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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南州十一郎] 隨身帶著如意扇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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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個人言論 於 2019-5-16 06:20 編輯

隨身帶著如意扇 作者:南州十一郎

內容簡介】:

    在外漂泊經年,厭倦了紅塵俗世種種,只想回到家中,種種田,娶個老婆,生個孩子,如此一生,不料卻在無意中得到一柄如意扇和一面古怪的鏡子,自此生活多姿多彩起來,讓他只想娶個老婆生個孩子的想法,無限期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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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8 23:54:25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宋家堡

宋元年間,上黨隨姓一族不堪兵燹之亂,遂移族至閩南深山之中,並改其姓為宋,以誌不忘其國。後因山中猛獸與盜匪襲擾,就在山間夯土為樓,以護族人,並命樓名為宋家堡。

宋家堡最外圍樓高五層,通體用糯米、紅糖摻上沙土夯就,硬實無比,雖曆經滄桑歲月,卻依然昂揚挺立。除外圍是五層樓房外,堡內都是一層瓦房,整座樓如同圓環一般,環環相套,共有五環土樓,而在最裏麵則是一間燕尾高聳的方形瓦房,也就是宋氏宗祠所在,一般堡中婚喪嫁娶宴客都是在這宗祠之中舉行。

此時,靠近宗祠的一間屋內,正有兩名男子在房中翻找著東西。

“阿文,找到什麼沒有。”

埋頭在一堆雜物中尋找的宋虎,抬頭對一邊的宋文問道。

前一陣,兩人的阿公故去。照舊例,要清理房屋,並將過世的人用過的東西丟掉,以除晦氣,也避免故去之人得病留下的病菌感染活著的親人。兩人的阿公是自然亡故,所以他們也不用忌諱什麼,知道阿公房中有不少好東西,就過來尋找。隻是其中一些比較珍貴的都已經被家中長輩移走,隻留下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玩意兒,兩人花了老半天,都沒找到半點有用的東西。

“沒有。”

宋文頭也不抬的應著,手中拿起一把梳子,瞄了一眼,就扔在一邊。又複拿起一把扇子,感覺不錯,就看了起來。

扇子有三十厘米長,麵上沾滿灰塵,一打開來,塵灰漫天。打開的扇麵有六十厘米寬,一麵寫著如意兩個大字,字旁邊蓋了好幾個不知是什麼字的印章,一麵是幅山水畫。扇子下麵還吊著一條金黃絲穗,不過已經布滿灰塵,穗上掛著一顆玉珠,綠意儼然,輕輕拭去上麵的塵灰,立時閃出晶瑩的光亮。他看了一下,感覺扇子不錯,就收了起來,然後繼續在一堆雜物中尋找。

小時候常常在阿公房中玩,知道阿公有不少小玩意兒,心中就一直惦記著。可惜阿公那人也是一毛不拔的主,你喜歡,可以看,卻不能拿,現在終於有機會,當然得仔細翻一翻。

一會兒,宋文就又從雜物中翻出一麵銅鏡來,銅鏡有十幾厘米大小。或許是太過久遠,竟然生起了銅鏽,但鏡麵光滑,猶然光可鑒人。鏡背浮雕著一頭莫知名的獸類,麵目凶獰,在這莫知名獸類的上方,還有一隻展翅蝙蝠,蝠翅飛揚,麵目栩栩如生,仿佛要破鏡而出。

宋文看了看,感覺挺好看的,就收了起來,辛苦半天,總算是有點收獲。

抬頭看到宋虎還在雜物堆中尋找,左手打開扇子,右手拿著鏡子往他照去,露出雪白牙齒,麵作猙獰樣,大聲喝道:“哈,妖精,還不受死。”

宋虎抬頭看了,直接翻了個白眼,說道:“大哥,多大了,還這麼幼稚。”

被他這麼說,宋文也不以為意,拿著銅鏡和扇子對他問道:“怎麼樣,像不像那什麼雷公電母。”

“如果你把嘴弄尖一點,就是雷震子了,大哥。”

“你爺爺的。”宋文破口罵道。

“我爺爺還不是你爺爺。”

“呃...”

宋文一時無語。

宋虎說的雷震子其實有個典故,以前宋文還在讀書的時候去剪頭發,也不知怎麼回事,到了學校後,整個頭發都豎立起來了,跟電視劇封神榜中的雷震子沒什麼兩樣,所以大家就笑著給他取了個外號叫“雷震子”,但顯然宋文對這個外號不是很感冒。

宋虎繼續在雜物間翻找著,又找了一會兒,終於翻到自己要找的東西。

“哈哈,我也找到了。”

“什麼東西?”

“喏。”

宋虎舉起手中微黃的彈弓對宋文炫耀道。

“你要這破彈弓幹什麼。”宋文奇怪的問道。

“什麼破彈弓,這彈弓可是用老龍眼木做的,還有這皮筋,是正宗的野豬筋,連這皮也是老野豬皮,可是我好不容易找來的。”宋虎生氣的說著。

“哦,我記起來了,那次好像是你用彈弓打壞了小辣椒家的水缸,被她老媽追上門來告狀,最後被阿公收走了,是吧。”宋文恍然大悟。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宋虎有點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

以前傻傻的,什麼也不知道,拿了新做的彈弓,神氣飛揚,就拿著到處打東西,也不知驚飛了多少家雞鴨,嚇跑了多少隻土狗,隻是沒想到一不小心竟然打壞了人家的水缸,以至於沒用幾天的新彈弓就這麼被阿公收走了,讓他懊悔不已。

“哎,這破扇子不錯,還有塊玉,看來挺值錢的。”

宋虎看到宋文手中扇子吊墜上的玉珠,不由眼前一亮。自從看了電視上那收藏古董的欄目後,他看什麼都像古董,什麼都是寶貝,以至於村子附近他看上眼的東西都被他帶回家,甚至連人家蓋房子那種仿古的瓦當都被他偷偷的撬了幾個回家。幸好沒花費什麼錢,要不然他老子非大義滅親不可。

“什麼值錢?”

這時,宋虎的父親也就是宋文的二伯宋遠山走了進來。

“就是這個,爸,你看這珠子挺綠的,是不是玉啊!”宋虎指著扇子上的玉珠說。

“呵,你什麼時候也懂這個了?”宋遠山調侃著說道。

“瞎看看,瞎看看。”

“不是每顆綠珠子都是玉的,小子。這是玻璃珠,懂不懂。”

宋遠山沒好氣的對兒子訓道,對這兒子他是全然沒有辦法,說又說不聽,罵又罵不醒,真是頭疼。

“好了,你們沒事就出去幫忙,不要在這邊搗亂,你媽她們好不容易才收拾好的東西,看看,又被你們弄得亂七八糟的。”

宋文和宋虎兩人翻東西的時候,就隨便翻,也沒放整齊,弄得一塌糊塗。

宋虎一看不妙,趕緊對宋文使了個眼色,往外走去。

過門檻的時候,宋文一不小心,一腳踩空,往地上撲去,砰的一聲,直挺挺的趴在地上,幸好兩手架在胸前,沒什麼事。不過兩隻手上擦破了點皮,冒出些些血珠。他手上拿著的銅鏡和扇子不小心也沾了一些血跡,隻不過瞬間那些血跡就不見蹤跡,也不知跑哪去了。

走在前麵的宋虎聽到聲音,回頭來看,發現宋文趴在地上,關心的問道:“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宋文應著,從地上爬起。

宋遠山聽到聲音,走了出來,看到宋文胳膊上擦破的皮,皺著眉頭道:“皮都擦破了,去阿芬那邊洗一下,免得發炎。”

“不用,又沒什麼,我回家擦一下紅藥水就好。”

“還是去洗一下吧。”

“哦...”

在宋遠山的勸說下,宋文隻得去洗傷口。

宋家堡自宋元年間建起,到如今,算來也有七八百年曆史,期間堡內除了置換朽爛木頭外,就沒怎麼動過。或許太過古老,堡內的房子大多散發出一股腐朽的黴味,雨天更甚。

現如今經濟條件好,有的人不想住在堡內,就在外麵蓋了房子。後來宋家堡的當家人跟族中長者商量了一下,幹脆就在堡外規劃出一片土地,讓堡內的人去蓋房子,就是現如今的宋家堡新村。

宋家堡新村最早建的是用紅磚砌成的兩層樓房,而後來建的則大多是三層樓房,一排一排,規劃得整整齊齊。房子兩旁都是可容兩輛車並排行走的街道,街道兩旁都是商鋪。

如今大家都喜歡到郊區清靜的地方旅遊,到宋家堡這邊旅遊的人也越來越多。特別是土樓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後,來遊玩的更是多了許多,街道兩旁商鋪的生意也越來越是興旺,而宋文要去洗傷口的地方,就在這兩旁的商鋪之中。

出了堡門,宋虎不安分的從旁邊地上撿起一些石子,套在彈弓上不時的瞄準著路旁的東西,躍躍欲試。

小時候這家夥捉貓逐狗沒少禍害鄉裏,掏鳥窩、抓泥鰍、挖番薯、摸魚兒更是沒少幹過,雖然現在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爸,卻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一點也不安分,也難怪他老子宋遠山看他不順眼。

瞄了他一眼,宋文想想自己,感覺很是慚愧,都快三十的人了,卻還沒娶老婆。看看旁邊這小子,小時候亂七八糟,大了糟八七亂,卻娶了一個賢惠的老婆,怎麼說怎麼叫人忌妒。

這次阿公故去,剛好自己在外經年,也有點厭倦顛沛流離的生活,就幹脆辭去工作,回到家中,打算定下心來,娶個老婆,生個孩子,終老此身。

宋虎舉著彈弓四處亂瞄,忽然小聲的對宋文說道:“阿文,什麼時候娶老婆啊,要是沒對象,我給你介紹一個。我跟你說,我老婆有個好姐妹,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至今單身,而且還是個富婆,你娶了一輩子吃穿不愁。我還聽說,她還是個雛。”

“你個香蕉芭樂,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管到我身上來?”宋文氣惱的罵道。回家後他壓根就沒清靜過,熱心給他介紹親事的人都可以從村頭排到村尾,沒想到今天這從小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家夥也來這一套。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宋虎訕訕說道。

宋文卻不理他,驀然,天上一隻肥鳥飛過,而且飛的不高,他連忙叫道:“阿虎,快,快打下來,晚上加餐。”

宋虎也看到眼前飛過的大鳥,瞄了一眼,不慌不忙的拉起彈弓,一把打了過去。

“咻”

石子疾速飛出,瞬間沒入天際,繼而就見天上那隻大鳥哀鳴一聲,從上麵掉落下來。

一個老人從遠處走來,大鳥正好掉在他的麵前,嚇了他一大跳。老人低頭一看,突然回頭大叫道:“春花,你家的番鴨被人打死了...”

“番鴨??”

宋文、宋虎聽得一愣,麵麵相覷,心道不會吧,鴨子能在天上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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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上飛的不是鳥

老人話音未落,就看見一個中年婦女從遠處急衝出的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

“不知道,剛才走路的時候,就看到你家番鴨從上麵掉下來。”

老人搖搖頭說道。

中年婦女抓起番鴨一看,發現鴨子脖子上有一道傷口,立馬破口大罵道:“是哪個嘭肚短命的夭壽死囝仔,竟然打死你家祖媽的番鴨,要是讓你家祖媽知道是誰,一定要將他拆骨剝皮裝粗糠。”

看到中年婦女過來,宋文宋虎不由心頭一凜,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幾步。宋虎更是連忙將手中的彈弓插在背後的皮帶上,用衣服蓋住,以免被人發現。

“不會這麼衰吧?”宋虎小聲嘀咕道。

“我怎麼知道。”宋文有氣無力的應著。

“你不是說是鳥嗎?”

“有翅膀在天上飛的不是鳥,難道還是牛不成。”

“你個香蕉芭樂。”

宋虎無語的學著宋文罵了一句,耷拉著腦袋,現如今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隻能期待過往的神仙保佑,讓他過了眼前的難關,要不然後果淒涼。

中年婦女罵了半天,感覺口有點幹,就停了下來,抬頭往四周看去,卻見宋文宋虎直挺挺的站在不遠處,眼中驀地精光一閃,怒氣衝衝的朝兩人走去。

宋文宋虎感覺地麵似乎都被她踏得微微震動,等她過來,兩人暗暗吞了口口水,齊聲叫道:“阿姆。”

中年婦女叫沈春花,是兩人堂伯的妻子,也就是他們阿公兄弟的兒子的老婆,說起來關係有點複雜,但反正就是親戚。兩人剛剛說打破水缸的人家正是她家。沈春花性格剛烈,為人彪悍,小孩子見了都有點怵她,宋虎以前就是被她教訓得留了陰影。

“好呀,又是你這隻小貓,上次打破水缸還沒找你算賬,現在又來打死我家番鴨,想找死是不是。”

沈春花來到兩人麵前,也不問是不是他們打的番鴨,就對宋虎教訓起來。

“阿姆,這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你還提,再說現在我也不打水缸了。”宋虎很是無奈的說道。

“不打水缸,該打番鴨,你長能耐了。”

“哪有,阿姆,就算我想打也有心無力,你看看我兩手空空的,用什麼打。”宋虎翻了翻空空如也的手,無辜的說道。

沈春花卻不信他的話,瞪著眼道:“別人要這麼說我信,你,我要是信你,村子裏的狗都能自己穿四角褲了。”

說著,手就往宋虎腰間抓去。

“阿姆你這是幹嘛。”

宋虎連忙後退,躲開她抓來的手,彈弓就在背後,被她搜到,可就證據確鑿了。可最終他還是沒能敵過彪悍的沈春花,被他從背後搜出彈弓來。

“看看,看看,這是什麼,還說沒有。你這小子,說的話要是能聽,你祖媽就一頭在豆腐上撞死。你這家夥從小除了好事,什麼都做。小時候欺負妍妍、偷挖番薯、偷摘荷蘭豆、偷摘西紅柿、偷摘楊桃、李子、桃子、山梨...,什麼沒做過。我就不明白,阿鳳那妮子怎麼會嫁給你,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還是眼睛長在腦後頭。你怎麼也不學學人家阿文,多好的孩子。阿文還沒女朋友吧,改天阿姆給你介紹個漂亮的。”

沈春花對宋虎劈頭劈臉的罵著,末了還不忘對旁邊的宋文誇獎一句。

在她眼中,宋文就是好孩子的代表。

宋文無語以對,不過對這彪悍阿姆誇獎,也隻能勉強的擠出一點笑容來。至於介紹女朋友什麼的,就敬謝不敏了。

宋虎被罵得狗血淋頭,感覺比當年一個星期沒寫作業,被班主任在班裏當眾批評還慘。是,他承認阿姆說的那些他都做過,但旁邊的阿文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這些事情他就沒做過嗎?別看他外表有點斯文,名字裏也帶個文字,其實也是個壞胚子,每次他去偷摘東西的時候他也在,隻是他比較倒黴被抓而已。

對宋虎,宋文隻能歎服,除了歎服,還有拜服,最後隻能無語,不知怎麼說好。

去人家田裏摘荷蘭豆,他隻是摘一點就馬上走人,但宋虎不是,是不管大小一畦橫掃,人家不追到他家裏告狀才怪;摘西紅柿,他隻摘一兩個夠吃就罷,但宋虎摘了滿滿一個書包,吃不完還拿去班級分給別人,別人問他是哪摘的,他還說是某某田裏;天可憐見,那學校中讀書的大多是族中子弟,一傳十,十傳百,誰不知道田裏不見的西紅柿是他偷摘的,如此種種,不勝枚舉,真是沒法說。

被沈春花嘮嘮叨叨訓了一通,宋虎也有點惱,就說道:“阿姆,這番鴨我買了就是,用得著嘮嘮叨叨說一大堆嗎?”

沈春花一聽,立時炸了,大叫道:“有錢了不起了,有錢就可以隨便打我家番鴨了?我這可是打算留著做種的,你有錢買得到嗎?再說那是你的錢嗎,那是你老子的,要不是你老子,就靠你開的那間破店,早就餓死了...”

“咳咳...”

方才那老人一直在旁邊,這時聽到沈春花口不擇言亂說一通,連忙假裝咳嗽出聲打斷她的話。

沈春花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說錯話,就停了下來,不過她就是不服輸的個性,雖說有點不好意思,但說出的話卻沒有收回來的打算。隻是放聲下次再找他算賬,就走掉了。

宋文和宋虎兩人相對苦笑,攤上這麼個絕品阿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呵,你們不是遠山、遠水家的兩個小兔崽子嗎?”

老人在旁邊看半天,終於認出宋文和宋虎是誰了。

宋文和宋虎卻是早就認出了他。

老人叫福助,算起來他們還得叫他伯公。以前兩人上山玩的時候,看到有一片瓜地,就順手摘了一個來吃,不是說口渴摘瓜不算偷嗎?壞就壞在宋虎這家夥,這家夥吃了一個後,感覺味道不錯,就想再摘一個回去吃,誰知摘了一個又摘一個,最後被午睡醒來的伯公看到。他連忙放腿就跑,卻被這伯公一直追到家門口去。

幸好宋虎的眼光賊亮,摘下來的瓜都是熟的,還能賣,要不然這家夥少不了被他老子來一頓竹枝炒蝦米。宋文倒是沒什麼事,不過還是被他堂姐嘲笑了好一陣。

老人雖然認出他們,但顯然並沒想跟他們算當年偷瓜的帳,隻是閑話家常幾句,就走了。

望著老人遠去的身影,宋文和宋虎兩人唏噓不已。想當年偷瓜時,他還健步如飛,到如今卻盡顯老態,臉上更是爬滿了歲月的滄桑,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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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8 23:54:55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宋小貓

“這下慘了,被阿姆那大嘴巴在村裏一宣傳,晚上我家老頭肯定又要嘮叨。”

宋虎看著沈春花遠去的背影,懊惱的說道。

“誰叫你打死人家的番鴨了。”宋文在旁邊幸災樂禍的說。

“那不是你說是大鳥我才打的嗎?”

“在天上飛的不是鳥是什麼,我怎麼知道村裏的鴨子也能飛那麼高,我都很少回來的好不好。你這小子天天在村裏,難道就不知道有飛這麼高的鴨子,眼睛也不放亮一點,看了再打,被罵是活該。”

“剛才我又沒想那麼多......”

宋虎被宋文說得無言以對,繼而又想道,這事好像他也有份,怎麼現在全成他的錯了,一時瞪大了眼睛。

“呵,說來說去倒全是我的錯了,你自己倒撇的一幹二淨,你個香蕉,今天不打你,我宋字就倒過來寫。”

說著,就向宋文打去,宋文連忙跑開。

兩人一路笑鬧來到村中診所。

診所的主人叫阿西,是世代相傳的中醫。

兩人來到診所,裏麵一個女人正忙著給一個小孩看病。

宋文宋虎進門看到她,連忙叫道:“阿姐。”

阿芬應了一聲,看到宋文胳膊血跡模糊,就問道:“怎麼了。”

“摔倒了。”宋文說道。

“這麼大了還這麼不小心,坐那邊,等會兒我給你洗一下。”

小時候宋文和宋虎一向是這邊的常客,有時候是調皮,弄破了皮或者被石頭壓了腳,要不然就是厚著臉皮到店裏討點陳皮或者甘草泡茶喝,算起來已經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阿芬已然出嫁,不過平時依然回到店中幫忙。她有一個弟弟,不過去當兵一年難得回來幾次,父母又老,病人又多,她不忍心父母操勞,就幹脆在自家店裏上班了。

算起來阿芬也是宋文的親戚,不過具體是哪一門的親戚,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要叫阿姐就是,有時人家婚喪嫁娶的時候也能見到她的麵,應該是不出五服才對。

宋文坐在一旁椅上等著,宋虎無聊得四處瞄。

就在這時,外麵猛的傳來一聲大叫:“宋小貓...”

宋虎一聽直打哆嗦,往外瞄去,卻見一個少女在街上張頭四望,好像在找人。

他一看,脖子一縮,飛快的往診所樓上跑去。

阿芬看完小孩,拿著藥瓶過來給宋文洗傷口,看到慌裏慌張往樓上跑去的宋虎,不由奇怪的問道:“他又怎麼了,是不是又惹事了?”

“沒...沒有吧!”

宋文眼神閃爍的答道。

阿芬一看他這樣,就知道有鬼,也不揭破,拿著消炎藥水給他洗起傷口來。

“宋小貓...”

這時,外麵尋找的少女終於找了過來,一進店就對阿芬問道:“阿芬姐,看到宋虎沒有。”

看到少女進來,宋文連忙坐好,認真的看著阿芬給他洗傷口,阿芬在旁看得好笑。

“你找他幹嘛?”

“那家夥竟然用彈弓打死我家那隻老番鴨,我要是不打他我就不叫宋淑妍。”

宋淑妍很是生氣的說道,眼睛就快噴出火來。

“是那隻經常咬人,飛得高高,還經常飛到別人家偷吃東西的番鴨嗎?”

宋文沒想到這番鴨還劣跡斑斑,心道阿虎真是打對了,這次也算是為民除害。

“嗯,阿芬姐,你知道他在哪嗎?有人看到他往店裏來了。”

“這個...”

阿芬猶豫著,往宋文看去,也不知該不該說。

宋淑妍進來也沒看,這時看到宋文,立馬對他喝道:“阿文,阿虎去哪了。”

別人不知道,她可知道兩人從小狼狽為奸,一人出事罕有一人不在場的。

宋文看著宋淑妍,很是無語。這女人就和她媽一個脾氣,火爆無比,要不然怎麼會被叫做小辣椒。以前小的時候,總喜歡跟在他和宋虎屁股後麵晃,長大後卻理也不理他們,反而看他們很不順眼,也不知是不是得了少女更年期綜合症。

“我怎麼知道。”

宋文當然不會這麼沒義氣說出來,隻是眼睛悄悄的往通往二樓的樓梯口瞄去,卻見宋虎正在那邊探頭探腦的張望。

那眼神正好被宋淑妍捕捉到,順著看去,就看到宋虎。宋虎好像也看到她,一忽溜跑得沒影,宋淑妍一下追了上去。

一會兒,就聽到上麵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再過一會兒,就看見宋淑妍意氣風發、誌得意滿的走了下來,看也不看宋文一眼,跟阿芬打了個招呼走人;又過一會兒,宋虎才慢慢吞吞的走了下來,隻見他一個眼圈青紫,頭發亂七八糟,臉色好像被什麼劃過,冒著血絲,一副淒涼慘淡的模樣。

看他那樣子,宋文差點笑了出來,強忍住笑意,很是熱心的問道:“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被宋淑妍那小辣椒打了唄。要不是看她是個女孩子,我早就一腳把她揣扁,再揣扁,再揣扁,還能讓她在我頭上拉屎撒尿。性格這麼野蠻,這麼粗魯,以後肯定嫁不出去,就是嫁出去也是禍害婆家。哎呦,阿姐,你也幫我擦擦。這小娘皮,下手真狠。”

說著,就腆著臉湊過去讓阿芬給他擦藥。

阿芬使勁擦了過去。

“哎呀,輕點,阿姐,你是想謀殺嗎?”

“我就是這樣,要不然你自己擦。”阿芬瞪著眼說道。

“那就這樣嘍。”

宋虎矬矬的應道,人在屋簷下,是不得不低頭,沒得奈何。

宋文在旁邊看得直樂,阿芬顯然是故意的,這小子也要有人整治整治他,省得整天吊兒郎當的。

擦完藥,就來到宋虎開在街上的鹵麵店,鹵麵店的生意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慘淡。

南州鹵麵是最出名的,做起來也非常容易,無非是肉、蝦仁、金針花、鮮菇、鮮筍、肉皮、腐竹切絲加水煮熟,然後調味,用蛋漿和蕃薯粉勾芡,吃時再放上一些豆芽、韭菜之類的東西,南州人人人會做。

宋虎這店若是開在城裏,生意估計會好一點,城裏人可以將鹵麵當飯吃。但開在這鄉間,就不行了。再者,鄉間說人死了有句暗語,某某死了,就說他去“吃鹵麵了”,所以一些鄉裏人對鹵麵這東西也有點不爽。來這邊遊玩的人,又不稀罕吃鹵麵,所以他這生意是越來越差,不過他也沒辦法,隻得就這麼混著。

來到店中,宋虎老婆黃文鳳正在逗她兩歲的女兒琪琪,看到宋文過來,連忙請他坐。

這幾天黃文鳳幫著婆婆準備爺爺的喪事,忙得頭昏腦脹,店也一直沒開,今天總算清閑一點,她才開門做生意。

宋虎一把抱起在母親懷中撒嬌的女兒,指著宋文對她說:“叫叔叔。”

“叔叔。”琪琪乖巧的叫道。

宋文瞄了宋虎一眼,笑著對她說:“要叫伯伯。”

“你有我大嗎?”

宋虎聽了,瞪著眼睛問道。

“大多了。”宋文沒好氣的說道。

“那是要叫伯伯,來,叫伯伯。”

可他女兒卻不願意了,掙紮著張開手臂,對旁邊黃文鳳大叫道:“媽媽抱,媽媽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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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如意扇

在宋虎店中呆了一會,順便弄了碗鹵麵吃。

以宋文的口味,說實話,這鹵麵味道真不怎麼樣,也難怪沒什麼人吃。雖然這麼說有點胳膊肘往外拽的嫌疑,但真相確實如此。

吃鹵麵還要配鹵味才好吃。

南州的鹵味也是有名的,鹵大腸、豬肺、喀仔肉、鹵蛋、鹵豆腐等等等等,這些東西用各種香料鹵入味,咬在嘴裏,不僅有那鹵的東西的味道,還帶著股淡淡的天然香料味,一下就能勾起人的食欲,讓人胃口大開。

可惜宋虎店中什麼都沒有,隻有一些鹵過又鹵,鹵得明顯已經發黑的大腸和幾塊似爛未爛的破豆腐。

宋文看得連連搖頭,這樣有生意才怪,最不濟也要鹵些筍幹嘛。周圍山裏種的都是竹子,筍幹是最便宜的。筍幹鹵起來味道也不錯,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真的想開店,都不搞好一點,看來改天得教他兩招才行。

宋文這是典型的吃在嘴裏,怨在心裏。宋虎有他這兄弟,也夠倒黴的。

吃過鹵麵,天色已然不早,宋文就拍拍屁股走人。

回到家中,就見他母親在廚房做飯,他大嫂林清蘭拿著毛線坐在椅上織毛衣,他那四歲大的小侄子在旁邊拿著一輛鐵皮小汽車來回呼呼的叫著,玩得不亦樂乎。

宋文的家是在新村的後排,是後來才蓋的。因為沒想著開店,所以當時村裏安排宅基地的時候,就要了比較清靜的後麵。宋文和他哥哥宋武一人一套,都已經裝修完畢,隻是他一直在外麵,房子裏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所以他回來的時候都是住在他哥這邊。

“媽,爸呢?”宋文看到他爸不在,就問道。

“去山上了,明天要打筍,他晚上就住在那邊。”陳秀惠從廚房探出頭來應道。

“哦,那我明天也去幫忙。”

“不用了,你起來,你爸都已經挖完了。”

“呃...”宋文有點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回來這一陣自己確實懶散了許多,每天都是九點過後才起床,真是有夠頹廢的。

家裏有幾個山頭的毛竹,現在正是出筍的季節。

挖筍要趁早,在天蒙蒙亮之時上山挖筍,可以清晰的看到竹林地麵有一灘濕濕的水跡,那就表示這地方有筍快破土而出。天亮後,地麵被陽光一曬,水分蒸發,找筍就難了,得靠經驗。竹林那邊離家又遠,所以他父親每次挖筍都會在山上住,省得浪費這一段走路的時間。

吃完飯,宋文和小侄子玩鬧了一下,就回房去睡。

他這小侄子,回來的時候都對他不理不睬,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忘了,直到自己拿出一大堆從外麵帶回來的小玩意兒,這小家夥才屁顛屁顛的走過來親熱的叫著叔叔叔叔,現在一和小夥伴玩,就會拿出宋文買給他的玩具大聲說這是我叔叔買給我的,神氣得不得了,好像誰沒有個叔叔似的。

回到房中,宋文拿出從爺爺房中找來的扇子和銅鏡,看到扇子和銅鏡那邋裏邋遢髒兮兮的模樣,就去找來一塊幹淨的破布,擦了起來。

說也奇怪,雖然銅鏡表麵鏽跡斑斑,可一擦下去,那銅鏽竟然從鏡上慢慢剝落。

擦完後,銅鏽就都不見,也不見銅鏡有什麼損傷。宋文感到奇怪,不由拿起銅鏡仔細端詳起來,卻忽然感覺從銅鏡中傳來一股熟悉的氣息,那是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很古怪,很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拿著銅鏡左左右右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作罷。又取了點燭蠟,把銅鏡擦了一遍,然後找了塊柔軟的布慢慢的磨著銅鏡,對銅鏡保養起來。

一會兒,銅鏡就變得明堂光亮,煥然一新,如同新出爐般。

宋文看了下,很是滿意,就把銅鏡放在一邊,繼續拿起扇子擦了起來。

扇子久蒙塵埃,上麵罩了一層厚厚灰塵,看起來很髒。可誰知用布輕輕一擦,那灰塵竟然一擦而起,露出雪白扇麵。他用手輕輕摸了一下,扇麵柔軟異常,竟然不是紙,而好像是絲綢。一時瞪大了眼睛,感覺不可思議。

他連忙拿起扇子擦了起來,一會兒,扇子就被擦幹淨,露出一塵不染的雪白扇麵。輕輕一摸,竟仿佛少女肌膚一般柔膩、嬌嫩、水滑,真是美妙不可方言。

再看扇麵那如意二字,竟仿佛剛剛寫就一般,尚帶著幾許濕意,連那印跡也是一樣。

還有另一麵的山水畫,看起來更加靈動,一點也不像舊物。

畫中山巒起伏,千峰疊翠,雲霧繚繞。

遠處山間,一條瀑布從山上直衝而下,墜落潭中,濺起無數水珠。

而瀑布衝擊而下的水流溢出潭麵,化成一條小溪緩緩往外流去。

小溪蜿蜿蜒蜒,流淌在山間,所經之處,有長滿青草的淺灘、有滿是山石的水灣,有開滿鮮花的山坡,也有茂密叢林的溪岸。

宋文看著扇上的山水畫,心想著,若是能在這樣一片山水中渡此一生,倒也無憾。想著,就情不自禁的往扇麵摸去。

忽然,眼前一片模糊,再清醒時,宋文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莫名所在。

手中扇子已然不在,入目處是一片空地。空地一角有幾塊半身高的嶙峋怪石,一股小泉不停的從怪石下不停的冒出來,往怪石前的一個圓形的水池流去。水池約五六米左右,旁邊是一塊三分左右的肥沃土地。空地外迷霧彌漫,看不清東西,也不知道迷霧外,是否有其它地方。

看著眼前情景,宋文很是納悶,難道自己是在做夢,就用力拍了一下手,會痛,那就不是夢,那到底怎麼回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就好奇的在空地周圍逛了起來。

來到空地邊緣,試著往迷霧中走去,誰知迷霧竟然好似海綿,你走進去感覺柔軟,但卻怎麼也走不進去,真是古怪。他又在四周試了一下,發現都沒法進入迷霧中,隻好作罷,繼續在這片陌生的所在察看起來。

來到水池邊上,他發現水池上麵漂浮著一層水霧,好像是在冒煙。他好奇的走過去,用手捧了一捧池水,發現水池是溫的。那上麵的水霧應該是溫暖的池水散發出來的才對,就像春天裏的水塘,早上起來也蒙著一層水霧。

真是奇怪,也不知這裏是哪?似乎周圍的景物有點熟悉,在哪裏見過。

想了一下,宋文恍然大悟,這不是扇子上的山水畫嗎?那小溪的流過的岸邊,不是有一處是這幅情景嗎?怎麼自己跑到畫裏麵來了,怎麼回事?可就是在山水畫裏麵,也不隻眼前這片空地啊!那山水畫山勢連綿,廣闊無邊,有溪流有山水有瀑布,怎麼可能隻有這塊三分多的空地。

這到底是哪裏,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宋文在心中大喊道。

心念間,他人就又回到了房間之中,手中還是拿著那把扇子。

奇怪,怎麼會這樣?

宋文心頭不解,往手中扇子上的山水畫看去,上麵的一處景致確實和自己剛才到過的地方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可以到扇子裏麵去,想著,宋文就在心裏喊道:“我要進去。”

瞬間,他人就又回到了方才的空地上。

難道自己真的可以在畫中和現實來回,宋文感到太不可思議,太詭異,太出乎尋常了。

一時呆呆愣愣,竟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感覺眼前的一切還是太不真實,讓人難以置信,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就又在心裏試著喊道:“我要出去。”

瞬間,人就又回到了房間之中。

沒想到自己真的可以在扇子上的畫中和現實來回,宋文心頭狂喜。

可是有什麼用呢,也不知能不能往裏麵放東西,要是可以,以後自己出門就不用背個背包了?想著,他就拿起一本書,想著我要進去,人和書瞬間來到扇子當中。

真的可以,他又不信邪的拿起一把椅子試了一下,發現也可以,這下可把他樂得裂嘴直笑。

高興過後,他又來到扇子裏麵,仔細看了起來。

裏麵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個五六米左右的水池和一片三分左右的土地,還有幾塊怪石頭。

池水清澈,溫溫的。宋文往微微飄起水霧的水池瞄了一下,感覺身子有點發癢。

這一陣,天氣驟然變冷,他都懶得洗澡,雖然家中有熱水器,但就是不想洗。

這時候看到這口溫熱的水池,還有這裏暖和的環境,突然想洗澡,反正這邊也沒人偷看,他就三下五除一,脫下衣物,往水池跳去。

池水溫暖,不冷不熱剛剛好。宋文一下子喜歡上了,心想著以後每天若是能到這裏泡一泡,真是快活如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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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8 23:55:29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放伴洗身軀

“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嚕,嚕啦啦嚕啦啦洗身軀。咱來放伴洗身軀,咱來去浴間啊放伴搓啊放伴洗身軀啊洗洗卡工夫。

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嚕洗身軀放伴洗有意思,放伴洗,搓啊搓啊會發紅喔,敢不通搓啊搓,驚會搓甲流血珠我是溫溫哪甲你搓啊,放伴洗身軀,啊洗洗卡工夫嚕啦啦嚕啦啦洗身軀......”

宋文站在溫熱的池水中,一邊搓身子,一邊唱著閩南歌曲《放伴洗身軀》,愜意的要命。

誰知樂極生悲,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往水中掉去,猝不及防之下,狠狠的灌了幾口池水。

水入口中,竟有股甜絲絲的感覺,好像比山中泉水更帶著幾分清甜,不禁又喝了幾口。忽然反應過來,這好像是自己的洗澡水,連忙狂吐起來,可惜已經喝入肚中,甚至已經消化掉,哪能吐得出來,不由暗暗罵了自己一句你個香蕉。

洗完澡,回到屋中,或許是泡過溫泉,整個人都舒服許多,躺在**,一下子就美美的睡了過去。

天上明月高懸,發出淡淡瑩光。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宋文身上,好像給他披上了一層銀紗。

隨著宋文一呼一吸,那月光似乎也合著他的呼吸韻律明滅不定。

他放在床頭的如意扇和銅鏡,驀然發出淡淡光暈,然後飛了起來。在他身上繞了兩圈後,就沒入他的身體之中,再也沒了聲息。

若是能看透宋文的身體,就會發現,如意扇和銅鏡安好的呆在他臍下三寸的丹田之中,那裏一片空蒙,隻有如意扇和銅鏡,那纏繞在如意扇和銅鏡上的光暈似乎也隨著宋文的呼吸起伏,端的怪異。

一夜無夢,醒來後,宋文感覺精神奕奕,呼吸一下,人都有點飄飄然,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倏然,肚子感覺怪怪的,繼而“嘭”的一聲,一個響屁放出,奇臭無比,都可以用來當殺蟲劑,不過估計還沒熏死螞蟻蟑螂,自己就先暈倒了。

不行,要上廁所。宋文連忙往廁所跑去。

片刻後出來,神清氣爽,上下通暢,不由搖頭晃腦怪腔怪調的說道:“早上起來,清通腸胃,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突然,腹中又有古怪,連忙繼續蹲盆。

“阿文,吃飯了。”

這時,他母親陳秀惠在外麵叫道。

“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再次清空腸胃,刷牙洗臉出來。宋文已是一臉納悶,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一連拉了兩次?

他一邊吃飯一邊想著,記得昨天好像沒吃什麼東西,無非是鹵麵、飯菜,平常得很,再說那鹵麵還是自己弄的,怎麼會有事。難道是昨天喝的水?你個叉叉,就不該喝那洗澡水,看這下出事了吧?

心頭大恨,暗道自己怎麼這麼傻,那身上洗出來的都是細菌,都是髒東西,自己還傻傻的猛喝幾口,你個香蕉芭樂,自己還能再傻一點嗎?

宋文鬱悶的想著,埋頭直往嘴裏扒拉飯。

早上吃的是番薯粥,配著用豆瓣醬炒的空心菜,十分下胃,宋文一下子吃了七八碗。吃完後,他才感覺奇怪,怎麼今天胃口這麼好,以前自己最多吃兩碗而已,難道是拉的多,也吃得多。

心頭納悶,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幹脆不去想。

昨天說好要去挖筍,雖然現在他父親差不多已經挖好,但他還是要去看一下。就跟大嫂、母親打了個招呼,往外走去。誰知剛剛到門口,突然“噗”的一身,又放出一個響屁來。

一時,屋中臭氣熏天,他那剛吃完飯在一邊玩的小侄子,聞到臭味,一下子臉就皺了起來,最後實在受不了,連忙往外跑去,在外麵呼呼的直喘氣。

“叔叔,你放什麼屁,好臭。”

小家夥皺著臉用手扇著鼻子說道。

宋文無語,屁難道還有香的不成。

在裏麵的陳秀惠和林清蘭實在是受不了,也走了出來。

“阿文,昨天吃什麼了,放的屁這麼臭。是不是便秘了,如果是的話,就去吃點香蕉,拿東西潤腸通便。”

陳秀惠對兒子好言好語的說道。

對於老媽的殷勤教導,宋文隻得無奈的應了一聲。忽然,腸胃湧動,肚子又古怪起來,連忙往廁所跑去。

......

你個香蕉芭樂,到底怎麼回事,一早上拉了十幾次?

又一次從廁所出來,宋文很是無奈的想道。

也不知怎麼回事,一早上他都在不停的上廁所。上完廁所,肚子就會餓,餓了就想吃,吃完又拉,一連拉了十幾次,都快有二十次了,都不知是怎麼回事,就算昨天喝了自己的洗澡水,那也不用這樣吧!這都成超級瀉藥了,媽媽的。

想到這樣下去不是法子,宋文連忙往屋外走去,想去找醫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會兒,來到阿西診所。

“怎麼,又哪裏摔倒了。”

阿芬看到他,調侃著說道。

“哪有,是拉肚子了,我早上都拉了十幾次快二十次了,你給我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宋文坐到阿芬麵前說道。

阿芬看了一下他的臉色,搖了搖頭,道:“拉肚子,不像啊!拉了快二十次,你哪還能站著,而且精神還這麼好,臉色還這麼紅潤。”

“也不知怎麼回事,拉了就肚子餓,餓了就想吃,吃完又想拉,折騰得要命。”

“還有這種怪事,來,讓我看看。”

說完,阿芬就拿起聽筒按在宋文的胸口聽了起來,然後又給他把脈,看舌。

看完後,問道:“你昨天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了。”

“沒有啊,昨天我就去阿虎那裏吃了碗鹵麵,然後回家吃飯睡覺,就是洗澡的時候不小心喝了點洗澡水,也不知道是不是洗澡水的問題。”

“不大可能,不過看你這樣也不像有事,要不這樣,我先給你開個腸胃藥吃一下試試看,若是不行,你就去大醫院檢查一下。”

“能不能吃中藥啊,西藥味道怪怪的。”宋文皺著眉頭說道。

“中藥我可開不了,你要找我家老頭。”

說著,阿芬往裏麵指了指。

中醫博大精深,她雖然自幼學醫,但有她家老頭在,就沒有她開藥的份,所以她一般隻是給人看看感冒發燒之類的小病,其他的比如開藥方什麼的就要找他家老頭了。

宋文聽了,就往裏麵走去,他素來不喜歡吃西藥,總感覺西藥有股怪味,吃了就想嘔吐,中醫雖然苦點,但勉強還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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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8 23:55:45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蛇酒

古香古色的房中,宋明德坐在一張椅上看書,後麵是一排書架,架上書籍琳琅滿目,還掛著幾幅經脈、骨骼圖。

“阿伯。”

來到裏麵,宋文恭敬的對宋明德叫道。

宋明德就是阿芬的父親,他上麵還有一個老父,就是宋阿西,是這診所的開創者。

“怎麼了。”

看到宋文進來,宋明德放下書問道。

“不知道,就是早上一直拉肚子,都拉了十幾次了。”宋文苦著臉說道。

“把手伸過來。”

宋文乖乖的伸出手讓他把脈。

把著脈,沉吟半響,宋明德才開口說道:“沒什麼,就是身體有點虛,我給你開點補藥回去補一下就好。”

宋文直接翻了個白眼,拉了一早上,身體不虛才有鬼。

趁宋明德起身抓藥,宋文就在房中看了起來。

房間是中藥房和看診室一體,一頭是看診的地方,一頭是中藥櫃台,中藥櫃台裏麵東西五花八門,有兩手寬的靈芝,粗大的鹿茸,人參、高麗參、冬蟲夏草等等等等,他還看到一個大龜殼和一隻穿山甲的屍體,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嗯...”

忽然,宋文看到藥櫃旁邊有個一米高的玻璃桶,玻璃桶放在一張桌子上,裏麵用藥材泡著幾條約有小胳膊粗的飯匙角(也就是眼鏡蛇)。他看著,不由瞪大了眼睛,這麼大的飯匙角他可還從來沒見過。看這酒,起碼泡了幾年,要不然顏色絕不可能這麼濃,這可是大補之物啊!

“阿伯,你什麼時候弄了這麼一大桶蛇酒了,我怎麼都沒看過?”

宋文好奇的對稱藥的宋明德問道。

“你都不常回來,怎麼知道。都泡好幾年了,原來是一個抓蛇的在山上抓的,下山的時候運氣不好,被五步蛇咬了,起先以為是被蚊子盯了,沒注意,等發現以後,已經有點意識模糊。幸好那時有人路過,就把他背到我這來。我救了他一命,他為了表示感謝,就要把蛇送我,不過我沒要,而是用錢買下來了。”

“這抓蛇的不會跑到山裏麵抓吧?”宋文訝異的問道。

“不然,你以為哪裏有這麼大的飯匙角。?”

“這抓蛇的也真大膽。”

宋家堡後麵是一片村人承包的竹林,竹林過後就是山林,山林中有些還是無人行走的原始林區,裏麵有三多,蚊蟲多、蛇多、野獸多,村裏人一般都不敢進去,沒想到抓蛇的竟然敢跑到裏麵抓蛇,真是找死。那裏麵可不隻隻有這種小蛇,還有腰粗的大蟒蛇,宋文都見過。

“不過,阿伯也是好運氣,這麼大的飯匙角可不常見。”

“可不是。”

“這酒味道肯定不錯。”

宋文眼睛盯著蛇酒說道。

“你想要喝,還是唰唰去啦,你老爸喝還差不多,你喝了,晚上有你好受的。”

蛇性至**,宋明德用幾十味名貴藥材泡酒,不僅可以治風濕通血路活絡筋骨,還是大補之物,老年人喝沒什麼感覺,年輕人血氣方剛,喝了晚上可不好受,特別是宋文這種還沒娶老婆的。

“沒關係,我就試試,不會喝多。”

“你這小子,行,那就給你倒點。不過說真的,千萬不能多喝,要不然你這身體可頂不住。”

“知道了,阿伯。”

沒奈何,宋明德給他包好藥後,就用小玻璃瓶給他裝了一瓶蛇酒。

他這泡蛇的藥草大多是自己上山采的,有的市麵上根本買不到。所以他對這泡蛇的藥酒一向視之如命,輕易都不給人,要不是看宋文順眼,他才不給。村裏大把的年輕人想買,他鳥也不鳥他們一眼。

宋文把蛇酒揣在褲兜裏,然後拿著配好的補藥往外走去。來到門口,無來由感到一陣頭暈,好像是餓的,就想去找點吃的。

誰知迎麵開來一輛小車,他也沒看到,就走了過去。

開車的是個女人,一看他這樣,嚇得要命,連忙踩住剎車,卻已經來不及,宋文自己已經不管不顧的撞了上去,然後往一邊倒去。

那女人一看,差點嚇死,連忙跑出來察看。

這時,宋文卻又自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也不管她是個女人,還是自己撞到人家車子的,就開口對她教訓道:“你怎麼開車的,都不看路,有車了不起啊!開車要有良心、有道德、有文化、有素質,要做個對社會有貢獻的四有新人。你怎麼回事,還有沒有在看路了,是不是近視,近視就不要開車,免得害人害己。”

宋文已經餓的頭眼發暈,說話間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我...我沒近視。”

黃小君無辜的說道。

本來想到好姐妹家玩,沒想到出了這事,她真是有苦說不出來,幸好不是她撞的,要不然他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沒近視,沒近視就撞人,有近視還得了,都說青蛇口,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看來還真是真的,你這女人...”

或許是早上拉的太多,又或者餓昏了頭,說著說著,宋文頭暈乎乎的,就往前栽去。

診所裏麵的阿芬聽到外麵吵鬧的聲音,就走出來看,正好看到宋文往地上倒去,連忙走過去,對黃小君問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他自己撞過來,然後說了一大堆胡話,就暈過去了。”黃小君蹙著眉頭說道。

“這家夥,生病了也不讓人省心,來,幫我抬進去。”

說完,就去抬宋文,黃小君連忙上前幫忙。她常常過來,阿芬也認識,要不然換成一個任何陌生人,撞到人都不可能這麼好說話。

兩個女人把宋文抬到診所的**剛剛放好,宋文就悠悠的醒了過來。

“怎麼了?”宋文看到自己在診所裏麵,奇怪的問道。

“怎麼了你還不知道?剛才你暈倒了,我和小君把你扶進來的。”

阿芬沒好氣的說道。

“哦,沒事,可能是餓暈了。肚子餓得要命,不行了,我要去吃點東西。”

說完,就爬起床來,拿起旁邊的藥包,走了出去。

阿芬和黃小君兩人錯愕不已,等反應過來,宋文已經不見蹤影,兩人不由麵麵相覷。

宋文實在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來到一間魚粥店,叫了碗魚粥就猛吃起來,一連吃了八碗,這才將肚中的餓意壓下,看得店老板眼睛都快凸了出來。

付了帳,回到家中,沒來由肚子又開始怪怪的,連忙往廁所衝去。

清空腸胃出來後,心頭暗自納悶,心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是吃壞肚子吧,又不像,可又一直拉,而且拉出來的都是一些黑乎乎的粘稠東西,還帶著股腥臭味,自己好像沒吃過黑色的東西,怎麼拉出來的都是這種玩意兒,不過拉過後身體明顯舒服多了,真是古怪。

就在宋文暗自納悶時,阿芬帶著黃小君來到他家,黃小君手中還提著一袋水果,好像是來看他這個病人。

他看了有點不好意思,剛才不管不顧的罵了人家一頓,人家不僅不以為意,還拿水果來慰問他,真是讓人好生慚愧。

“阿姐,你們怎麼來了,來,裏麵坐。”

宋文招呼兩人坐下,心中卻暗暗慶幸老媽和大嫂不在,要不然以老媽那個性,看到有女孩子來家裏,都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要知道她現在最熱心的可就是給他找個好老婆。

“你剛才突然暈倒,又突然跑掉,我不過來看一下怎麼行,正好黃小君也想過來,就一起來了。你這家夥也是,怎麼不管不顧的就教訓人家,要是讓黃文鳳知道,有你好受的。”

黃文鳳不就是宋虎的老婆嗎?關她什麼事?宋文疑惑的想道。

阿芬好像看出他的疑問,就說道:“小君是文鳳的好姐妹,你說你教訓了她,關不關她的事。”

宋文一聽大汗,沒想到轉來轉去還成一家人了,這世界也太小了吧。

阿芬卻不管他的心思,拿起儀器就給他檢查起來。這時,宋文才有空仔細的看黃小君。

隻見她唇紅齒白,肌膚嬌嫩,身著漢服風格的衣裙,如同從畫中走出的古代女子,倒也算得上一個美女。

“不好意思,剛才是我冒失了。”

宋文連忙向她道歉,沒想到自己撞到人家的車,人家不僅沒說什麼,還過來探望,不由讓他感到汗顏。從其中也可以看出這個女人的品格,要是換成別人,估計是唯恐避之不及。

“沒事,”黃小君撩了撩微亂的發絲,“你沒事就好,剛才看你那樣可把我嚇壞了,幸好阿芬姐出來,要不然我都不知怎麼辦了。”

阿芬看到兩人的樣子,嘴角微微一撇,有些玩味。

過了一會兒,看到宋文沒事,阿芬和黃小君就告辭離去。

宋文將她們送到門口,看到兩人走遠,這才轉身進屋,卻忽然感到肚子又開始不對勁起來,不由暗罵一句你個香蕉芭樂,就往廁所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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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古怪的銅鏡

一連拉了三天,宋文拉肚子的情況才好轉。

也不知怎麼的,他拉的都是烏漆嗎黑腥臭的東西,有時連皮膚上都會排出一層腥臭的汙垢,至少要搓十幾遍才能洗得幹淨。而且拉完後身體虛的要命,把宋明德開的補藥吃了後,才好一點。

今天一早醒來,他發現肚子再也沒有前幾日那種想拉肚子的衝動,身體也沒有那種虛的感覺,反覺得強壯了不少,身體中更是洋溢著一股暖流,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似的。

這讓他不禁想著,這幾天拉肚子會不會就是傳說中伐毛洗髓排出毒素的後果。若真是如此,那如意扇裏麵的水可就是不得了的寶貝了。

想著如意扇,宋文才發覺自己好像有幾天沒看到扇子了。

這幾天拉肚子鬧得他都沒有精力去看,這時想起,連忙找了起來。他記得自己好像就把扇子放在床頭的,怎麼不見了?自己房間一向都是自己打掃,老媽和大嫂、小侄子一般都不進來,會去哪呢,怎麼找不到?難道被人偷了,也不可能呀!賊要偷也偷貴重一點的東西,怎麼會偷一把破扇子呢,況且村裏還從來沒聽過有誰家丟過東西的。

如意扇到底跑去哪了呢,如意扇呀如意扇,你出來吧!宋文一邊在心中念著,一邊埋頭找著扇子。

誰知念動之間,如意扇倏然出現在他手中,宋文豁然一驚,滿臉盡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怎麼回事,如意扇怎麼突然跑到自己手上來了?難道這東西竟然是傳說中隨心如意想讓它出現它就出現,不讓它出現,它就不出現的寶貝?太扯了吧?宋文不敢相信,無法相信,卻有有點祈盼,既然能自動出現,哪會自動消失嗎?這念頭一動,如意扇就瞬間從手中消失,不見蹤影。

他驚得目瞪口呆,再三試過之後,終於確定如意扇能隨心如意出現隱沒,至於隱沒後去了哪裏,就不得而知了。

那銅鏡呢?莫非銅鏡也一樣是件寶貝,可以象如意扇一樣,倏然出沒。

這時,宋文發現銅鏡也不見了,就貪心的想著銅鏡是不是也和如意扇一樣是件寶貝。

念頭剛落,銅鏡就忽然出現在他手中,不過銅鏡好像有了一絲莫名變化,光華內蘊,隱隱間好似不同尋常。

看著銅鏡,也不知道這鏡子有什麼用呢?心道不會就是個照臉的鏡子吧?

想著,宋文就往鏡子上看去,卻看到驚人的一幕。鏡中出現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臉,而是他母親陳秀惠在廚房忙活的身影,心頭怪異,不知怎麼回事,就想繼續看下去,卻突然頭暈起來,一下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之間,耳邊好像傳來母親叫他吃飯的聲音,他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就又暈了過去。

等再醒來,他發現自己趴在地板上,手中的銅鏡已然消失不見,不由想起早上詭異一幕,不覺打了個冷顫,心中有點毛毛的,不敢再拿銅鏡出來看。

此時,外麵太陽已經升得老高,看了下旁邊的時鍾,都快十點了,連忙去刷牙洗臉。

來到外麵,屋中已經空無一人,老媽估計是下地去了。他家裏種了一點番薯,可能是去挖番薯了,而大嫂應該是帶著小侄子一起過去,要不然就是出去找人玩了。

飯在桌上,宋文草草吃完飯,就往山上走去。

這幾日,他父親都在山上挖筍,前天聽到宋文拉肚子還特地跑回來一趟,不過看到他沒什麼事就又上山去了。

他家的毛竹林有幾個山頭,挖筍的時候一般分做幾次挖,要不然一次挖不完,而且分批挖筍也有好處,那就是天天都有筍賣。挖筍的時候,他父親宋遠水一般都住在山上,省得來回跑。山上有個木屋,裏麵有鍋有灶有水,帶點米肉過去就可以做飯吃,菜,地裏也有,倒不用怎麼擔心。

通往他家竹林的路是山間一條可容兩人行走的泥土路,坑坑窪窪,坎坷不平,若是遇到下雨,更是泥濘不堪,難走異常。

如今毛竹筍價格好,村裏人就都種起了毛竹。

一路走來,入目皆綠,亭亭修竹,如君子一般,傲立其中。山風吹過,樹葉婆娑,發出沙沙的聲響,給人一種空靈的感覺和微妙的意境。

走過崎嶇的山路,眼前出現一個小湖,湖水清碧。

小湖的盡頭是山壁,一條山水聚成的小瀑布不停的山壁上直衝而下,撞入湖中,發出叮叮咚咚的清脆聲音。

湖邊有一間不大的木屋,宋文看到父親正在木屋前剝著竹筍。

竹筍都是沒冒出地麵的才細嫩好吃,冒出地麵發青的就有點苦味,所以冒出地麵的竹筍一般都沒法賣掉,隻能留下來醃成酸筍或者做成筍幹,到時候一樣也可以賣,隻是價格要低一些。

木屋後麵就是自家的毛竹林,是一片廣袤的竹海,遠遠望去,風吹竹曳,竟有股說不出的詩情畫意,加上這清碧的小湖,山水聚成的小瀑布,和湖邊嘩啦啦流淌的小溪,宛如一幅飄逸的山水畫般。

這一刻,宋文忽然有種想在這邊蓋間房子,終老此生的衝動。

木屋前麵的小溪,約有十幾米寬。要到木屋,就要淌過溪水,以這條溪水分界線,那邊就是自家竹林的範圍。

在湖水流入小溪的這段溪水下,是塊平坦的巨石,溪水流在上麵,隻有小腿半高,人可以行走在上麵。所以宋文就脫下鞋子,走了過去。

“爸。”

“你怎麼來了,肚子好點沒有。”宋遠水看到兒子過來,抬頭問道。

“已經好了。”

宋文應著,眼睛落在父親的額頭上,那裏有三條深深的皺紋。宋文沒來由的感到愧疚,幾年來,終日在外漂蕩,心中隻有自己的夢想、自己的追求,卻忽略了家中父母日日老去,真是有點枉為人子。

看到旁邊還有一堆筍沒剝,他就去屋中拿出一把凳子,坐在一邊幫父親剝起筍殼來。

筍剝好後,還要用鹽水煮熟,然後放到幹淨的桶裏密封,等過一陣筍就會自然發酸,那時酸筍就算做成了,這時候也就可以拿到市場上去賣。

“爸,前麵那條路那麼小,怎麼不弄大一點。”宋文一邊剝著筍殼,一邊問道。

“弄那麼大做什麼,前年你哥就說要挖一條路過來,說這樣車就可以開進來,就不用自己擔竹筍出去那麼幸苦。可後來算了一下,要好幾萬,我給拒絕了,有那些錢,我還不如放在銀行裏生利息。”

“爸,不能這樣說,錢放銀行會變薄的。這路還是要開,你也不能老是用擔的,這樣多幸苦。這樣吧,我明天就叫輛挖土機過來挖,順便在這邊蓋間房子。看這破房子漏雨又漏風,也不知你是怎麼住的。”

“蓋房子做什麼,家裏又不是沒得住。再說這邊又不常住人,隻不過挖筍的時候用一下而已,不用那麼麻煩,費那個錢幹什麼。”

宋遠水是苦過來的人,所以對用錢十分節儉,有時候寧願自己苦點,也不願多花錢。

“爸,這次回來我就不出去了,想在這邊蓋間房子住,這邊空氣多好,再說也不用蓋樓房,蓋幾間瓦房就是。”

宋文知道父母最是疼他,所以才敢這麼說,要是他哥,他父親估計又要瞪眼罵人了。

聽到兒子不走了,宋遠水不知怎麼的,也沒再吭聲。

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想做,就去做吧,反正以後這些家業都是你的,你想怎麼折騰都行。”

所謂子承父業,他那大兒子這幾年做生意掙得盆滿缽滿,已經看不上他這點家業了,他就指望這小兒子來繼承。聽到兒子不出去,也就由著他,反正這份家業遲早都是他的,他想怎樣就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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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8 23:58:56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小刺蝟

第二天,宋文就叫來挖土機,從山下到他家竹林前麵的那條小溪旁,挖出一條可容兩輛車行走的山路來,並在靠近小溪的旁邊挖了塊空地停車,免得將來有人把車開過小溪,把竹林那邊弄得亂七八糟。挖好路後,他又叫來推土車把路推平,順便把他父親住的那間破木屋推到,挖了地基。把路推平後,他又讓人載來二十幾車的粗砂倒在上麵,並請人平整、夯實一下,這條通往自家竹林的路算是通了。

修好路後,他就讓他父親請人來蓋房子。

房子是一棟四合院式的兩進小院。就是前麵一個小院,院後是閩南民居特有的一廳兩房的圓耳形瓦屋,中間有一個天井,後麵是一棟兩層的小樓房,上麵蓋著水泥板,留著以後曬東西,再後麵是一個小園,可以種點瓜果蔬菜之類。

經過將近兩個多月的忙碌,房子終於建成,隻等著裏麵裝修的氣味散去,就可以布置裏麵。

修路包括蓋房,總共花去二十幾萬,除了從家中拿出的十幾萬外,宋文這幾年的積蓄也如流水般花費,如今身上隻剩下一兩萬。不過財去人安樂,看著眼前樸實的房屋和清秀的山水,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撲麵而來,住在這邊,簡直是人間仙境,再多的錢也換不來。

正當他眯眼享受山間的一切時,一陣古琴聲從口袋飄出,是手機鈴聲。

宋文拿出手機一看,是宋虎打來的。

“你在哪?”宋虎在電話中問道。

“在新屋這邊。”

“那你過來我這邊一趟,有好東西給你。”

說完,宋虎那邊就把電話掛了。

宋文也不知道這家夥搞什麼把戲,看了一眼新屋,就騎上摩托車離去。

在這山間,摩托車要比汽車好用得多,路通了以後,他就去買了一輛代步,雖然他爸也有一輛,不過那老爺車他看不上眼。

來到宋虎的鹵麵店,宋虎神神秘秘的把他拉到裏麵,從一邊的角落裏拿出一個小鐵籠來遞給他。

鐵籠中有隻小刺蝟,看起來才開眼沒不久,看到人就啾啾啾啾叫個不停。

看它那可愛的樣子,宋文就拿手指逗著它玩,他輕輕的摸了下小刺蝟背上的刺,感覺軟軟的,也不硬。

“怎麼樣,不錯吧。前天隔壁村的矮老兄上山抓了兩隻刺蝟,那隻大的他拿去賣,小的沒人要,就送給我。上次你不是上吐下瀉好幾天嗎,正好拿回去補補。”

“這玩意兒能吃嗎?又沒什麼肉。”

宋文看著沒幾兩肉的小刺蝟,他可從來沒聽過吃刺蝟的。

“怎麼不能吃,補得很。再說又不是讓你吃肉,主要是喝湯,湯才好喝。”

“我看還是留著給你家琪琪玩吧。”

“小屁孩知道什麼,這要是給她,她就能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往嘴裏塞。”

說的也是,他家這小家夥自小就不安分,據說小的時候把粑粑拉在**,還能拿著當泥巴捏著玩,估計長大後也是個虎妞。

可這刺蝟這麼小怎麼吃,算了,拿回去養著玩也好。

於是,他拿過刺蝟,跟宋虎說了一聲“走了。”就轉身欲去。

宋虎一看,連忙拉住,“這麼急走幹什麼?”

“沒事不走,留在這做什麼,我那邊可還有一堆事。”

房子雖然蓋好了,但那些剩餘的土料,後院中的小園都要打理,一大堆事情,他可沒心情在這邊陪他聊天。

“你不是要買些雞鴨在院子裏養嗎,明天就是墟集,你去不去?”

“去,怎麼不去,不過要跟我媽說一下,要不然改天它也買了雞鴨,我那地方可養不了那麼多。”

“那好,我明天一早開車去接你,你不要睡太晚。”

“顧好你自己就行了,我能睡得比你還晚,開玩笑。”

別人他不知道,宋虎這家夥可一向是不到九點不起床的貨,而且還經常賴床。不過他也不用一哥笑二哥,除了蓋房子這陣子比較勤快外,其它時間也和他差不多一個樣。

宋文拿了刺蝟就回家,新屋那邊現在還沒地方呆,隻好把刺蝟放到家裏,他怕小侄子拿去玩,就把小刺蝟帶到自己房中。

小刺蝟也不知是不是餓了,在籠子中不停啾啾叫著,宋文看了,苦惱起來,也不知道這家夥吃什麼。

上網查了查,才知道這家夥是雜食動物,昆蟲及其幼蟲、蝸牛、鳥蛋、蘑菇、草根、堅果、瓜和小蛇都是它的食物。蟲子、蛇之類的食物是不用想了,瓜果和蘑菇他倒是可以想想辦法,隻是現在市場早就散了,哪有東西賣。

他去冰箱看了一下,看到裏麵有一條赤瓜,心想赤瓜也應該算是瓜才對,就拿出來退冷,用熱水弄得熱一點,就放在籠子裏給小刺蝟吃,沒想到小家夥真的吃了起來。

隔天一早,宋文還在朦朦朧朧朧之中,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車響,接著就聽到有人敲門,隻是人懶懶的,不想起來也不想回應。

自從拉完肚子後,他感覺耳聰目明了許多,眼睛不僅賊亮,連聽力都非常靈敏,而且反應還很快,但也遭罪。

“嘭嘭嘭嘭...”

“阿文,起床啦。”

宋虎在外麵拍門叫道,昨天都讓這小子早點起來,怎麼到現在還沒起床。

宋文沒被他叫醒,陳秀惠的聲音倒是從他後麵傳了過來,“阿虎,小聲一點,熙熙還在睡呢?”

此時,天還沒亮,大家都還在睡,隻有陳秀惠早早起來煮飯,要不是她起來做飯,宋虎還進不來。

宋虎應了一聲,拍門的聲音小了一點,又拍了幾下,才見宋文穿著拖鞋晃晃悠悠的開門出來。

“什麼事啊,這麼早。”宋文揉著惺忪的眼,打著哈欠,不耐煩的說道。

宋虎一聽,兩眼直瞪,他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把昨天的事給忘光了。

“你不是要去墟集嗎,還不起來,再不去人家就散集了。”

宋文這才想起要去墟集的事,連忙穿衣刷牙洗臉,跟老媽打了個招呼,跟著宋虎走了出去。

陳秀惠看了,在後麵叫道:“阿文,你不吃飯了?”

“我去集上吃。”宋文應了一聲,走了。

墟集是百姓自發組成的自由集市,都有固定日子,每個地方都不同。宋家堡附近並沒有墟集,要到幾公裏外的綏遠鎮去才有。

宋虎開的是小貨車,這貨車原本是想買來給人拉拉貨掙錢的,可惜在鄉間哪有什麼貨拉,隻有水果或者蔬菜盛產的時節才有人叫一下,其它時間都放在一邊生鏽。

一路風馳電掣,來到墟集之上,集上已經人來人往,擠也擠不進去。等停好車,兩人也不急,看到路邊有間賣小籠包的,就走了進去,先填飽肚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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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8 23:59:11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蜂蛹和小狗

一連吃了十幾籠小籠包,喝了四五碗生燙枸杞葉豬雜湯,宋文才勉強覺得半飽。

自從拉過肚子後,宋文自己也不知怎麼回事,食量突然增加了許多,胃口大開,吃嘛嘛香。不過他母親陳秀惠對這變化倒是挺高興的,說什麼能吃就是福,隻是他卻覺得自己都快成飯桶了。

墟集之上,人來人往,道路兩旁都是擺攤的,有賣衣服、賣玩具、賣小吃、賣小型家具、賣花木、賣種子,雜七雜八,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宋虎在一個玩具攤上停了下,買了一個扔在地上會發光發聲的小球給他女兒玩。宋文看了,也想買把水槍給他侄子,可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他那小侄子調皮的很,得了水槍肯定拿著到處亂射,到時候家中可就遭水災了。

買過東西,兩人繼續逛著。

走著走著,宋虎忽然感覺不大對,看了身邊的宋文一眼,比了比個頭,奇怪的說道:“阿文,你好像變高了。”

“不是和以前一樣嗎?”宋文看著周圍的攤位,說道。

身處墟集之中,他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也就是我們說的鄉土味。這種帶著鄉土味的親切感是鋼鐵叢林般都市中琳琅滿目的商店所無法感覺得到的。

“哪有一樣,以前你和我一樣高,現在都比我高出一截了。”

“是嗎?”

宋文不信,湊到他身邊比了一下,還真的高出了一截。以前他個子可是和宋虎一樣高,都是一米七三,現在這個頭,估計都有一米八了。難道是這陣子吃多了,開始長個子?

“估計是這幾天多吃了點,又開始長個子了。”

宋文摸著下巴想了想,覺得也隻有這個可能。

嗯...,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是那幾天猛拉肚子,吃了補藥後,才長的個子。也就是自己那幾天拉肚子有可能真的是傳說中的伐毛洗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如意扇中的泉水也太逆天了。

宋虎聽了他的話,卻眉毛微跳,差點開罵,若是這樣也能長個子,他每頓吃三碗大米飯怎麼沒見長高,真是你個香蕉。

心中不信宋文鬼扯,也不再理他,眼睛四處瞄去,驀然看到前麵有一個熟人,就大步走了過去。

“矮老兄,你怎麼又在賣東西了。”宋虎對那熟人說道。

矮老兄是他們隔壁村一個沒娶老婆的單身漢,也沒正經工作,平時除了種種菜外,就喜歡上山打獵抓蛇掏蜂窩,和宋虎是臭味相投,兩人沒少一起禍害山中的野物。因他人矮,歲數又比較大,所以大家一向都稱呼他為矮老兄,久而久之,他的名字大家反而不記得了,隻記得他這個外號。宋文小時候也和他一起上山打過獵,兩人也算熟悉。

“你來了,哎,這不是阿文嗎?你也來了。來得正好,前天聽阿虎說你前一陣拉肚子,來,拿一瓶黃蜂酒回去喝喝,補補身子,還有這些蜂蛹,也拿回去炸,補得很,現在很多人都喜歡吃。”說著,矮老兄就將一瓶黃蜂酒和一些蜂蛹用袋子裝好遞給宋文。

宋文卻沒接手。

如今隻要是山間野物都貴得要命,像他今天抓來賣的七層黃蜂窩,裏麵的黃蜂每隻可以賣一塊錢,大一點的五塊錢,若是泡成酒,每瓶最少三十塊。那白嫩嫩的蜂蛹炸起來十分好吃,很多人都喜歡買,價格也不菲。兩人以前雖然也一起玩過,但沒那麼深的交情,宋文當然不要。

“拿著,拿著,上次你爸還給了好幾個筍呢,都不是什麼值錢玩意,拿去拿去。”

矮老兄不停的說著。

盛意難卻,宋文隻得收了起來。

算起來,矮老兄和他爸媽那一輩還有點交情,據說是和他母親那一邊有點不著邊的親戚關係。

又聊了幾句,宋文他們也不打擾他做生意,就繼續往前走去。

“這家夥,哪裏抓的蜂窩,這麼大?”

宋文打開袋子看了一下,說道。

矮老兄送他的一層蜂窩有一抱大,被他掰成兩半裝在袋裏,裏麵掉出蜂窩的白嫩嫩蜂蛹蠕蠕而動。這情形,膽小的女人看了估計會頭暈,要不然最少三天吃不上飯來。

其實蜂蛹富含蛋白質,營養價值非常高,稍微入油鍋炸一炸,吃時撒上椒鹽,那味道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你家竹林後麵那裏唄,還能是哪裏,前麵那些林子差不多都砍了種毛竹,哪有什麼蜂窩?”

“大尖山那邊?他也真不怕死,那裏麵能隨便去嗎?”

宋文家的竹林後麵那一座一千多米的高山,就是大尖山。山後是一大片的林區,裏麵有些是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蛇蟲眾多,據說還有虎熊出沒,一不小心,就會出人命。

“又不到裏麵去,怕什麼?”宋虎對此渾不在意。

“還是小心點好,那邊蛇可多了。”

“確實挺多的,有一次我上去,就看到那蛇一團一團纏在一起,看得人頭皮發麻。以後你要去小心點。”

“你還是顧著你自己吧,我又不怎麼上山。”

兩人邊走邊說,一會兒,來到賣家禽牲畜的地方。

一走到門口,就看到幾攤賣雞鴨的,裏麵小雞鴨一大堆,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宋文走到一攤賣雞鴨苗的麵前,問了下價格,就買了一些。

雞是蘆花雞和烏雞,蘆花雞就是我們平常見的那種家雞,烏雞也是本地烏雞,皮肉骨都是黑的,但外表看起來和家雞沒什麼兩樣,隻是比較瘦,但看起來比較精神。據說營養價格很高,但其實吃起來味道也差不多,宋文以前就吃過。鴨是番鴨,鄉下農家喂出來的番鴨可是驚天動地,看人不順眼就咬人,而且長的很大,有的都超過十斤。

買好的雞鴨苗分別用兩個小竹籠裝著,宋文一手拎著一個,宋虎則是拿著蜂蛹和黃蜂酒。

拿著東西,兩人繼續在集上逛。忽然看到旁邊有一個賣狗的,賣狗的倒沒什麼稀奇,稀奇的是那人賣的是還沒開眼的小狗崽。

宋虎走過去,看了一會兒,就甕聲甕氣的對賣狗人說道:“老板,你也太缺德了,還沒開眼就拿出來賣,這能活嗎?”

狗崽小時最忌諱生人的手摸,一不小心就會死掉,更別說是沒開眼的小狗。而且沒了狗奶喝,狗崽更是沒法養,免疫力底下,遲早死翹翹,所以宋虎才會這麼說。

那老板一聽,臉色頓變,臉皮微微抽搐,好像生氣了。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神色黯然的說道:“你以為我想嗎?那母狗難產死了,我不賣留在家裏幹什麼,別人買回去興許還能養活,留在我手裏,遲早全部死光。”

宋虎聽了,撇著嘴,心中百分百不信,這些賣狗的人為了掙錢,什麼事做不出來,哪會在意這幾條狗命。

宋文蹲在裝著小狗的紙箱旁邊,看著在紙箱裏爬來爬去的小狗,感覺很可愛。看了一下,發現其中一隻體型很大,比其它小狗大了一倍不止,心頭奇怪,就問道:“老板,這隻小狗是一窩的嗎?”

“可不是,就是這家夥太大,那母狗才會難產死掉,要不然我也不用拿出來賣。你要不要,要的話算你便宜一點,一隻四十,怎麼樣。”

看到宋文有想買的傾向,賣狗人連忙說道。

“阿文,你不會真想買回去養吧,沒開眼的小狗可是養不活的。”宋虎在旁邊提醒道。

“沒事,看這小狗挺可愛的,拿回去養養看,說不定能養活。”

“你這是在浪費錢。”宋虎看到他腦袋這麼不開竅,氣惱著說道。

那賣狗的卻不管他怎樣,看到宋文要買狗,連忙殷勤的問道:“你要幾隻,如果都買,我算你三十塊。”

宋文沒好氣的瞄了賣狗人一眼,說道:“我要那麼多幹什麼,就這一隻大的。有箱子嗎?幫我裝起來。”

“沒有,一隻小狗而已,抱著就好,裝什麼。”

沒奈何,宋文隻得將手中的一個雞籠子交給宋虎拿,自己將衣服打了個結,把小狗塞在衣服裏,用手抱著。

那小狗不知是覺得他身體暖活,還是感覺他身上有奶味,腦袋在他胸前蹭了噌,竟然伸出舌頭舔了起來。

宋文一看,頓時愕然。

你個香蕉芭樂,當老子是你奶媽嗎?

連忙將要把嘴湊過去吸奶的小狗拉開,飛快的跑去賣雞鴨那邊買了個雞籠,找賣狗的要了塊破布,墊在籠子裏,把小狗放進去,這才鬆了口氣。

這家夥,難道沒看到他也是公的嗎?也吸得下去。你個XX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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