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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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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木子心] 大射雕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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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7 00:26:20 |只看該作者
卷八 命中克星 第23章 誰拿走了《回夢心經》?

    小鴉的屍体安葬好的時候,山頂上的琴音依然在憂傷

    阿九拍拍手上的泥土,問錦馬超。

    “你還去山頂嗎?”

    錦馬超低頭望著自己受傷的右小腿,苦笑著搖頭說:“我這樣狼狽,哪里還好意思去見她?”

    阿九笑笑,安慰地拍拍他肩膀,然后在他右邊扶著他半邊身子,說:“那就跟我一起下山吧?”

    “恩!”

    回到他們暫居的洗塵客棧,阿九先把錦馬超扶進錦馬超的客房,把錦馬超按在床沿上坐下,阿九一邊從懷里掏傷藥一邊說:“坐好了!我給你包扎一下!”

    “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包扎的……”

    錦馬超有些感動也有些不自在地說。

    阿九揮揮手,不容質疑地說:“別婆婆媽媽了!只是給你包扎一下傷口而已,很快就……”

    阿九伸進懷里掏藥的右手僵住了,臉上的笑容也仿佛被定格了。

    阿九異常的神情舉止讓錦馬超心里有點發毛,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了?不要……緊吧?”

    一邊問還一邊小心地觀察阿九的表情。

    錦馬超的聲音讓阿九回過神來,阿九臉上僵住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右手沉重地從懷里掏出兩個藥瓶來。

    大的藥瓶是白瓷的,大約有易拉罐那麼大;小的藥瓶是碧色,看那晶瑩欲滴的樣子,應該是玉質的,用玉作藥瓶,里面裝的藥一定不是一般地傷藥!

    阿九握著藥瓶的右手拇指輕輕在碧玉小藥瓶上摩挲。心里充滿內疚和自責。

    我怎麼會忘了我身上還有一顆大還丹呢?如果我沒有忘記,小鴉就不會死了!都怪我!我以前的記性不是很好的嗎?這次怎麼會把它給忘了呢!

    “喂!你不要緊吧?”

    錦馬超一邊問一邊從阿九手上拿過兩個藥瓶,先拔下大瓶的塞子,聞了聞,就知道瓶里裝的是上好的金創藥,塞上塞子,他又拔下碧玉瓶的塞子。

    阿九看見了,卻並沒有阻止。心里充滿自責地他已經沒心情去計較這些。落寞地坐到錦馬超身邊就茫然地望著窗外熙熙攘攘地大街。

    錦馬超拔出碧玉瓶塞子后,還沒看清瓶內裝著什麼就聞到一股濃烈的清香氣息涌出瓶口,眼睛一亮,錦馬超左眼湊到瓶口。一眼就看見瓶內裝著一顆火紅色丹藥,無論是從色澤還是香氣上判斷,錦馬超都斷定這丹藥一定不是凡品。

    阿九一次性拿出兩個藥瓶出來。錦馬超以為這兩瓶藥都是給他治傷用的,此時見了這麼一顆高級丹藥,他心里頓時感到熱呼呼的,心想:這人真不錯!我們昨天才認識,今天他不僅把殺死紫無極地名聲讓給我,現在他又把這麼好的傷藥拿出來給我治傷,看來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這個藥丸應該是吃了治傷的吧?我可以吃嗎?”

    錦馬超把碧玉瓶舉到阿九眼前晃了晃問,他沒有想過要拒絕阿九地“好意”,在錦馬超觀念中,拒絕別人的好意就是狗坐轎子——不識抬舉。

    心里被自責、愧疚充滿了的阿九。根本沒去注意錦馬超拿在他眼前晃的東西,也沒聽清錦馬超問的什麼,他只隱約聽見錦馬超似乎在問什麼可不可以。明顯心不在焉的阿九胡亂點點頭,恩了一聲。雙目依然茫然地望著窗外人來人往的大街,渾然不覺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大還丹已經被錦馬超吃進嘴里。

    錦馬超見阿九神情蕭索,也就沒再叫他給自己包扎傷口,把那顆他叫不出名字來的火紅色丹藥吃下后,他自己彎腰給自己包扎起來。

    ……………………

    就在阿九自責、內疚的時候。

    殺手樓所在地那個山谷,許久沒有在江湖上出現的寒霜騎著一匹高大健壯的白馬來到這里。

    此時烈日當空,但馬背上地寒霜卻仿佛不覺得炎熱,依舊一身雪白宮袍的她依舊一臉冷傲。

    像一朵高傲地玫瑰,又像一個高傲的女王。

    一米八多的身材,斜飛入鬢的雙眉,讓她永遠顯得那麼傲氣凜然。

    她像九年前的葉子一樣,在那塊銘刻著“迷霧森林”四個字的石碑前停下,下馬后她把她那塊寒宗宗主令牌扔進石碑后面的那個小黑洞里。

    令牌扔下去和葉子那次一樣,沒有任何聲響發出。

    只是,那次葉子扔下令牌不久,石碑就移位了,石碑移位后露出一個洞口,接著還有一個神情呆滯的面具人上來迎接。

    但今次寒霜扔下令牌后,寒霜一直等了近半個小時,石碑都沒出現半絲動靜。

    “怎麼回事?我有宗主令牌,下面怎麼沒人打開入口?”

    寒霜雙目冷厲地盯著那塊石碑,又等了十多分鐘,石碑依然沒有絲毫動靜,寒霜細長美麗的丹鳳眼微微眯了眯,如果有熟悉她的人見了,肯定會知道寒霜已經不耐煩了。

    只見她低著頭、眯著眼,在石碑旁踱了兩步,第三步的時候,她的身子腳步突然停下,然后再次拿她冷厲的

    著身旁這塊石碑。

    “嗆……”

    一聲清亮的劍鳴聲剛響起,又一聲“轟……”的炸響緊跟著響起。

    只見本來握在寒霜左手里的長劍,此時已被她右手反握著插在石碑原來的位置。

    而那塊可憐的石碑,早在炸響聲響起的前一瞬,就已經化作數百塊碎石四散飛濺出去。

    寒霜長劍插的左邊五厘米左右的地方,此時已經露出一個半米見方的黑漆漆洞口,洞口旁有一溜石階梯延伸下去。

    寒霜剛才這一劍比起九年前,簡直强了十余倍不止,只是很奇怪的是,九年前她長劍出鞘几乎悄無聲息。剛才拔劍出鞘時卻發出那麼清涼的劍鳴。

    “不要讓我失望!”

    寒霜慢慢挺起身子、還劍入鞘,然后閉了一下眼睛,睜開雙眼的時候舉步走進洞口。

    下到洞底,見到里面石質大廳地時候,寒霜看見的依然是一片黑暗。

    整個黑暗的大廳顯得極為寂靜,寂靜到悄無聲息、沒有絲毫人氣,空曠的大廳里只聽見寒霜走動的腳步聲。

    這樣黑暗、這樣寂靜的大廳,膽子小一點的男人都會害怕的掉頭離開。可是黑暗中寒霜地表情卻沒有絲毫波動。

    她地雙眼漸漸發出一股蒙蒙的白光。白光從她雙眼里向外射出一寸多長,非常詭異。

    雙眼射出白光后,寒霜開始四處打量。

    只一眼!

    她的視線就定住了,定住了兩三秒。然后才開始繼續打量其他地方。

    一塊、兩塊……十塊、二十塊……

    一地的碎肉、污血,讓寒霜微微蹙起眉來,她數不清大廳里有多少碎肉。她掃視完整個大廳,都沒有見到一具完整地屍体。

    “我來晚了嗎?”

    “是誰做的?”

    “誰先我一步拿走了《回夢心經》?”

    “是誰?”

    寒霜的自言自語在寂靜地大廳里清清楚楚,卻沒人能回答她。

    因為整個大廳里除了她,再沒有一個活人!

    ……………………

    秦安縣。

    傍晚。

    蕭剛獨自一個人從落宿的悅來客棧走出,懶洋洋的隨著人流在大街上逛著,雙眼漫無目的地四處亂瞟。

    今天他們蕭家四兄妹外加大嫂,五個人尾隨紫無極上麥積山,本來是要和紫無極決一死戰,為父親蕭秋水報仇的。

    只要為游戲里名義上的父親蕭秋水報了仇,他們几個就能重建浣花劍派。到時候大哥做掌門,大嫂做掌門,剩下他們姐弟三人也能水漲船高。在游戲中有頭有臉。

    本來之前他們還有些擔心殺不了紫無極,那樣的話他們就算重建浣花劍派。掌門人被殺,門派曾經被毀的新浣花劍派也不可能聚集多少人氣,甚至還會被所有人恥笑。

    但現在好了,今天不用動一根手指,就有人幫他們殺了紫無極。

    不僅蕭剛,蕭韌、蕭雪魚他們也是非常開心的。

    接下來他們只要出手鏟除長空門的几個壇口,就能重振浣花劍派地聲威了,到時候重建浣花劍派就水到渠成了。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

    吃完晚飯,蕭剛依然興奮的那以自抑,只在客棧里坐了沒超過兩分鐘,就跟三哥蕭韌說了一聲,出來逛街玩了,一點也不在意他腿上的傷還沒收疤。

    他沒有察覺,他走出客棧沒超過一條街,他身后五六米遠地地方就多了一個黑燦燦的女人。

    如果他回一下頭,他就會認出那個女人正是前天傷他大腿地黑瘦女子——水流冰!

    這天晚上深夜快十二點了,和蕭剛住一個房間的蕭韌還沒見蕭剛回來。

    “這家伙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蕭韌結束練氣后,見房間里沒看見蕭剛的人影,忍不住嘟囓了一句。

    不過他並沒有怎麼在意,畢竟他和蕭剛只是游戲里的兄弟而已,現實中他們並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只嘟囓了一句,他捏了捏因為打坐久了而有些木脹的小腿,然后脫下外衣就吹燈睡了。

    也許那小子逛妓院去了吧?

    入睡前蕭韌有些羨慕地猜想。

    他哪里知道,就在他收功半個小時前,水流冰端著一瓷碗撒了細鹽、滴了醬油、加了蔥花的人腦和人心敲響她堂主的木門。

    “堂主!宵夜來了!”

    “恩!端進來吧!”

    水流冰恭敬地低著頭推開木門,將瓷碗放在房間里的小木桌上,然后依然恭敬地低著頭退出房間。

    就在她將要合上房門的時候,她那個滿頭白發的堂主聲音又響了起來。

    “從明天開始,一天四餐,每餐都給我來雙份!”

    “是!堂主!”

    水流冰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后輕輕合上門。

    堂主要每餐都送雙份,看來他的功法就要圓滿了……水流冰心里暗暗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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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7 00:26:35 |只看該作者
卷八 命中克星 第24章 葉子要殺冷血

    日清晨,大約七點的樣子。

    悅來客棧的大廳左邊第二張靠窗的桌子上坐著蕭韌,不用和紫無極這個曾經的天下第二拼命了,蕭韌的神情輕松了許多,嚴肅、剛硬的臉上竟也罕見地帶著微笑。

    他一坐下,就有一個身材瘦弱的小二小跑過來,一邊用白毛巾在桌子上習慣性地抹來抹去,一邊殷勤地問:“少俠!請問要點什麼?”

    蕭韌瞥了他一眼,愜意地坐下后才笑著說:“水晶蝦餃來四籠!鮑汁排骨給我上四小碟!恩……再來四籠牛肉叉燒包吧!最后,再來四碗祛火的蓮子米湯!恩……暫時就上這些吧!”

    早在他點鮑汁排骨的時候,小二的眼睛就亮了起來,等蕭韌全部點完,小二一張干瘦的小臉已經笑開了花,這麼多高檔早點,今天的提成肯定少不了!

    “好勒!少俠您請稍等!小的這就給您去安排!很快就會給您端上!請稍等!稍等!”

    小二興奮著離去的時候,蕭雪魚正輕盈地走過來,她遠遠地就聽見了蕭韌點的東西,待小二離開了,她也正好走到桌邊坐下。

    在蕭韌對面坐下后,蕭雪魚上上下下打量他打量個沒完,看的蕭韌都開始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了,有些心虛地仔細在自己身上尋找著可能存在的“污點”。

    找了四遍也沒找著哪里不對勁,一頭霧水地問蕭雪魚。

    “二姐!你看什麼呢?我身上有什麼問題嗎?”

    “哦!我正在找呢!”

    蕭雪魚煞有介事地說著,雙眼仍然在蕭韌身上上上下下打量。

    “正在找?你什麼意思?”

    蕭韌感覺蕭雪魚今天很奇怪,說的話他都聽不懂。

    蕭雪魚停下上下打量的目光。斜著腦袋看著他,眨著眼睛問:“平時你點早餐不都是包子、饅頭嗎?今天怎麼突然這麼大方了?難道你昨晚發了一筆橫財?”

    “阿韌昨晚發了橫財?真的嗎?”

    葉子地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蕭雪魚和蕭剛循聲望去,看見葉子正笑盈盈地挽著大哥蕭猛的臂彎款款地向這邊走來,看來她只把蕭雪魚的話聽去了一半。

    “哪里!是二姐在瞎猜啦!我只不過點了几道高檔一點的早點而已,二姐就說我昨晚發了橫財了!其實我只不過想點一點好東西讓大家一起慶祝一起紫無極授首而已!”

    蕭韌見打掃似乎相信了蕭雪魚的話,趕緊急急地解釋,生怕大哥、大嫂當真了。万一當真了。到時候重建浣花劍派的時候讓他多拿銀子,他還不得虧死!

    “哦……原來是這樣!那,阿韌你點了些什麼好東西,讓二妹以為你發了橫財了?”

    葉子幫蕭猛拉開椅子坐下后。一邊笑著打趣一邊依在蕭猛身邊坐下。

    蕭韌還沒開口回答,蕭猛左右看了一下,問:“阿剛呢?阿剛沒和你一起下來嗎?”

    蕭猛問的是和蕭剛住一個房間的蕭韌。

    “是啊!阿剛呢?”

    蕭雪魚和葉子也奇怪起來。平常蕭剛總是比蕭韌更早下樓地。

    蕭韌撇撇嘴,不知是不屑還是嫉妒地說:“他呀?昨晚吃過飯出去了就沒回來過!鬼知道他去哪里鬼混了!”

    “咯咯……”

    葉子聽出蕭韌話里“鬼混”二字地隱藏含義,咯咯地笑了。

    同樣聽明白了其中含義的蕭雪魚臉上卻一陣紅一陣白。

    她又想起了奪走她貞操的血魔阿九。

    不過這次想起阿九的時候,在悲憤之余,卻還有點忍不住回憶他說話地聲音、他强壯而結實的身体、他略帶愧疚的眼睛……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這麼多,她覺得她應該恨他,應該把他永遠忘了!

    葉子開心地笑聲突然間停了,蕭韌和蕭雪魚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

    葉子的臉上還殘留著笑容,然而微張著的小嘴里卻沒再發出笑聲,她的雙眼微微眯著盯著樓梯方向。

    蕭韌和蕭雪魚好奇地沿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見的卻是一個清爽的年輕女子和一個表情木然的青年正從樓梯上下來,給人清爽感覺的女子一身米白色勁裝,一頭柔順的黑發在潔白地脖頸后面簡單地扎了個馬尾。左手提著一把銀色劍鞘的窄劍。

    神情木然的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地年紀,蒼白的臉、文弱地身体。穿著一身灰色武者服,手里也提著一把長劍,不過很奇怪的是,他提劍的是右手,難道他是左撇子?

    這兩個人看上去雖然各有各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也有一股高手的氣度,但卻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下樓來吃早餐的樣子。

    蕭雪魚好奇地問葉子。

    “大嫂!你認識那兩個人?”

    “認識!當然認識!”

    葉子清澈的眼里閃過一絲殺機,站起身就要過去,她一眼就認出那兩人都是阿九的手下,男的叫冷血,女的叫白云!

    葉子曾和他們一起殺上明教光明頂,雖然時隔九年,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兩人。

    哼!

    葉子心里冷哼一聲,怨恨地想:阿九!你欠我的,九年了,也該還點利息了!

    蕭家三兄妹都看出了葉子神情不對,似乎她和樓梯上下來的一男一女有著極深的仇恨,不過他們都知道葉子以前是殺手樓葉宗的宗主,武功一點不弱,因此三人無論是蕭雪魚、蕭韌還是蕭猛都坐在原位,並沒有走過去幫襯的意思。

    他們都相信葉子能輕易擺平那一男一女。

    葉子一站起來,樓梯下到一半的冷血就停住了腳步,他一雙仿佛灰蒙蒙的眼睛正好迎上葉子滿是殺機的雙眼。

    走在冷血身后的白云見冷血突然停住不走了,推了推他問:“冷血!下樓啊!你怎麼不走了?”

    “你看那邊!”

    冷血對視著葉子的雙眼,平靜地對身后白云說。

    白云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眼睛一亮,驚喜地說:“啊?原來是葉子宗主!葉子宗主是宗主的女人,她在這里宗主就一定也在這里!呵呵!冷血你那天說宗主可能在秦安,原來真在秦安啊!呵呵!”

    “不對!她眼中有殺氣!”

    冷血的話像冬天的一盆冷血兜頭從白云頭上澆下,臉上驚喜的笑容一僵,仔細去看葉子的臉。

    一細看,果然發現葉子臉色陰沉,雙眼死死地盯著她和冷血,那嫉恨的眼神絕對和友善無關!

    “她為什麼會對我們起殺氣?難道她不是宗主的女人了嗎?”

    白云腦袋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

    冷血卻沒她那麼多念頭,他依然平靜地說:“她只要動手,我們就不要留手!至于她對我們起殺機的原因,事后無聊的時候,你可以慢慢去想!”

    他的話聲雖不大,卻被十六七米遠的葉子聽的一字不漏,聞言她的左邊嘴角向上一勾,冷笑一聲。

    “名列天下第十的冷血果然不愧是阿九的手下!連神態、語氣都像極了阿九!”

    一邊說她一邊往這邊走來,兩只原本纖巧白皙的玉手隨著她越走越近,漸漸的變成詭異的青綠色。

    看到她雙手變了顏色,冷血眼球微微向內一縮,提著隋刃的右手反常地松了松,左手卻紋絲不動,沒有任何出手的征兆。

    “哼!”

    葉子冷哼一聲,雙腳突然拔地而起,右腳腳尖拔起時在左邊那張桌面上迅速一點,扑向冷血的速度立時又增四五分。

    “呼呼……”

    短促的衣袂破風聲剛響了一下,葉子的身影就已經跨越了十三四米,一雙已經碧綠的毒掌沒有任何花招,只突然從胸前擊出,擊點直指冷血的左右胸口。

    葉子的飄渺孤鴻影的速度大大出乎冷血意料,不過他並沒有驚慌,只是雙眉輕輕往中間一蹙,雙眉輕蹙的同時,他提劍的右手突然向上一拎,只拎高十厘米左右他的右手就突然一松,右手松開隋刃自然會下落,但他的右手卻又上拎三四厘米,然后突然向前一掠一握。

    一道青光一閃,隋刃已經被他右手反握著拔出,出鞘的劍光一閃就迎向葉子的雙掌。

    見了這道劍光,葉子的臉色一變,碧綠的雙掌驟然上提到脖子高度時雙掌突然一合。

    ……

    無聲無息,葉子的雙掌看似莫名其妙地一合,卻詭異地夾住冷血的隋刃,青色的劍身被她碧綠的雙掌緊緊地夾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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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7 00:26:46 |只看該作者
卷八 命中克星 第25章 鬧中廝殺

   子的雙掌剛剛夾住冷血隋刃的時候,隋刃的劍鞘已經握而掉落到地面十三、四厘米的高度,眼看就要落地了,冷血雙眼緊盯著葉子半眯著的長眼,卻不知他是怎麼感覺到的,眼看隋刃劍鞘就要落在地上,他的右腳突然往回一縮又往前迅疾一踢,腳尖不偏不移正好踢中劍鞘的鞘尾。

    “唆……”

    被踢中的劍鞘如離弦利箭一般疾射向葉子的左腳。

    葉子也沒有低頭去看腳下,卻也仿佛能感覺到腳下的情景,左小腿微微往左邊一讓,待隋刃劍鞘射過去六寸左右的時候她的左腳又突然往回一磕,磕得劍鞘尾往右一偏,劍鞘口往左邊一偏,她的小腿趁機貼著劍鞘飛速划了兩個半徑二十厘米左右的小圈,然后猛然往冷血一甩。

    那仿佛已經被她收服的劍鞘“嗖”的一聲,掉轉過頭就射向冷血下陰,端的是既狠又毒!

    冷血神情不變,灰蒙蒙的雙眼依然冷漠的仿佛沒有察覺到,只是在他平靜的雙眼掩飾下,他的身体突然向右翻滾一周,只這一周的翻滾,不僅讓他避過了射向他下陰的劍鞘,連帶著他雙臂翻轉,握在右手里的隋刃也翻轉了一圈。

    隋刃翻轉,葉子自然不可能還夾著它。

    所以,冷血沒有任何章法的原地翻身,不僅避過了葉子的反擊,還將隋刃重新控制在自己手里,只一下,就扳平了葉子占據的上風。

    “哎呀!我可憐的儿啊!你死的好慘哪……”

    “嗚……爸爸!爸爸……”

    “是誰?是誰干地?是哪個變態、哪個殺人狂魔干的?我李二牛發誓一定要殺你全家!一定要殺你全家!”

    ……

    客棧外的大街上突然哭鬧怒罵聲沸騰起來,喧天吠地的哭聲、尖叫聲、詛咒聲從城中向這邊滾滾而來。聲浪越來越大,仿佛整個世界的聲音突然放大了七八十倍,悅來客棧大廳中原本正在興奮地觀看葉子和冷血撕殺的食客們個個像聞到腥的貓一樣涌向客棧大門,几乎所有人都涌到大街上去看熱鬧。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食客們一邊議論紛紛、胡亂猜測,一邊拉著街邊看熱鬧地人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好象全城地人都暴動了。

    突然顯得空蕩蕩的大廳里,仿佛被所有人遺忘的葉子和冷血卻只是微微一怔,然后仿佛約好了一般。几乎是同時突然躍起。葉子的碧綠色雙掌、冷血青色劍身地隋刃全都比先前快了一倍不止,兩人俱都起了趁對方分神一舉擊殺的心思,卻在全力出招的那一刻才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根本沒有分神。

    原是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地殺招,卻因為雙方存著同樣的心思。變成了絕招大比拼,沒有任何花招可講。

    强者生、弱者死!

    “呼呼……呼……”

    這是葉子千蛛万毒手刮起的破空聲。

    “嘶……嘶嘶……”

    隋刃的劍芒在劍尖上伸縮不定,仿佛毒蛇吐信一般發出嘶嘶的異響。

    七劍二十八掌!

    “喀嚓……”

    冷血的右胸明顯凹陷下去巴掌大一塊。葉子一掌穿過他的劍光擊在那里,只一掌就把他擊飛十三、四米遠。

    更不幸的是,他跌飛出去的身子正好砸在一張木桌上。

    “啪嚓嘩啦……”

    巨大的慣性剛砸到桌子上,那張老舊地木桌就分崩離析了。

    摔到地上的冷血緊緊地抿著發烏的嘴唇,雙眼依然灰蒙蒙一片,仿佛不能視物地蛇眼一樣冷冰冰地盯著葉子的雙眼。

    雙眼緊盯著葉子地雙眼,他右手仍緊緊地握著隋刃掙扎蹲伏在碎桌木塊里。

    只是,他雙唇抿的雖緊,他左邊的嘴角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露出一絲血跡,這一絲血跡出賣了他緊抿著的嘴里一定還有更多的淤血。

    雖然葉子的飄渺孤鴻影身法不及冷血的不歸步精妙。雖然葉子空手,而冷血擁有劇毒之劍——隋刃,也雖然葉子的無極神功似乎沒冷血的北冥神功名氣大。

    但差距就是差距!

    兩者功力的强弱。撕殺經驗的多寡以及心態的高與低,都不是秘籍、兵器可以彌補的!

    雖然冷血的錯殺劍已經難分虛實。也雖然冷血已經名列天下第十。

    但葉子的功力卻遠遠在他之上,經驗也强了他不知多少,心態更是高下立判。

    冷血在葉子眼里只是個小輩,只是她師弟阿九的一個手下而已,所以她從心態上就有一種居高臨下、俯視的姿態。

    而冷血呢?

    雖然他神情一直冷漠出初,但心里卻不可避免有著一股挑戰前輩的壓力存在,那股壓力有多强,只有他自己清楚。

    在他心目中,葉子雖然不及他的宗主阿九,卻並不弱多少,所以在他心里挑戰葉子,和挑戰阿九是沒多大區別的。

    功力的差距,讓他在出七劍的時候,葉子已經擊出二十八掌。

    經驗的差距,讓他七劍,劍劍落空,而葉子卻能尋隙擊中他要害一掌。

    心態的差距,讓他的雙眼始終不

    葉子的雙眼,惟恐不能透過葉子的雙眼猜透她將要攻而葉子的雙眼不僅把他這個人盡收眼底,更把周圍的環境一一了然于心。

    “冷血!你不要緊吧?”

    白云早在冷血落敗的時候就拔出長劍護在他身前,這時候見葉子並沒有立即衝過來痛下殺手,就一邊戒備地盯著葉子,一邊關心身后的冷血。

    冷血一言不發地站起身走到白云前面,像往常一樣平靜地對身后的白云說:“理智一點!明知不可為而為,是殺手大忌!眼下你我要麼全死,要麼我死你走。不可能有第三個結果!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儿啊!你死了可教老娘我怎麼活啊……”

    “是哪個殺千刀的魔鬼干的?不是有那麼多大俠嗎?怎麼會容許這樣地變態殺人狂魔活在世上呢?我可憐的侄儿啊……”

    ……

    客棧門前的大街上此時被洶洶涌向城門的人流給填滿,震天的哭喊咒罵聲無視客棧厚實的牆壁,讓客棧的大廳里充斥著世界末日一般的喧鬧哭喊。

    除了葉子、冷血、白云之外,大廳里地所有人都涌到門口、窗口、街上去看熱鬧了。

    就連仿佛已經沒有任何人類感情地蕭猛也站到窗口,靜靜地望著窗外洶涌的人流,雙耳也仿佛在傾聽著外面喧鬧的聲音似的,仿佛要聽清那些人在哭喊咒罵什麼。

    窗外末日一般地情景、聲音對葉子、冷血和白云來說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

    葉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冷血,微微側著頭仿佛饒有興趣地聽著冷血和白云的對話。

    面對葉子一步步走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濃地殺氣。冷血突然把隋刃插進劍鞘。

    他這是在做什麼?難道他要束手待斃了嗎?

    可是,他的雙眼依然毫無懼色地緊盯著葉子的雙眼啊!

    他身后的白云在聽了他的那番話后,微微低下頭,看不到她神情怎麼變化。只能看見她握劍的右手骨節因為握的太緊而發白。

    “小丫頭!你在考慮什麼呢?你覺得你考慮的問題有意義嗎?”

    葉子已經走到冷血身前八米左右的地方,但她的腳步仍然勻速走著,一點也沒有停下地跡象。她突然開口說話。白云聽了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

    然而,只那一眼,白云的臉色一白,隨即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臉慢慢放松下來,柔和白皙地鵝蛋臉上竟露出點點輕松的微笑。

    你道她怎麼會這麼反常?

    只因為她突然看見葉子碧綠地右手四個指縫里不知何時已經夾了四把黑色飛刀而已。

    葉子的飛刀也許並不能排在江湖暗器榜前一百位,但白云卻沒有一絲把握能在她四把飛刀之下逃生。

    冷血重傷了,她又逃不了。

    這種情況下,她還考慮是走是留還有意義嗎?

    明知必死,所以白云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就不奇怪了。

    有些豁達的人,在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笑容。

    “葉子!快解決他們吧!阿剛死了!”

    千鈞一發的時候,蕭猛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葉子、冷血、白云都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只見不知什麼時候蕭韌和蕭雪魚又都聚集在蕭猛身邊,蕭韌的身邊還站著一個長相老實的中年男人。

    “阿剛死了?怎麼死的?”

    葉子乍聞這個消息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昨天晚上還一起吃飯一起聊天的蕭剛突然就死了呢?

    蕭猛指了指蕭韌身邊的中年男人,不溫不火地回答。

    “他來稟報。說在城外白鷺河灣有人無意間發現了上千具屍骨,其中大部分已經化為枯骨,一部分還沒腐爛,他聽到消息去查探的時候,發現了阿剛的屍体!”

    靜聽蕭猛解釋的葉子突然一驚回頭,正好瞥見本已是甕中之鱉的冷血正拉著白云縱身躍出他身旁的一扇窗戶。

    那窗戶邊爬滿了看窗外熱鬧的食客,但窗戶上方卻是有空間的,眼看他倆的身影就要躍出窗外,葉子見了柳眉驟然倒豎。

    “哼!”

    一聲冷哼,葉子眼神一厲的前一瞬,她夾著四把黑色飛刀的右手就已經揚了出去,四道黑芒一閃而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只有四點淡淡的黑芒划過空氣,直追冷血和白云的后背而去,其中三點黑芒分襲冷血后腦、頸下脊椎、腰間尾閭,射向一點傷也沒受的白云的卻只有一點黑芒。

    “不要管他們了!我們趕緊去查看一下吧!晚了那些哭鬧的百姓就把現場破壞殆盡了!”

    蕭猛說完轉身就從大門上方的空隙里射出去,蕭韌還蕭雪魚隨后也躍了出去。

    葉子恨恨地瞪著冷血和白云離開的窗戶,胸膛劇烈地起伏六七次后,才慢慢平靜下來。

    “讓天保佑你們別被我的飛刀射中!”恨聲詛咒一聲,葉子郁悶地轉身跟著躍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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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7 00:27:02 |只看該作者
卷八 命中克星 第26章 滿千則大圓滿

    到半空的時候,冷血忽然感到左背上一痛。

    “恩……”

    悶哼一聲,冷血握著白云的軟軟的左手跌落在人潮洶涌的大街上。

    好在他們跌落的地方是街邊,如果是街心的話,怕是一落地就要被洶洶的人流踏成肉餅了。

    “噗……”

    活著逃到大街上,冷血一口氣松下來時,一口一直被他憋在嘴里的淤血噴在身前的街面上,兩塊巴掌大的街面都被他這口淤血染紅了。

    “冷血!你不要緊吧?”

    見他吐血,白云一臉緊張地扶著他,看到他胸口被葉子千蛛万毒出碧綠掌印的地方,她臉色更慌了。

    “走!”

    冷血二話沒說,拉起她的手就鑽進人群里。

    #

    冷血身受重傷的時候,阿九正被好奇的錦馬超拉著去城外看熱鬧。

    “阿九!快點啊!聽說前面的白鷺河灣有上具屍体和骨骸呢!很多人都說那些還沒腐爛的屍体,全都被人打開了腦蓋骨取走了腦漿,並且心髒也都被人挖走了!不少人都猜測是一個變態殺人狂魔做的,阿九!你說會不會真是個變態殺人狂魔做的呢?”

    (錦馬超昨晚已經得知阿九的真實身份,畢竟能一刀砍了紫無極腦袋的人,就算錦馬超好奇心再低,也會忍不住想弄清那人是誰的,特別是那個砍了紫無極腦袋的人目前和他的關系似乎還很不錯。)

    “不知道!也許是什麼醫學狂人在做研究吧!否則誰會專門挖別人的腦漿和心髒?”

    阿九一邊說一邊聚功于目,極力想要看清前方人潮里地那個身影,他感覺那人的背影好象葉子……

    只是已經九年多沒見了,他也不敢肯定剛才看見的那個背影就是葉子。畢竟人海茫茫,能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域偶然遇見一個熟悉的人的几率實在是小得不能再小。

    只是遺憾的是,他運功于目之后,極目遠眺,雙目掃遍了前面的人流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很像葉子地背影。

    #

    冷血拉著白云地左手踉踉蹌蹌地急行了半條街,他眼前突然開始發黑,他趕緊使勁搖了搖頭,讓自己又清醒過來。不過他心下知道。葉子的千蛛万毒進他体內的毒已經開始發作了,他已經堅持不了再走多遠。已經有些模糊的雙眼在街兩邊掃過,突然看見街左邊有一塊名叫“洗塵客棧”地牌子。

    “去那里!”

    看到那塊牌子冷血趕緊拉了急急趕路的白云一下,然后强打精神往那家客棧走去。白云抬頭往他走的方向一看,一眼也看見了那塊招牌,臉上一喜。她立即就明白了冷血地意思。

    #

    蕭猛他們趕到白鷺河灣的時候,那里已經聚集了兩三百個哭天搶地的老百姓。

    這個河灣的水原本應該是很深的,但也許是因為十一份是枯水季節的原因吧!河灣露出大半的河底。

    河水的大枯,讓裸露的河床直接暴露在空氣里,水枯石現,這樣的河灣原本應該是很有意境美地,只是眼前那一片四五百平米的骸骨、腐屍讓這個充滿了凄涼而恐怖的氣息,尤其是襯著這里兩三百個百姓地痛哭聲,直讓人感嘆,世間還有比這里更慘的景象嗎?

    “大公子、大夫人、二小姐、三公子!四公子地遺体就在那邊!”

    領路的那個中年男人領著蕭猛他們一來到河灣邊就指著前面一叢河草邊的一具屍体彙報。

    蕭猛迎著陽光不自覺地眯起雙眼。微微抬起下巴往那邊看,然后也不知道看清楚了沒有就舉步往那邊走去。

    葉子神色很平靜地跟在后面。

    那個領路的中年人很小心地落后葉子半個身子。

    最后的蕭雪魚和蕭韌對視一眼,蕭雪魚問蕭韌。

    “你說。前面會是阿剛的屍体嗎?”

    蕭韌眼睛轉了几轉,也不知轉了什麼心思。嘆了口氣說:“去看看就知道了!”

    然后也往那邊走去。

    剩下蕭雪魚一個人站在那里輕輕咬了咬飽滿的下嘴唇,躊躇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在遍地的屍体、骸骨縫隙中走到蕭猛他們那里,蕭雪魚一眼就認出河草邊,那具半個身子還浸在水里的屍体果然就是她的四弟蕭剛。

    讓她不寒而栗的是,蕭剛的頭蓋骨不見了,腦門上露出一個空洞洞的碗口大小的洞。

    還有,他的左胸口也被人划了一道十五、六厘米長的刀口,聯想到領路人的情報,想必阿剛的心髒已經被人從這道刀口里取走了……

    蕭猛作為大哥,此時正一言不發地蹲在蕭剛頭顱旁,默默地看著,平靜的眼神、平靜的神情讓人看不出他的半點心思。

    葉子站在他身旁兩步遠的地方,待蕭雪魚來了,她開口很肯定地說:“阿剛的頭蓋骨是被一把很鋒利的小刀划開的,這一點從他頭蓋邊緣的創口就能看出;至于他的心髒,也是被人用鋒利的小刀划了一刀,然后被人取走心髒的!值得一提的是,取走他心髒和大小腦的人手法很熟練!無論是傷口的利落程度,還是刀口的大小都顯示了這一點!”

    葉子說完這些就住口不再說了,几個人一時寂靜下來。

    “屍体應該是從上游被水衝下來的!”

    沉默不語的蕭猛突然站起來說,然后也不叫其他人一聲,徑自往上游方向急步走去……

    “走吧!你們大哥說的沒錯!”

    葉子對蕭雪魚和蕭韌說了一聲,然后跟在蕭猛后面也往上游走了。

    那個領路的中年男人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

    ,沒要人吩咐自己就消失了。

    “我有種預感!”

    只剩下蕭雪魚和蕭韌的時候,蕭雪魚突然開口。

    “女人地直覺?”

    蕭韌有些好笑地斜了她一眼,不等她說就邁步跟了上去。

    蕭雪魚笑笑。並沒有介意他的忽視,只是她說話的聲音低到只有她自己能聽見了,仿佛在喃喃自語。

    “上游一定有危險在等著我們!”

    雖然有這樣的預感,但想到大哥蕭猛已經練成了忘情天書,大嫂也曾是江湖上令人談之色變的毒羅剎,心下的猶豫頓時一掃而光,邁著輕松的步子綴在了蕭韌后面。

    #

    水流冰端著新准備的一碗還在蠕動地人腦和還在跳動地心髒走到堂主的木門外。

    “咚咚!”

    左手端著碗,水流冰右手不輕不重地在木門上敲了兩下。敲完后恭聲向門里的堂主稟報。

    “堂主!早餐已經准備好了!”

    “進來吧!”

    那個堂主年輕卻淡漠的聲音隔著木門傳出來。

    “是!”

    水流冰推開門。恭著身低著頭將瓷碗放在門前那張小木桌上。

    “不是吩咐過你這段時間每餐都來雙份嗎?怎麼只有一份?”

    堂主好象看見了碗里只有一份人腦和一顆心髒,淡漠地聲音里仿佛表達出了責問的意思。

    水流冰好像早有被責問的思想准備,順從地雙膝跪在地上,頭貼在冰冷地青石板地面上。回答道:“稟堂主!今天秦安縣几個小孩無意間去白鷺河灣玩的時候,發現了那些死人的屍骨,如今整個秦安都已震動。今天屬下去為堂主尋找藥人已經極為困難,好不容易才捉來一個落單的老人!”

    水流冰說完,那個堂主沉寂了下去,一時間這個房間里仿佛沒有半個人在,竟半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沒有聽到堂主的聲音,水流冰依然恭敬地跪在那里、額頭貼著青石地板。

    “現在整個秦安都知道白鷺河灣的屍骨了吧?”

    好半晌,那堂主淡漠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是的!堂主!不僅秦安的百姓,還有許多江湖人也都去湊熱鬧了!”

    “江湖人?有厲害人物嗎?”

    “有!堂主!屬下回來的時候已經看到好几個厲害人物!堂主!您地神功還差一點大圓滿,您看……我們是不是暫時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去?”

    水流冰的語氣極小心翼翼,好象生怕觸怒了她的堂主。

    “你看到哪些厲害人物了?”

    她堂主地聲音依然淡漠如故。仿佛沒有聽到水流冰的提議。

    “堂主!”

    水流冰想再勸,剛喚了一聲堂主,神色一猶疑。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再勸。將剛剛抬高了兩寸地額頭再次順從地貼在石板地面上,恭恭敬敬地回答。

    “屬下看見了蕭猛、葉子、坐山雕、錦馬超,還有阿九!這些只是屬下看到的,也許還有屬下沒看見但卻也來了的其他厲害人物!”

    堂主的聲音又仿佛消失了。

    在寂靜中又跪了一會,水流冰硬著頭皮忍不住又勸。

    “堂主!您如今神功未成,還是暫避一時吧!這次來的高手實在是太多了!”

    “呼……哧……”

    水流冰沒有等到堂主的回應,卻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忍了七八秒,最后終于沒忍住悄悄偏了一下頭,偏過來的右眼看見她的堂主正端著她准備的“早餐”在默默地吃著。

    看到這一幕,水流冰一陣愕然,她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也許馬上就有許多强大敵人殺進門來了,她的堂主怎麼還有心思像往常一樣吃人腦、咽人心呢?

    就在水流冰偷看過去的時候,她那堂主已經把碗里的人腦、人心吃干淨了,隨手一甩就將碗、筷扔在了那張小木桌上,半絲聲響也沒有發出。

    就在水流冰感嘆堂主用力巧妙的時候,她堂主似乎感應到她目光,雙目一掃,一雙不似人類的眼睛的和水流冰雙眼對上,駭得水流冰趕緊把額頭重新緊貼著地板,雙眼再也不敢亂瞟。

    雖然曾經看過,但每次看到堂主的眼睛她還是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她剛才那一眼,雖然只和堂主雙眼對上了一眼,但還是看清了。

    她堂主的雙眼的黑眼球已經變的都只有黑芝麻那般大小,比起三個月前她偷看到的小了不知多少,她記得上次堂主的黑眼球還有黃豆大小的。

    難道堂主的功力大圓滿的時候,黑眼球會完全消失嗎?只余下一對白眼球?

    想到這點,水流冰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等我功夫大圓滿,來再多厲害人物又如何?”

    堂主淡漠的聲音再次傳進水流冰耳里,水流冰仿佛從他淡漠的聲音里聽出其中睥睨天下的霸氣。

    但她還是忍不住提醒他。

    “可是,堂主!您功力還沒有大圓滿,厲害敵人卻很快就要來了!也許一個小時后他們就會找到這里!”

    “還差一個!你再幫我弄一副人腦和心髒來!再有一個就滿一千之數了!千滿之時,就是我功力大圓滿之時!快去吧!”

    水流冰張了張嘴,她想說現在出去恐怕已經弄不到藥人了,但堂主話語里的不容置疑讓她把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恭敬地應了聲“是!”就又出去了。

    她還能弄一個藥人來嗎?

    她堂主的功力能大圓滿嗎?請待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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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7 00:27:31 |只看該作者
卷八 命中克星 第27章 是天意嗎?  

    雪魚走在蕭韌后面六七米遠的地方,雙眼漫無目的地望,白鷺河的河水很清澈,如今正是枯水季節,大半的河床裸露出來現出河床上大大小小的石塊,再加上河邊高大的喬木、低矮的灌木,這一切都讓蕭雪魚覺得這里的風景真美!

    如果能永遠生活在這里就好了!

    蕭雪魚這個念頭還沒轉完,右腳突然踩了個空,她心下一跳,剛要驚呼,右腳已經一瘸,一陣劇痛從腳踝處傳遍她全身。

    “哎呀……”

    落地的右腳突然遭此劇痛,蕭雪魚驚呼一聲頓時右腳一軟跌坐在地上,屁股又被地上的石子硌騰了。

    她的痛呼引得走在前面的蕭猛、葉子、蕭韌三人的回頭,蕭猛見蕭雪魚只是崴了腳,輕皺了一下眉頭,什麼也沒說轉回頭繼續往上游方向走去。

    葉子倒是沒蕭猛那麼冷淡,不過她也沒好多少,她只是說了句。

    “走路小心一點嘛!算了!你腳崴了,就別跟著我們了,自己坐著休息一會儿,然后自己回客棧等我們吧!”

    說完也轉過頭繼續走了。

    蕭韌看了看蕭雪魚陷進三塊石頭縫隙里的右腳,見好象沒骨折的樣子,猶豫了一下,走回兩步想要來扶蕭雪魚一把,但往回走了兩步后,又猶豫了一下。

    心想,她又不是我親姐,我對她這麼好做什麼?難道還想追求她嗎?別說我已經結婚了,就算我還是單身,她蕭雪魚天下第一美女還能看上我不成?

    這樣想著,蕭韌便打消了去扶她一把的念頭。抱歉地對蕭雪魚說:“二姐!你就聽大嫂的話在這里坐一會儿,等腳好一些后自己先回客棧吧!”

    說完又看了蕭雪魚陷進石塊縫隙的右腳一眼,搖搖頭也走了。

    蕭雪魚此時仿佛忘記了腳踝處地疼痛,怔怔地望著蕭猛、葉子、蕭韌的背影漸漸遠去,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到底只是游戲中的兄妹,如果是二弟或者是我三妹看到我腳崴了,他們一定不會這樣對我!

    倍感炎涼的蕭雪魚想到了她現實中的二弟和三妹。

    然后回過神來,自失地一笑。心想和他們計較什麼?游戲中我們雖名為兄妹。實際上還不是陌生人?

    這麼想著,她心下便好受多了。

    拋開不開心的念頭,蕭雪魚齜牙咧嘴地將受傷的右腳從石縫里移出來。

    揭開褲腳、拉下襪子一看,腳踝已經青紫、腫脹了。手指輕輕一碰。

    “哎呀……疼死我了!”

    蕭雪魚愁眉苦臉地坐在那里,伸手往身上摸索,卻什麼傷藥也沒找著。這時候她才想起來的時候她和蕭猛他們正在吃早餐,身上除了一把從不離身地長劍之外,什麼也沒帶。

    “哎呀!這可怎麼辦哪?難道一只腳跳回客棧去嗎?”

    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地蕭雪魚開始四處張望起來,希望可以尋找到什麼東西幫助自己,目光掃到河水的時候,她腦袋微微一偏,雙眼看著清澈見底的河水暗想:我要不要抄點清水敷在腳踝上?好象這樣能緩解脹痛的感覺吧?

    去試試吧?要是能緩解一下脹痛,只要走到客棧就好了!到了客棧找個大夫看一下,用點藥應該很快就能恢復了!

    恩!去試試!

    決定了,蕭雪魚就用劍拄住站起。然后一瘸一瘸地往河邊挪去。

    #

    話說阿九和錦馬超在看過白鷺河灣地屍、骨之后,也聯想到去上游查探。

    “阿九!你說如果殺死這麼多人的不是你猜的醫學狂人,會不會是哪個修煉魔功地家伙做的?”

    錦馬超因為右小腿脛骨被刺穿還沒好。所以他一直出城不久就倚在阿九身上,把身上一半的支撐力轉到阿九身上。這個時候一邊往上游走,他一邊談興正濃地和阿九討論著。

    而阿九的反應卻並不像他那般熱烈,被錦馬超問到,他只是問了句。

    “魔功?”

    “對呀!”

    錦馬超興致勃勃地分析。

    “比如你的血影魔功!江湖上都傳被你的血影魔功吸過之后,全身只剩下皮包骨頭。你想啊!既然你的血影魔功能吸人內力、生命力提升功力,那江湖上是不是還存在一種吃人腦子和心髒來提升功力的魔功?”

    錦馬超越說語速越快,越說眼睛就越亮,好象他越來越覺得他這個猜測是真確的。

    “恩!有點道理!”

    阿九點點頭表示他的猜測有可能。

    “什麼叫有點道理?你到底聽清我說地沒有?這麼精辟的分析你竟然說有點道理?難道在你眼里就只有一點點道理嗎?”

    錦馬超激動地質問完,卻沒聽到阿九的反駁,心下奇怪,他側頭一看,卻見阿九此時地表情很奇怪,仿佛開心,又仿佛躊躇,雙眼正怔怔地望著右邊的河灘。

    那里有什麼?

    錦馬超好奇地沿著阿九地視線看向右邊的河灘。

    只一眼,他的雙眼就亮了起來,因為他看見了河水邊正蹲著一個黑衣女子。

    因為角度關系,錦馬超看不見那女子的臉,但只看她婀娜的身姿、裸露在黑衣外欺霜賽雪的纖手、脖頸等地方,就足以讓大部分男子痴迷不已。

    洛水仙子!

    一個絕美的背影,蹲在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水邊。

    這如夢似畫的一幕,讓錦馬超情不自禁地聯想到古中國神話中最美的洛水仙子。

    不過早已迷上煞紅顏的錦馬超卻並沒有因此而折服在她的魅力之下,驚艷之后,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阿九,湊到他耳邊輕聲打趣。

    “哦……原來是被美女給迷住了!哈哈……看來你血魔阿九也不是冷血無情的嘛!原來你也愛好美色啊?哈哈……”

    阿九沒有理會他的打趣。他地雙眼盯著蕭雪魚的右腳踝一眨不眨。

    他在錦馬超之前就看到了這個和他有合体之緣的女人,他看到她的時候,她還沒有蹲在河邊,阿九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還在一瘸一瘸地往河邊挪。

    所以,他看出了她的右腳受傷了。

    這個時候,蕭雪魚在河水邊,阿九和錦馬超在距離她六七百米遠的河堤上。

    值得一提的是。兩邊地河堤上都植著兩排大腿粗地水杉樹。

    所以別說蕭雪魚背對著他們。就算回頭也不可能看見六七百米外被兩排水杉樹擋著阿九和錦馬超。

    蹲在河水邊,蕭雪魚左手拉起右腳的褲角,右手輕輕褪下雪白的毛線襪,露出已經紫青一片的腫脹腳踝。

    忍著痛。她艱難地將右手伸到河水里將手沾濕后又拿起,然后將沾濕地右手輕輕敷在紫青的傷處。

    這一幕,阿九看得一清二楚。錦馬超也一絲不漏。

    看到那青紫一片、腫起老高的腳踝,錦馬超臉上地笑容也消失了

    肩膀碰碰阿九的肩膀,問:“喜歡她嗎?”

    “恩!”

    沒有心理准備的阿九脫口說出心里話,不過醒悟過來的他並沒有慌張的去掩飾。

    可能是因為看見了她的傷處吧!錦馬超也罕見的沒有趁機打趣阿九,他又用肩膀碰碰阿九的胳膊,用下巴向蕭雪魚指指,說:“那就去幫她吧!這個時候是最容易打動她的時候!而且,這個時候她需要幫助,喜歡她的你忍心看著她繼續受苦嗎?”

    待他說完。阿九已經側過頭來看著他。

    “干嘛這麼看著我?”

    錦馬超有些不自在地問,他覺得阿九地眼神很奇怪,讓他心里有點發毛。

    “哦!沒什麼!”

    阿九又轉過頭繼續看著蕭雪魚。嘴里淡淡地說:“我只是覺得,每當談到愛情方面。你都像變了一個人!”

    “變了一個人?”

    錦馬超有些好奇有些期待地問:“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

    “專家!”

    阿九丟下兩個字就開始向蕭雪魚那邊走,他心里很認同錦馬超的話,她這個時候需要幫助,喜歡她地自己不忍心看著她繼續受苦。

    阿九往那邊走了,錦馬超臉上的笑容卻僵住了。

    然后僵住地笑容慢慢從他臉上消失,他明亮的雙眼也黯淡下來,微低著頭苦澀地自語。

    “專家?愛情專家嗎?”

    “呵呵……一個得不到愛情的愛情專家?哈哈……”

    他的笑聲雖低,卻透著濃得仿佛化不開的苦澀。

    阿九向前走了十三步,還沒穿過河堤上的兩排水杉樹呢!他突然看見距離他大概三百米遠的河堤水杉樹里突然躍下一道黑色瘦小的身影,那黑色瘦小的身影左腳尖一沾地,右腳就迅速向前跨出三米多,只一眨眼,她就向蕭雪魚衝近了一百多米的距離,眼看再過兩三百米她就能衝到蕭雪魚身邊,而蕭雪魚此時右腳是受了傷,走路都很痛苦的。

    蕭雪魚危險了!

    這個念頭在阿九看見那個黑色瘦小的女人衝向蕭雪魚的時候就出現了,當下他雙腳猛然提速,只兩步,他的速度就提到了他速度的極限,仿佛一道灰色的幻影,阿九雙眼緊盯著那個黑色瘦小的女人,雙腳邁動如風,只五六秒的時間,他就拉近了和那個黑色瘦小女人四十多米。

    但那女人此時距離蕭雪魚也近了三十多米。

    眼下的情況是,衝向蕭雪魚的黑色瘦小女人距離蕭雪魚大約兩百米的距離。

    而阿九和這個黑色瘦小女人,因為角度關系,他距離她還有三百五十多米。距離蕭雪魚,還有五百多米。

    他們三個人成了一個三角形邊角上的三個角!

    以黑色瘦小女人的速度衝到蕭雪魚面前,大約還需要十二秒。

    而在十二秒之內,阿九能攔住那個黑色瘦小女人嗎?

    他能救下蕭雪魚嗎?

    好象聽到了身后的異樣,正在給腳踝敷水的蕭雪魚疑惑地轉過頭來,一眼就看見那個曾經和她交過手的水流冰冷漠的雙眼緊盯著自己,身影如電地衝向自己。

    蕭雪魚就算再傻,她也應該看出了水流冰對自己的惡意。

    怎麼辦?我的右腳傷了,這個時候我打不過她啊……

    蕭雪魚心里驚慌的時候,右手下意識地拔出了鞘里長劍。

    束手待斃不是她的性格!

    恩?

    剛拔出長劍,驚慌的蕭雪魚突然看見左邊四五百米遠的地方還有一個男人向自己衝來。

    仔細一看,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后,蕭雪魚眼中敢泛起的喜色立時又消失了。

    怎麼會是他?

    難道他一直跟在我后面?這麼多天他一直跟在我后面了嗎?

    蕭雪魚腦海中第一時間想到這個念頭,但隨即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她想血魔阿九再厲害,也不可能跟了自己這麼久還不被自己發現,就算自己發現不了,也不可能大哥也發現不了!難道大哥的忘情天書還比不上他血魔的血影魔功?

    轉完這些念頭的時候,蕭雪魚驚見顯然是來救自己的血魔阿九還距離自己兩百多米,而那個水流冰距離自己卻只有二十几米了……

    不行!只能靠自己了!

    蕭雪魚眼看自己已經避無可避了,她已經能看清水流冰劍鋒上的毫光了,這個時候她心中的驚慌雖然沒有消失,卻奇跡般地大大減弱了,並且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勇氣,一股誓死也要在死之前傷到水流冰的悍勇之氣。

    這股氣涌上來的時候,她握著長劍的右手猛然向前一揮。

    一、二、三……

    一劍揮出,五道劍氣一道接一道地從劍身上飛射而出,仿佛五道波浪一般斬向已經衝到她身前十二三米地方的水流冰。

    蕭雪魚詫異地看見,她斬出的五道劍氣還沒斬到水流冰身上,卻見水流冰握劍的右臂被一道弧形的黑色刀光划過,然后水流冰握劍的右手自肘關節處掉落下來。

    划過水流冰右臂的弧形黑色刀光自蕭雪魚身邊一閃,蕭雪魚回頭去尋找它蹤影的時候,卻錯愕地看見它自空中突兀地一個轉彎,然后又回旋向血魔阿九的方向。

    “……”

    接連五道奇怪的無法形容的異響響起,蕭雪魚看見失去了右臂和劍的水流冰前胸多了五道尺長的傷口。

    那是被她五道劍氣斬傷的。

    蕭雪魚突然感到很大的落差,剛才就要殺死自己的敵人,只一眨眼不僅失去了大部分攻擊能力,還被根本沒抱希望的劍氣重傷……

    水流冰沒有陪著蕭雪魚發怔,趁著蕭雪魚一時失神,已經失去機會的水流冰毫不猶豫地躍入蕭雪魚身后的河水里。

    當阿九提著已經入鞘的小樓一夜聽春雨趕到蕭雪魚身邊的時候,看見的卻是那個黑色瘦小的女人在水里仿佛一條劍魚一般急速射向遠方,當他看見她的時候,她已經距離入水的地方三百多米遠的遠處了。

    看見她那如劍魚一般的速度,阿九一怔。

    那是遁术!

    水行遁术!

    阿九一眼就認出了那女人能逃這麼快的手段。

    阿九怔了一下,那水流冰逃的就更遠了,遠遠的都快看不到影了。

    猜想她可能也是殺手樓的人后,再加上她又逃出了那麼遠,阿九便取消了殺死的念頭。

    “謝謝你救我一命!”

    蕭雪魚冷淡的聲音讓阿九回過神來,卻見她一臉冷淡地拄著長劍一瘸一瘸地往河堤上走,她雖然嘴上說謝他,行動上卻表明了她想離他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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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7 00:27:57 |只看該作者
卷八 命中克星 第28章 兩個無辜的女人被殺

    阿望著蕭雪魚一臉冷淡地從身邊走過,他無聲地笑了口袋里掏出一小瓶化淤消腫的藥膏,几個大步趕上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把那只裝著藥膏的白瓷小瓶遞到她眼前,無聲地看著她。

    阿九的反應顯然出乎蕭雪魚的意料,她抬頭看了阿九一眼,遲疑了一下,伸手快速地從阿九手上奪過藥瓶后一瘸一瘸地以更快的速度從阿九身邊走了。

    阿九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這次沒再追上去了。

    他雖然對她有些好感,也為上次的事感到一些愧疚,但他畢竟不是那種為了女人願意放下尊嚴的男人。

    待她上了河堤,身影被河堤上的水杉樹擋著的時候,阿九微微笑了笑,舉步重新走上河堤。

    錦馬超正坐在樹蔭下的一塊石頭上,見到阿九回來,他曖昧地一笑,著腳又倚在阿九身上,對阿九曖昧地眨眨眼,打趣道:“進展不錯嘛!那女人都接受你的傷藥了!”

    阿九笑笑沒有回答,錦馬超誤會就讓他誤會去吧!解釋起來更麻煩。

    “走吧!我們繼續往上游去看看!”

    阿九說。

    “恩!那就走吧!”

    錦馬超附和著倚在阿九身子上往前走。

    這個時候距離蕭猛等人過去,大約20分鐘……

    #

    白云把葉子攙扶到洗塵客棧,開了兩間二樓的上房后,她將已經頭重腳輕的冷血扶進編號為204房間。

    把冷血扶進房后,白云直接將他扶到床沿上坐下。驚慌地發現冷血地上下眼皮已經在打架,開開合合,很顯然,冷血要昏迷了。

    尤其讓白云害怕的是,冷血臉上、脖子上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藍的像復印用的藍印紙,極為恐怖!

    “千蛛万毒手……怎麼……怎麼解這個毒?怎麼解這個毒呢?”

    白云手足無措地在床前轉來轉去,腦子里一邊焦急地想著辦法,嘴里一邊無意識地念叨著。

    待她自己轉得有些頭暈而停下來的時候。卻驚訝地看見冷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自己盤膝坐好。手里正把一顆拇指大小、黑黝黝的藥丸放進嘴里。

    白云一呆,下意識地問:“冷血!你哪儿來的解藥?”

    冷血喉結上下一個蠕動,顯然已經咽下了藥丸,他地雙眼開始合上。發軟地雙手艱難地在下腹丹田部位結了個手印。

    “是我以前給隋刃配的解藥,看看能不能鎮一下毒……”

    冷血合眼前的解釋讓白云明白過來。

    是了!冷血的隋刃其毒無比,往往傷人必死。也許冷血怕傷錯了人,所以才給隋刃配了解藥吧!

    只是,隋刃地解藥能解千蛛万毒手的毒嗎?

    白云在心里默默地為冷血祈禱。

    但願能解!

    #

    水流冰用她的水遁逃離了五百多米后,法力用盡,終于從水下冒出頭來,露出水面地黝黑臉蛋此時竟顯得格外蒼白,尤其是她的嘴唇,蒼白的看不見一絲血色。

    “呼呼……”

    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水流冰一向冷漠的雙眼里還殘留著心有余悸的懼色。

    血魔阿九不愧是連堂主也忌憚的人!那一刀從我身后飛來我竟然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水流冰低頭看看已經被水泡的發白的斷肘。以及胸前那五道劍氣割出來的傷口,雪白細密的牙齒輕輕咬著薄薄地下唇。

    她很不想就空手回去,因為如果她不能在敵人找到堂主前幫堂主抓一個藥人回去。堂主的功夫就達不到大圓滿境界,到時候那麼多强敵。堂主一定對付不了!

    這個時候她心里開始后悔了。

    這次出來她為了探察清楚有哪些高手去上游調查,她特意從河邊走,一邊走一邊暗自記下去上游的高手樣子。

    讓她意外而又心動地是,半路上她看見了上次和她打成平手的蕭雪魚在河邊用清水敷腳踝。

    想到曾經和蕭雪魚敵對過,又想到她這次出來是要抓一個藥人回去,于是她出手了!

    只是,她万万也沒想到看似和蕭雪魚沒有半點關系地阿九,會在她出手的時候攔截于她。

    血魔阿九什麼時候有行俠仗義的習慣了?

    難道他是被那個女人的美色誘惑的?

    當時水流冰曾這麼想,但既然已經出手,那就騎虎難下了,她只有加速出手,希望可以趕在阿九攔到她之前抓走或者殺了蕭雪魚,然后自己從河水里遁走,她相信不會水遁的阿九是不可能追上她的。

    然而,結果……

    此時已經失去了劍和最有攻擊力的右手,胸口也被五道劍氣重傷了,這樣的她還能抓到藥人在敵人找到堂主前回去嗎?

    水流冰心里已經沒有半分把握。

    “既然已經抓不到藥人,那我還是趕緊回去提醒堂主小心阿九的刀吧……”

    做下決定后,已經回過一點氣的水流冰咬著牙、忍著斷臂和胸前五道傷口處的劇痛從水里爬上岸,然后尋了一條人跡旱至的小路抄近路返回她和堂主隱居的地方。

    “咚咚……”

    回來后,水流冰敲響了堂主的木門。

    “進來!”

    堂主傳出門外的聲音一如往常那般冷漠,仿佛即將到來的强敵並未放在他心上。

    “吱呀……”

    水流冰輕輕推開門走進昏暗的屋子里,頭像平時一樣低著,目光看著自己的腳尖,一點也不敢放肆地四處打量。

    “廢物!”

    水流冰走進屋子剛站定,她堂主就罵出這兩個字來,只是她這個堂主罵人的聲音和先前的音量、語調竟然一點也沒有變化,他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然而。就是這冷漠的兩個字卻嚇地水流冰渾身一個激靈,一時都忘了呼吸。

    三四秒后她才微微顫抖著跪在地上,以額觸地,請罪道:“對不起!堂主!是屬下無能!竟連最后一個藥人也沒抓來……”

    “啊……”

    水流冰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就感到身前一暗,然后一只冰涼的大手拍在她腦門上,驚駭之下她只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然后就被頭頂上那只冰涼大手傳出的熾熱真氣擊散了所有的意識。

    她意識消泯之前。她還在想

    提醒堂主小心阿九的刀呢……

    至死。她也沒想到殺死她的會是她忠心耿耿的堂主。

    之所以會這樣,除了她不相信她地堂主會殺死她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那就是她堂主出手地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她的思維都沒聯想到是他,她的意識就被擊散了。

    “這下就滿一千了……”

    堂主冷漠的聲音在水流冰意識消散之后幽幽地響起。頓時讓房間里詭秘、恐怖地氣氛又濃了几分。

    #

    水流冰被她效忠的堂主殺死的時候,洗塵客棧二樓;地冷血正慢慢睜開雙眼。

    他臉上、脖上、手臂等裸露在外的皮膚表面的藍色都消失了,似乎他中的千蛛万毒手的巨毒已經被他的解藥解除。

    但睜開眼的冷血卻依然顯得有些萎靡。盡管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但比起往日,他的神色卻顯得非常憔悴,蒼白無血的臉、失去光澤的黑發、蒼白干燥起褶皺地雙唇,尤其是他的嘴唇竟已變成罕見的褐色。

    也許,他身上地毒還沒有解清……

    睜開眼,他沒有看到白云的身影,他想,也許白云另開了一間房吧!畢竟他和她不是戀人,不適合住一間房。

    暫時已經沒有生命危險。恢復了行動能力地冷血從床上下來,走到床前推開面對大街的那扇窗戶……

    也許秦安的大部分人都去城外的白鷺河灣了吧!空蕩蕩的大街上行人一只手就能數過來。

    這麼空蕩的大街上如果有一個極美的女人會不會很顯眼?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推開窗戶,冷血一眼就看見一個身材高挑婀娜的黑袍女子正從他窗下經過往城門方向走去。

    只一眼。雖然沒看清那女人的臉,但冷血還是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定住了。他的脖子仿佛機械做的一般,一點一點地隨著她輕盈的步伐轉動。

    依然看不見她的臉,她一身黑袍外甚至還披著一件銀邊的黑色披風,但冷血卻絲毫沒有懷疑的意思。

    他的心里已經認定她就是幕漩然!曾經在他面前戲說她不是一個煞風景的女子,她煞的是紅顏!

    “也許她不是游戲里的第二美女煞紅顏,但她一定是我一直深愛的幕漩然!”

    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冷血漠然的臉上竟顯出痴情的神色來,難道他還愛著這個他已經放棄了十多年的女人嗎?

    見她就要走到城門了,冷血摸了摸腰間掛著的隋刃,猶豫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下樓了。

    下樓出了客棧后,阿九遠遠地吊在她身后。

    走著走著,他的目光忽然留意到她懷里抱著的長木匣。

    那木匣里裝的什麼?

    冷血微微皺起眉頭。

    跟在她后面,冷血漸漸發現她去的是城外的麥積山……

    #

    冷血看見煞紅顏的時候,白鷺河灣眾多看熱鬧的人里有一個矮壯、黝黑的漢子從人群里走了出來,此人身高大約一米六,頭戴一頂破草帽,左手里提著一把手掌寬的米長大刀,粗布短衣下露出來的胳膊、小腿又黑又粗,肌肉線條分明,甚至他粗壯的脖子上也現出一條條條狀的肌肉。

    走出人群后,他毫不猶豫地往白鷺河的上游方向走去。

    顯然他和蕭猛、阿九等人的看法一樣,也認為去上游就能找到答案,而他對慘案的制造者也是很有興趣的。

    走了大約五百米遠,路邊的石塊上坐著一個一身黑衣的絕色美女正在給青紫的腳踝敷藥膏。

    這個刀客只是微微掃了那美女一眼,腳步並未停頓絲毫。

    輕風從他身后吹過,然后吹過那個美女,輕風將她垂在眼前的秀發拂開,衣袂也隨風飄飄,這一幕美的像一副絕美的寫意畫卷。

    但這個刀客卻仿佛是塊石頭,只掃過她一眼就沒再多看了。

    只是當他走過她身邊三米多遠的時候,他的腳步反而突然停下了。

    “嗅嗅……”

    只見他輕輕地嗅動鼻子,草帽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輕聲自語:“沒有氣味!她的藥膏是我們殺手樓的人配的!她是誰?從哪儿弄來藥膏的?”

    他突然轉過身重新回到美女的面前,垂在身側的黑壯右手突然一動,一道雪白的刺眼的刀光閃出,待刀光清晰出來,他鞘中的大刀刀鋒已經觸到美女雪白脖頸上的毫毛……

    “你的藥膏是誰給你的?”

    他的聲音沙啞卻威嚴。

    “什麼誰給我?我自己買的不行嗎?”

    給腳踝敷藥膏的自然是蕭雪魚了,此時被一把鋒利的大刀架在脖子上,她臉色雖然白了許多,卻並沒有像尋常女子那樣驚慌失措,語氣依然强硬。

    “不可能!江湖上只有殺手樓的傷藥沒有任何氣味!這藥不可能是你自己買的!快說!是誰給你的?是鬼手還是葉子?”

    刀客的語氣很肯定,讓蕭雪魚都相信了她手里這瓶沒有任何氣味的藥膏只可能出自殺手樓了。

    也許,殺手樓的殺手受傷后用這種沒有氣味的藥不會引來追殺吧!

    蕭雪魚有點走神了。

    “快說!是鬼手還是葉子給你的?”

    刀客的刀壓了一下,把蕭雪魚雪白圓滑的脖子割出一絲鮮血來。他只問藥膏是鬼手還是葉子給的。

    也許在他心目中,只有鬼手和葉子可能發善心把藥膏送人吧?

    “哼!就是我自己買的!”

    一再聽到葉子的名字,想到葉子在她受傷后涼薄的表現,蕭雪魚一怒之下再次堅持這藥膏就是她自己買的,她這個時候竟然發強了……

    “好!很好!”

    刀客三個字字音未落,他的大刀突然橫向一削……

    蕭雪魚美麗的頭顱應刀飛起,遠遠地滾下河堤,滾進枯黃的草叢里消失不見。

    “不管是誰給的,殺了總不會錯!”

    刀客充滿恨意地說完,轉身繼續往上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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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7 00:28:19 |只看該作者
卷八 命中克星 第29章 忘情天書

    主吃完水流冰鮮活的心髒后,優雅地拿起桌上一條雪輕擦去手上的鮮血,完了,轉身回到床上盤坐下來,閉上眼,雙手放松地擱在丹田部位。

    顯然,他是要運功將水流冰大小腦、心髒里蘊涵的東西煉化了。

    也許,當他煉化結束的時候,就是他功力大圓滿的時候。

    至于已經被她揭了腦殼取走大小腦、剖開胸口摘出心髒的水流冰屍体,他卻再也沒有去看一眼。

    仿佛,水流冰不曾是他的手下,仿佛,只是他之前吃過的999個藥人里的一個!

    他何以如此絕情?如此沒有人性?

    一頭如雪如銀的白發遮住了他大半的臉,讓人無從看出他是否也傷心、也難過,是否曾有不忍?

    “噠噠噠……”

    他剛盤坐下還沒超過十分鐘,門外就隱隱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雜亂,很顯然,來者不止一個!

    堂主銀發外的左耳聞聲輕輕動了動,但除此之外,卻再也沒有其他反應,手沒動、腳沒動,甚至連眼皮也不曾顫抖一下。

    可是,他明明已經聽到漸漸走近的腳步聲,他怎麼還處之泰然呢?

    也許,這個問題可以從他身上隱隱散發的更加濃烈的白光可以猜測一二。

    也許……他在趁來者還沒有找到他之前加緊煉化。

    “喀嚓……吱呀……”

    木門被人從外面用暗勁震斷門栓,然后被人隨手推開。

    木門打開后,露出推門的人。

    一身絳色勁裝,身形高大。面相威武,眼神卻一片空洞的蕭猛不喜不怒地立在門外,空洞的雙目不偏不移地看著木屋盡頭木床上盤坐著地“堂主”。

    “堂主”還是沒有動靜,身上散發出的白光都不曾暗淡一下,似乎他並沒有感到有一個修煉了忘情天書的高手正在盯著他。

    葉子的身影從蕭猛的身后走出,微笑著的臉在看到床上盤坐著的“堂主”的時候,笑容頓時消失。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個都能得到神功秘籍,卻惟獨我葉子得不到?為什麼?

    葉子一眼就看出“堂主”修煉地武功威力絕對不會小。尤其是見“堂主”是她地師兄弟的時候。她心中的嫉妒之火騰地燒了起來。

    “呵呵……”

    葉子輕笑著走進門內,在“堂主”床前來來回回地走來走去,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雙眸里射出不知是妒還是恨地光芒在“堂主”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

    “砰!”

    葉子不知何時已經變綠的右掌突然從衣袖中彈出,又疾又狠地擊打在“堂主”地左胸口上。

    一聲震響響起。“堂主”一直抿著嘴里噴出一大口鮮血來,身子也被這一掌擊得晃了兩晃,他身上練功時發出的白光一下子消失無蹤。

    他煉化的過程被打斷了!

    “呵呵!老二!你功力早就超過我了。你還這麼拼命修煉,可讓我們其他師兄妹們怎麼活啊?呵呵!你等等我們不行嗎?”

    擊傷“堂主”后,葉子神色輕松了不少,臉上又恢復了笑容,笑得甚至比進門前還要開心愉快。

    “堂主”噴出一口血后,雙眼終于慢慢睜開,頭也抬了起來,披散著遮住大半臉孔的銀發因為他頭的抬起,自然地滑向臉側,露出銀發遮掩下的一張蒼白的仿佛涂了厚厚一層脂粉一樣的臉;睜開的雙眼里。也只能看到芝麻大的兩點黑眼球,其他全是白色,這詭異地不似人眼的瞳孔讓沒有心理准備的葉子駭了一大跳。腳下連連退了四步才定下心神止住腳步。

    這一張臉雖然慘白了許多,甚至雙眼變地不似人眼。但葉子還是肯定他就是她的二師兄——無情!

    穩下心神后,葉子有些惱羞成怒自己剛才心怯,衝過去就是劈手一掌斬向無情脖子。

    無情盤坐在床上,詭異地雙眼波瀾不起地看著葉子凌厲的右掌斬來,一點也沒有反應的意思。

    依然立在門外的蕭猛也沒有動手的意思,他還是如同剛來時那樣靜靜地立在那里,用他那空洞的雙眼看著無情。

    只是,此時他的身后多了一個蕭韌。

    “啊……”

    一聲慘叫在葉子右掌將要斬中無情脖子前驟然響起。

    “啊……”

    蕭猛身后的蕭韌聞聲跟著驚叫一聲,只因為剛才的慘叫是他的大嫂——葉子叫出來的,更讓他膽寒的是,他明

    無情動一絲一毫,葉子的后腰卻突然刺出一截十多厘尖,那明晃晃、又窄又薄的劍尖只從葉子的后腰處閃現一下就消失了,仿佛剛才刺出來的劍尖只是他蕭韌眼花了,可是葉子后腰處迅速滲出來的鮮血卻提醒著他,剛才他並沒有眼花!一切都是真實的!

    只是……無情是怎麼出劍的?他身邊明明沒有任何劍哪?還有,他出劍后,他的劍又收到哪儿去了?

    這些問題一個也想不明白,蕭韌下意識地開始慢慢后退。

    他知道,既然他連無情的劍藏在哪里、怎麼出劍、劍又收在哪里都看不出來,那他衝上去的下場不會比葉子更好。

    螳臂當車的事聰明人都不會去做!

    而蕭韌自認自己並不笨。

    葉子一臉蒼白地急退到蕭猛身后,她纖巧白皙的雙手緊緊地捂著流血不停的傷口,看向無情的雙眼已經無比忌憚。

    被無情刺了一劍,她竟然沒看出無情是怎麼出手的,甚至她都沒看見無情的身里身外哪里藏著劍。

    面對比自己强一點的人,大多數人不會佩服、不會忌憚、更不會崇拜,他們只會嫉妒、怨恨,但如果對方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倍,强到讓他高山仰止,他就會崇拜或者忌憚、懼怕。

    葉子現在對無情就是這樣,從嫉妒到懼怕。因為她自覺無情已經比她强太多,多到她只能仰視。

    只是,她不明白無情既然能發出那麼詭異、迅疾的一劍,卻為什麼不殺死她?而僅僅只是刺穿她的腰部?

    “你們走吧!我們近日無冤、往日無仇,生死搏殺沒有任何意義!”

    無情望著蕭猛的眼睛平靜地說。

    難道他看出了蕭猛的强大,所以他放過葉子一命?

    “你修煉的是什麼?”

    蕭猛突然開口問。

    葉子和蕭韌聞言都好奇的安靜下來。

    無情默然地和蕭猛對視片刻,忽然眨了一下眼睛,說:“魅離人間道!你呢?”

    “忘情天書!”

    蕭猛的人在他聲音出口同時迅疾地一個閃身,身影出現在屋里最黑暗的右牆角,接著又閃身到光線最明亮的窗口,然后又現身在木桌上……

    最多只一眨眼的時間,他就連續閃現在十七個地方,十七個光線强弱各不相同的地方,十七次光線强弱的變化足以讓任何人的視線出現誤差,也許你估計他距離五米遠,其實因為光線的明暗,他只距離你三米,又或者七米、八米也不一定。

    至少葉子和蕭韌此時都被他幻花了眼,雖然還能捕捉到蕭猛的身影,卻已經不能明確目測出蕭猛距離他們的遠近。

    這麼近的距離內目測不出他的遠近,這對葉子、蕭韌這個級別的高手來說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

    這是蕭猛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施展忘情天書上的功夫,只這一招就讓他們自愧無法接下。

    見到蕭猛施展出這一招,葉子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有關忘情天書的資料……

    忘情天書除了內力無所不包!

    修煉忘情天書,先要有情,然后忘情,忘情之后高情,高情之后就是把自己的意志、生命融入到大自然生物、靜物,任何一木一石之中,借天地宇宙的力量擊毀對手。

    全篇忘情天書共分十五,有“天、地、君、親、師、金、木、水、火、土、日、月、風、云、我”,其劍招皆在這十五項變易之中,變變生易,易易回常,常即是我。如要在逸遠遼闊的大地上擊敗敵人,可仗‘天意’或‘地勢’二訣勝之。借溪流之水激濺而施殺手。乃屬‘水逝’之快。借月芒相映使對方如罩寒霜,奪其心魄,則是‘月映’訣,借風吹飛花間擾亂敵手視線而斬殺之,則是‘風流’訣,人融入山影之中,借山勢磷峋破敵人殺勢,則是‘土掩’。共十五勢,分十五法,總共一十五訣,則上天入地,任何一石一物、片杉片瓦,亦可充分發揮。可隨音樂創新招,可隨畫意生無極。總之層出不窮,永遠是創新之生命……

    以前看到資料上這麼推崇忘情天書的時候,葉子還以為太過誇大,如今只見蕭猛使出一式“土掩”,心中已是震驚之極,這一刻,在她眼里,天下神功沒有任何一種可堪與忘情天書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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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命中克星 第30章 屋塌引强敵

    間里有氣流在翻動,但蕭猛的身影已經在蕭韌和葉子了,明明能感覺到蕭猛就在房間里高速移動,可是他們的肉眼卻捕捉不到,這種感覺讓他二人額上冷汗森森,雖然蕭猛是他們的親人。

    只有無情!房間里只有無情的神情還是始終如一,他的雙眼沒有游移,眼珠一點都沒有移動。

    他還像先前那樣盤坐在床上,睜著只能看見芝麻大小的黑眼球的眼睛,雙手自然地擱在下腹丹田部位。

    也許只有微微鼓動的衣角才能顯示他在戒備。

    “咻……”

    極細微的一點破空聲響起之前,葉子和蕭韌再次見到了無情的劍,這一次他們看清了一點,雖然依然看不清無情的劍身,但至少他們看清了無情的劍是從他的衣袖射出、從掌下出擊的。

    “叮……”

    無情袖中詭異飛出的劍尖在他掌前三十几厘米的地方刺中另一個劍尖,兩個劍尖針鋒對麥芒的碰撞傳出脆響的同時,蕭猛和他的長劍仿佛從隱身狀態下突然顯現出來一樣憑空變了出來,他的身子凌空射來,右手長劍于身体呈一條直線,劍尖正撞在無情的劍尖上。

    仿佛是幻覺!

    蕭猛的身影和他的劍只突然閃現了零點三秒就又消失了,葉子和蕭韌還沒來得及看清無情的劍身,無情的劍也跟著消失在他的衣袖中,只在葉子和蕭韌的記憶里留下一道細亮的劍光。

    “咻……”

    無情頭頂突然閃現一道圓形劍光,劍光一閃即逝,閃過的劍光在屋頂上划出一個直徑三米多地橢圓。

    “嘩啦……”

    劍光消失、橢圓形成。那塊被划出橢圓的屋頂突然塌下來,只一眨眼就要壓到無情的頭頂。

    “咻咻咻咻……”

    響成一片的劍尖破空聲中,那塊塌下來的屋頂仿佛被無數子彈穿過,瞬間就分崩離析,遠遠飛向無情身邊四周,沒有哪怕半根蓋屋頂的茅草落到無情身上。

    “叮叮叮叮……”

    就在無情的袖里劍破去塌下來的屋頂地剎那,蕭猛地劍尖再次突兀地出現,出現的只有他的劍尖。他的劍柄、他地人依然不見蹤影。

    無情的劍光從他的左右衣袖里飛出飛進。劍光忽而從他左手飛出,忽而又縮回他左手衣袖,然后縮進他左手衣袖地劍光又詭異地從他右手衣袖里飛出,那劍光仿佛一只歡快而靈巧的精靈。神出鬼沒、靈活無比。

    蕭猛的劍忽而下刺,忽而斜飛,又忽而划下一片屋頂罩向無情。然后趁機出手,又或者一腳踹過來一根房柱,然后從另一個方向突兀地刺出一劍。

    “叮叮……”

    “轟隆……嘩啦……”

    “咻咻咻咻……”

    劍尖交接、房屋倒塌、劍尖破空……

    無數雜亂而激烈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在茅草紛飛、灰塵迷漫、房屋不斷塌倒中響成一片。

    觀戰想要偷師的葉子和蕭韌狼狽地一退再退,不過七八分鐘,兩人就不得不退到屋外一百四十多米遠的地方遠遠地看著。

    “呼呼……轟隆……霹靂嘩啦……”

    整座茅草屋終于不堪蕭猛和無情的摧殘,痛苦地慘叫一聲終于轟然塌倒,一大片茅草混合著濃煙一般的灰塵濺飛到半空中,仿佛這座茅屋不是被劍氣摧毀的,而是被一顆導彈炸塌的。

    巨大地轟隆聲遠遠的傳出至少三四里遠。

    漫天飛舞的茅草和塵霧中。蕭猛和無情地身影激射而出,同時飛出來的二人長劍同時刺中。

    “嘶啦……”

    “呼……”

    兩聲衣破、肉裂地聲音難分先后地在他們劍光閃起的時候響過,然后兩人身影突然很詭異的一起消失在塵霧中。只余下十來滴鮮紅的鮮血從空氣中滴落。

    “二姐!他們都能隱身,難道他們都會遁术嗎?”

    看著蕭猛和無情突然消失的地方。蕭韌突然感到自己很渺小,無論是蕭猛還是無情都能一劍將他解決,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所以他趕緊湊到葉子身邊借說話趕走這種情緒。

    葉子臉早已蒼白的難見血色,也不知是她腰間失血太多緣故,還是因為她見識到了蕭猛和無情的武功。

    聽到蕭韌的問題,她沉著臉搖頭,否決道:“不對!無情用的是遁术,不過你大哥蕭猛隱身的方法根本就不是遁术!”

    “那是什麼?”

    蕭韌瞪大了眼睛,心想:不用遁术也能隱身嗎?

    “那是身法!”

    葉子的語氣很肯定,因為她就精通遁术,所以她能感覺到蕭猛隱身的時候用的根本不是遁术。

    “身法?”

    蕭韌感到很不可思議,如果不是見大嫂的臉色很嚴肅,他肯定會認為葉子在跟他開玩笑。

    “很奇怪嗎?”

    葉子輕蔑地瞟了蕭韌一眼,以對土豹子的口吻說:“忘情天書的身法比最好的遁术都强,難道你不知道嗎?”

    繼而她又深深地嘆了口氣,很感慨地望著蕭猛和無情消失的地方說:“有人說忘情天書和東瀛的忍术很像!整本秘籍寫的全是借助環境的殺人秘技!但忍术比起忘情天書,卻連忘情天書的一點皮毛也比不上……”

    聽了葉子的這些話,蕭韌低著頭,雙眼微微眯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

    “阿九!你快看!那里發生了?怎麼升起那麼大的塵煙?”

    一聲巨大的倒塌聲驚的正興致勃勃地和阿九談各種刀的優劣的錦馬超立即抬起頭往巨響傳來的方向看去。

    七八百米外的那股衝天而起的塵煙讓他像發現了三只腳的人一樣興奮,雖然明知阿九也肯定看到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喊阿九快看。

    “你聽!那邊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那邊一定是打起來了!而且交手的肯定都是高手!我敢肯定!”

    錦馬超側著耳一邊聽一邊看一邊跟阿九分享著他的分析。

    “走!我們過去看看!”

    阿九拉著他的手立時將原先的速度加塊一倍多。

    “哈哈……千万別讓我失望哪!哈哈……”

    錦馬超興奮的聲音隨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顯得越來越小。

    #

    無情潛修的茅屋倒塌豈止錦馬超和阿九看到了,就在距離阿九和錦馬超只有千來米的河堤上,那個梟去蕭雪魚腦袋的刀客此時也抬著頭往向那塵霧升起的地方,無言地看著那股不停變幻形狀的塵霧,刀客凌厲的雙眼眯了眯,提刀的左手手背也壘起十余條筷子粗的青筋。

    “看來上游真有高手……”

    刀客沙啞的嗓子說完這句話便再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收回目光大跨步向塵霧升起的方向繼續行去。

    #

    麥積山的山頂上。

    一身黑衣、黑披風,懷抱長木匣的煞紅顏剛剛走到山頂,像往常一樣靜靜地走到懸崖前,深深地望了崖下連綿看不到邊際的樹林十多分鐘,然后幽幽地嘆息一聲。

    “唉……”

    嘆完氣,她右手輕輕將披風向后一撩,盈盈地在一塊平整的石塊上坐下,懷中抱著的木匣也順手放在身前的長條石上。

    她選的位置很好,這兩塊一長一短的石頭仿佛一個天然就是一個石凳,另一個天然就是一方石案。

    放下木匣后,她素手隨意地拉開系著木匣蓋子的紅繩,然后右手拇指、食指捏著匣蓋輕輕打開木匣。

    一只長不足一米的七弦黑琴靜靜地躺在匣中,黑琴兩端共繡著九只金色鳳凰,這九條金鳳凰讓這把比尋常琴要短不少的黑琴顯得既優雅又神秘。

    “那是什麼琴?”

    一直跟著她上山,此時正隱藏在一棵大松樹后面的冷血雙眼終于從她身上移到那把繡著九只金鳳凰的黑琴聲。

    雖然他並不懂琴,但就像一個不懂刀劍的人看到一把好刀好劍的時候一樣,只從外觀上就能判斷出它的好壞。

    “轟隆……嘩啦……”

    懸崖底下突然傳來的轟塌聲在第一時間就把煞紅顏和冷血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懸崖底下有什麼東西能塌出這麼大聲音?難道山倒了?”

    冷血的念頭還沒轉完,卻見他眼前的煞紅顏雙手突然抓起木匣里的黑琴,一縱身就跳下懸崖。

    “不要!”

    冷血大驚之下下意識地驚呼著衝過去,當他衝到懸崖邊的時候,已經只能看到一個小黑點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了。

    望著她迅速變小漸漸消失的身影,冷血垂下頭來,大約三秒后,他的頭突然抬起,二話沒說一縱身躍出懸崖。

    他竟也跟著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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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7 00:28:46 |只看該作者
卷八 命中克星 第31章 情戲痴情人

  霧依然迷漫,茅屋原來的地基上一片凌亂,到處都是石、茅草,蕭猛和無情仿佛都從這個世界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也許蕭猛正隱藏在空氣中,也許他正隱藏在某一塊斷梁下。

    地下凌亂的茅草下,也許有一塊正在游動的小土包,但一地的凌亂讓可能正在游動的小土包一點蹤跡也無。

    “他們怎麼還現身?都隱身了怎麼打啊?”

    蕭韌藏身在一棵大樟樹后面雙眼一邊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蕭猛和無情消失的地方一邊小聲地問藏在他身旁另一棵大樟樹后的葉子。

    “也許他們在比拼耐心……”

    葉子的話還沒說完,茅屋廢墟上的一大片茅草突然濺起,一個人影從茅草下突然飛出,長劍隱在腰間,劍尖仿佛被拉滿弦的箭一般只有一小半露在胸前,身影一閃已經扑擊到十六七米外的一處亂草地。

    葉子最先辨出那是她的男人——蕭猛。

    “呼……”

    蕭猛的劍尖剛吐,劍尖堪堪刺到地面的瞬間,那塊看似一點異樣也沒有的地面突然炸開,一點清亮的劍光一閃刺擊而出。

    ……

    就在無情的劍尖又要刺中蕭猛的劍尖的一剎那,蕭猛握劍的右手突然向右一擰,本來朝天向地的劍鋒因為他手腕這麼一擰,頓時變成劍脊向上朝下,這一側劍身,無情本來就要刺中他劍尖的劍尖就刺空了,電光火石之間,兩人的長劍竟平行著刺向彼此,所不同的只是這個結果是蕭猛有意制造地。而無情原來是要以劍尖刺擋他的劍尖的。

    只是一點細微的變化,只是側了一下劍身而已,本是平手的結果卻被蕭猛把握了戰局。

    兩人之間半就只有兩把劍的距離,兩人的劍又是全速相對而刺,其速有多快?

    蕭猛側過劍身的下一瞬身体也跟著一側,几乎是貼著無情地劍身錯身而過,劍尖將來不及反應地無情左臂一刺而下,之所以刺擊會帶走無情的左臂。是因為他刺中無情左臂的瞬間長劍左右擺動了一下。左右晃動的劍鋒加上劍身向前刺過,無情地左臂哪里還能留下?

    只一眨眼的工夫,不足的一秒時間里,兩人瞬間各刺一劍。蕭猛攻,無情守,結果……無情防守失敗。

    代價是他地左臂!

    高手過招就是這麼殘酷!因為彼此速度都太快。所以稍一疏忽,就會抵擋不了對手的變招。

    現場一片寂靜。

    失去左臂的無情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左臂已經失去了,和蕭猛錯身而過后背對著二十四五外的蕭猛,任由左臂的鮮血滴滴嗒嗒地滴落在地上,低著頭、一頭雪亮的銀發遮住了他大半的臉,無人能看到他此時的表情。

    而蕭猛正慢慢轉過身來望著無情的背影,他地雙眼依然空洞,長劍斜指著地面,他也沒有說話,他仿佛在等待什麼。

    大約三分鐘過去了。

    “還不動手?你在等什麼?”

    無情打破沉寂。幽幽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感情。

    “你是殺手!需要主人!從此奉我為主!”

    蕭猛陳述式的語氣讓現場又沉寂了兩秒,無情輕輕地笑了。

    “呵呵……你有這個實力嗎?你贏我,只因我還差一步功力才圓滿……”

    無情沒有激動地反駁。只是以淡淡地嘲諷還以蕭猛。

    “既如此……”

    蕭猛的劍突然從無情地左胸口透出半尺多。

    “想殺我?”

    無情淡淡的仿佛嘲諷的聲音在蕭猛的劍從他前胸透出時竟又響起。

    蕭猛突然抬起頭來,雙眼緊緊地盯著無情的身体。

    一陳山風從林中吹來。

    無情的身体仿佛一陣煙霧一般被山風吹的四散化為虛無。只余下蕭猛的劍還指著無情原來站立的地方。

    “不!!!”

    蕭猛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近乎絕望的哀號聲。

    蕭猛轉過頭去,看見的卻是他曾經暗中見過的江湖第二美女煞紅顏,這個讓紫無極痴迷不已的女人。

    現在,這個一身黑衣、黑披風,手捧一把繡著九只金色鳳凰的黑琴神情絕望地站在林邊望著無情消失的地方。

    “她來做什麼?”

    藏在大樟樹后的蕭韌不解地問葉子。

    “呵!”

    葉子輕笑一聲反問:“難道你看不出來她這麼痛苦、絕望都是因為無情嗎?”

    “什麼?無情?為了無情?她這樣的女人會喜歡上無情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冷血殺手?她不是有病吧?”

    蕭韌感到這個世界很病態,被百曉生譽為天下第二美人的煞紅顏會對無情這樣一個既不格外帥氣,又滿手血腥的殺手死心塌地嗎?難道她都不在乎無情一頭白發,雙眼只有兩點芝麻大的黑眼球嗎?

    “看來你不懂愛情!”

    葉子輕笑著給蕭韌下定語。

    蕭韌和葉子說話的時候,那邊的煞紅顏眼眶突然紅了,一顆顆珍珠大小

    直往下掉。

    望著無情化為虛無的地方,她扑簌著眼淚迷蒙著雙眼抱著懷里的黑琴慢慢在那里盤腿坐下,黑琴輕輕地擱在兩腿的膝蓋上。

    “她要做什麼?”

    蕭韌又問葉子了,她覺得這個煞紅顏太反常了,只是掉眼淚沒有哭聲也就算了,她竟然在原地坐下了,有這麼哀悼愛人的嗎?

    “也許她要彈琴給無情的鬼魂聽吧!”

    葉子隨口回答。

    “叮叮咚……”

    輕輕的、若斷若續的琴聲仿佛在流出一個人的哀傷情緒,被這琴音籠罩的人都仿佛整個世界都是憂傷的、苦楚地。

    “李陽……”

    不停地掉著大顆大顆眼淚的煞紅顏苦澀地望著無情消失的地方,低落地訴說:“你聽!我的琴聲好聽嗎?能比得上她嗎?她走的時候,你曾說這輩子還會有誰給你彈最愛聽的《西山楓葉》。那時你的聲音讓我的心都碎了,從那以后,我夜夜練琴,只為讓你能聽到你最愛地《西山楓葉》……更好地《西山楓葉》……”

    “可是……她走了你也走了……我几乎找遍了整個世界,都沒再找到你的蹤影,直到三年前我得知你住在這個山谷,從此我每天都去麥積山頂,每次清晨都在那里給你湊上一遍你最愛的《西山楓葉》……”

    煞紅顏的眼淚已經侵濕了她整個面盤。

    “我多想每天都能看你一眼。哪怕只是遠遠地隔著几千米。可是我又不敢下來找你,因為你說看到我的臉,你就會想起她……”

    “人人都說我長的美,可是我卻恨這張臉!無比地憎恨!因為它和她相象。因為它讓你總是想起她!都是因為這張和她相象的臉,讓你不願意看見我,讓我連看你一眼都是奢望……”

    不知什麼時候起。她身后四十多米的地方,渾身破爛、身上血淋淋的冷血已經站在那里,聽著煞紅顏夢囈似的自言自語,以及讓他痴迷的琴聲,冷血一向灰蒙蒙的雙眼緊緊地閉著,只是不斷上下滑動的喉結和濕潤的眼眶顯示了他內心的悲痛。

    這是他第一次了解她地內心,了解之后他卻更加痛苦,只因他唯一深深愛著的女人,心里是如此執著地愛著另一個男人。

    他不為愛上這樣一個痴情的女人而后悔,卻為這樣地事實而痛苦。無與倫比!

    琴聲在不知不覺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煞紅顏臉上痛苦的表情漸漸收起,眼中地凄迷漸漸被濃得化不開的仇恨所取代。

    她仇恨的雙眼緊緊地盯上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的蕭猛。

    蕭猛也以空洞的雙眼回望著她。

    “嘣嘣嘣……”

    突然她的雙手尾指翹起。其余八指一改方才的輕柔,一根根白嫩的手指仿佛突然間轉變成鋼筋鐵條。八指快疾而又凌厲地在琴弦上彈動,那八根手指仿佛八把鋒利的匕首,每一根從琴弦上掠過,都有一片刀片一樣雪亮的刀氣從琴弦上飛出,直射向二十六七米外的蕭猛。

    “那是?”

    蕭韌還詫異剛剛還凄美無比的琴聲,怎麼一轉眼就變成殺人利器了?

    葉子這次卻沒有再回答,她的臉色突然灰暗下去,腦門上一顆顆汗珠滲出,渾身都不自覺地萎縮在一起,甚至還漸漸的戰抖起來,她的雙眼根本就沒看向煞紅顏和蕭猛。

    蕭韌沒有聽到她回答,奇怪地掃了她一眼,見她好象犯了毒癮一樣臉色灰暗、萎縮在樹后全身發抖嚇了一跳,擔心地問:“大嫂!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沒事!”

    葉子一句話沒說完就低著身子慌亂地往來路跑去,似乎急著去做什麼。

    “大嫂怎麼了?難道她吸毒了?也不可能哪!她平時根本就不像一個吸毒的人樣子……可是……她剛才到底怎麼了?”

    望著葉子仿佛逃跑一般狼狽的背影,蕭韌很困惑地猜測著。

    “嘣嘣嘣……”

    金戈鐵馬一樣的聲音從煞紅顏的黑琴上暴出,隨著激烈的琴聲響起,無數的刀氣如一片片雪亮的刀片一樣飛射向蕭猛,蕭猛的身影連續隱身七次,都被鋪天蓋地的刀氣破出來,只能狼狽地一邊游走一邊用手里的劍將一片片射向他的刀氣刺散。

    “天魔琴?”

    剛剛趕到現場兩百四十几米外的阿九看到煞紅顏膝上的黑琴彈射出片片刀氣,臉色頓時一變,待他凝目看清那把黑琴的兩端繡著九只金色鳳凰的時候,“天魔琴”三個字脫口而出。

    “天魔琴?六指琴魔的天魔琴?”

    聽到阿九嘴里說天魔琴,錦馬超嚇了一跳,趕緊功聚雙目看向煞紅顏膝上的黑琴,待看清那琴兩端共繡著九只金色鳳凰的時候,他臉上神情一呆,無意識地自語:“天魔琴?真的是天魔琴?她怎麼會有天魔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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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8-7 00:28:58 |只看該作者
卷八 命中克星 第32章 遁术第一

    呃……”

    琴聲突然停了,仿佛被人硬生生掐斷。

    漫天的刀氣也隨著琴聲斷止而消失。

    蕭猛站在距離煞紅顏二十四五的地方很平靜地將長劍插入鞘中。

    和他相對的煞紅顏,左手無力地擱在天魔琴上,雪白欣長的右手緊緊地捂住細長圓潤的脖子,指縫里止不住地流出許多鮮紅的鮮血。

    “她怎麼了?誰傷的她?”

    錦馬超不解地問他身旁的阿九。

    阿九的雙眼盯著蕭猛的長劍,隨口解答了錦馬超的疑惑。

    “他的劍氣混合在她漫天的刀氣里划過她脖子了……”

    “啊?真的嗎?我怎麼沒看到?”

    錦馬超很驚訝。

    “他是誰啊?”

    阿九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很强!”

    “看的出來!”

    “咯吱……咯吱……”

    冷血眼睛看著緩緩軟倒在地上的煞紅顏,一步一步地走向她,他的神情依然紋絲不動,只有看著煞紅顏的一雙眼睛一眨也不眨,腳步很慢,仿佛很沉重。

    阿九、錦馬超、蕭韌,甚至蕭猛的注意力都被冷血吸引了。

    “呼……”

    一聲利刃斬斷骨肉的輕響驚得阿九、錦馬超、蕭韌一起看向蕭猛所在地方,惟有冷血雙目依然只看著已經失去生命的煞紅顏,腳步依然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咚……”

    阿九他們轉過頭看到的一幕讓他們都不敢相信。

    剛才還像天神一樣不可戰勝的蕭猛,他的腦袋竟然掉在了地上……

    尤其讓他們感到腳底直冒寒氣地是,原來應該已經化作虛無的無情,此時竟手執正滴著鮮血的寶劍靜靜地站在蕭猛的身后。

    是鬼魂?還是……他根本就沒死?

    蕭韌是最詫異的。不僅因為他大哥蕭猛死在了無情劍下,還因為他看見無情的雙眼竟然恢復正常了,他的雙眼黑眼球竟然和常人差不多大小了,剛才不是還只有芝麻大的嗎?怎麼這麼快就變了這麼多?

    蕭韌感到渾身涼颼颼地,下意識地將身子往藏身大大樟樹后又縮了縮。

    “阿九?”

    無情看見阿九,一邊收劍一邊微微翹起嘴角,那應該是個微笑地表情,雖然感覺不到他的笑意。但這個表情應該是微笑。作出微笑的表情,他招呼阿九。

    “久違了!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里?”

    “哦!正好在秦安,聽到附近發現很多離奇死亡的屍骨,所以就過來看看!”

    阿九見無情沒有露出敵意。他也就像尋常師兄弟見面一樣寒暄。

    “是嗎?十多年沒見,你地好奇心增長了?”

    無情說話的時候眼睛瞄了一眼右面煞紅顏的遺体,他地神情很平靜。只瞄了一眼就沒再去看,仿佛那個女人他沒有半點影響。

    “你為什麼要等她死了才出手?”

    冷血一邊問一邊慢慢地站起身,右手搭在隋刃的劍柄上,灰蒙蒙的雙眼沒有看無情,而是低著頭依然看著地上的煞紅顏,目光始終停留在她秀美的面上。

    “冷血?”

    無情仿佛才認出他,仿佛漫不經心地反問:“你不覺得等她死后,我出手更容易一些嗎?”

    冷血默然,現場冷場了一分多鐘,冷血才再次開口。

    “可是她愛你!她是為了你才向那人出手的。”

    “愛?”

    無情仿佛聽到小孩子的笑話。失笑之后轉身就走,留給冷血一個背影和一句無情到極點的話。

    “你懂什麼是愛?愛是什麼?直教人生死相許嗎?哈哈……人生最不值得追求的就是愛情!愛情是罪!沒有愛情的人生才會完美!”

    “啪嗤……”

    冷血右腳一蹬地面,身子頓時伏低。右手一揚,隋刃“沙”地一聲出鞘。斜拖在身后隨著冷血急速衝向無情。

    “冷血!”

    見冷血突然出手,阿九臉色一變,右手拔出腰間小樓一夜聽春雨就拔足衝向無情,他深知冷血絕不是無情地對手,哪怕他如今名列天下第十,也絕不可能勝得了無情!

    只有殺手樓的人才會明白相差一個等級的殺手之間有多大差距,尤其是經過最殘酷訓練出來地第四代和還沒有完成全部訓練的第五代之間,那個差距絕不是短短十年時間就能追上地。

    “不自量力!”

    無情的話音落下,冷血的腦袋已隨著他隨手揮出的劍光衝向半空,阿九距離他還有四米多遠……

    阿九沒有料到被百曉生排名天下第十的冷血會接不下無情一劍,所以他根

    將他手中的小樓一夜聽春雨甩過去阻止。

    阿九以為冷血再不濟也能接下無情几招的,卻怎麼也沒想到無情背對著他,只是隨手一劍就削飛了冷血的頭。

    阿九停下了腳步。

    “無情!別走了!你殺了我的手下,我們需要分個生死!”

    無情的腳步應阿九的話停了下來,不過他沒有轉身,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他背對著阿九說:“其實……我一直都不想和你為敵!因為縱能殺你一次兩次,但我卻沒有把握一直都能殺你,第四代里,你進步的速度一直是最快的!”

    阿九微微低下頭,說:“我也沒想過要與你為敵,不僅因為你是我最看不透的,也因為我們從來沒有衝突,只是遺憾的是……今天我們必須分出生死!這是我做宗主應有的責任!”

    “責任?”

    無情低聲笑了一下。

    不知為什麼十多年沒見,他似乎喜歡上了沒有笑意的笑。

    “原來一直無情無義的阿九也講責任了,真有意思!”

    話音一落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他原來站立的地方多了一塊游動的小土包,小土包迅速向阿九衝來。

    阿九一見身影也突然消失。

    “哇噻!遁术大比拼?”

    錦馬超眼睛瞪得老大。

    “呼……”

    兩條游動的小土包筆直地衝向對方,速度快的仿佛是水里的魚雷一般,只一閃,兩個小土包就撞在了一起。

    “噗……”

    一股鮮紅的血液從兩個小土包相撞的地方噴出地面近一米高。

    “蓬……”

    鮮血噴出后的剎那,兩道身影激起漫天塵土飛射而出。

    無情落在三米開外,雙腳著地的時候,身子晃了兩次,但雙腳仿佛釘在了地上,一步也沒有后退,他的劍垂著,頭低著,雪亮的銀發又遮住了他大半的臉。

    “沙沙……”

    阿九落地后兩退兩步才定下身子,他的刀已經收入鞘中,雙目平視著六米開外的無情。

    “滴答滴答……”

    無情的右肋有鮮紅的液体在往下滴,那里有一大塊被鮮紅的血液染紅了。

    “以前……大家都說第四代里,你的遁术無人能比……”

    無情低著頭忽然開口說話。

    “每次聽人這麼說,我心里都在冷笑……”

    “因為……只有我自己知道……你的遁术不及我一半……”

    說到這里,無情慢慢抬起頭,一向冷漠的雙眼突然明亮許多,他看著阿九說:“如今,你的遁术終于無人能比了!”

    說完他忽然露出一個真正的笑容。

    阿九忽然發現,原來真心笑出來的無情,那張不甚出色的臉竟突然變得極有感染力,像黑夜一樣讓人著迷!

    “當啷……”

    無情的人又消失了,地上掉著他的配劍……

    “他又跑掉了嗎?”

    錦馬超一瘸一瘸地走到阿九身邊問。

    阿九沉著臉搖頭,否定道:“他心髒已經被我刺穿,必死無疑!”

    “那他人呢?”

    錦馬超不解,必死無疑干嘛還跑?

    “他用遁术潛到地下,他在死前把自己安葬了!”

    阿九有些索然地說完,環目四顧,入目的是一片狼藉,地上還有數具屍体。

    煞紅顏的、冷血的,還有那個殺死煞紅顏的男人……

    找到這里,他知道了無情的故事,冷血愛的女人,最后還殺死了無情,但卻覺得好沒意義,無論是死去的煞紅顏、冷血還是無情,都是可憐的痴情人,他們都很出色,都是一樣的痴情,卻是誰也沒有得到愛情。

    難道真的像無情所說的那樣,愛情是罪嗎?

    “阿九!你又殺人了?為什麼你總是殺人的而不是被殺的?”

    一個沙啞男人的聲音從阿九左側響起,將心情低落的阿九驚醒,阿九循聲望去。

    那是一個身著粗布衣服,頭戴破草帽,手提闊刀的矮壯男子,從他裸露的脖頸、手臂上的肌膚看,此人肌肉糾結、膚色黑的油亮。

    “坐山雕?”

    只一眼,阿九就認出了他,雖然有近十年沒見了,但坐山雕的身形變化卻不大,尤其是他手中巴掌寬的雕翎刀,還是阿九很熟悉的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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