄幻，派來兩個探員，兩個都有問題，這概率也是不得不服氣。

　　***

　　第二天中午，海百合照舊去貝拉嬸嬸家買派，今天她嘗試了新品種，還額外買了一桶冰激凌準備犒勞一下自己，昨天一晚上真的太辛苦了。

　　「我今天買了冰淇淋你可不可以……」海百合剛拉開門，就發現梅已經來了，聽見她的話，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手裡捧著的一桶冰淇淋。

　　海百合被她那猶如實質的目光盯得嚇了一跳，猶猶豫豫地伸過去：「要吃嗎？」

　　她扁了扁嘴，對身邊的人說：「我要吃草莓味的。」她舉著自己打了石膏的手臂，「我受傷了哦。」

　　海百合：「……」喂，你嫌棄我的香草味你早說啊，看什麼看！她腹誹著轉頭去看另一位訪客，怎麼說呢，帥是挺帥的，但她一看就沒有興趣，這種男人臉上就差寫著「好男人」，太正經了，不是她會喜歡的類型。

　　「你好，我是荊楚，我們家綿綿給你們添麻煩了。」對方還挺客氣。

　　「綿綿？」海百合看了看梅，恍然大悟，驚訝萬分，「啊，你叫楊綿綿，那不就是羊咩咩！」

　　梅：「……」

　　荊楚看了看一臉不爽的梅，又看了看海百合，忍著笑說：「我們家楊博士大了，不喜歡別人那麼叫她，你還是叫她梅吧。」

　　「我要吃冰激凌。」梅使勁拽著荊楚的袖子，「冰激凌冰激凌。」

　　荊楚好氣又好笑：「行了，就這一回啊，看在你骨折的份上。」他摸了摸她的頭，「在這裡等我回來，別亂跑。」

　　「草莓味的。」她強調。

　　「知道了。」

　　荊楚一走，海百合就笑場了：「哈哈哈哈，羊咩咩，怪不得你不告訴我你叫什麼，這真是反差萌啊。」

　　「有什麼好笑的。」梅不開心，「大家都是動物，你笑我幹什麼？」

　　「我不介意告訴別人我的名字啊。」海百合給梁霄拆了個派，又給他的咖啡上插了吸管，這才坐到她身邊，故意在她旁邊把冰激凌桶打開，「啊，好好吃。」

　　梅扭過頭去不看她。

　　海百合哈哈大笑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盒冰激凌：「給，我買的大號桶送的，草莓味。」

　　梅立刻就把頭扭了回來：「給我？」

　　「你也算幫了我好幾次，請你吃。」海百合把冰激凌和勺子都給她。

　　梅麻利地咬掉了蓋子，單手吃了起來，速度飛快，海百合有點同情她：「吃個冰激凌而已，你們家管那麼嚴啊。」

　　「他不讓我吃冰的。」梅含著冰冰的冰激凌，口齒含糊，「我胃不好。」

　　海百合用勺挖著冰激凌，上下打量著她，相比於同齡人，梅的確看起來過於瘦小，說是十六七歲也是有人信的：「你是不是營養不良啊？」

　　「她小時候吃不飽，常年餓著，胃給餓壞了，現在吃什麼都長不胖。」荊楚突然拉開門進來，嚇得在狂吃冰激凌的梅差點把勺子掉了，根本來不及藏起來：「你、你怎麼那麼快回來了？」

　　荊楚頗沒好氣：「她那個冰激凌桶上還有膠帶，口袋鼓著還濕了一塊，猜也猜到是有附贈品了。」他把冰激凌從她腿上拿起來端著，又把剛買的熱飲給她，「吃完冰激凌喝點這個。」

　　梅湊過去一看，不是熱牛奶，是熱巧克力，她滿意了，很嚴肅地說：「是人家主動給我吃的，不是我偷吃的。」

　　荊楚覺得沒臉見人：「寶寶……你這樣別人很容易覺得我虐待你的。」

　　海百合早在荊楚回來的時候就溜回梁霄身邊了，偷偷把冰激凌給人家胃不好的女朋友什麼的感覺有點心虛，她趴在梁霄耳邊悄悄問：「居然會注意到膠帶，這是警察吧？」

　　梁霄也學她壓低聲音：「一線刑警，破命案的那種。」

　　「咦，梅真可憐。」海百合由衷地同情了一把，「這樣不是什麼秘密都沒有？」

　　她並不知道自己同情錯了人。

　　梅吃完了一小盒冰激凌，又喝了半杯熱巧克力，仰著頭讓荊楚擦了嘴角，終於開口提正事了：「昨天那個人已經答應不會再接你們這一單，但會不會請別人就很難說了。」

　　梁霄坐直了身體：「那個格林究竟是什麼人，殺手？」

　　「黑蝶的殺手。」梅的表情有點詭異，「他們現在吧……比較窮，只能出來接生意。」

　　海百合終於問出了一個好奇已久的問題：「黑蝶和神殿……到底是什麼？」

　　梅今天心情很不錯，不排除是因為有荊楚在身邊的緣故，難得講得十分詳細：「這件事要從很久以前開始說起了。」

　　蝴蝶是一個跨國際的神秘組織，就好像蝴蝶有兩邊翅膀一樣，蝴蝶也有「黑蝶」與「紅蝶」之分，紅蝶是一家上市的遊戲公司，曾經開發過一款非常有名的高智商遊戲，非IQ超高者不能通關，一旦通關，就會被黑蝶組織所注意，他們就是通過這款遊戲來選拔成員，當然，這只是預選，但具體如何甄選，梅不願意多說。

　　相比於浮在水面上的紅蝶，黑蝶隱藏得更深，也更加神秘，這個組織在全世界秘密召集人才，用非法手段聚攏大量資金供以科學實驗，實驗的項目有些荒誕不羈，有些非常反人類，比如人體實驗。

　　雖然黑蝶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可惜百密一疏，有一個實驗基地裡逃出了一個實驗體，那偏偏是美國軍隊裡的一名士兵，千辛萬苦逃回國後，黑蝶秘密試驗的事也就暴露在了美國政府的視線裡。

　　正巧那個時候，黑蝶對梅發出了邀請函，她便假意和他們合作，實則將基地的位置透露給了政府，這才重創了這個組織。

　　「但是這件事非常奇怪。」梅說，「據我所知，狡兔三窟，黑蝶不止一個基地，後來的事我沒有參與，可整個組織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全部瓦解，只有少部分人逃離……這也太快了。」

　　梁霄說：「這件事情我知道的比你多一點，當時，一共有十幾個國家參與了這次秘密行動，我們也協助發佈了多次通緝令，怎麼說呢，」他沉吟許久，苦笑著說，「雖然說是多國合作，可以我的經驗來看，效率不可能會那麼高，而據我的消息……那次行動，有別的勢力摻和進來了。」

　　梅很肯定地說：「是神殿。」

　　她得知神殿的存在，絕對是他們有病非要來招惹她的緣故，最近這大半年裡，她受到過多次追殺，奇怪的是那些人並不是想要置她於死地，而是想得到她手裡的一樣東西。

　　海百合好奇心作祟：「什麼東西？」

　　「黑蝶那麼久以來的實驗資料。」梅說，「有意思的是，幽靈——就是現在殘餘的黑蝶那邊告訴我了我一個消息，神殿秘密謀害過許多科學家，或許理由和追殺我是一樣的，之前我覺得他們都有病，現在想想，可能和這次的異空間有關。」

　　神殿的人追殺她，想要得到芯片並不是為了竊取黑蝶的研究成果，他們別有目的，而這一切，都和這一次醫院的異空間有關。

發表回覆

第135章 抽絲剝繭2

　　那麼問題又來了，那個異空間究竟是什麼鬼？

　　梅一攤手，挺無辜的：「我也不知道啊。」

　　海百合：「……我一直以為那麼久了， 終於出來一個可以給我線索的NPC， 現在我發現我錯了，不僅沒有線索， 你說的事把我徹底搞糊塗了。」

　　「我已經說了， 他會來找你的。」梅喝完了一大杯巧克力，心滿意足， 「神殿對這件事知道得不少，為了籠絡你， 肯定會告訴你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有什麼好急的。」

　　她慢悠悠地說， 「根據我的以往經驗， 這種人是不可能憋著不說的，你不問他也會忍不住告訴你，每次都有人忍不住告訴我他殺過多少人用什麼辦法……」

　　話還沒說完， 荊楚重重咳嗽了兩聲：「咳咳。」

　　梅卡了殼，偷偷睨他一眼，假裝剛才的話壓根沒有說，「總之，會有人告訴你的。」

　　海百合扁了扁嘴，她也覺得查理應該會告訴她很重要的線索，但在正式與神殿接觸前，她希望可以多得到一些相關情報，以便自己作出判斷。

　　她眼珠子一轉：「查理要找我多半是因為我記得，那你也記得啊。」查理對梅一直態度惡劣，要是知道她也擁有記憶，不知道會有什麼奇妙的表情。

　　「我不摻和。」梅又偷偷看了一眼荊楚，義正辭嚴，「沒這個閒工夫。」

　　作為一個常年被變態殺人犯盯上沒幾天太平日子，經常要在實驗室熬夜，馬上要博士畢業的人來說，神殿的事不在考慮範圍內。

　　至少現階段不是。

　　不能一次就通過答辯畢業將會是她一生的恥辱！

　　誰擋誰去死！

　　於是，梅丟下這些關於神殿的消息後，就拍拍屁股離開了。

　　海百合拿出自己冷了的蘋果派狠狠咬了一口：「感覺更複雜了。」她看了梁霄一眼，發現他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禁湊過去親了他一下，「嗨，帥哥看我。」

　　「嗨，美麗的姑娘。」梁霄回過神來，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用拉丁語說，「你比天上的星星還要美。」

　　這句話海百合要轉一個彎才能理解，喜笑顏開，忍不住和他來一個長吻，兩個人都剛剛吃過蘋果派，濃濃一股甜香味。

　　「小百合，」梁霄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她，「我想馬上出院，我們回海城。」

　　海百合還沉浸在吻中難以自拔，突然聽到這句話，十分錯愕：「啊？為什麼？你身體還沒好呢。」

　　「黑蝶的那次合作裡，中國不在其中，我估計神殿對國內的影響力不強，」梁霄聲音很輕，但語氣嚴肅，「在這裡你太容易受到鉗制，回海城我更放心。」

　　海百合猶豫了半天，最後同意了：「也對，留在這裡你太危險了，這次派過來的兩個人都有問題，要不是梅發現了，防得了一個，還能想到另一個也有問題啊？」

　　她想想真是後怕，對方一出招就非置梁霄於死地不可，這樣的手段，不得不讓人膽寒。

　　梁霄倒是不在意這個：「庫克只是個幌子，不然不會那麼快殺了他的兒子，真正的牌是格林，不過沒想到他會為了梅放棄這單生意，看來，雖說她背叛了黑蝶，可他們的人和她關係不錯。」

　　「你覺得她說的關於神殿的事是真的嗎？」海百合皺著眉，「要那麼防著他們嗎？」

　　梁霄微微頷首：「我對梅不瞭解，但瞭解她的丈夫，而且這種事寧可信其有，回海城還是更穩妥一點。」

　　海百合表示同意，不管怎麼說，海城她都更熟一點，自己的地盤上底氣也足。

　　然而，梁霄要那麼快出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他身邊所有的朋友都不同意。

　　梁霄不能說神殿的事，但也有說服他們的辦法：「瓦妮莎的父親要我的命，我留在美國還是太危險，至少他的勢力過不去太平洋。」頓了頓，他又說，「我不希望再出現庫克的事了。」

　　馬克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稚子何辜，竟然成為了這次事件的犧牲品，聽說庫克因此離開了FBI，那又如何，失去的人已經無法挽回了，庫克不恨梁霄已經是很深明大義了。

　　這樣的悲劇，不能再出現第二次。這個理由最終說服了其他人。

　　考慮到他剛動完手術，海百合還是耐心等了幾天，等梁霄的病情容許他上飛機了才和他一塊兒回了海城。

　　因為還不到開學的時候，她乾脆把梁霄帶回了家裡。

　　家裡空蕩蕩的，海有餘還沒有回來，這讓海百合有點不習慣，她每次回家的時候家裡都收拾得井井有條，廚房裡冒著飯菜香，海有餘嘮嘮叨叨地說個沒完，她第一件事卻是跑去地下室看尾巴。

　　尾巴……忍住！海百合憋住想要衝下地下室找尾巴的衝動，拿起手機給家政公司打電話讓阿姨來打掃衛生，然而現在還在過年期間，家政都回家過年了。

　　海百合不死心，從通訊錄裡翻出了平時給她公寓打掃衛生的阿姨電話，許諾價錢翻倍，這才讓閒在家裡過年的阿姨同意過來幫她打掃衛生。

　　在阿姨來之前，海百合只能先自力更生，把自己的房間搞乾淨，幸虧也沒走幾天，打掃起來還算快。

　　她扶著梁霄躺下：「你快休息吧，坐了那麼久飛機肯定累慘了。」

　　「我還好。」梁霄摟住她，「你陪我一塊兒吧。」

　　海百合繃著臉：「不行，我要去看看冰箱裡有沒有吃的，我爸不在我都要瘋了！」她麻利地把他按回床上，蓋上被子，「我就在樓下，別擔心。」

　　「那好吧。」梁霄摸摸她的頭，「我先睡會兒。」

　　「嗯嗯，愛你。」

　　海百合哄睡了梁霄，連蹦帶跳衝進地下室——尾巴，我的尾巴！我來了！！

　　從冰箱裡捧出冰冰涼的尾巴，海百合迫不及待地貼住了自己的臉頰，低溫刺痛了她的臉，可她依然不肯放開。

　　「可惜你都斷了那麼久了。」海百合撫摸著斷口，喃喃自語，「不然還能把你連回去，真是的，臭老頭幹嘛非要把你切下來，我都覺得自己像個太監。」

　　她又「木嘛」狠狠親了它兩口，這才小心翼翼放回去：「晚上再來看你，麼麼噠。」

　　剛剛上去，門就被摁響了：「有人在家嗎，快遞。」

　　海百合跑過去開門，心裡難免嘀咕：「我最近沒買東西啊，難道是我爸的……？」她腦海中出現了很多不和諧的東西，引得她好奇心大增。

　　快遞小哥穿著制服，與她核對身份信息：「海百合？電話是多少？」

　　海百合報了自己的電話：「我的？」

　　「這裡簽一下字。」快遞小哥說，「國際快遞，剛到的。」

　　國際快遞？海百合把包裹接過來，包裹不大，但沉甸甸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東西：「這是什麼？」

　　「文件。」

　　文件？海百合更奇怪了，她關上門開始徒手拆快遞，心想，難道是梅那邊寄過來的？可她沒告訴過她的地址啊。

　　拆掉外包裝，裡面果真是密封好的一個文件袋，背後用火漆印密封了，海百合努力辨認了一下火漆印上的花紋，看起來像是某種文字，她用手機把圖案拍了下來，準備回頭讓梁霄看看。

　　一拆開文件袋，裡面的文件照片就掉了一地，她蹲下去撿起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黑色的信紙。

　　「Lily，知道你回了海城，我有任務在身不能親自去見你，只能將部分資料寄給你，或許你在看完之後會對我們有所改觀，期待與你的會面。查理。」

　　海百合：「……」算一算這國際快遞的時間，基本就是她和梁霄準備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寄出去了，她說怎麼就那麼順利回來了呢，敢情是早有準備。

　　但這些資料到底是什麼鬼？

　　她翻開文件夾，只看了一頁就合上了……英文，居然是全英文，拜託，都送到家門口了能不能翻譯一下，那麼厚的英文資料她得看多久？？

　　算了還是先看圖吧。

　　圖片看起來像是打印出來的照片，雖然已經放大，但仍然十分模糊，只能遠遠看見一個站立的「人」，之所以打引號，是因為這個「人」雖然是直立行走，但身後拖著一條大尾巴，頗為詭異，更像是一隻直立的蜥蜴。

　　等等，蜥蜴？

　　海百合想起來他們在副本裡看到那個蜥蜴怪的時候，特納曾經說過一個詞，Reptilian，她就是學生物的，這詞並不陌生，作名詞是兩棲動物，做形容詞是像爬行動物的。

　　她一開始以為他說的是「蜥蜴」，心裡還奇怪那玩意兒更像是蜥蜴怪，現在想想，有別的含義？

　　語言不通真煩人，她準備好好補習一下英文了。

　　海百合想著又翻到了下一張，那是一副手繪的圖畫，乍一看像是遊戲裡怪物的設計稿，但親眼見過那個蜥蜴怪的海百合卻驚愕地發現，雖然和實物不同，但相似度極高，就是一個直立人臉有尾巴的蜥蜴怪。

　　上面還標著細節。

　　高約2米，有蜥蜴般的大尾巴，三根腳趾，綠色鱗片，腳印約長35-45厘米。

　　右下角還有時間和地點，29.6.1988，Lee ty，South Carolina，US。

　　海百合猜測，這是1988年神殿的人進的本？憑借記憶把圖畫出來了？大觸哦！那前面的那張照片是什麼東西？

　　難道……是和她一樣在現實裡發現的？

　　海百合覺得自己心跳加速，全身心都興奮了起來，她饒有興致地看第三張圖片，這個就很熟悉了，就是巨蛛，畫得活靈活現，也標注了尺寸，還附註了「怕火燒」、「雌蛛巨大、雄蛛體小」、「以人體為宿主孵化」等重要信息。

　　但是並沒有提到巨蛛可以隱形，也可以長到有一棟樓那麼大。

　　看來，這就是查理對巨蛛的信息來源了。

　　圖片只有這三張，但文字有不少，海百合按捺不住好奇心，又不捨得去麻煩梁霄，只好耐下性子來做閱讀理解。

　　第一頁，是一篇新聞報道，只有豆腐乾大小，內容如下：1988年6月29日，有人在美國南卡羅來納州李縣發現蜥蜴人（Reptilian），據目擊者稱「那裡有一個身高二米的怪物，取名『蜥蜴人』，在該地區到處遊蕩，『蜥蜴人』皮膚呈綠色鱗狀，身上佈滿斑點。每隻腳上只有三個足趾，手指也是三個，尾巴也特別長，像針筒一樣，模樣極像蜥蜴」。（來自百科）

　　前後一共有多位目擊者聲稱見過蜥蜴人，對它的外貌描述也大同小異，許多專家紛紛前往考察，然而沒有任何收穫，這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蜥蜴人，只留下了無盡的遐想與猜測。

　　然後這位記者羅列了許多關於蜥蜴人的猜想，包括是海底人，是天龍座的未來人類等等，看起來和奇幻小說似的。

　　海百合看得入神極了，她趕緊翻到下一頁，結果這一頁的照片把她嚇了一跳，剛剛還像是傳聞裡的蜥蜴人，就這樣出現在她的眼前。

　　以標本的方式。

發表回覆

第136章 抽絲剝繭3

　　標本裡的蜥蜴人和繪畫以及照片上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縮了點水，鱗片掉了不少， 不過照片非常高清， 海百合可以更加清楚地觀察到它的細節。

　　如果這不是P出來的圖，那真的是……神乎其神。

　　蜥蜴人的存在完全違反了進化論， 真是看得人心潮澎湃啊！尤其是她研究古生物， 最喜歡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不行，冷靜一下， 深呼吸。」海百合太過激動，忍不住繞著客廳走了兩圈又做了好幾遍深呼吸才冷靜下來， 「不對。」

　　她撲過去把那張照片拿起來仔細看，沒錯， 這個蜥蜴人和她在副本裡親眼看到的十分相似， 但有一個細微的區別，那就是副本裡看到的蜥蜴人是有角的，像是牛角一樣， 不大，但非常明顯。

　　可是這張照片裡的蜥蜴人並沒有犄角，而且比副本裡的要小一點。

　　海百合定了定神，繼續往後翻。

　　後面是一頁頁的實驗報告，全是英文寫的，海百合認出了不少「基因」、「細胞」、「交配」這樣的熟悉詞彙，但更多的就看不懂了，用詞專業又晦澀，她堅持讀了半頁就放棄了。

　　不過，馬上又有一樣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就是每一張紙的左上角都有一隻蝴蝶，查理給她的資料是彩印，但那是一隻黑色的蝴蝶。

　　「這個難道是……黑蝶？」海百合還挺好奇的，梅對黑蝶的評價十分曖昧，考慮到她能讓黑蝶的殺手放棄單子，她就覺得所謂的背叛有水分。

　　她還想再看看後面的資料，門就被敲響了：「海小姐，是我呀，我來了。」

　　海百合這才驚覺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她連忙把資料塞回文件袋裡去開門，讓家政阿姨進來打掃衛生。

　　有人在，她不好拿出資料來看，只能掏手機刷外賣網，準備點個晚飯——爹不在的第一天，想吃魚。

　　回到國內最大的好處就是外賣啥都有，她給梁霄點了粥，給自己點了燒烤，並且清一色全是烤魚。

　　最近太累，吃幾條魚好好補補。

　　家政把家裡大致打掃了一遍，海百合也吃完了自己的烤魚，爽快地用手機轉了賬給阿姨，送她離開後捧著熱騰騰的粥上去找梁霄。

　　推開門，床上卻不見人，海百合聽見衛生間裡有水聲，心生邪念，悄悄放下碗，偷偷摸摸湊過去窺視。

　　梁霄小睡了一覺，現在精神挺好，身體畢竟年輕，勉強能扶著站起來，在醫院待了那麼多天都臭了，海百合不嫌棄他自己都受不了，就想著哪怕不能洗也擦一擦。

　　剛接了水，他就看到鏡子裡反射的門被細開了一道縫，他無奈轉身：「幹嘛呢，來都來了，過來幫我一下。」

　　海百合這才發現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怏怏不樂地走過去拿毛巾。

　　梁霄好笑極了：「幹嘛偷看？」

　　「偷窺才刺激嘛。」海百合振振有詞，「生活需要情趣。」

　　梁霄覺得很有道理，於是說：「那你以後別正大光明看了。」

　　海百合又不同意了：「我男朋友我還不能正大光明看了？」她去拉他的褲鏈，「來吧我幫你擦，病人就不要亂動了。」

　　他身上還有紗布和繃帶，不適合淋浴，只能用濕毛巾擦，海百合把毛巾浸了熱水再擰乾，然後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是先擦臉還是先擦胸腹還是從後背開始？

　　鴛鴦浴常洗，幫人擦身沒幹過啊！

　　梁霄忍笑：「我算是看出來了，我是第一個有這待遇的。」他從她手裡接過毛巾，「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勉強給自己擦了身，覺得鬆快了不少，等準備擦下半身的時候海百合就奪下了毛巾：「來來還是我來吧，你彎腰多不方便啊。」

　　醫院裡人多眼雜，護理的工作還有專人來做不讓她插手，到現在才總算可以仔細檢查一下自己的所有物了。

　　梁霄比從前更消瘦了一些，但這無損於他的魅力，甚至因為那些傷痕，他比過去看起來更容易令人產生征服欲。

　　海百合摸著他身上剛剛癒合的疤痕，幾乎可以想像出當時瓦妮莎對他所做的一切，她用手指輕輕摩挲那猙獰的傷痕，肉痛極了：「怎麼這裡也有，鞭子打的？」

　　梁霄張開手臂任由她檢查：「是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打哪兒了，哪都痛。」刀傷都集中在胸腹背，可鞭傷遍佈就廣泛多了，全身都有，還有好幾處電擊導致的燒傷。

　　「哎呀我應該在那個女人臉上劃傷幾刀。」海百合追悔莫及，「我當時怎麼就一時衝動把人弄死了呢，我應該帶回來關在地牢裡閒著沒事就去揍她一頓出氣。」

　　梁霄擁抱她：「你已經為我報仇了，謝謝你。」如果瓦妮莎沒有當場斃命，他現在恐怕不僅僅是會做噩夢那麼簡單，多半是要發展成PTSD，要去和狄雅作伴了。

　　「真的要謝我，就好好休息，好好吃飯，把我的梁霄還給我。」海百合想起粥，差點跳起來，「對了，粥要冷了，快去吃。」

　　梁霄苦笑：「你倒是把我衣服拿來給我啊。」

　　「在家裡穿什麼衣服，把我的粉紅色浴巾借你擋擋。」海百合利落地扯下自己的浴巾給他圍在腰上，拉他出去喝粥。

　　在他進食的同時，她把那份文件倒出來了：「你看看，這英文看得我太吃力了。」

　　梁霄一目十行把前面的資料都過了一遍，意外非常：「蜥蜴人……我一直覺得這只是個傳說，尼斯湖水怪那種，只有一些陰謀論的人會覺得這是蘇聯的秘密武器之類的，沒想到真的存在，而這份實驗報告……」他翻到最後看了一下落款，笑了，「看來猜的沒錯，這裡寫的是艾提律蛺蝶，應該是黑蝶內部的一個代號。」

　　「所以這份實驗報告就是關於蜥蜴人的，他們把它解剖了？」海百合好奇地追問。

　　梁霄做了個稍等的動作，一邊喝粥一邊把報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才開始敘述來龍去脈：「1988年那個蜥蜴人，是黑蝶的實驗產品，最開始，艾提律只是想通過瞭解蜥蜴斷尾再生的能力使得人類的斷肢也可以再生——他的妻子在車禍中失去了雙腿，所以他才開始研究這個課題，希望可以讓她重新站起來，為此，他放棄了當時自己所有的地位和榮譽，以艾提律蛺蝶的代號加入了黑蝶。

　　「然而，蜥蜴人的誕生是完全超出艾提律的預料，作為實驗品的一個殘疾人身上突然開始長出綠色的鱗片，他的斷腿不僅重生了，還多長了一條巨大的尾巴，人臉也開始變化，通過化驗他的血液，艾提律發現它不僅擁有蜥蜴的特性，還依舊保留著人類的智慧，正因為如此，它在轉移途中逃跑了。

　　「黑蝶花費了巨大的代價尋找它，蜥蜴人展開了激烈的反抗，不得以之下，將它擊斃後帶回了基地，製作成了標本，艾提律試圖再製造出一個蜥蜴人，可是再也沒有成功過，沒多久就鬱鬱而終了。

　　「艾提律死後，黑蝶的人又斷斷續續進行過嘗試，然而始終沒有成功，這後面都是每次實驗的記錄，太專業了，我也不是很懂。」

　　海百合托著腮：「那麼問題來了，既然再也沒有成功過，我們看到的那玩意兒是什麼？」

　　「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梁霄說，「而且，紅月，或許……你這兩次進的是同一個世界。」

　　海百合非常贊同：「對啊，都是有奇奇怪怪的怪物，都是紅月，很有可能。」

　　「胡楊鄉和學校裡有可能是一個世界，紅月坡和這次醫院又像是一個世界，」梁霄和她說，「完整的世界。」

　　海百合咬著手指：「所以說，你覺得是平行空間的可能性很大咯？」

　　梁霄聳聳肩：「老實說，猜不出來。」

　　「好吧那就不想了。」海百合把資料收攏塞進抽屜裡，「你繼續回床上躺著，我去給我爸再打打電話。」

　　梁霄看著她：「不陪我？」

　　「嚴肅點，生病的人不要想那種不和諧的事。」海百合板著臉，「我一會兒洗完澡再來，我也臭了。」

　　梁霄失望地歎了口氣：「好吧，那我先睡。」

　　「乖。」海百合踮起腳尖吻了他一下，風風火火地跑下了樓。

　　梁霄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

　　海百合也不是騙他，她下樓第一件事就是給海有餘打電話，居然還奇跡般的通了，海有餘聽不耐煩的：「臭丫頭，你有了男人忘了爹，現在想起我來了？」

　　「你去哪裡了，我回家都沒看到你！」海百合氣鼓鼓地問，「你就算不回來好歹給我報個平安啊。」

　　不知道海有餘身份的時候，她一點兒都不擔心他的安危，就一菜市場賣魚的老頭，能碰到多大的事兒？可現在不一樣，想想方問天能搞來導彈，她就開始擔心會不會出意外了。

　　海有餘哼哼笑了兩聲：「過兩天就回來了，別小看你爹。」

　　「呵。」海百合回以冷笑，「你該不會是不敢回來吧？」

　　「說了過兩天回來就過兩天回來，我騙你幹嘛，死丫頭，好好在家待著，這幾天別亂跑，好了我還有事，掛了。」海有餘說完就啪一下斷了通話，留下海百合聽著嘟嘟嘟的聲音一臉懵逼。

　　給海有餘打完電話，好像也沒什麼事要做，海百合去地下室和尾巴親熱了一會兒，這才戀戀不捨回房間去抱男朋友。

　　誰知道剛抱了一下，梁霄就問：「你身上什麼味道？」

　　海百合警鈴大作，難道是尾巴的腥味？海鹽味？怎麼辦，這個怎麼掩飾？她眨巴了下眼睛，試圖矇混過關：「我身上有味道嗎？我怎麼聞不到？」

　　梁霄又湊近了仔細聞了聞，很確定地說：「有。」

　　「肯定是你聞錯了，我去洗澡，洗完就沒了。」海百合趕忙衝進浴室去洗澡。

　　梁霄眸光深邃，她身上是真有味道，燒烤味，可濃了，他就詐一詐，沒想到海百合心理那麼不過關，居然真露了破綻。

　　剛才那麼點時間，她應該就在樓下，到底幹什麼去了，還不能讓他知道？

　　海百合很快衝完澡出來，怕還殘留著尾巴的味道，還噴了點香水：「現在沒有了吧？」

　　「大概是我聞錯了吧。」梁霄把她溫軟的身軀摟到懷裡，親吻她的後頸，「嗯，現在很香。」

　　海百合都不敢用力抱他：「你輕點啊，當心扯到傷口。」

　　「不要緊。」在醫院只能拉著她的手，哪裡比得上這樣把她抱在懷裡心安，梁霄捏捏她的臉，「不過你要當心點，晚上睡著了可別折騰我。」

　　海百合震驚了：「我睡覺姿勢那麼差嗎？」

　　梁霄斟酌了一下詞句，謹慎地選擇了客觀描述：「有的時候天快亮那會兒，你就比較不安分，喜歡往我身上蹭。」當然這不是海百合一個人的鍋，早上他也比較有興致，兩個人摟得近，容易擦槍走火。

　　海百合扁了扁嘴：「那我這不是喜歡你嗎？別人也沒這待遇。」她把手伸進浴巾裡去摸摸，「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從元旦分開到見面就有好長時間，結果親熱不到兩天就受了傷，估計又要好長時間不能親近，她快怨念死了。

　　一提起這個，梁霄心裡就一個咯登，他突然抱緊了她，欲言又止：「百合。」

　　「嗯，怎麼了？」海百合不能吃也要先過過癮，正一門心思揩油呢。

　　話到嘴邊，梁霄反而踟躕了，他思考了很久，像是要把每一個可能都考慮一遍，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想，純粹是走了會兒神。

　　海百合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抬頭看著他：「是有什麼事嗎？」

　　「嗯，」梁霄的聲音比自己想的平靜，「我有件事情……或許該和你說。」

　　海百合困惑地眨眨眼：「什麼事？」

　　「瓦妮莎和嚴以成在的那個集團，」梁霄以一個海百合不曾想到的切入點開場，「是墨西哥最大的販毒團伙，他們販售的毒品純度極高，抓到了基本就是一個死。」

　　他看著海百合，慢慢地說，「除了毒品之外，他們手裡還有其他藥物，藥效極強，比如迷藥、毒藥以及……」

　　海百合明白了，替他說了出來：「催情藥？」

發表回覆

第137章 抽絲剝繭4

　　雖然當時在醫院的時候， 海有餘語意不詳， 但海百合併不蠢， 她都被注射了毒品，梁霄恐怕也逃不掉。

　　至於是什麼藥，她心裡有過許多猜測， 但梁霄一直不說，她也就沒問， 反正只要他好好地待在她身邊就行了，相比於慢性毒藥之類會摧毀健康的藥物， 毒品反而不算個事兒。

　　只是沒想到梁霄會一直耿耿於懷，她怎麼可能會責怪他呢， 那並不是他的錯，她也絕對不會介意曾經發生的一切，唯一不爽的只有瓦妮莎死的太痛快了：「是那個賤人給你下藥了，你是在自責嗎？沒事的不用為這種事情過意不去我一點都不介意我還是最愛你的！」

　　反正瓦妮莎已經被她殺掉了，梁霄就算和她有什麼那也無所謂了， 可千萬別為這種事有了什麼心理陰影，她可捨不得。

　　梁霄：「……」他扭頭看著她， 「原來你對我那麼沒有信心。」

　　海百合一臉嚴肅：「哪裡，沒有當然最好了，那你幹嘛一臉沉重嚇唬我。」說到最後鼓了鼓腮幫子，很有點撒嬌的味道。

　　梁霄說：「他們的藥物，可都是有副作用的。」

　　不管是給海百合注射的毒品還是給他下的藥，那可不是通過藥監局認證好好做過臨床試驗的， 全都有不小的副作用。

　　毒品的上癮性人人皆知，而給他注射的藥品可不是藍色小藥丸，藍色小藥丸都有副作用，何況是瓦妮莎他們提取製作的藥物呢？

　　這件事他很早就想到了，但彼時，絕處逢生的喜悅掩蓋了一切，他還能再見到她，他們比過去更愛彼此，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嗎？

　　而且，他並不願意往那個方向去想，這會帶來的後果或許嚴重到他無法接受的程度。

　　他那麼喜歡她，想要和她在一起，那個念頭動一動都是對自己的折磨。

　　可是，他的理智也清醒地告訴他，現在的濃情蜜意是一時的，未來呢？他覺得不該隱瞞，她有知情並做出選擇的權利。

　　海百合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瓦妮莎搞出來的刀傷鞭傷都是皮肉傷，好得再慢也是會好起來的，但藥物是不是會造成功能障礙就很難說了。

　　「在你心裡我居然是這種人！」海百合痛心疾首，「我太失望了。」

　　梁霄靜靜看著她，語氣倒是挺輕鬆的：「你有知情的權利。」他知道海百合現在不會拋棄他的，有情飲水飽不是空穴來風，他們現在是熱戀期中的熱戀期，沒有什麼困難能把他們分開。

　　但沒有什麼熱情可以持續一生一世，瞞得過一時，還能瞞過一世嗎？他希望她早作心理準備。

　　海百合沉思片刻：「你講的很有道理，不過我說了，我有辦法。」她不懷好意地看著梁霄，「我來了哦。」

　　梁霄：「……你幹嘛？」他說晚了，海百合已經掀開了被子鑽了進去，他下意識地想去擋一擋，沒想到牽扯到了大腿上的傷口，那是刀傷中最嚴重的一處，也是造成他失血過多的主要原因，一動自然痛得皺起眉頭。

　　「別動。」海百合摁住他，「不管怎麼樣都不要亂動哦。」

　　梁霄覺得被窩裡好像鑽進了一隻貓咪，正伸著小舌頭有一下沒一下舔著他，濕濕軟軟熱熱的，這種感覺真的……真的太折磨人了。

　　他堅持了一分鐘就真的堅持不住了，尤其是海百合還開始舔他不可描述的部位：「百合，你快出來，快出來……別鬧了，快出來。」

　　「癢嗎，疼嗎？」海百合從被窩裡爬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痛不癢不要瞎叫喚，治病呢。」

　　梁霄正想說話，海百合又鑽進去了：「我還沒叫喚呢你叫什麼，忍著！」最後兩個字咬了重音，態度強硬。

　　梁霄只能痛並快樂著。

　　海百合的動作十分輕柔，不痛，但有一點癢癢的，梁霄慢慢感覺到不對勁了，尷尬萬分：「我覺得好像……沒事，你能出來嗎？」

　　他發現了，海百合當然也能感覺到，鑽出被窩，抬著頭問：「要不要我幫你解決一下。」

　　梁霄：「……現在不要。」

　　海百合想想有道理，病人還是不要折騰了，要養著，她鑽出來抱住他：「現在放心了吧，可以睡個好覺了吧？」

　　梁霄沒吭聲，閉上了眼睛，心裡卻在想，他已經把秘密和盤托出了，她呢？她什麼時候能夠真正信任她，把自己的秘密分享給他？

　　海百合不知道梁霄有這樣的憂慮，她抱著梁霄，比他更快睡死，梁霄好氣又好笑，覺得自己完全是自尋煩惱。

　　「壞姑娘。」他想捏一捏她的臉，可怕弄醒了她，這些天她比他休息得更少，所以最終，只是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海百合又做夢了。

　　今天的夢境少兒不宜，太過血腥，她夢到自己與某個龐然大物廝打在一起，她甩了甩尾巴，試圖把它打暈，可沒有成功，於是她張開嘴，撕咬著它的身體，血液汩汩冒了出來，融化在海水裡，變成了一小片的血霧。

　　血腥味激發了她的本性，她更加兇猛地撲上去，直到把它撕成了碎片。

　　撕成碎片以後……不好吃了，生的魚肉其實沒有熟的好吃，太腥了，她喜歡吃水煮魚剁椒魚酸菜魚烤魚紅燒魚清蒸魚……不過，就算不好吃，過程多麼有趣呀。

　　她徘徊在自己捕獲的獵物身邊，滿足地瞇起了眼睛。

　　***

　　過年很好，但對不會做飯的人來說很不友好，海百合趁著下午超市開門去採購了一車食物回來，又去飯店裡打包了幾個菜回來，淘米燒飯。

　　除此之外，帶回來的衣服都要洗，前幾天她偷懶，衣服髒了就換一件，現在拖回來的一箱衣服沒一件能穿的，必須洗起來。

　　於是可以濕洗的丟洗衣機，必須乾洗的送乾洗店，忙得連牧歌叫她去逛街買衣服都沒空。

　　而梁霄被她勒令在恢復前待在床上休息，允許偶爾下樓來放風，但堅決不能幹活，只能看看電影。

　　梁霄哭笑不得：「那怎麼樣才算是恢復了？」他也沒那麼嬌貴，已經一周了，重活不能做，輕省些的沒問題。

　　海百合掃了掃他的下半身，意思不言而喻。

　　對她來說，下半身的幸福顯然比做那麼幾天家務重要多了，反正過了初八家政公司就上班了，到時候可以請人來徹底打掃一下。

　　不過，海百合對自己能做到這個程度也十分意外：「我從沒有發現自己居然也能做到這種地步。」

　　她不能說是生活殘廢，但現在這個時代，水電費都支付寶直接劃賬，買東西有各種外送APP，辦手續可以微信預約，打掃衛生洗衣服找家政，修理故障找物業，海百合覺得自己應該是高科技培養出來的半級殘廢。

　　這樣的自理能力獨自生活沒有問題，但要照顧一個病人就有點捉急了。

　　海百合自覺要不是自己能輕易而舉搞定一個成年男性的份量，過不了幾天就得瘋……好吧，也不一定，因為這個病人異常獨立，她出個門買個菜的功夫，他就已經洗漱完自己穿好衣服下樓了。

　　更讓海百合緊張的是，他是從地下室裡走上來的。

　　雖然尾巴被藏得很好，海百合還是覺得心跳加速了：「你怎麼下去了？」

　　梁霄的眉毛以微不可見的幅度微微一挑，作為一個精通多國語言的人，他很注意不同的人對語言的用法，一個單詞的差別往往能看出不少端倪。

　　比如海百合，通常情況下，她會說的是「下來」而不是「下去」，按照這兩天的模式，她通常都是說「你怎麼下來了」、「你怎麼出來了」。

　　然而這一次，比起他下床下樓，她更關心的是他怎麼下去了。

　　地下室？

　　梁霄心裡有了模糊的猜測，他不動聲色，就當沒有注意到這樣一個單詞的變化：「床上躺久了容易沒力氣，下來走走。」

　　海百合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偷偷鬆了口氣：「今天天氣不大好，等出太陽了我們出去散散步。」

　　梁霄「嗯」了一聲，笑了。

　　半夜，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海百合不在懷裡，他睜開眼，發現衛生間裡也沒有亮光，他躺在床上想了會兒，慢慢坐起來下了床。

　　穿上拖鞋，他悄悄推門下樓。

　　客廳裡只有地下室透出來的一小片光。

　　梁霄覺得十分奇怪，白天他去過地下室，海百合也從來沒有告誡他哪個房間是不能去的，地下室的門也沒有鎖上，一推就開。

　　下面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些不用的雜物，他甚至還看到了海百合小時候的嬰兒推推車。

　　大半夜的，她到底有什麼事瞞著他？

　　梁霄凝眉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下去看看究竟。

　　海百合現在正抱著尾巴苦惱呢。

　　她今天又做了同樣糟糕的夢，甚至醒來還回味無窮，梁霄說過，她殺了人卻沒有感覺並不是大問題，可如果……開始喜歡上那種感覺，那肯定就不大妙了。

　　從小到大，她雖然也愛搗蛋能打架好奇心強，但和變態殺人狂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一不尿床二不玩火三不虐待小動物，為什麼現在有弒殺的傾向？

　　對付瓦妮莎還能說是氣昏了頭失去了理智，那麼，對付那個跟蹤她的男人時，她又做了什麼呢？

　　她記不起來那幾分鐘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可屍體記得。

　　「唉……尾巴尾巴你告訴我，我到底是個什麼鬼？」海百合舉著自己的尾巴，發出了煩悶的呻吟。

　　走到她身後的梁霄遲疑著回答：「……人魚？」

　　「啊啊啊！」海百合被突然發出的聲音嚇得一蹦三尺高，差點把自己的尾巴掉在地上，「你你你，你怎麼……」

　　梁霄比她還要懵逼，想了無數種可能，沒想到她在下面藏了條尾巴，他藉著地下室昏暗的燈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懷裡的尾巴：「這是……魚尾巴？」

　　海百合抱緊了自己的尾巴，萬分緊張地看著他，梁霄毫不懷疑他要是敢去碰那個尾巴海百合就會一口咬過來，他深吸了兩口氣，主動轉身上去了：「我要冷靜一下。」

　　#我女朋友好像長了個魚尾巴，她究竟是什麼東西，在線等，不能更急#

　　海百合看看他，又看了看尾巴，在原地呆了一會兒，抱著尾巴上去了。

　　梁霄坐在床上用手機谷歌「美人魚」，跳出來不少圖片，他一個個點過去，覺得和她的尾巴都不怎麼像。

　　難道是他猜錯了？不是海百合長了尾巴，只是純粹戀物癖？是他剛剛看完蜥蜴人所以想太多了？

　　「嗨？」海百合從門後探出頭來，「我能進來嗎？」

　　梁霄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來，坐這兒。」

　　海百合抱著尾巴走過去，看到他谷歌的內容，撇了撇嘴：「猜錯了，不是，我早就猜過這種可能了。」

　　梁霄想了想，慎重地問：「這個尾巴……真的是從你身上長出來的？」

　　海百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炸毛了：「那當然！這麼好看的尾巴當然是我自己長的，我沒事為什麼要喜歡別人的尾巴？？」

發表回覆

第138章 抽絲剝繭5

　　凌晨三點，臥室裡，梁霄和海百合四目相對。

　　漫長的沉默後，梁霄問：「能給我看看嗎？」

　　「不行。」海百合乾脆地拒絕了他，「你只能在我手裡看。」她把懷裡的尾巴露出來一點給他看。

　　梁霄：「……」他有一點傷心，真的。

　　原以為經歷過了那麼多事，他們彼此之間應該親密無間，現在發現是自己一廂情願，中間還隔了一條魚尾巴。

　　海百合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她靠過去一點：「那、那給你摸摸？」

　　梁霄面無表情地說：「算了。」

　　「不要生氣，」海百合低聲下氣地賠禮道歉，「我也不是故意瞞著你的，但我也怕你知道我是個長尾巴的怪物就不喜歡我了……」她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梁霄，看他神情有所鬆動，繼續賣慘，「許仙知道白娘子是蛇還要收她呢，我這種畸形的怪物……怕嚇到你。」

　　梁霄低聲說：「不會。」頓了頓，他問了最關心的一個問題，「所以，它排在我前面？」

　　不管是她喝醉酒起來找尾巴還是問她自己是不是排第一的疑問都迎刃而解，尾巴，嗯，魚尾巴。

　　海百合這次學乖了：「它不是獨立的個體，它是我的一部分，你想想啊，對於古代太監來說，他們被切下來的根是不是他們最重要的東西？不能葬在一起下輩子就不是完整的人呢！」

　　梁霄：「……」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然無言以對。

　　「這是我身體的一部分，雖然比別人是多出來的，但如果沒有它，我就是不完整的，我爸說把它切下來是為了保證我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可是……」海百合糾結極了，「我離開它很久，就覺得自己是屍首分離，你明白吧？」

　　梁霄想了想說：「那也沒什麼，畸形的孩子並不少見，都什麼年代了，你就為這件事一直瞞著我？」

　　「你不懂，我不是畸形。」海百合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坦白，「我可能不是純種的人類，我懷疑我媽不是人。」

　　梁霄問：「人魚？」

　　「不知道啊，我爸不肯說，你也看到了，他有秘密不肯告訴我，而我很多地方也和人不一樣。」海百合抱著尾巴躺下，「我學古生物就是想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這輩子要是不能知道真相，死也不能瞑目。」

　　梁霄笑了：「這個問題簡單，你是我的小百合。」他摟過她，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反正已經遇到過不可思議的事了，那多加一件又有什麼關係，對我來說，你就是你。」

　　海百合眨了眨眼睛：「你真的不介意？」

　　「well，如果在你心目中我是第一位的話，我有什麼好介意的？」梁霄整理好了被子，「你是喜歡抱著它睡的吧，過來，睡覺了，早說麼，非要半夜三更跑到地下室裡去，嚇死人了。」

　　海百合睡到他身邊，一手摟著他一手摟著尾巴，幸福得要哭出來了，天吶，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嗎？

　　有。

　　第二天她起床下樓，發現樓下飄來了熟悉的香味，海百合瞪大了眼睛，登登登跑下樓：「爸？」

　　海有餘淡定地嗯了一聲。

　　「啊啊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海有餘關了火：「剛剛，媽的，飛機餐太tm難吃了，我吃完要去睡覺，中飯不用叫我了。」

　　說完，把麵條盛出來呼啦啦吃完，抹抹嘴回房間去了。

　　海百合：「……沒有……我的份嗎？」

　　還以為爹回來了能恢復以前的生活水平，可是現在……他放飛自我了？？

　　海百合糾結了一會兒，認命地拿起錢包出門買早飯。

　　今天的雞蛋煎餅要加兩個蛋都不能撫慰她受傷的心靈。

　　所以她加了海帶裡脊土豆雞蛋乾脆餅和兩個蛋，要不是賣煎餅的大叔技藝高超，根本加不進那麼多的東西。

　　當然，給梁霄的就只有好克化的番茄雞蛋面——昨天是鹹菜肉絲，海百合由衷心疼他，不過梁霄接受得挺好，畢竟比起國外牛奶麥片吐絲咖啡的老搭配，清淡一點的湯麵也很不錯了。

　　海百合原本希望海有餘能在中飯前起來，結果失望，只能繼續點外賣，誰知道剛吃完海有餘就起來了。

　　海百合捧著空空如也的飯碗：「爸你是不是故意的？」

　　「嘀咕什麼呢，過來把你的禮物拿走，你方叔叔特地讓我給你帶的，」海有餘說，「可沉死我了。」

　　海百合的注意力馬上就被吸引了，方問天讓帶的，難道是……「你都帶了些啥玩意兒回來？」海百合對著包裡的一大袋貝殼項鏈、珊瑚擺件、大包咖啡豆懵逼了。

　　梁霄幫忙收拾碗筷，看了一眼，說道：「夏威夷特產。」

　　海百合盯著她爸：「你……失蹤那麼多天，去夏威夷了？」

　　「不行嗎？度假，度假你知道嗎？」海有餘冷笑，「你又沒有生個外孫女給我帶，我還不能去度個假？」

　　海百合才不被他帶跑重點：「你少給我扯開話題，你就沒什麼要和我交代的？」海有餘和方問天交情匪淺，方問天能搞來導彈，她能信她爹就是菜市場賣魚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海有餘攤了攤手，顯然打算賴賬了。

　　眼看他們父女有話要說，梁霄主動避讓：「我去洗碗。」

　　海百合也顧不得拉他，盯著海有餘：「爸你別鬧了，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你就不打算解釋一下？」

　　「我害過你嗎？」海有餘不為所動，「你交個男朋友什麼時候約會都會和我說？你爹比你多活了那麼多年，還不准我有點事沒說？你好好想想，這次是誰幫你把男人救出來的，你對你爹就這個態度？」

　　海百合委屈壞了：「我是你女兒啊。」

　　「對啊，你是我閨女，又不是我爹。」海有餘不耐煩地揮揮手，「好好談你的戀愛讀你的書。」

　　海百合氣得眼眶發紅：「好，你是我爸，我不能管你，我不問了，再也不問了。」說到最後已經有了哭音，她掛不住臉，推開椅子上樓去了。

　　梁霄聽見不對想出來勸個架，被海有餘叫住了：「你等等，」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下，咱們聊聊。」

　　梁霄猶豫片刻，還是先坐下了：「叔叔，百合她……」

　　「不提她，她是我女兒，我知道她是什麼性子，」海有餘神情凝重，「我有事問你。」

　　梁霄知道這件事應該非常重要，他微微頷首：「您說。」

　　「這段時間你們倆一直在一塊兒吧？」大大出乎梁霄預料的，海有餘竟然用德語問出了這句話，「她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

　　梁霄一怔：「異樣？」

　　「小子，別和我裝傻。」海有餘的眼神冰冷一片，「我知道你的來歷，你最好別想糊弄我。」

　　梁霄漸漸挺直了背脊，從放鬆的姿態變成了肅然，現在的海有餘和他上次來這裡見到的完全不是同一個，上一次他看到的是一個疼愛女兒的普通中年男性，可今天，他看到的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他現在贊成海百合的話了，她父親一定大有來歷。

　　「我不明白，」他鎮定地說，「叔叔說的異樣是指什麼呢？」

　　海有餘沉默了一下，才說：「她有沒有失去過神智的時候？」

　　「沒有。」

　　「以前有過嗎？」

　　「不知道。」梁霄說，「叔叔特意繞開百合來問我這件事，為什麼？」

　　海有餘煩躁地說：「問你你就好好回答，你可別忘了，是她冒著生命危險把你揪出來的，你那幾個同事根本沒卵用。」

　　「我永遠不會忘記，您不需要懷疑我對百合的感情。」梁霄問，「我永遠都不會傷害她。」

　　海有餘不留情面地說：「她是我女兒，我還能害她？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走走走，上樓去把那丫頭哄哄好，那麼大了從沒受過委屈。」

　　梁霄：「……」又不是他把人弄哭的。

　　話雖如此，自己的女朋友自己疼，他還是上樓去哄人了，海百合趴在枕頭上戳著自己的尾巴，看到他進來了就扭過頭：「我真生氣了，不許你當說客，你是我這邊的。」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梁霄坐到她身邊，親親她的眼睛，「，別哭。」

　　海百合使勁兒捶著床：「你說我爸這是什麼意思，他明明就有事瞞著我，偏偏還不告訴我，真當我傻啊！」

　　「他肯定有別的考量，他是你父親，肯定是為了你好。」

　　海百合嘀咕了幾遍「為我好」，還是氣憤難平，戳一戳梁霄：「你覺得他到底是什麼人？」

　　梁霄心裡還真有點猜測，但他才不想在他們父女之間製造嫌隙，於是含糊地說：「不管是什麼人，總歸是你父親。」

　　「你這麼說，就是有想法咯？」梁霄瞭解海百合，海百合也瞭解枕邊人，她不懂語言的藝術，然而直覺奇準，「快說，你到底是站在誰這一邊的，誰才是你女朋友啊？」

　　梁霄扛不住她的軟磨硬泡，鬆了口：「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要你說？我不知道嗎？」海百合氣壞了，「你剛剛在樓下磨蹭那麼久，你們倆該不會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沒有，他就是讓我好好勸勸你。」

　　海百合緊緊盯著他：「真的嗎？」

　　「當然。」梁霄點頭。

　　海百合鬆開了抱著他胳膊的手，轉而把枕頭底下的尾巴抱出來：「尾巴，我們不和這個人好了，我要和他分手，我連你都告訴他了，他還有事瞞著我，這樣的男人不能要，我們去找小鮮肉吧。」

　　梁霄：「……行了我錯了。」

　　海百合低頭摸尾巴，佯裝聽不見。

　　梁霄歎了口氣：「我猜他是僱傭兵。」

　　海百合立刻抬起頭：「為什麼？」

　　「唔，感覺。」梁霄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完全是憑借自己的經驗在猜測，海有餘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氣勢與他曾經見過的僱傭兵十分相近，「可能完全猜錯了。」

　　海百合托著腮：「你說得很有道理，但就這事兒瞞著我幹嘛，除非……」她頓了頓，眸色一沉，「除非，和我的身世有關。」

　　海有餘是殺魚的還是殺人的，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分別，海有餘自己應該也知道這一點，唯一隱瞞的理由，或許只有她的身世。

　　那麼多年來，他對她的身世三緘其口，從小時候敷衍的「去世了」到長大了的「其實我也不知道」，從沒有透露過一絲一毫有用的消息。

　　梁霄說：「如果你父親真的是僱傭兵，他們那麼的保密能力是一流的，如果他不願意告訴你，你可能永遠沒辦法從他嘴裡得到想要的。」

　　海百合用力咬了咬下唇：「行，他不說，我還不能查嗎？」

　　梁霄：「……」並不想打擊女朋友，但他並不覺得海百合能真的查出什麼東西來。

　　「你知道方問天嗎？亞裔，看不出年紀，可能比我爸小一點兒，可能是賣軍火的。」海百合也沒想著從海有餘身上下手，她覺得方問天更好查一點。

　　然而梁霄更同情了：「你告訴我名字外貌都沒有意義，我查不到，先不說有多少人見過這些人的廬山真面目，他們從不用真實姓名，你找不到的。」

　　他知道好幾個有名的軍火販子，可全都是假名不說，長什麼樣子更是鮮為人知，要是真的有照片流出來，他們的人身安全也就成了問題。

發表回覆

第139章 抽絲剝繭6

　　海有餘回來後就恢復了往常的生活節奏，出門買菜，回家做飯，海百合還在和他賭氣，拒絕和他說話，並且慫恿梁霄和她一起搬回公寓住，徹底開始冷戰。

　　梁霄一邊幫海有餘剝毛豆一邊勸她：「萬一你一走，你爸消失了怎麼辦？你不能硬來啊，換換別的辦法。」

　　海百合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海有餘一大早起來準備出門買菜，突然發現餐桌上有了熱騰騰的豆漿油條，下意識以為是梁霄：「小梁？」

　　「爸，是我。」海百合笑瞇瞇地跑出來，「你起來了？我買了早飯，趁熱吃啊。」

　　海有餘：「……你被鬼附身了？」從小到大，他閨女從來沒有那麼慇勤過，吃飯都要把飯碗端到她面前的人，這是見鬼了吧？

　　「爸你說什麼呢，我這不是孝順你嘛。」海百合吃完了手裡的大肉包，「你是要去買菜嗎，我們一塊兒去吧，我幫你提啊。」

　　海有餘：「……你沒睡醒吧。」

　　「沒有啊，我認真的。」

　　海有餘沉默片刻，說道：「你再這樣我也不會告訴你的，該幹嘛幹嘛去，別來這套，你是我女兒，我還不瞭解你嗎？這餿主意是不是梁霄出的？」

　　「那你應該知道，從小到大，我都想知道我到底是誰，我從哪裡來，我是個什麼東西，你是不是知道真相，但一直都不願意告訴我，看我這樣很有意思嗎？」海百合咬緊牙關，不讓哭音流露。

　　海有餘揮了揮手：「你是我女兒。」

　　「我媽是誰？」

　　「好吧，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海有餘說，「你媽是我睡過的一個女人，不知道姓名不知道來歷，有一天突然把你丟給我說是沒能力撫養不要了，然後就走了，估計是死了吧。」

　　海百合氣炸了：「你覺得這種言情小說的套路我會信？你是不是朋友圈雞湯文看多了？」

　　「愛信不信。」海有餘拿上菜籃就想開門出去。

　　門外站著一個穿白色運動裝的年輕外國男人。

　　海有餘看了他幾眼，又看了看賭氣的海百合：「你看看你，二十歲的人了，感情問題都處理不好，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你別胡說！」海百合一把拽開他，看見來人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嗨，lily。」查理笑瞇瞇地和她打招呼，「早上好。」

　　「怎麼又是你……」海百合歎氣。

　　海有餘語重心長地說：「閨女啊，爸不攔著你換男朋友，但不喜歡換一個是一回事，腳踏兩隻船就不大好了吧。」

　　「我才沒有。」海百合差點跳起來，「你別胡說。」

　　海有餘明顯不信，敷衍著說：「我去買菜，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解決。」說完挎著菜籃迅速消失。

　　海百合把火氣都撒到了查理身上：「你來幹嘛？」

　　「你真的不知道嗎？」查理反問，「我寄給你的材料，你應該都看過了吧。」

　　海百合咬了咬嘴唇，心裡掙扎了半天，認命地歎氣：「好吧，我們出去說，你吃早飯了沒有？」

　　「沒有。」

　　海百合：「可我吃了。」

　　查理：「……」

　　海百合當然不能選在大街上和他說話，幸好附近有一家麥當勞，她去買了杯咖啡坐下來，開門見山：「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別兜圈子了，直接說吧。」

　　查理饒有興致地點了一份早餐，坐下來一邊曬太陽一邊吃：「上一次我來海城的時候嘗過這裡的早點，有一種米飯裹成的糰子非常好吃，可惜當時時間緊迫，沒能好好享受。」

　　「你就是想和我說這個？」

　　查理笑了：「我還沒有說完，那次我之所以來海城，並且見到你，是因為我看到了一張照片。」

　　海百合的眼皮子不受控制地跳了一跳。

　　「你看看。」他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照片。

　　海百合一點都不陌生，那張照片……就是她在望海台的地鐵站裡拍到的地精的照片，上網發帖詢問後被人以50萬的高價迅速買下，然而那個id得到坐標後就迅速消失不見。

　　她無數次想過那個買照片的人是知道副本的存在還是純粹對未知生物好奇，這一切在現在終於有了結果。

　　「果然是你。」查理輕輕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沒有那麼巧合，知道你家就在附近後，我就覺得應該是你，而且，莉莉醬，百合，對嗎？」

　　海百合沒吭聲。

　　「ok，讓我們言歸正傳，我給你的資料你都看了嗎？」查理問。

　　海百合乾巴巴地說：「看了，蜥蜴人，然後呢？」

　　「這件事說來話長，如果要你完全明白，我要從頭開始說起。」

　　海百合聳了聳肩：「隨便，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查理笑了：「那就再好不過了，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如先從神殿開始說起吧，在醫院的時候，梅非常針對我，那是因為她並不瞭解我們是什麼人，對我們有所誤會。

　　「如果要追溯神殿的歷史，那可真是太長了，我這麼說吧，14世紀，有富有的商人在某一天做了一個『夢』，夢裡出現了一種可怕的瘟疫，患病的人身上會出現黑斑，身體各個部位出血，幾乎沒有任何治癒的可能，人間一瞬間淪為了地獄……是不是很耳熟？」

　　海百合眨了眨眼：「黑死病？」

　　「是的，在商人夢見這場瘟疫蔓延地極快，沒過多久，自己的妻子孩子都得了那種可怕的病，他向教會求助，教會無能為力，上帝彷彿聽不見人們的禱告，最終……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整個世界變成了地獄，商人最後也感染了這種病，在痛苦和折磨中死去了。」

　　海百合不由追問：「然後呢？」

　　查理微微一笑：「然後，他從夢裡醒來，發現這樣的滅頂之災只是自己的一場噩夢，但夢境太過真實，他在地獄中掙扎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好像是他親身經歷過一樣。

　　「你猜猜接著發生了什麼？是的，黑死病來了，氣勢洶洶，不可阻擋，商人發現夢裡的一切開始變成現實，他非常害怕，害怕這個世界會像夢裡一樣變成真正的人間地獄，所以，他試圖阻止這場浩劫。

　　「他成功了嗎？當然，如果沒有成功，你和我怎麼會站在這裡呢？瘟疫被消滅後，原本富有的商人已經一貧如洗，他的妻子和孩子都離開了他，商人感到十分痛苦，也十分不解，他開始思考自己的夢境，他覺得這是神對他的啟示，如果沒有那個夢，或許人類也將不復存在了。

　　「這個時候，商人遇見了一個貧困的畫家，他們在茫茫人海中認出了彼此，雖然他們從未見過面，然而，在夢裡，他們被安排在同一間屋子裡等死，那股屍臭味和血腥味彷彿還在眼前。

　　「相信你也猜到了，他們的情況和我們一樣，擁有異空間裡的記憶，換言之，他們都是接到了神示的人，這就是神殿的由來，並不是你想的那種宗教組織。」

　　海百合：「……」你們代號都是希臘神話人物，怎麼聽都很奇怪好吧。

　　興許是猜到了她的腹誹，查理解釋道：「你忘了？黑死病發生的年代，同樣也是文藝復興開始的時候，以希臘神話中的神名作為代號是歷史原因。」

　　「你們不是天主教基督教……哎呀反正我雖然搞不清這幾個之間的區別，但你們還是信仰神的，對嗎？」海百合反問。

　　查理承認了：「是的，我們相信神的存在，若非如此，你該如何解釋神示呢，我們始終相信，神一定存在，幾百、甚至幾千年來，一直給予你我啟示，使得我們有機會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使得我們能讓人類繼續繁衍生存。」

　　「等等，阻止？」海百合不自覺地咬了咬吸管，「所以，你們當初搞掉黑蝶，是因為他們研究了蜥蜴人？不對啊，你才剛剛知道蜥蜴人在副本裡……」

　　「是的，我之前並不知道，有一位前輩曾經進過這個紅月空間，遇到了那種巨型蜘蛛，但我們並不知道由何而來，只能初步猜測是由變異引起的，對付黑蝶是因為他們之前在為一個混亂的小國製造生化病毒……要追查到那個病毒的來源並不容易，我們進入神示空間的時間和地點都是有限的，得到消息後要在現實世界裡排查，幸虧趕上了，黑蝶的實驗還沒有成功。」

　　海百合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等一等，」病毒什麼的，和上一次度假村的那個副本難道有關聯？不不，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黑蝶還沒有造出那種病毒，你們就把人家給一鍋端了？」

　　「lily，你還沒有明白嗎？神示空間是啟示，預示著未來人類可能面臨的災難，神殿幾百年來一直做的，就是在災難發生前解決掉。」

　　海百合：「……你覺得這一定是未來的災難嗎？」拉倒吧你，胡楊鄉那可是1997年的事兒，之前病毒她還進過2005年呢！

　　「神示空間是啟示，但你進入的未必是你現在這個時間的未來。」查理解答了她的疑問，「如果你進入的是商人的那個空間，黑死病對你而言是過去，對他而言卻是未來。」

　　海百合對這個說法並不信任：「既然是啟示，為什麼還要回到過去呢？」

　　查理笑了起來：「時間對人類有用，可對神卻沒有意義，我們所謂的時間以什麼味制定標準的呢，地球公轉自轉，僅此而已，你離開地球，時間就沒有意義了。」

　　海百合撓了撓臉，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可她怎麼就不信呢。

　　查理說：「我們一直在找海倫娜蝶，就是希望把她手上黑蝶的實驗資料銷毀，我給你看的蜥蜴人資料並不完善，實際上，黑蝶經過一百多年的嘗試，已經快要成功了。」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紅月空間就是由蜥蜴人導致的呢？」

　　「巨蛛的誕生有多種可能，但紅月就十分罕見，這是我們內部的分析。」查理掏出ipad，給她看了密密麻麻的一篇報告，海百合不想露怯，一本正經拿起來看，結果發現……好像……連英文都不是，像是法文，又好像是德文，反正分不清楚。

　　她惱羞成怒：「你們能不能有點誠意，老給我外文資料幹嘛？」

　　「我也不是很懂。」查理很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不足，「我是塔納托斯，負責處理掉一些問題，不包括這個。」

　　海百合翻了翻白眼，說那麼委婉，不就是殺人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想了想，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空間，有規律嗎？」

　　「我告訴你的已經足夠多。」查理說，「神殿以神選為基礎挑選夥伴，可並不是神選的人就必然能加入神殿，你擁有空間裡的記憶只能證明你通過了神選，我今天告訴你的一切，包括之前給你的資料，都是為了感謝你的這張照片。」

　　他修長的手指重重敲了一下那張地精的照片，「這個空間雖然有人曾經進去過，可並沒有真正見到它們，它很珍貴，所以我決定給予你回報。」

　　海百合扁了扁嘴：「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我想知道規律，想知道更多的真相，就要加入神殿，對嗎？」

　　「是的。」

　　「我不願意。」海百合說，「那我可以回去了吧？資料回頭還給你好了。」

　　查理說：「不用還了，本來就是複印件，對了，有個東西我覺得應該給你看一下。」他點出了下一張照片。

　　海百合眉毛一挑，到嘴邊的話在看到照片的瞬間吞了回去，這，這張照片像是拍攝於一家極為簡陋的醫院，可躺在病床上的兩個人卻是熟面孔。

　　在海域裡，消失了的趙大力和閔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