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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結果,接下來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無波。
事實上,兩人雖是同室而居,卻未曾同榻而眠,趙子翔總是老老實實地睡在偏廳裡,除了前幾天夜裡他又作了一場讓他輾轉反側的惡夢,驚醒了她,但大多數的時候,他安靜得就像個隱形人。
他,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神人?
臥躺在床上,隔著微透光線的芙蓉帳,趙德馨側著身子,凝視著廳內那道頎長的身影。
這些日子以來,他似乎已經漸漸融入了這裡的生活,從原本惶然不安到怡然自得,從難以適應到如魚得水,閒暇時,他甚至還可以與幾名宮中的護衛彼此過過招、練練功,打發一下百無聊賴的日子。
儘管日子過得平淡又無趣,他倒也耐性十足,從沒追著她問,這樣閒得發荒的日子他究竟還得忍受多久。
隨著時間漸長,他原本的一頭短髮也蓄長了,雖尚不及肩,但看起來挺瀟灑的,尤其穿上交領長袍後儼然一身宋人打扮的他,種有著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力,緊緊吸引著她的目光。
他擁有一張不同於宋人男子那古銅色、鑿刻般的深邃臉孔,一雙濃眉有著懾人的氣勢,一對有神的眼眸也似乎可以輕易地看穿別人的心事。
「告訴我,妳今天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特別是他的唇,好看極了!每當他輕聲軟語,對她叮嚀囑咐時,就連那滑動的喉結都誘人得不得了!
「德馨?」
從更近的距離看來,他臉部的線條一樣強烈,堅毅、方正的臉型,挺直的鼻樑,還有緊抿著的嘴唇,皆充滿了誘惑、危險和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妳是在發呆還是在發癡?」
噢,他實在英俊得可怕!
即使一對俊眸是瞇起的,也不減他的帥氣,要是他臉部的線條可以再柔和一點就好了。
「哈囉,妳有在聽我說話嗎?」
趙德馨終於發現眼前的狀況有異,赫然從一張放大了好幾倍的俊顏上回神,意外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偷窺他到毫無所覺,還被逮個正著。
尷尬地酡紅了一張俏顏,她窘極地垂下視線,低聲道:「怎麼了?」
「還問我怎麼了?」趙子翔笑覷她一眼,露出似笑非笑的揶揄神情。「剛才妳到底有沒有專心聽我說話啊?」
聽他言語之間猶帶調侃之意,她的雙頰驀地更紅了,一陣羞愧襲來,她直想就地挖個洞把自己掩埋進去。
「德馨?」他又輕柔地喚了她一聲。
「什麼?」
聽著他有如絲絨般柔軟的聲音,她怯怯地回應,眸子沒敢看他,心中卻不住地埋怨,身為一位天尊神人,就應該是個法相莊嚴、神情嚴峻的白髮老人,而不應該像他這般,不但有出眾的儀表,更有著一副令天下女子垂青的挺拔身材。
最教人意亂情迷的是,他也不應該有著一雙迷人的深邃眼睛,與兩片過分吸引人的嘴唇,尤其是他那副天生就是拿來誘惑女子的嗓子,每當他輕喚著她時,總教她感到一陣莫名的酥軟……
此刻,趙子翔徐徐的揚起唇,換上讓許多女人為之迷醉的英俊笑容,眸中有著溫柔,不厭其煩地又開口。
「妳還沒回答我呢。」揚起眉,看著她仍然迷惘的小臉,他笑嘆了聲,慵懶地提醒她,「妳今天有沒有不舒服?」
這句話,儼然已成為兩人之間的一種習慣,就像每天都要吃飯、睡覺一般,每晚就寢前,他必定向她詢問一回,從無間斷。
「呃……」老實說,趙德馨並不想欺瞞他,因此決定乖乖地據實以告,「還有些犯頭疼,但不礙事兒……」
話未道盡,垂下的芙蓉帳赫然讓人一把揮了開來,她尚不及反應,一隻厚實的大掌也旋即貼上她的額頭。
「沒有發燒啊?」瞪著掌心下那張佈滿紅潮的小臉,趙子翔微覺奇怪,問道:「可是為什麼妳的臉紅得像火燒一樣?難道……」深蹙雙眉,他臉色一沉,又問:「這是妳病發之前的徵兆嗎?先是頭疼,然後臉龐開始燙紅,接著……」
「我沒事。」趙德馨急急打斷他的話,「我很好,真的。」
他不信。
「睡過去些。」
什麼?她一呆。
「再過幾天就是朔日了,這幾晚我要更加嚴密的守著妳,以防妳再有個萬一。」他淡淡地說著,低沉的聲音裡充滿嚴肅與霸道。
非但如此,他更順手將頸子上的伏羲古玉解下,讓她牢牢抓握在掌心,語氣中透著堅持。
「這塊古玉蘊藏的能量再神奇,放在我身上也僅是個裝飾,對妳卻有救命的奇效,我寧可讓它來救命。」
「可是,這塊寶玉對神人……」
「夠了,我早告訴過妳,我根本不是什麼神人。」
如果是,他還會被困在這個朝代嗎?
「我不過是個意外闖入這個朝代的人,雖然我無法解釋自己那時是如何開啟了古玉的力量,但如果命運安排只能這樣才能救妳,我就會繼續待在這個時空之中,看著妳,哪兒也不去。」
說完,趙子翔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往床內挪移,然後在她身旁躺下來,兩臂交叉暢於頸後,長長地吁了口氣。
「睡吧,我不會動妳一根寒毛的。」他給她一個微笑,不再那麼嚴肅。
雖然她很美,抱起來也挺柔軟的,但他還沒有狼心狗肺到趁人之危,一口吞了她的地步。
「我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早已贏得她全心全意的信賴。
當然,還有……她的一顆芳心。
「妳知道?」趙子翔覷了身旁的小女人一眼,提高了警覺,質問道:「妳該不會又偷『看』我腦中的思緒了吧?」
臭丫頭,小心我吃了妳喔!
「好啊。」趙德馨突然這麼道。
「妳說什麼?」趙子翔俊眸微瞠,無法掩飾驚訝之情。
這個小傢伙,真聽得懂他剛才的「心聲」嗎?
「我懂,如果你真的那麼放心不下的話……」只見她面色酡紅,勇敢地迎向他的視線,「我同意你的『想法』。」
他愣愣地看著她,不敢相信此時此刻耳裡所聽到的一切。
她的話沒有一點道理,但她的眼神卻悄悄地向他洩漏了秘密,在她心中,似乎已經認定,他是她心目中的男人了。
會是這樣嗎?
他俊逸的臉龐上再也沒有浮出一絲笑意,她能感覺到,緊張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燃燒起一道強烈的火焰。
「我、我說錯什麼了嗎?」在接觸到他的雙眼時,趙德馨一顆心更是猛烈地跳動,下意識躲開他熾熱的目光。
但他不讓她閃躲,以指托起她的下顎,定住她的視線,拇指輕刷著她的下唇。雖然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輕,卻像是帶著雷電貫穿她全身。
「不是妳說錯什麼,只怕……」趙子翔低沉的嗓音抵在她耳邊喃喃細語,伴隨著熱燙的呼吸,氣息吹拂著她的耳朵和頸間,「我已經做錯了什麼。」
他暖暖的鼻息在她頸上激起一陣愉悅的輕顫,使她很難集中精神思索他此刻的語意。他索性也不再多說,低下頭來開始愛憐地親吻她的前額、眼瞼、鼻尖……
當他的頭越垂越低,直到他的氣息像暖風般吹拂著她微啟的唇,捕捉她的甜美時,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瞬間加快、加劇。
他每一下的啄吻都像是翩翩舞蝶在她唇上輕拍著翅膀,為她帶來一陣醉人的暈眩感,好像置身在火焰上,使她全身每處都活躍起來。
包圍在他男性的氣息中,趙德馨無力地靠著他,覺得他的體溫就像營火一樣溫暖,而當他略微移動身軀,她也完美地熨貼著他,完全沉醉在他的懷抱中,好似那本就該是她最終的歸處。
趙子翔深深凝視著那一雙和他同樣燃起了慾火的美眸,心知自己正任由情慾危險地主宰他的理智,也知道他的行為將令他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但就算知道面前等他的將會是個大火坑,他相信自己也會往下跳!
他喜歡她,不單單是她脫俗的美貌,還有她那顆純潔而毫無雜質的心,距然她有時天真得可以,但她總是一心為他著想,曾不下數十次向他表明,她願助他一臂之力,讓他能順利回到他原本的世界,至於她的生死,她早就交由上蒼安排了。
這樣的女子,他如何捨得下?又如何不愛?
「德馨……」他一遍又一遍輕喚著她,唇緩緩在她的唇上廝磨,潮濕的舌尖挑開她的貝齒,品嚐著她的唇,回味著她的香甜滋味。
呼吸時,她吸入的全是他的男性氣息,他的唇霸道的佔有著她的,舌頭逗弄著她的唇,強迫她也品嚐他,她感覺自己被他整個壓倒、控制住了。
爾後,她感覺他的手捧住了她的雙峰,隔著一層薄薄的長絲衫,掌心一遍遍磨弄著她,寬大的掌幾乎覆住了整個渾圓,粗糙的拇指摩挲著她的曲線,感覺著她的柔軟。
「趙公子……」
她看起來非常擔憂,於是趙子翔低下頭在她皺起的眉心上一吻。
「別怕,我永遠都不會傷害妳。」
他溫柔的語調是如此令人迷醉,深情的目光是如此令人興奮,在耳邊喃喃的誘惑低語,更是令她全身顫抖,並感覺到體內有種前所未有的需要。
趙子翔低下頭,深深嗅入她的髮香,讓灼熱的堅挺抵在她柔軟的小腹上,覺得此刻體內的渴望已經瀕臨爆發邊緣。
可是她是如此纖細、如此完美,他必須有耐性地等著她完全投降,等她開口說她也要他,之後他才能順理成章的將她佔為己有。
於是,他沒有逼得太緊,努力控制自己的慾火,因為對於今晚的她來說,這樣就已經足夠。
可是,如此一來卻害苦了他。
唉!他早就警告過自己,不能太過接近這個美麗的尤物,因為她是個很容易讓人眷戀的女子,一旦戀上了,萬劫不復的一定是他。
當趙子翔內心不斷交戰,是該不顧一切要了她,抑或瀟灑的轉身離去時,他聽到了一陣細細的聲響。
「呼嚕嚕……」
這不尋常的呼吸聲,讓趙子翔驚訝地抬起陣來,發現那個小女人竟已沉沉睡去,那毫無防備的可愛睡容,教人忍不住想在她粉嫩的小臉上狠狠地偷親一下。
「臭丫頭,如此毫無防備地在一個渾身『著火』的男人面前睡著,當真不怕被一口吃了嗎?」苦笑了聲,枕著手肘,他在她身邊側躺下來,伸出食指輕輕劃著她勻淨的小臉,發現她的睫毛又密又長,尾端還微微翹起,更增添一抹嫵媚的氣息。
趙德馨的容貌完美地符合一個男人的夢想,挺直纖細的鼻子,豐潤且微微往上彎起的雙唇,小巧的下巴,以及看來如同孩童般柔嫩的肌膚,在在足以令天下男子為她傾醉。
然而,這樣一位美麗無瑕的公主,為何不是讓人養在皇宮內苑之中,而是被迫遷居皇城外,獨自與一群僕傭居住於此呢?
還有,那個血咒究竟是什麼難纏的麻煩,與他之間又有著何種關聯呢?
看著沉睡中的她,趙子翔心中忽有一抹難解的情緒,不斷啃蝕著他的心口,一種無以名之的感情正在他體內發芽、茁壯,他卻又說不上來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就好像他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鎖困在這個時空之中,腦海中雖總是不斷想著該怎麼離開,實際上卻又戀戀不捨,不願真的棄她於不顧,只能讓自己陷入兩難。
難道,他當真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了她?
就這樣,趙子翔在一片渾沌的思緒中,迷迷糊糊的睡去。
※※※※
一陣低抑的呻吟聲,將趙子翔從睡夢中喚醒。
事實上,他是被一陣斷斷續續的細微震動與喀喀直打響的牙齒碰撞聲驚醒的。
「唔……冷……好冷……」
他發現窩睡在床角的趙德馨雙眸緊閉,臉色蒼白,而且渾身抖顫得厲害,幾乎是連人帶被不斷發抖。
糟了,難道是血咒發作了嗎?
「德馨,妳怎麼了?」趙子翔搖醒她,俊臉上盡是一片憂懼之色。「妳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我是不是該……」
「我沒事。」她伸出手臂輕輕撫平了他眉間的皺摺,擠出一抹微笑,「我只是冷……」
聞言,他輕觸了一下她臉龐,發現她確實無異樣,小臉卻沒有什麼溫度,身子也冷得像冰塊,於是他雙掌捧起她被下顯得有些冰凍的雙腳,開始按摩起來。
不一會兒,她雙頰變得紅潤無比,他的體熱滲入了她體內,帶給她無比的溫暖,感覺好極了。
當趙德馨被這份溫熱所催眠,再度即將沉沉睡去時,感覺他翻身離開了她,她心中霍然感到失落,忍不住幽幽地睜開雙眸。
趙子翔背對她躺著,他的背看起來是那麼的厚實,像是可以令人信賴的庇護所,但她此刻比較渴望面對的是他溫暖的胸膛,好讓她可以繼續偎靠著他,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這麼一想,她眨了眨水亮的眸子,以食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背,希望他可以轉過身來。
可是他沒有,僅是咕噥了一聲,吝嗇得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於是,她用可憐兮兮的聲音向他撒嬌,「喂,我還是好冷喔。」
「乖乖睡覺。」
「我冷得睡不著。」她甜甜地央求著,「你抱著我睡。」
「不行。」趙子翔一口便回絕了她。
「為什麼?」兩個人吻都吻過了,渾身上下最不該摸的也全摸透透了,甚至連床都一起睡了,為什麼不可以抱在一起?
「我不習慣抱著人睡。」他解釋,依然沒有要讓她如願的意思。
「就是我也不行?」趙德馨嘟起了嘴。
好歹人家也是堂堂一國公主耶!多少給點權利吧?
「妳這是暗示我可以『抱』妳嗎?」他問道。
接著幾分鐘過去了,卻沒有聽見她再說一句話。
當他忍不住好奇地轉過身,發現她雙眸緊閉,小小身子又開始微微抖顫。
「該死!」趙子翔低咒了聲,「我簡直是自找麻煩。」
嘴裡雖是這麼叨唸著,他還是妥協,主動為她抓攏一床錦被,將她擁在懷中,以體溫熨暖她。
偎靠著他,感受他的熱度和力量,聞著他迷人而清爽的男性氣息,趙德馨漸漸不再發抖。之後,她就像隻小貓般,舒適地蜷在他的胸膛與雙臂間,微揚起一抹甜笑,暗暗得意自己小小的扳回一城。
過了好半晌,趙子翔發現胸膛又被一根食指戳了戳。
他不理她,繼續睡。
不一會兒,感覺又被她戳了一下。
「做什麼?」他故意打了個呵欠,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其實你很關心我,對吧?」此刻趙德馨的嗓音甜絲絲的。
「何以見得?」他邊說邊故意用新蓄的短鬚磨弄她粉嫩的額頭,稍稍欺負她一下。
但她一點也不介意,微仰著小臉,幸福地笑道:「表面上你雖是蠻橫霸道的要我與你同室而居,事實上你只是擔心我的身子,生怕我萬一在半夜發病,你會沒有辦法立即將我救回來,我說得對嗎?」
「妳又「偷看』我的心聲了?」這個臭丫頭!
「我不用看。」她噘嘴頂了回去,「只要用心感受就可以了。」
「我沒這麼偉大。」將下巴擱在她頭頂上,趙子翔口是心非地道:「我完全是為了一己私利,抱著吃豆腐的心態,要求妳非得全天候待在我身邊,只要妳一個不留神,我就會一口吃了妳!」
「既然如此,過了這麼多天,為什麼你還是沒把我給吃了?」她挑場地問。
「因為我喜歡把女人養胖一點,再一口一口慢慢的品嚐。」他馬上回了一句。
「你喜歡豐腴一點的女子?」趙德馨兩道秀氣的黛眉微微蹙起。
「是啊,所以妳大可放心,短時間之內,我還不至於對妳出手。」摟了摟她纖細的身子,他微透一絲可惜地道:「瞧妳一副瘦不拉幾的樣子,抱起來都是骨頭,完全沒有肉,渾身上下連一點可以拿來過冬的本錢都沒有。」
「我又不是熊。」只有能才會吃得圓滾滾的過冬。
「總之,從明天開始,妳給我吃胖一點,聽見了沒有?」他可不想每晚都抱著一根冰柱睡覺。
雖然他的口吻那麼的霸道,言詞是如此的不溫柔,但趙德馨內心卻充滿了莫名的感動。
玉兒說得對,他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是個謎團,一個充滿火焰的謎團,使人害怕,也使人迷惘,彷彿稍有不慎,即會墜入他狂烈的情火中,任火焰吞噬,縱然被燒得體無完膚,卻依然甘之如飴。
※※※※
微風輕吹,樹影搖動,一彎新月如一抹淡淡的眉,懸掛在楊柳枝頭,月光灑落在地面上,點綴著片片葉影。
樓閣中,一陣悠揚絲竹之音,襯著月色,吟唱著婉轉悅耳的歌曲。
只見彈爭吟唱的女子靈巧的十指輕攏慢捻,箏上的弦音時而高揚,時而清亮,極為美妙。
「公主,好久沒聽您彈奏得如此絕妙了,這一曲流暢圓潤,優美動聽,公主的歌聲更是讓人恍若聽聞仙音呢!」一旁陪侍的玉兒微笑讚道。
「就別笑話我了。」不過是隨意談唱,何來仙音之有?「妳這未免也太言過其實了。」笑睨了玉兒一眼,趙德馨臉上仍是一派優閒。
主子如此閒逸愉悅的模樣,看在玉兒眼裡不禁充滿感觸,道:「話說回來,自從趙公子出現以後,公主似乎也變得開朗許多了呢!我聽其他丫頭們說,這陣子公主不但臉上笑容變多了,就連胃口也變得特別好,讓廚娘蓮姨可樂了!」
「是嗎?」輕應了聲,想起那令她初次心動的男子,趙德馨一張羞澀的臉便不時飛起朵朵紅雲。
他說過的,他喜歡豐腴一點的女子,而她太纖瘦了……她得把自己養胖一些!
玉兒瞧出一絲端倪,伸手掩唇,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道:「看來,光一個趙公子,可以抵十個玉兒呢!」
乍聽此言,趙德馨不禁羞得臉上發熱,嬌斥道:「玉兒,妳胡謅什麼?」
「倘若真是胡謅,為什麼公主最近夜半發寒的病症統統都沒有了呢?」
她很清楚,公主身子較寒,往常在初秋之後,炕上不僅得加上一層厚厚的羊毛被褥保暖,就連坑下也得多加些炭爐藉以驅寒。
豈料今年中秋都過了好些日子,她還沒聽過主子喊過一回冷呢!
「非但如此,連公主近日的臉色似乎也紅潤了許多,簡直是遠勝從前呢!」突然,玉兒的笑容變得調皮起來,巧笑嫣然地又問:「這不是如有『神』助,還會是什麼?」
聽出玉兒一語雙關的取笑,趙德馨好生羞窘,滿面通紅,傻愣了半晌還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無可否認的,這幾天夜裡,為了替她驅寒保暖,趙子翔總是密不透風地徹夜抱著她入睡,待她睡熟了之後,他便悄悄下床去,回到偏廳呼呼大睡。
一夜接著一夜,他夜夜皆然,總是發乎情,止乎禮,除了要她安穩入睡,他對她從未有過踰矩的行為。
除了偶然幾夜,她因太過寒冷不易入眠,窩在他溫暖舒適的懷中,怯怯地偷眼覷向他時,發現他一直注視著她,英俊的臉龐上經常帶著深思的神情。
幸好他通常十分專注地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她鮮少讓他當場逮著她在一旁偷偷欣賞他。
自太祖杯酒釋兵權以來,他們宋人多尚文輕武,以至於大宋男子多是玉貌雪膚,一副前怕狼後怕虎的柔弱性子。
相形之下,趙子翔的體型遠比一般男子更加偉岸挺拔,不但有著強壯而勻稱的身材,更有一對厚實的臂膀與一雙結實有力的腿,看起來就像是個驍勇善戰的遼人,全身洋溢著活力,充滿一種誘人的危險。
除此之外,他身上總帶著一絲香氣,像是陽光下淡淡的青草香,令她總是貪婪地嗅著。
好幾次,趙德馨都想用指尖觸碰他裸露的脖子,感受那寬闊有力、輪廓分明的優美線條,不知那觸摸起來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當然,最後她總是為自己心裡所想的事而臉紅,而滿腦子的「企圖」也通常在他惡聲惡氣地恐嚇她,再不閉上眼睛乖乖睡覺的話就要狂吻她到天亮的威脅之下,早就紛紛抱頭竄逃了。
想到這裡,不知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好羞窘,而且,她這輩子從不曾如此困惑過,難道……她真的對這位「神人」動了心?
猶記得那名僧人曾經細細叮囑過,只消將神人留於身邊,待滿一年,她體內的血咒自然可解。
如今幾個月過去了,儘管她不曾再發作,但她十分明白,體內流竄多年的血咒其實尚未完全解去,而且,有種說不出的憂懼仍緊緊盤據著她的心口,彷彿有什麼令人心焦的事即將發生一般。
而趙德馨這份淡淡的憂懼,就在三天後一份自皇宮火速送來的密七日中,全都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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