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

ycuyerywc

混小子從出生那天一直到今日已經混了二十六個年頭，
在五歲生日慶祝完的那一天，
奉為偶像與神祉的英雄爸爸，
向媽媽提出了離婚的要求。
因為他有了新的愛的對象，
希望媽媽能夠加以成全。

原來職業軍官的爸爸因為位居單位要職，
與福利社裡年輕迷人的漂亮妹妹交好，
剛開始只是職務上關係的往來，
漸漸地隨著打情罵俏的時間頻繁，
終於，
發展成房務之間的肉體需求。
休了假也越發不想回家探視妻小。

聰明的媽媽，憑藉著女人的直覺，發現了一生所愛的先生的背叛行為，
在不斷的追問下，終於有了令人心碎的答案出現。

爸爸選擇放棄這段婚姻，
當然的，混小子也因此而成型。

我們為什麼叫他混小子而不稱呼他渾小子呢?
因為"渾"有糊塗的意味存在，
用"混"字來形容他，
所有的事情就能顯得比較貼切也更符合事實。

話說回來，
感覺上父母離婚後的混小子，似乎將成為單親家庭中的一員。
其實從一開始起，他就沒有絲毫的不適應感發生，
反而有一絲絲類似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味道存在。
或許是一方面年紀還小，
亦或許是英雄爸爸原本就不常在家，跟著媽媽一起生活習慣了。

協議分開後，
媽媽帶著小孩，一樣住在原本應該是座溫馨甜蜜又安全的城堡裡，
一直照顧混小子到小學畢業後再交還給爸爸。
而爸爸呢?
片刻絲毫不含糊地將新歡接回老父母親的家中同住。
公了證辦了桌簡單的婚宴後，
混小子的小媽也就此誕生。

英雄爸爸為了要讓新婚嬌妻明白，
他是一個非常稱職的父親兼先生，
於是便開始發揮了職業軍人最引以為傲的革命精神，
認真且徹底的執行了離婚協議書中的一件事:
為了讓小孩子身心得以正常發展，
扣除無法執行的特殊情況後，
爸爸必須於每一個周末假日將兒子接回同住並於隔日下午送回媽媽身邊。

於是混小子非但沒有進入單親家庭的候選名單中，
反而成了一位擁有爸爸跟兩位媽媽所組成的超級溫暖家庭中小孩。

當然，
這種幸福感是建構在恐怖未知的平衡上，
何時將崩塌陷落呢?
答案似乎早在英雄爸爸當初起心動念的那一刻就埋下了吧!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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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8年的夏天，
混小子搬離了媽媽家。
提著大包小包的衣物及歡欣雀躍的心情，
一路往前直去。

絲毫沒有感受到走在後邊上拉著行李箱，
離情依依不捨的媽媽，
泛紅的眼眶，
垂垂欲滴落的淚水，
哭喪而略顯浮腫的臉龐。

她萬萬也沒想到，
因為生育這個寶貝兒子而日漸福泰的身軀，
竟然是先生外遇離婚的理由。

當他親口說出: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稍稍變形的身材時，
看似溫柔婉約的女人，
雖然捧著破碎的內心，
卻也立即堅強地捍衛自己的尊嚴，
拿出職場上叱吒風雲的果斷，
回應這個負心漢。

這座城堡歸她，
剩餘的貸款則必須由他來清償。
另外小孩子的教養費及日後送回男方家撫養等等條件。

大樓外，
英雄爸爸正倚在象徵他純潔完美心態的白色休旅車門旁。
副駕駛座裡坐著的小媽也笑容催燦的，
探頭望向這一對即將分離的母子。
一切都顯得如此順理成章地進行著。

混小子三步併成兩步的衝進了英雄爸爸的懷抱裡，
車裡面的小媽也伸長兩隻瘦弱的臂膀，
歡迎著他的加入。

走在後邊上把這一切都看在眼底的媽媽，
臉龐上努力地換上一抹微笑，
輕輕地揮揮手，送走了這個相依相偎十多年的心肝寶貝。

儘管混小子在這些年內，惹下諸多讓她傷透腦筋的麻煩風波，
但在此刻，
濃濃的母愛盤旋在腦海哩，瀰漫在整個空氣中，久久揮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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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們不應該對一位年僅二十幾歲的男孩子太多苛求，
但是，
如果你們願意繼續瞭解成長中的所作所為，
讀者們自己也可以給他評斷。

離開媽媽後跟著英雄爸爸一起過活的混小子，
有好大的一段時間裡，
可以說是吃麥當勞長大的孩子。

他的生活順序完全倒轉過來。
從前是爸爸帶著小媽來家裡接走他，
如今則是媽媽在每個假日來爸爸住的地方載他離開。
唯一共通的地方就屬麥當勞了。

因為，
當任何人問他想吃甚麼東西時，
得到的答案唯有那三個字---麥當勞。

感覺上父母雙方都非常地疼愛他，
不過麥當勞似乎也變成另類的一種交代方式。
說交代有點把親情晾在一旁的感覺，
可是那就是真實上演的劇情，
跟電視上劇本寫的、演員所詮釋出來的感人畫面，
好像每每演到離別總是要依依不捨的情節截然不同。

以往英雄爸爸會問他功課怎樣學校如何?
現在媽媽一樣問相同的問題，
只不過再多了小媽對他好不好啊?
諸如此類的問答。

現在的混小子活像是迎來送往行為中的受惠者了。

其實所有人都忽略了他已經是個青少年，
思想與行為的與時俱進。
早熟的他不再是個單純、愚蠢無知、木訥寡言的傻小子。

早些年中，
利用工作忙碌無法時刻緊盯在他身旁的媽媽弱點，
放學後的安親班裡，
偷掀女生裙子、故意拉開同學座位、功課不寫、上課作弄其他學生的種種行為，
讓每天得工作到晚上七、八點才能下班回家的媽媽疲於奔命。
時不時得跟著老師道歉賠不是，
安親班安撫不住時，
只能一家換過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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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是在充滿親情和樂的家庭背景中成長的人，
英年早逝的父親雖然放手得早，
但是滿滿的父愛跟本著人性本善的教育認知下，
由始至終對混小子的行為只有耳提面命醇醇善誘。

殊不知，
適時的警惕，
有時才是真的能夠導正錯誤行為的方式。

母親總是期望放假回來的先生能夠幫忙改變兒子的偏差行為，
而英雄爸爸呢?
就跟大多數出遠門回家後的爸爸一樣，
只有嘴上叨叨兩聲，
彷彿小孩的錯誤是人間蒸發般的，
不見任何成效。

於是乎，
更多的溺愛與麥當勞，
讓這個沒有黑臉存在的家庭，
從此陷入泥淖，
沒有任何人得以脫身。

一次又一次的原諒，
甚至幫他找出各式各樣的理由來，
合理化混小子所闖下的禍，
混小子依然故我。

無止盡的謊言與惡行，
隨著歲月的增長，
混小子雙手裡握著的無形尖刀，
一樣的隨時準備刺進身旁所有人的體內，
令人措手不及又無法置信。

時至今日，
在媽媽的生活裡，
依舊充滿著原諒這兩個字。
是母愛何其偉大?
答案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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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小子高中畢業之前，
媽媽從來都沒有跟他說明，
當年是爸爸背叛了她們母子倆。
媽媽一心想要讓他能夠像正常家庭中長大的孩子一樣，
不會缺乏父母之中任何一方的親情關懷。

雖然她在離異後不久的時間裡，
示威性的也找到一個新伴侶。
不過，
因為媽媽不願意向兒子戳破英雄爸爸醜陋的嘴臉，
如此作為下，
反而導致混小子產生對那位新叔叔潛藏於內心的敵意與仇恨。
他認為原本美好的生活因為新叔叔的出現，
如今必須分隔兩地。

混小子曾經在書架上媽媽的一本書裡的空白頁面處，
夾雜著注音符號與歪斜文字的寫了兩行字。
雖然被發現時已經是搬離家之後了，
但是，
歪斜扭曲的一句:我ㄗㄨㄟˋˋ愛爸爸，
跟著另外一句:我要殺死你x叔叔。
後面的這句話就同在心窩上被重重擊上一拳般，
讓媽媽瞬間癱軟在沙發上不知所措。

或許大家會認為這個情況就是造成日後混小子成為不定時炸彈的主因吧!
其實不然，
當然這點可能是其中的因素之一，
但最最最重要的關鍵處，
足足令他心碎又絕望的卻是英雄爸爸親手造就出來，
如被遺棄般的夢魘。

一下子從天堂淪落到地獄的痛苦生活，
接續在媽媽揮別他的那一刻起，
逐漸地侵蝕著，
這一個內心充滿憤恨不明又澎湃不已的心。

撒旦如果要唆使你成為牠的門徒，
必定先令你遍嚐苦果再摧毀你的意志力後，
納入手中掌控。

而混小子此刻正在吞噬著罪念與苦果之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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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混小子來說，
確實有一段美好時光存在過。

英雄爸爸與小媽在他認祖歸宗回家團圓，
約莫幾個月時間裡，
可說是照料得相當周到，
有求必應，
尤其是小媽。

小媽為了讓先生放心家庭專心軍旅，
同時也讓公婆明瞭她也能照顧好家裡唯一的孫子，
也就是混小子而辭去了工作。

每天總是想方設法博取每一個人的歡心，
滿足大家的需求，
尤其是這個非親生的小孩。

她也跟英雄爸爸達成協議，
不再生育自己的小孩，
專心來培育混小子。

小媽為了混小子，
不惜拉下臉與先生的元配建立起連繫管道，
想要透過媽媽的協助來進一步了解，
她所沒有參與到的小孩成長過程。

我們無法質疑小媽曾經對混小子所付出的所有心力，
只可惜事與願違。

英雄爸爸因為沒有順利升職，
為此，
也無法脫離國家精實人力政策的框架，
不久後，
也退離了軍隊的職務，
回歸社會。

雖然政府會幫這些退役的職業軍官與社會生活做銜接輔導就業，
但是脫下軍裝後的英雄爸爸，
已經感受不到昔日的丰采，
顯得有點落寞而寡歡。

已經不再是以往只有假日時短短幾天或是幾個小時的相處了，
現在是如影隨形的生活在同一間屋子中，
就像是病毒造成人們必須與外界隔離，
全家人要強迫聚集在一起一樣，
就算是至親的家人，
依然將因密集的摩擦而衝突的火花不斷。

混小子原本潛藏在骨子裡的種種歪念，
姑且說是男生們頑皮搗蛋的行為模式吧!
隨著時間，
一樣樣的迸發出來。

小媽的反應就像是自己的親生媽媽一樣，
姑息他的行為。
但是，
正處於鬱卒心情中的英雄爸爸可就不這麼想囉!

兒子的一言一行都收錄在這個過了十幾年嚴謹軍旅生涯的爸爸眼底，
並且加以放大檢視。

於是剛剛還在享受美好時光的混小子，
好日子沒過太久，
衝突逐漸由幾天縮減為幾個小時，
最後演變成事事都看不順眼的父子關係。

混小子從離開母親時的一隻小毛毛蟲，
逐漸地把自己封閉起來，
蛻變成蛹。

這顆不定時炸彈已經啟動計時器，
開始了人生毀滅的進行曲。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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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在夜半的時間點裡，
顯得那麼的清晰嘹亮，
恐怕這整棟樓都要被叫醒。
媽媽驚慌的拿起話筒，
表情瞬間凝凍起來。

混小子艱困地混過了三年的苦日子，
對於緊捱著大學旁的這所國中裡的老師來說，
同樣也是痛苦不堪的三年。

背負著偌大的升學壓力，
師長們誰也不想班級上出現一位像混小子般的，
雖然稱不上是問題人物可是又會令人頭痛不已的學生。

消極的課業學習態度與囂張誇大的言行舉止，
最終讓英雄爸爸頻繁地出現在校園內，
直至崩潰跪地請求原諒自己的小孩荒唐的作為。

第一次接到學校通知時，
小媽慌張地衝進學校訓導處裡報到。

原來咱們的小英雄為了防衛自己內心深處的挫折感，
反向地積極捍衛自己的聲勢，
憑藉著麥當勞回饋給他的大塊頭，
欺壓霸凌弱小的同儕。

小媽不停地向著老師及對方學生的家長賠不是，
同時間裡又得克服自己內心中那個虛軟的不確定感，
跟著校方掛保證，
因為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
所以等先生回家後，
絕對會好好教導小孩等等...
迫不及待地將自己與混小子的關係撇清。

當天晚間，
小媽聲淚俱下地將白天所受到的委屈，
向著先生哭訴。
這下子讓英雄爸爸霎時怒火直升，
一巴掌直接甩在混小子那張抬得高高的臉頰上。

這一個耳刮子，
讓這對父子的關係更形緊繃，
也宣告了混小子叛逆的青春期，
正式的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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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任何學校裡面，
永遠都劃分著升學班與普通班，
更甚者是放牛班的差異。

很快地，
混小子就跟高年級的一些個問題學生混在一起。

雖然課堂上老師們諄諄善誘，傾囊相授，
可是他的心思早已雲遊四方不受羈絆，
心裡面只顧想著放學後學校對面的撞球間裡，
何等的逍遙快活。

只要口袋中帶著媽媽塞給他的零用錢，
大夥兒一群人鬧哄哄地叫囂聲中，
順手遞過來的一根菸，
吞雲吐霧所帶來的快感裡，
雖然夾雜著些許的苦澀。
至少在這裡，
可以直接或者間接地證明了自己的存在價值，
不再是被人唾棄的孩子。

當然的，
混小子當下所擁有的安全感，
完全建立在媽媽定期探視時的不斷供給。
時至今日，
這樣子的補給仍無間斷。

對他來說，
幸虧有這麼一位，
因為不時懷著深深虧欠感作祟而自責不已的母親盲目的支持。
偶爾幾個小時的叨叨唸唸時間裡，
反倒是表現出一副乖巧孝順的模樣。

相較於單純善良的媽媽，
早熟並且在某些黑暗面遠遠地超越過母親的混小子，
開始善用這個優勢，
謊言不停地從他的嘴邊傾洩而出。

小媽對她不好，
爸爸則是罵他、打他、不給錢買零食以及餓著肚子去補習等等...
諸如此類的說詞。
目的就是讓心疼而過意不去的母親，
持續的拿錢給他花用。

天底下的母愛都是一樣的，
不管犯了多少次的錯誤，
媽媽還是永遠的敞開雙臂等著安撫自己的小孩。

其實小孩子一言一行的變化，
媽媽都是看在眼底的。
揭不揭穿那些事實，
則是每一位當母親的人，
永遠都下不定的課題。

我們雖然無法對這份愛妄下質疑，
但是，
虧欠親情的債，
難道永無止息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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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哩啪啦的電子鞭炮聲，
雖然遠遠不如幾百公尺外廟會的絢爛煙花和喧囂鑼鈸音量，
卻還是應景的宣布了這場婚禮的開始。

媽媽與英雄爸爸在時隔多年後再度的手牽手站上禮台。
不過他們只是這場婚宴的主婚人，
緊接著出場的混小子，
才是真正的主角。

十幾桌的賓客中，
一大半是來自新娘家的親友團，
男方的家屬跟媽媽工作上的夥伴，
靜靜地入坐在主桌旁的位置上，
似乎都在思索著待會兒應該發表甚麼賀詞。

在場的所有賓客裡，
混小子的外婆跟舅舅、阿姨們，
對於這位從未曾謀面的新娘子，
除了帶有幾分賀意外，
似乎陌生與疑問感更多了一些。

原來這不是混小子的第一場婚禮。
早在一年半前，
相同的場景就已經發生過，
除了英雄爸爸沒在同框中出現。

話說回頭:
在媽媽不斷的敦促下，
原本打定不再與學校為伍的混小子，
心不甘情不願的報名了一所高中。
想當然耳，
求學的過程風波不斷。

英雄爸爸反正打定主意罷手不管，
媽媽順勢的接手，
對他來說自然是不可多得的良機。

母親原本想要借助教會的力量來改變兒子的行為，
未料為期一年的輔導教育加上免費的住宿，
換來了混小子手臂上的第一個圖騰--"刺青"回報。

一頭下山虎貌似凶狠地架在他的手臂上，
幸虧肥肉夠多、臂圍夠廣。
虎形雖不見威猛，
但已足以震懾所有同年齡的高中生與師長、親人。

媽媽暨驚訝的表情後，
弓著的手指頭，
試圖將那張紋身貼紙的邊緣撕開，
撕不掉了，
就像記憶一樣，
事實，
永遠抹也抹不去的。

混小子鬼魅般的人生，
就如同黃河水一樣，
即便是沖入大海之中，
硬是要把海岸，
抹上濃濃的色彩。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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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著短袖制服下不經意間露出的刺青，
混小子依然在這所被無數魚塭、鹽田包圍下的國立中學裡，
作威作福。

當同班學生們都已經準備衝刺進大學學府的時期，
不出人意料之外，
他仍然自在地停留在二年級中逍遙。

國立中學也得需要面子，
就算是再怎麼不受教的學生，
就算是能多留他一年再學習，
又能怎辦呢?

於是乎，
混小子出人意料地辦理休學，
正式的了結了與學校生活之間糾纏不清的孽緣。

回到婚禮中，
新娘子緩慢地手捧著一束鮮花踏入了喜宴的紅毯上，
高大冶豔的身形頓時引發現場賓客間的一場騷動。

在這間附設於公園中的活動中心來說，
鄰里間的所有婚喪喜慶活動，
幾乎都在這裡舉辦。

省電的LED燈光勉強照亮這整棟建築，
四周的一片昏暗中，
規則樹立的路燈，
在整片林間，
發出微弱的光芒，
沒有蟬鳴、鳥叫聲，
周遭呈現出夜晚城市邊緣的昏暗，
似乎把婚禮的喜慶氣氛，
壓低了不少。

在場的人除了混小子夫妻外，
只有媽媽跟叔叔知道這場婚宴的來龍去脈。
可是怎麼都不能透露出半點訊息出來。

叔叔在媽媽苦苦的哀求下心痛地答應出席這場婚禮，
幫媽媽跟娘家的親人以及相識多年的同事間，
做一個接待與圓融。

盡管心裡面對眼前的混小子有多少的痛恨及疑慮，
但是仍要周全心愛的人苦心安排的這場宴席。
就跟所有參加過混小子人生的第一場婚禮中的家人一樣，
懷疑這場婚禮又將是騙局一場，
完全是混小子牟利的方式重演一回。

原來混小子白花了兩年學校的時間後，
一腳踏入社會的大染缸裡。
沒幾天又跟著幾個小混混混到一塊了，
騎著順手偷來的機車四處閒混，
最後落入被逮進警局的下場。

深夜的電話鈴聲，
逐漸敲醒了媽媽的一片苦心和耐力，
再不讓這個男孩子成長，
就沒有往後了。

適逢軍隊招生，
在媽媽與英雄ˊ爸爸溝通後，
決定讓混小子踏入軍旅生涯，
接受成為一個男人的必經磨練過程。

我們都說社會是一個大染缸，
一個初入社會的年輕人，
可以在裡面學到人生的經驗同時，
也可以賺進一大把一大把的生活所需，
更能夠肯定自己的人生價值。
軍隊也是如此。

軍旅生涯既可以鍛鍊體魄又能夠學有專精、強化心智。
新訓中心裡，
的的確確是如此。
一旦分發後下了部隊，
部隊中依舊是社會大染缸的縮影。

混小子手臂上的刺青原本是被拒於門外的，
虧得英雄爸爸早年就在這呼風喚雨過，
排除萬難地讓他如願從軍。

每個人緊壓在胸口上的那塊巨石似乎鬆脫了，
跟隨著混小子踩著步伐踏進柵欄後的那一瞬間，
懸在心腹間的那口氣，
終於緩緩地吐了出來再深深的吸了回去。

混小子若是平常人等，
那就失去再接下去敘述的必要性了，

封閉人生結成蛹後的混小子，
就如"小野"先生所著作的"蛹之生"中，
一枚未羽化的蛹，
不知道是一隻翩然起舞的炫麗蝴蝶還是，
一隻撲火的醜陋飛蛾?
我們暫且繼續看下去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