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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找到人了嗎?」看著岳初雪踩著重重的步伐,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神情出現在面前,凌煙波的眼中閃過一抹興味,嘴角泛起頑皮的笑容。
「人跑了。」岳初雪嘟著嘴道。
「跑了?」凌煙波挑挑眉。
「沒錯!」岳初雪用力點點頭,憤恨的道。
「那你打算怎麼做?」凌煙波微挑起好看的柳眉,莫測高深的問。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找呀!」岳初雪理直氣壯的道,目光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看似慵懶的凌煙波。
「岳初雪,你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凌煙波警告著,眼眸浮現殺氣,讓人見了頭皮發麻。
「哎呀!煙波,你別小氣嘛!你就算是為了我的未來幸福著想。」岳初雪向她撒嬌道,清靈的水眸眨呀眨的望著她。
「你的未來關我什麼事?」凌煙波冷哼一聲。
「難不成你要養我一輩子嗎?」岳初雪巧笑倩兮的道。
凌煙波露出詭譎的笑容,「也行呀!只要你幫我做帳,分攤我的工作,別說養你一個人,就算養你全家,我也會很樂意。」
「哇!我才不要。」岳初雪撇撇嘴角,「當年年幼無知,被你拐去白做三年的苦工,你別指望我會幫你做一輩子的帳。」
凌煙波的笑容更加詭異,「可要是你的未婚夫不想娶你,你只好乖乖幫我,嘿嘿!」
岳初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想也別想!」
「如果他真的不要你這名未婚妻--」凌煙波調侃的道,立刻被怒氣衝衝的岳初雪打斷。
「他敢!」岳初雪雪白的臉頰湧現兩抹艷紅,目光燃起怒火。
「我只是假設。」凌煙波大有煽風點火的意味。
岳初雪不是傻子,怎會看不出她別有用心呢?白眼輕瞪過去,紅唇悻悻然的微嘟起,「我覺得你根本是在看好戲。」
「我會是那種沒良心的人嗎?」凌煙波無辜的眨著眼眸。
她明明就是那種沒良心的人。岳初雪輕哼。
就算她不說,凌煙波也懂她的意思,畢竟兩人關係好得不能再好,可以用閨中密友來形容。
「反正我不管,你一定要幫我幫到底不可,好償還我這三年來幫你做的白工。」岳初雪命令的道。
凌煙波幽幽的嘆口氣,「你把我的『闇魅』當成是什麼了?」
闇魅,是江湖道上有名的情報組織,盛傅天底下沒有他們找不到的人,也沒有他們搜查不到的秘密。
岳初雪就是利用闇魅查到陸官奉身處何處,也同時推斷出他會往哪裡去,要不是有闇魅的配合,她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還能做出什麼事?她不禁慶倖自己有凌煙波這個好友。
若不是三年前,凌煙波把一堆屬於闇魅的帳簿交耠她管理,她也不會知道凌煙波就是闇魅的掌控者。
闇魅雖然是凌煙波在管理,但她根本就不會管帳,每次都為了闇魅的帳本在頭疼,直到有一次,她發現岳初雪把算盤打得喀喀作聲,眼睛立刻為之一亮,以後乾脆把帳簿丟給岳初雪處理。
岳初雪就這樣傻傻的替凌煙波做了三年的帳,那一年她才十四歲。
「這是你欠我的,你賴不了帳!」岳初雪理直氣壯的道。
「我沒要賴帳呀!不過你想想,要出動闇魅替你打聽一個男人的行躞,你不覺得太大材小用了嗎?」
凌煙波嘆息。
自徙被岳初雪知道她利用她之後,她口口聲聲說要討回來,沒想到闇魅竟然會被她利用在尋夫上,真教人哭笑不得。
「大材小用?會嗎?」岳初雪反問,表情一臉無辜。「你主持什麼影的,不就是幫忙找人嗎?」
「是闇魅。」凌煙波咬牙切齒的道:「闇魅主要是收集情報,才不是尋人,你不要搞錯了。」
「有什麼差嗎?」岳初雪挑挑柳眉。對她而言,沒什麼差別。
「你……」凌煙波會被她的話給氣死,最後壓下翻騰的怒火,無力的擺擺手,「算了、算了,隨你怎麼說吧!」
岳初雪不是江湖人,根本不知道闇魅是多麼重要的組織,只要有人出錢,他們可以把死人的祖宗三代挖得一清二楚。
反正她也不求岳初雪會瞭解,她所利用的資源是多麼珍貴。
「煙波,快點告訴我陸官奉現在人在哪?」岳初雪迫不及待的問道,睜大眼眸望著凌煙波,希望從她口中得到正碓的消息。
「我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凌煙波挑挑眉反問。
「還有什麼好處?早點把我嫁出去,我也不會煩你了。」
「那我的帳簿交由誰來管理?」凌煙波與她大眼瞪小眼。
岳初雪無辜的眨眨眼眸,揚起可愛的笑容,「你總會嫁人,以後把帳簿丟給你的男人去管就好啦!」
聽到這個答案,凌煙波有種想殺人的衡動,要不是岳初雪還不知道她會武功,她鐵定會撲上她,掐著她的脖子。
如果被岳初雪知道她會武功,她可以想像自己絕對不會安然的坐在這裡,而是被她命令去找尋她的夫婿去。
以她對岳初雪的瞭解,她就是這種女人--看起來好像很好拐,卻又一點也不吃虧,就像她誘拐她幫她做了三年的帳,現在她可是一點一滴的要回來。
「我沒打算要嫁人。」凌煙波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是嗎?」岳初雪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岳初雪,你那是什麼表情?」凌煙波微瞇起眼睛。
「好了啦!煙波,你到底打探的消息如何?再不快點,說不定他就跑了。」岳初雪著急的道。
時間寶貴,她再不在陸官奉離開之前趕去,難保他不會怕她找到他,早一步先離去,那她豈不是撲了個空?
「我看你現在滿腦子只有你的未婚夫婿。」凌煙波話中中有淡淡的醋意。
也不想想她可是她徒小到大的閨中密友,如今有了夫婿,就不要朋友了。
「你別忘了,我再不嫁掉,可能會被召進宮中,了不起撈到一個貴妃娘娘位置,更有可能老死在皇宮。」
聽她這麼說,凌煙波不禁臉色一變,語氣凝重的道:「其實我可以幫忙。」
「我知道以你的本事,的確有辦法,但我家是四個姊妹,你有方法把我們四姊妹一次從秀女的名單中排除嗎?」岳初雪輕嘆。她瞭解凌煙波的心意,但是她知道這得花費好大一番工夫和心力。
她透過凌煙波的闇魅打探來的消息,知道她們姊妹四人似乎已經被列入秀女的名單中,但一切還未成定局,只要趁這段時間趕快嫁人,她們就可以逃脫,不必進入宮中。
雖然她知道如果她求凌煙波,凌煙波會幫她這個忙,在名單上消除她們姊妹四人的名字,但是她欠下凌煙波這個人情,可不是看三年帳簿便可以償還得起,她可能要幫凌煙波看一輩子的帳簿……
一想到這,岳初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難道你就心甘情願嫁給一個陌生男人?」
「根據你打探的消息,陸官奉似乎是個好的夫婿人選。」岳初雪十分樂觀。
儘管陸官奉總是擺出生人勿近、冰冷的表情和氣勢,但是他卻未對她做過任何傷害的舉動。
凌煙波搖搖頭,不知說什麼才好。
有時她覺得岳初雪真是樂觀過了頭,讓人感到憂心,可是她本人還是一副輕鬏自在的模樣。
「說得也是,陸官奉是那老頭的徒弟,如果他敢對初雪做些什麼,貼定會死得很慘。」凌煙波嘀咕著,臉上露出一抹莞爾的笑容。
「凌煙波,你在笑什麼?」岳初雪連名帶姓的喊著,看見她那詭譎的笑容,忍不住不寒而傈起來。
「沒什麼,你不是想知道陸官奉到底人在哪嗎?」凌煙波立刻轉移話題。
這一招果然見效,岳初雪立刻詢問。
「他人在哪?」
凌煙波揚起詭異的笑容,「你放心,我絕對會把你送到他面前的,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
凌煙波提出要求時,隨即換來岳初雪的尖叫。
「什麼?!你竟然……」岳初雪氣紅雙頰,眼睛瞪得圓滾滾。
「別生氣,你至少要給我一年的時間找人頂替你。」凌煙波聳聳肩,一臉無賴樣。
「你……」岳初雪氣得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她帶著幾分認命的口吻道:「我答應你就是了,但只有一年,一年之後不管你有沒有找到人,我都不管你了。」
「謝謝!初雪,還是你最好。」凌煙波歡呼的道。
****
唉!她這樣算不算是誤上賊船呢?
岳初雪嘆息,想起與凌煙波的約定。
不管她最後有沒有將陸官奉拐上手,都必須無條件的在凌煙波那裡做一年的白工,也就是替她管一整年的帳。
為了一個不願承認她是他未婚妻的男人,這樣的犧牲值得嗎?
岳初雪搖搖頭,教自己別再想下去。
「闇魅,謝謝你送我來到這裡。」她對著一名身穿夜行衣的女子露出嫣然笑容,誠摯的向她道謝。
被黑布覆羞的俏顏下,傳來女子清冷的聲音,「這是主子的命令,岳姑娘不需與闇魅道謝。」
「你主人的命令與我應該感謝你和夜魅是兩回事。你們兩人為了我的事東奔西跑,最後還要麻煩你把我送到這裡,辛苦了。」岳初雪看了一眼前方不遠的火光,露出一抹頑皮、絕艷的笑容。
陸官奉一定沒有料到他為了躲她而夜宿森林,她還能找到這裡來吧!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吃驚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闇魅見到岳初雪古怪的笑容,不禁替不遠處的男人哀悼。
岳姑娘雎然看起來像普通的千金大小姐,但是她有些古靈精怪的想法和行動,就連她們的主子都會招架不住。
就像這一次,岳姑娘直接找上主子說要幫忙,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調查與安排,不單是要調查岳姑娘的未婚夫的背景及行蹤,就連她的三位妹妹的未婚夫也要一起調查。
等到岳姑娘把她的妹妹們一一都安排好之後,她才開始對自己的未婚夫展開追蹤。
當岳姑娘見到陸官奉,說出要纏住他的宣言時,闇魅立刻想為他默哀。
只要被岳姑娘纏住,恐怕這輩子想要擺脫都擺脫不了,她和夜魅就曾身受其害。
想當初她與夜魅第一次和岳姑娘碰面時,岳姑娘便對她們隱藏在黑布下的真面目特別感興趣,無所不用其極的用盡各種方式,就是為了一睹她們的真正模樣。
闇魅忍不住開始替陸官奉祈禱。
「岳姑娘,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們轉告給主子嗎?」
岳初雪露出甜甜的笑容,「告訴凌煙波,別忘了在我大喜之日,準備一大堆的賀禮送給我。」
「小的會記起來,轉告給主子。」魅影黑布下的嘴角在抽搐,在內心苦笑著。
相信主子聽到這句話,一定會氣得直跳腳,大罵岳初雪是名黑心女。
****
陸官奉眉頭深鎖的坐在火堆前凝視著眼前跳躍的火苗。
剛才他接到家中傅來的飛鴿傳書,上面只簡短的寫著:家中已為了你訂下一門親事,請速回!
他的心陡然一沉,沒想到家裡竟然真的替他訂下親事,正等著他回去完成終身大事。
他不願意,在回信上直接寫上「退掉這門親事」這幾個字,但他曉得哪有可能說退就退,更何況人都已經找上門來。
思及前幾天遇上的女孩,她總是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他的眼前,除了讓他驚嚇之外,還多了一抹被監視的憤怒。
他早就知道有人在監視著他,不過那人很高明,他派一些凡夫俗子當他的眼線,就算他想發貨也拿這些人沒轍,對方似乎知道他師門的規矩,不得對沒有傷害及威脅性的人下手,要不然被驅逐師門不說,搞不好還會被師傅通緝。
這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更惱人的是當岳初雪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不管他端出更冷漠、更寒酷的臉孔對她,她卻彷彿當作沒看到般自顧自的靠近,真把他當成她的夫婿,這教他完全措手不及,甚至有種被網住的感覺,逼得他不得不像隻喪家犬一樣逃之夭夭。
他徒來沒有這麼窩囊、狼狽過,不管是江湖第一殺手或是多麼兇悍的江湖大盜,他徒不曾害怕過,這是他第一次嘗到什麼叫畏懼的滋味,起因卻是名手無寸鐵的小姑娘。
陸官奉的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
如果他狼狽的舉動被人知道,他的顏面何在?
陸官奉的眼中閃過一抹懊惱,冷然的臉孔變得更加嚴肅,渾身散發出寒冷的氣息,冰冷得像是十二月寒冬。
突然間,他聽到樹林某個角落傅來樹葉被踩到的聲音,他猛然回頭,看到那張魅力的嬌顏笑容滿面,有些失了神。
「你怎麼會在這?」他很快的回過神,眼神兇惡的瞪向那名不知死活的小女人,眼中有著氣惱、無奈及沒轍,表情微微扭曲,看得出他在發怒。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岳初雪對著他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目光充滿得意,卻又顯得有些嬌憨。
「只有你一個人?」他的聲音爽帶不悅。
她一個人在夜裡走在黑暗的森林裡,難道她不怕發生什麼事嗎?
「是呀!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人。」岳初雪歪著頭,瞧著他板著臉孔的模樣,不懂這男人在生什麼氣?
他原本淡漠的臉孔已經夠嚇人了,如今臉部的線條更加凌厲,眼中射出的兩道寒光讓人直打哆嗦。
「你不知道一個人走在森林裡會有多危險嗎?」陸官奉眼中閃過一抹惱火,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不知死活,要是遇上野狼群或是什麼野獸,她的小命根本難保!
「你在擔心我嗎?」俏皮笑容躍上她的嘴角,她的眼眸炯炯有神,像夜空下閃耀的星子。
擔心她?陸官奉身子頓時一僵,腦中只閃過「怎麼可能」這四個字。
「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什麼意外,讓我難以向你的家人交代。」他一個字、一個字冷冷的道,眼神銳利的射向她。
若是一般姑娘早就被嚇哭了,但岳初雪則是睜大眼眸,笑容甜美,對他的冷漠與殘酷根本不以為意。
「你放心,就算我有什麼意外,我家人也不會把帳算到你頭上。」她的語氣相當輕快。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陸官奉納悶,怎麼覺得她話中有話?
「我的家人知道我跑出來,卻不知道我跑來找你,他們大概以為我在你家吧!」
「你不怕你的父母擔心?」陸官奉臉上有著一抹不悅。
「他們不會擔心,因為我自小就很聰明,能夠照顧好自己,所以他們對我很信任。」岳初雪得意洋洋的道。
陸官奉冷冷的哼了一聲,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如果你聰明,就不應該找上門來。」他的聲音很冷,冷到骨子裡都祛除不了那股寒意,黝黑的眼眸宛若覆蓋一層寒冰。
「為什麼不應該?」
「我不是個可以任由擺佈的男人。」陸官奉斬釘截鐵的道。他不可能因為她而放棄原本屬於他的世界。
他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不再像在家中那麼訝異、沉重,所以他才選擇離開,卻沒想到家人會使用娶妻這個方法,想要限制他的自由和放浪,這讓他十分不悅。
他不是那麼好擺佈的人,任何人--就算她是他的未婚妻也不能!
岳初雪眼中寫滿困惑。「擺佈?我沒打算擺佈你呀!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到哪裡,我這名未婚妻跟到哪,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可以說成是我想要擺佈你?更何況是你的家人向我們岳家提親,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她的紅唇微嘟起來,臉上露出不滿。
陸官奉一時語塞,因為她說得一點都沒有錯。
這件事情的確不是她的錯,他若把罪怪在她身上,似乎有點不公平。
他想了一下,然後道:「你可以退婚。」
他知道如果由男方退婚,女方一定會顏面掃地,被說三道四,但若是由女方來退婚,便可以保護她的名譽清白。
「不可能!」岳初雪很簡單回答他三個字。
「為什麼不可能?」陸官奉臉一沉。
「反正我們岳府是不會退婚的,再說,你們陸家在十幾年前曾幫過我們岳家,我爹不可能忘恩負義,別說願意把我嫁給你,就算要我爹把家產分給陸家一半,他也會答應。」
陸官奉身子一僵,沒想到問題會變得如此復雜,他以為只要由岳家退婚,他依舊可以過自己逍遙的生活,她卻不敢答應,難不成要由他來退婚不成?
突然間,陸官奉難以下定決心。因為他知道若是他退婚,會對她造成重大傷害,她甚至有可能一輩子嫁不出去或是到尼姑庵裡當尼姑,不管是哪個後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陸官奉望著眼前嬌俏的容顏,只間岳初雪睜著一雙骨碌碌的眼眸,眼波流轉間露出一絲狡黠的光彩,讓人無法忽視,柳眉微彎,尖挺的小鼻樑下是豐潤的雙唇,組合起來是一張可愛討喜的小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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