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妍 -【戲舞】《全文完》

力寶龍

庭妍 - 戲舞

她長得像洋娃娃般天真無邪
渴望的也是柏拉圖式的清純之愛
偏偏她愛上的男人一見到她就慾火奔騰
而且一夜無數次，欲罷不能－－
嗚……他怎麼那麼色啦？
可是……她也好喜歡哦！
和他共組小家庭是她認為的完美
但他卻背負著家庭責任而無法配合她的想望
不但狠心斬斷情絲鬧失蹤
還被她撞見和相親對像卿卿我我－－
好！既然他如此狠心絕情
就別怪她帶著他的孩子嫁別人去！

力寶龍

第一章

聆聽著貓空愛情故事『於是』單曲，裡頭的對白令她覺得淒楚。

「既然不能愛，那就別想了！」

如果愛情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說要就要、說離就離，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那世間又怎會有那麼多為情所困、為愛自殺的癡情男女？

深陷於愛情泥淖裡的人兒，要如何才能夠走得瀟灑而無悔無憾呢？

曾經，她和他是那麼合得來，那麼心有靈犀，雖然沒有明講，但她的心裡除了他，沒有別人；從他對她的一舉一動來看，她相信他也對她有感覺。

明明已經放下了感情，已經認定了對方，又如何能接受一句『我們只能當朋友』呢？

他能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她卻無法接受！完全無法接受……

他們的相識過程，要從一年前開始說起……

好深、好靜的夜，一燈熒然。

鞠若舞坐在書桌前，桌上攤著一張滿是字跡的信紙，眼裡滿載掙扎。

明天，就是赴約的日子！跟一個陌生人見面，算是相親嗎？

不算！又不是有雙方家長在場，只是朋友約見，不用太緊張。

其實，她的心裡已有一個特別的朋友－－關景濤，一個在網路上相談甚歡的網友。

他們互相關懷，當她心情不佳時，他會給她鼓勵跟關心，溫暖了她孤寂的芳心。

關景濤已有女朋友，他們之間只是兄妹般的情誼，他正好沒有妹妹，而她從小就是獨生女，缺少手足之情的溫暖，遇見他之後，她變得很快樂。

桌上攤著的，就是他寄給她的電子郵件，這封充滿感情的信件被她特別列印了下來。

小舞：

        你是個善良可人的好女孩，適合一個好男人來愛你，別躊躇，別等待，有機會就應該要好好把握。

       你對異性充滿好奇，對愛情充滿憧憬，只是，對自己充滿自卑，對未來充滿惶恐。別怕，小舞，你應該嘗試走出去，從你的心底走出去，看看這個世界，別再拒絕愛、害怕愛，愛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拒絕的心靈！

       加油，小舞，戀愛是世上最幸福的感動，心有靈犀的一瞬間是最美的永恆。我跟女友便是如此的感覺，祝福你終有一天也擁有這份難能可貴的感覺。

你的景濤哥哥
鞠若舞一看再看，羨慕至極。

她的大專同學蘇麗如說要幫她介紹對象，表示可以先從朋友做起，不是一開始就以交往為前題而會面，於是她卸下惶恐，決定嘗試。

由於她長得嬌小玲瓏，臉孔又像洋娃娃般天真無瑕，從小到大許多暗戀她的人不是故意捉弄她，把她嚇哭，就是以突如其來的告白嚇著她，讓她對異性退避三舍。她已經二十三歲了，連戀愛的感覺都不曾有過。

蘇麗如正跟男友熱戀中，幸好還顧及她這個手帕交，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想將男友的朋友介紹給她認識。

蘇麗如再三向她保證，這個男孩子斯文有禮，絕不會故意欺負她。在好友打包票之下，她怯怯地同意了。

鞠若舞把這消息告訴關景濤後，馬上獲得他的讚賞。

她真的做對了嗎？可是為什麼此時此刻，她卻有種希望明天不要來的奢盼呢？

她有恐男症，只怕還沒見到對方，她就又想逃之夭夭了。

對於男孩子的懼怕，最大的因素是因為小時候鄰家住了一對夫婦，全家人都只靠妻子賺錢，丈夫人高馬大，只會伸手要錢，要不到錢就對妻子拳腳相向，她常常可以聽見隔壁咆吼叫罵的聲音。

那個男人獐頭鼠目、其貌不揚，甚至曾經趁著她家裡無人在家，想對國小五年級的她施行狼爪，幸好她的慘叫聲引來其他住戶而逃過一劫。後來，她家人為免她心裡產生陰影，舉家搬走。

只是，那次猶如惡夢般的遭遇的確在她心裡投下不小的炸彈，造成她日後對異性的害怕，影響她的交友狀況。

小家碧玉型的鞠若舞清新嬌美，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從國中時期開始就常收到愛慕信件，只是她的置之不理不知讓多少顆熱血少男心由沸騰到冷卻、冰凍，碰多了軟釘子，久而久之，便沒有男孩子主動追求她。

只有關景濤是唯一的例外，他是她第一次學習上網時在聊天室裡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也是交情最久的一個異性朋友。

他讓她覺得百無禁忌、無所不談，只是，他們從未見過面。網路是虛擬的，她害怕見面會破滅心底的幻念，而且他定居在美國，很少回台灣。

不過，從他寄來的照片，她得知他長相俊逸不凡，而且信裡的談吐得宜，她相信他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只是，她對他從未有過心動的感覺……

他就像是親哥哥一般包容她，並且教會她許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她很珍惜跟他這份亦師亦友的情誼。

「戀愛是世上最幸福的感動！」因為景濤哥哥這麼說，讓她有了嘗試的勇氣。

就當作是送給自己的二十三歲生日禮物吧！她決定踏出心裡的第一步，交個真實世界裡的異性朋友。

鞠若舞來到跟蘇麗如約好的『茶癡』，蘇麗如已等在門外。

「小舞，你來了！走，我帶你進去。」

鞠若舞突然情怯害羞起來，有些退縮。「麗如……我不要進去好了……」

「人都來了，就當作是陪我好了。」

「可是，我會不好意思耶！」

「我們只是聊聊天、吃吃飯、喝喝茶而已，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如果你看了不喜歡，下次也不會見到，不用尷尬，自然一點，來！先笑一個。」

鞠若舞笑得很僵硬，背脊挺得僵直。

蘇麗如無奈地攤攤手，「你這樣子進去，一定會引人注意。」

「我真的很緊張。」鞠若舞拉住蘇麗如的左手。

「你在流手汗。」蘇麗如發現她的緊張。「可是你總不能一直站在門口吧？」

「那我回去好了。」鞠若舞轉身想走。

「你不能這樣就走了。」蘇麗如連忙拉住她，把她拉進店裡。「他們在二樓。」

「麗如，我……」

「放輕鬆，深呼吸。」

鞠若舞照做，果然緊繃的神經鬆弛不少。

「嗨，我朋友來了。」蘇麗如邊介紹，邊在男友對面坐下。

「你好，我是陳佑凱。」蘇麗如的男朋友開口介紹。

「你奸。」鞠若舞朝陳佑凱點頭，然後自我介紹。「我是鞠若舞，鞠躬的鞠，假若的若，跳舞的舞。」

此時鞠若舞沒有選擇地坐在一個白白淨淨、斯文儒雅的男人對面。

「我叫齊如風。整齊的齊，如果的如，風車的風。」坐在鞠若舞對面的男人微微頷首，面帶微笑。他那輕鬆自若的神情讓鞠若舞也回以友善的微笑。

各自點了冷飲，鞠若舞靜坐一旁，看著三人談天說地，聊得不亦樂乎。

「齊如風，你招呼一下小舞。」蘇麗如專注地跟陳佑凱聊是非，不希望鞠若舞被冷落在一旁，而且這次的主要目的是要讓齊如風跟鞠若舞配成一對，當然要製造機會讓他們多多瞭解對方。

「我？」齊如風一愣。

「對呀！難道要我們小舞主動嗎？」蘇麗如斜睨他一眼。

齊如風啜飲一口冰拿鐵，對著鞠若舞露出溫文爾雅的笑容。

鞠若舞臉泛粉色紅暈，「你好。」

「你好。」齊如風的嗓音像一道柔波輕揚，聽起來無比舒暢。

她的臉孔慢慢漲紅，他深邃的眼神揉和一絲趣意地望了她一眼，把視線專注在正隔著桌子說著悄悄話、互咬耳朵的一對情侶。

鞠若舞不斷地深呼吸，拾起眼，發現齊如風的視線並不是在自己身上，這才鬆了一口氣，隨著他的視線望去，她的臉頰又泛起紅霞。

陳佑凱跟蘇麗如好親密哦！她覺得有些尷尬。

「要不要換一桌坐？」不知是不是發現了她的尷尬，齊如風開口提議，正好身後還有一桌空桌。

「好。」鞠若舞點點頭。

於是，兩人帶著飲料轉移陣地，讓小倆口去情話綿綿，不予叨擾。

「他們的感情真好。」鞠若舞欣羨地說。

齊如風失笑，「你沒看過他們吵架，像一頭母老虎跟一隻公獅互不相讓，場面火爆。不過，最後總是公獅退一步，不跟母老虎計較。」

聽著他的比喻，鞠若舞的臉上也漾開甜美的笑靨。而當心情一鬆懈，她漸漸放下了防備，好奇心油然升起，開始與他互動，有說有笑地聊了起來。

「聽說你大我五歲，你二十八歲嗎？」

「是的。」

「看不出來耶！」鞠若舞笑說。

「你看起來也不像二十三歲。」

「那我像幾歲？」

「十七、十八吧！」齊如風審視著鞠若舞的容顏，誠摯地說。

聽完，鞠若舞嬌笑不已。「我是娃娃臉。」

「看得出來！」齊如風點頭。

另一邊，陳佑凱跟蘇麗如看他們聊得開心，也不去打擾，悄悄離去。

等齊如風發現他們離去時，時間已不知不覺過了兩個多小時。於是他們倆互相留下－給對方，決定在網路上繼續聊天。只是齊如風並沒有要她的電話，因為他打算從普通朋友做起。

沒想到齊如風的不急不躁反而獲得鞠若舞的欣賞，他確實與一般猴急地想要女方電話的男孩子不一樣，看起來更加成熟有禮。

兩人分開後，鞠若舞直接回家，有午睡習慣的她，今天為了赴約犧牲了午睡時間，回來當然要先睡一覺，補足精神，養顏美容。

夜深人靜上網時，鞠若舞想起了下午齊如風給她的e-mail。是他請她喝飲料的，那是他的禮貌；而她的禮貌方式是，回個信謝謝對方的招待。

齊如風先生：

很高興認識你！

謝謝你的飲料。也謝謝你下午與我共度的聊天時光，我覺得很開心，謝謝你！

                                                                                                         我是鞠若舞

她將信件打好，輸入他給的電子信箱帳號，將信寄送出去。

在網上瀏覽一會兒，今天沒有收到關景濤的信。他在忙吧？

她百無聊賴，在網上沒待多久便關上電腦。

齊如風的面容她已記不住，只是，她忍不住想起他斯文有禮的感覺……他有可能會約她見面嗎？

突然，她失笑地敲敲腦袋。「我在想些什麼呀？他只是個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根本就稱不上熟識耶！」

只是，他給她的好感留在她的腦海裡，在今夜陪著她入睡。

「怎麼樣？」隔天，蘇麗如利用上班空檔拉著鞠若舞到洗手間低聲問話。

「什麼怎麼樣？」

「齊如風呀！你別裝蒜，我昨天看見你們聊得很盡興，他有沒有約你下次見面？你有沒有留手機號碼給他？」

「都沒有。」

「你別騙我，怎麼可能沒有？」蘇麗如擺明了不相信。

「他只給我電子信箱。」

「你們不是一見鍾情，互有愛意嗎？怎麼可能只寫信？」

「我只是要交朋友而已，我並沒有愛上他。」

「你不覺得齊如風的條件不錯嗎？人又斯文又體貼，長得又不賴，現在在科技公司當製圖工程師，沒有女朋友，你要好好把握！」

「我現在只想交『伊媚兒友』，如果他願意，我會跟他寫信聯絡。」

「寫信呀？」蘇麗如一臉不以為然。「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寫信不會太慢嗎？」

「不會，電子信箱傳輸速度很快。」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我是指，現在流行速食愛情，看上眼就趕快約對方，然後一壘、二壘直到本壘。」

「什麼一壘、二壘的？我不懂。」鞠若舞純真嬌憨地低問，無辜的眨眼神情非常可人。

「就是牽手、接吻、愛撫到上床啦！」

鞠若舞呆若木雞，「太快了吧？」

「我跟佑凱已經做過了，告訴你，那滋味棒得沒話說，保證會上癮，做了還想再做。」蘇麗如一臉嚮往。

「真的嗎？聽說第一次很痛耶！」

「不一定。要看對象，如果對方很有技巧、用很體貼的方式進行，你就不會痛，反而還會很舒服，我也潮吹過呢！」

「咦？潮吹？那是什麼？」對於這方面的專有名詞，鞠若舞沒有經驗，聽得一頭霧水。

「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反正，如果你覺得齊如風不錯，你就要多把握，跟喜愛的對象一起做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我已經寫了一封信謝謝他請我喝飲料了。」

「你應該要約他下次見面，就利用回請飲料的方式好了！」蘇麗如要鞠若舞把握機會，慷慨傳授要領。

「我主動嗎？」鞠若舞吐吐舌，「我不敢，而且我怕他會誤會我要倒追他。」

「倒追也沒有什麼不好，女追男隔層紗，保證男人招架不住。」

「我只是想要交朋友，還沒有要交男朋友，那太快了！而且我覺得寫信這方式不錯，我們可以彼此多認識。」

「認識太多、瞭解太深，再甜蜜的愛情也會分手。」蘇麗如一臉憂心忡忡地看著鞠若舞。

「我只是想要交普通朋友而已。」

蘇麗如搖搖頭，「你一定會陷入愛情裡，你從未談過戀愛，更容易陷進愛情裡。」

「麗如，我只是想交個朋友，你不要說得那麼嚴重，會讓我害怕。」

「好，我不說。我們在廁所裡混了有點久，該出去工作了，我先走一步。」

鞠若舞轉開水龍頭洗個手，她看向鏡中的自己，捫心自問：「我真的會像麗如說的，那麼快就陷入愛情裡嗎？」

她甩甩頭，決定不去想了，多想多煩心！試著對鏡中的自己展現一抹自信的笑顏，她舉足走出盥洗室，步向工作崗位。

回到家先洗去一身疲憊，鞠若舞習慣性地開機收信。

失落的是，還是收不到關景濤的信。意外的是，竟然收到齊如風的回信。

您好：

不用客氣！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對我而言，跟你聊天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祝你事事順心。

齊如風

雖然是短短幾句話，她卻能由衷地感受到他的情真意摯。

因為見不到對方的面，讓她有了足夠的勇氣可以在信裡發問，他的彬彬有禮讓單純的她覺得他不會傷害她，勾起了她如泉湧般的好奇心，將一封封信件傳遞出去，連帶地也將一些朋友轉寄的好文與他共賞。

接下來，她幾乎天天都收到他的信，兩人密切地用電子郵件互傳問答，情誼在無形中建立。

只是，當他寄來一封邀約再次碰面的信件時，她傻住了。心情像坐雲霄飛車般直達頂端，心跳急促。要見面嗎？

她想見他！可是，她又怕見他。

見面要談什麼呢？她總在情急緊張時腦子一片空白，如果話不投機，那她不就失去一份得之不易的友情了？

因為顧忌太多，過於杞人憂天，鞠若舞漠視心中的渴望，拒絕會面。

齊如風並沒有因此而退縮，反而意外地從她的回覆信中得知她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易碎少女心。

他用更多的呵護跟耐性與她信上交流，打動了她的芳心，戰勝了她的恐懼，兩人取得一致的默契，終於約好相見地點。

這一天，風和日麗，天涼好個秋，他在她家附近的國小門口等候。鞠若舞準時赴約，遠遠地，她就看見他在車內端坐的姿態，一種很自然的隨興坐姿，很適合他的沉穩氣息。

「等很久嗎？」鞠若舞敲敲車窗，開車門問道。

「剛到而已。」齊如風微笑以對。「上車吧！」

鞠若舞坐上車，隨手關上車門。「要去哪裡？」

「你想去哪裡？」齊如風尊重她的看法，禮貌性地問道。

「我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那我先開車，你慢慢想。」

「好。」她失笑。

「安全帶要繫上，以免危險。」齊如風指指身上繫著的安全帶。

「我知道，謝謝你。」鞠若舞繫上安全帶。

一路上，她瀏覽車外風景，兩人靜坐無語。

偶爾，她偷偷觀察他，發現他正視前方，目不斜移，非常正派。

他應該是個正人君子！因為不同於時下青年毛躁的個性，鞠若舞在他身上看到了穩重與內斂的氣質。

車子平穩地上路，適當的空調、輕揚的樂曲，她凝視著他開車時認真專注的側臉，一絲滿足流過心田。

「怎麼了？」趁紅燈時，他看著她。

「沒、沒有啊！」鞠若舞偷窺被逮個正著，臉蛋驀地暈紅，趕快別開眼，正襟危坐。

天哪！自己怎麼像花癡一樣呢？好丟臉哦！

她的腦子急忙轉著，想打破這份尷尬。「我……我覺得你的皮膚好好哦！」

「會嗎？」

「嗯！麗如給我看過你跟她男友高中時期的照片，跟你現在的樣子差不多，你是怎麼保養的？」

「如果我說我用『歐蕾』，你信嗎？」

「噗哧」一聲，鞠若舞連忙捂著口笑。「怎麼可能？」

似乎是感染了她的笑意，他也漾著輕笑。「不然你覺得呢？」

鞠若舞仔細看著他的膚質，他是麗質天生啦！

「不知道。」她才不告訴他。他的皮膚真是好得令人嫉妒！

力寶龍

第二章

「想好要去的地方了嗎？」齊如風柔柔地問，眼神也柔柔的，噙著一貫溫煦和氣的笑意。

「我想去來來百貨玩遊戲，你願意嗎？會不會笑我幼稚呀？」

齊如風搖搖頭，「你喜歡、開心就好。」

鞠若舞笑逐顏開，「謝謝你。」

車子開進來來百貨停車場，他們搭乘電梯一路上升，抵達遊戲區。

鞠若舞洋溢著赤子童心率先走在前頭，好奇的眼眸搜尋著各式各樣的遊戲設施，喜悅的神情一覽無遺。

「我先換代幣。」齊如風說，先換了兩百元。

「打地鼠！」鞠若舞笑指著，開心地走過去。

齊如風幫她投幣，笑看她一臉淺笑的淘氣模樣，純真毫不偽裝的舉止讓人移不開眼。

「耶！過關了，你也來玩嘛！」鞠若舞拉住齊如風的手臂輕輕搖動。

齊如風黑眸裡帶著明顯的笑意，「好。」

「打這裡……這裡……還有那裡……」鞠若舞比齊如風還要熱衷於遊戲中，不時可聽到她急切雀躍的笑鬧聲。他們玩打地鼠、投籃、賽車，走過的地方都是歡笑的痕跡。

將手上的代幣花完後，鞠若舞數數手中的彩券數目，到兌換區換了一組附盒子的鋼筆。

「你的！」她交給齊如風。

「為什麼說是我的？應該是我們的！」

「是你付錢的。」

「是我們一起贏來的。」齊如風挑了一支藍筆，其餘的交給鞠若舞。

「謝謝。好熱哦！我們去喝飲料好不好？」鞠若舞問道。

「那去地下室，要坐電梯嗎？」

「不，我想坐電扶梯，一邊逛一邊吹冷氣。」她眨眨靈動有神的星眸。

「就依你。」齊如風的笑容充滿包容與呵護。

鞠若舞是個玩心重、好奇心也重的女生，她把全副的專注力全部放在瀏覽各個樓層的廣告單、擺飾上。

「咦？人呢？」當鞠若舞想起齊如風的存在時，轉身卻發現他沒跟上。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怎麼辦？他不會走丟了吧？」

她往來時的路上找去，滿臉焦切的神情。

齊如風突然從暗處走出來，讓地撞個正著。「你……」

「我以為你忘了我。」齊如風微揚一下眉毛，一抹頑皮的笑意爬上眼角。

「我以為你走失了。」乍見到他，鞠若舞鬆口氣，既而想到，「你是故意躲起來的！」

齊如風失笑地抿抿唇。

鞠若舞嘟著嘴，把氣出在腳下，每一步都重重地走著。

「別生氣，氣壞了身體沒人替，還有，小心哦！」齊如風用閩南語說道，「氣死驗無傷！」

鞠若舞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都是你啦！」

「好，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好不好？」齊如風哄著她。

鞠若舞忍住心底流淌而過的甜蜜滋味，卻止不了泉湧而出的盈然笑意，朝著他笑得嫵媚如花，教人忍不住心生悸動。

齊如風凝視著鞠若舞嬌羞可人的美麗，純淨脫俗的秀氣，讓他像個突然被電流穿過五臟六腑的呆瓜般愣在原地。

「你怎麼了？」鞠若舞的手在齊如風面前揚了揚，讓他回神。

「沒有。你的笑容很美！」他由衷地說。

鞠若舞的臉蛋沒來由地紅霞滿天，燒紅成一片。她轉過身，踩上電扶梯，內心頻頻輕顫。

她窘澀萬分又手足無措的嬌態讓齊如風百看不厭。這世上美麗的女人何其多？但能保有一顆赤子之心，不被物慾橫流的花花世界所迷惑，繼而身陷其中隨波逐流的女子實在太少了。

一身素雅簡單的她帶著清新秀美的笑靨，就像塵世中的一股清流，讓他感受到特別地與眾不同，特別地怦然心動。

接下來的日子，齊如風正式進駐鞠若舞的生活，他們在電子郵件的往返中無話不談，在出遊過程中分享快樂。

鞠若舞的世界裡，少了關景濤，卻多了齊如風。

她不知道最近關景濤在忙些什麼，她有好多話想要說給他聽，也傳了十多封問候信件，但是他卻從網路上消失了，讓她遍尋不著。

「在想些什麼？」齊如風的聲音在鞠若舞耳旁響起。

「以前我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即使之前有個可以說話的網友，現在也音訊全無了，幸好現在我的身旁有你作伴，我覺得好開心。」遇上齊如風，鞠若舞感覺自己彷彿找到了終生棲息之所，覺得安定舒適。

「網友？男的女的？」

「男的。你吃醋呀？」鞠若舞慧黠淘氣的晶眸凝望著齊如風。

「有一點。」齊如風的俊臉微微發熱。

她欣喜欲狂，「不用吃醋啦！我對他從來就沒有動心過。」

「對我呢？我有沒有讓你動心過？」齊如風語音沙啞地俯近鞠若舞的耳畔，徐徐吹著熱氣。

「會癢啦！」鞠若舞與齊如風保持一小段距離，手心按撫著發燙的耳垂。

「會癢的女生比較疼老公哦！」齊如風出其不意地搔鞠若舞的骼肢窩。

「好癢……不要啦！」鞠若舞一邊閃躲，一邊伸出雙手如法炮製地搔癢他的脖子。

齊如風一邊躲，一邊笑，「真的滿癢的……」

「那你也是疼老婆一族囉？」鞠若舞笑得嬌美如花，「停！別再搔了，我笑得肚子都痛了。」

齊如風和鞠若舞很有默契地同時放手，眼神纏綿纏蜷。

「你的臉上……你最近比較會長小痘痘哦！」

「可能比較晚睡吧！」齊如風摸摸臉，指甲不小心刮到了痘子，流出膿液。

「等一下！不要動。」鞠若舞從隨身皮包裡取出面紙輕輕幫齊如風拭去膿汁，又拿出隨身攜帶的曼秀雷敦幫他敷上。「不要碰，知道嗎？」

鞠若舞的動作輕柔，神情專注，像在呵護稀世珍寶般，齊如風文風不動，眼神像溫吞的小火般熾人，臉龐移近她。

「你……你怎麼這樣看我？」鞠若舞窘迫不安地移開視線，齊如風偷襲的唇落到她的髮絲上。

他寵溺憐疼地撫摸著她柔順的秀髮，不想太急躁嚇壞了她，他克制住自己萌生的慾念，以溫柔的態度化解她的不安。「謝謝你。」

「不用客氣。」鞠若舞巧笑倩兮。「我可以找你聊天嗎？你會不會離開我？」

「我會待在你身邊陪伴你，無聊時你也可以找我。」

「你真好。謝謝。」

因為他的呵護，讓她覺得溫暖；因為他的陪伴，讓她不再孤寂。偎進他的懷裡，她覺得這是她最愛的地方，他就像她的避風港灣。

「我想去阿里山，你可以陪我嗎？」

「那要早點出門，你可以嗎？」

「可以。」

「這禮拜日好嗎？」

「嗯。」

星期日一早，鞠若舞買了三明治跟鮮奶，就在齊如風的車上草草解決早餐。

由彰化南下到嘉義的路程讓鞠若舞昏昏欲睡，齊如風見她一路上直打呵欠，覺得過意不去，就讓她睡在車後座。

車子行進中，他從後視鏡裡看著她的睡姿，眼裡不自覺流露出一股溫柔寵溺。

「吱！」右方來車突然未打方向燈地衝進他的車道中，他連忙緊急煞車，杜絕一場車禍。

鞠若舞撞上前方座椅，惺忪著眼，嘟著小嘴，「好痛……」

「你繼續睡，我會更小心一點。」齊如風視線貫注在前方。

聽到滿意的回覆，她安心地閉上雙睫，慢慢地睡去。不曉得睡了多久，她睜開眼，望向車窗外，看見蜿蜒的山路，道路兩旁綠樹盎然，青翠蓊鬱。

「快到阿里山了嗎？」鞠若舞隨口一問。

「還沒，你可以再睡一下。」

鞠若舞坐直身軀，著迷於車窗外的風景，迷迷濛濛的霧氣，有種身在夢幻之中的不著邊際感覺。

「有一大片霧氣，可以摸摸嗎？」鞠若舞孩子氣地問。

齊如風打開天窗，讓她伸出頭去，她頑皮的笑意停留在嘴畔，像個傻里傻氣的女孩。

「好涼哦！」鞠若舞摸到了一團霧氣。

齊如風笑笑，專心駕車。

山路愈走愈崎嶇，有些路段因九二一地震的關係仍未修復完成，經過時車子顛躓難行。

「扶好。」齊如風提醒。

鞠若舞扶著前頭椅背，孩子氣的容顏天真未鑿，可愛討喜。

「你的開車技術很不錯。」鞠若舞不吝讚美。

「你會開車嗎？」

「不會。」鞠若舞汗顏。「不過過陣子我想去學。」

「以後我可以充當你的司機。」

「真的嗎？」鞠若舞眼眸瞠大，「我怎麼好意思呢？」

「我是你的朋友，不是嗎？」

鞠若舞點點頭，「是沒錯啦！」

「朋友是不分尊卑的，更何況我是心甘情願的。」齊如風的視線從後視鏡中與鞠若舞相視。

鞠若舞心臟狂跳，臉蛋紅暈滿佈，下意識地移開視線，不敢迎視那令她忐忑不安的灼熱眼光。

「你在寫什麼？」齊如風買了飲料交給鞠若舞，正好看見她在石椅上振筆疾書。

「沒有。」鞠若舞慌忙把紙筆收進隨身皮包裡。

「渴了嗎？要喝哪一種？」兩個鋁箔包的飲品，一個是金桔檸檬，一個是梅子綠茶。

鞠若舞皺皺小鼻頭，模樣逗趣可愛。「金桔檸檬好像很酸，我要梅子綠茶。」

「會嗎？我覺得還好。」

「你常喝對不對？」鞠若舞取出吸管。

「多喝些微酸飲料對女孩子的皮膚很好，而且也能鞏固牙齦。」

「你的膚質好不是沒有道理的。」

「也許吧！我們走一走好嗎？我坐得屁股都痛了。」齊如風率先站起身走在前頭。

鞠若舞低笑，慢慢地跟在後頭。

走了一段路後，齊如風發覺鞠若舞沒跟上，回頭一瞧，只見她走得汗流浹背，額頭覆上一層薄汗。

「你可以走慢一點嗎？你的一大步可能我要走三、四步。」鞠若舞忍不住開口要求。

「你可以早點說呀！」

「我不敢說，我以為你心情不好。」

齊如風一傻。「我沒有在生氣。」

「你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好嚴肅……」鞠若舞怯懦地說。

「我的臉就長成這個樣子，不然我能怎麼辦呢？整型？還是毀容？」齊如風好無奈。

鞠若舞吐吐舌，噗哧輕笑，「對不起嘛！你可以多笑的。」

齊如風回她一個縱容寵溺的笑臉。「這樣可以嗎？」

鞠若舞嫣然含笑，美目含喜。「很帥呀！」

「你也很可愛呀！」齊如風裝她嬌柔的口吻說道。

鞠若舞笑得花枝亂顫，「哈……你的聲音……好怪哦！四不像！」

齊如風正色道：「開心嗎？你笑起來很美。」

兩抹霞紅浮上鞠若舞的雙腮，她羞赧得無言以對。

齊如風輕輕地把手擱在鞠若舞柔美嬌弱的肩膀上，真摯地開口：「你就像一首雋永、耐人尋味的詩篇，我等待著終有一天能將它收藏。」

一股酸楚而撼動的柔情潛流過鞠若舞的心扉，她理不清心頭複雜羞澀、動容不安的感覺，是不是愛情來臨了？

她眼光迷惑地瞅著齊如風認真執著的臉龐。「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你。」

「我不逼你做任何決定。」齊如風輕輕地說，凝眸深處有抹溫柔。

他的視線穿過她的眼眸，似乎能見到她的靈魂，她心靈深處正在悄悄甦醒中，激昂沸騰的喜悅之情緩緩呈現在她細緻嬌美的臉蛋上，他仔細凝睇，從她不造作的表情裡看到若隱若現的熱情與感動。

她是在乎他的！光是這個發現，就讓他雀躍三尺，喜不自勝。

自己的心事似乎逃不過他炯炯有神的雙瞳，鞠若舞別開眼，不敢再與他相視。

她舉步前行，緩緩沿著人行道散步。他放慢腳步，配合她的步伐節拍，如影隨形地與她並肩而行。

鞠若舞伸出手，問他：「可以牽手嗎？」此刻她好想感受他的溫暖。

齊如風柔情睇視，伸出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她噙著一抹柔柔的笑意。

兩人靜靜地一起走一段不短的路程，鞠若舞赫然發現，他們的呼吸頻率如此相近，步伐如此一致，連心跳節奏也如此相似。

利用假日爬爬山是種健康運動，只是爬坡時，她愈走愈慢，都是他在牽著她走。

「要不要休息一下？」齊如風體貼地問。

「嗯。」鞠若舞微喘著氣點點頭。

前方不遠處有幾張專供小憩的木椅，他們坐在木椅上歇歇腿。

時值初秋，天高氣爽，但山上溫差大，比平地攝氏三十度的氣溫略低許多，只有二十三、四度。

鞠若舞望向山嵐，裊裊煙霧，一片迷離，儼然像是到了人間仙境！

「好像下雨了。」齊如風喃喃念著。

鞠若舞回過神，也感覺小雨滴在頭髮上。

天空正下起濛濛細雨，讓終年煙霧繚繞的阿里山更添朦朧美感。

兩人小跑步地跑到涼亭躲雨，群樹綠葉像充滿欣喜之情地享受天降甘霖，掃去悶熱感覺，帶來清爽舒適。

「會不會冷？」齊如風關心地問。

「不會！」鞠若舞仰頭注視齊如風，「很涼、很舒服，謝謝你今天帶我出門。」

「不客氣。」齊如風微笑以答，黑眸裡閃過一絲溫柔和憐愛的光采。「雨似乎停了，要走了嗎？」

鞠若舞淺笑盈盈，她好喜歡彬彬有禮、體貼入微的他。「好。」

循著指示牌前行，他們手牽手並行在步道上，經過的行人紛紛對他們行注目禮，眼裡有讚歎、有欣賞，鞠若舞發自內心地甜笑著。

「郎才女貌，他們好速配……」

「好像金童玉女……」

偶爾，鞠若舞聽見幾句竊竊私語的聲浪，心底不由得翻騰起激昂的興奮之情。

偷偷覷他一眼，接收到他坦然憐惜的眼神，她報以嫣然一笑。她發現，自己的心正以一種無人能匹敵的速度、無人能控制的方式，悄悄地醞釀情意……

跟他在一起，他卸下嚴肅的一面，是如此柔情萬千，讓她覺得輕鬆自然，沒有壓力，她好快樂，猶如一隻展翅高飛的金絲雀，自由自在。

在餐廳裡用完午飯，齊如風去上個洗手間回來，發現鞠若舞正專注地在桌上寫著什麼。

他默默地走到她身後，由上俯視她端正典雅的字裡行間中記載著短詩。她寫了兩篇短詩，都跟他有關。

「我可以看嗎？」齊如風忍不住問。

鞠若舞仰頭與他直視，小口微張，「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

「那我發呆的糗樣你都看見了？」

「美女托腮別有一番意境。」齊如風眨眨眼戲譫地說。

鞠若舞赧了紅顏，嬌羞無限，慌忙將手上的紙筆收入皮包裡。

齊如風頓覺悵然若失，「你寫些什麼？」

「你不會有興趣的，我只是有感而發，隨手寫下。」

「我想看，可以嗎？」

鞠若舞訝異地瞅齊如風一眼，「我文筆不好，你不能笑我哦！」

「我不會笑你的，我的文學造詣比你更不好，至少，我就不會想寫短詩。」

鞠若舞大方地拿出小筆記本，翻到今天記事的那一頁。

「可以看……也可以批評指教。」她怯怯地說。

因為有你

崎嶇的山路顛躓的行程

因為有你我才能夠舒眠

篤實的神情專注的面容

因為有你我才倍覺安全

齊如風微笑，「寫得不錯啊！」

鞠若舞吐吐舌，露出小女兒嬌態，「這一篇是要感謝你的陪伴！還有一篇。」她幫他翻到下一頁。

幸福的感覺

迷濛的嵐影沁寒的煙雨

偎近你佈滿笑意的溫柔

分享你散發溫暖的體熱

風聲在我耳畔輕喚把握住把握住

霧氣在我身旁環繞靠近點靠近點

於是我迷失在

如煙如雨如夢如幻如霧如嵐如詩如畫的

一片幸福中

「這一篇，是我覺得阿里山風景好美，能來一趟心情好好，無人而不自得。謝謝你帶我來這裡！」

「不客氣。」她的心接受他了，他懂，但不點破。

齊如風怕鹵莽急躁會嚇壞鞠若舞，他決定緩下步伐，用全部的耐心等她打開心扉，完完全全接納他。

力寶龍

第三章

車程約四十分鐘，抵達了位於遊園北路的都會公園。

碧草如茵、樹葉蓊鬱，晴朗的蒼穹上，點綴著色彩繽紛的風箏，各式各樣、眼花撩亂。

假日常見許多親子來這裡，騎自行車、踏青、放風箏、拍照、野餐、午睡……

齊如風主動提著裝小說、漫畫的袋子，鞠若舞挽著他的臂膀行走，另一手拿著裝滿零食的購物袋。

選了塊面對湖泊、綠意遮蔭的好地方，並坐在三人座的休閒椅上，食物及讀物都放在中間。

賞景、吃零食、喝果汁、看小說漫畫，微風輕拂，他們慵懶地靠著椅背休憩……

她開心地看著他，臉上帶著純摯的笑容，他被她吸引，柔柔地回以笑顏。

沉浸在小說世界裡，鞠若舞被劇情緊緊吸引住目光。藝文小說的世界裡，男主角往往長相俊逸、深情專一、事業有成，而現實生活裡，這樣的人不多了。

瞄著神情專注的齊如風，他是不是也會對她深情專一呢？

鞠若舞害怕的是當她放下感情，回報她的，會不會是難以承受的無情？

鞠若舞想起母親和父親的愛情故事，最後卻以離婚收場，讓她母親痛苦難熬，幾乎有輕生念頭。

終究，母親離開了父親，讓他再婚娶妻生子，而她卻獨自扶養鞠若舞，母代父職，全心全意地撫養她長大成人，含莘茹苦地熬過一段漫長的歲月。

在鞠若舞心裡，母親鞠紫絹是個女強人，家事做得好，工作也讓同儕刮目相看、上司豎拇指稱讚。

鞠若舞自小被保護得好好的，她就像溫室裡的花朵，經不起一絲摧殘。如果她打開了心扉，讓齊如風進佔她的心，擁有她全部的愛，他是不是會永遠對她好呢？

愛情，從來就沒有公式。鞠若舞害怕的是當她的愛情夭折了，她是否能擁有像母親一樣堅強的求生意志？

因為害怕，因為怯懦，她到現在，仍然沒有談過戀愛。齊如風是她第一個動情的對象，算是她的初戀。她喜歡他，她確定；但她愛他嗎？她不知道。

因為，每當她這樣子問著自己時，就覺得心亂如麻，惶惑難解。他對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她不是對他的愛沒信心，是對自己沒自信。她不懂他喜歡上她哪一點？如果她不再吸引他呢？

甩甩頭，她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又要庸人自擾、鑽牛角尖了。

發現齊如風認真地看著漫畫，零食都沒有動到，鞠若舞拿起鱈魚香絲湊進他的唇，他詫異地看她一眼，用手取食。

「要吃零食自己拿哦！」鞠若舞吐吐舌。

「好。」齊如風拿了兩根鱈魚香絲放入口裡咀嚼。

鞠若舞發現齊如風的手很少動，於是她邊吃，邊拿到他嘴邊餵他。

他順口張嘴，咬住滿嘴的鱈魚香絲，大口地嚼動。

鞠若舞輕輕地笑，卻突然覺得鼻頭好癢。「哈啾！」她揉揉鼻頭，吐吐粉舌。

「會冷了哦？我去車裡拿外套。」齊如風關懷的眼神中揉合著一絲擔憂的氣息。

看著他大步離去，她的心裡盈滿動容，一股撼動的柔情慢慢潛流進心底深處。輕風徐徐，吹久了，一陣涼意襲身，鞠若舞雙手環胸以求禦寒。

齊如風回來時，手上多了兩件外套，他先幫她穿上外套，再穿上自己的外衣。鞠若舞抬頭觸及他的視線，她柔柔一笑，他也莞爾。

「不冷了吧？」齊如風輕輕柔柔地詢問，柔波款款。

「嗯。」鞠若舞羞澀一笑，低頭繼續翻閱書籍。

一會兒，鞠若舞揉揉眼皮，有些睡意，便順勢枕著齊如風的肩瞇起了眼。

「想睡嗎？」齊如風問。

「嗯。」鞠若舞慵懶地點點頭。

午後的陽光像灑了一道金粉，柔柔暖暖地覆在他們身上，鞠若舞聆聽著溪水潺潺，和他背靠背，他閱讀，她閉目養神。

此時此刻，她覺得好滿足，如果時光能停留在這一刻，對她而言，這就是幸福的瞬間。

和他在一起，她覺得安定，覺得快樂，覺得仿似漂泊的船隻尋尋覓覓、尋尋覓覓，終於找到了靠岸的避風港灣。齊如風給了她這樣子的感覺，她是第一次有這樣子的感覺。

夕陽落下，彩霞滿天，鞠若舞才悠悠醒來。

「要回去了嗎？」

「嗯。」伸了個懶腰，鞠若舞朝齊如風慵懶一笑。

在回程的車上，她變得很有精神，吱吱喳喳地問他一大堆問題。

「成熟的愛和不成熟的愛怎麼分呀？有人說成熟的愛是因為愛而需要，不成熟的愛是因為需要而愛，你覺得呢？」

「那你覺得呢？」齊如風柔情的眼眸帶著笑意。

「我覺得因需要而愛可能有其他附加條件，如：金錢、面子、物質條件而愛對方；成熟的愛是因為只愛對方，除了愛沒有其他理由，而相思、而需要。」

「你詮釋得不錯。」

「那你覺得呢？」

「你都說完了。」

「呀！你賴皮！」鞠若舞氣嘟了雙頰。

齊如風莞爾輕笑。「那你對我是屬於哪一種？」

「我……我才不告訴你！」羞怯浮上兩頰，鞠若舞轉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風景。

齊如風熠熠黑眸漾著柔情憐惜，掠過她的側顏。

像想到了什麼，鞠若舞一張小臉突然轉向齊如風，「你喜歡我哪一點呀？」

齊如風瞥了她一眼，不語。

「說說看嘛！你對我的印象是怎麼樣的？」

「那你呢？」

「我先說可以，不過你也要說哦！」見他頷首，鞠若舞憨憨地笑了，「我覺得你很有君子風度，和你出門很安心，而且你很樸實……對了！我想到四個字，就是－－忠厚老實。換你了！」

「我不會說。」

「不行，我說了，你一定要說！」鞠若舞撒著嬌。

齊如風睇著鞠若舞嬌柔可人的腮顏，「我覺得你……」他沉思一下，頓了頓。

鞠若舞挺直了背，屏氣凝神，全神貫注。

「可愛大方。」他緩緩說出，臉龐凝滿溫存。

鞠若舞眨眨眼，滴溜溜的眼眸轉呀轉地復誦著：「可愛大方？」

齊如風的炯亮黑眸瞅著她，害她胸口一窒，心跳如擂鼓，反射性地用手撫著心口。

「不舒服嗎？」齊如風察覺鞠若舞怪異的舉止。

「不是，是突然覺得心跳得好快……」話畢，鞠若舞有一種想自己掌嘴的衝動。哎呀！她幹嘛這麼老實、有問必答呢？

鞠若舞低垂著頭，暈染的雙腮像落日的霞暉。

齊如風的心情因她誠實的表現而大好，唇畔的笑容久久不散。

牛排館裡，鞠若舞的牛排先上桌了，附帶濃湯及生菜沙拉。

她盯著生菜沙拉，「咦？這綠綠長長的是什麼蔬菜呀？我不敢吃，你吃吃看！」她餵向齊如風。

齊如風面有難色，「不用了。」

「你吃吃看嘛！」鞠若舞聲音微揚，充滿嬌態，伸長了叉子。

齊如風張嘴，吃下了美國芹菜。

見齊如風一直咀嚼而不下嚥，鞠若舞因淘氣而亮了雙眸，面帶狐疑地問：「怎麼樣？」

「吃不出來，也吞不下去。」

「那吐掉！」她其實沒有壞心到非要他將難吃的食物吞下肚。

齊如風搖頭，再度咀嚼了幾下，終於吞進食道裡。

「為什麼不吐掉呢？」鞠若舞不解。

齊如風但笑不語。因為這是她親手餵食的食物，意義非凡。他在心底暗自回答。

接著，齊如風點的豬排飯也上桌了。

「看起來好好吃唷！」鞠若舞面露饞樣，像個貪吃小鬼。

齊如風寵溺地凝視她，「要不要一塊豬排？」

「我要小塊一點。」她切了一塊牛排給他。「我的也給你一些。」

他們兩人互相食用對方的食物，吃得津津有味。不只是食物好吃，那一份相知相惜的情誼也很有味，這一次，他陪她慢慢地吃，她吃得愉快，不知不覺把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

用完餐，走到馬路旁，齊如風總是自動走外側。

「我也要走外側。」

「不行，外側車子多，比較危險。」齊如風強行將鞠若舞拉到右手邊，體貼之情溢於言表。

他真是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鞠若舞有感而發地想。

坐進車裡，鞠若舞問道：「我們可以聊聊嗎？」她還不想回家，只要想到要離開他，就依依不捨。

「你想聊什麼？」

「你對我是喜歡、是愛，還是很愛呀？」鞠若舞的個性是一有迷惑絕對要問個水落石出。

齊如風關了車燈，想了想，「我只分喜歡和不喜歡，而我喜歡你。」他的神情莊重正經，眼神脈脈含情。

聞言，鞠若舞的眉梢唇角漾開了甜笑，連心底也像裹了蜜糖般地甜滋滋。

「我也喜歡你唷！」鞠若舞朝他大方地笑。

「我知道。」他的黑瞳裡載滿了柔情，她不禁湊近一瞧，他的眼裡有她的縮小版……

齊如風眼裡一覽無遺的熱情像兩團火焰幾欲將鞠若舞焚燒，她勇敢地迎視他熱情的雙眸，翦翦雙瞳裡滿載款款柔情。

這就是愛的感覺嗎？只要心愛的人一個回應，她就樂不思蜀；只要能陪在心愛的人身旁，她就心滿意足；只要能多看心愛的人一眼，她就喜出望外……只要是他，她的心靈就充滿幸福！

是的，她肯定，只要是他！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尋尋覓覓，遍尋不著之際，他驀然出現在燈火闌珊處，令她恍然大悟、豁然開朗，原來他就是她想尋找的另一半。

鞠若舞偎進齊如風寬闊的胸懷裡，感受他真實的心跳，他順其自然地將她環抱住。

好喜歡這種被呵護的感覺，因為是他，她心甘情願當個小女人，一個專屬於他的小女人。因為她的對象不是別人，是他！一個能讓她滿心接受的男人！

「想什麼？」齊如風柔柔地問。

「沒有。我可以抱抱你嗎？」不曉得為什麼，要分開了，鞠若舞卻突然覺得好捨不得。

「可以。」

鞠若舞攬緊齊如風的腰，貪婪地想留住這一刻溫存。

而他，只是讓她抱著，沒有動靜。她喜歡他，想要觸碰他，他不會也想要觸碰她嗎？難道，她真的一點吸引力也沒有嗎？想到這裡，她放開了他。

「好了嗎？要回去了嗎？」齊如風的口氣裡充滿寵溺與包容，她感覺得出他對她的情意。只是，為什麼他不抱她？

「還沒，我想再待一會兒，可以嗎？」

「當然可以。」齊如風柔情款款地笑著。「只是你媽會不會打電話來？」

鞠若舞嬌柔一笑，不好意思地吐著舌。「我媽今天不會啦！出門前她答應我了。」

「我知道你媽是擔心你。」

「嗯，她對我最好了！我們母女相依為命慣了，有時我媽會不希望我出門，要我多陪陪她；但又常說女大當婚，她不能那麼自私地綁住我。我覺得我媽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

「嗯。」齊如風認真地聽著，頻頻點頭。

「我喜歡單純，所以我希望以後能和另一半共組小家庭，我想要搬出去住！」

「為什麼不和公婆住在一起？」齊如風提出疑慮。

「看多了生活週遭婆媳相處不睦的個案，我想能避免就盡量避免，而且我覺得自己直腸子的個性，可能會讓我的另一半變成我和他媽之間的夾心餅乾，左右為難。」

「搬出去住，你有房子嗎？」

鞠若舞搖搖頭，「我目前還沒有房子，不過，我又沒有馬上要嫁人。我打算用兩年的時間來培養感情，而且一邊存錢。」

「兩年？我有說可以等那麼久嗎？」

嬌俏一笑，鞠若舞瞠道：「我又沒有說是跟你，你別盡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然你要跟誰？」齊如風眼神裡帶著戲弄。

「我……」眼珠子一溜，「呵呵……佛日：『不可說！』」

齊如風斂去笑容，「我是長子，我的父母需要我，我也需要他們。」

雙眉輕攢，鞠若舞點點頭。「我並不是說不要你的家人，只是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我很孩子氣，如果要同時適應婚姻跟公婆，我怕自己的心理壓力會很大，我會負荷不來。」

「就算我想搬出來住，我的家人也不一定會答應。」

「我知道，不過你可以找個時間試探看看。」

齊如風眉頭緊蹙，陷入沉思。「我是父母往後的依靠，我父母有間家庭式紡織廠，需要一個媳婦接管，讓他們假日時可以出去透透氣，不必因為要多接訂單而在家裡空等客人電話……」

「我也是我媽往後的支柱，要負擔我媽一輩子。」

「我們身上有各自的重擔。」齊如風沉吟道。

鞠若舞不想逼他做決定，雖然她真的很喜歡他，但她更嚮往兩人世界的甜蜜與自在！

兩個禮拜過去了、四個禮拜過去了……全然沒有齊如風的消息。

鞠若舞與齊如風在信上已有承諾，隔周休的日子會相約出遊。但這一次，他卻失約了。

她膽小得不敢約他，她怕他的拒絕。是不是她表示要組小家庭讓他嚇到了，不理她了？他已經不喜歡她了嗎？還是，他的家人阻止他來見她？她提出的要求讓他的家人對自己產生負面印象？

鞠若舞整顆腦袋裝滿問號，卻連一個解答也沒有。

「這個禮拜沒有約會嗎？」鞠紫絹走進鞠若舞的房間，見她一臉煩惱。「怎麼了？」

「他可能不會跟我聯絡了。」

「怎麼說？你做了什麼？」

鞠若舞把提出婚後搬出來住這個條件告訴了母親。

「你這麼快就說了？」

「嗯，我想，如果等我和他都把感情放深了才提出，而他又不能配合，那時分手不是更痛苦嗎？如果知道不能在一起，還是趕快放手比較好。」

「也對啦！所以他都沒有聯絡？」

鞠若舞點頭。這就是讓她此時此刻心情悶悶不樂的關鍵！

「沒有聯絡就算了，你還這麼年輕，不愁找不到對象。」

「我知道。」只是，心已有所屬，淡淡的愁緒與相思，唯有他是解藥！

鞠若舞一樣工作，一樣生活，只是，她變得容易發呆，常常陷入無邊無際的惆悵泥沼裡無力逃脫。

以往可以聊天的關景濤杳然無蹤，可以說笑的齊如風銷聲匿跡，她照往常每天收信，收到最多的卻是廣告信件。每天，她總是希望今天能收到齊如風的信；但天天都希望落空、心情沮喪。

鞠若舞一回家就坐在電腦桌前，她下定決心，如果今天還是收不到齊如風的信，她就決定放棄他，不再牽絆。她開啟收信匣，意外地，她竟收到齊如風的來信。

就在她快要放棄他時，卻收到他的訊息……雖說是轉寄的信件，但因為是經由他的手轉寄出來的，鞠若舞樂不可支，心情瞬間飛上雲端。

之前，她傳送十來封信件給他都石沉大海、杳無音訊，她以為，他已經不跟她聯絡了……看著寄件者的欄位出現齊如風的名字，鞠若舞如獲至寶、欣喜欲狂。

他終於捎來消息了！他沒有忘記她的存在，沒有忘記她……

她立刻寫了一封信給他。

齊如風：

晚安！

最近的你似乎很忙，記得累了要多休息哦！

願工作順心。

鞠若舞

短短的隻字片語，隱藏著鞠若舞心底洶湧的思念。她寄出了信件，一併將她最真的祝福送給他。

關了電腦，回到書房裡，她漾著笑，開心地在紙上塗鴉，一個圈、兩個圈、三個圈，大圈、小圈，一堆圈……

因為想念，畫圈解相思，大圈圈兒是他，小圈圈兒是她，大圈圈兒裡有小圈圈兒，小圈圈兒繫著大圈圈兒……鞠若舞畫完圈圈，仍解不了相思，她的腦海裡盤旋著相處的點點滴滴，左手支著頭，右手自有意識地在紙上寫字。

待她意識回籠，驚覺自己寫了什麼時，紙上已是滿滿一堆字。

鞠若舞喜歡齊如風……鞠若舞喜歡齊如風……

「呀！」鞠若舞嬌羞低呼，臉頓時紅了，趕緊慌張地把筆記本合上。只是合不上的，是她已然亂了思緒的心，想的、念的全是他……

力寶龍

第四章

齊如風寄電子郵件來約鞠若舞假日見面。

當天，鞠若舞穿著粉藍色洋裝，淡施脂粉，俏麗地赴約。

「今天你想去哪裡？」齊如風感覺比往常更加帥氣。

「去溪頭。我喜歡親近大自然。」

他沒變呀！一樣尊重她、體貼她。她想，可能是之前他工作比較忙，她才會胡思亂想，一切只是她窮緊張。愛情，果真是讓人患得患失。

鞠若舞確定，她愛上他了。或許，當她捫心自問是不是愛上他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愛上了他而不自知；或許，在她發覺之前，她的心裡就已經無法割捨掉他了。

她不知道如果他不再喜歡她了，她會怎麼樣？但她一定不會快樂……

「今天的你比較安靜。」

「原來你喜歡聒噪的我呀！」鞠若舞眨眨靈璨的明眸，俏皮地說。

「看你邊說邊笑覺得比較快樂。」齊如風俊逸不凡的臉龐綻放出一抹有趣的笑容。

聽他這麼說，鞠若舞的心底淌過甜甜的感覺。她眼珠子一轉，開始跟他哈啦起來，讓車子載滿一車的喜悅直往溪頭。

薄薄淡淡的霧氣，高聳細長的綠竹，這就是鞠若舞所認識的溪頭。曲折的路徑，腳下小石子很多，一個閃神，鞠若舞差點跌跤。

「小心點！」齊如風扶了鞠若舞一把，眼裡閃著笑意。

好呀！嘲笑我！她鼓起腮幫子，「手手給我。」

齊如風有點遲疑，但鞠若舞快速地握住他厚實的大手。她的心裡打著壞主意－－如果她跌倒了，一定要拖他一起下水，呵呵呵！

齊如風配合著鞠若舞的小步伐，一步一步慢慢走。雙手相攜，步伐整齊，呼吸也相近，連兩顆跳動的心也近在咫尺。

牽手就是牽心！鞠若舞的心，因他而悸動，因他而發顫，他溫文一笑，她開心燦笑，心有靈犀，盡在不言中！路有多漫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想跟他這樣走下去，一直走到路的盡頭，不放手。

中午時，溪頭沒有炊煙，不能煮食，齊如風買了泡麵，與鞠若舞一起排隊等沖熱水。

「居然來這裡吃泡麵……」齊如風搖著頭，眼神有絲抱怨。

鞠若舞微笑，「沒關係！」因為能和他在一起，吃什麼她都甘願！

用過餐，小雨點點，飄些微霧，讓溪頭更添一層薄紗，更增一抹嬌媚。

「對了，你最近比較忙，所以比較少回我電子郵件，對不對？」

「是比較忙了點，我在想一些事。」齊如風沉下眼。

這倒勾起了鞠若舞的好奇心。「什麼事呀？可以說來聽聽嗎？」

「我們當朋友就好，好嗎？」

「怎麼會突然對我說這個？怎麼了？」鞠若舞臉色發白，聲音微顫，但她極力穩住，不讓齊如風看出她的不自然。

「我覺得我們當朋友比較適合。」

「因為我上次跟你提過另外買房子的事情嗎？」

「我有自己的房子，也需要照顧雙親，我不可能搬出去住。」齊如風緩緩地說，現跟小弟同住一棟房子的他，就算要結婚也是家裡多一個人，而不是他搬出去。

「我並沒有說搬出去住就對長輩不聞不問。」

「我是不能搬出去的，你會讓我產生壓力，所以我們當朋友就好，好不好？」

「那你……會再交女朋友囉？」

齊如風沉吟。「我會考慮。不過我要把目前的狀況處理好。」

原來，她一直都是他的困擾。鞠若舞悲哀地笑了笑，點點頭，「我相信以你的條件，你會找到適合你的對象。」她故作輕鬆，心卻在淌血。

「你可以把我當朋友，或是兄長一般看待。」

「朋友？兄長？這樣啊……」鞠若舞面帶微笑，其實是強顏歡笑。「我想去員林看，你可以陪我嗎？」

「可以。」

車子筆直平穩地行駛著，鞠若舞不再多話，陷入憂傷的世界裡。是她錯了，她不該這麼快就向他提出她對未來的想法，她不該這麼輕易就打開了心扉，她不該讓自己落入了進退維谷的局面！全都是她的錯……她好想哭，但她不能哭。

鞠若舞暗自深呼吸，頭往上抬，讓淚回流，拚命眨眼睛，想把眼淚和傷痛都眨掉。只是，心裡的酸楚仍無處排解，而且愈來愈濃……

鞠若舞的心情沉甸甸的，直沉海底，連影片到底在播些什麼也不記得。沒想到他只願意當她的朋友，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

「影片好看嗎？」

「嗯。不錯。」鞠若舞有看，只是沒有看進腦子裡。

送她回家的路途上，齊如風沉默，她也沉默。鞠若舞凝睇著齊如風的側顏，想將他的容顏深深記在心版裡。

「怎麼不說話？」齊如風看鞠若舞一眼，又全神貫注地開車。

「如果……我很喜歡很喜歡你呢？」鼓足勇氣，鞠若舞問了。

「那就把它收回去！」齊如風嚴肅地說。

鞠若舞又問：「我們只能當朋友嗎？」

「對！」齊如風的口氣很肯定。

「我們之間真的不能再進一步了嗎？」

「不可能！」

他的神情似乎很煩躁，鞠若舞默然了。也許，他覺得她很煩人，已經對她產生負面情緒。可是……感情就像覆水，難收！

感情就像溪流，難回！

他不接受她的情，她還能奢望什麼？

當朋友，她怕她當不起，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她無法忘記發生過的點點滴滴，她無法對他無動於衷。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何不慧劍斬情絲？她不要藕斷絲連、牽扯不清，她不要優柔寡斷，繼續痛苦下去。

齊如風將鞠若舞送到家門口，對著她說：「雖然我們只是朋友，但你如果打電話找我，我有空時還是會陪你。」

「嗯。」鞠若舞淒然一笑，朝齊如風揮揮手，望著他的車子絕塵而去，她立刻疾奔進房裡，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滂沱而下……既然他無法回應她的感情，她也沒有那種肚量看他往後和情人在一起的情景。

何不就此別了？不想開始，就不會有結束；而一旦結束，就一切歸零……但是她的心，要到哪一天才能真正歸零？

她真的愛上他了，卻只能當朋友……

夜闌人靜，鞠若舞一個人伴著燈影冥然獨坐。

齊如風自願放棄兩人暗濤洶湧的情緣，她卻剪不斷對他的相思與情愛糾葛。

一年前的她，盈滿純真快樂的眼神，現在卻已被哀愁憂鬱所取代，失去齊如風，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鞠若舞了。

乾澀的唇瓣輕啟，她幽幽吟唱：「誰伴明窗獨坐？我坐影兒兩個。燈盡欲眠時，影也把人拋躲。無那，無那，好個淒涼的我！」

聲幽幽，詞亦幽幽；人憂憂，心亦憂憂。

鞠若舞的內心湧起一陣又一陣的哀淒酸楚，他斷然決絕的聲音與冷漠無情的臉龐一直映在她腦海裡。

如果……我很喜歡很喜歡你呢？

那就把它收回去！

我們只能當明友嗎？

對！

我們之間真的不能再進一步了嗎？

不可能！

鞠若舞回想著這幾句傷她極重的對話，清麗的臉蛋上掛著兩行惹人心碎的傷心淚珠，她無聲地任淚水流下，沒有嗚咽，沒有泣聲，只有漫天無際的傷痛化為淚液跌碎胸襟……她應該忘了他！

但這想法一出現在腦海，她的心就擰了、痛了。

她忘不了他！

愛上一個人，可能只要一天的時間；忘掉一個人，卻要付出一輩子。

她愛他，她忘不掉了……

蘇麗如放下工作閃電結婚並跑去日本度蜜月了！

鞠若舞當然很祝福他們，心裡也非常羨慕。畢竟，她曾經期待過自己跟齊如風也能有這樣美滿的未來，只是，她的夢想泡泡提早破滅了。

為了淡忘齊如風，鞠若舞把工作量排得滿滿的，早出晚歸，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竭，只為了無暇多想，能－沾床就睡著。

「我吃飽了，媽，不用替我擔心。」鞠若舞坐起身。

「媽怎麼能不擔心？你跟齊如風是怎麼了？你們不是交往得好好的嗎？怎麼分手了？」

「我們發現彼此個性不合、價值觀也不合。」鞠若舞淡淡地說，一提起他的名字，她的心裡還是會覺得揪心難受，無法無動於衷。

「是因為媽的關係嗎？」

「媽，不是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媽告訴過你，媽的下半輩子要靠你，即使婚後，你仍要每個禮拜都回來看媽，媽打電話找你也要撥空回來……是不是這樣讓他覺得做不到？」

「我沒有告訴他這些，我只提出要搬出去住，這樣我就可以隨時回來看你，或是接你過去跟我一起住。」

「他是長子，以他家傳統的觀念來看，本來就不可能有機會搬出去另組小家庭。」鞠紫絹露出擔憂的神色。

「就是因為這樣，他決定另找對象。」鞠若舞落寞地說。

「你的心裡還是想著齊如風。」鞠紫絹道出鞠若舞一直漠視的事實。

「媽，你知道就好了，不要說出來。」鞠若舞眼裡淚光浮動，光聽到他的名字，她就好想痛哭一場。

「小舞，齊如風真的是個好對象。」

鞠若舞扁扁嘴，強忍淚意，「別再說了！媽，我們之間不可能的。」

「只要你願意嫁過去服侍他家中兩老，只要你願意委屈自己，那就有可能。」

「媽，就算我現在願意，也太晚了，他說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媽不信，他只是嘴硬而已，沒有一個男人願意傻傻地放棄你，你長得俏麗可愛，舉止得體大方，個性善良率直，做事勤快好學，像你這樣子的好女孩不多了。」

「媽，我不能棄你不顧，你養育我這麼多年，別人總是說女孩子嫁人就是潑出去的水，女孩子是賠錢貨，但你要依靠下半輩子的對象是我，我不能為了愛情就不要你，如果我向他屈服了，婚後我能回娘家的次數就減少了。」

「媽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當媽年老、走不動了時，你可以請個看護來照顧媽。」

「不要！」鞠若舞抱緊鞠紫絹發福的腰圍，「我捨不得你。」愛情與親情不能兼得，就像魚和熊掌不能共有。鞠若舞閉上眼，默默垂淚。

鞠紫絹擰緊眉心，擁住心肝寶貝。「媽去跟齊如風的父母談一談。」

「不要！媽，你不要去！我可以不結婚，一輩子陪在你身旁，但我不要你為了我的終身大事而去跟對方妥協，那就好像你迫不及待要把我嫁出去一般，你不希望我再多陪你幾年嗎？」

「媽當然希望，但是有好的對象你就應該把握住，媽不喜歡看你愁眉苦臉、悶悶不樂的樣子，我要以前那個快樂天真的小舞。」

「媽，對不起，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雖然無法回到以前那個快樂無憂的小舞，至少我不會再鬱鬱寡歡下去，給我一點時問，讓我學習平靜。」

「小舞，媽的心肝寶貝，媽會陪你走下去。」

「媽，謝謝你。」

這天上網收信時，鞠若舞收到關景濤寄來的、一封沒有主旨的來信。

小舞：

最近過得好嗎？

我人現在在台灣。

我們從沒見過面，方便見個面嗎？

我留下我的手機號碼，等你回訊！

關景濤

是她的景濤哥哥！

鞠若舞心裡充滿興奮，也充滿期待。

她拿起手機撥打關景濤的手機號碼，然後平心靜氣地等候通話。

「喂？我是關景濤。」

「我、我是小舞……鞠若舞。」

「你的聲音柔柔的，滿特別的嗓音，很好聽。」

「謝謝你。」

「別那麼生疏，小舞，方便跟我見個面嗎？我很好奇你的樣子。」

「我的樣子？不就兩個眼睛、一個鼻子跟一個嘴巴嗎？」鞠若舞調皮地笑笑。

「但總有你美麗獨特、與眾不同的地方，不是嗎？」

「嗯……我也想見見你，景濤哥哥，你一年沒跟我聯絡了。」

「這一年來比較忙。」關景濤話聲略沉。

「景濤哥哥，你女朋友也來了嗎？我也想見見她。」

「她……」關景濤話聲一頓，語氣低沉落寞，「我們分手了。」

「啊？」鞠若舞失望地低叫一聲。「怎麼會這樣呢？」

「見面再談好嗎？」

「嗯。」

『巧力點休閒茶館』裡，關景濤跟鞠若舞各自點了熱咖啡。

關景濤有著卓倫出眾的外型、美國企管博士學位及龐大的家族事業要繼承，符合女孩子心目中黃金單身漢的完美形象。

只是現在的鞠若舞，已經對齊如風以外的異性免疫，產生不了激昂澎湃的情感和沸騰欲焚的熱情。

「小舞，你之前跟我提到要交異性朋友，進行得怎麼樣？」

鞠若舞啜飲一口溫熱咖啡，苦苦澀澀的，恰如她的心情。「沒怎樣啊！就……普通朋友。」

「看你說話吞吞吐吐的，感情事碰到難題了？」關景濤睿智的眼眸一閃，道破她的心事。

「我……」鞠若舞搖頭苦笑。「景濤哥哥，你覺得你有可能在婚後搬出來重組小家庭嗎？」

「我？」關景濤微笑，「可以啊！小家庭比較自由，我覺得不錯。」

鞠若舞愁眉不展、雙眉深斂，低聲喃喃，「為什麼他卻不會像景濤哥哥這樣子想呢？」

「怎麼了？你喜歡的對象希望婚後住家裡嗎？」

「嗯。」

「是不是長子？還是獨子？」

「他是長子！」

「那就對了！我是家中老二，比較沒有老一輩給的壓力，但長子不同，需要背負傳宗接代與祭祀祖先、撫養長輩的壓力，比較不能隨心所欲。如果我是長子，我也會選擇住在家裡。」

「嗯。」鞠若舞靜靜地聽，無話反駁。

「小舞，你如果真心愛他，就應該為愛犧牲、付出，感動他，也感動他的家人，組織你想要的幸福家庭。不要像我，享受著女友的付出，卻還傷透她的心，讓她遠走他鄉，讓我遍尋不著，悔不當初。」

「景濤哥哥，你跟你女友之間……你們不是感情很好嗎？」

「是我不知珍惜。」關景濤一臉懊惱挫敗，「我不該酒後亂性，幸好當場被她發現才沒有鑄下大錯，但是卻讓她傷心欲絕，對我失望不已，連夜打包行李回台灣。她是留美碩士，本來拿到碩上學位後打算留在美國陪我，我們已經打算結婚了……」

關景濤眉峰深鎖，繼續說道：「我回來台灣找她，她家人卻不讓我見她，說她沒回來。我試過在她家附近站崗一個月，卻從沒見過她，她躲我躲得非常徹底，我相信我真的讓她心碎了。」

「別這麼失望，你不是故意的，更難得的是你已經徹底悔改了。景濤哥哥，不然我幫你的忙，幫你找到她好不好？」

「你要幫我？謝謝！」關景濤激動地起身握住鞠若舞的手。

鞠若舞試著把手抽出來，卻抽不開。「景濤哥哥……」她望了他一眼，再望一眼自己的手。

「噢，抱歉，我太喜出望外了。」關景濤趕緊放開手。

「沒關係。」鞠若舞輕揉著自己微紅的手腕。她沒有責怪關景濤的意思，但身體卻主動排斥除了齊如風以外的男人的親密接觸。

關景濤結帳後，和鞠若舞步出茶館，心裡還是不放心，想要再確定一下。

「小舞，你真的會幫我的忙嗎？不是敷衍我的哦？」

鞠若舞勾起一抹微笑，「景濤哥哥，我不會騙你的。」

「小舞，謝謝你。」關景濤歡欣異常，在她臉頰上印下熱情的禮貌之吻。

鞠若舞呆住了。她的臉紅通通的，明知這只是美式禮儀，但保守傳統的她就是不習慣。

「抱歉，我要先回家了。」鞠若舞眼眶泛熱，推說不適快速離開。

「小舞，我會再跟你聯絡。」關景濤兀自沉溺在自己的快意之中，期待早日見著女友，一解相思，並未發覺鞠若舞的異樣。

力寶龍

第五章

「我想見你，我想見你，我瘋狂地想見你！」鞠若舞傳出簡訊，然後陷入等待之中。

回家後沐浴完，鞠若舞的整張臉都被她搓得紅通通的，被輕吻過的腮頰更是紅腫。

連齊如風都沒有吻過她的臉頰……鞠若舞雙眼一閉，晶瑩剔透的淚珠滾落下來。

她等不及齊如風看到簡訊，直接打手機給他，第一通沒人接聽，她又再打，想打到他接聽為止。第三通，電話終於通了。

「喂？小舞嗎？抱歉，我剛才在洗澡，沒辦法接電話。」

「如風，我想見你！」鞠若舞強忍鼻端的酸意，淚光瑩然。

鞠若舞從來沒在齊如風面前哭過，他印象中的她一直是溫和堅強的，如今她酸楚淒愴的語調震撼了齊如風，就像一顆威猛的大石塊投入他的心湖，掀起洶湧澎湃的大浪。

「小舞，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哭了？」齊如風眉峰緊蹙，臉色丕變，變得急促擔憂。

「我……我沒事。」鞠若舞咬著下唇，一雙迷濛如秋水的眼眸裡籠罩一股濃愁。「我想見你，可不可以？」

「現在嗎？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鞠若舞懊惱萬分，「對不起。」她向來理智地要求自己不要麻煩別人，而今卻為齊如風製造麻煩，她不該……

「我沒事，我要睡了。」鞠若舞掛斷電話。

「喂？喂喂？小舞？」齊如風覺得不對勁，連忙回撥電話。

鞠若舞被猛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到，遲疑地看著上頭的來電顯示。

是齊如風，要接嗎？鞠若舞猶疑不絕。

鈴聲斷了，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他應該不會再打來了！

孰料，鈴聲再度響起，又是齊如風的來電！

「喂？我要睡了。」鞠若舞語氣冷淡地說。

「你不是想見我嗎？我馬上開車到你家門口，等我！」

「如風，不用了……」但這次齊如風卻比她先掛斷電話，不容她拒絕。

他明明關心她、在意她，為什麼要拒絕她的情意呢？她閉上濕潤的星眸，但卻閉不掉深深的自憐。

這段感情讓她磨掉所有的勇氣，喪失全部的灑脫，讓她無法回頭，明知不能深陷，卻又飛蛾撲火，注定為情所困。

鞠若舞不知發呆了多久，手機再度響起，齊如風已在門外候守。

鞠若舞躡手躡腳地離開房間，發現鞠紫絹房間的燈已熄滅，便悄悄地下樓從側門溜出去。

齊如風坐在車上，她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用一種好深沉、好深沉的眸光鎖住她充滿哀愁的容顏。

鞠若舞屏氣凝神，看懂齊如風眸裡不言可喻的柔情似水、深情如酒，水眸再度蒙上淚霧。

「如風！」鞠若舞撲進齊如風滿佈潔淨陽剛氣味的胸懷，不由自主地淌落熱淚。

齊如風摟著鞠若舞，不敢太大力，怕揉碎了看起來無比嬌弱的她。

「抱緊我，請你抱緊我，求求你！」鞠若舞語音震顫。

齊如風無法拒絕她悲傷的乞憐，緊緊抱著她，兩人都能感受到對方加快的心跳頻率。

他們緊擁了近十分鐘，齊如風率先恢復理智，放開鞠若舞。「小舞，發生什麼事了？要不要說出來聽聽？」

「如風，我不想只跟你做朋友，我想當你的女朋友，當你的妻子，當你孩子的媽媽，請你不要再拒絕我了好嗎？」鞠若舞繃緊了身子，鼓足勇氣，一古腦地把想說的話全部說出來。

齊如風神色凝重，用著複雜而深沉的眼神直視鞠若舞，過了好久好久之後，他沉重地喘著氣，說出讓她椎心泣血的狠心話語。「不可能！」

鞠若舞臉上血色盡失，連嘴唇都發白了。

「我們之間不可能再進一步了，否則我會有壓力。」齊如風寒著俊臉、繃著聲音，沉吟低道。

「有壓力？因為我提出要搬出來住的要求嗎？」鞠若舞顫聲問道。

「這是最大的問題。」

「搬出來住有什麼不好？雙方都很自由，兩人世界多甜蜜，現在有很多夫妻都是搬出來另組小家庭。」

「可是，我不行！」齊如風斬釘截鐵地說，鐵青著臉孔。

「是現在不行？還是永遠都不行？」

「你還是另找對象吧！」齊如風頓了頓，看著鞠若舞雪白如紙的臉蛋，一字一句慢聲說道：「是我配不上你開出來的條件。」

鞠若舞的芳心與柔情付諸流水，心裡隱隱作痛。「為什麼要壓抑你的感情？你真的有苦衷嗎？還是你根本從頭到尾都在戲弄我？」

齊如風目光帶著掙扎，「我們不適合。」

「既然你根本不愛我，就應該一開始就說清楚，而不是藕斷絲連，讓我愈陷愈深。」

「對不起。」

「既然你根本不愛我，你就不該繼續關心我，你這種體貼溫柔就像毒藥，只會讓我愈來愈上癮，逼我走向絕路。」

「對不起。」

「我不想聽對不起！」鞠若舞捂著雙耳，幽怨的眼眸死瞪著齊如風，悲淒的啜泣聲斷斷續續。

「齊如風，我告訴你，我、恨、你！一輩子都恨你！」鞠若舞打開車門飛快奔出，任淚水撲簌簌地順頰滑落。

他的優柔寡斷讓她心痛，他的柔情以待讓她付出真心，卻發現他始終無意讓她成為他未來的另一半。

是他說得不詳細？還是她從頭至尾陷進自己編織的情夢中不願意認清事實？又或者是她一廂情願、自以為是？

她真希望未曾認識齊如風－－一個讓她學會心動，也嘗盡心痛、心碎滋味的男人！

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她的淚真的好多好多，可不可以幫她停止這無止盡的疼痛、無止盡的心酸？

有誰可以幫幫她？幫她收回失落的芳心……

喬若梅家門外，跪著一個俊美昂藏的男子。

「伯母，拜託你，求求你，讓景濤哥哥見若梅姊姊一面！」鞠若舞熱心地為關景濤求情。

「不見，我們若梅誰都不見！」喬伯母大叫著，想把門關上。

鞠若舞擋在門前，喬伯母一個大力關門，夾住了鞠若舞的右手手腕，她痛得淚水直流，痛呼出聲。「啊……」

喬伯母連忙把門打開，鞠若舞縮回手，手腕內側已經紅腫破皮了。

「進來，我幫你擦藥。」喬伯母雖口氣不佳，但心地其實是很好的。

「好。」想不到一點皮肉傷可以獲得喬伯母的開恩。「景濤哥哥，可以進來了。」

「只有你進來，他在外面等。」

鞠若舞對著關景濤無奈地聳聳肩，她已經盡力了。

關景濤微笑地說：「沒關係，你進去幫我看看若梅好不好，再告訴我。」

「好的，沒問題。」鞠若舞眨眨眼保證。

進入喬宅，喬伯母拿了醫藥箱為鞠若舞消毒上藥，她環顧一室的冷然，感覺上似乎只有喬伯母一個人住似的。

「伯母，你家好冷清，你一個人住嗎？」

「是的，我的大女兒出嫁了，老伴生病去世了，連唯一的小女兒也不在身邊……都是外面那個男人害我平白無故失去一個好女兒！」喬伯母咬牙切齒，對關景濤有著不能諒解的深仇大恨。

「伯母，你是指若梅姊姊嗎？」

「你的傷包好了，走吧！」喬伯母不願再透露，像攆垃圾般將鞠若舞掃地出門，隨後把門鎖上。

「伯母、伯母！」鞠若舞敲著門，但裡頭相應不理，她也沒轍。

「小舞，你知道了什麼消息嗎？快告訴我！」關景濤急切問道。

「我……我也不清楚，伯母說話很奇怪，她似乎對你憤恨不平，現在的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住。」

「那若梅呢？若梅不住這裡，她住在哪裡？」關景濤臉孔扭曲且青白不定，表情恍惚。

鞠若舞茫然地眨著濃翹睫毛，一副無辜的模樣。「我也不知道，伯母不告訴我，把我趕出來了。」

「若梅究竟在哪裡？」關景濤痛恨自己無法得知心愛女人的消息。他從沒這麼迷惘無助過，像是迷失在汪洋大海裡的一葉扁舟。

他一定要查明一切！若梅不可能像泡沫般平空消失，她這一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喬伯母身上他已經磨盡了所有耐性與希望，現在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出喬若梅。

霓虹閃爍，星夜高掛，夜已深沉，但夜貓子正紛紛出動活躍著。

鞠若舞神情木然，整個人像失了魂般穿梭在大街小巷裡，就連被人撞到也沒有什麼感覺。

關景濤動用家族企業派出密使查到了喬若梅的資料，鞠若舞陪同關景濤去見喬若梅，但見到的卻是一座墓碑！

從資料中得知，一年前喬若梅回國時正好遇到警匪槍戰，她無意間闖進了匪徒開槍的那條小巷裡，子彈貫穿前胸，送到醫院時已經失血過多、奄奄一息，手術到中途便宣告不治。

關景濤在墓碑前傷心落淚，鞠若舞陪在他身邊，感受到他的椎心泣血。

關景濤心中悔不當初，當初只是小小的爭吵，她負氣回國，熟料竟然造成陰陽兩隔！

關景濤喉頭梗塞，眼眶裡淚意盤旋，語重心長地對鞠若舞說：「小舞，好好把握你手中的幸福，千萬別像我這樣子，失去了，再怎麼後悔也沒有用，只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遺憾？不，她不要遺憾！

鞠若舞邊走邊陷入自我冥想裡，時而搖頭，時而停住步伐像雕像般動也不動，時而垂淚，時而疾步往前大步跨走。

她想通了，她要見齊如風！她招了輛計程車，直達齊如風家附近的巷口，下車後卻又退縮了。

她來這裡做什麼？雖然她想見他，相思似海深……但可以嗎？會不會吵了他？已經很晚了！

鞠若舞靜靜地走到齊如風家門口，看著緊掩的門戶，樓上的燈已經熄滅，她倚著他家大門，任寒風冷露侵襲嬌弱的身軀。

她不想回家……就讓她這麼靠著吧！一牆之隔，至少，她知道他就在裡面……

鞠若舞先撥個電話向鞠紫絹報平安，撤了小謊說要在同性朋友家過夜。

媽，對不起，我說謊了！鞠若舞在心裡懺悔。她蜷縮在牆角一個多小時，夜裡霜寒露重，她打了個寒顫。

「好冷……」鞠若舞覺得自己快感冒了，不行，她不能病倒。

終究，她在不願家人擔憂與非常想念齊如風的雙重壓力下，撥打了齊如風的手機。

齊如風正要入眠，耳畔的手機響起，他帶著惺忪的睡眼慵懶回答：「喂？」

「哈啾……是我……」鞠若舞慘兮兮地說。「我在你家門口。」

齊如風整個人彈跳起來，坐直身子，復誦道：「你在我家門口？」

「我好冷……」鞠若舞再度打個寒顫。

「別走！我馬上下樓。」

齊如風有如箭矢般衝出房間，當他打開大門時，倚著門邊的鞠若舞正好跌進來，他眼明手快地扶住她。

她的身子真的好冷，手也冰凍得嚇人。

她閃爍著淚眼緊緊凝望他，他心疼地無法壓抑，用溫暖的胸懷擁抱她。

鞠若舞熱情地吻住他的唇，他立刻驚醒，慌忙推開她。

「進來坐，我去拿杯溫開水給你暖暖身子。」

鞠若舞接過溫開水，慢慢啜著，讓溫熱的水滑進食道，溫暖腸胃。

「好點了嗎？」齊如風滿臉關心。

鞠若舞滿腹酸楚，眼裡不自覺地湧出淚水。

他還是那麼關心她！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她為什麼要放棄他？鞠若舞責怪自己，雖然悔不當初，也於事無補。

她主動地抱緊他，「求求你，什麼都不要問，吻我……」明眸裡瀰漫著水霧，表情楚楚可憐，水汪汪的眼裡燃燒著令人屏息的熱情火焰。

優柔寡斷、理智深沉的個性禁錮住齊如風潛伏在靈魂底層下的熱情與活力，面對鞠若舞的熱情索愛，他毫無招架之力，用一種自己也無法控制的激昂情感，迅雷不及掩耳地俯下頭吻住她的兩片瑰瓣。

就像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兩個平時悶騷的男女在此情此景之下，雙雙衝破了理智的囚籠，沉浸在熱情狂愛的無底漩渦裡。

齊如風宛如含著火球的熱吻滑過鞠若舞的耳後、唇畔，火熱的舌尖強勢地進入她的口內，奪去屬於她的氣味，在搗亂她口內每一寸細胞後，吸吮住她的小舌，雙雙共舞。

鞠若舞熱情地回應齊如風，也模擬著他對待她的方式吻他，讓他欣喜之餘，身下的堅挺迅速甦醒，亢奮地在褲下撐起斗篷。

他們擁抱得那麼緊，鞠若舞發覺齊如風的異樣，羞紅雙腮，卻大膽地將手輕輕罩上他敏感的分身，隔著褲子摩擦。

「不行，小舞……」齊如風抓住鞠若舞的手，不容她放肆。

「噓……」鞠若舞媚眼含波，堅持的眸光晶燦閃亮。「我們都那麼愛對方，想得到對方的身子並沒有什麼不對，難道你一點也不想要我嗎？」

「可是你以後會嫁人，我不能害了你……」

「不要說！現在我什麼都不想聽，我來的目的就是獻出自己，請你接受我，好嗎？我已經聽夠你的拒絕，求求你，別再踐踏我的尊嚴，別再對我口是心非。跟隨你的心走，你要我的！就像我要你一樣，是那麼迫切、那麼自然，今夜，讓我成為你的人，讓我們擁有彼此，就這麼一夜……」

「小舞，你會後悔的……」

鞠若舞不想聽，她重重地封住他的嘴，而他立刻採取主動姿態，滿腔熱血澎湃沸騰至極點，他也想瘋狂地撫遍地全身，感受進入她體內的驚爆感。心蕩神馳、血脈債張，讓情感主導的兩人都被情慾需求灼燙了身心。

齊如風的手帶來連串電流撫過鞠若舞的頸，來到她的胸前，隔著薄薄的上衣輕揉慢掐，鞠若舞渾身無力，意亂情迷地抱住他的頸子，斷斷續續地嬌吟出聲。

她毫不造作的呻吟聲浪蝕心魅骨，更加促進他的情慾勃發，渾身燥熱的他緊緊箝制她柔嫩的嬌軀。

她那彷彿吹彈即破、白裡透紅的肌理讓他血脈翻騰，雙手瘋狂地揉捏胸前兩團溫軟如棉的胸乳，不想再隔靴搔癢般隔著衣物觸碰她的雙峰，他想實際感受……

脫掉她的上衣，熾烈地烙印上火熱的唇印，嗅聞著她的乳香、體香，沉醉在旖旎氣息裡不願甦醒。

奸酥麻……好像全身通了電流般舒暢無比……他的大手有技巧地覆弄她一方乳尖揉捏著，挑逗她敏感的末梢神經，她尖銳地倒抽一口氣，止不住痙攣的快感從她體內擴散到每一寸肌膚、每一個小細胞。

「小舞，你美得不可思議……」齊如風聲音沙啞，飽含激情與慾念的情眸閃爍著深沉綿密的濃情蜜意。

鞠若舞紅著臉低垂鬈長的睫毛，來這裡之前，她就已經打算要獻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第一個初戀對象最適合擁有她的初吻跟初次性愛體驗，有些事，要是在想做的時候沒有趕快做，以後一定會覺得遺憾。因為這麼想，趨使她主動來找他，奉獻出自己。

齊如風纏綿地細吻著鞠若舞豐滿的胸型，沿著飽滿的胸房弧度輕舔慢弄，讓她戰慄不已，快感襲身，體內更是翻湧著情愛的風浪，充滿愉悅歡快。

鞠若舞想要壓抑排山倒海而來的快感，她的雙腿不由自主地蜷了起來，雙峰頂端的蓓蕾更誠實地挺立起來。

當他的手往下滑過她緊致平坦的小腹，唇也吻過她敏感的腹部時，她忍不住呻吟出聲，讓體內的熱情直竄上最高峰。

齊如風不想這麼輕易就得到她，他克制住自己高漲的情慾，不理額上的－層薄汗與幾顆不時滾落的汗珠，一心一意想讓她更舒服地享受初次性體驗，使出渾身解數溫柔地對待她。

他的舌尖輕輕刺入她的肚臍眼裡旋繞著，鞠若舞咬著唇，身體難以自抑地扭動著，腦海裡一片空白。

「啊……」鞠若舞難耐地叫出聲來，雙乳微微晃動。

齊如風受到鼓舞，情慾刺激了他的眼、他的心，他的手更是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移，企圖製造出更多的激情電波。

他的手再往下探，伸進她的長褲裡，找到內褲細縫，像一條滑溜的小蛇般鑽了進去，探索著她的身體。

「咦？你在做什麼？」鞠若舞反射性地將雙腿併攏。

他的手停在她神秘的三角地帶前，感覺到一絲潤澤，但對初次的她而言，那還不夠！

「我在愛你……這是我愛你的方法……」齊如風魅惑的聲音性感迷人。

「好……奇怪……」

齊如風的手指揉搓著她下體的瑰麗花瓣，她覺得窘迫，下半身也變得火熱敏感，似有許多水液要衝破水閘般洩出來，她害羞地囁嚅。

他噙著深沉的眼光像要把她吞噬，「這是正常的行為，不用害怕。」

齊如風伸出手，讓她看清他手上屬於她的半透明愛液。

「我們都渴望對方。」他火熱的視線緊盯著她。

「風……請你溫柔點……」鞠若舞怯怯地說，雙腮映紅，別具一股清純魅力。

「我知道，這是你的初次，我會很溫柔很溫柔地對你。」突然，齊如風將鞠若舞攬腰抱起。

她趕緊抱緊他的頸子。「你要帶我去哪裡？」

「我不想讓這小小的沙發委屈你，我帶你到我房裡。」

「可以嗎？會不會吵到跟你同住的家人？」

齊如風哂笑，「你現在擔心會不會太遲了呢？放心，這屋子裡只有我！我父母去基隆參加表哥的婚禮，今晚住在親戚家裡；我二弟換新工作，上星期就搬到公司宿舍了；至於我小弟，他跟同學去參加狂歡慶生派對，我想今晚大概又睡在朋友家裡。」

「那……我不就是誤打誤撞挑對時間了？」鞠若舞雙頰通紅。

「沒錯！」齊如風淡淡地揚眉輕笑。「我的房間快到了，要後悔還來得及哦！」

鞠若舞緊緊圈住齊如風的頸項，身體貼緊他陽剛熾烈的身子。「我不會後悔，一點也不會。」

「我的房間到了。」齊如風望一眼房門，再看一眼她。

鞠若舞幫他把門打開，讓他抱著她進屋，他把她輕柔地置放在床鋪上，轉身將門關上。

力寶龍

第六章

鞠若舞迷濛著媚眼，袒露在外的酥胸在冰冷的空氣中傲然綻放，齊如風也脫掉上衣，露出健碩強壯、沒有一絲贅肉的胸膛，一步步欺近床上的可人兒。

齊如風的視線全部膠著在她弧度完美的白皙酥胸上，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撫摸她的豐胸，帶著點點火花驚醒她被撫觸過的小細胞，讓她全身竄過無與倫比的戰傈。

鞠若舞朱唇微微地開啟，齊如風兜下熱吻封住她的櫻桃小口，以極盡狂野、熱情的姿態探索她口裡的甜蜜芳香。

他的手向上捧住她的雙乳，兩手搓弄著上頭的粉紅蓓蕾，帶給她一陣陣的刺激，電流四射在敏感的肌膚上，她忍不住泛起雞皮疙瘩，全身也慢慢地透著歡愛中渴求對方的粉紅顏色。

他的另一隻手沿著她的腰、小腹來到她挺翹的臀部，捧起她渾圓翹臀，向前挺身，讓她明顯地感受到他已為她而火熱、亢奮。

鞠若舞並非一知不解，她知道這是他即將以行動熱愛她的象徵。想到此，她的臉頰因燒紅而倍增嫵媚，明眸裡蕩漾起陣陣控制不住的羞意。

「你真的願意嗎？」

就算只是一夜情，就算他只是一時意亂情迷，她都不在乎，他是她第一個動心的對象，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想把自己完全交到他手上。

鞠若舞臉蛋艷紅，決定以行動表示。她拉下他的臉，主動地封緘他的嘴唇。她的雙乳迎向他，在他溫熱有力的臂膀上摩擦，一股電流直接反應在他的下體，他的堅挺已經灼熱到想要釋放的地步。

一吻之後，他被野火般的慾望之火燃燒得全身發熱、發燙、發狂，扯下身上所有衣物，也扯下她的，雙眼灼灼地欣賞她在他身下柔弱無骨、順從溫柔的神態，她的身子白皙紅嫩，不同於他的剛強健壯，似乎禁不起他一絲絲的傷害。

憐愛之情油然而生，他更加溫柔以待，膜拜她的雙乳，像捧起稀世珍寶般來回舔弄，輕輕在乳峰上吹氣，讓她彷彿遇熱即溶的奶油般，融化在他狂野熱燙的激情愛撫裡。

齊如風的大手向下探入她大腿內側的敏感地帶，她悶哼一聲，下意識地想併攏雙腿，靦腆的雙頰好比天邊的彩霞，美麗動人。

「放輕鬆，小舞，你會喜歡這種感覺的……」齊如風以無比的耐性向她解釋，一顆顆汗珠滴落床單，有的掉在她身上，被他吻掉了，他忽視了跳動的欲龍，想讓她有個永難忘懷的初夜，費心地取悅她。

鞠若舞慢慢敞開雙腿，方便他探尋她美麗神秘的秘密花園。她緊張得抓住身下的床單，弄皺的床單就像她亂掉的心緒，雜亂無章。

齊如風的手指接近她秘境裡的小核，旋繞著它輕揉慢捻，他撥開她的雙腿，讓他可以將她看得清清楚楚。

鞠若舞被體內湧現而出的快感淹沒，她顫抖著，昏眩了。

他滿意她熱情地分泌愛液，更加努力地用手指帶給她電流般的體驗。

她的核苞已經充血、腫脹了，輕吟聲似有若無、斷斷續續地迴盪在房間裡。

齊如風的手指染滿了拈液，衝進她的體內，然後靜止不動。

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手指插入他的頭髮裡，想要更多的撫慰。「不要停……如風……」

齊如風的長指在她體內開始滑動，時前時退，忽左忽右，讓她整個人捲進性愛深海裡淨浮沉沉，無力抗拒。

她興奮的嬌喘低語聲盈滿整問斗室，讓人臉紅心跳，愈來愈多的愛液伴隨著曖昧氤氳的氣息，編織出性愛迷網，攫住歡愛中的兩人，不可自拔。

齊如風的手在她體內加快衝搗，鞠若舞的身體像極度充氣的氣球，就快要爆炸了。

他兩手上下撫弄著她的酥胸與她愈來愈緊縮的內壁，帶給她絕妙的感受。

「啊啊……」鞠若舞無法控制自己的愛液，像噴泉般噴湧而出。

「你潮吹了……」齊如風深沉的眼裡充滿驕傲。

愛液狂湧後的鞠若舞如洩氣的皮球，虛軟無力。「這就是麗如所說的潮吹？」她頓時明白，這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小舞，我也想要滿足。」齊如風抽出手指，蓄勢待發的巨大堅挺抵住她柔軟的穴口。

好熱、好燙的他！她的小穴情難自禁地一陣痙攣。

她好熱情！已經讓他的慾望前端抹上晶瑩濕滑的愛液。

齊如風沉暗著眼，下身猛地一挺，勢如破竹般直搗黃龍，一舉衝破她的處女薄膜，挺進她的體內深處。

鞠若舞閉緊雙眼，咬緊下唇，神經繃得死緊。

沒有！沒有她預料中劇烈的疼！她只感到麻麻的、痛痛的疼意，但還來不及細細體會，他已狂野地抽送起來，帶領她進入美麗的性慾寶毆。

好緊窒、好爽快！

齊如風在她體內深深抽插，感受她甜蜜溫暖的包裹，隨著她愈來愈緊縮的頻率，他更是加快速度抽刺，任一波高過一波的高潮沖刷過興奮的兩人。

兩人汗濕的身軀緊緊相連，讓人臉紅心跳的淫水聲音配合著他來回抽刺的狂野動作，讓鞠若舞羞得不知所措，她緊緊抱住他，閉上雙眸。

彷彿在衝浪般，一波又一波湧來的潮浪拍打在他們身上，他們卻毫無所懼，在晃動中不停地加速沖黥，直到繽紛美麗的火花在她體內迸射而出……

「啊？我忘了做防護。」齊如風事後顯得十分不安。

鞠若舞緊緊貼緊他的身軀，「沒關係，今晚我是安全期。」她說著違心之論，這幾天其實是她的危險期，如果可以，她想要一個他的孩子！

「如風，不要擔心，我們只有今晚，在天還沒亮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放開我。」鞠若舞楚楚可憐地說。

齊如風狂吼－聲，「小舞，我不會放開你的。」他熱情地吻著她的唇，雙手在她身上製造電流，男性的下體很快就又甦醒了。

他迅速把脫韁的慾望衝進她濕滑的蜜穴裡，有節奏地進行律動。

她嚶嚀著，沉醉在這銷魂快感裡。她要他！如果就這麼成為連體嬰，時間就這麼停住，那不知道該有多好！

他的粗喘、她的低吟，兩人的身子絕妙地契合在一起，好像天生就是為了對方而存在……就是為了這一刻而存在……

晨曦初現，放縱的一夜僅能留著日後偷偷回味。

床上的齊如風似乎睡得正酣，鞠若舞目光緒翻地凝視著他。「我好捨不得離開你，我多希望能永遠跟你在一起，但是你我都知道這是奢求，是不可能的，你有你的家庭包袱，我有我的家庭責任，我們都拋不掉，注定我們沒有未來。」

鞠若舞淚光閃爍，淚珠沿著頰畔滴落，語氣哽咽，喃喃念著一闕詞：「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淚滴千千萬萬行，使人愁斷腸。要見無因見，見了終難拼，若是前生未有緣，重結來生願。如風，若是前生未有緣，重結來生願，我希望下輩子還能夠再遇見你，跟你再戀一場，跟你長相廝守到終老。」

鞠若舞吸吸鼻子，抹去臉上的斑斑淚痕，拾起雙肩，目光堅強，「我不後悔我把自己交給你，我愛你，謝謝你給我這麼美好的回憶。」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移動堅定的步伐，轉開門把向外頭邁去。

鞠若舞離去後，齊如風立刻睜開炯炯大眼。他沒有睡著，只是不想眼睜睜地目送她離去。

他好想留住她，卻沒有資格。因為他無法給她所要的幸福、所希望的生活方式，也不願意讓她日後埋怨他或過得不快樂，因此，他決定鬆手放她自由。愛和孝是無法兩全的，至少，對他跟她而言。

齊如風是家中長子，成家立業後必須擔負一家之責，而他的雙親也打算把這重大擔子交付他，更重要的是，他母親十分倚賴他，當他父親不在時，家中大小瑣事她會要求齊如風完成，而三個兒子中，也只有齊如風最孝順。

他母親覺得他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娶妻成家的年紀，但偏偏齊如風中意的對象卻要他搬出去住，他母親無法接受，覺得未來的媳婦根本就是在跟她搶兒子，根本就是故意不要讓兒子接近她！

因為母親偏頗的想法、固執的反對，在家中演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風波，為了息事寧人，齊如風犧牲了眼前的幸福。

「媽，搬出去住我還是會利用假日或下班時間回來探望你，而且你有任何需要只要打一通電話給我，我會馬上回來。」

「那太麻煩了，我要你待在家裡，我要隨時都看得到你我才能安心，何況你又不是沒有房子，為什麼還要另外買房子？」

「小舞也有她的責任，她要負擔她媽，她覺得搬出去對她比較方便。」

「自私！這麼自私的媳婦，我才不要！如風，馬上跟她分手，媽另外替你找對象。」

「媽，她也有她的苦衷，我能體諒，而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在媽的眼裡、心裡，你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子。而且，媽需要你，難道你打算有了媳婦就不要媽了嗎？」

「媽，我沒有。你永遠都是我媽。」

齊母憤恨不平地說：「恐怕不是，你現在全心全意替外面的女人說話，她都還不是你老婆，你就一直護著她，要真成了你老婆，你就整個人都是她的，我要見你也見不到了。」

「媽，不會的。」

「『細漢是媽媽的子，大漢變成某的子。』你看你，居然為了外面的女人跟我頂嘴，以前你都不會這樣，讓你娶她那還得了？我不准你娶她！如果你敢娶她，我就跳樓給你看！」

「媽……」齊如風緊皺著糾結的眉毛，「好好好，這事我不會再提了。」

齊母帶著竊喜的笑容，「這才是我的好兒子，媽立刻幫你安排相親，保證你很快就會忘記她。」

「媽，不用了。」

「看看也好，不要拒絕媽，媽是為你好。」

「好吧！」齊如風煩躁地把臉埋進掌心。

齊母帶著勝利的微笑，心想：憑她也想把我兒子拐走？門兒都沒有！

坐在茶館中，齊如風靜靜地暍著面前的金桔檸檬，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卻坐如針氈，擺脫平不掉對面不時拋過來的媚眼。

一身深紅洋裝，綁著公主頭，五官平凡，一雙單眼皮的小眼睛不時眨動著短少的睫毛，有意無意向他瞟過來。

齊母正和對方的母親開心地聊著。

「我們阿芳很會煮飯燒菜，我保證她的手藝連飯店的主廚都比不上。雖然我們阿芳書讀得少，只有初中畢業，但她是傳統的家庭主婦觀念，做家事一把罩，任勞任怨，誰娶到她一定是三輩子的福氣。」阿芳的母親就像老王賣瓜，自賣自誇。

齊母望著阿芳十分福氣的圓臉，還有十足有份量的胸部，滿意地點頭。

阿芳的母親這時還叫阿芳站起來轉過身去。「我們阿芳的屁股又圓又翹，孩子就算是生一打也沒問題。」

「對對對！傳宗接代是最重要的事，我相信絕對沒問題。」齊母非常開心地笑出聲來，用手肘推推身旁不動如山的齊如風。「阿芳是個傳統可愛的好女孩，你有空要約阿芳出去走走，知道嗎？」

齊如風面無表情。

阿芳的母親跟著敲邊鼓，「我們阿芳還沒有交過男朋友，是在室的，打鐵要趁熱，不如晚上約出去逛街吃消夜。」

「對對對！如風，你的手機號碼呢？趕快留給阿芳小姐。」齊母笑咪咪地望著阿芳，「阿芳，你可以留電話號碼給我們如風嗎？」

「可以。」阿芳嬌聲說道。

齊如風一頓，有點不情願。

齊母催促道，「快點！好女孩已經不多了，別等阿芳被別人追走了才來頓足後悔。」

要不是礙於當場不能發作，齊如風真想大聲說道：放開她，他永遠都不會後悔！

基於禮貌，齊如風從上衣口袋裡拿出名片遞給阿芳，「這是我的名片，下面有我的手機號碼跟我公司的電話。」

「嗯。」阿芳開心地低笑著，「我沒有手機，要找我只要問我媽就行了。」

阿芳的媽媽馬上接口道：「我們家的電話號碼是……」

「你還不趕快拿紙筆記下來？」齊母發現齊如風毫無動靜，氣急敗壞地催道。

「我沒帶紙筆。」齊如風攤攤雙手。

「沒關係，我有帶。」阿芳從皮包裡拿出紙筆抄下自家的電話號碼交給齊如風。

當兩人指尖觸碰到時，阿芳還大力地握一下他的手才放開，兩人都感受到一股無與倫比的電流－－阿芳感受到的是愛情降臨的甜蜜電流，齊如風感受到的則是毛骨悚然的恐怖電流。

「景濤哥哥，就這一家好嗎？」

熟悉的聲音傳進齊如風耳裡，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好像聽到鞠若舞的聲音。

他的眼睛開始向四周搜索，陡地，一道纖細美麗的倩影落進他的眼裡－－鞠若舞正慢慢地踱進來。齊如風忘了要呼吸，屏氣凝神地癡望著她的身影。

她的身後跟著一個俊朗昂藏的男子，他的眼裡浮現受傷的神色，臉色丕變，難看到了極點。

一進門，就覺得有股灼熱的視線直鎖住自己不放，鞠若舞直覺地回頭一看……電光火石之間，四目相凝，無聲勝有聲。

「如風，我在問你話，你在看什麼？」齊母說得正興高采烈，她已經獲得對方的同意讓兩個男女單獨相處，彷彿可以想見往後勤奮媳婦伺候公婆的景象，正樂得眉開眼笑，推推齊如風要他說幾句話時，卻見他呆若木雞。

「沒、沒有！」齊如風回了神，正襟危坐。

鞠若舞看清齊如風身旁的佈局，知道這是一場相親會，淚水無聲無息地爬滿她的臉，她卻毫無感覺。

「你怎麼哭了？」關景濤故意把聲音控制在齊如風聽得到的音量上。

「我哭了？」鞠若舞摸摸臉頰，冰冰涼涼的，嘗起來有點鹹鹹的，真的是眼淚。

齊如風抬頭看見鞠若舞滿臉縱橫的淚痕，他的心因為她的眼淚而揪心刺痛。都是他的錯！是他惹得她如此傷心地哭泣。他好想上前去安慰她，但他發現有人比他快一步。

關景濤拿出手帕溫柔地為鞠若舞拭淚，「別哭了，會被取笑的。這裡你不喜歡嗎？我們換一家好了。」

「我……」望向齊如風，鞠若舞把滿腦子的思念化作千言萬語，到了喉間卻吐不出隻字片語，只能無語凝噎。

「如風，這個禮拜天你休假，你就帶阿芳出去走走，你知道嗎？」

「呃……什麼？」

「你又在發呆了！」齊母真是受不了齊如風的心不在焉，趕緊對著相親對像歉意地說道：「對不起，他平常不是這樣子的，今天實在太反常了，一定是見到美麗的阿芳小姐才會變得這麼古怪。」

「沒關係。」聽到有人稱讚自己美麗，阿芳與她的母親樂得呵呵直笑。

「景濤哥哥，我們去別家吧！」鞠若舞不想看到這一幕，也不想待在這裡繼續心碎難過。

「我帶你去隔壁，那家也不錯。」

目送他們離去，齊如風好想奮不顧身地衝過去，把他們分開，然後帶著鞠若舞遠走高飛。

「你到底在看什麼？」齊母發現兒子的眼神又定在某一點上，跟著看過去，卻沒看到任何人影。

「沒有。」齊如風什麼都不能做，只能任鞠若舞從他眼前消逝。

力寶龍

第七章

齊如風坐在車內，引擎雖然已經熄火，卻沒有下車的打算。

將齊母送回家後，他隨意找個藉口就開車出來，不知不覺地又將車子開回方才相親的茶館。茶館的隔壁是一家茶棧，他決定在此等候鞠若舞。

他已經將工作排滿，打算讓工作麻痺思緒，從此忘掉她。然而，每當深夜或清晨，或是他一靜下來時，他就無法控制腦海裡浮現的她的臉、她的笑、她的憂、她的淚……愛愈深，傷癒重：愛愈多，愈難放。

鞠若舞的淚，燙著了他的心。是他害得她梨花帶淚，是他惹得她傷心難過，他應該要離她遠去，偏偏他的情感與理智背道而馳。

他要見她！他痛恨自己明明跟她有了肌膚之親，兩人卻像最熟悉的陌生人般，他無法呵護她、保護她，也無法光明正大地親近她。

齊如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狠狠地捶著方向盤，心底的挫折感並沒有因此而發洩。

鞠若舞走出茶棧，就看見齊如風的車停在不遠處。

「他在等你過去。」關景濤在她身旁說。

「我……我要過去嗎？」鞠若舞垂下眼瞼，慢慢囁嚅。

「在我身上你看到了愛情的遺憾，那種痛楚非筆墨可以形容，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感同身受。」關景濤苦口婆心地慢聲說道，用著堅定而不容轉圜的語氣。「他可能有話想對你說，你應該去見見他！」

「我……」鞠若舞面有難色。見了又如何？只是更加割捨不掉這段無結果的戀情罷了！

鞠若舞懷著壯士斷腕的決心搖頭說道：「不用了，既知沒結果，我早晚都要承受這份痛苦，我還是先學著適應好了。」消極悲觀的口氣十分哀怨。

「我不勉強你。」關景濤輕聲吁歎，「等我一下，我去把車子開過來。」

「嗯。」鞠若舞淡淡地點頭。

齊如風發現鞠若舞走出來，立即下車，佔有慾十足地一把拉住她。「跟我走！」

「放開我！我朋友在等我。」齊如風的毫不憐香惜玉，讓她反感地掙扎著。

「我有話跟你說。」齊如風口氣軟了，眼神有絲哀求。

鞠若舞放棄掙扎，驚異地挑起秀眉。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似有數不清的濃愁，似有道不盡的相思，似有深不可測的無奈，似有無限繾綣的柔情……鞠若舞感觸萬千地垂下頭，一顆心沒來由地痙攣了。她又何嘗不是也有無限相思呢？

無論她再怎麼假裝，午夜夢迴、夜闌人靜時，相思蟲蟻總是啃遞她四肢百骸、咬蝕她全身上下無數的小細胞。此時她無法欺騙自己的心，那顆隨他跳動的悸悸芳心。

「請你到我車上跟我談談，好嗎？」齊如風紳士而有禮地說，語氣落寞，帶點淡淡的憂傷。

鞠若舞的心情震盪不定，似有相同感觸，忍不住心頭一酸，眼眶倏地紅了，不爭氣的淚珠被傷懷的情緒帶了出來。

見她流淚，他心不捨。「都是我不好，別哭了，好嗎？」嗓音溫柔，由心底發出長長的深喟。

鞠若舞覺得自己真的太不爭氣了，而他的溫柔聲音只會讓她的淚水潰堤。倉皇間，鞠若舞只想逃開那雙盈滿關注的黑瞳，盲目而火速地向前方衝去。

關景濤眼明手快，車子正好緊急煞車，否則就要撞上鞠若舞了。

齊如風臉色蒼白，唇畔逸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衝上前把鞠若舞帶開。「你瘋了？」

「對，我瘋了，是你把我逼瘋的！」

好苦的心情……他不是在相親嗎？他們之間不是已經完了嗎？他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她為什麼無法狠心拒絕他，冷漠決絕地不理他呢？

鞠若舞好氣自己的不爭氣，索性蹲在地上，把頭埋進膝蓋裡嚶嚶啜泣。

關景濤旁觀著這一幕，他看得很清楚，眼前這兩人對彼此都存有深情愛意，只因為一點點心結打不開而停住不動，唉！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關景濤跟齊如風對看一眼，大有英雄惜英雄之情。他向齊如風微點個頭，就把車子開走了。

行經的路人不斷側目，齊如風苦笑一聲，低下身抱起鞠若舞。

「啊……你幹嘛抱我？好丟臉！放開我……」鞠若舞在齊如風懷裡驚叫。

「你一個人在大馬路上哭，難道就不丟臉嗎？」齊如風反問。

「放我下來！景濤哥哥呢？他說要載我回家的。」

「他先走了。」

齊如風把鞠若舞抱進副駕駛座後，迅速回到駕駛座上，並且用中控鎖控制住所有的車門。

「走了？」鞠若舞還在消化這句話，兀自喃喃，「怎麼會呢？」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你要帶我去哪裡？不！我不要去。」鞠若舞想要開門，但為時已晚。

齊如風揚起一抹得逞的微笑。「沒用的，別白費力氣了。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鞠若舞看向窗外，一副拒絕談話的冷漠神情。

「如果……我願意搬出來呢？」齊如風輕輕試問。

「你說什麼？」她耳朵沒聽錯吧？擇善固執的他何時變得從善如流了？

「我說為了你，我可能會搬出來住。」齊如風重申一次。「你覺得如何？」

「我……」鞠若舞眨眨眼，難以置信，突然間淚珠滾落，喜極而泣。

齊如風萬萬沒想到鞠若舞又哭了，一時手足無措，趕緊拿面紙輕輕拭去她的淚痕。「你不開心嗎？」

鞠若舞搖頭，綻開一朵淒楚中帶有喜樂的笑花。一時之問，齊如風看癡了。

他的手在她柔膩細緻的腮頰上滑動，眼神慢慢熾烈，在她無辜地眨動淚睫、楚楚動人的神韻下，情不自禁地向前傾身，噙住她的芳唇輾轉吸吮起來。

仿如乾柴碰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兩個悶騷到極點的男女被這一吻觸發了心中的地雷，十萬伏特的電力傾巢而出，電得兩人纏綿纏蜷，渾然忘我，樂在其中，欲罷不能。

他滑溜的舌頭與她羞澀的丁香小舌交纏在一起，激烈而狂野地吮咬著她的舌尖，讓她無處可逃，紅暈罩頰，頰生桃霞。

齊如風溫柔地將她壓向自己，讓她渾圓的胸脯頂在他堅硬的胸膛前，小鳥依人的她有股說不出的柔媚可人，讓他恨不得大力將她揉進自己體內，無時無刻帶在身旁。

他的吻熱情至極，攪和著她的口腔，一併也攪亂了她的心湖。

他使力讓她偎得更緊，感受她美麗而豐滿的胸部不斷地摩擦著他的胸肌，這感覺棒透了！

他的吻讓人無力招架，鞠若舞氣喘吁吁，全身不由自主地連連輕顫。

他帶有魔力的大掌撫摸著她的背部線條，她的身子不由得向前摩擦過他的胸膛。

「哦……」她難抑地逸出輕吟。她的乳尖好敏感，微微地疼痛起來……鞠若舞隨著他的大手施力加壓，胸房已經甦醒，美麗的乳尖硬挺翹立，像正等待著有緣人的品嚐嚙啃。

齊如風的雙臂有力地圈住鞠若舞，她根本不得動彈。他的手攫住一方豐滿，開始搓揉起來。

「哦！」她再度呻吟出聲。「如風……」

受到她的呢喃刺激，齊如風的手不再隔著衣物，而是鑽進衣裳裡，直接包覆住她的胸乳，輕揉慢捻。

她凸起的乳尖在他掌心間綻放得更加美麗堅硬。

「這裡不行……」她在理智快要沉淪前喊出。

這是人來人往的馬路旁，若是發生『車震事件』，絕對吸引不少路人來看熱鬧。以她面皮薄、易害羞的個性來看，這不是個適合談情說愛的地點。

齊如風放開她，目光著火，嗓音低沉。「換個地方，我們繼續。」

「我……我……」鞠若舞整張臉紅似火，喃吟著貓般的呢語。她沒有辦法斷然拒絕！

齊如風當作她是默許了，心情大好，馬上發動車子上路。

齊如風帶鞠若舞來到附近的公園，兩人手牽著手，溫熱的掌心相貼，彷彿回到一年多前那段無憂時光。

漫無目的地行走著，她眼中有他，他眸裡也有她，柔情款款、深情纏綿，真是羨煞旁人。

「會不會累？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一下？」齊如風的眼神膠著在她俏麗的容顏上。

兩人確定了彼此的心意，有了相同的想法，摒棄之前的思想差異這層隔閡，那種心有所屬的歸屬感讓鞠若舞的神情比往常生動迷人。

「嗯。」齊如風的眼光讓鞠若舞羞澀地垂下頭，女兒嬌態一覽無遺。

走進涼亭，坐在椅上，他們並肩而坐，他的手仍緊緊握住她的手。

「小舞，現在的你好美。」

她美目含喜，雙手擦腰，話語嬌嗔：「那我平常都不美囉？」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我的口比較拙，比較不會講好聽的話……」齊如風搔耳摸頭，說話竟然結巴起來。

由此可見，他真的很重視她！鞠若舞摀住小口，輕輕低笑。「嚇你的啦！」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你……」他瞪大眼，明白被捉弄了，繃著氣臉不理她。

「如風……」她喚他，他卻故意相應不理，冷漠的表情讓她心擰了。

「我不是故意的……如風。」嘴一扁，豆大的淚珠竟無端淌落。

「怎麼哭了？」她的淚燙著了他的心，他好心疼哪！

「不要不理我……我受不了你的忽冷忽熱……我不想再過以前那種飽嘗相思苦楚的日子……」

「對不起。」齊如風喟歎一聲。

他何嘗願意如此呢？他一直壓抑自己不要愛她，要放走她，讓她自由，讓她快樂，但他的心卻深囚在情牢裡無處可逃。她一再地等待他，那始終深情無悔的眼神讓他的心房崩塌了。

他什麼都不管了，他要定她了！不管他母親如何反對，除了她，他的心不會再為任何女子跳躍悸動。

她那顆始終等他的堅定決心，她那抹始終等他的深情眸光，撼動了他，也感動了他。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不要你的道歉。」鞠若舞的淚流得更洶湧，「你一道歉，是不是就注定我們之間是沒有未來的呢？如果是，那我不要你的道歉……」

齊如風抱緊她，「小舞，跟你說抱歉是因為我不想傷害你。」

「那就不要傷害我……不要說於事無補的抱歉……」鞠若舞抬起迷濛淚眼，深深看進齊如風的眼底。

「好，我會記住的。」他捧起她的臉，堅定不移的眼光似火般灼熱，用細碎的吻將她的淚珠吻去。

他的動作好輕好輕，彷彿她是易碎品，她享受著這種被呵護的感覺。

他的吻移到她的唇上，飢渴得像－頭猛獸不斷侵略她的唇內芳蜜，似乎要擷取完才願意放開她。

鞠若舞被吻得暈頭轉向，雙頰泛起瀲灩紅暈，顯得更是誘惑動人。

齊如風看癡了，手移到她的胸前罩上那兩方豐滿，隔著上衣揉捏撫摸。

「如風……」她不好意思。

「沒關係，這裡沒人……」

逐漸加溫的激情中，齊如風不懷好意地睇視她，另一隻手伸進她的裙內撫弄著她雪白滑膩的大腿。突然地，一陣嘻鬧聲由遠而近。

鞠若舞猛地驚醒，害羞地推開他，快速起身後退幾步，整理身上凌亂不整的衣物。

齊如風露出苦澀的笑意，慾望無法紆解，真是憋死他了。

「如風，我們坐很久了，再走一走好嗎？」

他的小弟弟正因得不到滿足而疼痛著，他只能以深沉的眼看著她，微露苦笑。

「好。」

看來，她對他的吸引力愈來愈強大了，他沒有得到她，是會發瘋的。若是沒有之前的歡愛經驗，齊如風對她就不會有那麼大的慾望波濤了。

甩甩頭，暫時將情慾擺一旁，反正在她回家之前，總會逮到機會的！齊如風這麼安慰自己。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齊如風坐姿端正，全神貫注地開車。鞠若舞看著窗外不停閃逝的夜景，聆聽著輕音樂，顯得文靜而高雅。

「如風，你說過你打算以後搬出來住，是真的嗎？」

「是真的。」語氣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你家人會答應嗎？」鞠若舞憂心忡忡，愁眉深鎖。

「我會跟他們多方溝通。」齊如風輕描淡寫。

對他而言，只有他媽那一關較有壓力而已，卻也是最大的阻力，但他相信『有志者，事竟成』這句千古不變的名言佳句！

「謝謝你。」

「說什麼謝呢？」趁著停紅燈之便，齊如風含笑地望了鞠若舞一眼，捏捏她的小鼻頭，舉止親暱。

她的心像淋上了豐年果糖般，好甜好甜，笑容可掬地試問道：「有空時，我去探望伯母好不好？」

「你要來我家？你確定？」他挑挑眉，不敢相信她的大膽。

「嗯。」鞠若舞羞容滿面，垂低了臉。「可以嗎？」

「嗯……」齊如風面有難色，他媽那邊他需要事先溝通一下。

鞠若舞緊張兮兮，揪心輕問：「不行嗎？」

「當然可以。」他微露笑意，歡迎之至，「不過要來之前先讓我知道一下，我的房間好亂，我要先行整理過。」

「沒關係，我可以幫你整理。」

「你都還沒嫁我，這樣不會太快了嗎？更何況，我也捨不得讓你這麼快就當黃臉婆。」齊如風開玩笑地調侃她。

聞言，鞠若舞臉蛋驀地通紅，紅霞罩面，麗質天生的美麗霎時奪走他的呼吸，激發他下體的亢奮。

「居然又……」他懊惱地咕噥。

「怎麼了？」鞠若舞不明就裡，單純無辜的明眸大眼眨呀眨的，煽動著長長的鬈翹睫毛。

她那天使般的神態純潔而又善美，齊如風瞥了眼突出的下體，無話可說。

天！她簡直就是在瘺風點火！

他的慾火被她純真的模樣點燃，即將一發不可收拾……

力寶龍

第八章

車子停在鞠家附近的巷弄裡，這條巷子人跡罕少，又可藉由暗夜的庇蔭隨心所欲，真是天時地利人合一應俱全。

「我家就在前面，我在這裡下車就好，謝謝你。」鞠若舞笑咪瞇地說。

「我還沒打算放你回家。」齊如風把車子熄火。

「還有事嗎？」鞠若舞一雙翦水秋瞳閃動迷惑的眸光。

「坐在我腿上。」齊如風沙啞著聲音，在暗夜裡，他的眼眸卻異常地閃亮。

「如風，你要……不可以啦！這裡離我家很近，萬一被鄰居路過看到……很羞人耶！」鞠若舞摀住臉蛋，耳根子都紅透了。

「你一直在誘惑我……我想要你，全部的你……」他眉頭糾結，神情失落，語音磁性而低沉。

一個吻對他這樣年輕力盛的男人而言，根本就無法澆熄那吶喊著想要進入她的硬杵如鐵。

「你……你很痛嗎？是不是很不舒服？」鞠若舞小心翼翼地輕問。

「我是不舒服……很不舒服……」齊如風突然抓住她的腰肢，一使力，讓她面對他坐在他腿上，她的背後是方向盤，她變得進退兩難。

「你……」鞠若舞明顯地感受到他的慾望近在咫尺。

他吻住她微張的菱唇，挑逗出她的慾念，執意要她陪他一同沉淪在歡愉極致裡。激情而熱烈的吻，像要將這陣子的分離彌補回來，像要將心中的空虛盡數討回。

齊如風扯開鞠若舞的上衣，脫掉她的胸罩，彈跳出兩隻嫩乳，他的雙眼熾烈得彷彿要冒出火來，雙手撫揉著她的豐腴滑膩，那觸感讓他愛不釋手，掌心壓在敏感的乳尖上，她很快地就硬挺綻放……

「如風……啊……」一波顫悸從乳尖遍傳全身，她難耐地輕喊呻吟。

齊如風改用嘴巴取代手掌含住她不停晃動的乳房，啃咬著她殷紅的小紅莓。

「不要……啊……輕點……別……」

他突然用力一吸，她全身力氣消失耗盡，整個人化成一攤軟泥，無力招架，僅能夠任由他予取予求。

齊如風伸出另一隻手從她背後滑進裙內，探入內褲細縫裡，輕輕滑過她挺翹的臀瓣，慢慢下滑至她美麗的私密花園，感覺她已微濕……他露出邪邪一笑。

「哦……如風……風……」鞠若舞扭動身體，體內一股慾火正慢慢燃燒，慢慢旺盛，讓她難以忍耐。

「慢點……我要慢慢點燃你……」他以磨人的龜速慢慢地侵入她的私密處，描繪著花園外徑的形狀。

「啊……不要這樣……風……我好難受……」她的體內漸漸凝聚一股她不熟悉的熱潮，緩緩熨紅了她的嬌軀。

她受苦，他也不好受，下體的腫脹正折磨著他。

齊如風將長指擠進她的緊窒小穴裡，她迫不及待地緊縮，嫩壁內肌緊緊吸附住他的手指。

他粗魯地抽送著，她頭昏腦脹，閉上眼眸，斷斷續續地輕喘嬌吟，下體的感受異常敏銳。他慢慢加入一指，兩指繼續在她體內抽送。

他低頭重重吮著粉紅色的蓓蕾，在她體內的兩指時快時慢地旋轉，她沁出更多愛潮，就快要在他手上獲得高潮了。

齊如風邪肆地噙著笑，「還沒呢！」

鞠若舞睜開迷濛嫵媚的眼望向他。

他釋放出手指，將沾惹愛液的兩指送入自己的口中，「好甜，你真的好甜。」

「好羞呀！」她視線往下看，卻看到似乎要撐破他褲襠的男性慾望。

「我……我不曉得該看哪裡了！」鞠若舞嬌羞懊惱地低叫。

「看我就行了。」齊如風扳正她的小臉。「我眼裡有什麼？」

「你的眼……好火熱，像要把我吃掉一般。」她雙腮俏紅，不敢看了。

「那就對了，我想吃掉你，就是現在。」他動作快速地拉開拉鏈，釋放出自己的一柱擎天。

「啊……」好大又好熱！光是看著它，她就覺得壓迫感好重，忍不住想逃避！

突地，響起一聲撕裂聲，鞠若舞驚叫一聲，「我的內褲……你怎麼把它撕了？」

「以後我會還你一打，現在……」

「現在？」他對準目標，抓住她的腰往下壓。

「啊……」她迷亂地感受到他的火熱侵入，麻燙的感覺攫走她的所有注意力。

他像是太久沒有發洩慾望般，用力地撞擊她脆弱的緊穴內壁，不停地往上頂。

她只能默默承受，全身無力地坐在他的大腿上，隨著他狂野的動作一直頂進她緊縮的穴壁，她的雙乳也不停地晃動著迷人的乳波。

齊如風攫住一邊豐滿，用唇齒吮咬，下身則一直擺動，不肯完全離去。

「風……你好強……慢點……輕點……」她渾身不由自主地痙攣起來。太強烈的激情，讓她心生膽顫……

「別怕……小舞，抓緊我，你會喜歡這種感覺的，我正在帶領你乘風破浪……」

他再次將她的小臀提起，然後重重地下壓，讓她緊繃的甬道可以吞入更多的粗長男性。

他……太巨大、太深長了！

鞠若舞覺得自己每一次都被頂到子宮，有點刺痛……

「如風……嗯啊……風……」

齊如風抱緊她，強迫她吞吐著他的灼熱腫脹。

他為她帶來熱燙酥麻的感覺，她就像正坐著雲霄飛車，忽上忽下，快慢下定，心臟怦怦直跳，下一瞬好像就要跳出喉嚨似的。

他的手撫摸著兩人交合處，忽而輕扯，讓她皺起柳眉，似是承受不住地輕喊出聲，額上已經沁出點點的細汗。

「風……嗯……好了……我不要了……」

「還沒完……再撐一下……」他的堅挺上下衝撞，突然地，他改變了方向，突然衝向讓她瘋狂的點。

「啊啊啊……」她尖叫出聲。

愛穴像山洪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流淌出大量黏稠的愛液。高潮奪走她所有的力量，她癱軟在他腿上，被動地任由他更猛烈地進攻她的甬道。

「好緊的你……我好舒服……舒服得快樂似神仙……」他臉上的汗水滴落在她胸前，他著迷地看著她晃動的雙乳，伸出舌尖舔吮她胸前的汗滴，一併將她凸起的蓓蕾納入口中嚙咬。

「風……放了我……我沒力了……」她輕喘求饒。

他聽而不聞。現在要他撤退，簡直會要了他的命！

他一次比一次更狂野地進擊到她的花徑最深處，有多次都猛頂點，讓她渾身戰慄不已，已經數不清達到多少次高潮了。最後，她軟倒在他身上，因過度高潮而昏厥過去。

齊如風終於願意釋放她，將全數熱燙的精液噴進她的體內深處。

他愛憐地捧住她的小臉，「小舞，你好棒，跟我配合得好棒。」好可口的她！讓他的分身還停佇在她體內，不忍離去。

被歡愛薰紅的俏顏格外嫵媚動人，他癡望著她，還覺得意猶未盡。之前的他真是忍了太久太久了！若是沒有遇到她，他不知道自己的性慾會這麼強、這麼猛。

她衣裳不整的嬌弱模樣讓他蠢蠢欲動，他還想繼續……齊如風微綻一抹苦笑，在她體內的男根不由自主地漸漸充血……實在不忍看她那麼累，齊如風抽離自己，做了好多次的深呼吸，才稍微平撫體內異常的燥熱。

偏偏此時她醒了過來，訝異地發現他昂長的男性，驚呼失聲：「風……你的……它……它在長大耶！」

齊如風在她的大驚小怪之下，原本萎縮的男根又快速硬挺。

「小舞，你……」他歎了一口氣。他原本要放過她的，但是……看來連她也不允許吧！

「我們再來一次。」

「啊？不要……」她的腿好酸，還有些麻痛，她從他的大腿退離，但動作快不過他，還沒打開車門，他已迅捷地翻開她的裙子，一手捉緊她的腰臀，由後面進攻，狠狠地刺進她緊熱的甬道裡。

「啊……」她挺起胸部，頭往後仰，難忍地嬌吟。

「對……裹住我，緊緊地吸住我……」

他熱愛她溫暖的女性甬道緊密地吸附住他傲人腫脹的男性，欲罷不能，一次次進擊，撞得她頭昏腦脹、暈頭轉向。

她咬住下唇，承受他粗魯的抽送，下體那種揉和了歡愉跟刺痛的感覺讓她得到快感，輕喘連連。

「我怎麼都不知道……你以前不是這樣……你好強……太強了……」

「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強。」他得意輕笑，「是你讓我要不夠！小舞，我渴望你、我需要你，今夜不要回家，陪我一整夜。」

「不可以……」她驚嚇到，連忙搖頭，「你會把我折騰死的，不可以……」

「我需要你，我不想放開你。」他猛烈地送進欲箭，讓她細嫩的小穴可憐兮兮地飽受襲擊。

這樣的他，像一條飢腸轆轆的欲龍，無時無刻都想要一逞男性雄風，絲毫不厭倦，也不願輕易罷休。

嬌小的鞠若舞稚嫩狹窄的花徑本能地收縮戰慄，他狂吼一聲，動作愈來愈快，充血微疼的花唇被他的巨大又狠又快又準地摩擦抽插，完全毫不留情地次次抵進花穴盡頭，她渾身軟弱無力，他卻繼續抓著她的腰臀律動。

「我愛死你了，小舞……」他低吼一聲，盡情盡力地將燙人的精華噴灑進她的花壺深處，汗濕的身子靠在她背上粗喘地呼吸著，兩隻大掌還不饜足地伸到她腋下往前揉搓兩團綿軟的渾圓。

「如風……不要了……」她推拒著，無力的小手想拉開他不安分的大掌，卻反而被抓去包覆住自己的胸乳，他藉力使力讓她愛撫自己的身體，發出細細的嬌吟。

「嗯……如風……這種動作好羞……」鞠若舞掙不開他的掌控，感受著掌心的堅硬與遍體舒暢、微悸，羞愧感由心底升起。

「你太迷人了……」齊如風沙啞地說，「答應我，今晚找個理由不要回去，跟我在一起，我就放手。」

「我……」

「快點答應我，不然我就在車裡跟你做愛一整夜！」他霸道地說，無論如何，今晚就是不願讓她離開。

「哦……天哪！不可以在車裡做一整夜……」她光是想，就覺得瘋狂、難堪。幸好夜幕夠暗，遮蔽了方才轎車放肆地上下左右搖動，不然要是被發現……天！她會無地自容的。

但是，若是不答應他的要求，他會在車裡一直……那就難保不會被發現了！

「我……我答應你就是了。」

齊如風放開鞠若舞，滿意地將她的身子轉正，在她馨香櫻唇輕吻一記，「我帶你去旅館，今晚我們都別回家。」

鞠若舞羞容滿面，嗔怪地瞟他一眼，卻在接觸他無比火熱的視線時退縮，一雙美目靦腆地往外張望，並且趕緊將凌亂的衣裳整理好。

「哎呀！我的內褲……真的報銷了！」她抓起四分五裂的內褲，懊惱地低叫一聲。

「路過內在美店舖時，我會先下車幫你買，你就留在車上，以免曝光。」

「都是你啦！」她嘟起嘴，「你不該那麼猴急的！」她氣不過地輕捶他的肩胛骨。

他反射性地包住她飛來的拳頭，用舌頭輕舔一下才放開她。

「你……」她俏臉漲紅。

「出發囉！」齊如風朝她漾開微笑，那笑容就像一隻偷腥得逞的貓咪。

真是誤上賊船了！鞠若舞暗自氣惱著。

「後悔嗎？」他從她的神情就能猜出她在想些什麼，突然問道。

「啊？」

「會後悔跟我在一起嗎？」齊如風語氣真誠，神情凝重。

「不會！」

齊如風看了她一眼，咧嘴輕笑，「我也不後悔。你知道嗎？跟你在一起我才會覺得快樂自在，那段苦苦壓抑自己的歲月我覺得度日如年，現在想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不會了！」她堅定地冒出一句。

「什麼？」他挑眉。

「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孤單了，不論你怎麼趕我，我都不會離開你了。我已經知道，你會說那些言不由衷的話都是因為你在保護我，怕我受傷害。如風，其實我不是那麼脆弱的，我也會捍衛我們的愛情，也會變堅強的。」

「我相信！」

兩人目光相視，心有慼慼焉，她更是毫不吝嗇地露出盈盈淺笑。

一進入的房間裡，鞠若舞就先進入浴室，她手心冒汗，一張臉漲得通紅。

天！她從未來過旅館！之前服務生那曖昧的眼神，讓她真想鑽到地洞裡當地鼠。

她發現這家旅館的浴室裡放有茉莉精油跟乾燥花瓣，就物盡其用，加在熱水中，泡著溫熱的熱水浴。

洗完後，她拿起浴袍穿上，卻在踏出浴室門口時遲疑了。

要這麼快出去嗎？離天亮還有一大段時間，齊如風帶她來這裡的意圖再明顯不過，打算跟她在床上大戰三百回合。

光是想像他的勇猛，她就臉紅心跳，難道是瘋了不成？要跟他在床上一直做愛做的事……他的精力似乎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她能夠承受他一夜的狂歡嗎？

鞠若舞在浴室裡來回踱步，心緒已亂。

「小舞，你好了嗎？可以換我了嗎？」

「快好了……」她緊張的雙手扯住胸口的衣襟，慢慢地將門打開，「我好了，該你了。」

齊如風與她擦身而過，聞到她身上馨香的茉莉花香。「你真的好香。我也要進去洗了。」

當著她的面，他把浴室的門關上，不一會兒，裡頭就傳出淋浴的聲音。

旅館的床鋪特別地大，而且還有一面落地鏡，將床上的動靜一覽無遺。

鞠若舞突然想起有些不肖旅館業者會在鏡子背面偷藏乾坤，刻意錄下賓客來這裡休息的歡愛鏡頭，再轉而賣給製作色情影帶業者或是在網路上公開販售。

不過，關景濤在網上曾教過她預防之道，那就是接近鏡子，以手指輕抵鏡面，如果鏡裡反射出來的指間與鏡子有縫隙，這面鏡子就沒問題；反之，若毫無縫隙，這面鏡子就是被動過手腳了。

鞠若舞如法炮製，鏡面與她的指間還有一小段距離，並沒有完全緊黏在一起。

她眼珠子一溜，狡黠一笑，想到脫身的好點子。

「如風，如風。」她敲著浴室的門。

齊如風正好洗完澡，隨意罩了件浴衣，帶著調侃低笑，「迫不及待啦？」

「不是啦！」她紅著臉，聲音緊張，「這裡有問題，那一面鏡牆是特製的。」

「你怎麼知道？」

於是，鞠若舞大致把方法解釋一下。

「有這麼神奇的方法？我也來試試。」齊如風躍躍欲試。

「不要啦！如風，我們離開好嗎？」她害怕謊言被揭穿。

「不用。」他莫測高深地淺笑，望著她不擅說謊、赧紅的嬌顏，大概能猜到她在怕什麼。「既然花錢了，我們就留下來過夜。」

「可是你要……這裡不行……」

「我可以不要！」他深情凝視著她。「我想要抱著你睡，感受你就在我身旁，就像一般夫妻那樣睡在一起。何況，剛才我們在車上配合得天衣無縫，我已經滿足了。」

「你……」她羞赧不已。

「到床上睡吧！我知道我讓你累壞了，我們就純粹地休息過夜就好。」

「嗯。」鞠若舞偎緊齊如風，卻發覺他的身體好熱。

「你好溫暖，天！你……」她發現他的小弟弟竟然是活蹦亂跳的！他正體貼地為她禁慾呢！

「如風，我……」她覺得愧疚感油然而生，其實她騙了他。

「什麼都不要說，睡吧！」

「對不起……」鞠若舞小聲呢喃。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因為……」她猶疑不決，話到唇邊突然又失去勇氣。「沒什麼……」

齊如風含情脈脈地凝視她，摸摸她細滑的秀髮，「別想太多，你也累了，睡吧！」

他讓她枕著他的手臂，躺在他胸前與他親密地相依偎。

「其實……這裡沒有問題，我是怕你會一直做那件事，才騙你的。」

「我知道。」

「呀？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她訝異。

「這是我朋友的親戚開的，我相信他的信譽。」

「如風，你明知道我……還包容我，你對我真好！」

「我的心全都在你這裡，不對你好要對誰好呢？」

「我的心也交給你保管。」她摸摸自己胸口，小手貼上他的胸前，感受他熾烈的心跳。

「該睡了。」他寵溺地笑說。

「嗯。」鞠若舞乖順地閉上眼，唇畔綻放甜甜的笑容。

力寶龍

第九章

「啊……」

齊如風抓住鞠若舞赤裸的豐乳，伸舌舔弄一邊，一手擠壓揉捏，另一隻不安分的手繼續下滑在她的腰腹間游移。

「風……不是要睡覺嗎？」鞠若舞半夢半醒。

他是想睡，但她的睡姿太差了，雖然睡著了，潛意識裡卻對他百般性騷擾，不是蹭著他的大腿，就是揉著他的胸膛，讓他睡意全消，反而慾念旺盛，無法心平氣和地一夜到天明。

「我需要你的滋潤、包容。」齊如風沙啞著聲音。

「我想睡覺。」她按住他不規炬的手。

「為了讓你一夜好眠，我們更應該在熟睡之前做點運動。」他靠在她耳邊說，熱氣薰紅了她的雙頰與雙耳。

「不正經！」她臉紅地啐道。「這麼晚了，你還要做壞事！」

「壞事？如果你認為跟你做愛做的事就是在做壞事，那我願意做壞事，而且是樂此不疲。」說罷他突然邪惡地吸住一隻小紅莓，她的乳頭頓時被刺激得凸起。

「嗯呵……」鞠若舞低低抽氣。

他得意佞笑，對著她粉嫩敏感的乳尖輕啃慢咬，雙手帶著魔電撫摸著她全身，將她脫得精光。

他一絲不掛地加入她，精壯的身軀覆上她柔潔的嬌軀，體熱相熨，更顯得熱燙得窒人。

她閉月羞花的嬌容惹上美麗的紅暈，他火熱的視線凝視著她。「一次就好，答應我。」

「你都把我脫光了，我還能不答應嗎？」

「我會讓你飄飄欲仙的。」

他吻住她的櫻唇瑰瓣，輾轉吸吮，熱烈地刺入火燙滑溜的舌尖，在她檀口裡攪拌逗留，還大力地吸取她甜美的汁液，並且強迫她的舌與他一起遊玩嬉戲，惡劣地故意吮住她的舌尖，讓她呼息困難，心跳悸悸。

一吻完畢，鞠若舞大口喘息。他的手仍在她胸前撫揉，讓她忍不住輕顫。

齊如風沙啞地喚著她，「小舞……我的小舞……只屬於我的小舞。」

她的身材好美麗！令他口乾舌燥。

她的乳房被愛撫得腫脹微疼，她可以輕易感受到乳尖變得好硬，像小石子一樣。

齊如風一口吻住她的乳房，吻完一邊又吻另外一邊，刻意將唾液留在上頭，欣賞著她的乳頭閃閃發亮，刺激他不斷上升高昂的慾火。

他望向她的神秘花園，梳過她鬈曲的濃毛，蓋上她已經淌出蜜汁的蜜穴。

「小舞，你已經為我濕了。」

「哦，風……」

「我知道你需要我的填滿，等一下，再等一下。」

齊如風的手指插入她緊縮的甬道，讓她顫了一下，有些驚慌。

「如風，我有點痛。」

「那是因為你還需要更濕……我會幫你的。」

她的下體雖被撐大，但在他手指的抽送之下，分泌出更多黏膩的甜液，還帶出一股渴望他而得不到的疼痛。

「風，我準備好了。」

「我知道。」他加快速度刺得更深入。「我要你在我的指間先得到高潮。」

「嗯……啊……風……」

他再加入一指，愈來愈快地抽送著，讓她雙眼迷濛著慾望，身體也因渴欲而粉紅，微啟的朱唇更是嚶嚀不斷，頻送媚入骨髓的嬌吟聲。

她皺起柳眉，太多激情一波波湧向她，她快承擔不起了……

「啊呀……」她的甬道愈來愈緊縮，終於在他加入第三指時抵達高潮，

他的手指在她花徑裡旋轉，分別抵壓她花穴內的不同點，讓她嬌呼頻頻，高潮陣陣。強勁的痙攣讓鞠若舞大量地湧出蜜汁，她全身乏力，癱軟在床上，昏了過去。

齊如風趴跪在她身前，將她的大腿拉開，低頭啜飲她甜美的香蜜。滿足了她，接下來，就輪到他了！

他將她雪白的大腿分別跨在他的雙肩上，灼熱滾燙的視線凝視著她泛著點點瑩亮的私處，用手輕輕撥開她的花瓣，尋到花蒂後惡意地一扯，漫流出甘甜的汁液……

他張嘴大口吸走她的香液，還邪惡地讓舌尖抵進她濕熱的穴道裡，旋轉、攪弄一番。

「唔……啊……」鞠若舞被體內的情慾吵醒，「如風，你……放我下來……」

「你會喜歡我這麼愛你的。」他加上手指，一起進攻她敏感細緻的內壁。

「哦，天哪！」她咬住唇，渾身著火般無法言語。

他放下她的雙腿，將它們改成環住他勁瘦有力的腰臀。

「我要進去了……」他深深剌入。

「啊……」她驚喊出聲。好滿、好滿……

他退出一點點，再度深深地進入，「舒服嗎？」

她羞得不想說話，抓緊他的肩膀，將他環得更緊更牢，以行動表示對他的愛意。

聰明如他豈有不明白的道理？他噙著一抹竊笑，「很好，我要加快囉！」

他男性的軀體在她身上不停律動，撞得她不斷收縮。他是這麼地充滿力與美！她幾乎是對他完全著迷了。

迎接著他一次次的撞擊，在這麼深沉的夜裡，所有的激情聲音都清晰地傳入她的耳裡。

她無法控制滿面紅潮，卻對他淋漓盡致的表現讚歎不已。「如風，我愛你，好愛你……」

「我也愛你，瘋狂地愛你，要不夠你……」他更加激狂的頻率讓她跟不上他的速度，除了嬌吟，只剩迷亂。

「夠了……我不行……」她哀哀求饒。

他的汗水紛紛出爐，與她的薄汗相互輝映。但他卻不想這麼快就到此為止，他拉開她的大腿，扳過她的臀，由後面插入。

因為看不到他的動作，她閉上星眸感受著他火熱腫脹的昂長不斷進出，她稚嫩的穴壁被動地摩擦著，好熱好熱……

「如風……」

「我還不想停，只有這一次，我想一直做到天亮都不要停。」

「不可以，我要休息一下。」她狂搖著頭。

「你的意思是我們今晚還可以有下一次？」齊如風挑出她的語病。

她的身體快被他搗爛了！「讓我休息一下，我什麼都答應你。」

「這是你說的！」齊如風開心不已，雙臂有力地將她的臀瓣壓向自己，狂野抽送，狂吼一聲後，精液盡洩。

鞠若舞小手扯住被單，無力地承接全數的精華，然後閉上限，疲憊地睡去。

他倒在她身旁，抓起被子蓋住兩人。「小舞，有你睡在我身旁真好！」他漾開滿足的笑意。

一遇上她，他就控制不住有如猛虎出閘的旺盛精力，之前一定是儲存太多能量了，才會一開啟便欲罷不能！

沒關係！他已經找到灌溉的對象了。除了睡得正香正沉的鞠若舞，沒有他人！

凌晨，一雙不安分的大手在鞠若舞身上游移。

她睡得下安穩，瞠大眸子。「呀……你……」

「我終於把你吵醒了。」齊如風苦笑。

「你怎麼都不睡覺？」

「我睡了，又醒了。你在我身旁，我無法睡得很熟，因為我又餓了。」

「你……」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看到他的男根又生龍活虎了。

「我還想睡。」

「再給我一次，我就讓你睡。」

「如風……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我一直以為你是正人君子，是柳下惠再世。」

「我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好！」他揉上她豐盈的雙乳，「以前是不想傷害你，所以不敢；現在是愛你愛上了癮，所以停不了。」他對著她柔軟敏感的耳垂吹氣，並且用唇吮住，以齒輕咬。

鞠若舞全身一顫，體溫漸漸上升，愈來愈覺得體內有一把烈火在燃燒，愛穴裡浸淫著濕滑的甜液，斷斷續續地湧出。

「你被我調教得愈來愈熱情了。」齊如風突然把長指鑽向她的三角地帶，潛進她的秘密巢穴中，「可以了……」

他輕輕分開她的腿，「小舞，往下看，看你慢慢地吃掉我。」他扶住自己腫脹硬挺的男根，調整好姿勢，慢慢地戳進她溫暖緊室的體內。

「啊……」她紅暈滿佈，不由自主地嬌吟出聲。

他正一點一滴地被她吞噬……不！是他正以緩慢的、磨人的速度頂進她的體內，充實她、飽滿她。

「我要開始動了。」他托高她的圓臀，開始以迅捷的節奏律動，盡往她花穴深處裡搗進，頂得她無肋地跟著晃動。

她的花穴被摩擦得腫脹充血，他還可惡地猛扯她的花蒂，讓她流出更多愛液，潤滑體內的花徑，方便他搗得更賣力、更猛烈、更深入、更徹底。

「如風……風……啊……」他擺動勁腰，讓她全身震顫。

她小腹積壓的小湖蔓延溢開來了，她一陣痙攣，大腿內側不住地抖動，他深入她時所帶來的靜電讓她直達高潮，一波波激狂讓她除了吶喊，還是只能吶喊。

毫無預警地，他抽出慾望，將她扳正，打開她的雙腿分得更開，狠狠地將分身戳進她柔弱的體內。

「啊……」她驚叫。他刺得太深了，好像要剌穿她似的，讓她害怕。

「不要……」她抗拒他的粗暴。

已被慾火焚身的他眼眸赤紅，佈滿激情慾念，拉高她推拒的手以一掌箝制住，另一手拉高她的大腿，並且用膝蓋抵住另一隻大腿，讓她無法動彈。他狂野地刺入，猛烈地衝刺起來。

「嗯……不要了……太刺激了……」她猛搖頭，嬌喘連連。

齊如風不理會她的求饒聲，繼續狠狠地戳刺。

他的亢奮無比有力，她因他的動作而頻繁地收縮，似要攀上了天堂，全身虛軟乏力。

「我不准你棄我於不顧！」他低吼一聲，放開她的手，突然停在她體內不動。

「如風……你不能停……」她一身香汗，潮紅的臉蛋上卻寫明了慾求不滿。

「為什麼我不能停？」他一臉興味。

「你還沒……」她羞得無法把話說完。

他卻偏偏在此時抽出慾望，作勢想要中途喊卡。

她臉蛋漲紅，「我還沒有……」

「還沒有滿足？」他壞壞地笑，「說你要我，我馬上就滿足你。」

「我……」

「說！」齊如風咬緊牙關。

「我要你！」她閉上眼，呼喊出聲。

「如你所願！」他喘息粗重，汗水頻滴，用力頂進她的花穴裡，讓她悶哼一聲。

他迅速而狂猛地不斷頂著她的柔嫩內壁，直到她體力透支而昏昏欲睡，才願意與她一起抵達情慾巔峰！

「唔……」她再度沉沉睡去。在睡著之前，她只有一個念頭－－做這種事真的好累！

鞠若舞與齊如風約好見面，由齊如風來接她。

「如風，你媽喜歡吃什麼？我買了一箱蘋果禮盒，會不會太俗氣了？」「不會！我媽不挑食，你選蘋果健康又營養，是最好的選擇。」他肯定她的眼光。

「如風，我想了很多，你真的可以為了我搬出來住嗎？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只顧著要婚後自由，卻逼你做讓你為難的事。」鞠若舞低頭反省自己。

「這是我願意的。」齊如風嗓音低沉柔緩，「婆媳問題已不是新聞，若能避免，你的想法是對的。」

「我擔心你媽不會接受我……」

「那你會因此而打退堂鼓，不要我、放棄我嗎？」他苦笑低問。

「你呢？你會嗎？」

齊如風以堅定不移的眸光鎖住鞠若舞，「我不會。」

「我也不會。」她迎視他，許下承諾。

抵達齊家，齊母正好外出買菜不在家。

「要在客廳裡繼續等嗎？」他詢問她的意思，尊重她的舉止讓她更加深愛他。

「可以去你的房間裡看看嗎？」

「歡迎。」他斯文儒雅地微笑道。

一走進齊如風的臥室裡，他立刻將她抱起，帶向他的床鋪。

「如風，放我下來！你該不會又要……」她漲紅臉，紅暈滿佈的俏頰上更顯嫵媚迷人。

他看得目不轉睛，「是你說要來的，你該有心理準備。」

「不行啦！你媽很快就回來了，說不定她會過來這裡……」

「相信我的能力，我辦事效率簡潔有力。」他眼裡有危險的火焰在跳躍，愈燃燒愈熾烈。

「不要……我不要啦……」她扭動著，卻讓他更是誓在必得。

「可是我要！」他將她放平在床上，以身軀壓制著她，扒光兩人身上的衣物，立刻將頭埋進她的雙乳間咬嚙揉搓。他吸聞著她的乳香，大手罩住美乳並且大肆挑逗，惹得她頻頻戰慄。

齊如風打算速戰速決，他有力的膝蓋頂開她併攏的美腿，往她的三角地帶摩擦，讓她漸漸有了感覺。

他恣意輕笑，下滑的指間成功地摸索到她下體的濕濡。他長指指腹撫弄著她的大腿內側，引來陣陣驚顫，讓她低吟不斷。

「啊……如風，不要這樣……」又麻又癢的感覺傳遍全身，讓她有如蟻啃蟲鑽，渾身難受。

她體內的蜜汁不斷溢湧而出，他的腰桿一挺，深深刺進她的花壺內。

「會痛……」她咬著下唇，眉頭微微蹙起。雖然已有多次經驗，但他的男性慾箭太腫脹昂長，還是讓她難以適應，想要排斥。

「對不起……我太想要你了……你會愈來愈舒服的，我保證。」

他加快撞擊的節奏，讓她的意識仿如從身體裡抽離，飛向另一個天堂國度裡漫步雲端。

「啊啊……」

他毫無保留地將種子盡釋，燙熱得教她攀上天堂之巔。

「叩叩！」門板上響起敲門聲，緊接著是齊母的聲音，「如風。」

「媽。」齊如風凝視著身旁在他貪歡後累得睡著的鞠若舞，那不施脂粉的素靜嬌顏教他百看不厭。「我現在不方便。」

「阿芳來了，還記得嗎？上周你相親的對象。」

「我對她沒感覺，她來做什麼？」他不悅。

「我在超市遇見她，就把她帶回來了，你都老大不小了，不趕快娶妻怎麼行？阿芳很適合我們家，難道你不打算結婚生子了嗎？」

「我會結婚，但前提是為了愛而結婚，而不是為了結婚而結婚。」齊如風擇善固執。

「把門打開，你不是都不鎖門的，怎麼把門鎖起來了？」隔著門牆，齊母覺得一片好心全成驢肝肺，怒火中燒。

「我長大了，有自己的隱私權，現在我不想開門。」

「你……你存心氣死我是不是？你裡面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齊母嗓門一大，猶如雷公在響。

「嗯……」鞠若舞揉揉眼，她好像聽到齊媽媽的聲音，是她聽錯了嗎？

「噓！」齊如風見鞠若舞醒了，用食指在唇問向她示意。她一驚，美眸圓睜，摀住檀口。

「快點把門打開，媽要跟你說話。」

「媽，我晚一點會下去跟你聊天。」

「你又不約人家，好不容易阿芳來了，你到底要怎樣？」齊母動氣了，「你何時才要結婚？我看你同學現在都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爸了，只有你還不想結婚，你是存心讓我擔心是不是？」

「我有喜歡的對象了，如果你答應我娶她，今年底你一定可以抱孫子。」

「那個鞠若舞嗎？你想都別想！」齊母氣呼呼地說。

「媽……」

「別跟我說了，你要忙去忙，我下樓去招待阿芳。」齊母踩著氣憤的腳步離去。

鞠若舞冷眼旁聽，兩隻明眸淚珠瑩然。「如風……」

「別擔心，」他抱住她，「我會娶你，會對你負責的。」

他溫柔的眼眸似水含情，脈脈地凝注地帶憂含愁的眸眼。

他們真的會有結果嗎？鞠若舞對未來充滿迷惘。

「要相信我。」他對她自信一笑。

「嗯，我相信你，有你在我身旁，我就很有安全感了。」她朝他淺笑盈盈，緊緊環住他的腰，棲息在他寬闊溫暖的胸懷裡。

他不懷好意地注視著她的裸胸，被子在移動中已掉到她的腰際，她上半身的豐腴盡入他的眼中，讓他一飽眼福。齊如風的手不規炬地揉捻著她胸部頂端的紅莓。

「啊呀……」鞠若舞低叫一聲，拍掉他的大手，扯過被單將自己緊緊包裹住，像在防賊似地謹慎盯視他。

齊如風失笑出聲，「小舞，你這模樣好可愛。」

「別取笑我！」鞠若舞氣嘟了雙頰，「別碰我，我要穿衣服。」

「你穿呀！」

「你先出去，不准偷看！」

「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看過？」他戲譫道。

「反正我不要你看就是了，你看我，我會緊張、會害羞。」

「可是我就是愛看你害羞的容顏。」

她嗔怒，拿起身旁的軟枕丟他。

「好，別丟別丟，我在門外等你。穿好了告訴我。」

等他走出去，她連忙裹著被單快速將門鎖上，然後才安心地拿著衣物到浴室裡穿上。

走動間的酸疼讓她忍不住輕輕皺起兩道柳眉。又縱欲了！都是他對性愛不知節制，早晚身體會出問題的。她不能再縱容他對她為所欲為，必須讓他有所克制，為了他的身體好，也為了讓她可以有充沛的時間補充體力。

「媽，你怎麼又回來了？」齊如風在樓梯口看到齊母，低聲怪叫道。

「我不能回來嗎？你看你衣裳不整，回房裡整理好儀容再出來……奇怪？你的房門怎麼上鎖了？我去拿備份鑰匙。」

「媽，不用了，裡面有人。」

「有人？你帶誰回來？是女朋友嗎？你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啦？」齊母心喜地問。

他滿臉不自在，神色微窘，臉龐微紅，在齊母凌厲的眼神下輕輕點頭。

「讓媽看一下。」

「媽，她會害羞。」

「沒關係，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讓媽看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快點叫她開門！」齊母催促道。

「你換好了嗎？」齊如風朝門內大聲問道。

「好了。」鞠若舞剛穿好衣服，就聽到他不耐的叫喚。

她打開門，正想發牢騷，卻瞥見他身旁的齊母，那雙眼睛充滿了對她的好奇。

「伯……伯母好！」她誠惶誠恐地躬身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