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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猶如迷宮,令人昏茫迷惑的長廊,永無止境似的一段接連一段,長得彷彿沒有終點,伊蕾在暗黑的路上不斷的走著,從剛開始的專注謹慎,到後來的快步前進,她被困住了,每打開一扇門,得到的結果都是空無一人。
連一個人都抓不到,更別說能從人的口中得到關於「闇魎」的消息。
這就是英皇集團的駐地,房子的外觀看似平凡無奇,只是三層樓高的別墅,裡頭卻大有文章,地底少說建造了數層樓,想從外頭進入屋子很簡單,但是想從屋內踏出就不是簡單任務,即使死在裡頭半載,說不定還沒有人會發現。
四周一片幽靜,偌大的屋內,彷彿只有她一個人,沒有腳步聲,沒有說話聲,除了她偶爾因為不注意而發出些微聲響外,這裡寂靜得比鬼堡更令人驚悚。
伊蕾毫無恐懼,不停的向前進,當前方出現岔路,她一律選擇右邊;當前方出現三條路,她仍然一律選擇右邊。花了兩個小時,她摸清了右方的道路,發現自己最後走向無路的終點時,再次回頭,循著原路往回走,再一次換條道路,就這麼不斷的來來回回,重複同樣的走法。
這點阻礙無法打擊她的決心,比起她想做的事,她更有耐心與這些永無止境似的長廊耗費時間。
其實她一點也不懂得,自己為什麼這麼堅持替黑耀司報仇?
殺人,將那些曾經妄想傷害黑耀司的人全部解決,原本不是她的本意,她沒有這麼濃厚的仇恨。
雙手碰觸著牆壁,她毫不遲疑的向前邁進,雙眼充滿堅定。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懂,為什麼自己會為了失去一個人的感覺而強烈的想要發狂,忍不住渴望瘋癲?
黑耀司,伊蕾現在會用心說話了……你聽不到嗎?
仔細認真的思考著,伊蕾硬逼自己在腦中下達命令,陣陣的疼痛感覺從她的頭頂向下延伸,讓人難以承受,就像是雙手無法使用的病患,當他為復健而以精神命令自己做出行為所必須付出的痛苦和煎熬,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快炸了。
明明現在的她痛到難以忍受,然而心中的劇疼感卻壓過腦中的疼痛,腦中的影像時時刻刻竄映著,那個男人坐在車內被焚燒,她心痛如刀割,再也見不到他了,再也得不到他溫柔的吻,當她轉過身、在心中呼喚他的名字時,她再也看不到他,再也無法感受擁有他的氣味的溫暖懷抱……她好冷,心頭承受著凍人的寒意,她笑不出來,她無法快樂,她好想念他……
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要殺黑耀司?為什麼要把伊蕾的快樂奪走?伊蕾要到哪裡才能再次擁有黑耀司?
不!找不到了,得不到了,看不到了……他已經消失了,已經死了。
她的唇瓣微微顫動,雙眼無法克制的發紅,熱燙的淚水在眼底滾動,她的心冷凍卻意外的痛個不停,她無法喘氣,想到那畫面,想到失去的滋味,苦得好想大聲大叫,渴望就這麼死去,再也睜不開眼,醒不過來,感受不到痛苦。
不懂!為什麼無法喘息?為什麼胸口這麼痛?只要想到那些因為黑耀司的死亡而興高采烈、洋洋得意的人,伊蕾便好生氣、好痛苦,快要失去控制!伊蕾不快樂,其他人也不准快樂,他們奪走黑耀司的性命,全都得付出代價。
將他們一個一個全殺了,拿他們的性命去抵消失去黑耀司的痛苦,這是應該的,是值得的。
嶽哥說了,伊蕾的行為快於思緒時該冷靜,但是現在伊蕾做不到,心好痛,頭好痛,身子也好痛,停不下來,只要一停下來,就會想尖叫,會想大哭。
黑耀司……每次只要這麼呼喚你,你都會出現,你在哪裡?伊蕾無法去找你,無法找到你,你死了……死了,伊蕾再也見不到你了……
咬緊牙關,她的唇烙上可怕的血痕,壓抑下尖叫聲,她的胸口彷彿快要炸開,瀕臨崩潰,但是就算要崩潰,她也要先殺了那個人,不准任何人為了黑耀司的死亡而快樂……不准!
時光流逝,伊蕾不知道自己到底待在這詭異的屋內多久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少時間在尋找終點,只是當她站在寬敞的大廳中央時,她的雙腿痠軟,神情渙散,黑色緊身衣早已濕透,而她的氣息虛弱,快要喘不過氣。
她正想大口喘氣,倏地,清晰的腳步聲傳進耳裡。
心一凝,伊蕾緩緩向後退到方才走來的長廊,隱藏在轉角。
腳步聲十分快速,從腳步聲來判斷,那是一個男人,他的氣息算得上急促,似乎正在尋找什麼。
當他快速的來到大廳時,突然停下腳步。
沒有聲音了……黑耀司慌張的望著四周,漆黑的大廳,伸手幾乎不見五指,他很難確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這裡。
他聽到了,剛才他聽到她的聲音了,他聽到伊蕾努力想和他說的話,聽到她的傷心和痛苦,聽到她不斷的呼喚他,但是現在那聲音不見了。
在哪裡?她在哪裡?她要殺了「闇魎」,不過她不知道其實他就是「闇魎」。
她說不准任何人因為他的死亡而快樂,她好傻,就她一個女人,單打獨鬥的與那些人對抗,他小看她的意志力,小看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不!連她都不懂,自己對他這麼堅持的原因是什麼。
但是她想念他,老天!他從來沒有這麼感到幸運自己擁有聽到別人心中聲音的能力,原來她很在意他,只是不懂那所謂的在意是愛……
該死!是愛,他對她不也是如此?
一再的抗拒她的存在,一再的渴望將她拉進自己的世界,他對她不只在意,他受到她的吸引,他的心停在她的身上……他不要再讓她走了,所有的困擾和掙扎都不管了,他要她,他只要她,他要她留在他的身邊,其他的他全都不在意,他不要再讓兩人分開。
「伊蕾!」黑耀司對著空無一人的大廳大吼。
他知道她一定在附近,只是她躲起來了。
「伊蕾……」
他沒有在黑暗中找人的能力,無法在黑漆漆的世界看到人的身影,單憑這點能耐,他必須承認自己輸給她了。
「伊蕾,我聽到妳在這裡,妳出來,妳想念黑耀司,不是嗎?我在這裡,妳聽到了沒有?」他急忙大喊,不曾想過自己的心會淪陷成如此,為了一個令人動心的女人,他害怕再次失去她,渴望再次看到她。
黑耀司……死了。
黑耀司沒有死,伊蕾,瞧,我聽到妳在說話,我聽到了,我沒有死,很抱歉沒有帶妳一塊走,我要上澤帶妳過來,但是妳失蹤了,大家都找不到妳。」
黑耀司被火燒死了,是伊蕾看到的……黑耀司……
「伊蕾,別傷心,我沒有死,妳看到的那個人是假的,那個人不是我,更正確的說法是,那只是一個像我的假人,那是為了欺騙那些想置我於死地的傢伙的招數。」
一點聲音也沒有,黑耀司梭巡四周,不祥的預感竄上心頭。
他想起上次上澤修是這麼說的:伊蕾……怎麼說呢?士風說她好像有點瘋狂,她在回台灣的飛機上,士風發現她的思緒變得很混亂,似乎負荷太重,她一直將心緒陷入失去你的時間裡,好像跳不出來,無論他如何和她說話,她一律不回答,拚命壓抑自己的情緒……如果你看到她那時的模樣,一定會嚇死,我覺得她幾乎到了瘋狂邊緣。
「伊蕾?」黑耀司瞪大眼,眼底的恐慌愈來愈清晰,順著直覺,朝左方的長廊移動。
緩慢的步伐,迴盪的腳步聲,儘管憂心,然而他確定自己與她的距離十分接近。
當他轉到長廊時,幾不可聞的輕泣聲傳入他的耳中。
黑耀司停下腳步,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著他欲尋找的身影。
「伊蕾?」他的聲音很小、很微弱,溫柔得彷彿怕嚇壞孩子。
他的指尖觸及下方,感覺到自己似乎摸到一個人。
黑耀司死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伊蕾找不到黑耀司,好多的火,好大的火,黑耀司一定覺得很痛,好大的爆炸從車內炸開……伊蕾好抱歉,伊蕾救不了你……
椎心的疼痛,他蹲下身,伸出雙手,在黑暗中捧著微冷的臉蛋。
「伊蕾,我沒有被炸死,那是假的,全是假的。」
他的話無法進入她的耳朵,她只是任由腦中的畫面侵襲思緒,任憑絕望控心靈,她無力的蹲在地上,緊咬著唇,讓痛苦和哀傷佔領她的脆弱,她的目光空洞,沒有火花,連個失了靈魂的病人都稱不上,完全無法平撫絕望的情緒。
「伊蕾……」
就算他在她的眼前,她仍然感受不到,雖然他的聲音不斷迴響,但是她有自己的意識,無法給自己的腦袋下達正確的指令,更無法說服自己,眼前的男人是她想念的人,她傷心太久、絕望太久、夢了太多次他存在的幻境,但是當她醒來時,發現一切都是假的,她無法判定自己現在到底是真實或虛幻。
用力拉她起身,黑耀司的眼中流露出慘痛的光芒,自責無法解釋他此刻的心情,緊緊擁抱不斷顫抖的身子,他渴望自己的體溫能溫暖她的寒冷,低下頭,薄唇一次又一次,輕輕柔柔的碰觸她的紅唇。
黑耀司……以前這麼叫他時,他就在眼前……
「我在這裡,伊蕾,醒過來,我很抱歉讓妳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他吻著她,眼眶發燙,感覺到她的脆弱和哀傷。
黑耀司……以前他會聽到我叫他,會給我好大的擁抱……
「我在這裡,瞧!我正抱著妳,感受到了嗎?不要再故作堅強,放下心,我會陪著妳,抱歉讓妳吃苦了。」黑耀司心酸的呢喃,輕輕的吻著她的唇,感覺她的唇瓣正在顫抖,嚐到了微微的鹹味,那是她的淚水,她很努力的讓淚水滑落卻不出聲。
「黑耀司?」
我很想你,伊蕾又在作夢了……夢到你的溫暖,夢到你的味道,夢到……夢到……頭好痛,想著事情時,頭好痛……
「那就別想了,什麼都不要再想了,只要一直叫我的名字就好,不要再想了!妳不是在作夢,我在這裡,真的在這裡。」緊擁的雙手彷彿如何努力都不夠般的收緊,空盪盪的心被紮實的擁抱填滿,暖暖熱熱的溫度終於讓黑耀司確定她的存在,以及她在自己的懷中。
他不會放手,就算帶她進入的是永無天日的黑暗世界,他再也不放她走了;就算是地獄的路途,他會陪著她一塊走;就算日後再如何的後悔和自責,他願意用一切的努力陪伴她……他不放她走了。
黑耀司。
腦中傳來她充滿期待的呼喚,黑耀司忍不住笑了。
他想起她愉快的呼喚他時代表的意思,發燙的眼眸盈滿溫熱的水液,他咬著牙,讓胸口的痠疼感降低些,他苦澀的揚起嘴角,為她心痛又為忍不住的喜悅而再次低頭。
吻著她的唇,吮著她的唇,啃咬著她的唇,讓她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這一切不是夢境,是真實的,他是真的存在。
顫抖的唇瓣承受壓力,伊蕾睜著無神的眼,努力看清楚眼前的男人,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觸感、熟悉的溫度……她伸出手,忍不住撫著他的臉龐,撫著他那一頭長髮。
黑耀司,沒有死……伊蕾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她逸出啜泣聲,心跳加快,緊緊摟著他的頸子,咬了下他的唇,將所有的哀傷全數送還給他……她好想念他。
「伊蕾……」
黑耀司平復激動的情緒,藉由親吻,將灼熱的體溫送進她的心口,讓她感到溫暖。
伊蕾的雙眼終於有了焦距,臉頰微微泛紅,捨不得放開他,捨不得讓他從自己的手中離開。
緊緊攀附在他的身上,她的雙腿纏繞他的腰部,心底的呼喚不曾間斷,她的唇離不開他,只想就這麼纏著不再放手,深怕手一鬆開,他又不見了,但是她的頭好痛,她的腰好痛,她渾身無力,四肢痠痛得再也撐不住,就像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完全鬆懈後,異常的疲累。
黑耀司。
她依然充滿活力的呼喚他的名字,身子疲倦異常,腦袋彷彿快要炸開了,頭暈目眩,閉上眼,在感受到他的吻和他的擁抱之際,就這麼昏厥在他的身上。
黑耀司,不要離開,不要再離開伊蕾,伊蕾很想你,不要是夢,伊蕾好寂寞,希望你活著,陪在我身邊……
※※※※
那是一場好燙、好可怕的大火惡夢。
夢中,她看著車子,目光無法移開,親眼目睹那個令她心悸的男人被炸死,他全身著火,沒有動作,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他死在車裡。
不!她看到自己跌跌撞撞的跑向起火的車子,看到自己不顧一切的破壞車門,看到自己心碎絕望不斷落淚,看到自己枕在他的腳上一心求死,看到自己毫無求生意識,只希望陪在他的身邊。
黑耀司……
她的腦中只有這個人的名字,她知道自己正在呼喚的人是誰,當她發現自己從此失去他之後,突然少了呼吸的動力,覺得自己的心被死去的他帶走了,她想念他,要替他報仇,然後她會結束自己的生命去陪他,只因他是第一個存在她心底的人,也是第一個讓她在想起時,覺得那是一種快樂、讓人悸動的男人。
她喜歡在感受他時,心跳變得好快;她喜歡在想到他時,會有想要發笑的愉快情緒。
他一點也不嫌棄她不正常的行為,他說她不是怪胎,無論是行為上或親眼看見的事物,他不認為她少話的個性是一種缺陷,和他在一塊,她自由、自在、快樂、舒服。
但是,好大的火,那具焦黑的屍體是黑耀司,黑耀司被大火燒,她從此再也……
「黑耀司?」
慌急的睜開眼,伊蕾眼中的世界一片模糊,焦距仍然混亂,看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黑羅司?
頭暈目眩的坐起身,感覺身子異常沉重,她的腰部劇烈疼痛,她的臉頰、她的雙手、她的雙腿……除了痛,還是痛。
疑惑的低下頭,在焦距正常後,她看到自己的身上有大大小小已經包紮的傷口,那些是接連數星期所製造出來的,一次全被處理得當,雖然依舊疼痛,但是感覺正在復原。
她抬起頭,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處在陌生的環境。
雖然陌生,但是房裡有一股令人感到安心的氣味,是她熟悉的味道,就像是待在黑耀司的身旁……
黑耀司?
才想到這個名字,伊蕾瞬間變得恐慌和焦慮。
「黑耀司?黑耀司?」
黑耀司?你在哪裡?
口中呼喚的,心中想念的,全是相同的,她急急忙忙想離開房間。
不是作夢,不是幻覺,黑耀司沒有死,她記得他曾經緊緊的擁抱她,他的氣息曾經烙在她的身上……
「黑耀司……」
慌張不安,她所能想到的人,除了他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
伊蕾打開房門,正準備衝出去,抬起頭,馬上看到她亟欲尋找的人。
毫不猶豫,想也不想,她抬起手,快速攀到黑耀司的身上。
方才聽到她呼喚他的聲音,黑耀司立刻來到門口,隨即看到她神色驚慌,好怕又把他搞丟一般。
「睡醒了?妳睡了三天,我還在考慮,如果今晚妳再不醒來,我就把慕蕭那傢伙抓來狠狠修理一頓。」他低沉輕笑,口吻溫和,試圖平息她的慌亂不安。
黑耀司,我以為你又不見了。
「嗯?妳說什麼?」他含笑,神情堅持,以鼓勵的眼神看著她,並不希望她為了他做任何轉變,不管是由心說話,又或者沉默寡言,他只喜歡她當自己。
「你不見了。」
「我沒有不見,只是離開一會兒。」
她這樣的行為算是依賴嗎?不!不算是,只能稱得上因為在意而希望時時刻刻見著人,更何況她和他先前才短暫分離,就算再如何堅強的人,此時此刻也會有些脆弱。
「不可以再離開,不要讓我找不到你。」伊蕾低聲要求,流露出恐懼的眼神。
「嗯,說到這個,我想我們需要好好的算帳。」黑耀司的臉色變得嚴肅,「妳怎麼可以因為以為我死了,做出那些危險的事?妳知道自己的身子搞得多糟嗎?腰部被人刺了一刀,身上全是傷口,慕蕭診斷妳將近三個星期不眠不休,妳還沒有吃東西,我從妳隨身攜帶的護照,發現妳在這段時間內跑了至少五個國家,妳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妳的身體可以承受這些負荷嗎?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一點也不有趣。」
想到她昏倒在他身上,他帶著她去讓慕蕭醫治時,看到她身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傷口,她差點因為腰部的那道刺傷而沒命,黑耀司不禁心生恐慌,深怕從此失去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一點也不有趣,你讓我以為失去你了,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伊蕾偎進他的懷中,用他說過的話回應他。
耳朵聽到他有力穩定的心跳聲,她感到放心。
黑耀司擰起眉頭,頓時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你騙我,害我以為你死在車內……」
他重重的嘆息,她擺明了將所有的過錯全推給他,因為他假死,所以她才會想找那些人算帳,也才會殘害自己的生命,讓自己步入危機當中……該死的傅瀧澤,他不該只打他幾拳。
「伊蕾,我該拿妳怎麼辦?」黑耀司的心底流竄著感動的熱流。
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為了他做到這一步,為了他,她不顧一切,把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忘了自身的人生路途,他成了可以決定她生或死的主宰,他生,她便生;他死,她也死。
就像是那種生存在這世上只為了他而活的命定人,這是多麼令人感到害怕的事,她不只是依賴他,根本將他視為生存的主要目的,如果他不能好好的保護自己的性命,那麼將死的會是兩條命,又或者是更多條命……
他何德何能,能得到她如此的看重?他能貪心的接受她所有的認定嗎?這會不會太自私了?
黑耀司又開始掙扎了,努力思考著對她如何做,才是對與錯,才是好與壞。
他才想過要緊緊抓住她,再也不放手,然而看著她信任無疑的目光,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他又怕了,又退縮了,因為深怕她即使待在他的身邊一輩子,仍然不懂得世界的險惡和危機,她永遠會是那個無論他發生任何事,也要第一個擋在他的面前的傻瓜,卻不懂得保護自己。
伊蕾抬起頭,發現他眼底的掙扎和退縮,不安再次侵襲她的心房,想也不想,她伸出手,用力拉下他的頸子,重重的吻住他,雙腿再次纏上他的腰,她的所有舉動只有一個目的,打斷他想要退離的想法。
她不容許他退縮,再次丟下她,也不願意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慌亂,更不想再次感受到失去他的不安。
不能退,不准逃,就算是地獄,你也不能放手,得帶著我一塊跳。
她腦中的想法很清晰,黑耀司驚訝不已,她與他近在咫尺,她眼底的堅持和果決連他都吃驚。
伊蕾多少懂得他在矛盾些什麼,只是她一點也不擔心這些問題,把這些對他來說極為困難抉擇的事當作無關緊要,她從來不在乎這種無義意又無解的小事情,她其實看得比他更多、更透徹,因為她是用雙眼看事情,比他這種心機深沉的人還要懂得簡單解釋一切。
不准逃,從你出現在伊蕾的身邊,註定有我的陪伴……
她那雙眼眸流露出堅毅,黑耀司感覺心跳狂亂。
她懂得一切,只是不開口不說,當她認定一件事後,絕對不會猶豫不決,也不會受到任何事影響,沒有人可以改變她的決心。
也許這種行為他一輩子都學不來,她的決心、她的想法,他一輩子都跟不上。
放任自己的思緒陷落在理智之外,黑耀司緊緊摟著伊蕾,熱烈渴望的吻著她,他的唇佔領了她的氣味,將兩人之間的交纏轉為濃烈窒息,讓她陷入瘋狂,虛弱無力的依偎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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